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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甲文 钓系   主角:温辞,江聿风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在这里搞纯爱难度很大的QAQ   立意:自己喜欢的不要轻易放弃,要拼命争取! 第1章   九月中旬,入秋的季节,开学都算晚的。   A大附近车道拥挤,学校里停满了车,人潮如织,闷热的空气交杂着行李箱拖在地面的声音与窸窸窣窣的谈话声。   东门综合服务大厅里,学长学姐们正在组织各地赶来的新生办理入学手续,登记个人信息拿宿舍钥匙等等。   温辞艰难的拖着箱子下车,望着不远处排成长龙的队伍,慢吞吞的动作,被温母戳了下脊梁骨:“傻呆呆的站着干什么,赶紧去排队,待会儿拿不到好的床位了。”   戳那一下,温辞腰抖几分,转过身,不敢直视温母的眼睛,看着远处的樟木林,乖巧的说:“床位都是排好的不着急,我现在就过去,你们先回家吧 。”   “不用陪你吃饭了?”温父站在温母身边,高出一个头。   温辞的身高刚好跟他爸平视,不过很快移开目光,心虚:“不用了……你们自己解决吧。”   温母温父没再勉强,只留下一句有事电联,干脆利落的转身就走。   温辞擦了擦额头的细汗,呼出一口气。   昨天下午厨房的动静很大,不断地娇喘与叮铃咣当的声音传入耳中,温辞刚午睡起来,揉着眼睛看到他爸妈正在做剧烈运动,整个人就跟被雷击一样,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而两位当事人如火如荼正进行着运动,压根没注意到被自家儿子全部收进眼底。   爸妈一把年纪还有情趣是好事,温辞虽然理解,但不太能接受。   就好像他到现在也没办法完全接受,原来他生活的并不是一个正常的世界里。   是一个充满着各种酱酱酿酿,甚至是谁x大谁就厉害的世界里!!   一开始他并不相信,只是后来越来越多的巧合被他碰见,就不得不让他接受。   就好像他出门一趟都能在楼道听见奇怪的喘息声。   去买个菜都能看见有人随时随地在打啵。   甚至是去商场的厕所隔间里,垃圾桶放着的都是各种颜色口味的避孕套。   这里是不是只有他一个人正常人了。   他们这里的人是不是没有x生活就不能活下去了!!   是为了赶潮流支持国|家三胎政策吗。   如果是,他无话可说。   好在人类身体开发技能程度有限,无法立刻生蛋即破壳而出,否则地球将提前爆炸?   总而言之,温辞对这个世界过敏了。   温辞深呼一口气,学会了冷静。   越到这种时候,他越要自保。   温辞捂着小心脏:害怕。   回归现实。   温辞拖着分量不轻的箱子往报名点走去。   宽松的白T恤,具有垂感纯棉长裤,运动鞋,与普通路人一般的简单打扮,却隐约能透出修长的身材,脸长得足够吸引,路上不少人频频注目,大胆的甚至已经拿出相机开始偷偷拍照。   不知道是不是温辞的错觉,以前别人看他,最多就是搭讪,严重点的是骚扰。   而在他觉醒之后,他发现周围人的目光越来越放肆,开口闭口就是x骚扰……   温辞站定一位同学的身后,低眸思索,还沉浸在路人眼神前后对比的思绪中,久久无法自拔。   “同学,加个微信 ?”   站在前面的人忽然转过头来,看着清秀白净,开口就是搭讪。   温辞稍微往后退一点:“不加。”   路雪松有些失望,撒娇似的口吻:“你长得真漂亮 ,认识一下也不行嘛。”   这话温辞从小到大不知听了多少遍,他们搭讪的话术一套一套的,如同出自同一本语录。   就像现在这样,温辞站在阳光下,穿着简单干净,挡不住优越的身形,细腻雪亮的皮肤仿佛在发着光,像野草堆里的香雪兰,漂亮又干净。   路雪松喜欢得多看了两眼。   温辞将箱子挡在前面,隔出一段安全距离:“你动一下,前面没人了。”   路雪松转过身,只好暂时放弃联系方式,还不忘侧着脸给他来了个wink:“喜欢你~”   “……?”   喜欢什么?   然而下一秒,温辞看见路雪松接了个电话,语气比刚才搭讪更嗲:“在排队了,好晒啊,待会儿你得出来帮我搬行李,mua~”   温辞离得近,听了个大概,推测出应该是男朋友。   “……”   啊,这个肮脏的世界,还能不能好了。   好不容易登记好姓名,顺便再拒绝好几个人的搭讪后,温辞成功来到一号宿舍楼下。   他艰难的抬着箱子越过两层台阶,走到舍监报到处,签下自己的大名拿钥匙。   宿舍在五楼,温辞拖着行李箱一口气搬上去,快到五楼最后一个台阶上,箱子没提上来,撞到层高边缘,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往前倾。   但下一秒,没摔疼,手里也轻轻松松的,少了一份重量。   胳膊被用力的抓紧,还被对方稍稍捏了几下。   温辞看了眼身侧的男生,尴尬的拽回自己的箱子:“……谢谢。”   刚说完他看过去,发现只能看见对方脖颈明显凸出的喉结,视线渐渐往上,目光定在那张脸上。   江聿风为了方便行动,穿了件较宽松的黑色背心,胸膛中间有一团汗湿,双肩露出健壮的肱二头肌,蓬勃的雄性荷尔蒙气息扑面而来。   温辞低下头,瞄到他手臂青筋都比别人粗一倍!   这就是刚才一只手把他捞起来的力量感,满满当当的肌肉啊……   不像他,只会吃鸡肉。   温辞咽了咽,掌心捏着钥匙,正要开口就听见对方声音。   江聿风道:“不客气。”   声音沉沉的很有磁性,带了些许粗糙的颗粒感,温辞摸了摸耳朵,感觉有点痒。   说罢,江聿风推开504的宿舍门进去了,温辞在原地站着反应了小半拍。   嗷嗷嗷,他也是504的。   温辞两只手拖箱子,用身体推开门,江聿风在喝水的间隙瞥了他一眼,很快就移开了。   “嗨,漂亮宝贝~”   温辞抬眼望去:“……”   路雪松跟他打招呼:“我们真有缘分。”   陶朋站在路雪松身后,两边短袖口被他卷起来,弄成背心的款式,皮肤黝黑,眼神明亮,看着也像个很会打球的运动健将。   温辞正要开口说话,路雪松兴致盎然的开口介绍:“这是我男朋友,陶朋。”   果然如此。   天杀的,那你还找我搭讪!   温辞紧张了一秒,生怕被看出异样。   路雪松眯着眼睛笑,“这次我们可以交换微信了吧,舍友~”   温辞看着他,路雪松笑着看他。   路雪松眼尖的瞧见他胳膊红了一小块,他皮肤白特别明显,“你胳膊咋回事。”   温辞低头看去,也就一小圈的红印,他缺少运动,身体的肉都是软的,皮薄,容易留下痕迹,应该是刚才江聿风捏出来的。   “我自己磕到的。”   江聿风看了他一眼。   陶朋揽着路雪松的肩膀,意外的问:“你们认识啊。”   路雪松笑得很甜:“排队认识的,我跟你说过,漂亮吧。”   陶朋在温辞进门时就打量过,只是这次的目光更加的放肆:“很不错。”   他们两人的对话给人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自己就好像物品那样被他们估算价格。   温辞浑身不自在,敷衍的交换微信后,下意识的走到江聿风那边,他的床位也是在江聿风对面,就好像跟那两人划分出安全区域,这令他松了一口气,感觉空气都清新不少。   路雪松转头看向另一个大帅哥,如果说温辞是漂亮的,那么这位帅哥属于硬朗的帅,散发着一股纯男性荷尔蒙的气息,而且身材看着非常的带劲。   他笑盈盈的:“都是一个宿舍的,认识认识。”   陶朋对他有敌意,暂且默不作声。   “江聿风。”   路雪松好奇:“哪个聿啊。”   “日居月诸,岁聿云暮。”   路雪松愣了一下:“好文采啊。”   江聿风弹了下腕带,表情谈不上认真,更像是敷衍:“网上抄的。”   不知道为什么,路雪松就是觉得他这种样子带感,轻佻地吹了声口哨。   陶朋冷哼一声。   收拾完东西,路雪松主动提议他们四人一块去吃饭。   江聿风拒绝了他的提议,换了件衣服独自出门,背影高冷难以接近,且不合群。   路雪松撇撇嘴,对温辞笑了笑:“那我们三个一起吧。”   温辞还在犹豫。   陶朋说:“你还不知道食堂在哪吧,我们带你去啊。”   温辞有些路痴属性,有人带路当然是求之不得,算了,这两人也没对他做什么,自己何必这么防备。   总之,只要这位路雪松同学保留一分矜持,温辞也不是不能跟他做朋友的。   出门前,路雪松主动挽着他的手臂,靠近一些:“你身上香香的,你喷了什么香水。”   温辞觉得他太自来熟了,抽出自己的手臂:“没有,你靠得太近。”   “你害羞呀。”   “……”   陶朋一伸手揽过自己的男朋友:“雪松别逗他了。”   有人帮他说话,温辞一鼓作气。   就是,别搞他!!   不然他真的会生气!   陶朋虽然看起来有那么些微的油腻感,但为人处世看着还算可以,可以抵消那点油腻。   而且他似乎对于路雪松到处调情的行为不放在心上,这让温辞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温辞被有夫之夫勾搭过,对方老公还是个不讲理的,指着鼻子骂他狐媚,小三之类的字眼。   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但就算陶朋不介意,他以后也要离路雪松远点,免得增加误会。   这个宿舍还没住进去,温辞就觉得好难。   可是刚开学就申请调换宿舍,会不会不太好 ……以后有机会问问辅导员。   吃完饭,为了不继续做瓦亮瓦亮的电灯泡,温辞主动回了宿舍,进门发现江聿风早早的坐在椅子上玩手机。   他衬衫领口敞开,露出锁骨与喉结,隐约看见饱满的胸肌线条没入衣服里,神色冷淡,表情是禁欲的,但身体表现出来一股一股的色|欲感。   不知为何,温辞对他挺有好感的,想了想往后住宿的日子,路雪松跟陶朋是一对,肯定不分开,只剩他孤零零的,不如主动些交个朋友。   温辞看着江聿风的侧脸,迟疑的开口:“同学,要加个微信吗。”   江聿风刚回复完一条信息,余光从眼角瞥过去,他是内双,眼窝深,睫毛长,眉眼长得锋利又精致。   “不加。”江聿风没兴趣加陌生人的微信,大学不是高中,他不认为自己会跟眼前这个人有过多交流。   额,被拒绝了。   温辞说:“好吧。”   这男人拒绝了他,温辞第一反应是没反应,没有不开心也没有很伤心,他甚至觉得这个男人,很好,引起了他的注意。   温辞觉得自己有病,可能是以前被性骚扰的次数太多了TvT……   路雪松跟陶朋不知道去哪玩,踩着熄灯的铃声回宿舍,这时候温辞早早的裹着被子安心躺着。   灯一关,宿舍里顿时陷入静谧无限的黑暗中。   陶朋的床位在温辞的隔壁,陶朋上床时,两张床架都震动一下,而后又震动了两下。   温辞半睁开眼看见路雪松上了陶朋的床。   也正常,人家是情侣。   宿舍再次陷入寂静的氛围里,温辞觉得床板有些硬,怎么都睡不好,闭着眼睛看似沉睡,实则大脑正在跳踢踏舞,活跃得仿佛要上天。   “别闹~”路雪松声音小小的,带着细微的颤音。   “都有水了。”   “这里是宿舍。”   “他们都睡了,我很小声。”   温辞:“……”   不,我没有睡,而且,你一点也不小声。   然后接下来就是A级画面加声音,双重入耳。   床架跟着咯吱咯吱的响,幅度不大,但温辞好崩溃啊,他身上是不是装了什么x雷达,怎么哪里都能碰到这种尴尬的画面。   温辞睁开眼,茫然的寻求帮助。   下一秒,江聿风忽然下了床,他们的动静小了点,但粗重的呼吸声很明显。   江聿风去了趟洗手间,去了足足有半小时,回来时又面色正常的上床睡觉。   过程中没说一句话,但仿佛给路雪松跟陶朋的一个警醒,以至于后面他们也没那么嚣张,床板终于恢复了原有的安静。   温辞从被子露出水汪汪的眼睛,像两只波浪线条的荷包蛋。   天呐,江聿风居然是这里唯一一个正常人。   爱了爱了。 第2章   温辞感觉自己的眼睛能坚强到现在,都没有长针眼已实属不易。   床板那边的动静小了很多,几近无声,就连说话声音变得跟气音似的。   鉴于温辞前段时间见过太多猥琐油腻下贱的眼神,又正巧撞到包括他爸妈在内的各种xxoo的场合。   刚才排队还有各种搭讪,毕竟这是不正常的世界。   对比之下,怎么说呢,好正常的一个帅哥啊,没有任何可疑的凝视,也没有任何奇怪的举动。   温辞突然感觉尸体暖暖的。   江聿风真是个大大滴好人呐,有他在宿舍,世界都变好了,哈利路亚。   第二天温辞起来时,江聿风已经不在了,另外两位经历过昨晚的大战还在昏昏欲睡中。   他下床落地时小心翼翼走到阳台处,关上门,拿着洗脸盆去洗漱。   A大的宿舍用了十几年,墙壁斑驳,设施残旧,学校说可以感受一些历史文化的浸染,就一直这么放着了。   不过好在空间够大,厕所跟浴室隔间分开,温辞洗完脸打算上个厕所,推开门,里面一片狼藉,令他再次大开眼界。   墙上挂着衣服短裤,盆里浸着的内裤,可能上面还残留着什么奇怪的液体,门口边上被撕开的避孕套,不知道是不是他们太激烈没来得及收好。   怎么办,这个厕所……他脏了!!!   温辞顿了两秒,膀胱的催促让他视死如归的踏进去,脱下裤子,闭上眼睛,上就完事了。   冲厕所,洗手,踏出厕所门,关上里面仿若踩雷的世界。   等他们起床,还是要提醒一下,不然这以后他难不成要自带尿壶。   温辞放好东西进去,路雪松扫了扫头发从陶朋的床上下来,没穿上衣,只穿了条短裤。   温辞低着头,眼睛不敢乱瞄的走回自己的座位,被路雪松瞧见,嗤嗤的笑了一声:“都是男的,你害羞什么呀。”   温辞皮肤白,被双重刺激在脸颊处染上一抹羞色,白里透粉。   路雪松被温辞那双明亮清澈的眼眸吸引,随即想到什么,自言自语一句:“不过我对你们来说,可能不算真正的男人。”   这话是什么意思?   温辞没有窥探别人隐私的习惯,只是问道:“你怎么起这么早,我吵到你了吗。”   “不是呀,你没看群吗,上午十一点去拿饭卡,下午两点去开动员大会。”   温辞顿住,倒是提醒他了,找辅导员聊一下调换宿舍的事情,希望能成吧。   “你是不是在厕所看到了什么,抱歉呀,昨晚没来得及收拾。”路雪松声音带着几分俏皮。   温辞心里震惊了一下,居然就这么说出来了,他还打算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呢。   不愧是花|市……   温辞不太适应这么直白的画面跟问法,含糊的唔了一声,“没关系,你们记得收拾一下。”   路雪松眯着眼睛凑近些:“你脸蛋好软哦,我能亲你一下吗?”   温辞没想到他语出惊人,退了一步,恰好这时陶朋从床上下来了,路雪松才只好放弃。   早上他们这些举动无疑加剧了温辞想要换宿舍的念头。   到了下午申请饭卡,顺便办理了学校医保,拿到了一张未激活的银行卡,路上遇到电信的摊子,被学长学姐推销忽悠办了张电话卡。   温辞琢磨着学校套餐很便宜,流量很多,便快乐的当了回韭菜。   现在是下午三点,按照刚才电信学长的指示,往前走一段路就是行政大楼,辅导员的办公室在三楼。   温辞往前走只看到了实验大楼,行政这两个字都没写,哪里啊,到底哪里啊。   眼前没有一处庇荫的地方,水泥地被晒得热浪滚滚,他顶着烈日行走在这片土地,就跟一块雪糕那样,滋滋的快要融化变成一滩甜水了。   绕了一个圈好不容易才找到行政大楼,温辞哭唧唧的心想,学长你把我骗的好惨。   温辞进门前捋平自己的衣服,擦了擦汗,拍了拍身上不明显的灰,整理好仪容仪表再走进去敲门。   辅导员是个女的,姓李,一般称呼为李老师。   温辞看到辅导员那桌子围了一圈的人,都不认识的,有可能是分到一个班的同学,等了好久才轮到他,也不废话,开门见山。   辅导员给出这样的回答:今年扩招新生多,宿舍位置本来就不够用了,调换宿舍的话要等下学期再申请看看。   这是意料之中的,温辞谈不上伤心,只是有些失落。   问完问题,温辞挤挤的退出人群,转过身便看见江聿风拿着一张申请表往门外走去。   温辞想了想自己还不熟悉回宿舍的路,鼓起勇气快走两步跟上去。   “江同学,你是回宿舍吗。”温辞的嗓音很软,吐字清晰,一字一句的,让人忍不住静下心来听他说话。   江聿风瞥了眼温辞头顶的叶子,淡淡的嗯了一声。   “我不太认路,可以跟你一起回去吗。”   “随你。”从声音能听出情绪不咸不淡。   温辞内心扬起小雀跃,心想江同学虽然看起来好高冷,实则是个大大滴好人。   不知道是不是江聿风腿太长,温辞按照正常速度慢慢的跟在身后,可是他跟江聿风距离越拉越大,温辞又快走两步跟上去,以此往复。   不知道行政大楼离宿舍这么远,路上安安静静的,烈日炎炎,江聿风冷淡的眉眼,是太阳都晒不开的冰霜。   温辞偷偷靠近些,都感觉凉快多了。   走着走着前面的江聿风忽然停下来,温辞及时刹车,差点一头撞上去,疑惑的歪了个头看他的脸:“怎么了。”   “到了。”   说完,江聿风一个眼神都没留下来,自己转身去舍监办公室,温辞眼睁睁的瞧着他走远。   他去找舍监做什么呢,早上又去找辅导员做什么呢,不会是跟他一样想调换宿舍吧。   可是辅导员都说没位子了,江聿风估计也是换不了的。   温辞拎着这份心事上楼,动作间一片树叶从他身上落下。   到了楼层,他打开门发现路雪松在宿舍里,没看见陶朋。   温辞刚坐下就看见江聿风行李箱大大咧咧的放在边上,连床铺都收拾干净了。   温辞瞬间就愣住了,看向路雪松:“他要搬走了吗。”   “昂~”路雪松不太在意,“是吧,好像是要出去租房子住。”   晴天霹雳。   温辞整个人都僵住了,呆呆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脊椎都软了,变成弯弯的弧度靠在椅背上。   江聿风虽然看起来不近人情,但似乎跟这个世界的人格格不入,尽管态度很冷漠,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这种人反而挺好相处的。   江聿风就这么走了,那他怎么办……   路雪松吃着小饼干,咔嚓咔嚓的说:“可能是不喜欢我们吧,住进来才一天,冷的跟冰似的,虽然长得帅,但只可远观,免得被冻死。”   温辞垂着眼皮说:“我觉得他人挺好的。”   路雪松意外的睁开眼:“哪里好,联系方式都不跟咱们交换,太高傲了。”   “……”   温辞认真的皱眉:“那也不一定,他是个不错的好人。”   至少比起你们在宿舍乱搞的好多了。   路雪松嗤笑一声:“你的意思,他对你好,对我跟陶朋不好 ,你跟他很熟吗?”   温辞不知道他的语气为什么突然犀利:“也不是这个意思,大家都刚认识,互相包容一下也没什么。”   “烂好人。”路雪松最喜欢欺负这种人,放下饼干拍拍手走过去,用手指戳了下他白嫩的脸蛋,“你这样的啊,我反而更喜欢。”   “?”   温辞不是很能理解,他坐回自己的位置,惆怅的看着外面的阳光。   毒辣的太阳光线落在舍监的办公室门口。   办完事的江聿风出来接了个电话,他手指修长分明,轻松的夹着几张文件纸。   “下周三他们提前送货,妈妈一个人搬不了这么多,你能回来一趟吗。”   “嗯,那天下午没课,我回去。”他边说边走至廊道,他提醒,“不要自己逞强,等我回去。”   “知道啦知道啦。”赵姝然又问,“你发信息说要租房子,跟宿舍的同学处不好?”   “我喜欢独居。”   赵姝然笑嘻嘻的:“你也太孤寡了。”   “遗传你的,一起寡。”   赵姝然不嘻嘻了:“你小子的这张嘴……你这样怎么在大学里找女朋友。”   “不找。”江聿风语气冷冷的,声线成熟,略微阴沉。   不过在赵姝然听来他阿海未曾泯灭身上的少年意气。   “这回可真是孤儿寡女的,你去上学,我在家死了都没人知道。”赵姝然的声音带上惆怅,让人分不清是真是假。   她的矫揉造作在她老公死后得到了一个质的飞跃,当然江聿风一般能透过本质看现象。   “别乱用成语。”江聿风顿了两秒,不知道想起什么,微微皱眉,来自于对新宿舍变成三级片现场的不满:“没课的话我方便回家。”   “虽然离家不远,但从学校坐地铁要一小时才能回家。”   江聿风轻描淡写:“那就买车。”   在江聿风很小的时候,他爸车祸去世,赔了一大笔钱,赵姝然拿着这笔钱在他们小区附近开了个小卖部,大多时间盈亏持平,另一部分钱存银行吃利息,勉强够养活他们母子俩日常生活开销。   而江聿风在成年之后早早的在外打拼,除了赌|毒外,什么路子都能沾点。   具体做什么,赵姝然也不知道,反正他自己都能解决,小小年纪成熟稳重就跟个大人似的。   所以他一向很有主见,他决定的事,赵姝然劝不了:“那好吧,别太辛苦哦,自己也要多休息。”   江聿风在走廊外挂了电话返回宿舍,刚开门就看见温辞站在边上梯子,换了身深色棉质睡衣,衬得肌肤如雪,双手垂放在身前,修长的手指正无措的纠缠一起。   江聿风不动声色的敛下目光,开始收拾东西,温辞在旁边看着,越看越心塞。   被告知不能调换宿舍的时候,他都没那么伤心。   宿舍里好不容易出现的正常人要走了~   江聿风推着箱子出门,正好手机响起,他眼皮都没抬一下,接电话时只是稍稍侧身,余光瞥到宿舍门。   开放式的走廊设计,阳光从外边延长到一片走廊地面,形成一条长长的光绦。   温辞站在那儿欲言又止,眼睛非常明亮且清澈,发丝逆着光,毛绒绒的像一只即将被丢弃的小猫。 第3章   江聿风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拐角处。   完了。   他真的走了。   连联系方式都没留下,好残忍啊……   温辞想当场咬手帕哭泣。   下一秒,拐角处的地面出现一道长长的影子,很像是江聿风刚离开时的画面。   温辞怔愣了几秒。   陶朋出现在视线范围里。   温辞一下子就不哭了,面无表情的转身进宿舍。   江聿风肯定是受不了这两人才会选择搬出去的,他们开学前就把所有的费用交齐,包括住宿费,一个学期一千三。   江聿风说不要就不要,有钱任性。   温辞不能这么乱花钱,刚开学,充钱办卡补充宿舍物品等已经花掉他一大半的生活费,然而现在才九月中旬,下旬得勒紧裤带过日子。   陶朋进来时带了些吃的,温辞被一阵辣卤的香味吸引过去,路雪松正在用筷子挑挑拣拣,嘴里还在说,我要边吃边吃看综艺,我分点给你,你自己去打游戏。   温辞收回视线,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然后很快路雪松站起来,把分到的一小盘给温辞。   温辞受宠若惊:“谢谢。”   他们人好好哦。   还会给他分吃的。   温辞对他们的戒备性下降0.1个点。   他掏出另一个小袋子:“你要吃水果吗?”   路雪松好奇的看到他手上的苹果,摇摇头:“我认为苹果是这个世界上最无趣的水果。”   温辞噢了一声,好吧,不吃他吃,他不挑食。   他担心今晚他们俩要鸳鸯戏水,提前去洗了个澡,顺便给自己装了盆温水泡脚。   边泡边回复温母的消息,大意是在问他能不能适应,跟同学相处得好不好。   温辞一向报喜不报忧,何况那些事要他怎么报……   【温母:大学了,你自己学会主动交些朋友,别跟高中一样像个书呆子无趣。】   【温母:我给你带了些护肤品,有空你保养保养自己那张脸。】   【温母:钱不够找你爸要,别找我。】   【温辞:我正在泡脚。】   【温母:这还差不多,没什么事我睡了。】   【温辞:晚安妈妈,晚安爸爸。】   回复完信息后,温母这边再也没有动静了,对床也是安安静静,桌上只剩下些属于小琐碎物件,也不知道江聿风还要不要。   那种莫大的空虚感像风一下席卷而来,无孔不入的渗透在他四肢百骸中,温辞一下子感觉冷飕飕的,抬头一看空调温度调到了19度。   突然就想家了……   温辞揉了揉胸口,感觉心里酸酸的。   大学离他家挺远的,驱车也得赶个三小时以上,他第一次离家这么远,以前就算是高中强制住宿,放学他都能争分夺秒的回家吃顿好的。   虽然他妈喜欢打麻将,喜欢赌小钱,麻将瘾上来的时候更是理都不理他,但作为一个养母,温辞觉得这样的待遇也是足够的。   何况还有温父一直在挣钱养家。   温辞家里并不富裕,他很满足,所以比起现在这个冷漠的宿舍,即将步入小社会的大学里,他宁愿待在温母的麻将桌旁,偷吃坚果的日子,每天等着温父下班回来给他带好吃的。   泡脚盆里的水凉了,温母之前嘱咐过泡脚时间不能超过半小时,温辞用干毛巾擦脚,穿上鞋拎着盆,洗干净了直接爬上床。   虽然刚才用毛巾擦拭过,但因为泡太久导致整只脚白晃晃的,仿佛还泡了点水进去,摸一摸还有余温。   温辞索性坐在床架边,双腿晃啊晃的,打算实行晾干政策,不然感觉就这么潜入被窝里怪怪的。   陶朋刚洗完澡出来,一进门就看见一双莹白的脚晃在余光里。   温辞的脚瘦瘦白白的,肌肤光滑轮廓柔美,脚背淡淡的青筋盘着脚踝而上,脚趾圆润透着淡粉,在灯光下宛如细腻的白玉。   温辞原本半躺着,翻了个身瞥到陶朋一直在盯着自己的脚,那目光油腻又猥琐,心里一咯噔,把脚缩回去。   有时候他也不想自作多情,但某些人表现真的很明显,陶朋看他的眼神就跟小区门口保安大爷色眯眯看自己一样。   陶朋收回眼神,甩了甩肩上的毛巾,问:“江聿风搬走了?”   路雪松在看综艺,看得咯咯笑:“你现在才问呐,是搬走了,温辞还舍不得呢,站门口看半天。”   温辞在床上翻了个面。   陶朋走到温辞的床架边,他不矮,身材也挺好的,“你喜欢江聿风啊。”   “没有。”温辞往墙边贴了贴,警惕的面对他。   陶朋扬起手臂搭在他床架边,问他:“你不觉得他很装逼吗,也就比我高点,身材不都差不多……”   路雪松听到这话,按了停止键转过头笑他 :“人家比你帅多了。”   陶朋闻言转过身,手也跟着放下来:“他那叫小白脸,我这才是阳刚之气。”   温辞趁机用纸巾擦了擦床架杆子上的水珠。   在陶朋转过身时当做无事发生。   “哈哈哈哈,你怎么好意思的,你知道今年学校帖子里都是关于新生江聿风的话题,你去看了吗,有你的份吗。”路雪松毫不留情的嘲笑自己的男朋友。   “这年头谁不会发帖,我也可以开几个小号,翻个墙改ip,到处夸自己。”   温辞:“……”   够了。   今晚熄灯前,温辞细心的将自己的帘子拉上,形成一个较为密封的空间,留一处更广阔的空间给这对小情侣,很快他们又在下面气喘吁吁的运动,椅子腿撞到床架爬梯上,咣当作响。   没有江聿风在这,他们更加放肆了。   迷迷糊糊快要睡过去的时候,温辞忘了在哪里看到过,说是看片儿还挺能催眠的……毕竟非常有节奏,他现在很认同此观点。   第二天一早辅导员通知去一教大堂领取军训服跟装备,他们是九月中旬开得学,但军训要半个月,时间上太赶,学校决定国庆后再进行军训,但由于费用跟服装都已经送到了,所以先安排学生去领取。   陶朋跟路雪松压根起不来,一大早求着他顺便帮忙领取衣服。   顺手的事,温辞答应了,他看着宿舍地板上没收拾好的避孕套,默默地当做没看见。   出了门看到走廊外边的阳光,呼吸顺畅,整个人都鲜活起来了。   “妈妈说得对,要多出来走走才行,宿舍里太污秽了。”温辞自言自语了一路。   既然搬不了宿舍,那就只能接受了,或者有没有机会申请别的,又或者找找附近的兼职,学江聿风那样在外面租房子,也不是不可以。   温辞越想越觉得前途光明,走起路来昂首挺胸的,精神气爽。   其实现在时间充裕,温辞也不用这么早出门,但他怕自己迷路耽误时间,只好提前认着周围眼熟的建筑,慢慢的挪到所谓的一教大堂。   当然他不是认出大堂的建筑,而是看到那里有扎堆的人群。   温辞下意识走到队伍的末尾,好几个人在他走来时多看了两眼。   没多久,他身后也多了几个人,温辞无聊的拿出手机看到辅导员发出来的注意事项,还没看清楚手机的字,肩膀忽然被撞了一下,温辞回头看了眼。   身后那人笑了笑:“你是我们班的。”   温辞纳闷了:“不是。”   之后的十几分钟,温辞都在受后面那个男生的骚扰。   好不容易领完军训服,温辞后颈那块出了不少细汗,T恤的背面也晕着一团汗渍。   滚滚热浪在空气中升腾,温辞快步走到树荫边沿的石子路。   他表情惆怅,心里正琢磨着别的事。   其实他以前听说过,隔壁邻居小说爱好者就经常看这种东西,嘴里常嚷嚷着,我这辈子都要被男同给毁了。   那个网站好像就叫什么一枝海棠……额,反正都是一群jing虫上脑的家伙。   他现在来到了这个世界里。   所以等待他的是被,艹的命运吗……这也太可怕了。   想到这,温辞低头越走越快,差点撞到了迎面走来的人。   “额……”   温辞抬头望去,眼睛一秒捕捉到站在旁边的江聿风。   温辞迟缓的抱歉。   “不好意思。”   “没关系……”程河有些无语,“不是,你撞的是我,你盯着他干什么。”   温辞霎时收回视线,难为情的解释:“我认识他,不认识你。”   江聿风的眼睛瞥过来。   温辞又不自觉的看过去,下意识的抿抿唇。   昨晚陶朋跟路雪松讨论了一晚上的人,就这么出现在他面前,轻而易举让人心生好奇。   跟帖子上的硬照一样的脸,江聿风的五官锋利精致,很符合现在流行的审美,怎么说,大概就是那种所谓的刻薄的美,反正越冷越吸引人。   他手里拿着一支笔跟本子,着装比较正式,衬衫长裤,在烈日下反而有种淡淡的凉意,看着很有高知分子的味道。   而且他们明明才一天没见,却好像隔了好久,江同学给他的感觉很陌生,虽然也确实不熟悉……   程河嘿了一声:“你们认识啊,一个班的?”   温辞点头:“之前还是一个宿舍的,不过江同学搬走了。”   程河一直在盯着温辞的脸看,他们站在树荫下,阳光透过枝叶斑驳的照下来,光影落在温辞标准小巧的鹅蛋脸,眼睫、鼻梁、嘴唇,五官精致娇媚,表情却透出一分无辜,很有反差的一张脸。   程河正要多聊两句,江聿风淡淡道:“走了。”   温辞抿唇,捧着三套军训服,稍稍侧着身子让他们先走。   程河看了看江聿风的背影,又看了眼温辞,最后硬着头皮跟上去。   “你咋回事。”   江聿风:“这话应该我问你。”   “他不是你同学吗。”   “不熟。”   “长得好可爱啊,感觉脸蛋软乎乎的,你居然无动于衷!你以前不是最喜欢看这些吗。”   “你也知道是以前。”   程河哈哈一笑:“他完全长在我审美点上,好喜欢。”   对于好友这种只看外表的喜欢,在江聿风看来多少有些肤浅。温辞是漂亮,但看着有些笨笨的,又有些娇气,江聿风不喜欢,所以没感觉。   不过现在都是看脸的世界,这样的情况实属平常。   程河来劲了:“你有他微信不。”   这话听起来莫名很刺耳,江聿风冷漠:“没有。”   “你跟他是同学,还是一个宿舍的,都没有?你也太无趣了。”   江聿风:“你很有趣吗。”   程河忍不住叭叭:“比你好多了,那些帖子夸你也就是因为不认识你而已,谈性格,我比你受欢迎。”   江聿风根本不在意外界目光,所以无动于衷。   程河笑眯眯的:“你去问一下你同学的微信。”   江聿风仿若没听见,过了会儿淡淡道:“他不适合你。”   “?”程河开始疑惑,“你不会是想自己藏着掖着吧,所以才这么说的。”   江聿风:“你推测的依据是?”   “别装了,诚实点。”   江聿风表现出不耐烦了,程河才开始闭嘴,可他老觉得不对劲,啧了一声,作死开口:“那刚才我跟他说话,你老盯着人家做什么。”   “不是你说的。”江聿风语气意味不明:“因为他漂亮。”   不知为何,这话在高温环境下竟让程河的后背感觉到一丝凉意……难不成真盯上那男生了,不至于吧,以江聿风的性子真看上了,估计早就把人藏起来了,谁都不许觊觎。   毕竟他就这点变态。   *   温辞看着他们并肩走远,慢吞吞的收回视线。   他先回宿舍,因为不怎么会认路还是绕了圈的,所以回到宿舍差不多十一点了,正好放了东西就去吃饭。   温辞正要拿出钥匙开门,路雪松忽然在里面出声:“先别开,我们来给你开!”   “?”   他们这间504宿舍的位置刚好但单独一个拐角的尽头,所以就连大白天也没什么人经过,更何况现在还是吃饭时间。   门开了,陶朋横抱着路雪松走到门边,路雪松伸长手臂开的门。   温辞吓死了,还以为他们下面还没分开,结果一看,只是刚洗完澡出来,刚刚估计又是一阵鸳鸯戏水……   所以他只是他们play其中之一吗……   他们实在是太奇怪了,怎么会有人白天要做,晚上也要做,屁股不疼吗……就真的这么舒服吗。   作为从来没接触过性的温辞,有这样的想法,还是拜路雪松所赐,因为他看起来实在是太滋润了……   温辞把门关上,忍不住要说:“大白天的,你们也注意点,万一是别人敲门怎么办。”   路雪松灿烂一笑:“那晚上就可以了吗,我看你好像都快习惯了,现在可以接受了?”   温辞心想,他能不接受吗,网上买的耳塞还没到呢……学校的快递点在哪他也不清楚。   陶朋已经把路雪松放下来了,他本身就穿了底裤,现在只是把衣服套上去。   “走吧,我们去吃饭,不跟陶朋一起。”   温辞的脖子被他勾着,低头灵活的从他臂弯里抽出来:“好啊。”   顺便还能重新记一下去食堂的路。   他们一路走去食堂,也有不少人偷瞄过来,温辞已经很习惯这些眼神了,只要不是太猥琐下流的,他都无所谓。   路雪松挽着他的手臂,笑起来:“你说他们是看我还是在看你。”   温辞果断:“你。”   这福气还是给你吧。   路雪松扬起微笑:“可我的眼里只有你~”   “……”   温辞松开点距离。   路雪松皮肤白,有点男生女相,眉眼属于清秀那一挂的,笑起来眉眼弯弯,跟月牙似的,两边还有可爱的梨涡,非常讨喜的一副长相。   所以温辞不太理解为什么他能叫出那样令人头皮发麻的嗓音,又娇又嫩的……   很爽吗,被人上真的很舒服吗……   他们端着盘子坐在角落的位置,路雪松吃着吃着忽然低声说:“我一开始挺想试试江聿风的~”   “……试什么?”   “就是那个啊~”   “哪个。”   “……啪啪啪。”   “你干嘛突然鼓掌。”   路雪松:“……”   温辞茫然的看着路雪松即将炸毛的样子,路雪松顿时丧失了科普的兴趣:“就是我跟陶朋在宿舍天天……”   “……懂了。”温辞不太理解为什么这种事能跟鼓掌扯上关系,这是他们之间的术语吗。   路雪松眨眨眼睛:“他身材那么好,感觉很带劲啊,我觉得陶朋已经很棒了,但目测,江聿风会更好点,经典公狗腰~”   温辞觉得要说清楚:“我没有这方面的想法,跟你们……不太一样。”   路雪松有些意外的挑眉:“还是个小男生啊~我更喜欢了。”   温辞低头嚼着一根芹菜,桌底下被路雪松刮了下小腿,他抬头看去,半根芹菜正叼在嘴里,吃相跟兔子那样,一嚼一嚼的,咽下去才开口:“你别这样。”   “可我好喜欢你哎,你一直在拒绝我。”   很直言的表白,反而算不上下流,可能是路雪松这张脸实在太秀气了。   温辞抿唇,虽然他没有任何的性|经验,但是:“我觉得我不会是上面那个……”   路雪松却神秘一笑:“遇到我,你肯定是1。”   “为什么?”温辞无端想起他上次说的那句很有含义的话,大概的意思是,他跟正常男人不太一样。   “想知道吗。”路雪松咬着筷子一端,露出湿润的舌尖,“今晚要不要一起洗个澡啊。”   路雪松指着自己,又指了指温辞,再指了指空气:“我,你,陶朋,一起。”   温辞:“……”   ?????   3,3那个p?   你们疯了,还是我疯了。 第4章   “不,我不要。”温辞心里慌得一批,表面义正言辞的拒绝了。   他才不要瑟瑟!!!   他……对瑟瑟一点都不感兴趣!!!   路雪松皱起眉头,不满意的努努嘴:“你一直拒绝我,你是不是讨厌我了。”   温辞戳着米饭,低头心想,才认识一周不到,哪来的讨不讨厌,直接就是无感。   哦,还有你跟你男朋友带来的震撼。   温辞沉默了一下:“没有讨厌你。”   “那就是喜欢咯~”   “……”   路雪松摆出失落的样子,虽然很做作,但放在他脸上就是可爱:“你不想知道我身上的秘密吗。”   就算路雪松不说,温辞也能猜到,他继续嚼嚼嚼芹菜,咽下去又含糊的说:“……我知道。”   路雪松很意外的看了他一眼。   温辞想不知道都难,在他觉醒的那天晚上,一夜之间翻天覆地,站在楼下的邻居是双|性的,跟妈妈一起麻将的叔叔也是……就连他同学也是……仿佛遍地都是双|性。   至于他是怎么知道的,别问。   而且他们的特征都挺明显的,就是那地方小……宽松点的裤子看不出来,贴身一点的一览无遗~温辞当时还想着他们是不是有什么说不出口的疾病,现在看来是别有洞天。   温辞也不好说的太明白:“我知道你是那种,独特的……”   独特?   路雪松弯了弯唇角,用词也这么照顾人的心情呐。   温辞说:“总之我不会对你们有任何的想法,所以你也别打我的主意了。”   路雪松跟他对视一眼,慢悠悠的说:“我男朋友好像对你挺感兴趣的,其实我也不介意我们三个人一起,你又没想破坏我们。我特别喜欢你,陶朋也喜欢你,你要是想加入的话,我是无所谓的。”   “……”温辞饭都吃不下了,急得脸红,“不要。”   你们这是什么逻辑!!!   听不懂。   “宿舍就我们三个人,那以后的日子你也很寂寞吧。”路雪松对他眨眨眼,“真的很爽哦,试试吧。”   温辞知道了,这人就是在馋他的身子!   吃完饭后,食堂已经没什么人在,辅导员在群里发消息说今晚跟几个班去阶梯教室开个会,其实就是互相认识一下。   分班也是相当随意,就是五六个宿舍一个班,然后他们的辅导员一共负责五个班,平时很忙,基本见不到人影。   “温辞,你陪我去快递站拿个快递吧。”   温辞网上买的水杯也到了,作为路痴的他有些小激动:“好啊 ,我也有快递要取。”   他脸上的表情根本藏不住,高兴时眼睛明亮,警惕时专注的盯着一个人,像只凶凶的小猫。   路雪松忍不住逗他:“你知道吗,你嘴唇很性感,很想让人亲一口,摸一下。”   温辞很有原则:“我不喜欢你,你不能亲我。”   他对路雪松这样的行为做出谴责:“而且,你有男朋友的,不能出轨,我也不是小三。”   路雪松哈哈一笑。   刚开学的快递站简直人满为患,里面的工作人员都是兼职的学长学姐们,温辞跟路雪松排了半天才拿到快递。   南方九月下旬的天气一点入秋的迹象都没有,四周的野草被晒得奄奄一息,地面的落叶一脚踩上去脆生生的。   路雪松柔软无力的搭在温辞的肩上:“好晒啊,我们赶紧回去吧……靠,好帅啊。”   温辞被他吓了一跳,顺着他的视线往前面定睛一看,是江聿风。   他正靠在树荫下,五官被斑驳的光暗交错,薄唇轻轻抿着,散漫又一副生人勿进的姿态。   他看着奄奄一息的路雪松瞬间满血复活,不解的问:“为什么你可以瞬间切换两种模式……”   江聿风大概也是来陪人拿快递的,换掉早上的衬衫长裤,随便套了件白T恤,难掩青春男大的气息,感觉下一秒能想象出他拿着篮球在球场驰骋的样子。   温辞眨了眨眼睛,多看了两眼,真的挺帅的。   路雪松主动打招呼:“嗨~”   江聿风先是看了眼温辞,再把目光落在路雪松身上,而后又重新看向温辞。   下午的太阳更为毒辣,温辞白嫩的脸颊被晒得通红,浮着一层细密的汗珠。他穿了条牛仔裤,过长的T恤下摆塞进裤腰,显出身段。   江聿风朝路雪松点头,幅度很小,仿佛不想搭理的样子。   路雪松带着温辞走上前,正巧这时候程河抱着快递盒子走过来,看到温辞,眼睛都亮了:“哇,咱们又见面了,好有缘……”   分还没说出口,就被江聿风硬生生的打断:“速度,别耽误时间。”   “啊?啊啊啊?耽误什么事啊。”程河头扭来扭去的,一会儿看他一会儿看温辞,他果断的掏出手机想要加个微信。   江聿风在不远处看着他们,面带冷意,不知为何,温辞感觉他好像并不高兴自己接触他的朋友。   不过他还是把二维码递过去,互相加了个好友,程河满足的奔向江聿风。   路雪松不满的看着他们的背影:“至于吗,见了我们就走,我们很讨嫌?”   温辞:“……”   原来这世界上真的有人心里没有AC数的。   他觉得江聿风完全就是被陶朋跟路雪松弄出心理阴影,连坐他,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温辞擦了擦汗,小声的说:“都是一个班的,习惯就好。”   路雪松这才反应过来:“他朋友好像喜欢你。”   温辞还在琢磨着江聿风的态度,心不在焉的唔了一声:“应该只是交个朋友吧……”   “朋友,然后男朋友,再然后前任~”   “……”   拿了快递就不再外面逗留,两人一起回宿舍,发现陶朋还是没回来,路雪松原本想要拆快递的,拿起美术刀的那一刻,下意识瞥了眼温辞的方向。   温辞正在把他的淡粉色艺术杯拿出来欣赏,眼睛亮晶晶的,跟平时面对他时警惕的样子不同,放松的样子看起来更加的纯粹清澈,很吸引人注意。   路雪松勾唇一笑,决定晚点再拆他的包裹。   陶朋一个下午都没回来,班会七点半开始,温辞跟路雪松提前去食堂吃饭,吃完出来夜幕陡然降临,周围建筑物的小窗从内而外的透着光芒。   饭堂周围的人突然变得很多,温辞观察了一下,他们大概也是参加班会的。   路雪松忽然握住温辞的手腕,轻声细语:“走这边。”   “?”   温辞看了眼大部队前行的方向,收回视线默默的看着路雪松把自己带到渺无人烟的地方……   这是……捷径?   他不懂。   而且现在还早吧,才六点……也不急着到阶梯教室。   “路雪松,你要带我去哪……”   路雪松来到一处僻静的地方,两栋楼之间隔了一条很窄的巷口,左手边是片幽静的小树林,著名小情侣幽会圣地。   温辞有些害怕:“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路雪松已经忍了好久,就想找个机会欺负他,借着朦胧的月色,他笑吟吟的:“我知道我今天的快递是什么吗,想知道吗。”   温辞莫名觉得他笑得很阴森。   要不是知道路雪松是双性的,温辞怀疑他想强/奸自己。   目前看来,路雪松的作案工具不够成熟。   路雪松离他超级近,甚至能看到他皮肤细腻的毛孔,他在温辞耳边说了三个字。   温辞只听清了蛋这个字。   他懵了:“能吃的?”   “……”   路雪松气急败坏:“哎呀,你怎么什么都不懂,就是能让你舒服的。”   说着,路雪松直接上手摸了下他的小肚子,掐着窄瘦的腰,就戳的那一下,让温辞浑身敏感的颤抖。   他清楚的感觉到身体的变化,又急又羞的推开他:“你别这样碰我!”   路雪松停下动作,诧异的说:“你好敏感,碰一下就这样。”   温辞脑袋嗡嗡的,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他体内一股陌生的热气下涌,情急之下推开路雪松,慌张的从楼栋间的角落小跑到空旷的地方,腿软的走不动路,在原地小喘。   下一秒,他仿佛感受到什么一样,抬头往上看。   江聿风的手肘在栏杆处,关了灯的课室没有一丝光亮,他整个身体仿佛融入夜色中,表情漫不经心的垂眼看着他,姿态高高在上仿佛在欣赏画面。   是啊,他看到了什么。   温辞胡思乱想,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眼神,只觉得心惊肉跳的。   他不敢继续看,也不敢继续逗留,转身就跑。   江聿风的眼眸在暗处如深渊一般深不可测,看着温辞跑远的,小小的身影,不自觉的想笑。   “我收拾好了,刚才找你半天,班会要开始了,你在看什么?”程河顺着他视线看去,除了一阵热风,什么都没有。   江聿风语气平静:“看到了有趣的东西。”   “……”程河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怪怪的,“你能不能不要用这么平静的样子说一些可怕的话。”   而且能让江聿风感兴趣的东西,都被锁到他房间里了,比如娃娃之类收藏的玩具,反正挺多的。   江聿风的房间,是他妈妈都不给进去的禁区。 第5章   温辞误打误撞跑到了阶梯教室的门口,他调整呼吸自己从后门进去,恰好看到陶朋,对他扬了扬下巴,问路雪松怎么没跟他一起。   温辞支支吾吾的说他去上厕所了。   陶朋昂了一声,随即甩开那群人坐在温辞身边的位置:“那我跟你一起等他。”   温辞完全在宕机状态中,对周围一切事物没有任何反应。   没多久,路雪松也从后门走进来,坐在温辞的右手边。   温辞:“……”   路雪松落座后,身后陆陆续续就有人进来,温辞眼睛都不敢乱瞥,感觉自己就跟夹心面包中间的那片荷包蛋,不敢动,一点都不敢动。   路雪松倒是轻松自在的很,到处看看他们班,或者隔壁班有没有什么帅哥,结果看到江聿风就坐在温辞的身后位置。   眼珠子黑不隆秋的,直勾勾的盯着温辞的后脑勺。   温辞完全没有反应,这也太迟钝了。   路雪松歪了下头,收回视线故意靠得近些,温辞缩了缩肩膀:“?”   “你刚才的反应好大啊,把我一个人丢下就跑了。”路雪松抱怨的戳他的肩膀,“你不够义气。”   温辞心想,怎么反倒是他不对了:“是你吓我,你别靠我这么近。”   温辞生气没有一丝威慑力,嗓音是柔软清透,更提不起唬人。   路雪松最喜欢盯着他看,更喜欢他刚才在巷口差点失控的样子。   温辞那一双桃花眼潋滟多情,只是他总是表现出少不经事的模样,反差之大更吸引人了。   “你不要怕啊,以后你都会经历的~”   “不。”经历了今晚的事情后,温辞决定,“我要孤独终老。”   这句话清晰的传到江聿风的耳朵里。   他神色没有任何变化,拿着手机回复别人的消息,手指在键盘上漫不经心的敲击。   程河在旁边一直想跟温辞说说话,结果路雪松完全不给他机会,愣是把人霸占去了。   半节班会下来,程河一句话都没勾搭上。   程河放弃了:“温辞这么多人追的吗。”   江聿风目光从温辞的后脑勺移开:“所以,他不适合你。”   程河仔细琢磨了这句话,他一开始以为江聿风说的是,温辞的性格不适合他,现在听来是因为他没有竞争力吗?   “未必啊,说不定温辞就喜欢我这款。”   江聿风笑了声。   程河忽略他嘲讽的声音,他在初中就已经习惯江聿风这么欠欠的样子,事实上他就没给谁有过好脸色,这让他心理平衡好多。   毕竟成绩好,能力强,实力是一切。   他问道:“你最近租到房子了?”   江聿风嗯了一声,“对面的小区。”   程河哇哦了一声,也不是很意外:“那你住得舒服就行,小区租金挺贵的,你要不要考虑找个人合租?”   “不用,我有件事要你帮个忙。”   程河扭过头:“你说。”   “卖资料。”   江聿风赚钱的路子很多,杂七杂八,大的小的都有,现在跟自己的发小在外面经营一家工作室,具体好像是什么机械设计的,听说经营的还不错。   程河了解的不多,但江聿风开口找他,一般都会有提成:“行,我到时候帮你发帖 ,联系方式还是留你的工作号。”   江聿风嗯了一声。   班会结束了,温辞沿着印象中的建筑物回宿舍,结果……白天的建筑跟晚上的建筑好像是两回事,保险一点,他还是跟着路雪松他们回去比较好。   回到宿舍,温辞抓工夫去洗了个澡,脚也不泡了,直接爬上床拉窗帘,主打一个与世隔绝。   现在还挺早的,没到熄灯时间,温辞睡不着,玩手机。   路雪松慢慢的收回视线,嘴角抿着一丝笑意,陶朋今晚就感觉他们两个不对劲,拎着条裤子走来:“今晚一起洗澡?”   路雪松看了他一眼。   陶朋问:“快递拆了吗,今晚不想试试?”   路雪松才慢慢的松口:“也行,自己玩确实无聊。”   浴室不大不小,两个男生刚刚好,陶朋像往常那样先帮他做个小小的前戏,动作慢吞吞的,路雪松不耐烦的叫他快点。   陶朋抬眸:“你跟温辞怎么回事?”   路雪松愣了一下,心想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你喜欢他呀。”   陶朋笑:“还行,他好看,想尝尝什么味。”   路雪松舔舔唇:“我也喜欢他,不许跟我抢。”   陶朋耸耸肩,而后加快了动作。   这次陶朋上的是路雪松的床,快递拆出来后,已经是满电状态。   宿舍里熄灯后万籁俱寂,除了偶尔的风声,就只剩下莫名其妙的滋滋震动。   温辞戴着耳塞都能听见一点。   他是买了盗版吗,还是能听见啊……   他正要翻个身,忽然听见路雪松像猫一样轻轻的叫了一声。   紧接着就是陶朋提醒路雪松小声点。   但路雪松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跟他对着干,总是发出一些细微的动静,宿舍隔音说不上好坏,但只隔着一层床帘的温辞,一定能听见。   动静越来越大,他们玩得很疯。   温辞身上这件睡衣穿了好多年,领口下摆宽松的失去弹力,动作间领口滑落,露出一片白皙的锁骨与肩膀,耳边忽远忽近的是高低的喘息声。   混乱间,温辞闭上眼睛,慢慢想起在小树林时被路雪松撩拨的感觉。   像是完全被勾起了一种陌生的兴趣,在体内不断的燃烧,火势渐大,难以熄灭。   温辞身上盖着的薄被被他慢慢地卷成一团,抓着抱枕,试图缓解压力。   过了几秒,温辞用头锤枕头。   谈恋爱还能谈成这样……他们好恩爱,温辞反而逐渐能理解了。   这种奇怪的感觉他一点也不排斥,甚至有些渴望……   温辞被自己的想法给吓到了。   不行不行,太危险了。   温辞将整张脸埋在枕头里,但身体就爱干些跟大脑背道而驰的事情。   温辞索性装死,不动了。   很快,周围的夜色慢慢的黯淡下来,声音逐渐变小,只剩下细微的喘息声。   温辞很想上个厕所,主要想换条裤子,但现在的情况不能贸然出现,温辞躺着咬唇装死,重新戴上耳塞,躲进被窝里,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翌日一早有课,温辞什么时候睡过去的他自己也不知道。   出门前,路雪松很要好的跟他贴贴:“咱们一起去课室,你应该不知道在哪吧,我带你去。”   温辞属于知道地址但不知道方向,只好点点头。   路雪松回头:“陶朋那你自便。”   陶朋还在穿裤子,嗓音粗犷的嗯了一声。   路上,路雪松忽然小小声问他:“昨晚你都听见了吧。”   温辞麻木:“我有哪天晚上没听见。”   “哈哈哈。”路雪松假惺惺的,“如果吵到你,你可以掀开床帘骂我们的哦~”   “……”温辞不确定,“那不会打断你们吗……”   “不会的,我反而觉得很刺激,更爽了,你没试过不知道的,有机会真的可以。”路雪松对他眨眨眼的暗示,“我是真的很喜欢你哦~”   温辞强调,超小声:“我,下面的。”   “我知道我知道,这跟我喜欢你没有冲突吧,我跟你相处又不是一定只能爱爱。”路雪松笑眯眯的。   温辞不理解:“你喜欢我什么,脸吗?”   “这只是其中一部分,你对我很好呀。”   “哪里?”他怎么不知道。   “你请我吃馄饨。”   “……”那是感谢他们帮忙带路,温辞转过头,很认真的说,“那我以后不请你吃了,免得你误会。”   “?”   开学第一节课是毛概,听课的很少,昏昏欲睡的很多,熬到两节结束,陶朋过来找路雪松去外面吃饭,温辞拒绝了他们的邀请,收拾收拾走出课室。   温辞有些心不在焉的,上课也都是走神,大概是被路雪松影响的太深刻了。   导致他的身体不是自己的,脑子也不是他的脑子。   他买的新耳塞到快递站了,这次没有让人陪自己去,妈妈说过上大学就要独立,不能依赖任何人。   这个时间点人很少,温辞很快拿到快递,走在路上顺手拆了,里面就是一对小耳塞。   其实耳塞不能完全隔绝外界的声音,但好过没有吧,在宿舍还是很需要这种东西的。   他试戴了一下,周围的噪音一下子变得很细小,不认真听都听不见。   当然也没听见后面小白车按喇叭的声音,温辞还在那看注意事项,下一秒,身形猛地歪了一下,落入了身后人的怀里。   拽的那下力道不小,温辞还不知道是情况,先抬头看了看对方,是江聿风。   小白车徐徐的往前开走,温辞才反应过来,差点在学校发生交通事故了。   “谢谢……”不过刚才撞到江聿风怀里,脊椎那还有点酥麻酥麻的感觉,温辞下意识说:“你好硬啊……”   江聿风低眸,短促的扫了他一眼,松开手,跟他保持一定的距离。   那一眼深藏着探索的意味,温辞无端回忆起班会晚上被他看到的事情,顷刻间毛发悚然。   温辞急忙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   江聿风沉默片刻,似笑非笑的问:“那你是什么意思,当众跟我调情?”   “当然不是!”温辞脸一热,老老实实把反应说出来,“刚才你拉我的时候撞到了,我觉得后背有点麻,就觉得你好厉害哦,腹肌都能练得这么硬。”   “……”   江聿风跳过他的大段话直接说结论:“怪我,太硬了。”   “没有没有,你太软了也不好。”   “……”江聿风微微挑眉。   温辞被他看的脸红,被他抓过的胳膊皮肤泛着一层层的疙瘩。   他竟然产生了想让江聿风再抱他一次的想法。   因为江聿风身上的味道好好闻啊,像森林与大海,被他一直抱着的话会很舒服吧,除了有点硬硬的……   但路雪松说这是优点,会很爽的……   温辞小脸通黄的想,妈妈,他好像要学坏了。 第6章   温辞当天晚上就做梦了,是那种很瑟瑟的画面,而对象则是下午偶遇的江聿风。   今晚陶朋跟路雪松没有做,所以排除外界因素,那只有一个原因。   他开始馋江聿风的身子了。   他真的被路雪松这个大|淫|魔给传染了。   而且他一点都不排斥,反而觉得理所当然,坚信人要是没有欲望能是人吗!   温辞翻了个身,细细的叹气,但那可是江聿风哎,方圆十里之外无人敢靠近,开学也有一周了,喜欢他的人如雨后春笋,但也没听过江聿风传绯闻的消息。   可他现在连朋友的身份都算不上……   温辞咬着手指关节想怎么样才能靠近点呢。   他翻身的动作幅度太大,下摆的衣服掀起来,露出一小截白皙细嫩的腰腹,温辞边想边抻了抻。   原本他们是一个宿舍的,但现在江聿风搬走了,不过好在他们还是同班同学,这个应该会有点机会吧。   温辞也不太确定,他抱着抱枕,缓缓地闭上眼睛,看明天能不能跟江聿风说上话吧。   结果这几天,温辞连接近江聿风的机会都没有,一句话都说不上。   本来刚开学课也不多,这下子更难接触了。   越是得不到的越馋,温辞开始十分的在意江聿风,很多时候总是不在状态中。   发现他不对劲的是路雪松,过来关切问候一番,温辞直接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反正他现在变成这样,路雪松功不可没。   路雪松一听就愤愤不平:“怎么是江聿风啊。”   但很快又释怀了:“不过也正常,他硬件条件确实还行,是我看得上眼的类型,跟他试试不亏。”   路雪松忽然凑到他面前,五官放大:“你是喜欢他,想跟他谈,还是单纯馋他的身子。”   温辞也不太清楚,他遵循内心欲望:“馋吧。”   他只是想试试,就试试一下……   “那你能不能馋馋我的?”   “不行的。”温辞只是想瑟瑟,没有三心二意的念头,怕被人听见,脸颊泛红,超小声的说:“我不馋你的身体,我只馋他的。”   路雪松直起身子,双手抱胸的啧了一声。   开学快有一周,路雪松几乎摸清了温辞的性格本质,路痴属性的迟钝、天真、不知人间险恶,但跟这样的人相处起来是非常轻松的。   路雪松被认定为天生残疾,所以父母也不怎么喜欢他,他的朋友大多数跟他差不多的,算不上熟悉。   至于陶朋嘛,虽说是他男朋友,但欲望大过爱意,各取所需罢了,只有温辞把他当做一个正常人对待。   他承认一开始对温辞是有欲望的,不过现在多了几分真诚。   所以现在温辞遇到了烦恼,路雪松也不会视而不见的。   “你跟江聿风之间连联系方式都没有,还是先拉近距离比较好。”   温辞沉重的点点头,其实跟追人也是一个道理的,他担忧的说:“好多人追江聿风的。”   路雪松说:“你只是跟他约个炮而已,又不是真的谈!”   他笑嘻嘻的:“要是我能满足你,你就不用考虑他了。”   温辞仰头看他,摇了摇头,超级颜控的说:“我还是比较喜欢他的脸。”   不知道为什么,路雪松总有种自己看上的宝贝即将被人拱掉的感觉。   “陶朋身材也还行。”路雪松无端端谈男朋友。   温辞点点头:“但还是江聿风比较好看。”   “那程河呢,听说高中是校队的,很会打篮球哦。”   “江聿风。”   “韦烨伟,法学院第一学霸。”   “江聿风。”   “沙永,听说很受欢迎,也很帅的。”   温辞毫不犹豫:“江聿风。”   “文志新。”   “江聿风。”温辞说完后,问,“他不是我们的辅导助教吗?”   “是啊,助教怎么了,他也只是我们的学长。”路雪松跟他科普,“有学长好办事啊,多方便。”   温辞很专一:“那我也不要。”   路雪松放弃了,恨铁不成钢:“你怎么一点都不馋别人。”   温辞老实说:“因为你说的那些人,除了助教跟程河,我都没见过。”   路雪松一时间竟然被说服了,但更多的是无语:“走了,咱们去上课。”   路上,路雪松问他:“你能自己认路吗。”   “白天可以,晚上我正在努力。”刚开学还涉及不到专业课程,所以上课的地址都很单一,来来去去就是一教或者二教,熟能生巧。   “那待会儿你去跟江聿风排排坐,我找陶朋。”   温辞微微睁大了眼睛,“我不太敢。”   路雪松看着他的眼睛,又大又明亮,像漩涡轻易将人吸进去。好不容易被他开发了一下,结果要便宜别的小子。   “你不主动那就没有进步。”路雪松哼哼的说,“要是江聿风不肯,你不许找别的男人了。”   温辞没有思考很久就摇头:“看情况吧。”   “你真的不考虑我?”   “你有陶朋。”   “我们……”   温辞觉得他们很离谱:“三个人,不行,你们有病。”   虽然他接受了这个世界的设定,但不代表他认同乱七八糟的关系。   很快来到上课的教室,温辞在路雪松的指引下,视死如归的落座到江聿风身侧。   温辞对上他的眼睛就紧张的要命:“同学,我能坐在这里吗?”   温辞自以为掩饰的很好,但放在大腿上的拳头暴露了他。   江聿风只是看了他一眼,不到一秒便收回视线。   这是同意的意思了?   温辞不懂,不过位置不是固定的,江聿风没道理把他赶走。   很快铃声打响,公共课的老师走进来,开始一系列的自我介绍。   温辞一本正经的望着前方,身子完全靠在椅背上,正大光明的盯着江聿风的侧影看。   窗外的光照进来落在他五官,上半身体里,宽松的T恤也遮盖不住他年轻蓬勃的身材肌肉,手臂搭在桌上,青筋一条条的浮现。   再看一万次都觉得好震惊,雄性荷尔蒙气息直接把他干|蒙了。   温辞被搭讪的次数很多,见过的人也不少,但说身材肌肉,那还得是江聿风的。   路雪松说的没错,江聿风是一块顶级精瘦肉。   好吃好吃的。   想要拉近一个人的关系,那就要先从夸夸开始。   温辞眼神专注,主打一个真诚:“你长得好帅。”   江聿风无聊的翻页,看了他一眼,对他的夸奖波澜不惊,甚至感到疑惑。   但还是回复了一句:“还行。”   温辞见他没什么反应,干巴巴的捧他:“你身材真好。”   江聿风又翻了一页,漫不经心的开口:“也还好。”   怎么反应这么平淡。   还是说他不喜欢夸夸。   这时候老师从讲台走下来,温辞只好先认真的翻开书本。   公共课没什么好听的,何况还是开学的第一节课,老师讲课没什么内容,周围的同学没一个认真听的。   温辞心猿意马,侧过脸去看江聿风,喉结好突出啊,侧脸的骨相很优越,眉眼深邃,手臂肌肉线条流畅且不夸张。   光是看着都令人心跳加快,温辞捂了捂小心脏,脑海里不断浮现着昨晚做梦的画面。   温辞一鼓作气:“江同学,你是单身吗?”   江聿风顿住,表情很淡漠:“是。”   力气很大,公狗腰,长得又很帅,手臂很有力,可以把他抱在怀里,一定很有安全感。   条件配置拉满,很好很好,他很满意。   温辞直勾勾的盯着他,眼睛亮得像藏了一弯明月。   江聿风不知道他在高兴什么:“有事?”   “有的。”温辞一激动余光瞥见老师往这边瞧,矜持了一下,“能加个联系方式聊一下吗。” 第7章   江聿风的手机一直在震动,有人不断地发消息给他。   这几天一直都是这样的状态,江聿风不胜其烦,声音冷淡的反问:“为什么。”   温辞两只手交叠在桌上:“因为你一下课就不在学校,我不知道怎么找你,只好先加个联系方式,可以吗。”   温辞仔细分析过,他们的关系是同班同学,是可以一起加好友的关系,这不过分。   他心里忐忑,脑子里正在想别的理由时,江聿风将二维码递过来:“同学号。”   温辞眉眼弯了弯:“谢谢。”   江聿风盯着他的眉眼,一笑起来眼睛仿佛跟着发亮,衬得唇红齿白,更加的闪耀夺目。   “你刚才要跟我说什么。”   温辞啊了一声,停滞了几秒后缓慢的眨眼,支支吾吾的:“你不要着急啊,我得准备一下才能跟你说,不然我会很紧张的。”   “……”   恰好这时候第一节下课铃声响起,温辞逃亡似的,站起身去找自己的军师。   路雪松拉着他去外面走廊:“怎么样。”   温辞看上去很开心:“我加到联系方式了,我要上课跟他表白还是等放学。”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都把路雪松给整吃醋了,“最好是下课吧。”   温辞要是被拒绝的话,肯定会很伤心的,这个时候很需要人安慰,他就可以趁虚而入了。   温辞应下了:“好。”   接下来第二节课,江聿风一副很认真在听讲的表情,温辞没好意思打扰他,他坐直身体,一抬头对上路雪松侧过来的眼神。   接着路雪松收回眼神,拿出手机。   【路雪松:你在干嘛呢。】   【温辞:他在认真上课,我不好打扰。】   【路雪松:……他装的。】   【路雪松:你也真信。】   陶朋刚结束一局游戏,余光看见路雪松手机屏幕上温辞的头像。   “你跟他聊什么呢。”   路雪松把温辞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陶朋皱眉:“怎么又是江聿风。”   “干嘛,你这么不喜欢他。”   陶朋很不爽:“去打个球,玩个游戏,他们讨论的都是他,我能喜欢?”   陶朋也不能理解:“你不是喜欢温辞吗,为什么还要帮他。”   路雪松沉默半天,不得已说实话:“撞号了我有什么办法,我搞不来精神恋爱。”   陶朋了解他私下有多骚,非常理解,转而又说:“那温辞未必成功,追他的人这么多,还不如考虑其他人。”   路雪松知道陶朋的心思,“那他也不会考虑你的,你还是我男朋友呢。”   陶朋对他们的关系心知肚明,明面是男朋友,实则炮|友关系,刚一开始可能还有点情爱的成分,现在嘛,单纯就是身体契合百分百,所以才不舍得分开。   陶朋眼光也高,不是谁都能爬上他的床,这段时间以来也就温辞一个还算入得了他的眼,谁知道路雪松也看上了。   “你之前不是还想一起玩?”   路雪松改变主意了,他善变:“现在不行。”   路雪松皱眉:“除非温辞喜欢你,不然少打他的主意。”   陶朋只是笑而不语。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温辞调整调整心态,深呼一口气正要跟他说些什么,就被江聿风的一个电话打断,眼睁睁的看着他出去了……   啊,那他要不要跟上去。   温辞愣了几秒,最后还是捧着书本出门,结果左瞧右瞧都不见人影。   “……”   路雪松跟着走出来也蒙了:“人呢,博尔特啊,一下子影都没了。”   这个吐槽让温辞笑了一下,他给自己小小的打气:“我还有他的微信,可以约他出来。”   然而接下来这几天,江聿风根本没回复过自己的微信,这让温辞感到很颓丧。   温辞从小到大都没追过人,都是别人来追他的,所以没有经验,但他也知道,追人首先就要对人家好,然后要付出行动,不能一味口头承诺。   问题是现在他连人都约不出来,也不知道江聿风住在哪里。   温辞周身环绕着一丝丝绝望的气息。   他也不是真的想谈恋爱,只是想瑟|瑟……嗷嗷嗷。   路雪松在下面取耳机:“温辞你在嗷嗷什么。”   温辞掀开床帘:“我在模仿狼叫,释放压力。”   “吵到你了吗,不好意思。”   说着,他下了床,看了眼陶朋的床架:“宿舍就我们两人吗。”   “嗯,他约了人去打球,我不去那些地方。”   路雪松停掉综艺的视频,问他:“你跟江聿风约的怎么样?”   温辞实话实说:“他不理我,也不回复我的信息,我不知道要怎么办。”   路雪松好奇:“你都跟他说了些什么。”   “早上好,中午好,你吃饭了吗,晚上好,你吃饭了吗,我想请你吃饭,见个面好吗……”温辞双手合十的搓了搓,“求求你,我想见你一面。”   路雪松直接打断了他:“你这是进化成终极卑微无敌不要脸的舔狗了。”   温辞穿了条五分短裤,露出白生生的小腿肚,站在原地对着外面的阳光丧了一下,很认真的说:“这是下下策,用来骗他出来的。”   “……”路雪松看不得他这么白痴,支了个招,“曲线救国呗,你找江聿风的朋友试试,叫什么的,程河吧。”   “他对你有意思吧,找他打听打听江聿风在干什么就好了,别内耗。”   温辞眼睛一亮,似乎看到一条生路:“有道理。”   程河跟他们同专业,但不同班级。   在快递站加上微信后,他发过一次消息,大概是觉得温辞的回复太冷淡了,所以后面也没怎么联系过。   【程河:你找我就是为了问江聿风?!!!】   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他的嚎叫。   温辞很抱歉。   【程河:他应该不是故意不回复你的消息,最近他外边接了个大单子用工作号比较多,而且开学之后很多人想方设法的加他微信,天天发信息给他,我估计你的消息被淹没了,所以他没看到,也就没回复。】   【温辞:那他平常都会出现在哪里?】   温辞看着路雪松帮自己打字回复。   【程河:额,我不能说,说了江哥不得打死我,不过我可以带你去他常坐的咖啡室,运气好应该能碰上面。】   约好了时间跟地点后,路雪松把手机还给他:“要不要我跟你去。”   温辞拒绝了:“不用,回来我请你吃饭。”   路雪松嗤之以鼻,酸得要死:“我少你这一顿饭吗。”   开学这么久,温辞都没逛过校外,怕自己乱跑不认路,只在东门等着程河。   也没等多久,程河从另一边走过来:“你等很久了吧。”   温辞直勾勾的看着他的装扮,“你穿得好正式啊。”   衬衫西裤,还梳了个头,像是去面试的。   温辞只是简单的V领T恤,外加一条五分休闲裤跟运动鞋,暴露的小腿皮肤在阳光下白得发光,过长的下摆塞进裤腰,显出柔韧的窄瘦身段。   程河望着天空额了一声:“随便穿的,我们走吧。”   因为江聿风租的小区就在学校对面,咖啡室也离这里不远,周六人还挺多的,程河不太确定江聿风会不会出现。   温辞倒是挺乐观的:“不出现的话,我请你喝咖啡吧。”   程河哈哈一笑:“应该我请你才对。”   温辞不认同,是他让程河帮忙找江聿风的,他得出钱:“我约你出来的,我请你。”   他们走路到咖啡室门口,发现外面都坐满了人,程河跟温辞在室内绕了一圈都没发现江聿风的身影。   两人靠窗落座,扫码点完餐后,温辞再环视一圈,收回视线小声的说:“没见到人。”   程河说:“可能是今天人太多,江哥不来了吧。”   也有这么个道理。   温辞想了想,今天决定不内耗了,既然都出校门,就好好享受一下。   “这份图纸下周就要了,之前请的兼职绘图员突然撒手不干,我才找你的,我相信你的速度。”云安和边说边观察江聿风的表情,发现他压根没在听。   “你在看什么?”   咖啡室对着马路是一整面的落地窗,室外能看清室内的大部分景象。   江聿风看见温辞跟程河喝咖啡的样子,隔着窗都能感受到他们聊天的氛围非常轻松愉快,脸上散漫的表情缓慢的收敛。   云安和:“哎,那不是程河吗,他对面的是谁,没见过,男朋友?”   江聿风冷淡的转过头:“为什么是男朋友。”   云安和说:“这不是很正常,周六,咖啡室,两个人,氛围又这么好,不是男朋友肯定也是暧昧对象,没差。”   江聿风对那个方向示意:“程河对面是我同学,刚加了微信。”   “?”云安和更惊讶了,“那你们关系还不错?看不出来。”   江聿风微微皱眉:“我很久没打理个人号了。”   “那么多人烦你,还不如让他们先消停一会儿,你就先在工作号静静心,顺便,记得图纸,加急。”   江聿风收回视线,嗯了一声。   “人这么多,还去咖啡室吗。”云安和说,“那要不跟程河打个招呼吧。”   “不用了,免得打扰他们约会。”   云安和挑眉的哦了一声,怎么感觉江聿风这话的语气听起来怪怪的。   既然不去打招呼,他们索性去附近的商场吃了顿饭。   咖啡室内,到了中午的饭点。   程河正琢磨着要怎么来一次你请我我请你,有来有回的纠缠追人套路的时候,温辞心痛的喝完这杯加了很多糖但依旧苦涩的咖啡:“不了,我回学校吃。”   温辞没什么钱再请程河一顿饭了,而且感觉这附近的物价蛮贵的。   就这两杯咖啡,都一百多,他看上的栗子奶油蛋糕都没舍得点。   程河被拒绝得彻底,明知道温辞只是想通过他找江聿风,他还上赶着找虐。   温辞暂时不回学校,路雪松发消息让他去隔壁商场帮忙买东西,于是他们在咖啡室门口分别。   买完东西出来后给路雪松发消息。   【路雪松:你认得路回宿舍吗,要不要我去接你。】   【温辞:不用啦,认不出路还有小白车。】   【路雪松:OK。】   温辞放好手机,刚溜达到门口就在另一个方向看到江聿风往这边走来。   程河说得没错,江聿风真的会在这里出没,还给他逮到了。   他快步走上前,跟江聿风打了声招呼。   江聿风并不意外的看了他一眼,眼神里没什么情绪。   温辞被他的这张脸帅得脑袋空白,脱口而问:“你为什么不回我消息啊。”   很少有人直接对着江聿风开大,他那张扑克脸隐隐动了一下:“没注意。”   温辞哦了一声,答案早就知道了,所以也没什么感觉:“你能登录一下吗,我找不到你。”   “找我什么事?”   “就是……”温辞一下子哽住了,他观察到周围人来人往,心想,要在这种地方说这些话吗。   “就是你觉得我怎么样。”   江聿风顿了顿,慢悠悠的说,“我跟你不熟悉。”   温辞立刻打蛇随棍上:“所以我想跟你熟悉熟悉。”   江聿风看了他一眼,没回答,转身出了商场大门。   温辞怔愣的跟上去。   江聿风不是很明白他,程河喜欢他,他也对程河的靠近不抗拒。   那么为什么还要招惹自己。   江聿风从来不跟朋友争抢,而且有洁癖,理智上要跟温辞断得一干二净。   温辞在后面跟了几步路,说:“下次我想约你出来吃顿饭,可以吗,你有时间吗。”   路雪松说了,这种事不能勉强的,要适当培养培养感情,相处起来才舒服。   但江聿风这个攻略难度是五颗星。   江聿风停下来,皱眉道:“我有事做。”   “啊……”温辞抱歉的说,“不好意思,那等你有空再约,你先忙。”   等了一会儿没等到江聿风说话,温辞很识趣的转身就走,结果刚走两步,就感觉自己的后衣领被人轻轻地扯了扯。   温辞整个身体都滞缓了几秒,他不明所以的回过头。   江聿风靠近些,将掉落的饭卡轻轻放进他口袋里,语气冷淡的跟他动作截然相反,离我远点。 第8章   “他让我离他远点。”温辞吃着冰淇淋,语气干巴巴的说,“他是不是讨厌我了,觉得我太烦了。”   路雪松皱眉:“你们这才见过几次面。”   “两次。”   温辞的表情特别好看出来,路雪松觉得他应该有点丧气的:“那你要不要换个人。”   温辞拉开抽屉把饭卡放进去,想了片刻,说:“我再试一次吧。”   不行就不行,他不勉强。   下周的课开始变多,而且临近国庆,大家都没什么心思在学校里,已经在商量着要去哪里游玩。   路雪松也提过这事,问他要不要回家,温辞点了点头,他要。   “不去旅游吗?”路雪松还想邀请跟他一起培养培养感情。   “好多人啊,不去。”温辞受不了又热又闷的空气,最重要是想家了。   这次上课温辞依旧选择坐在江聿风旁边的位置,他笑着打了声招呼,江聿风微微点头,没有多余的表情。   老师在台上讲课,温辞用笔头戳自己的下巴,见江聿风没在听课,小声地问他:“下课你有事吗?”   “有。”   被打退了。   温辞被拒绝了好多次,难免是有些沮丧的,怪不得帖子都说江聿风难约。   温辞是做好被拒绝的心理准备,但显然准备做少了。   江聿风侧头看了他一眼。   不过温辞已经软软的趴在桌上,没注意到他的眼神。   第一节下课铃声响起,温辞趴在桌上转过头面向门口,发现程河正站在那儿,对着江聿风打招呼。   温辞眨了眨眼睛看着他们走远的背影。   下一秒,一大片阴影落在他眉眼处,温辞的视线逐渐往上,跟路雪松四目相对。   温辞一下子坐直:“怎么了。”   “陪我上厕所。”   “……”温辞不明所以,“你自己不能去吗。”   “这里人太多了,我要去楼上的,你陪我吧。”   “那好吧。”   楼上一般是拿来考试的地方,平时没什么人在,不过厕所倒是挺热闹,特别是女生那边的。   温辞在门口探了个头,发现男厕里面人也不少,他考虑了几秒,对路雪松说:“我在走廊那边等你。”   路雪松不满的努努嘴:“好吧,你别跑远,等我上完厕所咱们去一楼超市。”   “好。”温辞拉长了调子。   男厕的味道太重了,不知道是不是保洁阿姨清洁不到位还是怎么样,温辞走远了点,停靠在拐角的柱子那边。   温辞刚掏出手机,忽然就听见墙角的另一边似乎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他侧着头,仔细聆听了一下,如果没猜错好像是程河的声音。   正事谈完,程河忽然问他:“你最近跟温辞相处得怎么样?”   江聿风见他一脸的试探,移开目光看向远处,扯了扯嘴角:“你喜欢就去追,我对他不感兴趣。”   “啊……”程河有些懵了。   温辞隔着柱子站在身后,快速的眨了眨眼睛,感觉眼皮都累了,最后才低头垂眸。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   跟江聿风的瑟|瑟没有了~~   很快他便看见走廊有一条长长的影子在拉长,不断地蔓延在他面前,温辞抬眼,看到路雪松正迎面走过来,他没多想就迎了上去,然后拉着路雪松往楼下跑。   路雪松哎哎了两声:“急什么啊,现在离上课时间还早呢。”   跑到楼下平台,温辞才松开手,小心的喘了几口气。   路雪松整一个大问号在脸上:“怎么了吗,突然拉着我跑,你好吓人啊。”   温辞稍微平整呼吸,然后直起身子看着路雪松,眼珠子黑溜溜的,紧巴巴的组织措词:“有吗,我拉你你就跑了,你要不愿意我也拉不动你。”   他的语气很冷静,一点都不像刚才慌张的样子,但路雪松总觉得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的,但又看不出端倪。   “……”路雪松最终还是被说服了,“好像也是,走吧,我们去买喝的。”   走廊角落那边——   程河倒吸一口凉气:“我是喜欢他啊,但人家对我没意思,我也不好热脸贴冷屁股,你说是吧。”   江聿风用两根手指夹着手机,轻悠的转了一圈:“在咖啡室不是相处得挺好?”   “那天你来了吗,他找我是为了找你……反正跟我没什么关系。”程河都已经习惯了,接近他的人,有80%都是来找江聿风的。   江聿风微微挑眉,轻轻的哦了一声。   “哦?”程河觉得自己被伤害了,“有机会我一定要掐死你。”   “欢迎。”   这个时候手机震动了几下,江聿风打开手机,看了半天都没有回复。   程河好奇的看过去,幸灾乐祸:“吼吼,你的邻居姐姐又找你帮忙配音了。”   江聿风年纪小的那会儿什么都做不了,但又想赚钱,隔壁小邻居姐姐是个职业配音演员,那时候赵姝然没时间带孩子,江聿风自己一个人在家会走到隔壁窜门,耳濡目染下他也就学着做些简单的小配音工作。   江聿风的本音就很好听了,学了技巧后就变得更成熟,但江聿风对配音不感兴趣,每次都是帮着邻居姐姐救急。   邀请对话画风如下:   梅心远:“这个小混混的声音很适合你,你小时候就这个死样子,快来帮我!!!”   梅心远:“这次的渣男形象跟你很匹配啊,你一定要过来,给你钱钱哦,额外请你吃棒棒糖。”   有钱能使鬼推磨,也能让江聿风秒变渣男形象。   但高考完后江聿风跟发小开了工作室,配音那点小钱江聿风就看不上了,帮忙全是为了还人情。   在上课铃声打完之前,温辞跟路雪松踩点进了课室。   温辞一边听课一边在涂涂画画,跟上节课不一样的是,他一个眼神都没有给过旁边的江聿风。   江聿风一直在低头回复消息,情绪很淡,仿佛陷入沉思,手臂动了一下,书被推过去,碰到了温辞的手。   温辞看都没看,只是把书推回去,然后身子倾斜另一边,离江聿风远远的。   江聿风偏头看着他,慢慢的将自己的书放在抽屉里。   很快熬到下课,路雪松被陶朋拉走去吃饭了,他们三人一块吃了饭,接着陶朋被一群球友call走了,只剩下他们两人回宿舍。   虽说路雪松自己承认他跟陶朋不像恋爱关系,说难听点就是炮|友,但是他们相处方式很松弛,是温辞向往的。   回宿舍的路上,温辞义正言辞:“我不要江聿风了。”   路雪松意外的瞪眼睛:“你终于想通了,你看上谁了。”   温辞有点苦恼:“暂时还没有。”   路雪松表示这交给他,然后他拿出手机翻相册,温辞看了好几个人,都下意识去跟江聿风对比。   这一对比就出大事了,衬得江聿风脸更帅,身材更流畅了。   温辞觉得自己审美应该是江聿风那一类的:“有差不多的吗。”   路雪松:“……”   “你觉得呢。”   那可是江聿风,大一新生中的风云人物,他啥都没做,光站在那,就吸引一大群人,特别是0。   回到宿舍后,关上门,路雪松忽然想到什么:“那要不就暂时不看脸吧。”   “什么意思。”   “就是在线上聊聊,觉得合适了,就出来见个面。”路雪松认为这是很正常的,“因为你又不认识对方,人类本性见色起意,但他们又不够江聿风色,那不如换个方式。”   “陶朋也不是最帅的那个,一开始我就是被他的性格吸引的,然后一直到现在了。”   也很有道理。   温辞不懂就问:“在哪找啊。”   “安全点就学校论坛,那地方只有咱们学校学生才能登录进去,至少有保障,里面也有不少交友贴,而且还有很多暗示性的帖子,你可以筛选一下。”   温辞激动:“那我试试。”   路雪松见状,悄咪咪的笑起来:“你真的放弃江聿风了?”   温辞其实也有点舍不得:“他不喜欢我有什么办法,而且……”   而且他又不是真的想谈,只是想瑟|瑟~~   瑟|瑟大过天!!!   江聿风不喜欢他,他就不勉强了。   下午没课,他们待在宿舍里,温辞坐在桌前,登录账号,然后开始刷帖子,标题好看的他都点进去看看,然后退出来。   因为都是看不到脸的,所以他很慎重,至少要选择回复楼层高的帖子才行。   温辞听到开门的动静,转了下头看过去,手指同时点击那条帖子里,指尖还在不停的划拉屏幕,发现是陶朋回来了,不感兴趣,重新低头一看,惊到了。   里面的回复全是——   3楼:蹲一个联系方式!   4楼:蹲   5楼:dd   …   15楼:蹲蹲蹲,请狠狠踢我屁股!!!   16楼:还没有联系方式?(冷眼)呵呵(漫不经心一笑)很好(摇晃红酒杯)你欲擒故纵的小把戏已经被我看穿了,想玩我?(轻蔑一笑)但请你有个度,我的耐心(冷眼)并不多,别逼我跪下求你!!!蹲蹲蹲。   温辞终于在20楼看到楼主发来的联系方式,并配上文字——刚才lxfs被审核吞掉了,现在才卡出来,抱歉~   这……温辞仿佛没见过世面,随后冷静了一下,这个人好受欢迎啊,跟江聿风的人气有得一比。   看来是个不错的人选。   温辞加上他的微信,在验证信息填上论坛跟帖子的名称,想了想,为了吸引对方注意力,加了一行字上去。   【学长可以看看我,我长得超帅。】 第9章   温辞没等多久,对方很快就通过验证,只有一句你好。   他点出键盘,在聊天框纠结了半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对方这么快通过,是因为他那句话吗。   那估计对方也是颜控,如果是的话,那么对方有50%的几率也是个帅哥,其实如果性格好的话,长得普通点也没什么,因为温辞会自带滤镜的。   思及此,温辞给对方发了好几句寒暄话,显得他非常的热情。   他们才刚认识,应该没那么快爆照的,总之就是先聊会儿。   【Yf:单卖9.9r一份,打包一口价29.9r】   【W:哇,单卖有点小贵。】   【W:一上来先谈这个吗。】   【Yf:?】   【W:你这是在兼职吗。】   【Yf:嗯。】   【W:我不买东西,我想跟你交个朋友。】   【Yf:……】   后续这个叫Yf的没再回复了,路雪松洗了个澡出来,看到他捧着手机在捣鼓,问道:“你加到人了?”   “嗯,不过他还兼职卖东西。”   路雪松不以为然:“这种很多的,无所谓,只要他朋友圈经营得不像微商,那问题不大。”   温辞点进他的朋友圈,只看到了一些图纸什么的,看着像是同专业的学长。   路雪松说:“那就放心聊聊吧。”   他提醒道:“你用小号加的吧。”   “嗯呐。”   但后面不管温辞怎么发消息过去,对方就好像石沉大海那样,一点回应都没有。   路雪松索性夺过他的手机一看,顿时鬼迷日眼:“你跟他是撩骚,不是舔狗,你这些对话毫无意义,也不吸引人,你应该直接点。”   “发点照片过去啊。”   “我不知道发什么。”   路雪松顿时扶额,想到了什么:“今天下午没课,你陪我出去逛街。”   “你想买什么。”   “就出去逛逛。”   温辞点点头,将手机拿回来放在自己的兜里,低眉的模样很安静,对即将要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路雪松看着他的脸突然起了坏心思。   温辞抬眼正好捕捉到他的笑容,肩膀缩了缩,秀气的手指屈着捏在一起:“你不要这样笑,不然我就不跟你出去玩了。”   除了一开始外,路雪松都没怎么坑过他,但他有前科,温辞觉得要防着。   “没事,就是突然想买几件新衣服。”   温辞缓慢的嗯了一声。   下午艳阳高照,空气中一阵阵燥热,闷得人一身汗水,学校附近有一条步行街,周末热闹非凡,工作日冷冷清清的   没几个人,走到阴凉处还有一丝凉意。   路雪松左看右看,最后进了一家装修精致的女装店。   一进门,路雪松支开导购员,自己挑了几件,趁那几个服务员不注意,在温辞身上比划了两下,然后点点头:“你骨架小,穿这个码数刚刚好哎,就是裙子短了点。”   温辞明白自己上当了,惴惴不安的说:“我不穿。”   “不是要拍照吗,为什么不穿,你试试。”   “拍照为什么要女装,我不要。”   路雪松特别懂那些男人是怎么想的:“男人不都一个样子,而且拍的时候不露脸,谁知道是你。”   温辞瞪大眼睛,不可思议:“你穿过?”   “穿过啊,陶朋特别兴奋。”路雪松比划了一个大小,“平时这么长……”   路雪松用手指调整大小:“看到我穿,变得这么粗,一个字,爽。”   温辞有些心动了:“那我想试试。”   他说完,观察到前面几个服务员看过来的眼神,弱弱的说:“但我不要在这里。”   路雪松很好说话的:“那就网上买。”   回到宿舍,路雪松眼光好,挑了两件裙装,然后快速下单,地址就是他们学校的。   买完之后,路雪松心满意足的看向温辞。   温辞回以微微一笑。   从他开始了解这个世界,直到现在,他脑海里已经有个清晰的认知,也心平气和的接受自己的变化。   他能怎么办呢,不然坐着是瑟瑟,躺着也是瑟瑟,还不如满足自己吧。   在别人眼里,他估计就是白颜料,不过现在的他,已经开始逐渐变黄了~   莫名开始期待裙子的到来。   到了晚上,温辞下意识的给对方发消息,这次对方直接秒回了。   【Yf:我不交友,如果没有别的事情,互删。】   【W:不要删啊,再给我点时间吧。】   说着,温辞把物流信息跟物品都打了码,截图发了过去。   【W:他明天就到了,想给你一个惊喜。】   【Yf:给我的?】   【W:不是,给我自己的。】   【Yf:……】   【W:再给我点时间,别删我,求求你了。】   【W:(兔子泪眼汪汪.jpg)】   【Yf:嗯。】   这周最后一节课,温辞决定不去江聿风身边找虐,打定主意要远离,结果来迟了几分钟,教室坐满了人,只有江聿风旁边的位置是空着的。   众所周知,男神都是可远观不可亵渎之,靠近一步都能被他冰冻三尺,开学以来也就温辞自动免疫魔法,所以同学们都下意识的认为这是留给温辞的王座~   嗯……   温辞硬着头皮坐在他旁边。   【W:上课了,坐的位置很尴尬。】   发了消息,温辞放下手机,没指望对方会回复。   结果对方秒回了,也不知道是太无聊了还是怎么滴。   【Yf:为什么。】   【W:因为同桌不喜欢我。】   【Yf:那就换一个。】   【W:坐满了,换不了。】   【Yf:那就继续。】   【W:好哦。】   【Yf:这么听话。】   【W:学长,我听你话~】   温辞刚回复完,然后听见江聿风很短促的笑了一声,快得仿佛不存在,他意外的瞥了眼过去,江聿风的侧脸没有丝毫异样,跟素日无异。   温辞收回视线,认真上课。   裙子是周六到的,周日才穿上,路雪松去锁了门,说:“陶朋一整天都不会回来的,他去酒吧了。”   虽说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拆开包裹看到实物,拿在手里,温辞还是有些羞涩。   “真的要穿吗?”   “废话,买来当抹布?”路雪松开始上手要拖他的衣服,温辞躲开:“我去厕所换,我去厕所……”   路雪松啧了一声:“行吧。”   第一套裙子是路雪松选的JK制服,常见搭配米色高腰衬衫加粉白格裙,衬衫中间还有个很大的蝴蝶结。   温辞换上去之后从厕所里扭扭捏捏的走出来,然后说:“我感觉下面凉飕飕的,好像没穿裤子。”   路雪松盯着他的腿:“你本来就没穿裤子!快过来,给我摸摸。”   温辞躲开他的手:“不行,说好的只是拍照。”   衬衫的纽扣温辞全部都扣上去,反倒有种禁欲的美,但视线往下,衬衫是短的,露出了小巧的肚脐。   路雪松靠了一声:“你的腰真的是……给我摸摸啊啊啊啊啊!”   路雪松说:“还有腿环跟袜子,我帮你穿上。”   温辞接过,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屈起一条腿:“我自己来。”   路雪松扑哧一笑:“你走光了宝贝,你现在可是穿裙子。”   温辞耳朵通红的放下腿:“……”   晚上十点,江聿风刚结束一份图纸,转换成pdf刚发去时,其中一个聊天框从后面窜了上来。   【W:学长,今晚有空吗,我买的东西到了,想给你看看。】   这个人是江聿风最无法理解的,不买东西反而一直在撩拨他,他曾怀疑过自己的工作号是不是泄露出去了。   对面的人连续发了好几条信息,江聿风百般无聊的打开一看,是几张照片。   照片里的人是斜坐着的姿势,大腿害羞的靠拢在一起,留着一条微微的缝隙,粉白色的裙摆短得只能堪堪遮盖到腿根,蕾丝腿环不松不紧的箍着大腿的肉感。   上衣很短,露出一小段白皙的腰腹,因为微微扭着的姿势,显得非常的柔韧纤细,像是在吸引对方去握一握,量一下那柔软细腻的触感。   照片的主人用一只手微微撩起裙摆,手指修长,中指侧边有一颗不太明显的痣,让人浮想联翩。   江聿风用指腹慢悠悠的磨着手机边缘,垂眸盯了半晌,莫名的熟悉感透过屏幕扑面而来,他退出删除的页面,将手机盖上。   504宿舍。   温辞抿唇:“他没理我。”   路雪松也在看照片,美美的欣赏着:“很正常,这个时候不用管他。”   温辞不懂:“为什么?”   路雪松将手放在下面的位置,做了个上下滑动的姿势:“在冲,别管。”   温辞:“……” 第10章   对方有没有冲不知道,反正温辞一整晚上都有点饥渴难耐的状态。   对方没有回复,温辞还是有些在意的,因为这证明了自己的身材并不能吸引对方的注意力。   如果这样的话……那他得另找其他人了。   温辞窸窸窣窣的用被子盖住脸,找个男人怎么这么难啊……   床帘被外面的人小心的掀开,路雪松露出了个头:“可以考虑考虑身边人。”   温辞无情把床帘关上:“虽然我很大,但是我不能上你。”   被关在外面的路雪松:“……”   在身后路过的陶朋恰好听到这句话,他嗤笑一声:“你们到底是在玩柏拉图之恋?”   路雪松:“放你的屁,洗你的澡。”   这段时间路雪松跟陶朋爱爱的次数变得极少,只要白天没课,陶朋也很少回宿舍,路雪松之前怀疑过他在外面是不是有人了。   陶朋对于他倒打一耙的行为感到不满:“你自己整天跟温辞黏黏糊糊的,还好意思说我?”   “是啊是啊,我说你了吗,我只是在陈述事实,你要是找了,就跟我分手,我怕染病。”   陶朋向前一步:“当初我也看上温辞,还不是你在这碍手碍脚的。”   路雪松被激怒:“你是想上他吧,滚你丫的。”   温辞耳朵一动,外面怎么好像有人吵架,而且还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好奇怪,他要偷偷看看。   他掀开床帘露出一双眼睛。   陶朋斜眼看过去,慢悠悠的说:“我从不勉强人,比较喜欢顺从的。”   温辞抿抿唇,吓得他把床帘的绳子绑上去。   弄好后,他躺回去,拿出手机,切换大号,正好看见最顶上的江聿风。   这种天菜,要放弃心里还是不舍得,但doi这种事还得双方同意,不然就不够爽,不爽就没意义了。   温辞转念一想,他原本的计划就是先把人也出来吃饭,然后提出自己的需求征求对方同意,去开房,两人各自满足欲望需求,把自己喂得饱饱的,就差不多了。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他也不是真的喜欢江聿风,只是单纯的想doi。   所以现在无所谓是谁,只要身材颜值在合格线就不错了,他也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至少先看看整片森林~   嗷嗷,这么想舒服多了。   温辞想着想着,将手机盖上放在一边,安静的睡过去。   温辞在梦里被人这样那样翻来覆去,醒来时神清气爽,坐在床上回忆了半晌,都记不起来梦里的那位是谁,不过无所谓了,应该不是个丑男。   明天第一节课是八点开始,温辞顶着一头鸡窝似的头发下床洗漱,还不忘拿着衣服去厕所里单独换上。   今天的课上完后,一直到国庆假期都没课了,急着回家的同学就可以走了。   临近十月,熹微时只觉得凉爽,温辞在阳台那感受了一下,冷风吹到自己皮肤上的触感,凉飕飕的很舒服。   今天穿短裤是个明智的选择。   他们三人破天荒一起去吃了顿早餐,陶朋给他们两人都买了包子跟豆浆,温辞说了声谢谢,刚坐下就在支付宝给他转账。   陶朋收到时抬眼看着温辞:“用不着跟我这么客气吧。”   温辞说:“应该的。”   刚说着,脚下忽然被什么东西碰到了,温辞定了定神,往下一看,发现是陶朋的脚。   温辞收回视线,然后找准时机,毫不犹豫的一脚踩下去,那力道不轻,疼得对面的陶朋立刻倒吸一口凉气。   路雪松问:“你咋了,抽筋?”   陶朋强忍着:“抽筋了。”   路雪松嘁了一声:“活该。”   他们这节是公共课,跟上次不同的是,要开始分组学习,至于怎么分,听说是抽签决定的。   温辞有些惊讶:“这么随便。”   “那不然呢,大家才刚认识,也不熟悉啊,抽签我觉得挺好的,不过私底下也可以跟别人换号。”路雪松目的在此,“温辞,咱们要是分开了,就想想办法在一个组吧。”   温辞对此没有执念:“我都行的。”   反正所有人在他看来都是陌生人……唔,除了江聿风。   哦!路雪松可能也算一个,不过他的危险系数挺高的。   陶朋就算了。   早课很多人都到齐了,温辞扫了一圈发现江聿风还没来,心里不禁松了一口气,然后选了个后排的位置跟路雪松紧挨着坐一块。   老师进来后,江聿风也在后面跟着进来,坐在前排,路雪松啐了一声:“妈的,真帅。”   温辞:“……”   天啦撸,居然把他心里话给说出来了。   跟群里说的没错,老师一上来碰了个抽签用的大盒子,按照学号顺序一个个来抽号,号码一样的就是一个组的。   温辞循着自己手上的号码找人,然后跟路雪松狭路相逢。   路雪松芜湖了一声:“我们还是很有缘分的~”   剩下的一个也是个男生,叫沙正谊,他是个寸头小子,爽朗的跟他们打招呼:“嗨,多多指教。”   接下来就是按组来分座位。   这个课室都是方桌,温辞单独坐一个位置,路雪松跟沙正谊一起在他左手边。   路雪松问:“我们是不是还少一个人。”   温辞开口:“是啊,还不知道是谁……”   下一秒,江聿风拉开椅子坐在温辞的右手边,淡淡的看了温辞一眼。   温辞:“……”   路雪松:“……”   沙正谊:“……”   班上的学生数量不能完整的分四个人,所以有些组别是五个人,甚至是六个人的。   温辞等了一会儿,发现他们这个组就是四个人。   江聿风坐下来后,他们这个组显然比别的组要安静的多,没人主动开口。   老师在讲台上开始布置这次分组后第一个作业,路雪松转着手上的笔,问了句:“咱们这个组谁当组长。”   沙正谊对着他说:“要不就你吧。”   胆子这么大,第一个开口说话就是你。   温辞趁此机会撺掇:“你吧,我相信你。”   江聿风不冷不热的声音落在温辞的右耳:“我没意见。”   路雪松被迫接此重任。   接下来他们四个人也没再交流,而是在认真看老师在台上讲解此次作业的规则,打分情况。   没一会儿,温辞便发现江聿风似乎在有意无意的在盯着自己的脸看。   温辞认真回视过去时,江聿风的目光犹如实质那样停留在他脸上,一点掩饰都没有。   江聿风看他做什么?   温辞莫名察觉到一股压迫感。   很快老师讲解完毕,接下来的时间就留给他们小组讨论,有不懂的直接上讲台询问。   这次作业关乎到平时分,所以大家也不想怠慢。   路雪松拿着手机说:“我先把大家拉一个群吧。”   他说着,看向江聿风:“我还没你微信呢。”   江聿风头也未抬:“温辞有。”   路雪松也不介意:“行。”   拉好群之后,路雪松开始分配任务,上台演讲的,负责做ppt的,找素材的。   “温辞你跟江聿风一起做ppt,顺便找点素材给我。”   温辞点头。   “沙正谊的话,你就主要找素材就好,主要是采访的视频,要你负责。”   沙正谊没吭声,但路雪松也不管了:“我就负责上台演讲,OK吗?”   大家都没什么意见。   沙正谊托腮歪头,忽然开口:“就我一个人找素材?还要采访,这个有点难度。”   路雪松说:“我跟温辞是一个宿舍的,比较方便行事,会来帮你的。”   沙正谊懒散的点头:“行。”   江聿风只是微微垂眸,看起来没兴趣加入他们的讨论中。   温辞正要收回视线,余光瞥见江聿风忽然拿起手机,盯着他的手指看,又垂下眸看着他的腿,最后视线回归手机屏幕上。   这细细密密的打量让温辞感到毛骨悚然,不禁合并双腿,不安的磨了几下。   江聿风翻开相册好几张照片,比对了片刻。   中指内侧的痣对上了,照片大概用了滤镜,所以比较模糊,现实看,还是挺清晰的,一颗小小的痣,就是存在感不太强。   之前好几次温辞故意坐在身边,江聿风无意间瞥过几眼。   放大腿部的照片,从上往下滑,膝盖处有一道很细小的疤痕。   其实不太能看出来,但他就是存在,如今一看,跟现实中温辞膝盖上的小疤痕完美重叠。   还有现在温辞不断合拢的双腿,那点微微肉感,白嫩到能掐出水的皮肤,害羞的姿态跟照片一模一样。   加的时候,也说明是个男生,性别正确。   嗯,所以照片里那股熟悉味道是这么来的。   路雪松在一旁拍板:“好,那我们国庆回来就直接去学校采访,收集几个素材意思意思就可以了,争取拿到合格分。”   温辞点头:“好啊。”   沙正谊补充一句:“记得提前说一下,我怕跟我的时间撞了。”   路雪松:“行。”   他眼珠溜到江聿风身上:“江哥,你去吗。”   这个问题实属客气客气,也没指望江大男神会答应。   路雪松还打算着要是江聿风不去,那他可以找个借口让他把ppt制作全部吞完。   江聿风将手机放下,语气平淡:“温辞去,我就去。”   路雪松:“……?”   他缓缓的看向温辞。   温辞一脸茫然的摇头。 第11章   下午没课,陶朋跟路雪松开始收拾收拾回家,温辞则要等到第二天,因为抢不到车票。   温辞这才知道路雪松跟陶朋都是一个老家的,他们高中就混在一起了。   温辞有点羡慕:“那你们成绩还这么好。”   A大的分数线只涨不掉,这要是股市,得赚大发。   路雪松拉上行李箱的拉链,立起来推给陶朋:“成绩不好,我跟他就不能在一起了,我们是竹马竹马呀~”   温辞啊了一声:“你们真的是……”   歪锅配扁灶,一套配一套。   路雪松扭过头:“嗯?”   温辞正色:“天生一对。”   趁着陶朋去厕所,路雪松悄咪咪的走到他身边:“你放假回家还是会跟那个网友联系吧。”   温辞都不知道怎么联系,对方一直没回复自己:“看情况吧。”   事不过三,但温辞一般试过第二次就主动放弃了,天底下长jj的男人这么多,不可以栽在一棵野草上。   路雪松示意底下的箱子:“那你记得把装备拿回去。”   温辞唔了一声,热心的问他:“你要吗 ,我可以送一套给你。”   路雪松:“我家里多得很,放假回来我拿点给你,你跟我的身材差不多。”   说着,路雪松又重新对比了一下:“你好像是比我高点,没事,最多也就是裙子短点,能若隐若现的看见下面的话,更刺激了~”   这话听得温辞耳尖发红:“你好色。”   温辞又说:“但谢谢你的意见。”   路雪松皱皱眉:“所以你真的要给对方看那里啊。”   “不会呀,隔着屏幕有什么好看的,见面他想怎么样都行。”温辞期待一场酣畅淋漓的瑟瑟。   路雪松突然有些嫉妒那个未曾露面的网友了。   小区房六楼。   云安和将图纸打印出来,仔细检查一遍确认没问题了将他收进画筒里,一抬眼看见江聿风把笔记本电脑合上放进电脑包里。   他愣住:“国庆要出去玩?”   “不是,回家。”   “不是不回去吗,突然改主意了?”   江聿风几乎熬了个通宵,嗓音暗哑:“嗯,回去拿点东西。”   临出门时,他拍了拍云安和的肩膀,睫毛浓密的垂下,眼眸漆黑而冷淡:“记得把钱打进来。”   云安和:“一家人的……拖几天。”   江聿风微微躬身换鞋:“那我就把源文件全删了。”   云安和立正严肃:“明天上午十点之前准时入账。”   门砰地关上,云安和屁颠屁颠的跟在身后:“你回家拿什么东西,需要我帮忙吗?”   江聿风回头,意味深长的说:“我回房间拿。”   “你房间?”云安和重复了一遍,惊恐的抬头,“你终于癫得想杀人了?”   房间没有云安和他们想得那么恐怖,只是单纯放了很多江聿风自己喜欢的东西,他不想别人发现,索性就定下规矩不让人进去。   赵姝然喜欢脑补,云安和喜欢编故事,程河画蛇添足,梅心远在旁边配出幽幽怨怨的恐怖背景音,三个人才编剧加一个bgm弄出全新版本,江聿风也懒得纠正,随他们想去。   第二天,温辞搭上列车回家,途中温母给他发消息说他爸开小三轮来接他回去,温辞回复了好字,便切号去W,没有收到一条信息,对方依旧沉默。   出了高铁站大门,一眼就瞧见穿着大背心,挂毛巾,戴防晒草帽,勤劳的农民工形象。   温辞开心得蹦蹦跳跳跑过去,温父站在太阳底下,甩了下毛巾:“你也太慢了。”   “我都说了三点到,你几点来的。”   温父撇嘴:“差不多。”   “骗人,你肯定两点就到了,你以后别这么早。”   “那还不是怕你等。”温父也不装了,理直气壮,“早点接你走,今晚还能接多点单。”   温辞嘟囔着上车:“这时间段你很难接到人的。”   温父以前是干种地的活儿,现在跟上时代,买了辆二手车开始跑滴滴,但上回温母说别人追尾,赔了点小钱,但车子要拿去检查,结果浑身都是病,正在维修当中……然后就把家里的老古董给搬出来了——小三轮。   小三轮改装成电动三轮车,一路吹风一路观赏美景,就是热了点,没空调,其余都是杠杠的好,虽然生意少了,但还能维持收入。   温辞捧着自己的书包放在胸前,下巴戳在包上:“爸爸,我都回来了,今天你休息会儿。”   温父没说答应,只是松了口:“我今晚早点下班。”   “好咧。”   温辞的家是以前爷爷奶奶留下来的地儿,重新打了设计装修变成一栋新房子,门口连着几栋房子都是相熟的老邻居。   下了车后,温父主动拖着温辞的箱子进屋里,温辞自个去雨棚下找到温母,她正在打麻将。   温辞远远的叫了一声,我回来啦。   温母扔出一张牌:“二筒!”   “……”温辞走近些:“妈,我回来了~”   “三萬。”温母正摸着一张牌,“吃。”   “……”温辞绕着温母左右,叫了好几声妈妈,妈妈~   温母翻了个白眼:“叫什么叫,自己回屋里洗个脸,脏死了。”   “哦。”   温辞也不纠结了,回家用冰冰凉凉的泉水洗了个脸后,跑去冰箱里找到新鲜硕大的草莓,包装上还写着日期,是昨天买的。   一口咬下去,鲜嫩多汁,甜甜的是奶油味,冰冰凉凉的浑身都舒爽了。   温辞一口气连吃好几个,温父洗了手走出来一看:“凉的吃这么多,要闹肚子。”   温辞嚼嚼嚼:“这不是你们给我买的吗。”   温辞继续嚼嚼嚼:“就要吃就要吃。”   温父:“……”   温父转头就走:“我告诉你妈。”   温辞差点呛死,转头将草莓塞进冰箱里,嚼嚼嚼的囫囵吞咽:“没次没次。”   温父四点出门,七点半回家,吃饭时间已经很晚了。   晚上是温母亲自下厨,做的可乐鸡翅,这是温辞小时候最爱吃的,现在也爱。   他们以前的条件比现在艰苦多了,只有温辞考到九十分以上才能吃可乐鸡翅,九十分以下能吃冰糖葫芦。   因为温母说,一根竹签,几个零,门门考一百。   “妈,你是最爱我的。”温辞边吃边诉苦,“学校的食堂都好贵,也不好吃。”   温母劈头盖脸的训斥:“你别老想着省钱,该吃吃该喝喝,我们还能亏待你不成。”   温辞感动得一塌糊涂:“嗯嗯嗯。”   说着,温父从厨房拿出一盒子的外卖烧鸡:“来来来,咱们来吃这个。”   温母淡定如常的放在盘子里,温辞一看:“妈妈……有我的份吗。”   温母说:“我打了一下午的麻将,赢了百来块钱,这不得犒劳犒劳我自己,你不是有鸡翅吃吗,乖。”   温辞:“……妈妈,你真胃大。”   “什么?”   温辞连忙说:“伟大的意思。”   吃完温辞去洗碗,出来时,他看见父母坐在沙发上追看芒果台的新剧。   温辞坐在侧边,边吃草莓边看,看了半集大概知道在说什么。   校园狗血恋爱神剧。   主角设定是欢喜冤家。   女主是贫困大学生,男主是校草,家庭背景很有实力,他们很快就在一起了,遭到了男主妈妈的反对,接着就是各种虐虐虐,男女主分开又和好,和好又分开。   一次意外大家发现女主并不是父母亲生的,而是捡来的,大家伙赶紧急匆匆的去验了dna知道她的真实身份竟然是!   广告时间——   温辞一下子就噎住了。   除了这个突兀的广告外,其实更大的感触是,他也是被领养的,因为温母天生体质问题难以有孕,温父不想让温母那么辛苦,加上也没什么钱,索性就去福利院领养一个。   温辞从来没见过自己的亲生父母,也没打算去找,他觉得这样就很满足了。   温母啧啧两声:“男女主肯定是兄妹。”   温父:“肯定不是。”   “瞎说,证据呢!”温母横眉竖眼的。   “要真是兄妹不就骨科了,广电审核能通过?”温父有理有据。   温母成功被说服了:“……噢哟,很有道理。”   温辞:“……”   趁着广告时间,温母忽然微笑的看着温辞:“跟舍友相处还好吗。”   “挺好的……”温辞闪烁着大眼睛,嘴角还残留着草莓汁水,“妈妈,我要是谈恋爱了,你们会反对吗。”   “你都大学生了,为什么要反对。”温母何其精明,“有戏?”   温辞不好说他只是想瑟瑟,“还在发展中。”   温母点头:“不错不错,以后有机会领回家里看看。”   这个世界的男同含量多如牛毛,但异性恋也是存在的,只是比例跟以前温辞所认知的世界调换了。   不愧是花|市。   “要是男的呢。”   温母跟温父对视一眼,温母说:“不是都能结婚,男的女的有什么关系呢。”   温辞嗷嗷了两声:“妈妈我爱你。”   温母嫌弃的躲开:“擦干净你的嘴,脏死了。”   温辞吃完草莓就回房,他打算再做最后一次努力,将行李箱横着放地上,拉开拉链将其中一条半裙拿出来。   当初一买买两套,本来都是连衣裙,但路雪松说这条半裙好看,白蕾丝透光能看见里面,特别带劲,然后他就买了。   这一次回家,他只带了一条新的半裙,上半身套着自己的衣服,然后把过长的下摆绑起来塞进去,露出纤细的腰。   他调整支架的位置,踢掉拖鞋坐在床上,屈着膝盖,抬起一双雪白的长腿,再微微分开一点,一只手撑在身后平衡姿势,裙子多余的部分在堆积在双腿中间,正好遮盖住那个地方。   他这次没穿什么腿环跟丝袜,单纯的露腿,只稍稍抬起一部分,能看见下方雪嫩的大腿连接臀部的地方,圆润瓷白。   温辞拍完后自己欣赏了一下,最后穿上内裤再拍了一张。   真空还是有点羞耻的。   但他拿不定主意,要发哪张了。   温辞情急生色意,索性以此为话题,发给对方看:你觉得哪张好看。   温辞仿佛天赋异禀,灵光一闪的按着语音,补了一句:老公,哪张好看呀~   说完后,温辞把手机丢在一边,捧着自己发烫的脸颊,天呐,他好骚啊……   他回不去了!   单纯可爱的温辞变成了一只色狼。   温辞抱着薄被在床上打滚,自由泳,张牙舞爪的用四肢翻转薄饼。   走光也无所谓,自己的房间也不会有谁进来。   咚咚咚——   是敲门声。   温辞吓了一跳,被子唰的一下盖在自己脸上,温辞慢吞吞的挪开,露出水汪汪的眼睛,颤颤巍巍的回应:“怎么了?”   温母在门口大喊:“可以去晾衣服了。”   温辞急急忙忙的在床上下来,结果裙子跟被子纠缠一块,啪嗒一下,温辞摔在了地上,裙子完全被撩起,光秃秃的坐在地上。   温母没听见声儿,急了:“在里面干什么呢,睡着了?”   “哎!我来不及了。”温辞慌里慌张的坐在地上,懵了,“我怎么发神经了。”   “妈,我摔衣服了,现在就去晾床。”   温母:“……”   温母在外面等了十分钟,温辞才开门出来,睡衣领口宽大的滑溜溜落下,露出一大片白皙刺眼的皮肤,温母将他的衣服粗鲁的往上提:“在里面干啥你。”   温辞含糊其辞:“摔,摔了,我现在去。”   橙黄微光照亮书桌一隅,江聿风坐在宽大的扶手椅上,单手放大滑动着那张照片,定格在看到内裤边缘的画面。   宽松的运动裤子下正蠢蠢欲动,江聿风依旧面不改色的将照片存下来,仿佛丝毫不受影响,依旧一副清冷淡定面孔。   单纯的手部运动貌似也腻了。   他打开那句语音,温辞黏糊的嗓音是刻意夹过的,有些娇也有些生疏,可能是不熟练,声音很小,像猫叫。   江聿风垂眸,脑海里浮现出温辞的潋滟双眸,亮晶晶的像装了清澈的泉水。   温母跟温父都回自己的房间了,阳台就只剩下温辞一个人飞快的晾衣服,他没来得及穿内裤,好像有股风从他裤脚下窜进去,凉飕飕的抚摸两条长腿。   他晾好后回房,捧着手机发现对方终于有回应了。   【Yf:腿抬高点,看不清。】   温辞百思不得其解,但对方既然回复了,那说明还是对自己感兴趣的。   感兴趣的话,他就开心了。   【W:再抬高点,什么都看得见了。】   就跟路雪松昨天说的那样,全部都能看见了,这才刚开始聊天,要循序渐进。   【Yf:看见什么?】   【W:那个地方……】   【Yf:哪个,说清楚,我不懂。】 第12章   温辞愣在床上,捧着手机不知如何回答,想了会儿放下手机去洗漱,清醒清醒再回复。   【W:你真的不清楚吗?】   【W:(黄豆歪头疑惑.jpg)】   做设计的向来很有想象力,江聿风几乎能想象到温辞凑到自己面前,摆出认真疑惑的表情脸。   【Yf:嗯。】   【W:那放个图给你看看。】   【Yf:?】   【W:(小鸡头emoji)】   【Yf:……】   温辞觉得自己已经表达得很明白了,他刚要打字过去,听见门口哒哒哒穿拖鞋的脚步声,根据频率应该是他妈妈。   温辞立刻将手机收进被窝里,安详的闭上眼睛,没一会儿,房门被人打开一条很小的缝隙,温母的眼睛就跟红外线探射灯那样扫视全空间,最后定格在那张深灰格子床单上。   确认完毕后,重新静悄悄的关上房门。   温辞睁开眼,打开手机回复。   【W:我要睡觉啦,我妈妈不给我熬夜,晚安,明天聊。】   【W:好梦~(红黄橙绿青蓝紫/爱心)】   【Yf:晚安。】   第二天还没到十点,温母拿着扫把打开房门,一进去先拉开窗帘打开窗户通风散味,然后开始乒乒乓乓扫地。   温辞在床上翻了个身,眼睛被强光差点刺瞎,彻底清醒,认命的去洗漱。   吃完早餐后,温父上班,温母拿着大葵扇坐在雨棚下乘凉跟邻居说说笑笑的,温辞穿好衣服,戴了顶草帽跑去鱼塘捉虾。   新的一天,新的撩拨,早点脱单,早点瑟瑟,黄黄的很安心。   但温辞没有撩过人,也不知道这种节奏对不对,纸上谈兵终觉浅,如果路雪松在的话,或许能收获不少意见,但他总不能一句话一句话的问路雪松怎么回复,不如自己摸索摸索。   他坐在矮凳下,给自己支了个阴凉棚儿,躲在草堆里的野猫很亲人,尾巴一摇一晃,慢悠悠的走到温辞脚边乘凉。   温辞手机镜头对着猫拍了好几张照片,池塘里的鱼堆在一块,又拍了一张,盆里几只小虾米也拍了,证明自己两小时的劳动成果。   温辞看到什么有趣的就拍下来,全部分享给学长。   江聿风一大早去了小卖部,约定好时间跟着工人去搬货,赵姝然在一旁抓着小旗帜喊加油,顺便监督。   江聿风穿了件黑色背心,穿了条宽松的长裤,身材挺拔结实,露出的一部分肌肉光看着都觉得硬的要命。   又是收货签名,然后搬货,接着交货,送走了人还得坐下来对账本,一上午没停过,手机放在玻璃桌上滋滋得震动个不停。   甚至都引起赵姝然的注意力了,她问:“你这段时间接了好多个单子吗,现在咱们也不缺钱,干嘛要虐待自己。”   这段时间正好江聿风也想放松放松,并没有接单子,纯粹是某人一大早的骚扰。   江聿风只是皱皱眉,没打算开口,赵姝然早就习惯他这死样子,也没有追问。   中午赵姝然去小厨房随便捞了两碗面,他们就着小木桌吃起来。   江聿风打开手机回复信息。   温辞自己下了个方便面,泡椒牛肉味,滚烫的热水喜爱去,香辣的气息瞬间充斥在厨房里,好闻好吃!   拍下来发过去。   【W:这是我今天的午餐,你吃饭了吗,怎么不回我,你在忙吗。】   一连串的问题。   【Yf:在吃。】   不知道为什么温辞感觉学长挺高冷的,可能是因为还不够熟悉。   他连学长是什么专业,什么学院的,叫什么名字都一无所知。   【W:学长,你叫什么名字,方便透露吗。】   【Yf:不方便。】   【W:那我也不说。】   【Yf:你发了照片,很容易查出定位,甚至是个人信息。】   温辞没想过这层面,事实上他也不怕掉马甲。   【W:那你知道我是谁了吗。】   【Yf:不知道。】   【W:你放心,我跟你一样,是个好人。】   【Yf:……】   温辞咬着筷子头,脸颊弥漫着一片红色,他悄咪咪的打下一行字。   【W:那些照片你喜欢吗。】   【W:看得有反应吗?】   长时间没回复,温辞打了个补丁。   【W ;我就是问问,你不说也行。】   【Yf:嗯。】   温辞分辨不出他这个嗯字是回复他哪句话,但应该就是这么撩骚的吧。   【W:那我想看看你的,可以吗。】   脸不及格也没关系,至少身材得好,要公狗腰,很会动的那种。   爽歪歪。   温辞咬着筷子无限幻想。   【Yf:你很想看?】   【W:对呀,我超级想看学长的。】   【Yf:学长下次给你看。】   江聿风想起相册保存下来的图片,第二次的裙装拍照技术显然没有第一次好,但动作足够生涩纯情,角度问题露出一部分雪白绵软的臀肉,更想让人去按一按,或许会发出震颤的感觉。   面已经坨成一块,江聿风面无表情的吃完,一抬眼便看见赵姝然若有所思的看过来。   赵姝然伸出五指开始数:“你最近没接新单子,手机却不停震动,吃饭都在看手机,回复信息你还摆出一脸的……兴奋?”   “……”   赵姝然文化程度有限,实在很难用什么形容词来表达自家儿子诡异的变化。   综上所述,赵姝然托腮总结:“你谈恋爱了?”   江聿风否认:“没有。”   赵姝然:“那你在回复谁的信息,连饭都不吃。”   江聿风眼皮偏窄,不爱做太大的表情,总是端着平静成熟的性冷淡脸。   “一个小学弟。”   “……?”赵姝然怀疑自己穿越了,“你今年是大一新生,哪来的学弟,你跟高中生聊天?”   “不是高中生。”江聿风言简意赅,“同学。”   赵姝然不是很懂他们现在年轻人的潮流,“哦,我知道了,你们在cos学长学弟的角色。”   江聿风不置可否。   赵姝然用手指戳了戳他的手臂:“不过你也该考虑考虑自己的人生大事,男的女的,妈妈都无所谓哦。”   江聿风喜欢清净,工作除外,温辞用了一个上午的时间来炮轰他的手机,温辞有些粘人了。   江聿风说:“谈恋爱很麻烦。”   他现在这么有耐心,只是因为温辞的身材跟那张脸完美踩中了他的审美点,仅此而已。   赵姝然笑了一声,端起碗筷去厨房。   下午温辞拿着矮凳去村口的小卖部吃冰棒,南方这边入秋困难,空气还散发着一股夏日闷热的气息。   温辞含着冰棒,给对方发了不少照片,学长也很有耐心的回复。   虽然都是些很简单的音节,比如嗯,好之类的,换其他人都不太能受得了。   但温辞第一个追的人是江聿风,这样一对比,天呐,学长超棒。   虽然路雪松平时有些不着调,但关键时候还是能派上用场的,网恋还不错,开始期待面基。   假期游客多,温父不能准时下班回来,家里就他们两人吃饭,差不多晚上十点,温父在外面提了一只烧鸡回来,一家三口坐在茶几吃宵夜。   吃之前温辞拍了照片发给学长,吃完后回到房间,发现学长一直没回复他。   温辞说不出什么心情,大概是觉得烧鸡被辜负了。   不过他也得考虑别人的心情,于是温辞斟酌片刻,给学长打了一段话过去。   【W:因为放假了,我在家没事做,所以话有点多,我只是想和你聊天。】   温辞抓着手机,大概等了十几分钟。   【Yf:没事,我在忙。】   【W:我会有分寸的,你不要讨厌我。】   【Yf:不讨厌。】   【W:(黄豆开心)】   【W:其实如果能见面的话,就不用这么麻烦的聊天了~】   江聿风显然顿了顿,才打字。   【Yf:不麻烦。】   【W:哇,你人好好(爱心)】   江聿风盯着这句话,想到温辞在对面根本不知道是自己,而就在前两天,他还打算跟自己表白,现在转头在网上撩拨“陌生人”,对方应该是广撒网,在钓鱼。   江聿风面无表情的将手机放下,书房的门被敲响,他沉着嗓子说了声进来。   赵姝然捧着一盘切好的苹果片:“要吃吗。”   江聿风低眸嗯了一声,正要起身,抬眼看见赵姝然正沉默的凝视他。   江聿风漆黑的瞳仁盯着她。   赵姝然贴着门框:“你刚才的表情好难看哦,失恋了?”   江聿风的脸色比刚才的还要冰:“还没谈。” 第13章   国庆假期第四天,温母带着温辞下水去玩,水位不高,冰冰凉凉的河水浸润在皮肤上,舒爽清润,温辞下意识给他拍了张照片,把自己的小腿露出来。   周围的石头又黑又大,还奇形怪状的,温辞的小腿皮肤覆着一层莹白水润,在阳光下像一块细腻的白玉。   【Yf:下水玩?】   【W:嗯呐,这天气好舒服,你会游泳吗。】   【Yf:会。】   这次学长回复得很快,温辞坐在河边的大石头跟他聊起来。   【W:我不会,有机会你教我。】   【Yf:可以。】   【Yf:穿裤子了?】   【W:当然啊!】   温辞霎时耳朵通红。   【W:在户外怎么可以裸/奔。】   【Yf:没见过你穿裤子的样子。】   【W:我是个男的。】   【W:舍友说我穿裙子好看。】   【Yf:你很听舍友的话。】   【W:也不一定的,以后可能会听你的。】   温辞不尽然是个傻瓜,感觉学长对自己也有意思。   【Yf:那你自己喜欢裙子还是裤子。】   【W:都行。】   【W:你很想看吗。】   温母在前面忽然转了个身,温辞偷偷摸摸的注意他妈妈的动静,明知道自己只是在打字,不会被人看到的,但还是心虚。   【Yf:你认为我不想。】   【W:因为学长看起来总是很冷淡。】   温辞这是实话实说,他有点像江聿风那种,不过仔细感受一下,还是有区别的。   学长看起来比江聿风好点,江聿风有点凶。   【Yf:如果你每天都发。】   【W:?】   【Yf:我会很像得了性/瘾。】   温辞怔愣了几秒……   【Yf:你认为呢。】   温辞感觉心脏猛的被击中了,啊,怎么会这样,学长好色/色!他喜欢。   【W:……嗯。】   学长太直白下流,反而不知道要回什么。   【Yf:除了我还会发给谁。】   【W:就你一个。】   怎么样,我可是一心一意的,只对你这样的。   温辞傲娇的抬了抬下巴。   后面学长没再回复了,温辞索性好好的玩一下水。   随着时间流逝,阳光斜到这边,太晒了,温辞从水里起来穿上拖鞋,水淋淋的走到屋内,冲了个澡,出来时看见路雪松给自己发了几张冲浪的照片。   穿着泳裤两条笔直的大长腿,一股蓬勃朝气扑面而来,眼睛被阳光晒得睁不开,眯着眼笑,犹如弯月。   【路雪松:帅吗,你要不要爱上我。】   【温辞:帅,不爱。】   两人聊了些废话,然后直接进入主题。   【路雪松:这次回去我给你带了好多套装,你一定要试试哦。】   温辞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些字眼就开始害羞了,干巴巴的发了个哦字。   后来想了想不太好,发了个谢谢。   【路雪松:啊啊啊啊便宜对面那小子了,摄影师一定是我。】   【温辞:我前几天也拍了,还挺一般的,你好厉害,能不能教教我。】   【路雪松:可以啊,有空我就教你。】   不到一分钟。   【路雪松:你干嘛对那小子这么好,都还没见过面呢。】   【温辞:因为我在网上追他呀。】   【路雪松:……】   C城这些年被打造成著名的美食城市,到了假期人流量暴增,交通经常堵塞,会有游客索性徒步,这个时候就很需要补充电解质。   所以赵姝然所经营的小卖部门庭若市,大白天的非常热闹。   特别是江聿风在里面坐镇,一大半以上的年轻人都是冲着他来买东西的。   但竟无一人敢上前搭讪,江聿风坐在里面的位置,穿了件贴身的黑T,肩宽比例赏心悦目,他此刻正看着电脑,眉眼微垂,一股漫不经心的冷淡感让人不得不驻足。   到了晚上小卖部才消停些,赵姝然才有空处理刚才收来的快递,她挑挑拣拣把儿子那几份拿过去。   “哎,你不是都退圈了吗,怎么还买娃衣啊。”赵姝然在她儿子小学三年级之后就再也没进过他的房间,不过也知道里面肯定藏了不少娃娃,而且不止,或许还有玩具车什么的。   反正江聿风喜欢的就不会藏着掖着,就要摆在房间里供自己观赏,至于别人,那就要得到他的同意才能看,但目前还没有一个人能做到。   赵姝然不理解江聿风的癖好,但尊重,反正钱是他自己赚的,想玩就玩。   江聿风闻言抬眸,“最近想再养一个。”   “就一个?”   “一个。”   也不知道是原因让他重新入坑的,赵姝然坐在他对面歪了歪头,好奇的问:“这次能给妈妈看看不。”   江聿风轻描淡写:“能。”   温辞六号出发去车站,里头人山人海,比往常要更热更晒,出门前在短袖外边套了件米色防晒衬衫,显得他整个人都很温柔漂亮。   温父温母送他去安检口时给他带了一大包很重的牛皮纸袋,温辞正要扒拉口来看,被温母推搡着肩膀说:“你进去再看,都是吃的。”   温辞乖乖的嗯了一声:“那我走了。”   他走到A口排队,一步三回头,还不太舍得,在家里实在是太舒服了,上学简直是死刑。   过了安检,亲眼看着他们走远了,温辞才拖着箱子在里面转悠一圈,最后依靠在墙边,扒拉袋口看了看,里面全是应季的水果,还有他最爱的大草莓。   温辞看着看着,鼻头一酸,要掉小珍珠了。   高铁一排排的全是箱子,年轻人,沉默的玩手机,这一节车厢安静如鸡,温辞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观察了几分钟,能猜到这是一车厢的大学生。   路雪松他们是提前一天回来的,宿舍也一片混乱,什么都有,之前江聿风的位置也被堆满了杂物,温辞觉得不太好。   陶朋说,他要是回来,我立马收拾干净。   路雪松把放在江聿风床上的一个漂亮袋子拿下来,对着温辞晃了晃。   陶朋看见了,笑了一声:“打算在宿舍穿?”   路雪松没告诉他这是给温辞的:“关你屁事。”   说完,路雪松将袋子放回原位,已经开始筹划怎么将陶朋赶出去了。   不过温辞还是很理智的:“我们明天还要跟小组收集素材吧。”   路雪松一愣:“好像是,差点忘了。”   陶朋一听,惊讶:“你们还真做啊,不都是随便搞搞吗。”   “那是你们组,跟我们什么关系。”   不知道他们要吵到什么时候,温辞打开手机,对学长发了到学校的消息。   【Yf:嗯,我也到了。】   【W:舍友拿了新套装回来,我还没认真看。】   【Yf:什么时候能看。】   【W:过几天吧,我作业还没完成。】   【Yf:嗯。】   【Yf:想快点看见。】   温辞脸颊微微泛红,敲字。   【W:你不要着急,我会给你看的。】   温辞刚回复完转身就看见路雪松站在门口,他问:“你在跟学长聊天,聊什么呢。”   温辞把刚才的对话大概复述了一遍,路雪松挑眉,大喝一声:“很好!”   “?”   “你这是在钓着他啊,你怎么这么会啊。”   温辞看了他一会儿,摇摇头:“我没有。”   “你要钓着对方。”   温辞咬着大草莓,给路雪松递了一个:“为什么?”   “你傻啊,网恋本来就是这样,你把底全透露出去,有什么意思,网恋玩得就是神秘。而且就算是同一个学院的,你也要先摸清对方的底。”   温辞没他想的那么复杂:“其实我是打算再聊几天,差不多,就出来见个面的。”   虽然网聊很有意思,但见不到真人,他觉得这恋爱谈得不对劲啊。   那跟手机谈恋爱有什么区别,不能牵手,不能亲嘴,也不能爱爱,最后一条最重要。   温辞急需可以填满他的人。   路雪松沉吟片刻,拉着他的胳膊说,“那个人性格怎么样。”   温辞说:“他有点冷淡。”   温辞掀起眼皮看他,超小声的说:“我觉得他有点像江聿风那种。”   “……”   这都能让你找到同款?   路雪松打量着他,眼神很有深度:“你该不会就是喜欢性冷淡款吧。”   性冷淡?   温辞稍微睁大眼睛:“性冷淡是不喜欢做的意思吗。”   “有些是形容词,有些是真的不喜欢。”路雪松说,“我觉得江聿风看起来就好像,怎么说呢,他条件很好,有超大追追,但他很像对瑟/瑟不感兴趣的那类人。”   开学也有一段时间,凭借路雪松广泛的人脉,愣是没听说过江聿风跟谁走得近,而且听住在他楼上的邻居学长说,只要没课基本就没见过他出来过,在屋子里一待就是一天,是个死宅!   路雪松顿时就对这个人丧失了所有的性/趣!   甚至还觉得那样的身材,在宽松裤子都能看出来的鼓囊,放在江聿风身上简直暴殄天物。   温辞摸了摸鼻子:“我觉得学长应该不会这样,他很喜欢我的照片。”   “挑白菜也得挑个新鲜的,刚种地里的。”   温辞:“你是在说我是猪吗?”   “……”路雪松又问,“你打算什么时候约人出来见面?”   温辞觉得对方还有点冷淡,有些苦恼的说:“过了军训,见面之后我会好好的对他。”   温辞咬着草莓果肉,说:“但是他也要对我好。”   如果对他不好的话,那就把对方换掉! 第14章   在群里确认好时间,他们在二教食堂集中。   江聿风过来的时候,温辞躲在路雪松身后正在吭哧吭哧的吃草莓。   衬得脸小手小,比温辞的下巴还要大颗的草莓。   他们一路走到游湖对面的小树林,温辞吃完用湿纸巾擦擦嘴擦擦手的。   他们停在边上整理设备,四人都不是摄影专业的,没有专业设备,只能靠沙正谊借来的相机。   他才是负责这次素材的大头。   他们采访作业素材为什么选在今天,是因为今天是学生返校的大日子,很多人会在校园街道行走,采访几率很高。   特别是这边的风景,随机采访一对情侣,别提多容易了。   这次作业的主题是发现生活中的小美好,沙正谊拿着相机,路雪松在准备台词,他们两人一个比一个兴奋的冲过去,拦住其中一对情侣,问了些很平常稀松的问题。   温辞站在一边他这次作业主要负责ppt,所以不用太积极,是来负责见识见识,他走到阴凉处捡起一根树枝把玩着,一抬头注意到江聿风也站在他身边。   凉风习习,树叶簌簌作响,温辞小心翼翼的挪到路雪松身后,离他远些。   采访的男生叫戎英武,揽着自家小男友的肩膀,在吹嘘他们之间的伟大爱情。   路雪松问一句,戎英武答十句,小男友听得都害羞了,好不容易结束,看着人走远了,路雪松才抖着肩膀说:“没见过这么腻歪的。”   一上午收获满满,临近中午吃饭,沙正谊调了下设备说:“再收集一个,咱们就打道回府,收工回家。”   这个时间点去饭堂的人太多了,路雪松随机拦人,刚打完招呼,一抬眼看过去,发现是戎英武。   “又是你!”路雪松笑呵呵的正要放人走,忽然看了眼他的小男友,疑惑,“你上午牵手的,好像不是这位同学啊。”   戎英武强忍着自然:“你们胡说什么,我才刚从宿舍出来,都没见过你们。”   沙正谊:“……”   温辞:“……”   路雪松:“……”   一脚踏两船这种事没想到被他们小组正巧碰见了,温辞虽然也见过不少很离谱的事情,但第一次这么尴尬。   江聿风上前两步,没看出什么情绪,口吻淡淡的:“那就过来做个采访再走,几分钟的时间。”   江聿风垂眸,居高临下的盯着戎英武,身后那三人一个拿着相机,一个将草稿纸卷成棍棒形状,另一个看起来懵懵懂懂的,手里正掰着一根柔韧的树枝,也在盯着他看,仿佛戎英武下一秒拒绝的话,他会被群殴。   戎英武生无可恋:“哦。”   路雪松轻咳了几声,凑在温辞耳边嘀咕:“不愧是江大男神,就是可怕。”   温辞看着江聿风的背影心跳得快,自我洗脑的默念:“学长最好。”   路雪松:“……你干嘛呢。”   温辞说:“我怕我一脚踏两船。”   “……”   这次采访时间超过了五分钟,戎英武几乎是落荒而逃的,他的第二个小男友还没听出来是咋个回事,但没关系,戎英武的战绩很快就会出现在他们制作的ppt视频里,一战成名。   他们满载而去食堂吃饭。   “哇,今天还有烤鸭吃,我求了阿姨给我盛了好多,你们要吗,我给你们分点。”   江聿风看了他一眼没说话,路雪松自动扒拉了几块:“阿姨怎么对你这么好,我都是骨头,没肉的。”   沙正谊也不客气跟着路雪松扒拉。   温辞踟蹰的看向对面的江聿风:“你要么。”   “不用。”江聿风看了眼他的盘,“够吃?”   温辞点头:“够的够的。”   下午打算拍点学校风景也作为素材用用,有备无患,下午没什么阳光,就是闷,水泥地面飘上来一股闷热的气息,呼吸都难以流畅。   沙正谊不知道从哪里借来的支架,招呼着让温辞去试试,温辞拍了几张就上瘾了,嫌外套有点碍事,便脱了,随手递给身边的人,他以为是沙正谊,转过脸一看是江聿风。   温辞呆滞了片刻,想把衣服拿回来,江聿风看都没看他,转身走到另一边阴凉处,斑驳的树叶落在他五官处,光影错落,衬得一副神色淡然静好。   温辞鬼使神差的对着那副画面拍了张照片。   他紧张,手心发汗,一下午都在想着怎么把相机里的照片偷偷摸摸的提取出来。   直到他们四人在东门分别,路雪松拉着他去商场买东西,温辞都还在想着拿照片该怎么办,沙正谊要是删了怎么办,被江聿风看到了也不好。   “刚才我们拍了很多照片,沙正谊都会发给我吗。”   “会啊,负责ppt的是你跟江聿风,会发在群里的,或者打包单独发吧,我也不清楚。”路雪松拉着他的胳膊问,“干嘛,你要做什么捏。”   “我想让他先发给我。”   “那你跟他说一声就好。”   温辞听话的拿出手机给沙正谊发了条信息,没多久收到了沙正谊OK的回复。   放心了。   要是被江聿风看到的话,就不好了,会被误会的。   而且他现在在全心全意的追求学长,江聿风已经成为历史了~   “哎。”温辞摸了摸自己的胳膊,惊讶道,“我的外套不见了。”   “???”路雪松也记得他出门前穿了件防晒外套的,衬得他皮肤白的发光,所以路雪松记得很清楚,“你脱下之后给了谁啊。”   “江聿风……”温辞皱眉想了想,“他好像忘了还给我了。”   不过他自己也忘了拿回来。   路雪松啧啧两声,越想越觉得他们不对劲,从江聿风答应跟他们收集素材的时候,他就觉得,这两人肯定有猫腻。   “江聿风不会真的喜欢你吧,可能以为你在欲擒故纵,然后江男神上钩了。”   温辞瞪大眼睛,有些被吓到了:“你别胡说。”   路雪松安静的看着他,精致的眉眼透露出一股清澈感。   温辞用手挡住嘴唇,不想被人听见:“我不想出轨。”   “……”   可路雪松觉得,温辞越这么强调,代表他的思想正处于蹦极边缘,天马行空,一妻二夫。   江聿风到了屋里才发现自己身上多了件衣服,他坐下,将那件衬衫捞在手里。   对于他来说,这件衬衫尺寸很小,穿在温辞身上刚刚好,像打了高光一样,衬得他脸颊都亮起来。   江聿风五指合拢,那件衣服一部分团在他手心,渐渐地用指腹摩挲片刻,好像还有些清苦的香味。   是温辞身上的味道。   江聿风慢慢的抬起手,正要嗅一嗅,恰好这个时候手机震动了几下,他仿佛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略微皱眉的将衣服扔到一边。   空气凝固片刻,连带着呼吸也变得滞缓沉重,江聿风没有第一时间看手机,而是舍不得似的重新拿起衣服。   江聿风等了一会儿才打开手机,是温辞给自己发了消息,隔着屏幕都能感觉语气很正经。   【温辞:我外套被你拿走了,麻烦你明天带去课室可以吗,谢谢。】   【江聿风:知道了。】   同时,另一个工作号也来了信息,江聿风看清上面的句子后,微微眯了眯眼睛。   什么意思?   温辞跟路雪松一起回宿舍,心里总是惴惴不安的,他连上WiFi后打开手机一看,沙正谊已经打包把今天的照片发了过来。   温辞忽然意识到沙正谊给自己发了,自然也会原模原样的打包一份给江聿风,所以他迟早知道里面有自己的照片。   失策!   温辞理不直气也壮,只要他死不承认那张照是他拍的,那不得了。   就这么办!   哎,但是藏着江聿风的照片好奇怪,搞得自己好像在暗恋他一样。   而且学长要是知道了,估计也会不高兴吧。   温辞哎了一声,今天一直在外出,都没什么时间联系学长呢。   气壮过后还是有点心虚,温辞给学长磨磨蹭蹭的发消息,发完后,他都不太敢看,觉得自己今天都处于迷迷糊糊的状态。   【W:你会介意我跟别的男生走得很近吗。】   学长差不多过了十分钟才回复。   【Yf:为什么问这个。】   温辞想了会儿,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不是很想把江聿风说出来。   还没等他想出个理由,那边又来了新消息。   【Yf:会。】   刚才的纠结抛到九霄云外,温辞盯着这个回答,他会?所以他很介意。   学长介意等于学长吃醋,学长吃醋等于学长对自己有好感。   【Yf:所以是谁?】   【W:你不认识的,是我同学,反正我会跟他保持距离的。】   【Yf:你最好是。】   路雪松抬眼见他对着手机如痴如醉,知道他在跟学长聊天,随口问了句:“你们现在发展得怎么样了?”   “快了快了。”温辞语气欢快,夹了一块米饭。   “你们进度飞快了。”路雪松有些酸的发问。   温辞含着一口饭,口腔满满是淀粉的甜,咽下去后才说:“差不多,我觉得他快要爱上我了!” 第15章   从食堂吃完饭回去,温辞才重新打开手机看见学长的那条信息。   【W:我当然是。】   【Yf:所以裙子也只给我一个人看。】   【W:可以呀。】   你只要给我甜头就好。   温辞很好满足的,要大大的。   温辞忽然发现学长特别喜欢强调唯一,特殊。   他适当的卖了个乖。   【W:只有你一个人啦(红色爱心)】   【Yf:想听你说学长。】   温辞懵了一下,啊啊啊,这是在邀请他语音吗。   但现在宿舍有人在,很不方便哎。   【W:下次可以吗。】   【Yf:下次是多久。】   温辞咬了咬唇,举着手机思考良久,久到不知道要发什么过去。   【Yf:那就记一次。】   【W:记什么。】   【Yf:拒绝我的一次,或许以后能派上用场。】   温辞看着这句话,眼皮子忽然一跳,但那只是一瞬的感觉,只当是情趣,很快就没往下想。   【W:那你记下吧~】   【W:做什么都可以哦。】   隔着屏幕,温辞说什么都大胆些,说什么都能回应,这些话要是换到现实,他压根不可能说出口。   能不能快点见面,他的矜持快要挡不住了。   虽说如果想快点不如约/炮,但温辞就是想经营一段长久的关系,这样do起来才是最爽的。   他突然想起路雪松说的什么性冷淡,温辞重新拿起手机,敲了一行字过去。   【W:你看我的照片会那个吗?】   之前问过,想再确认一遍。   等了会儿,等到了对方发来的一条只有两秒的语音条。   温辞心跳狂加速,脑袋嗡嗡的从抽屉里翻到耳机,才点击播放。   “会。”   男人的声音低沉,虽然只有一个字,但也能听得出有些暧昧。   温辞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感觉烫烫的,好奇怪的感觉,他会发热哎,但不是发烧的那种,是发骚。   【W:你声音好好听/玫瑰玫瑰】   【Yf:你是这么夸人的?】   【W:嗯,我妈妈夸我就是给我发这种/玫瑰玫瑰】   【W:也给你~】   温辞觉得自己跟学长的进展越来越好了,沉浸在跟学长撩骚的氛围里,当然也会好好听话,离江聿风远一点。   第二天去上课时,江聿风给他递了个袋子,温辞有些懵的结果,打开一看,衣服被整齐的叠好,袋子也是那种纸袋,外观是粉紫色渲染浪花,特别梦幻。   没想到对方怎么郑重,搞得温辞有些不好意思了。   “谢谢。”   江聿风瞥了他一眼,淡淡的收回视线,下一秒,又嗯了一声,“不客气。”   一节课下来都挺正常的,没有眼神接触,也没有肢体接触,温辞亦没有故意去躲他,因为江聿风看起来就不太想搭理他的样子。   除了偶尔的瞥几眼,但温辞总不能对人家说你不要看我,这太神经病了。   路雪松盯着手机看,忽然扬起一个微笑凑到温辞身边:“咱们今天下午没课啦,下周就要准备军训啦。”   这些温辞都知道,辅导员在群里写得明明白白,为什么要重复一遍:“?”   路雪松刚要开口,却不经意间对上了后方江聿风的视线,虽然眼皮是垂下来的,但目光很是专注,像旁观者那样看着他们的闹剧。   路雪松又看了看温辞白皙的脸蛋,总觉得他们两人之间的磁场怪怪的。   但他们的交集确实不深,虽为同学,都没说过几句话。   可能是自己想太多了。   路雪松压下心头异样,刚要凑过去说悄悄话,温辞稍微躲了躲。   路雪松撇了撇嘴:“陶朋今天要出去玩,可能晚上也不回来,宿舍就我们两人。”   温辞反应了一下,回神了。   女装,裙子,蕾丝腿环,还有……丁字裤?   温辞觉得路雪松带回来的东西也太炸裂了,之前他还问过这是新买的。   路雪松直接承认了,说是本来想自己用,结果没用上。   温辞也不敢说的太大声:“有没有正常点的。”   “都很正常。”   “……”温辞垂着眼说,“不正常,屁股都要露出来了。”   “不露出来哪里好看哦。”路雪松觉得习以为常。   温辞果然还是很难融入他们的思想里,不过学长应该会喜欢这种。   “我考虑一下。”温辞补了个提醒,“但是你不能看。”   “……哦。”路雪松不说话了。   *   江聿风没料到梅心远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手里拿着一袋两袋的东西,梅心远戴着口罩,甩了甩头发:“你妈叫我来看看你,是不是还活着。”   江聿风接过她手上的东西:“借你吉言,还没死透。”   东西放在屋里,梅心远观察下客厅,除了普通家电外,就是各种图纸,几乎没几件私人物品,一如既往的简约冷淡风,没有一点暖色调,亏他还是学建筑的。   她的目光放到那间紧闭的卧室门。   “你出来租房子,独居,也这么防备着?还是说你房间藏人了。”   江聿风将房门打开:“交钱就可以看。”   “我呸!”梅心远直接嫌弃,“你房间是什么旅游景点吗,还收费。”   梅心远是来换新设备的,不想快递,索性亲自过来一趟,反正也不远。   江聿风问:“原来的坏了?”   “没有,是我换了mac,但是拓展坞还没到,我想着都一次性换个新的。”梅心远从袋子里掏出来,“你要么,不过我知道你现在不玩了。”   江聿风小时候对什么都感兴趣,什么圈子都沾点,就是三分钟热度。   随着年纪渐长,各方面也变得成熟稳重,整天一副扑克脸,显山不露水的,好像全天下已经没有任何东西能引起他的兴趣,他的心已经咔嚓,死掉了。   江聿风的回答让梅心远出乎意料:“放着吧。”   他陪着梅心远去拿东西,顺便吃了顿饭,然后将人安全的送上车。   回去的路上,望了眼远处的天色,斜阳余晖如诗如画,仿佛一层深橙色的光环笼罩着整座城市。   他想到什么,打开一下午都没看过的手机。   【W:学长学长,我下午没课啦。】   过了几小时后。   【W:学长学长,我晚上没有晚自习啦。】   再过几分钟。   【W:学长学长,我今晚穿裙子给你看看好不好。】   江聿风停在路边,随手接过传单,用指间夹着,正要回复信息。   对话框突然又窜出一条新的。   【W:学长学长,你怎么不理我呀(猫咪嘟嘴哭泣)】   江聿风把刚打下来的一行字删掉,对着远处渐变色彩的地平线拍了下来。   【W:哇,好好看,云都是彩色的。】   【Yf:回去我打电话给你。】   【W:我会想你的,一直想到你回来。】   江聿风看到这句话,顿在原地看了好几秒,手上多了两张传单。   504宿舍内。   温辞拎着几条绳子一样的东西,乱七八糟的,路雪松沉默的将这条绳子弄成三角形状。   “这个才是它的样子。”   温辞很疑惑,“是外面套一个裙子,里面再穿这个吗,内裤还要穿吗?”   “这个就是小内内。”   路雪松想了想,又说,“但不适合拍照的时候穿,我们先放着。”   温辞听话的点点头。   这次换上的是甜美的蓬蓬短裙,跟平常的款式有所不同,就是他很短,短蓬的裙摆根本遮不住挺/翘/浑/圆,裙边装饰用的透明蕾丝堪堪挡在雪嫩的臀上,若隐若现,往下看,便是微肉的大腿,白皙柔软。   路雪松眼睛发亮,想要上手摸摸,最后抬眼看着温辞的脸色,还是算了。   “你跪着。”路雪松开始指挥动作。   温辞像个木偶一样听话的做动作,但感觉有点奇怪。   “腿叉开点,差不多了,腰扭一下,对对对。”   “别动,你站不稳就扶着旁边的栏杆,对对对,好好好,保持哟。”   温辞微微皱眉,不太习惯:“我腰好酸哦。”   路雪松看看手机,又看看他,眼睛忙得不行:“你先放松放松,不要凹造型。”   “哦……”温辞一屁股坐在床上,感觉屁股凉飕飕的,他拽着裙子想拿来垫一下,结果没用,太短了。   路雪松往上一看,发现他的大腿被腿环给勒住,出现一条很明显的红痕。   “痛吗。”   温辞屈着膝盖,摸了摸:“不痛,看着吓人而已。”   “你腿看起来那么瘦,其实挺肉的。”   “还好吧。”   路雪松有些羡慕,现在的他还是很馋温辞的身体,不过馋归馋,吃不了也没办法,那就只能当个男闺蜜了。   谁叫他开学那会儿就对温辞一见钟情呢~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温辞头往下看,福至心灵般忽然想到学长说回去后会给自己打电话的。   他急匆匆的下了床,然后对着一脸懵逼的路雪松说:“我在阳台接电话,你不要出来,求你了~”   说完,自己就飞出去,然后把阳台门给关上了。   路雪松抓都抓不住他,过了几秒才失魂落魄的说:“你裙子还没换下来,我的天。”   温辞出来才发现自己还穿着蓬蓬裙,夜风刮着树叶沙沙乱吹,他小心翼翼的拽着裙子,呼吸都开始发抖了。   他接通微信语音后,听见里面有像麦克风滋滋声,过了会儿是衣服摩擦时的杂音,更淡一些的是呼吸声。   第一次离学长那么近。   温辞抓着手机,超小声的说,“你说话呀,我好紧张。” 第16章   温辞捂着手机都快发热了,没听见电话里的声音,他也不说话了。   公平点,要一人一句。   【这一路上走走停停,顺着少年漂流的痕迹,迈出车站的前一刻……】   学校广播突然开始放歌。   那边似乎终于调好了什么东西,椅子拖动碰撞桌子的声音,温辞莫名屏息凝神等待,他的手还拽着裙摆,眼睛看向对面的山峰。   “抱歉,刚才在调理设备。”对方有些漫不经心的解释。   温辞拽着裙摆的手松开了,视线范围看的景色一片朦胧。   学长的声线低沉微冷,尾音听着还有一丝暖意,全方位360度无敌好听的声音啊。   嗷嗷嗷,他捡到宝了。   温辞感觉自己的舌头被人扯住了一样,磕磕巴巴的:“……嗯,哦,没关系,你慢慢来。”   学校广播背景还在放歌,非常清晰,如果是在宿舍里声音应该是模糊的。   “你在哪?”   “我……”温辞咽了咽,勾着裙摆的蕾丝:“我在宿舍阳台,里面有人,我想单独跟你打语音。”   “进去吧,戴耳机,外面风冷。”   “哦……”温辞垂眸嘀咕着,“是有点凉,我还穿着裙子。”   两条雪白的长腿在冷风吹,膝盖那块变黑了点。   温辞的皮肤一到冬天皮肤就很容易呈现紫色网状血丝,乍一看像是黑了一样,他在网上查了一下,好像不是什么病,单纯就是太冷了,引起血液循环不畅导致的。   温辞说完把手机贴近些,就像听听他的声音,刚才就跟烟花绚烂一瞬似的,错过了就错过了,哎,微信语音可以录音吗……   要不等会儿叫学长用语音条吧。   怎么会有人的声音又冷又暖的,可能是因为他们现在的关系边界还很模糊,学长声线低沉压出了细微的暧昧,听得耳膜共振,耳朵要跟着怀孕了。   温辞感觉自己的皮肤起了疙瘩,整个人都酥酥麻麻的。   学长的声音来了兴趣:“你穿了裙子?”   温辞下意识的按了按裙边,指尖拂过蕾丝边,痒痒的。   “穿着,还没来得及发给你,今天的裙子很短。”温辞有些抱怨的说,“我拍的时候很不方便。”   不过他也不是真的抱怨,裙子都是好看的,只是自己不太习惯,而且他只想穿给学长看。   许是想象的画面都浮现在眼前,学长笑了一下,又低又浑,“装备还挺齐全。”   温辞眨了眨眼睛,感觉要醉在这把声线里。   温辞心脏砰砰的,一直在撞胸膛,他不知道怎么处理这种反应,呆呆的反问:“你又不看到,你笑什么。”   “没笑。”   “你有。”温辞坚持自己的答案,“我先回去了,好冷。”   “嗯。”   温辞理所当然:“那我挂电话了?”   “为什么要挂。”   “因为我舍友在,我不方便。”   “你小声点。”   温辞不知道怎么说,他还要脱衣服,还要洗澡,不能一直拿着手机。   “我,我晚上再给你打电话,好不好?”声音都有些急了。   学长又笑了一声:“好。”   挂了电话后,温辞转身就看见路雪松五官都贴在阳台门那边,幽幽的看着他。   温辞心惊胆战的走过去开门:“让你久等了,路雪松。”   路雪松啧了一声:“还没拍完了。”   “拍完了。”温辞说:“我要脱下来去洗澡,晚上跟学长语音。”   “你们谈了吗。”   “没呢。”   “……”   温辞有一套自己的原则,确认关系不能在网上,要在线下见了面才能彻底叮勾。   他不怕见光死,就怕学长不喜欢他这种类型的。   温辞是长得好看,但按照邻居小哥说的,他的脸太招蜂引蝶了,很容易生事。   后来温辞自己蹲在地上一边画圈圈一边仔细回想,好像是这么个道理,他上学有人跟他表白,老师找的是他,叫他离同学远点,不要过多接触。   说得好像是他勾引一样。   基本每年都会发生类似的事情,他们不去怪始作俑者,反而加害了受害者。   后来温辞觉醒之后,这种事情就愈发多了,而且是越来越放肆的。   想谈,要考虑,想做,不能乱来。   只要不符合温辞的条件,统统毙掉。   要换做以前的温辞肯定会胡思乱想,甚至去讨好对方,不过现在,妈妈说的对,不要自我内耗,要学会把问题甩给对方,会发现很多都是别人的错。   学长不行,那他就再换一个。   温辞开心了。   温辞去换衣服洗澡了。   路雪松嫌无聊出门找陶朋了,温辞洗完澡出来索性上床,今晚可能就他一个人,太爽了。   给学长发信息,学长说有事做。   温辞沾着枕头,眯着眼睛终于等到了十点,学长有空了,结果他困了。   学长明显也听出来了:“你先睡吧。”   温辞蹭着柔软的枕头,咕哝了几声:“那晚安。”   他刚说完,又觉得这裤子……好粗糙,磨得他皮肤非常不舒服,好像是爸爸不知道在哪里买的,特便宜,十块钱两条。   温辞忍不住给学长打字,裤子的事。   结果学长发了语音条:“为什么要穿,脱掉,光着。”   温辞脸蛋皮薄,容易红:“不要,我不习惯裸/睡。”   而且万一路雪松跟陶朋回来怎么办。   说是这么说,但睡得不舒服,温辞最后拉着裤腰往下一扒拉,裤子被他踢到床尾,雪白笔直的一双长腿接触到被子布料,冰冰凉凉的很舒服。   温辞忍不住双腿并拢了一下,就忍不住要脸红了,如果晚上能抱着学长睡觉就更舒服了。   当天晚上温辞梦到学长了,身材是超棒的,脸是柯南里小黑的脸。   “……”   有点子诡异。   还不如代入江聿风的脸呢。   这周最后一节公共课,因为下周就要军训了,老师非常有人性化,把他们的位置按照小组形式坐好,继续讨论上一次作业的安排……   于是就变成了小组之间闲聊的模式,基本也没几个人在讨论作业。   沙正谊跑去跟他的舍友打游戏去了,美其名曰,跟别的小组成员深入交流,打听消息,顺便考虑一下怎么把渣男搬上大荧幕,又怕脏了老师的眼睛,扣掉我们的作业分。   那就得不偿失了。   江聿风坐在边上垂眸回复手机消息,存在感强烈但行为举止非常的透明。   久而久之,温辞就找到跟这个人的相处模式——不理会。   大家和谐相处,温辞感觉这样非常好,听了学长的话,又不会惹江聿风嫌。   话说回来,学长,学长的声音超好听。   温辞凑到路雪松耳边说:“昨晚他亲口说了晚安,我要被他的声音臣服了。”   温辞觉得自己不是声控都要变成声控了。   “是吗,给我听听。”说着,路雪松皱皱眉,撇撇嘴:“我听说声音好听的背后都是胖子。”   “……”温辞的直觉很准的,“我觉得学长肯定很帅气。”   “你没上过xx平台吗。”   温辞愣了一下,下意识瞥了眼隔壁的江聿风,声音压得极低:“我知道,辣眼睛。”   是全国最大的涩情主播平台。   这个世界最大的不同点就是,瑟瑟是可以拿出来说的,可以广泛传播的,没有任何的限制,三级片在这里完全不够看。   温辞了解过这个涩情平台,pk谁高潮的时候水流的最多,或者情侣爱爱时长pk,甚至颜值高点那礼物都会咣咣砸,总之什么玩法都有。   至于遮不遮脸那就是随主播的意思。   温辞扫过几眼,深刻的意识到他是喜欢瑟|瑟,但不喜欢乱搞。   就连路雪松其实也只有陶朋一个人。   不过听说这些主播的收入非常高,换位思考一下,温辞是绝对做不来这种的,对着镜头屏幕高/潮是怎么做到的?   有些钱就该他们赚,羡慕不来。   路雪松是那个平台的老客户:“我在里面听过声音好的,80% 都是个胖子。”   温辞有点不高兴了,他老是杠自己:“那你还听不听了,不听就算了。”   “听听听,你说得我都好奇。”   温辞举起手机放在他跟路雪松的耳朵之间,两个人的头几乎要靠在一起,江聿风似有所感,抬眸看去。   温辞跟路雪松睁圆了眼睛跟他对视。   江聿风:“……”   温辞的微信是设置了小耳朵的,所以毫无顾忌的按下语音条。   【为什么要穿,脱掉,光着。】   温辞:“……”   啊啊啊啊,怎么是这句啊。   啊啊啊啊,怎么是扩音的。   幸好温辞的扩音音量调的不大声,刚好就他们三个人听到。   路雪松眼睛都在发亮:“哇,好涩哦。”   江聿风:“……”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路雪松的错觉,总觉得这句话带着命令的语气。   会无端让人调/教的那种场面。   路雪松下意识看着温辞,发现他还什么都不懂,看来对方肯定是有备而来的。   难不成就是冲温辞来的吗,这个很大可能,对方应该是现实中已经见过温辞了。   路雪松越想越这么觉得。   他看了眼沉浸在幸福的温辞,心里瞬间就嫉妒羡慕恨,那个所谓的学长真狡猾,要是被他抓到……算了,温辞喜欢就好。   ……   不能算了,路雪松觉得温辞就这么被人吃掉了,太可惜了,他还没下嘴呢!!!   路雪松都没注意到江聿风的存在,直接问:“你昨晚脱了?”   温辞脸红,小声:“……脱了。”   江聿风:“?” 第17章   江聿风对温辞的第一印象是,容易害羞、内敛、还有些笨笨的感觉。   实际上跟他想得有些出入,温辞很大胆、坦率、偶尔还有些小机灵,开学前几天路痴得分不清东南西北,现在已经完全摸清学校的地图,学习能力非常强。   所以江聿风提出让他脱光的时候,温辞拒绝了,他也就无所谓,结果……   温辞说的很小声,怕被人听见,他悄咪咪的掀起眼皮,冷不防的跟对面的江聿风四目相对。   额。   他是不是听见了。   江聿风垂眸,一副不想看他的模样。   温辞心想,他是不是又被讨厌了。   突然有点口渴了。   好想吃草莓啊。   要不待会儿下课去喝杯奶茶吧,四块钱一杯的大柠檬水,ilove。   下午最后一节课,温辞趁乱去楼下买了杯超大的柠檬水。   江聿风刚打完电话回来看见温辞捧着柠檬水,嘴唇嘬起来,两边腮帮子鼓着酸酸甜甜的水。   要是现在有人用手指戳一戳他的腮帮子,估计会喷一桌子水。   江聿风稍稍垂眸,用手背摁了摁嘴唇。   最后一节课还是自习,还是各玩各的,讨论声被游戏骂爹声渐渐取代,温辞喝光了一大杯柠檬水,一节课上了三四次厕所。   他回到座位上,发现沙正谊终于回归队伍了,程河也在。   温辞走近才发现他们在讨论今晚出去吃烧烤的事情,跟四组一起聚个餐,相互熟悉熟悉。   程河早就下了课的,过来找江聿风今晚出去吃饭,刚好就听到这件事:“烧烤,我爱啊,一起去吧。”   沙正谊交友缘特别好,来者不拒:“人多热闹,欢迎加入!”   沙正谊唯独对江聿风比较拘谨,看了眼温辞。   温辞:“?”   程河也下意识的看着温辞,虽然他不想当舔狗,但对温辞还是很有好感的……   不过最近好像没听过温辞提过江聿风,他们是be了吗?   江聿风微微抬眸:“你去吗?”   一时间所有人都看着温辞,他有些迷瞪:“……去啊。”   路雪松的眼睛好忙,看看这,又看看那的,感觉氛围很是奇怪。   就这样,他们一行人下了课走路去校门。   【W:学长我今晚小组聚餐。】   【Yf:我知道。】   【W:你知道?难道你也有聚餐吗。】   【Yf:对。】   温辞收起手机心想,A大的学生聚餐一般都会去对面那条食街,不知道会不会碰到学长。   就算碰到了,他也认不出来吧。   路雪松是个很感性的人,他看着走在前面的温辞在低头回复消息,又看了眼在后面走的江聿风也在低头回复消息。   总觉得说不上哪里不对劲。   程河落后几步,来到江聿风身边:“最近温辞还有没有……”   江聿风冷冷的打断他:“你想说什么?”   “你知道的,我……”   “我不知道。”   “……”   四组的人提早下课先到的,早就预定好位子,就等他们接个人落座,路雪松坐在温辞右边,江聿风坐在他的左边。   跟在课室的位置差不多。   温辞嘬着杯沿喝热茶,就等着烤串上来。   白得晃眼的灯光下,温辞的皮肤又白又腻,有个人忽然Q到温辞:“帖子现在好像是温辞人气比较高吧。”   温辞自从上次找到学长后就再也没上过了,他问:“为什么。”   “长得好看吧,大家都是颜狗。”温辞的长相简直是gay圈天菜,姐姐妹妹也喜欢的类型,通俗来讲,就是男女通吃。   温辞经常听到这些话,习惯性的说了声谢谢。   “哈哈哈哈,要是你脱单了,估计咱们学院一大半人都要伤心了。”   温辞心里默默的想,好夸张,但他还是实话实说:“我现在有喜欢的人了。”   一桌子人忽然静了一下~   “你脱单了?”   温辞:“我还在追他。”   这次连空气都凝固了,像时间静止。   路雪松很快就猜出来了,那个不知名的学长。   他叹气,温辞长了一副没心没肺样,他知道什么是喜欢吗,就说喜欢,他这是馋人家身子吧,估计馋完就把人一脚踢开,然后还一副无辜的样子。   江聿风喝了口茶水,表现得很淡定,似乎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   程河在无人发现的角落轻微摇头,看来就算不是江聿风,他也没什么机会了。   沙正谊表情很是复杂。   之前他整理照片的时候,看到一张江聿风站在树荫底下吹风的照片,知道是温辞拍的,所以打包给江聿风的那份他单独删除了那张。   现在看来,他好像发现了天大的秘密。   温辞在追江聿风。   程河靠在椅背上,无意间瞥见江聿风的脸色。   这桌上的人听到温辞的这番话,有惊讶的有好奇的有八卦的有说恭喜的,再不济就是路雪松跟沙正谊那样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表情复杂,只有江聿风……   哥们,你在笑什么?   **   很快就到军训第一天的日子,他们要提前在宿舍换好衣服去操场集合。   温辞当初拿的军训服是男生最小号的,别的地方都很合身,唯独腰这里,空了一大截出来,皮带都已经扯得很紧了,结果扣上了还是松松垮垮的。   路雪松换好衣服出来看见温辞抓着皮带那条尾端拼命往外扯,整个人差点都扯出去了。   他走过去:“你在干嘛。”   温辞很苦恼:“我不知道这个皮带是怎么弄得,好松。”   陶朋已经穿戴好了,看他们两个还站在那,“要迟到了,你们快点。”   路雪松边走边用手指勾着他的裤腰,拉出来一大截空挡,被温辞死死的抓住,以免走光   路雪松好奇的问:“你腰围多少?”   温辞慢吞吞的说:“56。”   “……”   路雪松低低的草了一声。   最终也没弄好,不过温辞勉强绑了个小结,才不至于让裤子往下掉。   迷彩裤的质量比他爸买的十块钱两条睡裤还要差劲。   下楼去操场,温辞一眼就看见边上站着的江聿风,他规规矩矩的穿着一整套迷彩服,肩宽腰窄腿长,气质沉稳冷漠,在整个队伍中显得鹤立鸡群。   “学长学长学长~”   路雪松在他耳边叨叨,温辞心虚的收回视线,最后他反驳:“我就是看看。”   “拉倒吧,你眼睛都发直了。”   温辞不以为然:“这叫欣赏。”   他说完便微微垂眸,而且,而且,江聿风说不喜欢自己的。   他才不要热脸贴冷屁股。   路雪松凑过去:“那我也欣赏你。”   温辞是那种比较柔和的美,唇红齿白长得些微秀气漂亮,但挺拔的迷彩服中和了这种感觉。   路雪松扑在他身上:“亲一口亲一口。”   温辞惊恐地躲闪:“……”   他们是三个班形成一个连,人数庞大,所以分配到两个教官。   动员大会开始之前,要先整理队列,按照分高分布。   温辞虽然长得秀气,但不算太矮,被安排在倒数第二排的尾端,站在他后面是江聿风,仿佛有一座山压在自己身后的感觉。   江聿风的帽檐压得很低,眉眼覆盖着一层阴影,他垂眸看见温辞背后的皮带打了个小结塞在裤腰处,肉眼看勒得很紧,后腰的曲线完全显出来。   今天结束得特别早,也没做什么,跟高中军训累死累活样完全是两回事。   陶朋有朋友老远过来找他玩,路雪松也认识的,听说是小学同学,所以他们今晚要出去。   宿舍里只剩下温辞一个人,他爬上了床,拿出一条裤腰也比较宽的裤子穿在身上,没有拉裤链,大大咧咧的敞开,能看见里面浅色的小内内。   好吧,他就是要研究一下这该死的皮带到底怎么弄。   他跟学长说了这件事。   结果学长直接打了视频过来,猝不及防的,温辞没有做任何准备,他把手机依靠在栏杆处,颤颤巍巍的,好像随时都会掉下去。   支架不在床上,以这样的角度只能看见温辞的裤子,所以视频一打开,温辞下面直接对着镜头。   学长那边其实也是黑乎乎一片,啥也看不见,看来对方还不太想露脸。   温辞就不纠结这件事了。   学长:“你在干什么,脱裤子?”   学长的声音一如既往的磁性低冷,温辞听到就耳尖发红:“我不会系皮带。”   温辞挽尊,补充了一句:“你不要说我笨。”   学长勾着嘴角。   然后接下来,学长说一句,温辞做一个。   这条皮带的金属扣是可以掰下来的,几个洞也没什么用,因为温辞的腰太细了,索性就按照免打孔那样来穿。   温辞说:“会掉。”   “扣紧一点就不会。”   温辞抱怨:“他质量好差,要是跑着跑着掉了怎么办。”   “不会的。”   学长的话仿佛有魔力,温辞按照他的话扣紧,其实还是挺松的,但比之前好些。   温辞没发现自己还是岔开腿跪着的姿势,开心的说:“谢谢学长。”   “没拉链。”   温辞感觉自己要被学长看光了,脸红的哦了一声,“谢谢学长。”   他刚要坐下去。   “别动。”   像魔法一样定住了,温辞身体僵住,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姿势好奇怪。   明明是隔着屏幕,那么陌生的距离,却感觉到学长的呼吸要喷薄在脸颊上,温辞没防备,被的嗓音撩拨得要起反应了。   “跪着。”   温辞在跪了:“学长……”   “不是学长。”   被打断了。   温辞回味过来,又羞耻又兴奋:“教官好。” 第18章   温辞叫出来才知道这个称呼有多么的羞耻。   可是他好兴奋哦。   他不要改,要继续叫。   但是他跪的好累,能不能坐下,温辞瞅着视频里黑乎乎的画面,其实光调得亮些,也能隐约看见视频里的动静,学长把灯全关了。   “我能坐下吗?”   温辞有些委屈的补充一下:“腿好酸,膝盖会疼,明天还要军训。”   学长似乎动了一下,桌面有一根很细长的金属棒,棒身在反光。   “坐吧。”   温辞身体往下坠,腿弯成M字形那样坐下,他低眸看了眼自己起立的小反应,有些无措。   除了一开始被路雪松撩拨起来的感觉外,他几乎很少出现这样的情况。   然后要怎么解决吗。   学长能不能出来见面,帮帮他呀。   还是说像上次那样睡一觉就好了,但是他肯定会做梦的,那些令人羞赧的梦。   “难受吗?”   温辞点了点脑袋,意识到对方看不到自己的头,开口:“有点。”   感觉下面就跟被人打了鸡血一样,昂首挺立,非常有精神。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只知道自己一听学长说话,低沉微冷的嗓音,语气平静松懒,轻而易举的让温辞心跳加速。   “那怎么办。”   温辞磕磕绊绊:“凉拌?”   其实他也不是什么都不懂,只是自己没尝试过。   情趣……   温辞脑海里蹦出这两个词。   所以,温辞咬咬牙一说:“我不会呀,你教教我吧。”   随即温辞就看见学长那起那根细长的金属棒,这回看清楚它的全貌。   棒身细长,尾端是一个拿来挂钩的圈子,另一头则是针尖,倒像是工具。   学长的手,在光暗交错下线条分明,手背青筋凸起的每一根都看得一清二楚。   学长懒洋洋的问:“你叫什么名字?”   温辞心里一个咯噔,脑海里飞速旋转,正在考虑要不要把真名透露。   不过这样基本就是掉马甲了,也无所谓啦。   “我有个字是,义正言辞的言。”   “嗯,小言。”   “……”温辞恍然了一瞬,想咬掉自己的舌头,“我不是……”   “嘘……”学长将针尖面对镜头,慢慢的往上移动,“你已经完全起来了。”   “小言。”   叫他的时候语调带着清冷的味道,有点凶,让人无法拒绝。   温辞从内而外的莫名颤动,这个都不是自己的名字,但是就好像戴了一层面具一样。   他现在不是温辞,要做一个任人摆布的羞耻娃娃。   学长轻声细语,慢慢的调整语气起伏,“好好抓着,别松手了。”   半小时后,温辞下了床,双腿坐得发麻,两条雪白大腿被印出红痕,还有不知名的湿痕,他暂时不管,先用湿纸巾拼命的擦拭手机,然后自己去洗了个澡,把刚才的裤子用手搓了一遍。   温辞换了新的睡衣睡裤,这时候门打开,路雪松跟陶朋回来了。   路雪松很是惊讶:“快十一点了,你才洗澡。”   温辞心里藏着事,又不会掩饰,飞快的点头上了床。   把床帘拉上后,听见路雪松跟陶朋去洗澡,他咬咬唇,重新拉开裤子,看了眼,很干净,还有沐浴露的味道。   刚才洗澡的时候他用手指试了试,好痛哇QAQ。   但是这种事起了个头之后,就很难收手,温辞再试一次,成功了,连肚子都开始感觉涨涨的。   温辞举起手指比对了下粗细,大概两根手指就很舒服了。   希望学长只有两根的粗细大小,是他需要的完美尺寸。   他调出跟学长的聊天页面。   【W:你的手指怎么样了,止血了吗。】   学长的手指很长,指腹压着那根金属棒上,反复慢慢的摩擦,用力过头一不小心就刺破了手指,瞬间出现一颗豆大的艳红血珠,伤口看着倒是不大。   江聿风慢条斯理的擦拭,略微不满的收/枪,垃圾桶装了一大半揉成一团的纸巾。   血早就停了。   【Yf:没事。】   【W:没事就好,流血了看着好吓人。】   【Yf:没你流的多。】   温辞小脸一红,下意识用被子搓了搓脸。   他在回忆细节,好奇宝宝似的重新探出头,探出手。   【W:你一直在摸那个工具,在学我吗。】   【Yf:没有这么细。】   温辞顿了两三秒,嗷嗷了几声又重新回窝里了。   —   第二天他们起得比鸡早,宿舍三人失魂落魄的刷牙洗脸,在教官的带领下他们要绕着操场晨跑。   温辞身体素质还不错,跑了几圈下来除了有些喘气外,神清气爽。   他中考体育成绩满分,高中年年参加运动会,大概是因为小时候经常被妈妈拿着藤条追着跑的经验吧。   大学的军训很无聊的,特别是遇到了心软的教官,因为他们人多,所以分配了两个教官,一个喜欢讲相声,一个像个憨憨。   没人检查的时候,两教官撺掇着他们去树荫下乘凉,安排一个负责放哨的,队长过来检查的时候,就立刻让他们站到太阳底下,练习站军姿。   偷懒了一上午,快到中午放饭时间,路雪松拉着温辞往食堂跑去。   温辞晨跑没什么事,反倒是被路雪松拉着急速奔跑的这段路,喘得人都快去了。   饭堂人太多了,排队的时候路雪松出了汗嫌热把帽子脱了,结果在反光的玻璃门上看到自己的头发油得能炒一碟菜,加上帽子压了一早上,像个小平头,颜值瞬间降了一大截。   路雪松重新把帽子带上去,转头看着脱了帽子的温辞,头发半干半湿的,但是被他撩起来,几根倔强的碎发在脸颊边,额前垂落,颜值是一点都没影响,反而有种放荡不羁风格的美。   而且算上昨天的动员大会,他们至少在太阳底下暴晒超过五小时了,温辞的皮肤还是白得发光。   温辞感觉自己的脸忽然被摸了摸。   他捂着自己的脸,疑惑:“你干嘛摸我。”   “不可以吗?”路雪松理直气壮的反问,“擦防晒了吗?”   “擦了。”   温辞闻到香味了,转过头看他,眼睛一亮:“今天有烧鸡吃。”   路雪松撇撇嘴:“有也分不到多少,你看我们前面这么多人。”   “没关系啦。”温辞笑起来眼睛都是弯的,刚洗了脸皮肤亮亮的,“没有烧鸡……”   温辞的鼻子动了动:“还有青椒炒肉,这个肯定不会缺的,我叫阿姨给我装多点,到时候分给你。”   路雪松眯着眼笑:“怪不得你要排这条队,那个阿姨很喜欢你嘛。”   温辞深觉人脉的重要性,挺了挺胸:“那是阿姨人好,不是喜欢我。”   他顿了顿,小声的嘚瑟:“应该也有小小的喜欢我~”   幸运的是,轮到他们的时候烧鸡还有,阿姨告诉他们,烧鸡多着呢,然后给温辞一大勺满满的料。   “我觉得你昨晚不对劲。”路雪松说这话时,温辞还在咬小鸡腿,上下两片肉嘟嘟的嘴唇被油渍覆盖得晶亮。   他装傻:“啊?”   “你是不是跟你学长偷偷约在宿舍见面啦。”   温辞在心里松口气,觉得路雪松有时候也挺纯情的,“还没啦,我只是跟学长打视频,所以就晚了。”   路雪松稍稍挑眉:“所以你们见过了?”   “也……还没。”那视频里的光线度太暗了,基本看不清画面,只能隐约能看出个型。   温辞很肯定:“学长不是个胖纸,挺瘦的应该。”   “模样呢?”   “不知道。”   路雪松喜欢在网上刷视频,特别是在xx网站刷瑟瑟的,除非是太太太太暴露的行为或者太奇怪的xp外,基本帅的能露脸就露脸,丑的还是戴上面具吧,不然技术再好,pk也是会输的。   “温辞,你能接受长得很普通的吗?”   温辞点头:“能!”   他颜控,但专一。   路雪松没什么话可说了。   吃完回到宿舍,才有空玩会儿手机。   【W:学长,你吃饭了吗。】   【Yf:还没。】   【W:你在忙吗?】   【Yf:嗯,辅导员跟我聊点事。】   温辞发了句那你早点吃饭,然后倚在爬梯处若有所思。   辅导员,那不就是在行政大楼吗?   一个想法在心里油然而生,温辞要偷偷去看一眼学长到底长什么样。   温辞拿着手机跟钥匙就出门了,路雪松刚要上床补个眠,问他要去哪里。   “我去买点水,下午用。”   路雪松说:“那你也帮我买吧。”   “好哦。”   温辞打算先去行政大楼再去买水,路上他有些紧张,说不清楚的砰砰直跳的心动。   明明也没见过,大概是隔空觉得学长哪里都对他的胃口,不管是手还是声音,简直拿捏自己。   中午吃饭时间,辅导员办公室安静如鸡。   温辞冲到行政大楼,接近辅导员办公室时,调整呼吸,抻了抻衣摆整理着装,规规矩矩的走进去。   这会儿没几个学生在里面,老师也寥寥无几,温辞左看右看,终于在另一面玻璃隔间里看到一道人影。   温辞微微扬着唇。   学长,我来了~   然后下一秒就看见江聿风转过头来。   温辞:“……”   咦?   他的学长呢? 第19章   江聿风身高腿长,肩背的肌肉很宽厚,像个超大雕塑一样挡在辅导员面前。   辅导员似乎注意到前面来人了,探了个头过去:“温辞?刚好你过来一下,老师有话要跟你说。”   温辞老实巴交的走过去,低头姿态:“老师好。”   军训结束后有个总结大会,除了领导,他们也需要安排优秀学生上台演讲。   班干部还没选出来,辅导员一时间没有很好的人选。   她想到江聿风,还是因为在论坛里他人气非常高,各方面都无可挑剔,但江聿风拒绝了。   “老师记得你高考成绩挺好的。”   今年高考成绩出来的时候,温辞家里的固定电话都快被打爆了,他那会儿脱了鞋,下池塘在抓鱼,双脚全是泥巴,浑身湿漉漉的,还不知道自己即将成为全村的希望。   报志愿那会儿结合老师的建议,妈妈简单粗暴的理论,直接选择省内排名最高的学府。   大城市人杰地灵,温辞谦虚了一下:“比我高的多了。”   辅导员笑了笑:“不多,一个都没有,你是咱学院排第一的。”   哦……   温辞低下头,认真的听辅导员给自己下达的任务指令。   他苦着脸。   “温辞,你可以好好考虑,这些都是能加学分的。”   学分像开关,温辞脊梁都挺直了。   我为学分狂,我为学分咣咣撞大墙。   不过温辞纠结了一下:“我是一个人上台的吗。”   “这个不受限,两个人也行。”辅导员福至心灵,很宽慰的说,“温辞可以选个同学一起上台。”   温辞随口一说:“那就第二名吧。”   辅导员笑得更开心了:“第二名是他。”   温辞顺着辅导员的视线转过头,看向江聿风。   江聿风的目光很凉,温辞抿抿唇,刚要开口换个人,江聿风淡淡的说:“可以。”   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   离开办公室时温辞环视一圈,发现根本没有符合学长的身影。   见不到学长,还接到了任务,这心情怎么都不爽。   温辞走到前面,江聿风跟在后面,光圈蔓延在地面形成竖条。   他压迫感太强了,温辞后背出了一身汗,下意识的放慢脚步,心里默念,您先走您先走~   然而江聿风还是不远不近的跟他保持两三步距离跟着。   撞鬼了这是。   温辞揪着自己手指上薄薄的一层皮,来到电梯门口,在等数字。   一片寂静中,江聿风忽然开口:“过两天对一下稿。”   温辞反应了半天才知道江聿风在跟自己说话,胡乱的点头:“哦哦。”   “什么时候有时间。”   温辞想了一下。   他成绩一直都是名列前茅,从小学到高中都是优秀学生代表发言,他已经习惯了,但这活,他不太爱干。   因为会为他招来更大的麻烦,塞情书都不算什么,放学被人堵着表白才恐怖。   最可怕的一次,还是被初中辍学的一个混混老大堵路,威胁温辞要跟了他。   温辞生气起来一脚踩下他的脚背,然后跑到外边拿起一个中型垃圾桶撞倒在他们身上,趁着他们吱哇乱叫,温辞咻的一下跑路了。   回家把这事告诉爸妈,第二天学校出面,温辞才没事的。   温辞谨慎发言:“也不用抽空出来,稿子对好,基本就没问题,我有经验。”   “温辞跟人说话时,眼睛不要乱跑。”   温辞愣住,哦了一声,乖乖的抬眸看着他。   电梯到了,里面没人,他们走进去,按一楼。   走的时候温辞也一直在看江聿风的眼睛,他不喜欢别人说他没礼貌。   但江聿风有点特殊,温辞挺怕他的,尽量避免跟他实现接触,加上那天不小心偷听他不喜欢自己,温辞就更加的……心情就跟现在的电梯一样往下down。   “看什么?”江聿风极力抿唇。   温辞才收回视线:“没什么。”   江聿风的声音好冷淡……虽然学长的声音也挺冷的,但他好温柔,说话一字一句的很慢,醇厚甘柔。   还是学长好。   江聿风跟着温辞一路回到宿舍楼下,温辞有瞬间怀疑他要回去,结果不是,只是看了他几眼后转身就走了。   奇了怪了,他是来干嘛的。   散步吗。   温辞不想太多,买了水后回宿舍,发现他们都睡着了,轻手轻脚的不闹出一点动静。   自己放好水,趴在桌子上休息。   楼下打铃时,温辞人都是傻的,半边身子直接麻掉,脸颊印出一大片红痕,细看还有迷彩服的纹理,其中一道“X”非常的深刻,像刀疤。   温辞指着脸问路雪松:“帅吗。”   路雪松魂飘了:“帅,mua~”   温辞及时用手挡住了。   两个人一路打打闹闹的走在前面,陶朋跟在后面,两眼无语。   路雪松色心不死,温辞偷偷的离他远一点,再偷偷的挪开脚步,砰的一下,没注意周围,撞到了隔壁的人。   温辞怔怔的侧头:“对不起……”   江聿风只是看着他,然后就走了,温辞目视他远去的背影,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半边脸颊。   一天军训结束后,晚上也没有通知,温辞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打开手机跟学长打了个招呼。   温辞撑着头等了半天,没等到回复,他放下手机,打开电脑,准备写稿子。   “我今天好累哦,走不动了,抱抱我嘛。”   是路雪松撒娇的声音,他们去洗澡的时候,阳台门没关,声音轻而易举的传出来。   温辞顿了一下,把耳机戴上。   他怕被打扰,所以这会儿电脑还没登录微信,打算慢慢写。   *   江聿风刚坐下来,手里的语音还开着。   云安和在里面说:“图纸都过审了,你这段时间可以休息一下,伯母跟我说你最近又开始了?”   江聿风饶有兴味的看着自己的手作。   娃娃的头是用石塑黏土捏出来的,肤色偏白,头骨、脸型、五官是按照温辞的模样,比不上一比一还原,相似度还可以,眼珠子也是捏出来的,颜色是水晶琥珀。   鼻子小巧挺翘,嘴唇肉嘟嘟的,微微张合。   江聿风垂眸:“你想说什么。”   “没啊,我就是好奇,你怎么突然又开始了。”   “我想玩就玩。”   “……”云安和一时没听懂,“什么?”   但江聿风并没有解释,而是说了句没别的事就挂电话。   即便过了这么些年,他的手艺没有任何精进,但也没有退步,真的很像温辞,像他一样漂亮。   江聿风用指腹反复抚摸着那双琥珀明亮的眼珠子。   底妆之前已经上好了,现在继续补充细节。江聿风用笔勾线,勾出睫毛。   温辞的睫毛有很浓密很翘,跟常人不同的是,他是双层睫毛,有倒睫,所以眼睛常常会觉得痒。   很多次,都能看到温辞在揉眼睛,他需要一瓶眼药水,但温辞实在是太笨了,经常忘带。   温辞的唇珠明显,唇线的弧度优美,嫣红饱满,看起来很软。   完成之后,将这颗头掌在手中,四分体也不算小,刚好能一手掌握。   最后一步的复杂程序,江聿风需要等回家再完成。   温辞在十点多的时候收到一张照片,是一颗精致的娃娃头。   他顿了几秒才回复。   【W:学长,这是你做的。】   【Yf:嗯,像吗?】   温辞将照片双指放大,然后拿起桌上镜子对比了片刻,还真是……莫名其妙的有点像,但学长应该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吧。   【W:像,你好厉害。】   【W:真的挺像的。】   温辞心想难道自己是什么大众脸吗。   还是说他在学长心目中就长这个样子。   哎,那他完美契合了,好棒哦,以后面基肯定不会翻车了。   温辞越看这颗头越喜欢,不过他没有这种手艺。   【W:学长,你等我一下,我也要画一个你。】   【Yf:……?】   温辞在边上抽出一张空白的A4纸,拿出针管笔在上面画了一个圆,然后开始加头发。   学长肯定不是秃头的,头发要多点。   温辞甩了甩笔头,换了另一只比较粗的针管笔。   哎呀,头发好像加多了,像流浪汉,没关系,学长是最帅的流浪汉。   接下来在圆圈里面填充五官,头画得太大,占据画纸三分之二,身体先用火柴人代替吧。   温辞刷刷几笔描绘出学长的气质与神采,对此他感到非常满意。   中间路雪松跟陶朋终于洗完澡出来了,路雪松腿软的快走不动路了,不过他还是凑过去看温辞一眼。   “你打算做小人要诅咒谁吗。”   温辞不满的看着他,真不懂事,这可是他的大作!   温辞见他两眼发红,嘴唇红肿,放轻声音:“你赶快休息吧。”   陶朋去把衣服给洗了,路雪松嘿嘿两声:“你都听见啦,我叫的好听吗?”   温辞嗯了一声,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疑惑的夸他:“好听。”   耳机里的歌好听。   “想要吗。”   温辞不羡慕也不跳坑:“我会有的。”   只要跟学长见面,他什么都有。   他把刚才的画纸拍下照片,发给学长。   【W:画得好看吗!】   【Yf:……你学建筑的?】   【W:对呀。】   建筑学大一要先从色彩跟素描开始学起,挺考验绘画功底的。   【W:有鼻子有眼有嘴巴,还有茂盛的头发,像不像你。】   【Yf:……】   【W:我好喜欢这幅画哦,学长你好帅。】   【Yf:嗯,很帅。】   【W:像吗。】   【Yf:……像。】 第20章   这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夸他。   温辞其实也知道自己的水平不咋地,所以当初在挑专业的时候,考虑了很久到底要不要选建筑学。   因为建筑设计需要绘画功底,可爸爸妈妈最想要在大城市买房子,温辞也想住上一间自己装修设计的房子。   然后每天开着车去高楼大厦上班,每天装扮得精神奕奕,一眼就能看出来是个职场精英形象。   有点远了,温辞把思绪拉回来,他明天还要继续穿迷彩服军训。   【W:学长你人好好哦。】   【W:其实我知道不像的。】   【Yf:还可以。】   【W:但是学长你真的很棒。】   不愧是已经上过一学期课的学长,功底果然深厚。   他以后也要变得很厉害。   【W:你教我画画吧。】   【Yf:好,军训结束之后。】   温辞想了想,试探了一下。   【W:你要怎么教我,打视频吗?】   【W:很不方便吧。】   【Yf:是,面对面方便。】   哎,他都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温辞忍不住笑了一下。   【W:你是不是都知道我想说什么。】   【Yf:是你太明显。】   【Yf:到时候记得把你的画带上。】   【W:这是为什么。】   温辞等了一会儿,对方正在输入中……的字眼很明显。   【Yf:对着我的样子来改。】   【W:我哪里会!】   温辞对于自己的绘画功底,有个很清楚的认知。   【Yf:不是说了吗,我教你。】   【Yf:手把手教你。】   啊啊啊学长也太好了吧。   温辞跟学长聊天,笑容就没下来过,他现在军训生无可恋,每天都很无聊,期盼的也就跟学长聊天这会儿时间。   【W:我在写稿子,差点忘了。】   【Yf:……什么稿子。】   【W:演讲稿,到时候要跟同学一起发言,我怕配合不好。】   【Yf:你不用紧张。】   【W:我不紧张,我担心的是同学配合不好。】   【Yf:……】   【Yf:放心,他可以。】   【W:嘿嘿,好吧,借学长吉言。】   *   今天的军训又是无聊的一天,跑操完了就是站军姿,然后就是各种转身,练一练,休息的时候大家都很随便的坐在树荫底下。   天气大好,阳光洒下漫天金光,但一点都不热,吹着淡淡清风反而有些凉爽,温辞终于感觉到一丝秋意。   因为他们是几个班组成的一个连,所以大家自动抱团,一般一个宿舍围坐在一起,江聿风早早的搬出宿舍,气质孤僻,独自坐在另一边。   路雪松边喝水边到处张望,看见江聿风被一个男生叫到另一边粗壮的大树下,刚好卡住他的视线死角。   路雪松看不清,用手指戳了戳能看到的温辞:“江聿风~”   温辞愣了一瞬:“什么江聿风。”   路雪松:“?”   这么快就对江聿风这个名字不敏感了。   “你看看呀。”路雪松对那边扬了扬下巴。   温辞乌黑黑的眼珠子瞥过去。   看到两个男面对面站着的场景,一个眉眼淡然,一个满脸羞意。   江聿风穿着迷彩服,帽子有些懒散的拎在手里,身板很挺直,也不知道是不是刚好有一束阳光照射在他深刻的眉骨上,此刻的眼神竟然有几份温柔。   温辞有些看呆,但很快,他目光落在对面的人身上,那个男生露出失望的表情,结局一目了然。   就那么几分钟,温辞快速收回来:“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虽然他已经看光光了。   路雪松说:“有人在跟他表白。”   ”那祝他早日脱单~”温辞双手合十。   路雪松哈哈大笑,笑完后他点头,可以可以,看来学长已经和完全俘获温辞的小爱心了。   他们在这边说着,江聿风那边也结束,往这边走来,肩宽腿长的,阴影落下一大片面积,看着很有气势。   温辞立刻坐直,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江聿风也只是看了眼过来,像冷风吹拂,让温辞感觉背后凉凉的。   说不上来为什么,温辞越来越怕江聿风了,自从上次跟他在走廊谈过之后,温辞觉得每次跟他一对视,就好像小鸡崽一样被他拎起来。   这几天晚上都有节目,军训简直就是压榨时间的利器,温辞好无聊,温辞盘腿坐在地面,两手撑在身体后方,纤细的指尖动了动,碰到了后面的人的鞋。   后面的,那是江聿风。   温辞立刻就坐直了。   但是腰板一直挺直很累的,温辞稍微弯一下,这回更夸张,直接倚靠在江聿风竖起的小腿,结实的,硬邦邦的。   温辞想转头又不太敢,他很疑惑,为什么江聿风跟他距离的那么近,原来是这样的吗。   前面有学生主动表演跳舞,身姿苗条柔软,表情灵动又漂亮。   人声沸鼎中,温辞抬头看去,忽然听见有人叫他。   “温辞。”   一道清冷淡然的声线,没有任何情绪起伏,但在这片热闹中显得非常出众。   温辞愣住,转过头去。   “可以靠着。”   温辞很认真的考虑了一下,最后摇了摇头:“不用了,谢谢。”   于是温辞硬生生的掰着自己的腰,直了快一小时,弯不得一点。   表演结束后,他们也就解散了,各回各宿舍。   温辞回宿舍洗完澡已经很累了,他电脑都不想打开,直接爬上了床。   躺在床上那刻他才完全复活。   陶朋在跟朋友语音,路雪松上了他的床在凑热闹,听语气好像是他们共同相识的朋友。   其实温辞很羡慕,因为他没什么知心朋友,大多不交心。   以前初中有一个玩得好的,但是自从他知道自己有很多人追之后,就越来越疏远他,甚至跟温辞讨厌的人走在一起,不要也罢。   温辞讨厌的人也很少,就那么几个,他们一起把温辞的书本撕烂,或者画得乱七八糟;偷偷藏温辞的书包;把温辞装好的水重新倒了,诸如此类,他们太烦了。   温辞现在想起来都想揍他们。   以前为什么不揍呢。   好可惜,他现在复盘只会气死自己。   【Yf:在做什么?】   温辞眼睛一下子瞪大,心有灵犀!   【W:在生气。】   【Yf:?】   温辞噼里啪啦的把刚才那些事发泄出来。   【Yf:他们现在呢。】   【W:反正没离开小县城。】   【Yf:下次碰到回去揍他们。】   【W:双拳难敌四手。】   【Yf:我有说让你一个人去吗。】   学长好好。   【W:还是算了,打群架会要进警察局的,最好不要,学长你也不要。】   【Yf:你是一只守法的的好宝宝。】   宝宝……   啊啊啊啊   他叫我宝宝。   冷静一点,不要冲动。   想做/爱的心情达到巅峰,就现在!   冷静不了一点,温辞切开其他软件,打算刷一下帖子。   温辞原本想找回自己原来加学长的帖子,返回历史记录,发现没记录,打开自己回复的那一条,被告知帖子已删除。   记录被消灭得好彻底。   不过这也证明学长目前,可能,应该,或许,只跟自己聊天。   温辞:猫咪竖起大拇指.jpg   更棒了。   刷帖子的时间过得飞快,快十点多的时候。   温辞看着学长发了一张图片,里面全是散落的零件,胳膊小腿,躯体之类的。   温辞只看到自己的腿,很细很长也很白,他从床上坐起来,捞起睡裤对比了一下腿型。   他的腿从小到大都很直,小时候辛静琪,也就是温母没时间照顾他,就带着他去少年宫随便选了个兴趣班渡过漫长的暑假。   随便一选就是芭蕾。   所以温辞学过一个月的形体,关于芭蕾的基础也就会压压腿,别的也不会了,一个月能学到什么呢。   剩下的一个月是辛静琪发现报错兴趣班,把他转去学象棋,温辞对这个感兴趣,学会了皮毛就去公园找虐。   但每个人的腿型是不一样的,跟温辞像的也有,只是很巧合啊,脸像,腿型也像,估计到时候组起来更像了。   【Yf:想把你完整的做出来。】   【W:这么一看,我好像被肢解了哈哈哈。】   【W:这是用什么连接起来。】   【Yf:关节球没做完,用皮筋,末端用s勾。】   有点专业,温辞听不懂,但好奇。   【W:那个地方也有弄出来吗?】   【Yf:前面会做形状。】   【W:好神奇,感觉学长捏着小小的我。】   主要是这个娃娃跟温辞长得太像了,真的有种自己的灵魂被人攫着。   【W:要拿来做什么?】   【Yf:你觉得呢。】   【W:……不知道。】   【Yf:你想到哪里了。】   学长在温辞心里有个很模糊的性格,大概是沉冷的,神秘的,一说这些话,就觉得好涩,想跟着嗷嗷叫。   【Yf:不回复?】   【Yf:想挨打吗。】   脑海里下一秒想象出学长说这话时的语气,音色深沉冷淡,带着半命令式的口吻,让人忍不住要听话。   “……”温辞哆嗦一下,体内激动兴奋,知道学长在开玩笑,他也顺着说。   【W:学长,求你打我~】   【Yf:这可是你说的。】   【W:兔子疯狂点头.jpg】 第21章   军训为期两周,也就是半个月,结束就差不多十一月了,温辞查看课表,有一周的周五下午是没课的,连着周末有三天假,他正琢磨着要不要回趟家。   路雪松跟教官请假去买水了,顺便给他跟陶朋都买了,手机不在身边,温辞说,回宿舍给你钱。   “不用不用,你以身相许也可以。”路雪松常常开这些玩笑话,温辞以前是当真的,现在不以为然。   “那我也太便宜了,我很贵的。”温辞拧开瓶盖,咕噜咕噜的喝水。   “所以让我摸摸看,到底有多贵哦,你的照片我都保存下来了。”路雪松眼睛亮成星星,“是不是除了学长就只有我看过。”   温辞气恼,脸颊泛红:“你快点删了。”   “我不会给别人看的,放心啦。”   “那也不行。”温辞一开始穿裙子的目的只是为了吸引学长,现在回想起来,到处都是细节漏洞,分明就是路雪松想看自己穿,所以才忽悠他的。   温辞也是真上当了。   但是也真吸引学长,他是不是很喜欢看自己穿裙子。   掩耳盗铃大法启动。   温辞捂着耳朵不去听路雪松说话。   路雪松故意去逗他,“你皮带今早没扣好哎,要掉了。”   温辞被分到的皮带扣子是有问题的,按照学长提供的方法,已经尽力扣到最紧,还是会时不时的松垮的堆在腰腹上,要不是屁股顶住,估计走两步就掉。   皮带扣已经坚持快半个月了,温辞已经与它产生革命友情,温辞信誓旦旦的说:“它会坚持到退休的。”   下一秒,教官忽然吹口哨,大喊集合,语气严肃,中气十足有力,大家伙儿慌里慌张,急急忙忙的按照队形列好。   一个教官在前头,另一个教官在后边巡逻似的,让他们站直了,不许乱动。   没多久,温辞便看见另一个面容严肃的教官走过来,大概是头头来检查了。   在路雪松的角度能斜着看见温辞的背影,他眼珠子瞄着过去,看到温辞趁教官转身的那一刻,悄咪咪的提了提裤子。   “站出来。”   很可惜被发现了。   教官看着路雪松:“你也站出来。”   路雪松收了笑,跟温辞站在旁边的位置,当着几十个人的面在挨训。   “笑什么?”   路雪松挺直胸膛:“报告教官,我只是嘴有点痒,动了动,并没有笑。”   教官又看着温辞,“你又在做什么小动作。”   温辞微微昂首:“报告教官!”   温辞的音量倏地收小:“我裤子要掉了。”   “……”   温辞表面:镇定.jpg   温辞内心:啊啊啊啊,好尴尬,挖个狗洞让我钻进去吧,干嘛这么对我,我又没做错事。   好叭,就算做错了,也是皮带扣的错。   皮带扣,我们的革命友谊到此结束吧。   然后温辞跟路雪松荣获了绕着操场跑三圈的奖励。   路雪松边跑边小喘:“挺好的,军姿站得我腰疼,动一动也不错。”   “你为什么会腰疼。”   “你这个小雏鸟懂什么。”   “……”   温辞都不懂他为什么突然被揪出来了:“你在笑什么。”   “笑你。”   “……”温辞哼了一声,“活该。”   结束之后,路雪松跟陶朋先去食堂占座,这个时候人满为患,跟地铁三号线那样需要抢位置。   温辞去最近的厕所弄皮带,结果阿姨在搞卫生,其他的厕所……温辞捂着鼻子冲出来,太臭了。   他跑到教学楼后墙的位置,等了会儿发现没人经过,然后拉开皮带重新扣上,你太脆弱了,皮皮。   弄了好几次都不太行,温辞觉得他下午还是会掉,要不偷偷拿自己的皮带吧……不行,服饰不□□官会骂的。   好烦呐。   温辞靠在墙上,微微抬眸,似有所感的扭过头,看到江聿风就站在隔壁看着他。   “……”   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过来。”   温辞慢半拍,江聿风见他傻愣愣的,抬步走过去,上手就拉着温辞的皮带。   “吸气。”   突然离得太近,视线范围被江聿风完全遮挡住,温辞下意识屏息。   皮带被他拉得一紧,然后扣上。   江聿风说:“可以呼吸了。”   温辞感觉有些缺氧,晕晕的看着他,眼皮薄薄的透着光,温辞低声:“谢谢。”   江聿风没吭声,只是低头看着他。   温辞很怕自己。   不知道在怕什么。   但肯定跟喜欢无关。   温辞表达爱意的表情是很明亮的。   江聿风手指屈起,轻而易举的插进温辞的裤腰带,凝视着温辞的嘴唇,沉声说:“很紧。”   因为是往上勾的,温辞的腰被迫往他那边挺,后来发现不太对劲,后退一步:“够了。”   江聿风将手指抽出来。   温辞从角落跑出来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汗,他没想太多先去吃饭,路雪松抱怨了几句,说他掉厕所里了。   温辞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   “?”路雪松,“谁捞你起来的。”   江聿风。   温辞抬头疑惑的啊了一声:“你刚才在说什么。”   路雪松:“……”   下午军训,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江聿风碰过的皮带居然很有效,比上午好多了,温辞产生一种不脱掉,一直到军训结束的想法。   今晚不用集合!   所有人都要欢呼起来,教官拼命的嘘嘘嘘让他们安静些,要是被队长知道了,随时改时间。   晚上集合一般都是玩游戏,连跟连之间进行小游戏比赛,或者像那天晚上,有歌舞表演之类的。   也挺有趣的,就是白天已经很累了,晚上还得保持兴奋状态,第二天又要早起,如此循环反复,精疲力尽。   快下课了,现在是自由活动,只要不走太远,教官也不会说什么。   “温辞,你能过来一下吗?”   温辞转过身,看到一个面孔清秀的男生,没有穿迷彩服,证明应该是他们的学长。   “你好。”   “我找你说句话。”   温辞愣愣的哦了一声,起身跟着他走到大树底下,他张望了几秒,意识到这棵粗壮的树干很眼熟,好像是上次江聿风被人表白的地方。   “听说你们今晚不用集合,我想约你吃顿饭,去校外,可以吗?”   温辞隐约察觉到他的意思。   “我不认识你。”   “我认识你,建筑二班的温辞同学,我观察你很久了,今天才鼓起勇气来约你。”   温辞遇到过这种场面,他应该说拒绝的:“不好意思……”   “哈哈没事……”男生有些强颜欢笑了,“交个朋友也行吧,我比你大一级,也是建筑学院的,你以后要是有不懂的可以来问我。”   温辞开学之前有查过建筑学的皮毛资料,建筑历史跟结构材料先不说,绘画确实是温辞一大难题。   但是,他有学长了。   “还是……”温辞摇摇头,“不好意思。”   男生有些撑不住了,语气里略微悲伤:“朋友也不行吗,我只是想要你联系方式,不会打扰你的,你要是不喜欢,随时都可以把我删掉。”   这个场面温辞不太好应付,他吃软不吃硬,别人一对他装可怜,就受不了。   “你别这样……我手机没带身上。”   男生拿出手机:“你把号码告诉我,回宿舍再通过,行吗,不喜欢删掉我,我不会打扰你的。”   温辞开始结巴:“那……那,好……好吧。”   温辞坐回去,水泥地面硬邦邦又灼热,他听到路雪松的召唤,转头过去。   路雪松没说话,挤眉弄眼的配合做出手势。   温辞看不懂,但路雪松的表情太好看出来,他点了点头,又比了个交叉。   路雪松竖起大拇指。   温辞收回视线,不小心碰到江聿风的膝盖,他是盘腿坐的,本来就高,一坐下显得一大坨的。   温辞观察了别人前后的距离都是隔开一点,他也是尽量不碰到前排的人。只有他后边的江聿风,严丝密缝,每次都很容易顶到他。   故意的。   江聿风不仅可怕,还很坏。   下了课后他们这次是慢悠悠去食堂的,因为时间充裕并不着急。   而且他们还去了三楼的食堂,三楼是有自助区,还有石锅饭之类的特色菜系,就是比较贵,但这个不是他的缺点。   “温辞,等军训结束之后,你跟我们一起出去玩吧。”   温辞从饭里抬头:“玩什么。”   “就是跟我哥一块出去。”路雪松介绍,“他是隔壁学校的,离我们这里也不远,那天我跟陶朋都会去,你也一起来吧,别老是一个人闷在宿舍。”   巴拉巴拉的。   温辞后面的话听得迷迷糊糊,只是点点头答应了,但心思还在路雪松居然还有个哥哥上面。   温辞说:“羡慕你。”   “有什么好羡慕的。”   “你有哥哥。”   温辞是独生子,当然他这种情况应该说的是,辛静琪领养了他之后,就没再考虑过孩子的事情。   他挺想要一个兄弟姐妹的,从小到大一个人好无聊,想分享都只能跑去邻居家里献宝。   回去之后,温辞跟他们说一声,便锁上阳台门,给妈妈打电话,报平安,接着切号找学长。   打电话过去的时候学长貌似刚回去,因为温辞听见门咔嚓的一声。   “你住哪一栋宿舍?”   那边顿了好几秒才说话:“不住宿舍。”   温辞感觉这声音有点耳熟,“你哑了吗。”   “很明显?”   “一点吧。”   温辞喜欢学长的声音,但不得不说,音色方面跟江聿风很像,但他能听出区别。   声音相似也很正常,只是温辞偶尔会觉得对面的人是江聿风。   这是一件很惊悚的恐怖故事。   “学长,你是独生的吗?”   “嗯,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我今天才发现舍友居然有个哥哥,我羡慕。”温辞补充一句,“我也是独生的。”   “我比你大,你可以叫我。”   “啊……这样的话,我们就不能在一起了。”   “为什么。”   温辞理所当然:“哪有弟弟搞哥哥的,好奇怪。”   这比上次叫教官还诡异。   那边的人短促的笑了声:“那你叫吗,机会仅此一次。”   温辞对着手机说:“哥哥。”   叫出来的声音很低,尾音柔润清晰,更像是撒娇,不像是真的叫哥哥。   温辞再次沉沦了:“你之前答应我一件事还没做呢。”   “你说。”   “你说过给我看腹肌的!”温辞差点把这事忘了。   电话那边的人笑起来,又低又浑的,惹人心颤:“我打算去洗澡,要看吗。”   温辞呼吸停了一瞬,刹那间恢复,变得有些小心翼翼的:“你这么大胆吗,你敢吗。”   这不是那些涩/情主播才会干的事吗……学长也太开放了。   “你看不看。”   温辞在去厕所还是回床上之间的选择思虑了两秒钟,宿舍里有人,他果断冲进厕所,把手机抵在窗台处,捂住自己的眼睛:“你开吧,只有我看得见。”   视频一打开,温辞的眼睛从指缝里溜出来,没有他想象的画面,只是很简单的袒露胸腹,饱满又坚硬,肌群线条流畅。   温辞咽了咽,渐渐地把手挪开,很好。   画面看不到脸,下面只截取到裤子那块地方,尽管宽松,但仍见可怕尺寸。   温辞放下手,瞪大了眼睛,跟他想象的不一样:“你,你好大啊……”   对面的人仿佛听出温辞语气里的惊恐,语气戏谑:“你很怕?”   温辞嘴硬:“……没,有。”   温辞纠着手指,惴惴不安。   糟糕,他要痛死。 第22章   “是吗。”学长从旁边拎着一条干净的毛巾,绕在虎口处,慢条斯理的说,“那你胆子挺大的。”   他语气悠悠的,不咸不淡,随着花洒的声音哗啦啦的洒下来,没一会儿,裤子边缘洇湿了一片,好像隔着屏幕,手机都要弄湿了。   画面很是艳丽,湿淋淋的一片,看得人口干舌燥。   温辞转移视线,不服气的说:“我也有。也很大,你看不到。”   “哪里?”他问得认真,温辞听得心慌。   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学长轻笑:“上次看过了,还行。”   猝然轰的一声,体内犹如火山爆发,温辞感觉脑袋嗡嗡的。   学长开始解裤腰上的绳子。   温辞担心他真的要脱裤子,连忙道:“你先洗澡吧,我还要稿子没写,我先走了。”   越说越小声。   “好。”   温辞关了手机,捧在手心,发烫了。   他心不在焉的打开阳台门的锁,走出去,发现路雪松正叉着腰站在面前。   “你知道吗,我一转眼就发现你不在阳台,我还以为你跳楼了,结果你去了厕所,你怎么不冲厕所。”   温辞解释:“我没上厕所,我打电话。”   “哪有人打着打着去厕所的,吓我一大跳。”路雪松没在这件事上纠结,“你洗澡吗?”   温辞心脏还有点收缩,耳尖的热还没降温:“你先吧,我休息会儿,站得好累。”   他刚才撒了个小慌,其实稿子写好了,也给辅导员看过没问题。   因为这个,明天上午他不用去集合,下午直接去上大会发言。   翌日清晨,温辞还在床上躺尸,他醒了,但是不想下床,裹着被子,拉开床帘眯着眼看着路雪松跟陶朋在下面准备。   路雪松顶着俩黑眼圈:“。”   陶朋怨念也很深的看着他。   温辞缩了缩:“你们快去吧。”   他闭上眼做了个双手合十的手势:“为你们祈祷。”   等人一走,宿舍清净,温辞才慢吞吞的做自己的事情,他很享受这样的独处时光。   温辞到行政大楼时正好跟江聿风碰上,他僵硬的打了声招呼,江聿风对他微微颔首,非常客气。   但是江聿风面无表情时就是很凶巴巴的,看起来难以接近。   温辞看着他的眼睛点点头,进了电梯后,江聿风忽然开口:“吃早餐了吗。”   温辞看着他的脸说:“吃了,早上好。”   “早上好。”江聿风微微偏头,显出几分不经意流露的微末笑意,不太明显:“怎么一直看着我。”   温辞把眼皮往上抬:“因为这样有礼貌。”   电梯门叮的一声,温辞按着出门键,客气道:“你先你先走。”   江聿风出门的那一刻,说了声谢谢。   顿了一下,他又说:“你头发没梳好。”   温辞侧过头在电梯镜子里看到自己的头发翘起一边,哀怨一声,死在了仪容仪表上。   温辞把帽子戴上压下去,边走边想,他干嘛要在意江聿风的话,关他什么事。   他们上台发言也就几分钟时间,一上午就泡在辅导员办公室里。   辅导员听完后评级:“温辞写得比较有人情味,你们是代表全体新生发言的,所以结尾处,江聿风你最好加点激励人心的话。”   江聿风嗯了一声。   “来不及的话,你可以用温辞的那个结尾。”   温辞很大方的:“可以,没问题。”   中途辅导员离开了一小会儿,温辞跟他没话说,大眼瞪小眼的,最后尴尬的低下头。   等辅导员回来的时候,她以为这两人刚才在对稿,两个人的状态很平静,很好,很有大将之风:“你们都准备好了吧,收拾一下,下午拿出这样的状态就差不多了。”   其实他们一句话都没说过。   温辞为了学分而冲:“准备好了!”   江聿风看着温辞的侧脸,微微勾唇。   总结大会在礼堂举行,温辞跟江聿风在候在后台。   温辞不是首次上台发言,但是第一次尝试两个人一起发言。   偏偏还是江聿风,他不紧张,但感觉心脏缩了一下。   温辞没话找话:“待会儿你走前面还是我走前面。”   江聿风垂眸看着他,情绪很平静,没有泛起任何涟漪。   温辞抿抿唇,自言自语,自问自答:“你比我高,我走在前面比较好,比较协调。”   江聿风按了按温辞的肩膀,稍微有点力量,很是沉重:“几句话的时间,没问题的。”   温辞点点头:“我们不要搞砸了。”   “嗯。”   看来在大是大非面前,江聿风还是很靠谱的,当然他们都是为了学分迎难而上。   就算不是江聿风,也会是别人。   轮到代表新生发言的部分,等主持人喊他们的名字,两人一同走出去。   不管是学生代表发言,还是领导发言,内容都是枯燥无比,让人昏昏欲睡的。   除非台上是风云人物的帅哥。   江聿风从一开学就备受瞩目,成绩好,长得高帅,性格高冷,典型的小说校草学霸人物,不过因为他实在是太太太难以接近了,于是大家渐渐地把目标放在温辞身上。   温辞的长相可以说用漂亮来形容,属于一眼惊艳的类型,性格就是太普通没什么亮点,所以那会儿很多人没注意他。   这两人如今站在一起,周围的磁场突然和谐起来,怎么看怎么顺眼。   江聿风变得不高冷了,温辞的性格也不普通了。   啧,怎么说呢。   有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cp感,顿时让下面的学生蠢蠢欲动。   十分钟不到的发言,所有人都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结束时,鼓声雷动,振奋人心的激烈感充斥着整个礼堂。   温辞被这阵仗吓到了,刚才教官发言时还没这么夸张。   下了台后,温辞一步三回头,不舍似的看了眼身后,心里颤动不止,小声的说:“我们的发言也太有影响力了。”   江聿风:“?”   温辞归队的时候,这两人一前一后的坐下,更引人瞩目了。   但教官在此没人敢说话,只能憋在心里,等结束后在论坛大展身手。   军训结束后是周末,504宿舍沦陷在一片黑暗中,他们在阳台买了个遮光帘,性能特别好,大早上的宿舍里仍然黑乎乎的,中途温辞醒了两三次都以为天没亮。   等彻底醒来时,温辞掀开床帘往下面一看,发现路雪松跟陶朋在接吻。   “……”   收回手,又默默的躺回去。   顺便在心里说一件大事,今天是温辞的生日。   不过在大学这里,除了温辞自己没别人知道,所以他打开手机,点开发现家庭群35+的消息。   温辞:“?”   温父给自己发了十条信息,温辞点开,从早上七点发到刚才十点半——快抢红包。   温辞彻底清醒,打开家庭群一看。   【妻管严:微信红包】   【妻管严:生日快乐儿子!】   “全家我最美”领取了妻管严的红包。   【妻管严:妈妈在干嘛?】   【全家我最美:抢红包。】   【妻管严:?】   【全家我最美:?】   【妻管严:微信红包。】   【妻管严:@小崽子,快抢!】   全家我最美领取了妻管严的红包。   【妻管严:……妈妈!!!!】   【全家我最美:么么.jpg】   温辞:“……”   【小崽子:爸爸妈妈早上好。】   小崽子被妻管严踢出群聊。   温辞:“???”   全家我最美邀请小崽子进群。   温辞:“……”   然后群里疯狂发红包。   【妻管严:微信红包】   【全家我最美:微信红包】   …   【全家我最美:微信红包】   温辞数了一下,这两人轮流发了八个红包。   温辞一个个点开,金额分别为——五块、两块、一块、一块、三块、一块、四块……   倒数第二是爸爸的520块   最后一个是妈妈的888块。   【全家我最美:自己出去吃点好的,军训结束了吧,下周找个日子回家。】   【小崽子:好,爱你(爱心)】   温辞慢吞吞的起床,惯例给学长发了句早上好。   【学长:吃早餐了吗。】   【W:还没。】   【学长:帮你叫了跑腿。】   温辞看着这行字都没反应过来,直到学长给自己打了电话。   “会送到宿舍门口。”   温辞知道学校里有人兼职跑腿送东西的,他慢吞吞的哦 了一声,“学长怎么知道我是哪栋宿舍的。”   “你说过。”   温辞很疑惑,我说过吗。   可能是无意间透露过,温辞把自己给说服了。   “好,谢谢学长,我把钱转给你。”   “不用。”学长很干脆,“挂电话了。”   温辞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撇了撇嘴,没一会儿就听见有人敲宿舍门,他走出去,发现路雪松已经帮他拿了。   路雪松惊讶:“你叫了跑腿,很奢侈嘛。”   “不是,学长帮我叫的。”温辞接过,对上路雪松好奇的眼神,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我会转钱回去的。”   “?”路雪松有时候怀疑他是直男,“你还钱干什么,你直接把学长约出来吃一顿不就好了,你傻呀。”   “他给我一顿二十块不到的早餐,我就要请他吃大餐。”温辞思虑了几秒,反正他追的学长,“也不是不行。”   路雪松恨铁不成钢:“人家送的是早餐吗,是爱心。”   在一旁听八卦听得一头雾水的陶朋总结了一下:“你们在玩网恋?”   温辞打开早餐一边吃一边把事情简单化总结。   路雪松也是挺震惊的:“所以你到现在都还没不知道对方的名字?”   温辞没问过,学长也就没说过,前几天在军训,他又抽空不出来。   “到时候见面我再问吧,大概就这一两天。”温辞发现自己军训也没怎么晒黑,不至于很丢脸。   陶朋忽然开口:“他有什么特征,搞不好我认识。”   路雪松语气很是嘲讽:“真假,你知道?”   温辞转过头,吃着热乎乎的叉烧包:“他身材很好的,跟江聿风的有点像……”   路雪松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怎么又是江聿风,你是在找江聿风的替身吗?   “不住宿舍,在校外,具体是哪里我也不知道,跟我们一个专业的。”   陶朋问:“他喜欢什么运动?”   “不知道。”温辞想到什么,强调,“他画画很厉害,超厉害。”   路雪松看陶朋绞尽脑汁的样子就觉得好笑:“有吗,大侦探。”   陶朋皱眉:“好像还真有一个符合的,但我不确定。”   “谁啊。”   “大二建筑三班的虞滨。”陶朋双手交叉,一条腿翘着说:“他身材不错,我跟他打过几场篮球赛,住校外的,有兼职插画师,偶尔会接稿,但这个我是听他朋友提的。”   温辞问:“多高?”   “一米八六往上吧。”   温辞心想,好像还真的差不多。   路雪松一下子来劲了:“哈哈,长得帅吗?”   陶朋不爽的看着他:“路雪松你激动个屁,不过你们不知道虞滨?”   温辞跟路雪松同时歪了歪头:“?”   “……”陶朋轻咳一声,“他是学生会宣传部的干部成员,也是篮球社团的副部长,长得帅又会打篮球,他很受欢迎的。”   路雪松大喊一声:“温辞,你中大奖了!”   说得温辞都激动了:“真的呀,有江聿风帅吗?”   路雪松:“……”   为什么总是江聿风????   你在找替身吗。   陶朋没把话说死:“看个人审美,我比较喜欢虞滨的颜。”   路雪松抓着温辞一晃一晃的:“你快点把他约出来,让我也见见面。”   温辞叼着包:“怎么约啊……”   不知为何,知道了学长的身份后,温辞反而怂了。   陶朋好心帮忙:“我帮你约?”   “别别别,我先看看情况。”温辞比较谨慎,现在都没有实质证据证明虞滨就是学长,认错人岂不是尴尬。   因为刚军训完,大家都挺累的,三个人在宿舍里都没出门,学长倒是给他送了不少跑腿,零食或者午饭,甚至是晚饭,基本是承包了也一整天的。   【W:你今天怎么送我这么多的东西。】   江聿风倚在阳台栏杆处,单手回复消息。   现在暴露身份不是好时机,会吓到温辞。   而且温辞对他意见很大。   【学长:你不喜欢?】   【W:不啊,你送的太多,我好像在占你便宜,应该要给你钱,我们都还没见面,你不怕我是骗子吗。】   【学长:不贵,收着吧。】   江聿风说不清什么感觉,如果是网恋的话,他认为已经到了差不多的时候,温辞却总是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上钩的只有自己。   【学长:今天是你的生日。】   【W:?】   【W:你知道?】   【学长:猜的。】   【W:?】   江聿风前几天频繁去辅导员办公室,看到的档案信息写着的,当然有些人的身份证未必就是准确的生日日期,所以江聿风也有赌的成分。   【W:你也太厉害了,不过今天确实是我的生日,所以这些都是生日礼物吗。】   【学长:如果这样想可以让你负担轻一点,那就是。】   【学长:还差一点。】   【学长:电话号码。】   【W:你不会是想给我发红包吧,这个真的不用。】   【W:小猫暗中观察.jpg】   江聿风回屋里,从冰箱拿出一瓶冰啤,握着玻璃瓶身,手掌顷刻间泛冷湿润。   【学长:只是想存进通讯录里,没别的意思。】   【W:那好吧,134xxxxx83】   几秒后,温辞的手机传来支付宝到账的信息。   “……”   【截图】   【W:你骗我!!!】   【W:干嘛转账给我。】   【学长:生日快乐。】   江聿风忍不住勾唇,几乎能想象温辞炸毛的样子。   【学长:等见面了,你再考虑要不要把钱还给我。】   这句话成功让温辞停下了手指。   【学长:钱很少,没必要。】   【学长:可以?】   过了很久。   【W:可以。】   温辞回复完就爬上了床,他有些恍恍惚惚的难受,学长就跟风一样抓不住似的,特别是跟陶朋分析出来,学长有80% 几率是虞滨,他想死遁了。   但是这样的话对学长很不公平,明明是他先撩人的。   温辞不能做渣男。   找个机会去偷偷看看虞滨长什么样子,顺便证实一下。   话说学长怎么会知道他生日,好奇怪啊……温辞真的会怀疑的,他又不是笨蛋。   熄灯之后,床铺里的人都还没睡着,路雪松忽然掀开床帘:“温辞,你有看论坛吗?”   温辞探出一颗头问:“怎么了。”   “昨天你跟江聿风演讲过后,有人用你们的照片开了个cp高楼贴,现在都hot了,你要出道了。”   温辞重复了一遍:“我跟江聿风?”   “对滴。”   温辞惊讶:“他们怎么什么都磕。”   他跟江聿风完全没有交集,是怎么磕下去的。   “硬磕。”   “……”温辞不太理解,但很奇怪的是温辞也不反感,主要是他反感也没用。   “你不懂啦,这就是神秘的cp感,你们磁场很合,所以才会有人磕。”路雪松甚至都翻到去年的hot高楼帖,“去年的cp我就get不到,我的天,虞滨也有cp帖,跟法学院的哎。”   “啊啊啊,我看到照片了,温辞我发给你。”   温辞顿了几秒,“你发给我吧。”   不算偷拍,虞滨站在角落拍着球的照片,衣摆撩上去擦脖子的汗,动作很自然帅气,非常撩人的一张照片。   温辞看了看,确实是长得不错。   还行吧,长相挺抓人的。   他转而去论坛翻到跟江聿风的照片。   因为是抓拍的,江聿风头发要更短些,眉眼很深刻很清晰,不知道是不是温辞的错觉,江聿风好像在看着他笑。   砰砰砰~   温辞关掉手机,放在自己胸口处,忍不住咬唇。   别跳了,好吵。   别脸红了,行不行。   过了几分钟,缓下来了,温辞把那张抓拍,还有虞滨的照片都给保存下来。   好好地睡了一觉,第二天早上温辞半梦半醒,他赖在床上一动不动,翻了个身继续睡,再次醒来时,已经接近中午了。   温辞将自己的头裹起来,悄咪咪的伸出手,碰到手机,勾了勾手指,快速的卷进被窝里。   学长给自己发消息了。   温辞看了好久,学长第一次主动,好难得。   【学长:今天外出,要忙,不会经常看手机,可能会来不及回复。】   【W:好,你去忙吧~】   温辞又忍不住对比了一下,虞滨那样阳光青春无敌男大学生的气质,好像跟网络上的冷淡性格不太一样啊……   虞滨在网上有两幅面孔吗……   温辞下床去洗漱的时候还在想着这件事,路雪松听完他的疑惑后,点了点头:“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也好。”温辞现在对见面都有些抗拒了,想死遁的心情蠢蠢欲动。   陶朋扫了扫鸡窝头:“见不了,他这周末回家了,下周二才回来。”   路雪松一锤定音:“那就下周二。”   “哈哈哈,突然有些兴奋是怎么回事。”陶朋笑得很恶劣。   路雪松哈哈几声:“我也是。”   “?”温辞把路雪松推开,不高兴,“你们拿我找乐子吧。”   路雪松跟他解释:“这叫做拆盲盒的心理,你玩过吗?”   温辞摇摇头,他知道盲盒,但没玩过,因为费钱。   今天周日,路雪松之前说好要带温辞去见一下他的哥哥,所以他们三人一同出门了。   路雪松的哥哥叫路雪歌,他们这一家人的名字都挺梦幻的,也好听。   路雪歌是隔壁C大大三的学生,路雪松考到这里有一半原因是他哥哥也在这里。   “我哥也会带几个朋友出来,有一些也是A大的学生。”路雪松揽着温辞的肩膀,笑着说,“你今天就好好交朋友吧。”   温辞对于这种情况只在电视或者小说看过:“这就是传说中的联谊吗?”   “额……我觉得不算,联谊在我这里有一部分几率是拿来拉郎配的。”路雪松苦口婆心,“当然,你又没有正式跟学长在一起,花心一点也正常。”   “我不花心。”温辞让路雪松不要乱说话,被别人听到会误会的。   路雪松扒拉他的手:“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你现在是单身,有选择的机会,不一定死磕在学长身上。”   “他都看了我很多地方,怎么可以再给别人看。”温辞的声音越说越小。   路雪松表情夸张,张大嘴哇了一声:“你还挺纯情的。”   路雪松说:“其实我们班上的人都玩得挺花的,没你想象得那么美好。”   “我知道。”   自从觉醒后,经历过无数次的家暴,出轨,各种p,各种玩法,and,还有xx平台上的……温辞已经见怪不怪了。   偶尔温辞会有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虽然他也很想瑟/瑟,但他也要有原则的瑟/瑟,多人那种他才不要,感觉很脏。   “你知道?!”路雪松捏着他肩膀上的肉,“那你见多识广,好厉害哦。”   “别笑我。”温辞扒拉他的手,“你捏得我好疼。”   温辞看着他,眼神带着些许羡慕的说:“虽然你嘴上说说,但我知道你也就跟过陶朋一个人,别以为你经验丰富,你们是超级1v1。”   路雪松啧了一声。   聚会的地方在太华山山脚的大草坪公园,看照片加上滤镜就是风景如画,像童话乐园的极乐世界。   其实就是烧烤野炊,晚上再转移阵地去别的地方,不过看看风景也是好的。   他们三人到的时候,其他人已经在烧东西吃了,烧烤架,围炉煮茶,还有边上一堆玩桌游的,林林总总,一眼望去,目测十几个男生,夹杂着几个女生,男女比例严重失调。   温辞眼花缭乱的扫了一圈,发现自己都有些恐男了。   路雪松跟他哥互相抱了抱,陶朋显然也很愉快的融入了集体,他们都是认识的,温辞唯唯诺诺的站在路雪松身边,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但是温辞长相非常打眼,斯文白净,可能是怯场,看起来弱弱的,愈发引人注目,靠脸跟气质就硬生生的跟在座的人劈开另一个次元,格格不入似的。   路雪松主动把温辞拽进他们这个次元,对着在场的人介绍了一下。   温辞勉强扬起微笑:“你们好。”   人群中有个人忽然举起手臂,对他挥了挥手,温辞看着这位面容清秀的男生,愣是没想起来他是谁。   都承颜苦笑的走到他面前:“你忘了我吗,前天军训我找你要过联系方式的。”   记起来了。   温辞对他笑了笑:“你也来了。”   “都是以前一起玩球的,所以认识。”都承颜惶恐又兴奋,“我给你介绍介绍?”   温辞抿唇,正要拒绝,转头就看见路雪松对他眨眨眼。   “?”   又不是联谊,你在干嘛。   温辞对他印象还不错,因为这人说话算话,加了微信后,除了打招呼那刻,就没有打扰过他。   如果是朋友的话,又太疏离了,但都承颜对他有意思,是做不了朋友的。   温辞对这个很有经验,只要他拒绝了,友谊也会跟着破裂,一次次失望的堆积最后只能选择放弃对友情的期盼。   都承颜人很好,带着温辞介绍了一圈,但他一个名字都没记住,倒是微信通讯录一下子膨胀了,估计也是躺列的命。   路雪松为了让温辞合群,也是煞费苦心,约好的三缺一,温辞不会打麻将。   其实他会,从小看着妈妈打麻将,规则什么的,都很熟悉,但他是被禁止摸麻将的,他很听话一点都不会碰。   结果他们三人玩了会儿斗地主,温辞是地主的时候,都承颜让牌,气得路雪松要杀了他。   等到路雪松是地主,都承颜小心翼翼的,保守出牌,等地主赢了之后,温辞疑惑的看着都承颜的牌面,生气得肺炸:“你刚才为什么不炸他!!!”   都承颜额了一声:“我以为雪松是单牌 ,炸完了咱们也是打不过的。”   “……”   温辞不想跟他说话,转身就走,背影很是决绝。   路雪松无fuck可说,赢了,但一点都不开心。   都承颜灰头土脸的坐回去,内心急需发泄,转头对陶朋发出邀请:“明天约?”   他想打球了。   “虞滨不在,就你们能成?”   “他在啊。”都承颜说,“晚上他就来,可能也会带几个人过来,一起做兼职的。”   温辞:“?”   这么快。   陶朋问:“插画吗?”   “当然不是,工地项目的吧,外包给他们几个人一起做的。”都承颜坐下来说,“原本我也打算一块去,但我现在看到cad跟su就想吐,不是很想搞了。”   陶朋:“他不是回家了吗。”   “谁说的,他去校外找小学弟合作的,没回家啊。”都承颜戳着他的手臂,“接下来虞滨都没时间了,就这两天,要打就打。”   陶朋爽快应答。   温辞捧着一杯果汁坐在角落,脑子里重复琢磨着他们的对话。   工地,项目,画图。   听起来确实是他们建筑专业的。   温辞掏出手机给学长发信息。   【W:学长你最近是不是在忙项目啊?】   过了二十分钟对面才回复。   【学长:你有兴趣?】   【W:我就是问问……】   啊啊啊啊,还真是!   所以学长就是虞滨。   不行,他要见到真人才算,自己瞎猜不靠谱。   【学长:今天天气转凉,记得多穿衣。】   【W:穿了,我今天跟室友参加聚会了,超多人。】   【学长:什么聚会?】   【W:联谊?】   W撤回一条信息。   【W:像联谊那种聚会,但不是。】   路雪松说不是联谊,交朋友而已。   工地沙尘滚滚,临时建起的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   “现场尺寸都记录下来了。”   江聿风两手撑在扶手上,听到声音抬眸看去,对上虞滨的眼睛。   虞滨惊讶:“你那部分都弄好了。”   江聿风废话不多:“下周二把数据给你。”   虞滨没想到他做事效率这么快,看不出来是大一新生的。   “行,那我等你。”虞滨笑了笑:“没事的话,待会儿一起去参加个聚会?我舍友他们都去了,还有隔壁C大的,人多热闹。”   江聿风起身,安静了一秒才回答:“好。”   云安和进门刚好听到这话微微挑眉:“转性了,以前不是不爱这些活动吗,叫他死活不去。”   虞滨叉着腰站在一旁,“可能是想交朋友了,云哥你去吗?”   云安和虽然是江聿风的发小,但按年龄来说,他要比江聿风大三岁,也在读大学,快毕业了,学商务的,喜欢创业,跟江聿风一起造作,不知道失败了多少次。   云安和之前请了个大学生兼职,结果他跑了,经人介绍认识了虞滨,聊了那么几句感觉一拍即合,合作正式开始。   云安和摇摇头:“我还要留在这,你跟他去吧,江聿风不会惹事的。”   虞滨说:“看得出来。”   江聿风做事沉稳,有条不紊的展开工作,这个项目是云安和接回来的,按理说他才是头头,但很多事情,都是江聿风在拿主意。   他之前不理解,但云安和有很信誓旦旦,说什么事都交给他。   虞滨自叹不如,比不过学弟感觉有些丢人啊。   虞滨出门时江聿风已经把图纸装好了,他走过去说:“咱们谁开车,你考驾照了吗?”   “考了。”   虞滨说:“刚考没多久吧,还是我来开比较好。”   江聿风直接打开副驾驶的车门:“那你开,我睡会儿,别太吵。”   虞滨:“……”   上了车后,虞滨接了个电话。      “对,正在赶过去,可能要晚上了,七八点左右,吃饭不用等我们。”   “陶朋他们都来了。”   “连陶朋都来,路雪松也在吧。”   “对,这会儿见到他男朋友了,长得真漂亮,跟温辞是好朋友。”   虞滨有些意外:“你小子上次拿了人家的微信,一句话都不说,有屁用。”   都承颜都快疯了:“我哪敢,就怕温辞一个不高兴就把我删了。”   “所以现在呢。”   “他好像玩不起来,我不知道说什么。”   虞滨笑骂:“没用。”   挂了电话后,虞滨看向江聿风:“这次聚会人比较多,你不介意吧,还是说我送你回学校?”   “不用。”江聿风将护腕取下来扔在抽屉里,干脆利落,“我同学也在,很期待跟他们见面。”   虞滨鬼使神差的问了句:“这是云哥的车吧。”   “我的。”江聿风打算闭目养神,不愿多说,“开吧。”   另一边——   烧烤娱乐会所直落,今晚不熬夜通宵不散场,温辞被迫跟着他们转移阵地,要不是为了看一眼虞滨学长,他早就跑了。   虞滨跟江聿风到的时候,大伙都没想到江聿风也在,除开江聿风比较高冷不近人情的性子,其余也还好,最重要的是最近这些天论坛高热的帖子,是关于江聿风跟温辞的CP帖。   所以大家看看江聿风,又突然把目光悄悄的放在温辞身上。   此刻的温辞还在嘬吸管喝牛奶。   他有些疑惑的咬着吸管,眉头越皱越紧,他们为何突然看我。   他本来就挺紧张的,因为虞滨走进来了。   门口那两个帅哥跟在场的人互相寒暄几句,江聿风落座,坐在了温辞的隔壁。   火热CP当事人坐在一起,加重了屋子里的娱乐性。   温辞的身高不矮,但骨架略小,跟江聿风比起来,显得很娇小,江聿风能一把将他揽入怀中,腰围只有56,侧面看薄得只有半掌宽,两只手能轻而易举的握住,忍不住让人掐一下。   磕cp上头的时候,什么画面都想得出来。   对面有人小心翼翼的拍下来,模糊一下背景跟人脸,打算发到论坛上。   这一幕对一部分人来说很养眼。   别人或许好奇,但温辞没什么感觉,因为之前上课,江聿风也是这么坐在温辞的右手边,他应该是习惯了。   现在温辞的注意力在虞滨身上。   好像,还真的,长得挺好的。   虞滨坐在都承颜身边,大大方方的笑起来拿起一瓶啤酒,怼了一半水下去。   是他吗。   温辞还是很怀疑。   可惜现在也不是面基的好时候。   “喝酒了吗。”   冷不防响起的声音让温辞转过头,对上江聿风冷淡的视线:“没有……你要喝吗。”   “不用。”   温辞紧紧皱眉,江聿风的声音好耳熟,虞滨的声音听不太清,但是跟电话里的不太像,还是说电流处理过的声音会不同。   温辞有些分不清了,索性保持沉默。   刚才还有些人过来跟温辞搭讪,现在江聿风跟座大山坐在他隔壁辟邪似的,来人少了,也不敢来。   温辞也没注意到这种变化,只觉得虞滨非常受欢迎,因为没一会儿,虞滨面前的小桌面已经堆满了喝的酒跟小吃,都是别人送的。   温辞刚来的时候也有,但他没喝也没理,代表他没这个意思。   可是虞滨连喝带吃,特别欢。   温辞稍稍撇嘴,感觉不是学长。   手机在兜里震动几下,路雪松偷偷的给他发了消息,久违的宿舍群动了。   【路雪松:是虞滨吗?】   【陶朋:……等待ing】   【温辞:不知道。】   【路雪松:?】   【陶朋:我直接上去问。】   【温辞:不要,我要把你们绑起来。】   他不去理会宿舍群的消息,放在兜里,捧着牛奶,无意识的嘬吸管,就这么含着也不吞咽,继续观察虞滨,但看着看着他就开始走神。   很快,就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紧,好像要被挤成肉饼了,连呼吸都不流畅。   “……?”   温辞还在思考呢,江聿风为什么要挤他?   牛奶撑得太多,脸皮涨起来,温辞难咽,他挣扎了一下,看向江聿风。   江聿风波澜不兴的应了一声。   温辞被挤着,嘴里的牛奶鼓着两边腮帮子,薄薄的脸皮仿佛气球被撑到极致,好像随时都要爆/炸了。   温辞指了指自己的嘴,江聿风凑过去低头一看,身体也跟着扭动,完全覆盖下来,落下一片深沉的阴影,遮住温辞的视线。   从这个角度下来,很像是要接吻。   温辞顿时慌了。   下一秒,奶白色液体从温辞的嘴角潺潺流出。   江聿风云淡风轻的抽出纸巾帮他擦嘴:“吐奶了……”   温辞:“……” 第23章   包厢里有独立的洗手间,分男女的,装修豪华,地板墙壁的瓷砖被灯光反射得熠熠生辉。   中间一进去有一面偌大的镜子,边上刻着花纹,连洗手台也弄得金灿灿的。   温辞对着镜子用湿纸巾擦着领口的奶渍,擦不干净。   以前只觉得江聿风又坏又凶。   现在觉得这个形容已经不太够了,需要颁个无敌至尊超级大坏蛋的奖杯给他。   因为温辞很无语,他现在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奶香味。   “在骂我?”   江聿风洗了个手,抽出纸巾正在擦拭,他也好不到哪里去,衣摆下面跟裤子大腿那块全是奶白色的痕迹。   他往后退到温辞的身后。   温辞低头没看见,秀气的眉毛微微蹙在一起,生气起来也不凶,反而有点委屈。   温辞抿唇,他刚才都没说话,硬邦邦的回答:“没有。”   “那就是在心里骂我。”   江聿风看着温辞耳朵慢慢变得嫩红,经不起别人戳穿,连掩饰都不会。   整个洗手间也就他们两人,门是关上了,隔绝了外面细言细语,外面的人好像很有默契的不进门打扰他们。   温辞擦得纸巾屑都出来了,他放下手,江聿风忽然走到他面前,两指捏着他领口往外扯了扯。   “我来看看。”   温辞转过身,躲开他的接触:“不用了,我回去再洗一下。”   温辞脖颈上的皮肤瓷白温润,散发着淡淡的清香,他一离开,味道也跟着淡淡的没了。   两指间忽然就空了,江聿风在半空中停滞片刻,随后收起手,没吭声。   两人从洗手间出来,不知时间流逝过快,所有人齐刷刷的看过来,温辞顿觉尴尬,很想挖个孔钻进去,把他埋了。   温辞这会儿学聪明了,坐在路雪松身边,离江聿风远远地,甚至他这段时间都不是很想喝牛奶了。   路雪松咬着杯口,悄咪咪的问他:“你们在里面这么久在做什么?”   温辞知道他一颗七窍玲珑八卦心,抿唇问道:“你想我长话短说,还是短话长说。”   “我要你总结的一句话。”   “只有两个字。”   “洗耳恭听。”   温辞:“洗奶。”   “?”路雪松愣了几秒,悟了, “你高中作文肯定不是流水账吧。”      “才八百字有什么好水的。”温辞蹙眉,头一回尝了口果酒的味道。   入口微甜,浸在舌头感到微微微辣,经过喉咙时不算难咽下,感觉还行。   他尝第一口时,坐在对面的江聿风已经看过来了。   温辞喝了一小半,路雪松贴心提醒:“这杯酒度数不高,但我看你好像要醉了。”   温辞放下酒杯,双手兜着脸颊,热热的:“我比较上脸,但其实还好。”   语速慢吞吞的,眼神是恍惚的,露出莫名的微笑,路雪松感觉温辞脑袋周围绕着加载卡住的符号。   路雪松抓着他的肩膀晃啊晃的:“你要清醒一点,不然我跟陶朋还得拖着你回去,你造吗,你坚强一点。”   立马将温辞面前的酒杯挪开:“算了,你别喝了,喝点蜂蜜水吧。”   “你对我好好。”温辞感动得眼睛蓄满泪水,随时都要掉下来了,“你是我在这里认识的第一个朋友,虽然你好色,有时候会发病,偶尔不讲道理,但你还是好好。”   路雪松:“……”   酒精能完美的放大温辞藏在毛细血管里的小情绪,不过他很快恢复理智,手机也在此刻跟着震动。   看到备注后,他眼睛瞪大了。   【学长:聚会不要喝太多酒。】   温辞抬起眼左右张望,最后定格在虞滨身上,他在玩手机……   但现场的人玩手机挺多的,比如江聿风也在玩手机。   温辞忽然眯着眼死盯虞滨学长的裤子,浅灰色的,中间有两条绳子。   很像……很像那天视频里出现的那条裤子。   啊啊啊啊啊。   温辞在心里尖叫。   很快又不尖叫了。   温辞还不太确定虞滨到底是不是学长,但各种路线、信息、身份都对得上。   温辞怀疑,温辞呆滞,温辞约人。   【W:喝了一点,我没醉。】   【W:学长,我们出来见面可以吗?】   学长没有秒回,温辞发完消息抬头看了眼虞滨,发现他看着手机在停顿,在思索。   过了几分钟。   【学长:哪天。】   轮到温辞在思考,今天肯定不行,明天吧。   温辞问旁边的人:“我们明天要上课吗?”   路雪松问旁边的人,“我们明天课多吗?”   陶朋问对面的人:“二班明天课多吗?”   “满课,晚上好像还有一节班会,去阶梯教室的,估计是关于社团跟班委的,你们有打算弄个班委玩玩吗。”   陶朋看向路雪松,路雪松看向温辞。   温辞:“……”   其实我听得到的。   我们又不是理发店的理发师,三十平米的地方还要用对讲机。   【W:后天晚上吧,我明天满课呢。】   【学长:……嗯。】   江聿风也听到了。   快到宿舍门禁时间,众人陆陆续续的散场,今天对于温辞来说是惊心动魄的一天。   他等人走得七七八八,站起来的一瞬间头晕目眩,酒后的那股劲貌似提上来了。   温辞颤颤悠悠的走出门口,没注意到身后的江聿风在跟着。   温辞扶着门框走到大门口,看见几个同学站在那等车,这个时间点,这个地方,叫车的人太多,接单都得慢慢来。   他们一拨人站在边上,温辞一抬头就看见虞滨在旁边。   虞滨插着兜,哂笑着往前方,似乎注意到什么,侧过头,正好对上温辞的视线。   温辞背光而立,脸部跟身体轮廓覆盖着一层浅色的光芒,眼皮掀开到极致,深色的眼眸清澈明亮,像蓄了一汪泉水,温润干净。   虞滨莫名看久了些,然后对温辞笑了笑。   温辞抿抿唇,正要礼貌的点头寒暄,肩膀被身后的人拍了拍,江聿风沉着脸说:“挡路了。”   温辞:“……”   他慢慢的侧过身,让人过去。   虞滨笑起来:“差点忘了你有车,我今晚喝酒了,没办法开。”   江聿风没喝,他侧头看着站成一排的路雪松他们:“要一起吗?”   陶朋微微皱眉,路雪松立刻关掉手机:“要啊要啊,谢谢江帅哥。”   他们加了价钱,司机师傅都不接单,有顺风车当然是最好的咯。   陶朋对江聿风的印象已经很浅了,上次见面好像还是在宿舍,就算是同班同学,他们话都不多一句。   江聿风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对温辞说:“你上去。”   温辞受宠若惊,随即一想,陶朋跟路雪松坐在后面更合理。   “谢谢。”   温辞刚说完就听见砰的一声,是车门关上的声音。   温辞缩了缩右边的肩膀,身体跟着颤抖了几下,也有点懵懵的,不太理解他为什么要生气。   生气起来好恐怖的一张脸,像是随时要打人一样。   温辞在江聿风的车里如坐针毡,恨不得一秒回宿舍。   会所离学校并不远,很快就到门口,这会儿校门静悄悄的,除了保安也没几个人影。   路雪松跟陶朋先下车,温辞刚要打开车门时,江聿风轻声说:“温辞。”   温辞小心翼翼的转过头,眼神充满警惕。   江聿风没有立刻说话,只是抓着方向盘,手臂横在下面,静静地看着他。   温辞心都要跳出来了:“怎么了,我打扰你了吗,我也没有离你很近吧。”   副驾驶是你让我坐的。   江聿风扯了扯唇,淡淡说:“下车吧。”   ……   洗澡的时候,温辞喜欢把头发拨上去,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长而密的睫毛接不住哗啦啦的水珠,没一下就湿透了,温辞挤出沐浴露,开始打泡。   没多久双手都滑溜溜的,温辞慢慢的抹在身上。   虞滨是不是学长,温辞也不去琢磨了,就算是……也挺好的,反正后天就可以见面了。   温辞的手指不小心碰到哪里,他突然愣住。   等等,他一开始网恋的目的是什么。   是为了瑟/瑟!!!   啊啊他怎么给忘了。   所以见面就要……开房上床吗。   会不会太快了。   他要不要去做个准备,扩张什么……   也不一定,没那么着急吧。   温辞在努力回想虞滨的身材,但怎么都想不起来,画面模模糊糊的,像蒙了一层雾。   反倒是想起在洗手间里跟江聿风在擦衣服奶渍的场景。   毕竟太尴尬了。   洗个澡掉了一地鸡皮,温辞穿好衣服,在睡衣外面套了件外衣,十一月初,秋风萧瑟,温度骤降。   酒精催眠大脑,温辞吹干净头发爬上床倒头就睡,甚至没有给学长发晚安。   要知道他以前可是雷打不动的打卡。   第二天手机闹铃响的时候,温辞正在床上做运动,趴在床上,屁股撅起来,两只手臂往后放,愣是不肯起床,保持着一个做瑜伽的姿势。   他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去洗漱,转头看见陶朋在刮胡须,温辞含着一口泡沫说:“我好像不太需要这个。”   路雪松体质特殊:“我也不用,难道你也四那个那个?”   温辞没介意他的口音,学舌:“我不四。”   温辞是天生的毛发不旺盛,他下面都没什么毛……干干净净的。   上午四节课的教室都在实验大楼,打着瞌睡上完两节课后有二十五分钟的休息时间,陶朋手痒了想去楼下操场打两下篮球。   路雪松坐了两节课,腰都累了,想下楼走走,拉上温辞一块顺便去超市买东西喝。   温辞早餐没喝牛奶,有点不习惯,但他……还是选择买了瓶矿泉水。   篮球场这会儿也热闹,陶朋接过对面扔过来的球就这么加入战场,才打了一小节,虞滨换下来休息,左瞅右瞅的没看到自己的水杯,还没等他扬声问,眼前一瓶矿泉水递过来。   “喝吗,没开过的。”   虞滨微微挑眉,接过,勾唇一笑:“谢了。”   温辞微微皱眉,越发觉得不对劲。   回去上课时,温辞拿着书盖住手机,给学长发消息。   【W:打篮球厉害吗?】   【学长:不厉害,不打。】   【W:为什么啊。】   【学长:我必须要会打,而且打得很厉害?】   对啊,男生为什么一定要会打篮球。   温辞忽然发现自己进入了一个刻板误区,会画画,身材好,一样的裤子,这并不能代表什么,全世界都能找到好多一模一样的配置。   温辞应该问的是,学长没有的,比如打篮球,他从未听学长提过。   是他先入为主了,被路雪松跟陶朋的思维带着跑,其实虞滨不是学长,甚至跟学长毫无干系。   醍醐灌顶神清气爽,很多细节也逐渐浮出水面,学长曾经说过跟舍友关系一般,但虞滨跟都承颜是好哥们,好舍友,经常约球。   哎,认错人了,还赔进去一瓶一块五的矿泉水。   下课去食堂的路上,温辞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幸好没冲动,不然就闯祸了。   当然虞滨的条件很不错,可惜不是他的菜,温辞忽然明白从昨晚到刚才的别扭感是怎么来的了。   “温辞!”   温辞抬眸,路雪松双眼喷火。   路雪松无语:“叫你百八十遍了,你的书呢?”   温辞看着自己两手空空,慌了:“好像在实验大楼,我忘拿了。”   “……”   吃完饭,温辞拒绝了路雪松的陪同,自己跑去实验大楼拿书。   课室的门没关,白天都是大开的,温辞也没想到里面有人,好巧不巧,是虞滨。   桌面全是散落的图纸,应该是虞滨借用这里的打印机打印图纸。   温辞心里咯噔了一下,好狗血的相遇:“你好。”   他找到自己的书,正要离开,被虞滨叫住了:“多谢你今天上午的水,加个微信,我把钱还给你吧。”   果然不是学长,温辞讪笑:“不用了。”   “我明晚还有场友谊赛,你要来看吗,陶朋也去。”   学长说他不爱打球,温辞抿抿唇,可能是自己的举动给对方造成误会了:“我……”   解释啊温辞,温辞快解释。   让我现场编个理由。   温辞磕巴的表情落在虞滨的眼里,就是害羞,害羞到不敢对视,不敢说话。   虞滨几根手指撑在桌面,懒散的低笑着:“温辞,你喜欢我啊?”   刚走进教室的江聿风脚步一顿。 第24章   “……”   温辞本来还想着怎么解释,结果对面的人直接放了个大招。   因为他送了瓶水?   老天爷,他是冤枉的,好吧,最多算他误判。   温辞也很直白的回应:“没有,我没有喜欢你。”     温辞看着虞滨的眼睛,真诚又善良:“我是看你在到处找水,太可怜了,所以帮帮你。”   虞滨:“……?”   温辞不愿意被人误会,刚要说什么继续澄清的话,门口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打断他们的氛围,两个人同时看过去。   瞬间,温辞所有话都卡在喉咙中间,不上不下,噎着难受。   好在也解释清楚了,温辞捧着自己的书跟他们说再见。   教室门口也就这么大,江聿风杵在那目不转睛的看他,眼神很是意味深长,温辞低下头,被迫擦着肩膀走出去。   等人走远了,虞滨轻笑一声:“奇怪了,你觉得他真的不是因为害羞,所以才不承认的吗?”   昨晚聚会的时候,一直在看自己,虞滨又不是傻子,当然能察觉出来,但他跟温辞可以说是陌生人,昨晚是第一次见面。   一见钟情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在他身上,但对方是温辞,他又觉得莫名期待。   温辞长得实在是太漂亮了,像温润莹白的珍珠,被他看几眼感觉心都酥了。   虞滨不得不胡思乱想,他甚至觉得自己是对的,如果不是江聿风忽然闯进来,他们之间或许会有别的进展。   江聿风沉默两秒,淡淡的开口:“他不喜欢你。”   虞滨看着他,笑容减淡:“你也太绝对了吧。”   “他刚才说得很清楚,你要假装听不懂的话,接下来我们的合作,我会怀疑你沟通能力。”   虞滨现在需要项目镀金丰富经验,不是撕破脸皮的好时候,他咬了咬腮帮子:“你这么在意温辞吗。”   江聿风垂眸,将打印好的图纸一起放在桌上,仿若没听见他说话:“继续。”   温辞揉了揉肩膀,刚才都快吓死他了。   江聿风不会都听到了吧,不会的,他耳朵没那么灵。   温辞一蹦一跳的下楼梯,最后三级,他完美跳落地。   十分!   温辞对着外面阴沉沉的天气呼出一口凉气,这天堆积云层,前几天闷热异常,现在反倒是有似要下雨非下的状态。   不知道明天会不会下雨。   确认虞滨不是学长之后,温辞心情都好多了,开始恢复期待的心情。   当然他也没说虞滨不好,就觉得他跟微信里的学长不是一个调调的,很奇怪,很违和,所以温辞很抗拒。   温辞买了点零食回宿舍,很便宜的拿来解馋的,路上他想着陶朋跟路雪松估计都睡着了,没想到他们的宿舍门是开着的。   好奇的走过去,探头往里一瞧,人好多。   温辞再仔细一看,也挺眼熟的,是同班同学也是隔壁宿舍的人。   路雪松眼尖的看到温辞,对他招招手,主动解释:“刚才有学长学姐过来销售卖东西。”   温辞惊讶:“销售?还能这样。”   “因为接下来就是社团招新,咱们是行走的新鲜血液,他们不会放过的。所以现在宿舍楼全面开放,男女不忌,他们一般都会在这个空挡上来推销卖东西,比如手机卡。”   “……”温辞已经当过一回韭菜了。   “哦,对了,我们还商量了一下,要不要订一次送水服务,他们还帮忙装桶。”自来水一桶八块,还要自己搬上去,有些同学根本做不来这种重活,衍生出送水服务。   温辞:“多少钱。”   “一次几块钱吧,我忘了。”   “那还好,你们决定吧,我都行。”   这事过了,温辞左右看看,“现在还在聊什么。”   “关于今晚班干部投票的。”   辅导员公平起见,直接用投票的形式来决定这学期的班委人选,学习委员,班长两名分男女,团支书干部等等,他们两宿舍的人聚集在一起,是讨论拉票的事。   开学还不到两个月,温辞压根认不全这里的人,除了路雪松跟陶朋,其他的面孔好陌生。   不过有几个是上次一起吃烧烤时的伙伴,给温辞一丝丝陌生的熟悉感。   有人坐在温辞的椅子上,温辞走过去时,他愣了几秒,然后赔笑的说:“不好意思。”      温辞说没关系,顿了顿又问,要吃糖吗?   那人挥挥手,表示不用。   他还是走了,把椅子还给温辞,温辞坐在一边听着他们聊天。   听他们叽里呱啦的说一些名字,温辞记住了但对不上人脸,直到他灵敏的捕捉到有人提起江聿风的名字。   “他不太适合吧,但不知道今晚会不会举手。”   “应该不会。”   “但是他举手的话,班里一大半都会选他的。”   “那咱们完全没有优势。”   因为帅,五官精致好看的人能给眼睛带来超舒服的体验,会令人精神愉悦。   尽管江聿风性格比较冷淡,但在论坛里,作为大一新生帅哥代表之一的人气依旧居高不下。   何况这种到处乱搞的世界里,洁身自好的帅哥实在是太少了……   温辞其实不觉得同学们讨厌江聿风,只是单纯觉得江聿风不好接近,要是当上班委了,反而就不好办事了。   大学不愧是个小社会。   温辞慢慢的明白一些道理。   “那我们这边只能派出……”   “温辞出来一战。”   温辞正在撕糖纸,就被冷不防的点到名字:“?”   他弱弱的问:“战什么。”   “男班。”   温辞摇摇头:“我不会带班。”   “那好过江聿风吧。”   温辞说:“你们又不知道江聿风是不是一定会举手。”   “一般都会吧,能加学分的。”   A大在国内出名,难赚学分也是出名的……每年期末论坛会变成学分十八层地狱,天天都有人鬼哭狼嚎,到处做活动签到攒那么一丢丢学分跟活动分。   温辞对做男班没兴趣,委婉的拒绝了他们的提议。   温辞意兴阑珊,这个午觉是睡不着的,估计待会儿捧着书就跟大伙儿一块浩浩荡荡的出现在教学楼一号楼下。   【W:睡了咩。】   【学长:?】   【学长:怎么不睡。】   【W:宿舍里同学们都在商量班委的事儿。】   【W:学长你是班委吗?(星星眼)】   【学长:你猜。】   【W:应该是的,我猜应该是学委,你画画好厉害,成绩也不差,身材也好好,很多人会给你投票的,不对哦,你们也是投票的吗。】   这是温辞第六感感知出来的,在这方面他一向很强。   【学长:学委,可以。】   温辞:“?”   这个回答怪怪的。   【W:所以你是吗?】   【学长:应该。】   “……”   这个回答更怪了。   温辞还是太困了,趴在桌上浅眠,后来是路雪松把他摇醒,洗了个脸后,半边白半边红带纹路,换件衣服都能去演戏了。   好痛苦的周一,想哭。   被路雪松捏了一下脸,哈哈一笑:“你的脸好软,像棉花糖。”   温辞根本没精神应对他。   下午的四节课非常痛苦,主要是太催眠,是建筑概论,也是要分组完成,概论的老师很随意,跟公共课的老师完全相反。   温辞跟路雪松也懒得动心思,索性沿用公共课分组,就这样,他们四个人又凑在一块,只是这次多加了一个人,陶朋。   陶朋只是想跟路雪松腻歪的,这段时间他们的感情螺旋式上升,挡都挡不住,当然在宿舍里doi的次数也越发频繁了。   不过温辞已经习惯了,不能反抗,就只能接受。   唯一让温辞感到欣慰的是,他们的安全套终于不会到处乱扔了!   每次do完会好好的收拾地面,有时候精致一点也会喷点香水或者清新剂,当然这个没什么用的,味道还是有的,只是不重。   路雪松是真的表现很舒服的样子,每天光鲜润泽的,一看就被滋润的非常好。   温辞好奇,温辞羡慕,温辞又想色/色了。   沙正谊瞅瞅温辞跟江聿风,忽然觉得自己是多余的,于是他主动请辞去别的组里。   然后他们504宿舍的人以这样诡异的形式重新组队一块了。   但好在大家相处十分和谐,陶朋从一开始对江聿风莫名的敌意,到现在已经完全无感了。   第四节快下课的时候,有个同学喊了声温辞的名字,然后指了指门口。   温辞转过头去,心里突突了几下,怎么是虞滨。   虞滨是典型的北方面孔,五官跟气质一样大气阳光,笑容爽朗的对温辞招招手。   温辞硬着头皮走出去,两人到边上的走廊面对面的站着。   “找我有事?”   “你还记得都承颜吗。”   “记得。”   “我们三一块出去吃顿饭?”虞滨补充,“就在校门口,我知道你今晚有班会,提前送你回来。”   吃饭是促进人与人之间关系的一种手段,也是搭讪的一种。   都承颜对他有好感,温辞知道,虞滨是什么意思呢,想三人行吗……还是电灯泡,不太像啊。   虞滨低声:“可以先从朋友做起,我们也可以先慢慢接触,我不介意都承颜喜欢你。”   “……”   裂开。   温辞碎掉,零件散落一地。   虞滨说:“你有选择的机会。”   温辞先把脸拼起来,抿抿唇,叹了一声:“我不喜欢你,也不喜欢都承颜,朋友还是算了。”   加了微信的温辞后悔莫及。   “你说不喜欢我的时候,为什么要叹气呢。”   “……”温辞哀悼大于心死,“我为自己而叹。”   虞滨笑了一声:“嘴硬。”   温辞的脸再次跟着碎掉了。   温辞踏进课室的时候,全身都是白色的,像是被吓得不轻。   路雪松问:“待会儿一起去吃饭。”   温辞没什么胃口,打算去超市买点面包解决,如果不是这该死的班会,今晚就能跟学长见面了,烦人。   “不了,我先回宿舍,你们去吧。”不当电灯泡,从温辞做起。   温辞低头说着,一点都没察觉江聿风专注看着他的眼神。   班会是七点开始,留给他们的时间并不多,温辞省去吃饭的时间,反而优哉游哉的去一教二楼的教室提前候着,选个视角好又可以偷懒的位置。   他到了没多久,陆陆续续也有零丁几人进来,温辞一直在低头看手机,并未注意身边有人坐下,直到感觉一层厚重浓烈的阴影遮挡手机屏幕光线,温辞才缓慢的侧过脸。   一看,心脏又重重的吓了一跳。   温辞没来得及收回视线,反倒被江聿风捕捉到,余光倾泻:“你身边有人?”   温辞摇头。   江聿风说:“你这个位置是最好的。”   温辞:“……”   有道理,他就说,江聿风怎么会愿意坐在他身边。   江聿风拿了瓶可乐放在桌上,他今晚没胃口,下午上完四节课又继续回去画图,不吃饭好像也没什么。   但主要原因是他心里不太平静。   在虞滨把温辞叫出去的一瞬间,江聿风似乎察觉到温辞应该是误会了什么。   这是拱手为别人做嫁衣了。   他掏出手机,反复几次点开温辞的聊天框。   【Yf:在?】   温辞正在咬着棒棒糖,双手捧着手机回复信息。   【W:准备开班会啦。】   温辞刚回复完,身边的人忽然站起身,走出门外,可乐跟笔记本还有一支笔安然无恙的放在桌面。   没等到学长的回复,但等到了学长的语音通话,吓得温辞手机都拿不稳,幸好提前静音了,不然直接社死。   温辞接起,小声的说,“学长,我快上课了,什么事吗?”   “你之前不是说想见面吗?”   温辞下意识的先嗯了一声,然后忍不住皱眉,这个声音跟学长之前两次的不太一样,好熟悉啊,在哪里听过……记不起来了。   学长的声线难道是百变小樱吗!怎么变来变去的。   温辞说:“对呢,我们约好的,明天晚上。”   温辞安静了几秒,小声的问:“你不能出来?”   学长不是很想等了:“想早点。”   温辞已经看过课表,并铭记于心了:“我明天上午没课,但下午有,不介意的话,下午四点多?”   早起很痛苦的……   “想更早点。”   隔着手机,学长的声线变得很哑,像是一直极力压着的低沉。   温辞忍不住揉了揉耳朵:“你,你要多早。”   “今晚。”   温辞:“!”   温辞:“?”   江聿风说:“出来。” 第25章   温辞看到这两个字嚯地一下的站起来,膝盖磕到桌角,疼得他龇牙咧嘴的,但此刻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   二楼教室的课桌都是一排七个位置,温辞还在横向挪着走出去,刚走到半路又被刚来的路雪松给堵回去了。   路雪松:“快上课了,你要去哪?”   温辞:“……”   温辞发射撒谎技能:“上厕所。”   路雪松又重新走出去让出空位,温辞急急忙忙的走到大门口,这时候人已经很多了,但跟温辞一样举着手机的只有江聿风一个人。   温辞往江聿风的方向走过去,擦肩而过看都没看他,走到楼梯口的位置,声音轻轻的问了句,学长,你在哪啊。   “……”江聿风转过身,正要伸手抓温辞的后衣领时,一道模糊的身影出现在楼梯拐角处。   温辞看到辅导员表情呆愣,两人来了场四目相对。   辅导员:“站这做什么,赶紧进去,要上课了。”   那一瞬间好像被老师抓包,温辞为难的握着手机,然后灰溜溜的低头跟在辅导员身后。   辅导员也看见江聿风站在那,挥挥手:“你也进来了,别站着吹风,手机关好。”   于是两人同时挂断手机,温辞不小心的用余光瞥了眼,什么都没看到。   辅导员着重介绍了这次班委投票的方式,周五晚上正式投票竞选,还有这周末社团招新的活动,也希望大家能踊跃参与。   温辞没有看手机,因为辅导员一直盯着他,所以刚才学长说的出来见面,等到下课,他立刻给学长发信息,结果学长说他已经回去了。   【W:我们还是明晚再见面吧~你是来课室找我了吗,你知道我是谁呀?】   【Yf:应该知道。】   【Yf:如果我是你不喜欢的人,你会怎么做。】   温辞觉得学长也太灵敏了,他的马甲松松垮垮的,一下子被学长扒拉掉了。   可他对学长还是一无所知,只知道跟自己是同专业的。   【W:我都没见过你,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你呢。】   温辞天马行空的发散思维,学长该不会是有点自卑的,所以才会说这些话吧。   身材那么好,声音那么好听,居居这么大,自卑?!   那他算什么。   开视频跟打电话那会儿,温辞都没察觉出来,学长走的是自卑人设。   【Yf:你应该设想可能性,我想知道。】   【W:那就只能做朋友了。】   温辞在心里默默加了一句,可能还会删除,假如真的不喜欢,温辞很难跟一个陌生人做朋友,毕竟他就是冲着谈恋爱去的。   他们虽然网聊了这么久,但没见过面对于温辞来说挺陌生的。   温辞捧着手机躺在床上,举起来,举到手酸都没等到学长的回复。   是自己说错什么话了吗……   快到宿舍熄灯那刻,手机屏幕蓦地亮起来,在黑夜中尤为刺眼。   【Yf:知道了,晚安。】   江聿风回复完信息,收起手机望着前方,走近了才发现楼下有道身影,似乎在等人。   “云安和。”江聿风淡淡的开口,“什么事。”   云安和抬眼对他呲牙一笑:“哎,你下了课是有什么事吗,叫你都不出来。”   站在路灯下,江聿风宽厚的肩膀跟脸部轮廓都被描绘出橘色的金芒。   班会只上一节半,江聿风原本要摊牌的,但被云安和叫了出来,说是有急事。   等江聿风从手机抬眼的时候,温辞已经跑了。   江聿风倒没有把火泄到谁身上,他情绪向来很稳定,发脾气的次数五根手指可见,而且印象中最怒的几次都是关于赵姝然的。      江聿风很有亲情观念,也很护着赵姝然。   而且那时候孤儿寡母的,欺负他们的人可太多了,谁都能踩一脚。所以江聿风不可能跟正常孩子那样正常成长,以至于心智成熟过快,就好像闷雷那样藏在滚滚云层中,别人一旦触碰即将电死,当然不碰就没事了。   只是他此刻的表情怎么看都不爽,像一燃即爆,修长的手指攥着单肩书包背带,整个人有几分高中打群架的气势。   “所以,什么事。”   云安和很了解他,这会儿肯定是遇事不顺了。   “不是我找你啊,是她,噔噔蹬蹬!”云安和活跃气氛,配上BGM,效果十足。   云安和移开两步,后面的人慢慢在路灯下浮现出来,江聿风单眉微挑:“你过来做什么。”   赵姝然笑了笑:“当然不是为了见你的,我来见个朋友。”   三人一起上楼。   江聿风掠过茶叶柜,掠过咖啡机,给赵姝然倒了杯温开水,“晚上不要喝茶,睡不着。”   云安和驾轻就熟,宛如在自己家一样打开冰箱拿碳酸饮料。   最近冰箱里的可乐瓶数增多了,江聿风有低血糖,所以都备着。   赵姝然翘着腿,一眼看穿他:“我要是不来,你今晚肯定喝咖啡熬夜,我的儿,你早点睡吧,你颜值都下降0.1了,小心变丑,没人要。”   “……”江聿风坐下,看着她,“见什么朋友,我没听你说过。”   “网友。”   江聿风:“……?”   赵姝然说:“准确来说是牌友,她带着我玩线上麻将,好好玩。”   其实她跟琪姐已经认识大半年了,线上玩腻了,打算约线下,两人一拍即合,直接约在省会城市,又安全又方便。   刚好江聿风也在这,赵姝然提前一天到,来看看自家儿子。   云安和露出担忧的神情:“可我听说网聊的那些,危险系数很高的。”   赵姝然其实也考虑过这个问题,但是她跟对方语音过视频过,应该还好吧。   云安和说:“那不一定,谁知道是不是故意找别人冒充的,骗你出来见面,然后就威胁你,各种手段……新闻一抓一大把这种事。”   赵姝然拍了他一肩膀:“你不要吓我。”   云安和其实也就说说笑笑的:“你应该学学你儿子,江聿风一看就不可能玩网聊的人,安全警惕性多高啊。”   江聿风:“……”   赵姝然知道自家儿子明天有课,看向云安和:“明天有空不。”   云安和打了个响指,笑道:“我陪你去。”   赵姝然开心了,忽然想到什么,看向江聿风:“明晚有课不,一起出去吃顿饭吧。”   江聿风说:“有事。”   赵姝然托腮:“我难得找你一次,你都不给面子,我第二天就走了,你有什么事啊。”   “见网友。”   赵姝然:“……”   赵姝然:“!”   云安和:“???”   这一天晚上江聿风确实熬夜了,但他没工作,而是被这两个人一直抓着问细节。   没有细节可言,最后还是赵姝然一句,再不睡觉我儿的颜值要下降0.2,面基就不帅气而结束。   温辞没有熬夜的习惯,早早就睡了,明早没课,他要睡个够,早早的闭上眼睛,顺便做了个梦。   梦境很普通,基本就是他现在心里想的事情,跟学长见面,学长的脸……定睛一看,是江聿风。   温辞吓得冷汗直流惊坐起,打开手机一看,早上七点,宿舍里拉上遮光窗帘,如今还是黑乎乎一片。   天没亮,继续睡。   再次醒来时,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了,吃完饭就该去上课了,然后……见面见面见面!!!   期待值简直拉满了。   刷牙的时候,路雪松看着温辞吐泡沫的嘴,忽然开口:“你昨晚做了什么梦,一直在说不要了不要了,不要什么?”   “没什么,梦见自己吃美食大餐,不要了不要了,我吃不下了~”温辞说。   路雪松:“……你是真的馋了。”   温辞用漱口水清醒了一遍,吐掉,对着手掌心左右哈气,一股清爽的薄荷味道,他擦了擦嘴,开始思考今天的形象。   晚饭估计是跟学长一块,休闲一点就好,也不用太重视。大学生要有大学生的样子。   穿件衬衫吧,看着斯文些。   衬衫是浅色系米白,温辞换好衣服出来时,正好是站在阳光投进来的那一片,皮肤白皙,看起来温软干净。   “哇,你今天约会啊。”   面基的事情温辞没告诉路雪松,他打算见完再说:“不是,新衣服,再不穿就穿不了了。”   下午的课不用分组,但他们都已经习惯坐在一块了,上的是英语。   温辞落座时,江聿风多看了两眼。   出门时因为冷,温辞多穿了件线衫外套,显得他整个人很温柔。   这些课都挺无聊的,因为他们都会。   索性在商量后天准备的ppt,路雪松是最着急的,因为他要负责上台演讲。   ppt是温辞跟江聿风负责的,路雪松开口问了句情况。   回答的是江聿风:“差不多,会一起发群里。”   温辞慢了半拍,跟着说:“对,都差不多了。”   军训结束后,温辞自觉打头阵,陆陆续续的开始ppt的制作,不早点弄他心里总记挂着,后半部分则是江聿风负责,发过去之后,温辞没管,他们之间没有进行二次交流。   路雪松拿出手机,在群里找到江聿风的头像,申请验证:“加一下呗,有事好商量。”   以为会被拒绝,没想到直接通过。   路雪松活跃活跃气氛,感觉江聿风跟之前有点不同,故意道:“江男神最近不会是谈恋爱了吧。”   江聿风沉默了几秒,说:“差不多。”   沙正谊下意识看向温辞,温辞没反应,事不关己高高在上的状态。   装的。   可怜的娃。   温辞今天的心思是飘忽的,以至于跟学长的聊天次数逐渐亲密黏糊。   几乎是聊了一节课,手机后背都开始发烫了,温辞发现周围人松懈的伸懒腰,在课室里走动,江聿风放下手机出去了。   他后知后觉,原来是下课了。   温辞不打算继续聊了,给学长发了条我要休息啦的信息,发送过去,同时,江聿风的手机也跟着亮起屏幕。   像是被动静打扰了一下,温辞条件反射瞥过去一眼,就那么一眼,让温辞彻底定住了。   一般来说微信信息都会设置隐藏内容,但江聿风没有,他的手机微信提醒明灿灿的晃到温辞的眼前,顺便闪瞎了他的眼睛。   头像跟昵称,好眼熟,好亲切,好好好。   温辞:“?”   居然有人跟他用一样的头像跟昵称???   不对吧。   手机屏幕暗下来了,也将温辞乱遭遭不冷静的情绪沉下去。   温辞深呼一口气,再发信息,江聿风的手机亮起屏幕,一条W的微信提醒消息非常刺目。   错觉吧。   这世界上叫W的这么多,很正常的。   用猫猫头像的也很多,网图撞了更正常。   温辞再发一个1。   手机亮起。   再发。   亮起。   …   再发。   亮起。   温辞握着的手机啪地一下砸在桌上。   温辞:“……”   温辞:“???”   温辞:“!!?” 第26章   铃声打响,路雪松跑去跟陶朋排排坐,小情侣黏黏糊糊。   宿舍群开始打响摸鱼第一炮。   【路雪松:晚上周岩请吃饭,要我们帮忙拉票,去嘛?@温辞。】   【陶朋:去去去。】   【温辞:小人躺地.jpg】   路雪松用手肘推了推陶朋,趁老师转身小声的问:“你要不要也拉个票,当个团支书,以后容易写申请书。”   陶朋不屑:“麻烦,我需要吗?”   路雪松:“你需要。”   【路雪松:温辞,你要不要也争取班干部,加学分哎。】   【温辞:小人躺地.jpg】   【路雪松:?】   【路雪松:社团你打算报名哪个,陶朋铁定篮球社,我不去,温辞你说句话呀。】   【温辞:小人躺地.jpg】   【路雪松:躺平随意选?我是无所谓的,只想跟你在一块(爱心),对了,你要加入学生会吗?】   【温辞:小人中枪躺地.gif】   【路雪松:宝贝你说句话呀(摇晃肩膀疯狂甩头.jpg)】   江聿风姗姗来迟,坐下的那刻身体自带凉风,温辞头歪在另一边,已石化,勿扰。   江聿风打开手机,将通知显示消息详情去掉。   路雪松偷偷摸摸的回头看了温辞一眼,温辞就跟果冻人一样瘫软在椅子上,仿若失去了灵魂。   “……”   搞毛线,温辞怎么好像死了。   【江聿风:拉我进群。】   【路雪松:?什么群?】   【江聿风:宿舍群。】   不说差点忘了,江聿风也是他们504宿舍成员之一。   路雪松也没多问,心情微妙的将人拉进群里。   回归正常话题。   【路雪松:温辞你要不要去哦,今晚周岩的大餐@温辞】   【江聿风:@温辞,你去吗?】   温辞身体一哆嗦,眼睛都不敢看右边。   【温辞:小人苦笑跪地.jpg】   【温辞:不去。】   【路雪松:@江聿风,那你呢?】   路雪松私以为江聿风加进来是为了周岩的大餐。   【江聿风:我家里人来了不方便。】   【路雪松:哦,好吧,那下次。】   温辞看到这句回复,突然来精神了。   万一呢。   这世界上或许就是有个人跟他同一个昵称,同一个头像,同一时间给江聿风发信息。   万一呢!   温辞此时困于沼泽地,正努力挣扎,越陷越深,他现在停止动作,反倒安全了。   下课铃声响了,温辞第一时间冲出去,首先第一步,离江聿风远一点。   江聿风说的没错,他一开始就给自己警告了,是温辞的错,都是温辞的错。   温辞慢吞吞的流淌在长廊里,正在考虑要不要去赴约。   现实:学长99.999999%就是江聿风。   理想:学长另有其人。   温辞背着小书包,用手指勾着两条背带往外拽。   要不去看一眼吧。   温辞低头看着惨白惨白的运动鞋,狠狠的踢了一脚。   去看一眼吧。   万一呢……   温辞打开自己的电子日记本,写下自己的烦恼。   去还是不去。   要是江聿风的话,他要怎么办呐。   如果是单数他就去,如果是双数,回宿舍。   温辞切换到微信,扔骰子。   第一遍:5   温辞:“……”   不能算,这是测试。   第二遍:3   温辞还是去了,他把电子日记关上,灰溜溜的去赴约。   【Yf:(图片)】   是咖啡店里的座位。   温辞打开一看,他之前备注的是学长,后来发现有可能是虞滨,他就换回来。   如今一看这俩字母。   Yf。   聿风?   江聿风?   不呢,有可能是御风、玉凤、羽丰、钰峰,总之也不一定是聿风。   【Yf:你应该下课了。】   【W:嗯。】   【Yf:快点。】   【W:哦。】   温辞快速跑出到对面的咖啡店里,在对面马路各种建筑物遥遥相望。   江聿风坐在靠窗的位置,貌似换了件衣服,墨绿色单薄毛衣,露出深刻的锁骨,眉眼深邃,绿植掩映下衬托得斯文冷淡,很有魅力一男的。   因为穿衣风格变得温柔了点,但谁知道毛衣下面那两条粗壮的胳膊,突兀的青筋,还有刻骨分明的肌群,不能忽视的那个裤,那个jj……   亲眼看见了,死心了。   温辞果断掏出手机。   按照下课时间来算,其实他没让江聿风等太久,有救。   【W:学长,我这边出了点事,不能赴约了,你先回家吧。】   【Yf:下次约什么时候】   【W:不约了,我发现我也没那么喜欢你。】   【Yf:还没见面你怎么知道。】   温辞咬咬牙。   【W:其实是这样的……】   你听我说,我现场编!   【W:我跟我前男友复合了,所以……不好意思啊,学长,真的对不起你!!】   【Yf:?】   【W:真的很对不起,我们就这样断了吧。】   温辞说完后,一鼓作气的删除拉黑,转身就走。   温辞灰头土脸的走了没多久,一抬头发现东门变西门,周围全是陌生又荒凉的建筑。   没走过这个地方,好像有点晕路了。   温辞走不动了,他蹲在一处墙角,在复盘在反思在想着如何补救。   两只手捂着耳朵,突然想到什么。   江聿风在课堂说的男朋友不会是他吧!   温辞整张脸都灰了,低眸蹲在地上,用头咣咣砸大墙。   心里酸酸涩涩的,好想哇的一声哭出来,但是比起伤心,他自身的心理反应好像更害怕被江聿风发现,因为江聿风说过不喜欢自己。   他跟江聿风接触的不多,每次都是搞出个大乌龙,而且他看起来,好像真的很讨厌自己,温辞对手指,又难过又害怕。   要是被发现,温辞换了个号去骗他,要是知道跟他网恋是自己的话,温辞会被切成氵昷舌辛的。   温辞蹲在地上,表情痛苦的抱住脑袋,像汤姆猫被打头一样。   怎么会是将江聿风,好痛苦,他宁愿是虞滨。   要是上个月那会儿他应该会很高兴吧。   可是如果不是江聿风不喜欢自己,他也不至于去网上找人,结果……   救命啊救命啊。   温辞垂眸,睫毛长长的在脸颊落下一道浅浅的扇形阴影,颤颤巍巍的,看起来很可怜。   是啊,他就是很可怜。   就是没办法接受学长就是江聿风。   心脏仿佛被人狠狠地抓了一下,很难受。   温辞再次咣咣砸大墙,疼的他眼冒金星。   算了算了,幸好他跟江聿风在网络上也不是聊很久,感情什么的也还没建立起来……   江聿风只是失去了一段网恋,而他失去了……   温辞认真的数了一下,他穿着女装去勾引过江聿风,衣服着装非常人能穿,极其暴露,什么都露出来了。   温辞心中哀嚎,他失去了半个屁股!!!   现在不是emo的时候,他要想想当下局面要怎么解决。   温辞用袖口擦掉眼角的眼泪,然后打开手机,一旦知道对面是江聿风,什么悸动的情绪消失得一干二净,甚至比面对辅导员时的心情还要更加的坚定。   只是这坚定的心立刻就被迷路打败了,西门怎么走回去,我的老天爷。   不过好在误打误撞找到了一教的食堂,温辞从来没来过这里吃饭,因为离宿舍很远。   他吃不下饭,点了炸酱面,刚端着盘子找位置,转头就看见都承颜跟虞滨。   温辞现在看到他们都感觉到莫名的亲切。   三个人诡异又和谐的吃了顿饭,上次虞滨说他们三人吃饭,温辞还觉得不可能,现在……这世上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毕竟他都能遇到网恋对象是江聿风的小概率事件了,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   赵姝然咬着吸管,她笑起来,露出白牙,看着就像个青春靓丽的美少女。   “你儿子也在A大读书,好巧啊,我儿子也是,我们真有缘分。”   辛静琪说起温辞,整张脸的表情都生动起来了,尽管她在家里经常对他大呼小叫的。   “怪不得你会说在这里见面,顺便看看你儿子的吧。”辛静琪很懂,因为她明天打算惊喜亮相,给温辞一个大惊吓,还带了温辞最爱的砂糖橘。   辛静琪忍不住说:“我儿子真的超超超超级可爱的,就是蠢了点,我每次都忍不住逗他,太好玩了。”   温辞两三岁那会儿,脸颊圆嘟嘟的,像动画片里的大肥脸。辛静琪特别喜欢摸他的脸,但温辞不喜欢,一摸就扭头,摸两下就哭。   辛静琪每次摸三下,等温辞放声大哭了又去哄,哄完了继续摸,如此反复循环。   赵姝然羡慕死了,跟扑克脸江聿风简直是天上地下:“我也好想玩一玩,我就想要一个软软的小宝宝。”   辛静琪笑嘻嘻的:“以后你还怕没机会吗。”   赵姝然说:“但是他今晚要……”   赵姝然掏出手机:“我问问,他完事没,咱们四个人一块吃顿饭。”   云安和在旁边插不上一句话,她们俩刚见面,一见如故,寒暄都不带几句,上来就是抱抱,没有任何尴尬,熟悉的就跟多年好闺蜜似的。   尴尬的只有他。   *   江聿风再次发信息过去时,红色感叹号冒出来,表示自己被删除了。   无法通过申请验证,表示他被拉黑了。   服务员正打算上前倒水,就看见江聿风沉着脸,周身气压骤降。   他是经常来这里的客人,跟老板也熟悉,还是第一次露出这样的表情。   服务员拿着水壶战战兢兢的走过去,江聿风回过神,对他礼貌的笑一下。   他不是在生气吗,为什么要笑。   服务员手抖了一下,洒了点水出来,急急忙忙道:“不好意思!我马上擦干净。”   “不急。”江聿风站起身,长得高,压迫感也强,声音却很轻:“你慢慢。”   咖啡室的门铃响叮当,江聿风走出去,恰逢赵姝然的电话打进来,问他要不要一起吃饭。   “不用。”   赵姝然顿了顿:“你声音听起来怪怪的。”   “哪里怪。”   “怪可怜的。”   “?”   赵姝然决定再留一个晚上:“晚上别走,跟你吃宵夜。”   咖啡室离江聿风租的房子很近,就两条马路的距离,他随便吃了点当晚餐,一直在房间里没出来过。   直到九点多时才被赵姝然一个电话叫下楼。   云安和不在,他回学校了,大三课程少,但也不能缺席。   他们去了咖啡室隔壁的烧烤店,这里的店铺灯火通明,在黑夜的笼罩下挣扎出霓虹色彩。   这附近是大学城圈,大学生口味刁,虽然大部分学生没经历过社会的毒打,但他们很会吃。   上完课好累,补充体力,吃。   刚做完作业,犒劳自己,吃。   今天假期,放松放松,吃。   不好吃的店在这里是混不下去的。   这家烧烤店人很多,江聿风提前订座,顺利略过排队的队伍,直接进门,位置是靠窗的,正好能看见那条巷子,是通往A大西门的方向。   赵姝然原本没打算分享见网友的喜事,但江聿风开口问了句,网友见得怎么样。   一旦撕开口子后,豆子拼命的往下掉,停都停不下来。   赵姝然说完激情的一口气喝了半瓶无糖冰爽饮料,喉咙总算是舒服了,咬着香喷喷的牛肉串,含糊的问:“你今天不是也见网友了,不满意?”   在赵姝然的印象中,能跟江聿风处得好的很少。   “没见。”江聿风开了罐冰啤,冰凉的液体顺着喉结微微吞咽,一上一下的,“跑了。”   赵姝然:“?”   “你这是还没见光就死了?”   赵姝然想到他放假回家那会儿,整天盯着手机看,莫不是……跑掉的是她的儿媳妇!   “节哀。”   “?”   但是她见江聿风完全没有伤心的表情,她不解,忽然想起什么,她激动:“要不我把琪姐的儿子介绍给你认识吧,我看过照片,超级可爱,超级乖巧,我特别喜欢。”   赵姝然极力推荐:“也是A大的学生,很好相处的,很好玩的。”   “不见。”   “那你打算怎么办。”   江聿风看向窗外对面马路,那是温辞离开的方向:“抓他还不容易吗。”   没吃多久,他们上楼休息,江聿风坐在书桌前,想了想,还是不用私人号,免得一起删除拉黑。      温辞这小兔崽子……   江聿风打开通讯录,找到温辞之前给的电话号码,拨通过去,一道机械女声缓缓流淌耳边。   可以,电话号码都拉黑了。 第27章   温辞吃完饭,借口说自己去买水,先走一步了。   都承颜放下筷子,转身看着温辞的背影,“我怎么觉得温辞看着心情不太好的样子。”   虞滨哼笑:“难得啊,你看得出来。”   都承颜脑袋灵光了一下:“那我这个时候应该去安慰温辞,然后顺势增进感情,先慢慢的成为好朋友,是这样吧。”   虞滨端起盘子站起身:“有道理,我来试试,你随后。”   都承颜觉着虞滨最近都不太对劲,住学校的次数也频繁了:“你怎么回事啊,你不会喜欢温辞吧。”   虞滨不承认也不否认,他最多只是有好感,但要说喜欢,好像还不太够,多接触接触总不是坏事。   “我们喜欢有用吗,要温辞喜欢才行。”   都承颜想起自己当初加微信的时候,百般请求,阴阳怪气:“你加他微信了?”   “没有。”虞滨上次白得一瓶水,温辞拒绝了,拒绝得很彻底。   “你先吃,我去看看他。”   都承颜快速扒饭:“我也去!”   但等到他们追出门口,温辞的身影早就消失不见了,根本不知去向。   温辞不开心的时候想吃糖,就这两天宿舍里的存货早就被他嚯嚯光了,他是去楼下的超市进货,然后顺着原来的路回宿舍。   因为不熟悉,所以走得慢,以至于被虞滨追了上来,温辞嘴里含着大白兔奶糖,融化在口腔里,甜滋滋的。   听到身后有人叫他的名字,温辞背着书包转过身,眼睛黑蒙蒙的看着他。   虞滨看愣了,很快移开眼神,他突然发现自己不能盯着温辞的眼睛看太久,容易被吸进去,难抽身。   都承颜走到温辞旁边:“我们一起回去吧,顺路。”   其实不顺路,他们今晚还有一场友谊赛,但没到开始的时候。   只是比赛场地在这附近,宿舍离这里,刚好就是一南一北的距离,也就是说他们待会儿还得回来这里。   “学……”温辞忽然顿住了,面如死灰,“你们好,有事吗?”   学长这两个词算是被他打进冷宫了,大二以上的男同学谁来都是你好。   虞滨显得比都承颜淡定多了,“我今天住学校,一起走吧。”   温辞无所谓的点点头:“哦,那走吧。”   宿舍楼都是集中在一个区的,路线都是一样的,温辞不介意这些顺路的小事。   走着走着,温辞忽然问虞滨:“你平时住校外吗。”   “嗯,我舅母在附近住,我一般住她家里。”   温辞再次点点头,江聿风住学校对面的小区,所以当时在微信说的跟舍友不合……   温辞突然反应过来,那不就是跟他,还有路雪松,还有陶朋不合的意思吗。   虞滨走着走着突然感觉到温辞似乎快要枯萎了一样。   都承颜注意到了什么:“你心情不好吗?”   大白兔奶糖有些黏牙,温辞嘴巴一直在动,冷不防听见这句,低声问:“很明显吗?”   虞滨看着他脸颊一动一动的,“你在吃什么。”   “大白兔。”   “能给我一颗吗。”   温辞买得很少,忍痛着给他一颗糖。   虞滨问:“你看起来很像是失恋了,然后需要吃甜的东西来安慰自己。”   虞滨是开玩笑的,他知道温辞是单身,结果刚说完,一抬头就看见温辞眼泪汪汪的,下一秒好像要哭出来似的。   虞滨:“……”   温辞有些委屈:“你可以不要说了吗。”   他现在不是很想听。   虞滨:“…………”   虞滨投降:“我不说了。”   都承颜在旁边插不上一句话……   两人送到宿舍楼下,跟温辞说了声再见后,转身走去另一个区域。   刚踏进门,温辞的手机收到一条信息,他条件反射,差点以为是江聿风给自己发消息,后来想想,不可能,他都销号了。   【路雪松:抬头,看楼上。】   “?”   温辞往后退几步,仰头看向五楼的阳台,路雪松果然倚在栏杆处。      温辞低头在手机打字。   【温辞:是要我帮忙买东西吗。】   【路雪松:不是啦,你什么时候跟虞滨这么熟,他都送你回宿舍的,你们这么好啊。】   【路雪松:晚上不去吃饭,该不会是跟虞滨约会去了吧。】   【温辞:怎么会啊……碰巧遇到的。】   【路雪松:你看论坛。】   【路雪松:有人拍到你跟虞滨的背影照片,另起高楼,恭喜你,成为本校大一新生中唯一拥有两个男人的“校花”~】   【温辞:乱磕会出人命的!】   【路雪松:谁的命。】   【温辞:我。】   温辞今天的心情很乱,很怕突然一个不小心就在别人面前哭出来,所以洗完澡就上床,连手机都不想看了。   闭上眼睛躺下去的那一刻,温辞翻来覆去想到什么,手机号码。   糟了,他的手机号码可以搜到他的大号,温辞急得大秋天都在冒汗。   马上点开微信设置,取消添加手机号方式,然后顺便把江聿风给的号码拉黑,做完这些温辞才心安,确保万无一失。   还没到点熄灯,路雪松看了眼温辞紧闭的床帘,两条眉头微微皱起,百思不得其解。   宿舍群里忽然有人艾特路雪松,他点进去一看。   【江聿风:我床铺放着的东西,你们自己收拾一下。】   【江聿风:@路雪松@陶朋】   路雪松看了眼正在打游戏的陶朋,自己先回了一句。   【路雪松:……空着的位置给我们放放东西呗~】   【江聿风:我回来住。】   路雪松霎时瞪大了眼睛,我勒个去。   过了几分钟——   【路雪松:那我叫温辞也收拾收拾。】   【江聿风:他不用。】   【路雪松:???】   温辞其实就放了个空箱子在江聿风桌底下,别的大多数都是陶朋跟路雪松的。      等陶朋打完一局游戏,路雪松跟他说了这件事,陶朋都惊讶了:“为什么。”   路雪松两手一摊:“他说没钱。”   陶朋压着声音:“我怎么那么不信呢。”   路雪松莫名看向温辞床铺的方向,咬着牙小声吐槽:“我也觉得怪怪的,但说不上来,气死我了!我现在就跟在田里乱跑的猹,瓜在哪都不知道。”   温辞睡不着,没打开微信,只是在小程序玩毫无营养的解压小游戏。   等有些困意了,天亮了。   温辞不睡了,他爬下床看见路雪松跟陶朋在搬东西,表情迷迷糊糊的。   路雪松转过头,看到温辞眼白血丝密布,整个眼圈都红红的,眼皮好像耷拉着没什么精神,看得他一愣一愣的:“你哭了?”   温辞摇头:“你们在干嘛。”   陶朋有气无力的说:“收拾东西。”   温辞刚要问为什么要收拾东西,宿舍外的门孔咔嚓一声,有人要进门了。   温辞抬眼望去,江聿风推着行李箱走进来了,深秋风寒,风衣长度及膝显得身段修长,面容冷淡地走到温辞面前,气质不像大学生,倒像是哪位矜贵少爷莅临。   温辞嘴唇哆哆嗦嗦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路雪松快速的瞥了温辞一眼,得了,温辞周围又开始出现加载符号,还是卡住的那种,整个人都定格了。   路雪松说:“都收拾好了,还有温辞的箱……”   话都还没说完,温辞瞬移闪现,咻的一下直接将自己的箱子猛推,撞到椅子发出咣当一声,温辞心跳如鼓,低声道:“不好意思……”   不敢直视江聿风的眼睛,没礼貌就没礼貌吧……   江聿风问:“怎么不看我。”   温辞刚睡醒,又受了刺激,整个人都是宕机状态,像是机器被砸在地上,砸懵了,目前再开机ing……   光线透过阳台窗落在温辞身上,白净内敛的青年迷迷糊糊的站在边上,表情略微无措,眼里满是震惊过后的茫然。   温辞两只手捂住自己的眼睛:“没刷牙没洗脸,有点丑。”   “不丑。”江聿风推着行李箱放在边上,像是随口一说。   温辞耳尖晕染着粉嫩的颜色,有点浅,在刺眼的阳光下不太看得出来。   路雪松是个很感性的人,一下子就察觉出温辞跟江聿风的氛围不对劲,也只有陶朋这个傻子才看不出来。   江聿风开始收拾东西了,温辞用牙刷捅自己的嘴,太用力了,捅得嘴都痛了。   这是真的。   江聿风搬回宿舍了。   温辞停止捅嘴的自虐行为。   啊啊啊怎么办,他无法接受,江聿风为什么会突然杀回来。   他是不是发觉什么了?   很快温辞甩甩头。   不可能,要是江聿风知道是自己,那现在早就打起来了。   是啊,还不如给他揍一拳,也好过现在他胡思乱想,脑子里就跟丢进搅拌机里,他无法思考了,他要死了。   假设,说的是假设。   江聿风会不会有双胞胎兄弟,其实温辞真的有个学长,只是跟江聿风长得一模一样。   温辞战战兢兢的再刷多一次牙,再捅多一次嘴。   厕所里传来抽水的声音,路雪松提着裤子走出来洗手:“你刷了第几次牙?”   温辞含着泡沫,啊了一声:“香香的。”   路雪松:“……”   温辞擦了个乱七八糟的脸,悻悻地走进宿舍,上午没课,下午只有两节课,今天很是悠闲。   江聿风洗了个澡,头发湿漉漉的,脱下风衣后一副闲散模样,他嗓音微沉:“温辞。”   温辞转过头。   “洗衣机怎么弄。”   “?”   温辞看了眼陶朋,他在打游戏,路雪松出门买早餐了,温辞硬着头皮走过去。   他疑惑:“你不会吗。”   江聿风一只手把头发扫上去,眉骨深刻显得眼神深邃:“不会。”   温辞:“……”   他看起来这么好骗吗。   路雪松买早餐的路上顺便意识到江聿风受欢迎程度简直有天那么高,刚搬进来,就有人立刻收到消息。   一波是cp党的,论坛狂欢得跟过年似的。   【33L:谁懂,磕到真的了!】   【34L: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谁给我透露一下,为什么帖子里的人好像过年了,快说快说!!!】   【37L:回34,江男神搬回宿舍了,然后大家突然发现温辞原来跟江男神是一个宿舍的,你懂吗,就是那种命中注定的感觉awsl!】   【38L:咱们磕的时候还不知道他们是一个宿舍的,只知道江男神搬出去住啦。】   【45L:谁住在那附近了,可否直播磕糖?】   【46L:其实我有个邪恶的想法,好想他们戴着面具上xx平台,每天播点福利,桀桀桀。】   【47L:楼上?他们又没有在一起,你们也太会造谣了吧。】   【48L:你以为xx平台他们都是真的,给你们秀恩爱看的协议情侣,谁tm谈个恋爱日常还得在脑袋搁个摄像头,那不傻逼吗。】   【50L:他们都是单身,磕磕怎么了,又没舞到蒸煮面前。】   【51L:他们也是学生吧……】   【52L:欢迎蒸煮发言,除非他们亲口辟谣,帅哥帅哥组合很少见的,去年yb那对都没那么火热,zdr感觉没那么帅啊,我有点磕不动】   【55L:yb是谁,拜托不要字母,老年人看不懂。】   【56L:回55,建筑系大二生,打篮球那个。】   【78L:弱弱举手,其实我都快成温辞唯粉,谁懂,我真的好喜欢他的颜,腰好细啊啊啊啊,好想抱一抱。】   【79L:是啊是啊,江男神可以直接扛起来,抓着腰,然后嘿嘿嘿。】   【80L:谁在楼里鼓掌?!】   【81L:鼓掌的时候请大点声!!!】   另一波是近水楼台表白党。   路雪松一天之内替江聿风收到了三次的情书,当然这个年代情书已经很少见了,一般还得附赠一枝玫瑰/桔梗/百合,花样可多了。   路雪松无语:“我就下楼买了个早餐。”   他进门瞅到江聿风在阳台外面,两指夹着三枝花,“你的追求者让我送给你的。”   江聿风随意客气:“谢了,放桌上。”   他漫不经心的说:“以后如果他们找你,你就说我谈恋爱了。”   路雪松:“。”   路雪松这根老油条一时间听不懂这是借口还是真的。   “昂,好吧。”   在旁边听的一清二楚的温辞呆滞了:“你谈了吗……”   “嗯,网恋。”江聿风看着他,轻轻地笑了,笑意不达眼底,“不过,他跑了。” 第28章   有那么一瞬间,温辞的心真的很虚。   知道自己的眼神很明显,温辞立刻转移视线,落在轰隆隆正在运作的洗衣机里,江聿风的衣服好多。   他知道江聿风一直在盯着自己看,落在自己脸颊的视线过于灼热,几乎要烫伤他的皮肤刺穿心脏。   紧张到连空气都变得稀薄,温辞深呼一口气,调整好表情,特别真诚无辜的看向江聿风。   江聿风面无半分波澜,轻飘飘的问了句:“又不说话?”   至此,温辞终于将语音里的声音跟江聿风的声音对上了,微哑的嗓音撩得人头皮发麻,是他就是他就是他。   “没……就是觉得。”温辞心虚的快要融化了,磕磕巴巴的:“你好倒霉……”   江聿风:“……”   江聿风一只手撑在洗衣机盖子上,洗衣机运作时轰隆隆震动,手臂肌肉显得更硬邦邦的,他倾身而来:“倒霉什么。”   温辞缓慢地眨了下眼皮,一时间听不懂他的反问,疑惑:“你男朋友都跑了,你不倒霉啊?”   “你还挺高兴。”   温辞立刻捂着嘴鼻,只露出一双葡萄似的眼珠子:“没有没有。”   温辞声音闷闷的补充:“我没有高兴。”   路雪松在里面等了半天,也不见他们出来,身子歪着,露出个头来:“你们在这吹风聊什么天呢,赶紧进来吃早餐。”   温辞逃命似的从江聿风身体压迫下跑出来,顿时觉得空气充裕许多,他呼吸流畅,活过来了。   路雪松打开宿舍群发起群收款,哼哼道:“主动点。”   温辞走到自己桌子边拿起手机,忽然想到什么,看了眼正在付款的江聿风。   等等!!   等等等等等……   温辞付完款打开支付宝,余额宝里硕大的520数额金灿灿的停留在页面上。   这是上次江聿风骗他拿电话号码给他发的生日转账。   完了完了。   这下子真成了骗感情又骗钱的渣男。   温辞惴惴不安,感情他敏感,涉及到金钱他更敏感。   知道家里挣钱不易,温辞很小的时候就对财神爷有一种痴迷的崇拜感……   辛静琪也总是教育他,家里虽然不富裕,但够花,不要随便向别人借钱,在学校不够用直接找爸妈要,最好找爸爸。   要不他现在叫江聿风一声爸爸算了。   温辞:苦笑滑跪.jpg   温辞得想个办法还钱,假如突然给江聿风一个大大的转账他会要吗……   不会,江聿风只会怀疑自己,遂放弃。   路雪松早餐都吃完了,转头看他们俩:“你们付个款要这么久吗,是在数钱还是手机的诱惑。”   江聿风反问:“手机不诱惑你吗。”   路雪松:“……”   路雪松醍醐灌顶:“很有道理。”   之前周岩请宿舍成员吃饭拉票时又建了个新群,这会儿周岩在群里发言,今晚去ktv吃大餐。   周岩家世背景良好,妥妥富三代,但没什么架子,人也大方,他要是做班长其实也合适,很服众,是那种看起来会给他们争取福利的班长。   周岩私聊路雪松。   【周岩:帮忙问问你宿舍的人要不要都来了】   【周岩:听说江聿风也回来了吧,一起一起。】   【路雪松:OK。】   【周岩:希望他们能一起出现。】   【路雪松:?为什么?】   【周岩:我是他们的cp粉,头号的那种(大拇指)】   【路雪松:……】   【周岩:顺便打听一下江聿风有没有意愿跟我抢班长(熊猫头暗中观察.jpg)】   路雪松直接对着江聿风开大:“你想做班长吗?”   路雪松点着语音按键不松手,放在江聿风边上。   江聿风冷淡:“没有。”   语音发出去了。   【路雪松:听到了吗。】   【周岩:靠!】   【周岩:人帅就算了,声音也这么好听。】   【路雪松:……】   就两个字你怎么听出来的!   “周岩请吃饭,你们要去吗。”周五晚上就开始投票了,路雪松问,“反正我们下午上完课就没事了,去吧,有人请吃饭,省钱。”   “去!”温辞几乎没有任何考虑直接回答,他觉得江聿风应该不喜欢这种集体活动的,宁愿出门也不要跟他待在一间宿舍里。   路雪松也没想到他应答得这么快,“江帅哥应该不去吧。”   江聿风说:“去。”   温辞:“……”   啊啊啊怎么跟他预想的不一样。   温辞弱弱的说:“那我……”   路雪松低头把消息发过去,抬头看着温辞:“干嘛,我已经跟周岩说了,你要反悔吗。”   “……”温辞想想就算了,“没有。”   周岩这个行为除了拉票,应该也是为了拉近同学关系,辛静琪跟他说过上大学不要太内向了,多认识朋友。   没必要因为江聿风而拒绝参加集体活动,温辞觉得不划算,他上次已经拒绝过一回了,再来一次也太不给面子。   确定好人数后,周大少爷开始去订包厢了。   江聿风出门接了个电话,程河从走廊的另一头走过来:“我猜到了,你搬回来的原因,是为了虞滨吧。”   江聿风:“?”   “你不是跟他合作了吗。”程河也跟着云安和干干兼职,但比较少,程河不怎么缺钱,就是为了好玩的。   “今晚出去吃饭吧。”   “不了,我有事。”江聿风说,“今晚去ktv。”   “?”程河皱眉,“哥们,你变了,出现这种重大改变,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比如谈恋爱什么的。”   江聿风面无表情:“难得,你聪明一回。”   程河:“?我一直很聪明。”   江聿风找他是有事的,“设计院放假前要把盖章审核办下来,寒假如果没什么事,你帮忙跑一趟,催进度,必须快。”   “这么快做到寒假的项目了。”   审核什么的,过年前是最忙的,好多老板都想放假前办好,年后开工就不用等太久了。   “少不了你的好处。”江聿风做事一向很规划,比较擅长处理各种突发状况,“还有一件事。”   有钱大家一起赚,程河狗腿子问候:“什么什么。”   “你还喜欢温辞吗?”   程河愣住,没想到江聿风问得这么直白:“咋啦,你要助攻我?”   “不行的,你别看温辞好像很好相处,其实他很不好追的,发十句他才回一句,而且根本约不出来,特难搞。”   程河补充:“我觉得比你还难追。”   还没等江聿风说话,程河自己先脑补:“你不会是因为我,才搬回宿舍的吧。”   江聿风沉默了几秒,说:“看来叫你去设计院催,是正确的选择。”   “……”程河挠挠头,“你夸得我都不好意思,为什么。”   “脸皮厚,你合适。”   “?”   下午上完课,一行人包括隔壁班的浩浩荡荡的打车去学校附近一家装修高大上的ktv。   吃饭形式是自助,温辞端着盘子到处挑挑选选,然后满满当当的坐在隔壁角落用叉子慢慢的吃。   一群人凑在一起,聊游戏的占20%,聊学习学分的占10%,剩下70%聊八卦的。   “什么,你们在一起了?!”   “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这么快,建筑跟经管差了几栋楼中间还隔着一条湖,你们天天鹊桥相会吗。”   “网上认识的。”   “网恋啊,你们真会玩。”   “i人是这样的,不网恋我就只能等一段入室抢劫的爱情了~”   温辞:“。”   温辞下意识用余光扫了一眼身边人,江聿风什么时候靠过来坐的。   程河前几天跟赵姝然聊天,忽然看向江聿风:“我听说你也开始网恋了,见面了之后怎么没听你提过?”   赵姝然嘴巴藏不住事,她自己面基成功了,到处炫耀,非要顺便带上她儿子面基失败的tag。   温辞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江聿风怎么到处说啊,他表白了吗,他就乱说谈恋爱了,祝他单身到大学毕业。   温辞一口气往嘴里塞了几个小番茄。   “没,他跑了。”江聿风反应平平无奇,倒是出乎程河的意料之外。   但程河更震惊的是,像江聿风这种人居然也会去搞网恋,拜托,他这张脸随随便便就能迷倒一片人好吗。   “为什么跑,你不问问他吗。”   “拉黑删除了。”   “……”程河双眼震惊:“你该不会是遇到网骗了吧,你有没有发红包什么的。”   江聿风说:“七百多。”   程河皱眉:“也算多的了。”   温辞:“!!!”   骗子,是五百二十,哪来的七百多。   啊啊啊啊啊!江聿风在搞诈骗吧。   温辞不知道为什么要气炸了,拿着叉子拼命戳面包,江聿风注意到他的动静,看过去,似笑非笑:“怎么了?”      怎么了!!!   他还问怎么了。   亏得他还要绞尽脑汁的还钱。   温辞不能生气,只能憋着:“没事,吃到芥末了。”   江聿风喝了口水:“你看起来快哭了。”   温辞撇开头,很生气,气鼓鼓跟海豚似的:“……没哭。”   温辞没看他,江聿风将他的杯子放进里面,以免不小心碰到摔了。   “嗯,你没哭。”   温辞又转过头,重新看着他:“谢谢。”   江聿风喜欢温辞专注看着自己的时候。   程河还沉浸在江聿风被骗钱的事情里:“你就这么算了?以你的手段不应该是掘地三尺都要把人找出来,人就算死了你都要挖出来鞭尸的吗。”   温辞:“……”   江聿风看了程河一眼。   程河:“……你凶我干嘛,我说错了?你初中那会儿……唔唔唔。”   江聿风拿起他的水杯塞在他嘴里。   吃完自助大家伙去ktv唱歌,别的倒还好,就是周岩老是对着温辞跟江聿风唱《喜欢你》、《我又初恋了》、《靠近一点点》等七夕甜蜜歌单。   温辞:“。”   但周岩声线粗犷,唱起歌来犹如“天籁之音”。   江聿风在旁慢悠悠的说:“好听。”   温辞:“……”   周岩拿着麦克风对着温辞问:“好听吗。”   温辞噎住:“……好听。”   这场酷刑在宿舍门禁前结束,温辞洗澡时想了半天,最后打算用一个比较传统的办法。   学校里的自助提款机基本集中在一教大厅里,温辞早早的起床去取现金,然后再去超市兑换零钱,凑了个520。   七百多,哪来的七百多,是因为他生日那天的早中晚饭都是江聿风送的原因吗。   那顶多六百出头,哪来的七百,这都多出两百块了,送来的饭都是来自食堂,哪有这么贵。   温辞顺便买了信封,然后去图书馆写字,以防万一,温辞换了左手写,免得被认出字迹。   温辞小时候是习惯用左手的,后来在辛静琪的教导下用右手练字,所以他的左右手都非常灵活。   周五上午就一节课,路雪松跟陶朋出去约会了,宿舍里只有他们两人。   温度骤降,天气渐冷,临近深秋,寒风瑟瑟。   温辞在宿舍里也要开始穿毛衣了,他的衣服大多数是浅色系,皮肤瓷白得像块玉一样,显得他整个人在发光。   温辞站起来,想了想还是走吧,他整理小书包,打算下午泡在图书馆里。   江聿风走过去,温辞桌子这边落下的光斑忽然消失不见了。   温辞转过身,没想到江聿风靠得这么近,他紧张的后退一步,撞到椅子:“怎么了。”   “温辞。”江聿风叫着他的名字,那么好听,他拿着信封问,“你有看到是谁放在桌上的?”   温辞摇头,温辞迷茫,温辞演技好。      江聿风当着他的面拆开看了看,是一沓现金,里面还有一张小纸条,字体秀气,工整圆润,有点像奶酪体。   上面写着——学长,万分抱歉,我把钱还给你,以后就一笔勾销,互不相欠了。   江聿风将纸条递过去:“他写得什么,看不懂。”   温辞傻愣愣的接住:“为什么看不懂。”   “字太丑,看不清,你帮忙读一下。”   温辞:“……”   江聿风是第一个说他字丑的人。   江聿风没等到他的声音,反而数了数现金,一共七百七十块。   770-520=?   “你觉得……”江聿风笑了:“多出的二百五是?”   温辞无辜的摇头:“我也不知道……” 第29章   温辞的演技已经出神入化了,完全看不出这二百五是他送给“学长”的礼物。   他不仅给多了,而且给的太多了,这下应该真的一笔勾销了吧。   温辞以为江聿风会生气,结果他心安理得的收下这七百块钱,表情仿佛很满意,温辞一下子就搞不懂了。   危险来临的前夕,温辞敏感的竖起汗毛,抓着书包带子,准备以三分钟一千米的时速冲出宿舍,他的运动鞋准备待发。   脚刚踏出一步,后衣领被江聿风低沉磁性的嗓音拿捏了,温辞的身形一顿。   江聿风问:“去哪?”   温辞:“图书馆。”   “一起。”   “……”   江聿风瞅着他,轻声温柔:“不行?”   “……”温辞仰头看他,抿出一个微笑,“没有的事。”   图书馆是A大的代表性建筑景点之一,是建筑大师设计的作品,外观造型独特,色调以灰白为主,曲线流畅,具有艺术观赏性,里面空间开阔,功能分布整齐,环境明亮又安静。   这时候不是期末周,人不算少,但也有空余的位置,温辞跟江聿风用学生卡登记进去,选了二楼的位置,刚坐下,温辞就察觉到周围有人在看他们。   江聿风一起来也不是没事做的,之前公共课的大作业ppt负责人就是他们两个,这下正好可以有商有量的进行细节修改。   一开始是两个人分上下部分,结尾写总结语的时候,温辞写得很煽情,江聿风写得很正能量,合起来倒是也可以。   温辞说:“路雪松说字太多了,他不想读这么多。”   江聿风罕见的没反驳,只是嗯了一声就开始改动两段文字,用简洁的语言重新表述,保留了温辞那部分,也融入了自己的文字。   江聿风将电脑屏幕移过去:“如何。”   温辞点头:“可以。”   江聿风说:“你打开你的给我看看。”   温辞听话的打开ppt,江聿风说:“把你的字体换了,换成这个,教室的一体机识别不出来,会出现乱码现象。”   温辞问:“pdf不可以吗,他也可以放映的。”   “做两手准备。”江聿风说,“以防老师不允许pdf形式,剩下的交给我来改,你做自己的事。”   别的不说,跟江聿风合作确实有种莫名的安全感,温辞知道自己考虑欠缺,吸取教训。   到吃饭的点,两人默不作声的一起走进附近的食堂,温辞的那份是江聿风一块付款的。   温辞死活不愿意,要给江聿风转账,这会儿是正大光明的支付宝自动转。   “挺好。”江聿风欣然接受,“二百五终于不是二百五了。”   温辞也突兀接话:“是二百八了。”   乍一听似乎没什么意思,实则这背后全是曲折复杂的故事背景。   温辞后悔接话了,幸好江聿风并未察觉。   两人浸在图书馆差不多一天,晚饭也是一起吃的,如果是旁人,他们倒不会多想,偏偏是江聿风跟温辞,落在别人眼里俨然一对热恋中的小情侣。   他们回宿舍的路上正好在碰到约会回来的路雪松跟陶朋。   路雪松开心的弯了弯眉眼,哇了一声:“你们也约会回来了啊。”   温辞慌了,急到想捂着路雪松的嘴:“不是,在做作业,ppt的。”   路雪松显然不信,暧昧的哦了一声,看得温辞想立刻将他推出宿舍门,不让他进。   当然路雪松也是开开玩笑,他是怀疑过他们俩关系不浅,但也没有实质证据,论坛的那些人也就是凑凑热闹的,等明年另一波大一新生成长起来,说不定温辞跟江聿风的cp就过气了。   人类本质厌旧贪新。路雪松暂时不纠结,但八卦还是要的。   回了宿舍,温辞跟江聿风反而没有那种氛围,生分得跟刚认识那会儿一样。   温辞晾衣服时,路雪松一边炫砂糖橘一边悄咪咪的问:“感觉你对江聿风是不是太故意了,我都看出来,你在跟他保持距离。”   虽然移情别恋了,也不至于吧。   温辞用衣架整理衣服,沉默了几秒:“对他对我都好。”   在江聿风突然搬回宿舍温辞已经隐隐有察觉了,那又怎么样。   但是江聿风不捅破窗户纸,温辞总不能跑到他面前说,嗨,我就是你的网恋对象。   那不是直接挨一顿打吗……   “为什么?”   “因为他很凶。”   路雪松承认第一眼过去,江聿风就是不好惹的,“我没见过他打人。”   “或许很快就会见到的。”   “?”   不知道为什么,温辞对江聿风态度很暧昧,路雪松总是怀疑江聿风是不是在哪些方面伤害过温辞,温辞傻乎乎的不知道,但身体跟心理双重排斥他。   **   周五晚上两节课进行班委竞选投票,自愿行事,谁愿意上来竞争的在黑板写下自己的名字,再然后匿名投票,画正字,票数最高就出任。   没有比这个方法更好的,如果是辅导员私下挑选,容易多生事端,把选择权交给学生是最好不过的。   男班已经确认是周岩的,他的票数遥遥领先,毫无悬念的拿下这学期的班长之职。   第二个竞选的职位是团支书,路雪松看热闹不嫌事大,非要怂恿着陶朋上前自荐,结果陶朋还真上台介绍自己,表情严肃,主打一个形象稳重。   路雪松在下面笑得嘎嘎乐,连带着温辞都忍俊不禁,有种看熟人装逼的感觉。   最后的结果是竞选失败,另一位女生是有备而来的,陶朋是临时抱佛脚,完全没法比。   路雪松用手肘推了他一下:“下一个学委,你要不要试试。”   温辞成绩很好,路雪松打听过温辞是他们那地方的小状元。   虽然温辞谦虚的表示,他那个地方小,师资资源比不上大城市,状元也就挂名好听罢了。   但当时辛静琪很高兴,请了全村人吃饭。   温辞对班委犹犹豫豫,想去又不想去,想去是因为评奖评优,但他有点点嫌麻烦,反正大二还有竞选机会,他打算看看情况。   大家都没想到江聿风会主动竞选学委,这个职位比起别的大家都不太喜欢,容易被老师叫起来回答问题,摸鱼危险系数贼高。   竞选的除了江聿风就是另一个长相板正的男生,叫荆天华比成绩,江聿风高,比身材相貌,江聿风也是优先的。   自我介绍结束之后,开始进行投票。   温辞一开始对于江聿风主动竞选是不在意的,只是后来忽然想到网聊那会儿,他猜学长是什么班委职位的时候,说的是学委。   学长等于江聿风,江聿风现在在竞选学委。   温辞:“……”   是不是他想太多了。   路雪松不熟悉荆天华,也想着宿舍里能出一个班委,果断的选择江聿风,当然,陶朋必须跟他的票。   周围的人全都不约而同的给江聿风,温辞想了想,反正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在纸上一笔一划的写着荆天华的名字。   这两人私下并没有像周岩那样出现拉票行为,但最终票数竟也成了一边倒模式。   路雪松也惊了:“荆天华宝贵唯一的一票是谁投的啊,好想知道。”   温辞:“……”   天杀的,这也太一边倒了,他还以为荆天华至少有几票呢!!!   荆天华其实并没有真的要跟江聿风竞争,他容易怯场,网上浪得飞起,现实怂成狗蛋,一句话就是来玩,来练胆的,但也没想到居然有人投他。   下台之后,荆天华立刻在群里寻找那位支持他的有缘人,温辞在群里装死,奈何有些人蠢蠢欲动,非要揪出来那个人是谁。   毕竟真是一大奇观……   话虽如此。   【荆天华:你们还真不投我啊。】   【周岩:学霸的事还是让学霸来做,我怕你承受不住压力】   【荆天华:班长(泪汪汪)】   【荆天华:到底谁投的啊,我很想感谢他,真的,想请他吃饭。】   【周岩:等结束把纸条往群里一发,不就知道是谁了。】   温辞:“……”   路雪松歪着头说:“其实我以为是周岩,他们一个宿舍的,关系又好。”   陶朋又说了几个班里同学的名字。   路雪松都摇摇头:“他们都在群里否认啦,一群人就知道消遣荆天华。”   “你还不是投了江聿风。”   “我那是为咱们宿舍着想,总不能一个班委都没有吧。”   路雪松说完寻找认同感,“你说是吧,温辞。”   他说:“你肯定也是给江聿风,咱们宿舍同坐一条船,有个班委在这,好处多多,抄作业都方便。”   温辞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路雪松说的是“交”作业,仔细一听,是“抄”作业。   等会儿结束肯定瞒不住,温辞小声逼逼:“不是,我给了荆天华。”   “?”路雪松惊了,不可思议,刚要开口说话,目光忽然定在温辞背后。   路雪松一惊未平一惊又起,但他挺了解温辞的:“你是不是不想被他们拆穿所以主动说的,你介意让江聿风知道吗。”   温辞面如死灰:“介意。”   “那来不及了。”   温辞顺着路雪松的视线缓缓转过头,眉尾一抖,江聿风的身体顶天立地的压在他头上,不知道是不是温辞的错觉,总感觉他的眉毛轻轻一挑,满是戏谑。   温辞问:“你介意吗,会破坏我们的友情吗。”   江聿风坐在他身边,面无表情的说:“友情?我们有这个东西吗。”   声音带着淡淡的收紧笼罩的意味。   温辞心里咯噔一下。   竞选结束,那个人没被挖出来,因为江聿风提前把那堆纸条带走,没了证据,自然无从查证。   除了荆天华比较失望外,其余人都没什么异议。   四个人难得一块同行回宿舍,温辞心情如坠落万丈深渊,他容易七情上脸,根本藏不住事,路雪松频频看来,温辞真怕他当场问点什么,立刻说:“我好急,要上厕所,你们先回去。”   路雪松哦了一声:“要等你吗。”   “不用啦!”   温辞一出厕所门口,就看见江聿风抄着兜倚在前面的柱子边,朦胧的灯光描绘着他深刻的脸部跟侧影的线条,像一幅完美的油画。   温辞此刻无心欣赏。   为了一次投票就追杀到厕所门口堵人,该说不说,江聿风还是很有毅力的。   温辞贴着墙走,快到拐角处,拔腿就跑,江聿风眼尖的很,眼睛自动装置捕捉温辞雷达,抓着手机就跟了上去。   温辞跑得太急,又对这里的环境不熟悉,灯也暗,前面两层矮矮的阶梯没看见,一只脚直接踩空!   温辞顿时冷汗狂飙,脑袋一片空白,身体直直的往前面跪下去。   没跪成功,也没有摔得狗吃屎,而是被人抓了一把手臂,硬生生拉了回去。      温辞抵在江聿风的胸膛里,应激似的离开一步,很快又被江聿风拽着倚墙,让温辞有个支撑力,不至于摔倒。   温辞贴墙,单独抬起那只崴掉的脚,脚背向下,软软的垂落着,很大概率是扭伤筋骨。   江聿风一只手抓着温辞的胳膊,沉声问道:“你到底在跑什么。”   温辞没吭声,像一只垂头丧气的小猫,乖乖的受训。   江聿风皱眉看着他的脚,蹲下想要碰,被温辞闪躲了。   江聿风抬头,温辞把自己心里想法老实说出来:“我觉得脚踝好像软了,你别碰,我怕疼。”   江聿风也不废话,“抱你?”   温辞没胆:“不了吧。”   “那背你。”   温辞别扭:“算了吧。”   江聿风冷笑:“我去医务室借轮椅,你在这里等着。”   温辞惊讶:“别了吧。”   江聿风额头青筋突突跳,是发火的前兆。   下一秒,温辞一蹦一跳的来到江聿风身后,举起双手,攀在江聿风的后肩处,说:“我体重63公斤,一八零身高,可能会很重……”   还没等温辞把话说完,江聿风抓着温辞两条大腿岔开背在身后。   温辞紧紧的抓着他的肩膀,胸膛贴着后背,心跳就着一层薄薄的皮冲撞在脊背处。   因为离得近,温辞说话时的呼吸喷薄在江聿风的耳后根处:“这次麻烦你了,下次你有需要的话,换我来背你。”   江聿风:“……”   温辞语气有些弱弱的:“可以吗。”   江聿风抓着他的大腿,两边分开时稍稍用力:“记一个人情。”   温辞不需要太用力夹着他,趴在背上气馁的哦了一声。 第30章   温辞不太习惯离他太近,下意识挺直腰杆,避免接触太深。   感觉身后的人硬邦邦,像背着一座木乃伊,江聿风微微蹙眉。   医务室在另一处方向,照顾温辞脸皮薄,选了条偏幽静的小路,没什么人经过,凉风拂过时,很是惬意。   南方城市就是这点好,初冬并不是很冷,反而有种北方深秋的感觉。   江聿风冷不防开口:“你很硬。”   温辞下意识看裤子:“没硬。”   江聿风冷冷嗤笑:“我说的是你的腰。”   温辞听出来他有点不高兴,不知道下一秒会不会把他扔出去,于是二话不说,像煮久的挂面一样软烂的趴在他背上,头几乎埋在他后脑勺的位置,呼吸一深一浅的无意识的撩拨着。   江聿风微微偏头,似乎是想看一眼,但什么都看不到,那一瞬间的不爽短促到他自己都没发现。   小路幽静,偶有风声,江聿风放缓脚步,慢慢走去行政大楼的方向,医务室就在那边,也离操场近。   原本抓着他肩膀的手忽然松懈了力气,晃悠着吊在胸前。   温辞居然睡过去了。   江聿风停下脚步,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温辞真的很笨,缺的心眼比黑洞还大。   医务室的门口泻了一地灯光,宁静又悠闲,这种感觉不算太坏。   室内有值班的人,穿着白大褂的老师坐在桌前正在看电脑,注意到门口有人,还是背过来的,他顿时就紧张起来,走过去。   温辞被刺眼的灯光晃醒了,一只手揉着眼睛,迷迷糊糊的呢喃了几句。   江聿风离得近,听到温辞在说,好硬的床,天亮了……   江聿风:“……”   将人放下,温辞的背脊弯得直不起来,像被抽了虾线似的,显然是没睡醒的样子。   老师蹲在下面检查情况,往右边动了一下,温辞没感觉,往左边的时候,温辞微微蹙眉:“痛。”   老师问:“怎么回事。”   江聿风也跟着蹲下来:“先处理一下。”   应急处理也是先冰敷,以免肿胀,但老师还是建议去校外医院拍个片子。   恰不逢时,医务室里正在修整,部分机器还在运送途中,这段时间没那么快送过来。   老师起身去拿冰袋。   温辞表情担忧,丝毫没注意到江聿风正握着他另一只没受伤的脚踝。   这时候才九点,但医院只有急诊开着。   温辞不知道要不要出校门。   “不出门的话,第二天你的脚估计就成猪蹄了,疼吗?”   感觉来了,温辞点头:“有点疼。”   说完后,温辞看了眼江聿风,不知道为什么,江聿风表情虽然很严肃,但握着自己脚的力度非常温柔。   嗯?   握着?   温辞闪躲了一下:“我这只脚不疼。”   江聿风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眼皮掀开,仰头看着温辞,目光对视的那瞬间,温辞竟然有些不自在,抬手捂着眼睛。   学校门禁是十一点,现在只剩下两小时的时间,附近一家三甲公立医院就在学校隔壁,一来一回还挺近的。   江聿风问他:“身份证带了吗。”   温辞抱着小书包:“证件都在。”   说完他才反应过来,江聿风要陪着他一块去。   他刚才没意识到,是因为江聿风表现得很自然,虽说同学之间互帮互助貌似也不是什么很特别的事情,但放在江聿风身上,有种难以描述的不一样。   毕竟要延迟回宿舍,怎么样也得在跟宿舍的人说一声。   他们是做校内小白车出门的,江聿风拽着温辞的胳膊一把将人提上去,动作粗鲁,但快速。   宿舍群——   【路雪松:你崴脚了,拍片了吗,骨头有事吗?】   【温辞:现在去拍。】   【陶朋:今晚你们还回来?】   【温辞:回。】   【路雪松:怎么回事?】   【江聿风:我在后面跟着,他踩空楼梯。】   【路雪松:……】   【路雪松:江帅哥,那你负责吧。】   【江聿风:嗯,负责。】   【温辞:?】   温辞看向旁边的江聿风:“你不要乱说话……很容易让人误会的。”   江聿风关掉手机,眼珠子在夜色中忽明忽暗:“你下次再跑一个试试?”   温辞心虚得眼睛都不敢看了,摸了摸鼻子,当做什么没听见。   手机震动了一下,温辞低头查看,路雪松私聊他。   【路雪松:你跟江聿风打架了吗。】   【温辞:没有。】   【路雪松:真的是意外?】   【温辞:嗯。】   【路雪松:我好像没怎么听你提起过学长了,你们没戏啦。】   【温辞: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路雪松:那你好好跟着江聿风吧。】   急诊科现在人不算少的,要排队等,中途温辞还看见一个胸口疼的,值班医生立刻就推着车冲过来了。   等了好久才到他,进去前,江聿风主动拎着温辞的小书包。   小书包连A4规格的书本都装不下去,拎在江聿风手上跟斜挎包似的。   温辞拍片子确定骨头没事后,敷药,缠纱布,一气呵成。   医生跟江聿风说注意事项,怎么换药的手法,最好定期复查一下直到痊愈。   医生感慨:“你是他男朋友吧,要多注意些,你男朋友很怕疼。”   刚才敷药的时候,温辞抓着扶手嗷嗷叫了半天。   后来还是江聿风坐在身边抓着他的手腕,温辞的指尖无意识的掐着江聿风的手臂,尽量抵消温辞的痛感,嗷嗷叫声也小了很多。   江聿风嗯了一声:“多谢医生。”   等医生走后,温辞眼睛都瞪圆了:“你为什么不跟他解释。”   江聿风反问:“那你刚刚怎么不解释?”   温辞:“……”   江聿风坐下查看单子,医药费刚才都是江聿风给的,温辞想看单子,结果江聿风手一闪。   温辞:“?”   江聿风:“不贵。”   温辞:“多少,我看看嘛。”   温辞疑惑:“那是我的医药费。”   “报销之后不多,没必要。”江聿风慢条斯理的将单子折起来收进兜里。   温辞:“。”   那是他的医药费,那是他的单子,那是他的崴脚!   “报销之前有多少?”   “二百五。”   “……”温辞不信,“太贵了,不可能。”   “你不是困吗,挺清醒的。”江聿风忍不住勾唇,温辞知道自己被耍了。   温辞脑子要宕机了:“你下次生病,我也请你去医院,好不好?”      江聿风白了他一眼。   温辞说:“你不要瞪我嘛,我说错了,撤回~”   温辞想了想给他一个大大的笑脸:“可以不。”   江聿风:“……”   排队太久了,错过门禁时间,他们回不去学校了,这个点也不知道能去哪流浪。   江聿风原本想带着温辞回租房的地方,但想了想,赵姝然还在这,就这么贸然的把温辞带过去并不合适。   先不说会不会吓到他,还会导致面对面的尴尬,现在并不是好时机。   抓温辞是不能用蛮力的。   在娃娃机里抓娃娃是需要用到技巧,就算爪子抓到了,但到了最后一刻,还是很容易被迫松开手,永远离洞口只差分毫。   江聿风按着温辞的肩膀:“开个房。”   温辞:“!”   这个时间点能订的酒店房间已经很少了,还是临时的那种,最后江聿风只抢到了附近酒店评分很高的大床房……   坐在后座上的温辞已经对现实命运屈服了,既然反抗不了,那就好好享受吧。   温辞频频打哈欠,生理泪水在眼眶旋转个不停。   司机师傅开车水平实在是太好了,稳稳地很安心,就跟坐在摇篮椅里。   温辞想到什么,小声的问他:“你困了吗?”   江聿风近距离的看他的脸,窗外黯淡的灯光拂过温辞的软白的脸蛋,眼角的红非常明显:“你看起来比较困。”   “还好啦。”温辞是记得江聿风背他的恩情,于是拍了拍肩膀说:“你睡吧。”   江聿风也不客气,一头捶在温辞的肩窝处。   温辞:QvQ   好重的头,里面是装了铁吗,老铁。   温辞的右肩以一个平滑向下的趋势歪着。   江聿风也确实累了,闭上眼睛,呼吸均匀,貌似不像假睡。   从这个角度看下去,鼻梁很高挺,眉骨深刻。   江聿风,你是真的帅。   温辞向右侧轻轻瞥了眼,鼻子扫过江聿风的头发,是淡淡的洗发水清香。   温辞心猿意马。   假如,江聿风真的是学长就好了。   “温辞。”   江聿风叫他的名字,在安静的夜色中很是动听。   温辞心脏砰砰直跳:“怎么了。”   “你很瘦。”江聿风的头渐渐的往他锁骨那边移动,“硌着疼。”   说完后,江聿风坐直身体,温辞抿唇:“哦,那我以后吃胖点。”   江聿风挑眉:“还有以后。”   “有的。”   酒店到了,温辞下车时是被江聿风扶着的,他的小书包也被江聿风单肩背着,像背着幼儿园宝宝的书包,很有父爱的一幕。   温辞动动右肩,怀疑自己要高低肩了。   前台帮他们办理入住的时候,看他们的眼神简直要黄出一本某棠文学了。   他瘸腿了还能胡思乱想,不愧是酒店前台,就是见识多广。   温辞一瘸一瘸的走路速度实在是太慢了,被江聿风背起来坐电梯去了四楼。   温辞头一回见识大床套间的装修,床的造型是圆形的,四件套也全是粉色,书桌那块地方插着几朵花,当然最辣眼睛的当属浴室,除了靠窗的那边,其他三面全透明。   跟情侣套间的区别是?   温辞紧张兮兮的一瘸一瘸的走到沙发边上,屁股只坐了三分之一。   江聿风在房间里检查一遍,确定没什么问题了将窗帘拉上。   这一下子空间更加的密封,仿佛整个世界只有他们两人的存在。   共处一室,开的还是情侣套间,门牌号甚至还是很有歧义的419……   唰的一下,江聿风边走动边将上衣脱掉,手臂往上举,肌肉线条沟壑明显,衣服被甩在床上,那种野性的张力扑面而来。   猝不及防见到这种场面,温辞大惊失色,用手臂遮住眼睛:“你你你你干嘛突然脱衣服。”   江聿风皱眉:“出汗了,难受。”   江聿风意味深长的说:“我不是很能忍受。”   温辞终究忍不住诱惑,眼睛跟扫描仪似的打量着江聿风浑身紧绷的肌肉,喉结上下滚动。   看得出来,那一鼓一鼓的胸肌不像是健身房练出来的,是常年在外工作而锻炼,腰很窄看着很有力,腹肌有几条线条很粗,慢慢的没入裤腰处,男性荷尔蒙让人脸红心跳。   好久不见的肉/体……温辞却只觉得头皮要炸开,是第六感给予的极致危险的感觉。   路雪松偶尔会分享各种肉/体视频给他看,温辞会翻评论,底下有男有女,0居多,评论都是“你小子吃的真好”,“给我摸摸我也要捏捏咪咪”,“哥哥的腹肌怎么好像有东西,我来舔干净”。   至于女生的评论反而还没那么涩,毕竟她们的梦想非常简单——“该死,长出来,快长出来啊。”   温辞表示,其实长了也不太好,毕竟很敏感,动不动就要抬头。      温辞忽然回过神来。   两个男生同在一个空间,房间顿时变得狭窄起来,而且这里只有一张床,双人的,所以他们今晚是要同睡吗?   温辞心里毛骨悚然起了细细密密的汗毛。   江聿风面无表情的时候还是挺好的,像一座干净又冷酷的冰雕,前提是能跟他保持一定的距离,假如安全距离被彻底拉近后,江聿风给予的压迫感强烈得几乎连空气都剥夺部分,带着点审判惩戒的意味,让人不自觉窒息到腿软的地步。   如果江聿风此时手上拿着把戒尺,那种惩罚意味就更重了。   江聿风的形象很适合当老师,所以那种恐惧感是源自于,他对老师的阴影?   这么一解释,还挺合理的。   温辞忽然想起自己在“学长”面前说出那些社死的称呼,什么教官,什么哥哥……   “困了你就先睡。”江聿风说。   温辞心不在焉的嗯嗯了两声,又问:“是一起睡吗。”   江聿风若无其事的问:“你想分开?”   他表现得坦坦荡荡,温辞反倒不好意思了:“也不是……”   温辞只是担心,穿衣服的江聿风跟不穿衣服的江聿风,哪个更可怕。   “……”   描述得不够详细,重新补充。   在宿舍穿衣服的江聿风跟在酒店开房不穿衣服的江聿风,哪个更可怕。   温辞顿时脚也不疼,腰也不痛,面容焕发,精神奕奕。   虚假的提神利器:奶茶咖啡。   真实的提神利器:脱衣服的江聿风。   温辞:“。”   好想逃离,这充满诱惑的世界里。 第31章   温辞坐立不安,也不是很想挪屁股了,随便吧,他现在脚也瘸了,人也累得软趴趴的。打又打不过,除了躺平还能咋滴,江聿风在这屋子里喜欢干啥就干啥吧。   温辞喝着矿泉水——他们在隔壁超市买的,见江聿风裸着上身,正低头点手机。   背部线条流畅,背肌很是宽厚,两边扩张时并不夸张,温辞欣赏不来健美先生那种,还是比较喜欢江聿风的身材,温辞多看两眼,就当是占便宜了。   温辞问:“你是要洗澡吗?”   “嗯,出了汗冲一下。”江聿风有洁癖,但眼下环境也顾不了这么多,如果不冲一下,他睡不着,“想吃什么。”   温辞现在还不饿呢,晚饭不是也吃了吗:“你要吃宵夜?”   “你不饿?”江聿风看着他,平静道,“我没吃晚饭,且消化能力比较强,需要补充能量,你最好也跟着吃点,明天未必能早起,至少睡到退房时间。”   现在都快零点了,且明天是周六,他们能睡到日上三竿。   温辞:“我不吃太油腻的。”   江聿风问:“牛奶喝吗?”   温辞宿舍桌底下藏着一箱牛奶,江聿风见他平时没事喝一瓶。   温辞摇摇头:“不了,明天再说。”   “等外卖到了我再去洗澡,你就坐着不要动。”   温辞颇为感动:“谢谢,你人挺好的。”   “你在给我发好人卡?”江聿风嗓音沉稳缓和,“为什么是挺?”   温辞从善如流的改口:“你人真好,是天下第一好。”   “比别人都好?”   温辞从不吝啬夸夸:“对,你就是最好的!别人比不上你,你就是唯一。”   江聿风偏开头,淡淡一笑:“这话还算不错。”   外卖在二十分钟后到,机器人送餐,江聿风拿到手先是用纸巾擦干净桌子,然后用洗脸巾摊开垫在下面。   有清淡的粥食糕点,重口味一点的卤味,江聿风将淡口一些的放在温辞面前,然后将一份泡椒凤爪放在他手边,免得温辞嘴馋。   桌子太小,放不完,江聿风将椅子挪过去,矿泉水搁在上面:“水在这,不要轻易乱动。”   温辞被他的面面俱到给惊呆了,点了点头说谢谢。   江聿风在某方面真是井井有条到强迫症的地步。   浴室两面透明,还有一面是磨砂的,温辞好心的提醒一句:“你记得拉上帘子,不然我就全看到了。”   江聿风问:“你不能看?”   “……我能?”   “你想吗。”   温辞觉得这不是他想不想的问题,“你是想我吃宵夜的时候,看个即兴节目吗。”   小嘴叭叭的还挺有逻辑,江聿风意识到自己被调侃了:“那我就开着门洗。”   温辞:“……”   “都是男的,你在害羞?”   额……温辞彻底不语。   不过江聿风最后还是拉上帘子了,隔音不是很好,水生哗啦啦的什么都能听见,温辞喝着粥,吃着甜糕,突然觉得嘴里没味道了,脑子里全是幻想的画面……   江聿风的身体真的很棒,隔着浴室洗澡,还让他听见洗澡水的声音,这跟隔靴搔痒有什么区别。   温辞放下筷子,随手喝水,头往后仰,没注意脚也跟着动了一下,惨叫一声又瘫软过去了。   “疼疼疼疼疼……”温辞上药的时候被护士姐姐拉扯着,检查的时候踝骨下方的位置青紫一片,已有肿胀现象,纱布包扎的时候才减轻痛楚,现在一动又是拉扯着。   温辞觉得目前的状况可能去上课都有些困难。   【路雪松:@江聿风@温辞,dd】   【路雪松:你们怎么没在熄灯前回来,现在在哪呢,报个平安。】   【温辞:赶不及,明天回,住酒店了。】   【路雪松:……哦,开两间房吗。】   【温辞:一间不可以吗。】   【路雪松:如果订的酒店在学校附近的话,估计第二天就传出你们翻炒一夜的新闻了~你们现在风很大哦。】   毕竟大一新生除了部分比较上进的,其余都很闲,就爱找点别的事做。   【路雪松:温馨提示,不要一瘸一瘸的走出来,不然会以为你合不拢腿。】   【温辞:……我脚崴了啊。】   【路雪松:哎呀哎呀,我忘了,祝你好运。】   浴室的门开了,缝里飘出烟雾缭绕的感觉,江聿风出来时也只穿了条裤子,是原来的,胸肌湿漉漉,滴落着水珠,神色平静,眼珠子黑漆漆的望着一个方向,很是煞人。   温辞讷讷的看着:“你洗完了。”   他说:“我吃不完。”   江聿风只是用纸巾擦了擦身上的水渍,“放着,我来吃。”   等干了再重新套上衣服,温辞能看见他套上的一瞬间,眉毛皱了一下,表情很是不爽。   江聿风出来后看见桌上残存的食物,温辞几乎没什么动过,食量跟猫似的。   江聿风突然觉得有必要给温辞买瓶牛奶。   “你在这里等着。”江聿风要出门了。   温辞有点害怕一个人待在酒店里:“你要去哪啊。”   “买点喝的,要什么。”   温辞以为他渴了,“一瓶特仑苏。”   江聿风看了他一眼:“嗯。”   关上门前江聿风往里看了眼,温辞正坐在沙发椅上,眼巴巴的目送他离开,乌黑的眼珠子一刻不离。   倒让他想起当时离开宿舍的那一幕,温辞也是这样的依依不舍。   附近就是超市,不远处还有一间网吧,这会儿人不算少,江聿风拿走两瓶牛奶,目光往隔壁定了一下。   一个男生,初冬穿了件斜跨的毛衣,露出半个圆润的肩膀,身材清瘦,娇俏的笑看着江聿风。   江聿风冷漠的的移开视线,正要往前走,那人就跟着,一直跟到酒店楼下。   江聿风停下脚步,再次看着他,那男生扬着下巴,很是嚣张得意。   江聿风进了电梯,按下楼层,那男的也一直跟着,除了电梯门口,江聿风按门铃。   清瘦男人其实就住在420,他们隔壁房间。   应该是一开始就知道了,所以刚才肆无忌惮的跟上来。   “原来你一早就知道啦。”清瘦男咯咯笑,“你一点都不好奇吗。”   温辞腿瘸着来开门,疑惑的探头:“谁在说话。”   没想到房间里有人,男人撇撇嘴。   江聿风说:“不知道,好像有鬼在吹气。”   温辞:“……”   *   江聿风风卷残云把桌上的食物清理干净,速度快,动作也够斯文优雅。   温辞在旁边咬吸管喝牛奶看他。   然后一个袋子把剩下的垃圾全打包扔在门外,酒店里又是干干净净的。   “洗澡吗?”   温辞歪了一下头,才发现江聿风在跟自己说话:“我怎么洗,不能碰水。”   “擦个背也可以,会清爽很多。”   温辞原本打算糊弄过去的,结果听江聿风这么一形容,他心动了。   温辞点头:“也好。”   江聿风站起身,眼神暗下来,有点s:“把衣服脱了。”   温辞被他的变化吓得不吭声:“……?”   半晌,温辞装傻的啊了一声,等反应过来时,自己就被江聿风扶着进了浴室,受伤的脚用一次性套给包裹起来。   温辞莫名其妙的被迫抬起手,上衣被脱下来放置一旁,他暗戳戳的说:“裤子就不用了。”   “嗯。”江聿风垂眸,转到温辞的后背处,蝴蝶骨凸起,皮肤又白又腻,一滴水珠在光滑的后背缓慢滑落,像是在邀请别人舔掉。   江聿风只是扫了一眼便移开,身体靠过去:“我帮你。”   温辞耳根子发热,明明只是很正常的擦背,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不自在,他看不到江聿风的眼神反而觉得不安,灼灼视线似乎要把他烫伤了,下一秒感觉都要被他活吞了似的。   被抓住的肩膀瑟缩了一下,沉沉嗓音略带沙哑:“有人说过你的背很漂亮吗?”   温辞后背骨骼线明显,他听到这话没及时应答,耳尖却悄然发红。   江聿风力道不轻不重,好像还自带按摩效果,温辞坐在椅子上,昏昏欲睡。   “舒服吗?”江聿风突兀的问。   温辞懵逼的答:“……舒服。”   “下次还干吗?”   干这个字被江聿风说得性感无比,非常抓耳朵,温辞差点脱口而出就说干,但很快就醒过神:“不干。”   等下次他的脚早就好了,哪敢让江聿风伺候他,不要命了吗。   说完了,温辞才觉得有歧义,本来他对江聿风心思也不纯,穿衣服的时候,一脸清爽的温辞问:“你知道论坛cp的事情吗?”   “知道。”   “你不介意吗。”   “为什么要介意,你问这个是打算跟我澄清关系吗。”   温辞低下头摸了摸衣领:“因为我没投你的票,所以你生气了,你好像不太想跟我做朋友。”   温辞逃避是一回事,真的被拒绝了他也是会伤心难过的。   江聿风淡淡:“我们确实做不了朋友。”   温辞抿唇,心里酸酸的,鼻子也跟着一起发酸,他抬头问:“那你还这么热心肠帮我……”   “主动帮助老弱病残是中华民族的美好传统。”   温辞点头:“也是哦,我是病。”   “不是。”江聿风斜睨他一眼,“你是弱。”   “……”   这次温辞是被江聿风抱出浴室,而后轻轻的放在床上,江聿风说:“我去回个电话,你别乱动。”   温辞乖乖的哦了一声。   江聿风走出阳台门外打电话给赵姝然说一声的,赵姝然明天下午的车票,江聿风怕赶不上。   赵姝然:“没事,我可以自己回去。”   “嗯。”   “你心情很好哦。”   “?”江聿风问,“一个嗯字你听出什么了。”   “听出你很高兴。”   “……”   “看吧,你就是很高兴。”   “挂了,你早点睡。”好不容易人乖乖的躺着,江聿风自然要看紧点。   “宝宝晚安~”   “……”江聿风皱眉,“多大的人,还叫宝宝。”   赵姝然不以为然:“琪姐叫她儿子就是叫宝宝的。”   “她儿子多大。”   “比你小一岁吧。”   江聿风并不理解这种溺爱式的称呼。   江聿风提醒一句:“不要乱学。”   赵姝然切了一声:“一点都不可爱。”   关上阳台门,江聿风进来了,看了眼正倚在床头的温辞,“为什么不睡。”   温辞的脚踝不舒服,往右移疼,往左才不疼,就只能一直保持这个方向,睡觉不能动脚,对于睡觉姿势乱七八糟的人来说很痛苦的。   “不困。”温辞没话找话,“你是工作要忙吗?”   “不是,给我妈打电话。”   温辞记得江聿风提过他家里人来了,那应该是住在江聿风租的房子里吧。   温辞问:“我们为什么要浪费钱住酒店。”   “你想见我妈?”江聿风说,“没有多余的房间,她明天就走。”      “见一下不可以吗?”温辞不太懂。   “下次吧。”赵姝然的嘴是缝不起来的,他房间的娃娃四肢还没完成,怕是要吓着他。   温辞浑然不觉:“好的。”   说完后温辞余光瞥到江聿风的裤子,刚才一路都没发觉,现在才知道他身上这条是深灰色的运动裤,很显大小的那条……   温辞脸色发白:“我记得你喜欢男的。”   “怎么?”江聿风抬眼看他,“怕我吃了你。”   “…………不是。”温辞装死,“我随口说说。”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因为我也是。”   温辞看着他,只觉得泛起一阵阵惊悚的感觉。   “对于男性来说,早上的生理反应是没办法控制的,当然有些人随便两下就没事了,但我不行,可能会久点,你介意吗?”   “………………”   江聿风说:“介意也没办法,我某些方面比较强烈,也没打算在你面前掩饰,你多担待。”   温辞差点就晕过去了。   说完,江聿风掀开被子给温辞盖肚子:“疼也要休息。”   温辞点头,迟来的回答:“我不介意……”   介意的话,可能会找他来泻火,这个道理温辞懂。   江聿风嗯了一声:“都是男的,下次可以一起。”   “一起干嘛。”   “撸。”   “……?”   大可不必。   温辞放弃这个危险的话题,从床头慢慢的滑溜溜下来躺平。   他还是很精神,因为身边有人,以防自己突然睡着,他给江聿风打个预防针:“江聿风,我睡姿可能不太好,你……”   还没说完,江聿风打断他:“没关系,我不介意你踢到我。”   温辞又要感动了:“要是踢疼你了,你告诉我,我会给你补偿的。”   “应该不用。”   “为什么?”   江聿风平静回答:“我不会觉得疼,应该会很舒服。”   “?”   好陌生的形容词,温辞一下子就搞不懂了。   温辞实在是睡不着,他想翻身,抬起一条腿慢慢的挪位置,没话找话转移注意力:“江聿风,你吃完东西没刷牙。”   江聿风闭上眼:“刷了,乱动什么?”   “腿麻了,难受。”温辞受伤之后跟小动物独自舔伤口的行为不同,他下意识对别人撒娇,尽管这个人是江聿风。   江聿风翻过身将他一条腿拉到自己的腿上搭着,温辞刚开始惊慌失措,后来觉得……这个姿势太得劲了,腿都不抽筋了。   隔壁传来些微动静,气若游丝又盎然亢奋,显然是不寻常动静。   “嗯啊……哼……”   伴随着粗重的喘息声还有一些难以言喻但富有节奏的鼓掌声,温辞猛地睁开眼,炸毛了:“这是……”   江聿风见怪不怪,用力让温辞别乱动:“这家酒店评分高,唯一的差评是隔音差。”   “……”温辞问:“那我们为什么不选个隔音好的。”   “你以为有得选?”   温辞觉得那还不如今晚就见家长呢,他倒是不介意睡沙发。   那小o叫起来比路雪松的还难听,而且喘得太厉害了,温辞闭眼皱眉,本来就精神脆弱,现在更是睡不着了。   他重新睁眼,面对的是一脸平静的江聿风,下一秒,江聿风跟温辞四目相对。   “想做什么。”   “太吵了。”温辞对他佩服至极,不管是哪方面,“你真的很淡定,不愧是高冷学霸。”   这是论坛给他起的绰号,当然还有很多,都是在江聿风身上贴的标签。   “还好,你也可以高冷。”江聿风淡淡的说,“免得总有人给你要微信。”   温辞表示臣做不到啊。   江聿风眉眼微沉,犹如利刃收鞘,隐藏着淡淡的危险:“还是说你想试试。”   温辞瞪大眼睛,局促的说:“那是恋人才能做的事情,我跟你只是室友。”   “恋人才能做,那做了就能成为恋人,只是前后顺序不同,逻辑还是一样的。”   “……”温辞脸都要热炸了,“你能不能不要说这些话,太难为情了。”   江聿风笑了声:“……”   他的语气跟表情淡定把doi这件事说的很普通平常。   温辞惊了一下又觉得很正常,毕竟这里的人确实都不太正常的,江聿风说不定都能征惯战,早就不是雏了。   想到这,温辞莫名有点不高兴:“我建议,你找别人吧。”   刚说完,温辞哇的一声:“你掐我大腿肉干嘛。”   江聿风松开手,淡淡的说:“抱歉。”   温辞没在他脸上看出抱歉的意思,生气的看着他。   江聿风视线微冷:“不是谁都能爬上我的床,我有洁癖。”   温辞听出来他在解释:“……好的。”   “听到了吗。”   温辞:“?”   “他们停了。”   “为什么?”   江聿风将手放在刚才掐过的地方,用掌心慢慢的摩挲,像是在安抚:“因为你刚才叫得比他们还大声。”   温辞:“……”   江聿风蹙眉:“当然,那个男的持久力也不行,刚开始干就喘大气,体力跟不上,估计也硬不到哪里去,大概一两次完事。”   温辞仿佛被科普了的表情。   不是,哥们,你好懂啊……   果然如江聿风,第二次开始之后很快又结束了,温辞毫无负担的沉睡过去。   现在反倒是江聿风过于清醒,他滚烫的掌心覆盖着温辞掐红的地方,灼热得让温辞有些想要挪开脚。   怕他乱动,怕他喊疼,江聿风稍稍用力固定住,温辞的腿稍稍又抬起一下,发丝柔软的毛绒脑袋蹭着枕头,钻进被窝里,额头抵在江聿风的胸膛处。   江聿风侧躺着,低垂着眼皮看他,看了半天,用手指戳了戳温辞的脸蛋,很软,指尖直接陷进去,温辞的嘴唇嗫喏两下,睡得很平和。   温辞睡得不安稳,眉毛是皱着的,腿不断地换位置,保持着一个姿势不会超过二十分钟。   唯一不变的是他一直窝在江聿风的怀里。   江聿风抱着他的时候,只感觉温辞身体正常温度,温暖舒服,骨架小小的蜷缩在他的怀里。   他们家开超市的,门口经常有流浪猫流浪狗驻足,江聿风小学那会儿心血来潮也养过,尽管他努力学习注意事项,生病也知道往医院带,定期需要打针,猫粮罐头都是在自己范围内买到的最好,但终究是养不好。   猫自己跑了。   江聿风以为他会回来,等了一周,家里的院子没有任何被骚扰过的动静。      半个月,一个月,一年……江聿风的期盼渐渐消失。   赵姝然安慰他狸花猫野性难驯,放他自由会更好,江聿风反应漠然,只是很平静的一点头,没有赵姝然想象中那样的忧伤难熬。   江聿风也不是没感觉,只是觉得没必要伤心费神,这世界上的狸花品种很多,只要他想,也能立即买一个,甚至是一模一样的。   后来这种感觉便渐渐地淡了,别的事物重新引起江聿风的关注,猫的故事暂且告一段落,封存在江聿风的脑海中。   现在那种期盼的感觉又重新活过来了。   温辞想翻身了,要露出乖巧温顺的肚皮,江聿风将被子重新盖上去,时刻关注着他受伤的右脚。   次日阳光正浓,被拉上窗帘的酒店房间遮光性很好,如夜色未曾离开。   温辞砸吧砸吧了半天,扭过头又躺了一会儿,躺着躺着他感觉不对劲了,用手摸了一下,接触到的是温热又有点硬邦邦的皮肤。   温辞呈大字型趴在江聿风身上,几乎就是把江聿风当成肉垫了。   “……”   温辞想赶紧爬起来,他发现不太行,如果他脚没事的话,应该可以。   怎么办,他要保持这样的姿势直到江聿风醒过来吗。   温辞打算把自己从江聿风身上蹭下去,脸颊忽然感觉一片湿意,眼睛瞥过去一看,江聿风T恤胸口有一大片洇湿的痕迹。   如果没猜错的话,那应该是他的口水。   温辞:“……”   真是罪过。 第32章   “昨晚你跟那男的在下面说什么,说这么久,还这么骚!出趟门买东西都这么不老实!”   斜跨的毛衣松松垮垮的搭在上半身,面容清秀的男生如今失神一样。   “我怎么不老实啦,不就是说了几句话而已,他酒店有人,我还能怎么样!”   “骚///货,我还不能满足你,我弄死你。”   “干嘛呀……死畜生。”   “……”   温辞呈大字型趴在江聿风身上,听着隔壁清晰传来的急促喘气与鼓掌声,简直比晚上听得还清楚。   不过如江聿风所说,那个男的体力真的很一般,没一会儿就停下来,隔壁的动静逐渐恢复平静。   那轮到他这边了。   温辞用没受伤的那只左脚小心翼翼撑在床上,借力让自己使劲起来,还要确保避免接触江聿风的身体。   其实就是做俯卧撑,但是单脚的俯卧撑,难度也太大了吧。   结果下一秒,左脚一滑,他轻轻地摔在江聿风身上……   江聿风被这猛不丁的力道撞得醒了过来,睁开眼时眉头微皱,像凶兽蛰伏刚醒的气息。   温辞都来不及对视,他就感觉后面背部撞到了什么东西,像棍子,而且对准的地方也感到很微妙。   江聿风习以为常,揉了揉温辞的头发:“先下去。”   说是这么说,温辞是被江聿风抬下去的,他瞥了眼裤子的地方……   这一眼真的够吓人的,之前在视频看他只觉得简直不忍直视,怕得惊慌失措,现在直接冲破屏幕,来到眼前,满满的冲击力。   不过江聿风自身好像没什么反应。   脚踝忽然被握住了,温辞回过神,又黑又大的眼珠子茫然的看着他。   江聿风嗓音很淡,眼神却很沉:“还疼吗?”   手掌抚摸着踝骨的地方,渐渐往下,几乎能托着温辞整只脚掌。   清瘦白皙,两三条青筋淡淡的浮现,脚趾圆润,透着粉白。   温辞:“……你,摸的是左脚。”   大哥,我受伤的是右脚。   江聿风两耳不闻:“有压痕。”   左脚脚背蜿蜒而上扭曲的浅红压痕,被江聿风很好的用指腹慢慢的抚摸着。   温辞感觉整只左脚都开始热了,再瞥一眼,是他的错觉吗,好像越来越大了。   江聿风托着他的脚,沉声道:“你的脚很小,很白。”   温辞:“……”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你不解决一下吗?”   “嗯。”江聿风抬眼,另一只手要解开裤子,温辞大惊失色:“你要在这里?”   江聿风挑眉:“你害怕。”   他刚睡醒,整个人都散着一股慵懒性感的气质,特别是小裤边缘已然露出一部分,腹中毛发隐约可见,雄鹰展翅翱翔……   温辞嘴唇颤抖着:“我怕。”   “怕什么,你没有吗。”江聿风说这话时眼睛烧着火,几乎要点燃温辞的脸颊,但表情都很清冷内敛,冰川下的火山即将爆发。   “我有也不会当着别人的面……”温辞忍不住脸红,骂他,“你神经病啊,我跟你又不熟,你就当着我的面,正常人能做出这样的事吗,我但是以为你是个正常,但其实脑子有毛病的才是你……”   温辞叭叭的没个停,江聿风沉默异常,他看过去,声怯:“你……”   江聿风微笑:“怎么不继续骂了。”   温辞:“……”   温辞再看一眼,又膨胀了。   温辞的脚还被他抓在手里,怕左脚也跟着扭了:“对不起,我说错了。”   江聿风说:“你很诚实。”   “……”温辞无话可说,他看起来心情真的很好。   江聿风静静地看着他,像是在压抑着性,温辞咕噜咕噜的咽口水,生怕自己被当场强//奸。   不过好在江聿风没勉强,而是先脱了上衣,然后走进浴室里。   温辞目送他远离的背影,后背跟腰身紧绷略有弹性的肌肉随着走动线条利落分明,很有张力。   砰的一下关上门,温辞吓了一跳,让他想起上次坐江聿风的车时,关门声也是这么用力,这么大声的。   温辞微微蜷缩着脚趾,他的左脚还滚烫着,仿佛被人玩弄了一般。   温辞拿起江聿风的衣服,摊平在床上,中间的口水渍还在呢,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被发现也无所谓,一件衣服而已,又不用把自己赔进去。   江聿风霸占了浴室,温辞躺在床上,思绪混乱,他自己感觉漏洞百出,在江聿风搬回宿舍的时候估计早就露馅了吧。   那什么七百多块钱的……逗他玩呢。   温辞垂头丧气的,如果江聿风一直这样的话,也还行,他现在其实不太能接受江聿风,这个人跟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反正你不说我不说,各种暧昧,各种调戏,各种你追我赶,装不懂,大家就假正经。   况且,江聿风真的喜欢他吗?   谁知道他经历过什么。   看着比陶朋路雪松他们还要危险。   江聿风的思路跟这个世界的人都不同,但跟温辞这个来自正常世界里的人也不同。   他有他自己的节奏……   温辞思来想去,觉得自己是不是掉进狼窝了。   他也不算很迟钝的一个人,不过江聿风性//经验实在是丰富,怎么看都不像是雏。   搞不好真上完床,他就被抛弃了。   不过在这个世界里,这种情况还挺正常的吧。   温辞却接受无能。   啊,他的脚要快点好起来,求您了,不然跑路都跑不了。   温辞看着浴室的方向,以江聿风的体力大概十几分钟应该能完事吧……那他再等等。   一个小时后,温辞表情麻木:“好久……”   门开了,江聿风拎着一条裤子,裸着上半身湿漉漉的走出来,胸膛沁了不少水珠,油光发亮,饱满爆发。   啊——   他只穿了内裤出来。   温辞怀疑,要不是他在,估计就是裸着了……   而且为什么裸着的江聿风会比穿衣服的江聿风压迫感还要更强,像是修仙故事里,那种强者自带气压,简直让人喘不过气,或者让人不自觉的想要听话。   江聿风皱眉:“脏,退房吧。”   温辞正有此意,他受不了了。   江聿风看着他受伤的脚,轻声道:“先换药。”   温辞又不动了,想了想说:“我可以自己换。”   “不了,我想摸你脚,让我来换。”   “…………”   换药的时候江聿风很正经的穿好衣服裤子,力度不轻不重,解开纱布时,温辞看到自己的侧面的脚背青了一大片,症状显然有好转,昨晚颜色红紫的看不下去。   “及时处理的快,能好得快。”江聿风语气淡淡,“疼的话要出声。”   温辞这个时候很乖:“嗯。”   退房的时候温辞已经能自己一瘸一瘸的走在后头了,大白天的,人来人往,他脸皮还厚不到在这么多人面前让江聿风背着他。   前台那边还杵着两个人,其中一个是穿着斜跨毛衣的,他看到江聿风眼睛一亮,目光很快又落在江聿风身后慢慢走来的温辞。   温辞穿的是长裤,遮盖脚背,纱布被藏得严严实实的,毛衣男生撇撇嘴,怕不是□□得连走路都难受。   心里又有些嫉妒,不愧是他一眼相中的男生,活儿就是好。   温辞刚走到江聿风身后,他就办理好退卡手续了,江聿风看了他一眼:“走吧,车到了。”   “……”温辞放缓脚步跟上,“你什么时候叫的车。”   “下楼的时候。”   温辞再一次佩服江聿风强大的执行能力,一分一秒都不会浪费。   上了车后,江聿风提前说明:“去我那,你暂时不回宿舍。”   温辞:“为什么。”   “我们宿舍在五楼,每天都要爬上床,你爬得了?周末这两天先住我那,周一应该差不多了。”   其实江聿风说的很中肯,而且他把房子借住给温辞,这个行为是好意的。   温辞不好说什么:“那先谢谢你了。”   温辞又说:“我的衣服什么的,都没拿。”   “我会回去一趟。”江聿风嫌恶的皱眉,“等我洗个澡之后。”   江聿风后仰垂眸,现在是下午一点,如果没猜错,赵姝然应该去车站了。   江聿风给她发了信息,没回,也没再看手机了。   学校对面的小区装修豪华,一开始听说是专门给A大教师建的,当然这个是谣言,后来逐渐演变成租房公寓小区。   因为地段好,附近学校医院娱乐一体化,所以租金很不便宜。   这么看来,江聿风也挺有钱的……   温辞被江聿风扶着进电梯间,无聊问了句:“你住几楼?”   “八楼,但有电梯。”   电梯直接秒杀宿舍楼。   江聿风租的是三房一厅,主卧锁了门,次卧是的门是开着的,另一个……   江聿风注意到他的视线,解释说:“是工具房也是书房,下次带你看看。”   温辞哦了一声,期盼的问了句:“我是不是可以主次卧。”   “嗯,我也是住次卧。”   “?”   温辞惊了:“为什么。”   “因为我想跟你睡。”   “……”   江聿风语气平静,留意他惊讶到收不回去的眼神:“你不愿意?”   此睡非彼睡,温辞听懂了,经历过酒店一晚,何况这里还是江聿风的屋子,有床睡就不错了,“没有,你随意。”   江聿风说:“你的脚还没好,又爱乱动,有人在旁边会好些。”   温辞点头:“谢谢。”   昨晚估计也是乱动了,不然也不会趴在他身上,亏得江聿风事后没计较。   江聿风去房间拿了套睡衣过来,走到温辞的身后,扶着他的肩膀,跟腰部,温辞在他靠近的时候后背猛地绷紧,是生理性的反应,完全控制不住。   “先去洗澡,穿我的衣服。”   浴室在单独的,江聿风踢了张椅子进去,让温辞坐下。   温辞一坐下,又说:“你要帮我洗澡吗……应该不用吧。”   江聿风垂眸沉思,似乎想说点什么,最后还是抿唇,“嗯,我给你放水,你自己小心些,我就在外面,有事叫我。”   温辞是坐着的,江聿风是站的,浴室空间并不大,温辞一转头,脸直接埋在江聿风的双腿之间。   “…………”   他正要撤离,后脑勺被一只大手箍住,动弹不得,两根指尖扣在他耳后根的地方,不住的摩挲,撩拨得温辞脸颊滚烫。   “别动。”江聿风声线沙哑,低沉磁性,“有人。”   温辞一动不敢动,连嘴都不敢张开,生怕不小心就吞了。   客厅外有开门的动静,似乎是有人进来了。   江聿风沉思片刻,知道这里的密码除了他,也就是赵姝然,她没走?   江聿风拍了拍温辞的后脑勺:“好好待着,别出声。”   温辞大气都不敢出的点点头。   江聿风出门发现果真是赵姝然:“你怎么回来了?”   赵姝然也没想到儿子突然在家:“改签了,下午五点的票,忘记跟你说了,我想跟琪姐一块走。”   赵姝然说:“但是呢,我很快就走了,我先上个厕所。”   “你最好别去。”江聿风淡淡的说。   “?”   “里面有只死老鼠。”   赵姝然吓得花容失色:“……这地方怎么会……”   “这地方怎么不会。”   赵姝然立刻转头就走,火急火燎:“我去琪姐酒店那待待,儿子你自便。”   温辞洗澡很坚强,基本不让人帮忙,穿的睡衣是江聿风的,自带一种体香,温辞很难形容,非要说的话,那就是非常有男人的味道,那种雄性荷尔蒙的气息……   也对,毕竟他性///欲很强。   温辞出来时,那宽大的领口将他的锁骨完美的裸露,精致有骨感,很白,很适合在上面留点印子。   江聿风看了会儿便收回视线,语气很低的问:“裤子不合适吗?”   “嗯……有点松。”裤子长倒不是问题,主要是裤腰松,温辞腰围比较细,但因为屁股不算小,反而不好买裤子。   每次买了还得劳烦妈妈改一下。   江聿风看了眼欲掉不掉的裤子,说:“坐着吧,别走动了。”   江聿风拎着自己的衣服去浴室,他这回洗澡速度很快,已经换好准备出门的一身衣服了。   “要带什么?”   温辞说:“我衣服就放在柜子里,你随便拿两三套给我就好。”   “平板跟电脑最好一并带上。”   “耳机也别忘了。”   “带个拖鞋吧,你这里的鞋子都好大。”   江聿风安静的听他说完:“还有吗?”   温辞暂时想不起来了,然而就在江聿风出门没多久,他又想到了什么。   【温辞:我最近脸干,你把我的霜都带了吧。】   【江聿风:好。】   【温辞:把手套也带上吧,就在柜子下面的箱里,我有点怕冷。】   【江聿风:嗯。】   【温辞:抱歉哦,我东西有点多,麻烦你了。】   【江聿风:没事,搬得越多越好,以后常来住。】   【温辞:……我下次会补偿你的。】   【江聿风:记得补偿(微笑)】   【江聿风:我先去一趟工作室,在家等我回来,家里的东西你随便碰,不要随便跟陌生人说话,也不要随便给陌生人开门。】   【温辞:好的(狗头歪脸微笑.jpg)】   刚放下手机,门口忽然咣当一声,似乎是被什么东西砸中了,像打雷一样,温辞坐在沙发上懵逼了几秒。   而后又听见男人哭的声音,和另一个男人的谩骂声,这里是一梯两户,估计是对面那户人家吵架了吧,怎么还动起手了呢。   温辞谨记江聿风说的不要乱走动,无动于衷的坐在沙发上。   门口应该有监控的吧,在哪呢,温辞打开手机给江聿风发信息,但是对方没回。   温辞站起身,瘸着脚来到门口,透过猫眼看过去,果然是两个男的,一个站着嘴里正在疯狂输出,一个跌坐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   好可怜哦。   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也不能把人打得脸都肿了。   “呜呜呜呜呜,结婚这么多年了,你打我打得还少吗!”   “每次打完我就哄我下次不会了,喝了酒你还是会,孩子你是不是不要了!”   “你是不是疯了。”   “?”   孩子???   温辞透过猫眼根本看不清,但隐约听到有很细微的孩子哭声,还真是孩子。   粗壮男的弯下腰抓着清瘦男的头发,正要一巴掌下去,对面的门开了。   温辞的防盗链还没解开,只是露出个眼睛,鼓起勇气:“这是在家暴吗,你要打孩子吗?”   粗壮男恶声恶气的看了他一眼:“关你毛线,我们家里的事还用你管。”   温辞咽了咽:“……”   好吓人。   其实也真的不关温辞的事,可是那小女孩,还有她爸爸会被打死吧。   温辞觉得自己如果不主动的话,过不了心里那关。   清瘦男的听到有人转过身来,他怀里的小女孩哭得梨花带雨的看着温辞。   真的好可怜,怎么可以打孩子呢!!!   温辞秀气的眉皱起:“你要是再继续的话,我就报警了,这可不是家暴,这是故意伤害,你要坐牢的。”   粗壮男的一听报警,嚷嚷着就要冲上来打温辞,但防盗链还在……粗壮男也只是在吓唬他,但温辞已经掏出手机,那架势来看像是真的。   粗壮男憋屈得让他们滚进屋子里。   清瘦男的抱着孩子欲言又止的看着温辞。   温辞说:“你先进去吧,我没事的。”   反正他又不住在这里……这两天也不可能出门的。   粗壮男在旁不屑一顾:“这是勾搭上了吧,看人长得好看,你开始又痒了是吧。”   温辞:“……”   清瘦男哭腔怒吼:“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不认识他。”   小女孩似乎又被吓到了,呜哇的哭出声,清瘦男的赶紧抱着她进屋里去。   粗壮男的将他家门打开,拖了张椅子放在门口,翘着腿坐下,指着温辞恶狠狠的说:“我就等着你出来!”   温辞:“…………”   温辞咔哒把门合上,心脏狂跳得差点窒息>^<   刚住进江聿风家里,就给他惹了这么一摊事……该不会把我赶出去吧。   过十分钟,江聿风才来信息。   【江聿风:你要监控做什么?】   【温辞:没事了,我无聊想看监控。】   【江聿风:……】   【温辞: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江聿风:现在,等红绿灯。】   【温辞:好的!】   那还挺快的!   温辞心安了。   【温辞:你回来的时候要小心些,对面那户人家很凶。】   江聿风将车停好后,不止的看温辞发来的消息,微微蹙眉。   坐电梯上楼后便看见对门那户人家打开门,气势汹汹的坐在门口,像是在等谁。   粗壮男显然也看到他了,愣了一下。   江聿风虽然住在对门,但跟他们从来没有任何交流,独来独往。   主要是他平时不苟言笑,高冷得有种不可亵渎冒犯的感觉。看谁的眼神都是漠然无感。   粗壮男雷达响起,觉得他不是好惹的,自然也不会主动交涉,于是一直都是相安无事的处着所谓“邻居”。   现在倒是在他脸上看出别的情绪,眉眼阴沉如乌云密布,阴恻恻得看着就让人起鸡皮疙瘩。   江聿风冷不防的弯唇:“在等人?”   粗壮男不服气的动嘴,知道今天是揍不了那小子,放下一句狠话:“走着瞧!”   “不如现在就清算干净,走什么走。”江聿风打量着这环境:“这里刚好合适。”   粗壮男来劲了:“哟,这是宣战来了,你屋子里的小男人对我说要报警呢,你不会也搞这出吧。”   江聿风漫不经心的说:“伤人不作数,死了才报警。”   躲在门里的温辞一听,急急忙忙的开门,防盗链还挂着,担忧的问:“你要打架吗?”   江聿风淡漠的看了眼:“把门合上。”   温辞低眸,弱弱的说:“现在是法治社会。”   江聿风:“天真。”   温辞赌气道:“你要是出事了怎么办,我给你收尸吗。”   粗壮男大笑:“你老婆可不舍得你,小白脸。”   温辞:“……?”   谁是他老婆。   粗壮男:“反正有监控,先说好了,伤人不作数,要打就现在。”   江聿风无视他的话,看着温辞:“谁惹的事。”      温辞理不直气不壮,虚弱小声:“我……”   江聿风慢条斯理的取下腕表,递在温辞手中,眉眼阴郁。   “温辞,你不乖。” 第33章   温辞扒拉着门口,一双桃花眼眨巴的盯着他看。   粗壮男的早就看他不顺眼,嗓子粗犷吼着说:“要打就打,在这干什么,怕被我打死,多看两眼你老公?!”   “……”不是!   温辞刚要开口解释,就被江聿风一个巴掌把门推回去,砰的一声,把门内的温辞吓得不轻。   江聿风的关门声永远都这么气势汹汹……   粗壮男狞笑着:“说好的,不报警,我可不会手下留情,刚才也没打够。”   江聿风挑眉:“哦?”   他好像知道温辞为什么要出头了。   粗壮男不带多想,冲上去就要先抓江聿风的头,将要把他的脸狠狠摔在地上,看着很是斯文冷漠一男的,谁知道脖子突然被擒拿,眨眼间一个速度自己的头便撞在墙上,砰砰了两下。   “艹!”粗壮男捂着头,脑晕目眩。   “我草我草我草!”嘴里骂个不停,试图缓解疼痛。   江聿风走到他身边:“抬头。”   “什么?”粗壮男愣愣的抬起头。   江聿风握紧拳头,往对方的嘴巴边狠狠揍了一拳,粗壮男半个脑袋瞬间嗡嗡作响,接下来又是一拳,嘴里开始口水混着血沫,顺着掉落的牙齿吐了一地。   粗壮男蹲在地上,疼痛得面目扭曲。   江聿风举起拳头,面无表情的正要挥下来,粗壮男赶紧求饶:“等下等下,我认输,我tm认输!!!别打了,再打出人命了,你也不想报警吧。”   粗壮男喘着大气仰头看他,这小子看着冷漠,但下手没轻没重的,还真不怕打死人,气都不喘一下,瞧着真像个阎王。   “敢问兄弟,以前混哪里的,我没见过你。”   江聿风思索片刻,竟认真回答道:“金盆洗手不干了。”   粗壮男:“……”   江聿风收手了,手背关节处有几道被他牙齿磕到的伤痕:“你去医院吧,看看牙齿,免得出人命。”   江聿风甩了甩手腕,转身按下家门密码,开门时那条防盗链还悬挂着,温辞立刻取下来。   正好对门的清瘦男抱着孩子偷偷的看了眼,满脸畏惧,温辞心想怕不是被吓着,对他点点头,用眼神安抚。   没看多久,便被江聿风拽回去,门紧接着被关上。   江聿风声音阴沉:“你要看多久。”   温辞收回视线,瘸着腿走到他面前:“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疼……”   一副关心的口吻,让江聿风稍稍舒坦些,满不在乎:“一个人渣而已。”   “你坐下。”江聿风说。   温辞离就近的沙发坐下,蜷缩手指放在大腿上,坐姿就像个正在上课的好学生一样,脸上满是忐忑:“你要赶我走吗?不是故意惹事的。”   江聿风眉眼阴沉未散,正在低头看着手背的痕迹,大概是打完一架的缘故,戾气未散,偏偏面不改色,似乎对他来说打架是家常便饭,很是唬人。   “知道,不赶你走。”江聿风口吻很淡。   温辞松了口气:“你手怎么样,疼吗,要擦药吗?”   “不用,晚上就结痂了。”   温辞缓慢的眨眼皮,江聿风很有经验啊……   温辞眼睛瞄到门口的方向:“不知道对门那对父女怎么样了。”   “别人的家事,跟你有关吗。”   “……”温辞抿唇,觉得现在的江聿风就是一燃即爆的炸/药/桶,小声解释道,“我是看到他打人才出声阻止的。”   “那你还不算笨,知道用防盗链挂着不让人进来,你要知道防盗链是防小偷的,不是防超雄的,一脚踢开很容易。”   温辞:“……”   “还是说你要做英雄,瘸着脚跟人打架,等我回来收你的尸体,对门那人练过的。”   温辞老实说:“我不会打架。”   江聿风倏地沉默,两人虽然面对面坐着,也是同班同学,甚至是一个小组,一个宿舍的,可温辞还是觉得他们的距离隔着如银河遥远。   “如果没有自保能力,就不要轻易强出头,你想做好事,可以选择报警方式,但不要声张,别以为好人这么好做。”   温辞总算明白江聿风为什么说他天真了:“是我没想周全,下次我会继续完善。”   江聿风:“……你还有下次?”   温辞:“不可以吗,难道看到在打弱势群体我不能开口吗,而且还有孩子在场,我总不能见死不救。”   温辞皱眉:“你不能因为这件事抨击我,虽然我做得不够好,但我会进步的。”   江聿风似乎还想要说什么,最后只是抿唇不语,静静地盯着温辞的脸。   他是真不喜欢笨笨的,迟钝的人,偶尔还要散发一些没用的善良,但这种人何尝不是生活在阳光下,普通的正常人。   温辞挪动,离他近些:“你说话呀。”   江聿风抬眸,握着他的手腕,大手扣住,动弹不得,温辞心惊:“?”   “没话说。”江聿风周身戾气尽散,变为平常模样。   温辞真的看不懂他……但温辞宽慰自己,要是试图理解一个不正常人的思路,那才是大忌。   “下次遇到这种事,你可以提前跟我说,没必要瞒着我。”江聿风轻轻的扯了扯温辞的手腕,“知道没。”   “知道了。”   这时候门铃响起,江聿风走过去开门,是对门的清瘦男人,他一看到江聿风下意识露出紧张恐惧的面孔,“你好,我叫景思,想跟你们说声谢谢的,你爱人在家吗?”   江聿风顿了一下:“在,稍等。”   温辞正坐在沙发处探头探脑的,看着江聿风走过来,直接将他扶起来:“干嘛呀。”   “人家过来找你道谢。”   温辞眼睛一亮,心头微热:“真的啊。”   开了门,景思站在玄关处,没进来,他看着温辞的脸呆了片刻:“不好意思啊,没带礼物我就不进去了,下次再好好过来跟你说话,我待会儿要去趟医院。”   温辞摇摇手:“没关系。”   “刚才谢谢你了。”景思边说边偶尔瞥着江聿风,因为这人的脸色太冷了,又看到他打架的场面,导致他不敢靠近温辞。   温辞动了动嘴,最后还是笑而不语,别人的家事,还是不要管太多。   景思也不敢多待,主要是江聿风在旁,他说不出什么话,只能先一步走了。   门关上后,温辞抓着江聿风袖口,傲娇的说:“你看到没,人家跟我道谢,要不是我,估计进医院的就是他了。”   江聿风声音淡淡的,仔细一听还有点紧绷:“他刚才一直在盯着你看。”   “嗯?”温辞不解,“他跟我说话,不看我看谁。”   江聿风莫名的瞥了他一眼。   温辞被江聿风拎着后领轻轻放在沙发上,他问:“我的行李呢。”   江聿风沉默了几秒:“在车里,晚上我拿上来。”   “好,谢谢你啦。”   江聿风去厨房准备今晚的食物,冰箱是经常打开的,调料是经常不用的,连锅底都很干净,也就是赵姝然在家里住过那段时间用得比较频繁。   就算他不吃,也得喂饱温辞。   温辞手搭在沙发椅背上说:“你好厉害,会做饭。”   “还行,死不了人。”   “那你也好棒。”温辞对会下厨的人报以崇高的敬意。   江聿风还在思索今晚的菜谱,总不能真把温辞喂死了。   半小时后,门铃响了,正在看杂志的温辞抬起头,看着江聿风开门,拿了一袋子进来:“叫外卖了,来吃饭吧。”   “……”   江聿风把外卖的小炒倒进锅里,再次翻炒一下重新装进盘里。   温辞坐在餐桌上看得一清二楚,这操作,也行。   倏地,温辞闻到一股家常菜的味道,“好香啊,是青椒炒肉,哪里飘来的。”   “对门。”   “景思也好厉害。”温辞想到什么,“不过他要带孩子,所以还是要学会做饭吧。”   温辞知道这个世界同性之间也能拿证,所以并不奇怪两个男的住在一起还带个小孩。   江聿风很淡定的开口:“他坐月子的时候,也是自己给自己做饭的,不然身体早就不行了。”   “这样啊……嗯?”   坐月子???   温辞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什么……坐月子,男的也要坐月子吗……”   “他老公没工作,常年喝酒,一醉就回家打人,上下整栋楼的人都知道,坐月子那会儿更甚。”   “你怎么知道的。”   “我偶尔会去公园下棋。”   “不是……”   景思不是男的吗,怎么还会生孩子呢!   江聿风神色莫名,眼神不定,打量着温辞惊讶的表情似不作假,“你不知道?”   “我知道什么,我应该知道什么。”   “这里有些人就是能生的,有两套器官。”   双/性人。   温辞知道,但不知道他们还能生孩子!!!   “那路雪松……”   “他们这种人条件比女性要苛刻,不是所有都能生,而且如果男性长度不够的话,未必能受孕,所以这种事不可能一个人完成,需要两个人配合,显然对门那一对夫夫条件很好,只是人品太差。”   温辞饭都快吃不下去:“你好淡定,不觉得的很奇怪吗?”   他都以为对这个世界脱敏了,结果还有很多他无法接受的事。   “性这种东西有什么好奇怪的,只要舒服,搞得花样也很多,他们感情好的时候,也不是没试过就在门口搞起来,你在宿舍见过路雪松跟陶朋的事情后,还感觉羞耻吗?”   温辞:“……有几分道理。”   温辞咬着筷子头:“我觉得这种事是很隐私的,不能轻易面人。”   他说完,认真的看着江聿风,他的目光纯洁而善良,似乎无法理解这混沌肮脏的世界。   江聿风:“情趣而已,透明的窗台,潮湿的厕所,窄小的沙发,隐秘的小树林,只要你想,哪里都是战场。”   “…………你也不用说得这么直白吧。”温辞觉得自己接受能力很强了,看来还不够包容。   “假如我昨晚跟你上床了……”   “停……我知道你想说,就算我们昨晚上床了,裤子一穿也是跟正常人一样,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呢。”温辞小脸通红,捂着耳朵,“我知道我知道了,你不用跟我科普。”   江聿风慢条斯理的看了他一眼:“你现在未必能下床。”   “……”温辞说,“我有时候不是很懂你的思路。”   “你现在不懂是好事。”   温辞把藏在心里的问题问出来,“你突然搬回宿舍,是不是有别的目的。”   “是。”   “是什么?”   江聿风淡淡:“你还挺会挑人问。”   “……”好了,温辞现在有70%确定他已经露馅了,所以他现在算不算是落入虎口了?   不不不,也不能把江聿风想得那么坏,毕竟他对自己还不错……   好吧,给他点时间,他会坦白的……   打我,骂我,都可以。   温辞要先做点心理准备,怕到时候坦白局的准备不够用。   “你在想什么?”江聿风冷不防开口。   “想刚才的事情。”   “你想做///爱?”   “不是,是你搬回宿舍的那件事……”温辞跟不上他的思维。   “那你就是想做///爱。”   “……”   他们的晚饭吃得很早,现在六点多,南方冬天昼短夜长,天很快就暗了。   江聿风原本要下楼拿衣服,结果接了个电话就要出门,温辞问他:“你很忙吗这两天。”   “出门拿份地形图很快回,最近跟人合作了项目,所以会忙一些,过段时间再来陪你。”   “……啊,不用你陪,我自己待着也可以。”   江聿风:“哦。”   温辞实在是无聊,慢慢的走在客厅的一面书架墙上,杂志放在一堆,专业书籍在另一边,左上是名著,温辞扫了一眼,基本都是看过的,他没有二刷的习惯。   看点漫画吧。   怎么还有韩国的字体。   温辞抽出来一本随便翻了一页。   几秒后,又猛地合上!   他看到了什么!   韩漫这么勇猛的吗。   温辞抽了几本漫画放桌上,新鲜,太新鲜了……   但温辞还没看几页门铃便响起来了,今天都不知道响了多少次,江聿风有钥匙已经不是他。   温辞谨慎些,将漫画书重新放好,然后慢慢的走过去。   “久等了。”   门外的是景思,他还把孩子给抱过来了,温辞开门让人进来。   “这是我做的绿豆糕,还有一些茶叶,是谢谢你的。”   景思悄悄的说:“我看到你爱人走了,才进来的。”   温辞终于有机会解释了:“他是我室友,不是我爱人,你搞错了。”   “啊……你们还是学生。”景思很是惊讶。   景思将孩子放下:“叫哥哥。”   小女孩叫景苑,眼睛又大又亮,十分天真浪漫的吃棒棒糖:“哥哥好。”   温辞笑了笑:“小妹妹好。”   三人来到客厅,温辞看了眼茶几的位置:“我先给你们倒茶,你们坐会儿。”   景思:“不用了,我们坐会儿就走,你老公……你室友待会儿就回来了。”   “绿豆糕要配茶才好吃,慢慢来吧。”   温辞泡茶还是会的,端过来时腿脚不方便,景思帮了下忙。   景思搓了搓手,显然很不自然:“真的很谢谢你。”   “不用客气……”   “我打算跟他离婚。”   温辞眉毛一抖:“可以啊,为你为孩子都好。”   “其实我今天就是提了离婚他才动怒的。”   温辞其实没什么调解能力,他现在一看到景思,就想到江聿风说过他跟他老公在门口干起来的那些事。   而且他到底是从哪里生出一个孩子,好神奇。   简直不忍直视,但偏偏人家现在在说这么悲惨的事。   温辞忽然一巴掌甩自己脸上。   景思:“!!?”   “你打自己做什么。”   温辞的力道懵逼不伤脑,刚刚好:“没事,我就是有点晕碳水了。”   景思站起身:“那我不打扰你了,你早些休息吧,下次我再来看你。”   “好啊好啊。”   江聿风回来时顺便将温辞的行李给带上来,瞥了眼桌面:“有人来过?”   “嗯呐,景思来过,他还把做给他老公的提拉米苏给我吃了。”   “趁我不在就来找你。”江聿风表情阴恻恻的,想起下楼时在电梯遇到景思,眼神躲躲闪闪的。   温辞:“?”   “你们在演什么。”江聿风掠过桌上两杯茶水,还有半开的绿豆糕,“娇俏寡夫瘸腿男?”   温辞:“…………”   温辞把剩下的绿豆糕给解决了,然后翻开自己的行李箱,拿出自己的睡衣,终于不用穿随时会掉的裤子了。   他收拾着发现里面有一条绳子,真的是绳子,一开始温辞还认不出来,后来拎在手里才发现是路雪松给他的那条丁字裤……   温辞看着在身后的江聿风:“你怎么把这个拿来的。”   江聿风刚把茶杯跟装绿豆糕的盘子收进去,看了眼他手上的东西,平静道:“看到就收进去了。”   “……这也不是我平常穿的。”   “我怎么知道你平常穿什么,你柜子里有,我以为你喜欢穿。”      温辞:“……”   江聿风:“你不喜欢吗?”   温辞觉得自己要说清楚些:“谁会喜欢啊……而且一点都不舒服,会塞进屁股缝里!”   江聿风淡淡的说:“你穿过。”   “……”   温辞说:“我先去洗澡了。”   周六这天过得十分精彩,跌宕起伏,累了一天,终于回复宁静。   温辞坐在床上,一只脚放在矮凳上,江聿风蹲在前面给他换药。   “消得差不多了。”   温辞低头看着自己的脚背,只剩下一小团的淤青:“好神奇,我明天试试走走。”   “嗯。”   手机正在前面充电,此刻震动了几下,温辞够不着:“你能帮我拿手机吗。”   江聿风给递过去。   “谁?”   “景思。”   【景思:我明天打算做三明治,给你带点吧?】   【温辞:也是给你老公带,顺便给我的吗?】   【景思:不是,他不配。】   【温辞:……不用啦。】   【景思:没事的:)】   温辞觉得景思过于热情了,说不上来的奇怪。   温辞还在沉思中,抬头看见江聿风一直在盯着自己看。   额……   江聿风说:“你们关系真好,他把做给老公的蛋糕全给你了,你快变成他老公了。”   温辞奇怪的问道:“……你逻辑一向如此?”   “对人不对事。”   “……”   温辞正躺在床上,倦得眼睛几乎要合上,但看到江聿风洗完澡出来,他还是尽力的睁开眼皮。   江聿风喜欢穿一些宽松的衣服,平常在学校,背个包,其实不怎么看得出他里面健壮的身躯,只有摆动时衣服随着走路姿势贴在身上,才会显出几分肌肉的力量感。   脱了衣服这种攻击性会更明显,何况他在学校穿得很清新,显得他又斯文又高冷,简直就是小说男神形象代表。   好帅啊……   温辞大概是累了,睡得很快,刚睡着目前姿势还很安全。   江聿风侧着身子,一只手撑着头看他,夜色中如混沌初现,压不住的欲望。   窗帘缝隙透出窗外细微的灯光,借着一点灯火,温辞的锁骨一片的皮肤瓷白柔嫩。   江聿风的指尖从领口的位置渐渐往上滑,在喉结处稍稍停顿,感受到温辞滚动了一下,江聿风用指腹摩挲片刻。   慢慢的来到唇边,光用手指感受一下都知道两瓣饱满的唇有多柔软温热。   大概是感到异物,温辞微微皱眉,抿抿唇,江聿风用指尖撬开,温辞下意识微张嘴,探出怯怯的舌尖,舔舐异物指尖。   能清楚的感觉到发////硬的手指被柔软接触。   江聿风喉结莫名一紧。   温辞闭着眼睛微皱眉,舔过后觉得没味道,想要别开脸,被江聿风扣住脸颊。   分泌过多的唾液流淌而出,温辞迷迷糊糊的半睁开眼皮,黑暗中看到江聿风居高临下的一张脸。   温辞张开嘴要大喊。   被江聿风及时捂住嘴巴。   他的大手几乎扣住温辞的嘴巴跟鼻子,只露出一双明亮水雾的眼眸,看着很可怜。   江聿风靠近些,近到冰冷的薄唇触碰耳垂,亲昵的喊了一声:“小言。”   温辞呼吸不顺,眼里微微带着湿润。   “义正言辞的言。”   温辞微微睁大眼睛的看着他。 第34章   夜色凉凉,室内暖和,但抵不过温辞周身寒冷。   大掌捂着口鼻,被江聿风抱在怀里,这姿势跟被绑架也没什么区别。   特别是……温辞用泪眼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你知道了?   江聿风微笑:我不能知道?   温辞:“……呜呜呜。”   温辞挣扎了一下,头往前面挪,被江聿风又拽回来,那一下力道的控制欲很强,温辞重新回到江聿风怀抱里时感觉被箍紧了一样。   “别乱动,脚的伤还没好,又要填新伤了。”   温辞呼吸一顿一顿的,眼泪直接从眼角慢慢的流淌出来,他快要被江聿风整窒息了,感觉肺部都紧张起来,无法流畅,以至于嘴角慢慢的腻出银丝。   温辞用另一只没受伤的腿踢他,力气不足,犹如瘙痒,江聿风眯起眼睛,用沉思的表情打量着,“为什么要跑?”   温辞瓮声瓮气,哭了一眼睛,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江聿风松开手,掌心湿腻一片,温辞大口大口的呼吸,整个人都有点晕晕的,很适合干点什么的样子。   温辞舌头都要麻木了,“你是个疯子……”   刚说完,嘴里便被一根手指给戳进去,江聿风扯着他的舌头往外伸:“骂我呢?”   温辞可怜巴巴的看着他,用最怂的表情说最狠的话:“骂尼就骂尼……”   在江聿风眼里跟一个奶凶的小猫没什么区别,他微笑着把手指伸进口腔里,把温辞搅得一塌糊涂。   他能感觉到手指被包裹的柔软,还有尖尖的牙齿磕碰在手指的刺痛,温辞反抗的越厉害,江聿风动作越轻柔。   温辞抓着他的手腕,拼命的往下拽,求饶似的表情:“别……”   原本圆圆似葡萄的大眼睛如今变得涣散起来,视线都没办法聚焦,已经下意识用舌头开始抵开他的手指,不断分泌出的唾液没来得及咽下去,浸湿指尖。   因为心情过于激动猛烈,导致心脏跳动得十分厉害,加上呼吸过度顺畅,温辞已经没力气踢人拽手腕,只能虚虚的握着,浑身冒着汗,累兮兮的不做出任何反抗。   江聿风看着他乖驯的面孔,甚是满足的夸奖:“好乖……”   江聿风垂眼哄他:“我不动,你乖点。”   那种被拽舌头的感觉实在难以忍受,温辞听话的咬着他的手指,眼神水汪汪的瞧着他。   但仔细一看,里面燃烧着愤愤不平的小火苗。   江聿风将手指拿出来,温辞立刻卷起被子把自己包裹起来。   “干什么?”   “我生气了!”温辞只露出一双眼睛,警惕的盯着他,如果不是腿脚不便,他早就跳床跑了。   江聿风说看着他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气呼呼的炸毛,看着很软,很好抱在怀里一顿揉搓。   口腔很湿,嘴唇很软,哪里都很好。   他的嘴太小了,牙齿很容易上下打架,磕到自己也不一定,或许会更适合抱在怀里,放在洗手台上,慢慢的让他眼神涣散起来,失去意识,只会攀附在自己身上……   温辞皮肤瓷白得脖子的青色血管都能清楚看到,又细又长,很适合在上面留下痕迹。   脸也很小,但有肉,温软可口的。   江聿风的眼神就跟夜晚凶兽蛰伏捕食,眼底流露如天色一般的黯淡。   温辞直接把眼睛也给盖住了,只剩下几缕柔软的发丝留在外面。   “温辞,你现在困吗?”   温辞在被窝里睁开眼,刚经历了那种事情怎么可能睡得着,他都怕自己在睡梦里被强/.奸!   “不困。”声音在被窝里传来,闷闷的。   “来,我们聊会儿。”   温辞迟疑的露出眼睛,好奇的探究着江聿风的神情,看着冷静不少,他犹犹豫豫的在床上坐起来。   被子松垮的搭在他肩上,发丝凌乱,嘴唇因为磋磨变得嫣红湿润。   还没得的那个江聿风开口说话,温辞低头看着江聿风伏在膝上的手,强劲有力,青筋明显,刚才他用一根手指就把自己弄得脑晕目眩。   温辞弱弱的说:“对不起。”   江聿风双目漆黑,定定地看着他:“不是所有事情道歉就能了事的。”   温辞冷静了一下:“删除拉黑是我不对,但是钱也还你了,我什么都给你看过了,吃亏的是我,而且我们有感情吗?”   最后一句话,温辞问得很真诚。   还不算太笨。   江聿风脑子里先浮出这句话。   “我们没有吗,你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勾引我。”   温辞憋了一下:“我那是勾引学长。”   “我就是学长。”   “我们同一届。”   “我比你大一岁。”   “……”学长的意思是这么用的吗?   温辞放弃了:“那也没勾引成功,死在半路了,你就不能当什么都没发生吗。”   温辞讨好他,笑出一个漂亮的眉眼:“我们可以当好朋友,好室友,好同学。”   江聿风捏着温辞的下巴,左右看了眼:“为什么?”   “……”   “你不喜欢我?”   温辞其实也不是不喜欢,就是……以前不认识江聿风的时候,光看颜值跟身材就是温辞的菜,喜欢他的人多如牛毛,他不过是平平无奇的一个。   认识了之后,好像跟自己想象得有所出入。   就跟追星一个道理,明星也是人,但粉丝赋予的滤镜光环将他打造成一个神,可是当距离缩短,进入光环范围中心,会发现其实就是个普通人,很容易打破梦境。   江聿风,感觉是变态中的疯子。   有种会被他弄死的错觉,就这,温辞怎么敢……他只想谈恋爱,只想在恋爱中瑟瑟,不是想死……   温辞:“我还不太习惯,真人有冲击,我比较适合二次元。”   没说喜欢也没说不喜欢。   “好。”   好什么?   江聿风的V领睡衣,很轻松的露出深深的锁骨,泛着细微的光泽,他手指在膝盖处点了几下,似乎在沉思,透着他干练强壮的身影,仿佛能看见他底子里平静的疯感。   温辞有种被冰冷的毒蛇缠上的感觉。   “倒是可以从别的地方填补我们空白的感情。”   啥?   温辞一下子又听不懂了。   “你没看过小说吗,先婚后爱,先do后爱,你喜欢哪种。”   “……一定要选吗?”   “可以都试试。”江聿风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像是在陈述事实。   温辞还是没听懂,他感觉自己有点笨:“可以都不试吗?”   “你很不乖。”   江聿风说这话时眉头是皱着的,他伸手抚摸着温辞修长纤细的手指,慢条斯理的插入指缝,变成十指相扣。   “也不听话。”   江聿风的身躯顶天立地的覆盖下来,身影逼近将温辞完全笼罩在里面。   “我需要好好教教你。”   温辞刚要问教什么,下一秒被惊呼声替代,他整个人被江聿风抱在怀里,还知道将他的脚放在安全位置。   温辞犹如浮萍,怕自己摔了只能按住江聿风的肩膀,狠狠坐稳。   稳了之后才发现自己坐的是江聿风的大腿上。   想要挣扎着扭动离开。   碰到什么——不敢动了。   再动——要被戳死了。   放弃挣扎,放弃扭动,笔直的身体硬得跟死了三天一样。   温辞:救命救命救命救命救命救命救命!!!   江聿风问:“你知道河豚吗?”   温辞:“……我知道,他有毒的,但是弄干净可以吃,我没吃过。”   “你跟他很像的。”江聿风看着他,温辞气鼓鼓的样子跟河豚没什么区别。   温辞一本正经的说:“我没毒。”   江聿风架着温辞的胳膊提起来,然后又重新坐下去,这回的位置是刚刚好。   温辞屁股动了一下。   “知道母鸡孵蛋吗?”   温辞要疯了,觉得他不是一般的变态:“我就这么坐着,你就可以了?你不应该去厕所吗。”   “试试。”江聿风微微抬眸审视他,大手握着温辞的窄腰,手臂的力量很惊人,颇有危险意味,“听话。”   温辞微微抿唇,“那你快点。”   “嗯……”   虽说如此,但温辞还是感觉自己的腰被狠狠箍住,动弹不得,江聿风的手就跟钢筋水泥,坚硬无比。   过了几分钟,江聿风眉心微蹙:“你怎么不动。”   “…………”   大哥,你把我抓得死死,怎么动!      “我听你说过以前学过跳舞。”   温辞一怔,依稀记得他跟学长提过:“一点点。”   那是因为当年辛静琪没时间带他,才送去少年宫的,学了皮毛都没有,就形体基础。   “那你有没有学过腰臀发力的技巧。”   “……”   气氛陡然变得很微妙,温辞顿时想要发出绝望的尖叫,他果然是跟不上大变态的思路,他怎么可能跟得上。   “不会?”江聿风的手渐渐往上,停在他腰侧的陷进去的位置,“我可以重新让你恢复记忆。”   江聿风的手掐着他的腰慢慢的移动,温辞试图扒开的他手,坚硬如石头,纹丝不动!   不论是力量还是骨架体型都是对方更胜一筹。   温辞又要挣扎,热汗唰的冒出不少,整张背都是湿漉漉的,温辞生气的后果很严重:“你别搞我,不然我就咬死你!”   江聿风:“哦。”   江聿风凑近些,带有攻击性的五官仿佛舔过温辞的脸:“咬得用力些。”   温辞又想哭了,他其实真的很想发怒,但情绪激动起来,该死的眼泪他不听指挥,总是控制不了的往下掉。   温辞掐着手掌心才忍着眼泪不往下掉。   “我……我脚疼。”温辞略微带着哭腔声音。   江聿风眉毛微蹙:“嗯?”   温辞小声的重复一遍:“脚疼,小腿要抽筋了。”   江聿风贴脸看着温辞,他有一滴流眼泪缓缓落在眼角处,欲滴未滴。   室内霎时陷入沉静当中,落针可闻,只剩下呼吸声此起彼伏的吸引着对方。   下一秒,欲望退潮,江聿风舔走那滴泪水,闭眼睛:“暂时放过你。”   温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他将温辞放在床上,仔细看了眼脚踝的位置,确认无误后去洗手间用热毛巾擦了擦温辞的脸,把泪痕都擦干净,盖上被子:“睡吧。”   温辞捏着被子,慢慢的把头盖上,闷闷的说:“晚安。”   江聿风没急着去洗手间,而是拖了张椅子坐在床边,看着温辞沉沉呼吸的动静。   受刺激了,一惊一乍的,情绪很容易令人疲倦,被窝里隆起的一团随着里面轻微的呼吸一上一下的,江聿风伸手将被子扯下来,闷热使温辞脸颊红润光泽,他侧着头,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江聿风细长的睫毛颤动,站起身去走出次卧,到浴室冲了个冷水澡。      身体闷热的汗水被冲刷干净,花洒落下的水花沿着额头缓缓流淌眼睛睫毛,高挺的鼻子,冰凉的嘴唇。   喉结处也被很好的抚摸着,江聿风仰着头,用指尖微微摩挲片刻。   头发全部梳上去,滋啦一声关上花洒,江聿风垂眸走到镜子前,被水雾模糊的镜面,隐约透露着一个人完美的身体。   穿衣服多是束缚感,江聿风很享受此刻的慵懒松懈,他将镜面的水雾抹去,只剩下一块不规则的清晰镜面。   江聿风盯着那块镜面微微歪了歪头,冷水在他身体上已然蒸发,变得生冷僵硬。   呼吸要淡淡,平复下来。   江聿风打开水龙头,用水泼镜面,画面顿时变得流淌扭曲,连带着他自己的形象,也跟着不规则。   江聿风想了想还是穿上衣服躺上去,免得温辞一睁眼流口水。   *   第二天温辞是被尿憋醒的。   他的脚早就能落地了,但还保持着瘸着的习惯,于是动静弄得不算小,温辞解决完进去时发现江聿风在伸展肩膀的肌肉。   那瞬间,昨晚的记忆涌上心头。   江聿风很是平静,完全没有昨晚的疯感:“看来你还记得。”   额……   温辞硬着头皮坐在床沿:“你不在乎了吧。”   “你人都在这了,需要在乎什么。”   温辞抿唇,评价道:“你昨晚有点疯,是经常这样吗?”   “经常。”   “……”温辞默默的站起身,离床有一段距离,“那我是不是应该早点回宿舍,我感觉我的脚已经好了。”   江聿风微笑:“不会疯到你身上的,放心。”   温辞差点炸毛,眼睛都瞪圆了,你昨晚就疯到我身上了,还很变态的舔……不行。   温辞怎么觉得这跟他想象得不一样,路雪松是在骗我吗,他说会很爽的。   温辞沉思一下,好像也不对,这要看对象是谁,陶朋就挺正常的……   所以其实江聿风就是那个脑子疯疯的人,温辞警惕的看着他:“其实我们没在网上确认过任何关系。”   “是。”   “那我们只能算暧昧对象。”   “是。”   “现在这段暧昧关系终止了。”   “不是。”   “?”   江聿风看着他:“是继续,我也不介意确定恋人关系后再来继续暧昧。”   温辞:“……”   没听懂。   但温辞还是听出来一丢丢,江聿风这是有意跟他继续发展吗,是吗!!   “你知道论坛里有很多人舔你吗?”   江聿风饶有兴味的问:“怎么舔?”   温辞说不出来,那些词语过于令人羞耻了,反正江聿风站在那,都有一堆人求着让他上,叫他们做什么都愿意巴拉巴拉。   “那我们先维持一段关系吧。”温辞想好了,他馋江聿风的颜跟身材,为自己谋取福利。   “什么关系。”江聿风问。   “继续维持我们之前网恋的关系,二次元发展到三次元。”温辞心想,总得给个机会让他了解一下江聿风是个什么人,万一以后分手也好商量。   温辞很怕遇到那种分手难缠的人,追杀到家里来,一说分手就拿自杀要挟的变态,温辞看过太多了。   江聿风好像有这种潜质,短短几秒,温辞后悔说出那句话了。   但江聿风已经答应了:“可以。”   温辞:“那,约法三章?”   “你很像渣男。”   “……没有。”温辞否认,几秒后,“好像有点。”   “嗯,你把我抛弃了,现在打算吊着我,心里还想着跟我分手。”   “………………”   温辞慌里慌张的:“不是不是,那在一起嘛……”   温辞一脑袋埋进被窝里,拱着屁股说:“可我还做不到。”   江聿风于他而言跟陌生人有什么区别,区别在于他们是同学。   江聿风说:“我还没谈过。”   温辞抬起头:“……”   “那么多人追你,你都看不上吗,那你还能看上我?我不太信。”温辞很有自知之明,没用的笨蛋废物,除了成绩好,身体好,一无是处的书呆子,连做饭也不会,只知道花钱。   这是以前高中有个同学对温辞的评价,温辞一开始想反驳,后来想想,他找到辩解的点,因为都挺对的。   江聿风难得沉默了几秒,“有些事情很难说。”   江聿风说:“算了,慢慢来吧,你要学的还很多。”   说完,江聿风微笑:)   温辞:“……”   他都有些震惊了,江聿风居然这么好商量。   “你没别的要求了吧。”   “有。”   “愿闻其详。”   “我每天需要早安吻中午吻晚安吻,欲望比较强烈,每周最好要做八次以上,不然我会很不舒服,我控制欲也很强,希望你可以听话一点,不然不保证能做出什么事,但放心,绝对不会伤害你,你觉得如何?”   温辞碎掉:“……我觉得不如何。”   温辞要炸掉了:“你说真的?我不行的……”   “没事,我可以慢慢教你。”江聿风表现得一个很有耐心的老师形象,丝毫不觉得他说的话有多变态。   温辞虚弱:“我学习能力不怎么好。”   “可以多学几遍,是好事。先去洗漱吧,我今天出门买菜,你想吃什么洗完跟我说。”   “……”   江聿风主动结束话题,温辞也不好说什么了。   江聿风身上自带长枪利器,温辞何苦自虐非要主动贴上去,昨晚他掐着自己腰,今早上厕所一看,已有掐痕。   两人洗漱完后,温辞再用一遍漱口水,确保无异味后,他对江聿风喷气:“你昨晚掐我,有痕迹了。”   “哪里。”江聿风垂眸。   “腰。”   “抱歉。”   “……没关系。”   “谢谢。”   “……”温辞转身去厨房找水喝。   早餐吃的是江聿风剩下的吐司,配牛奶,随随便便又是一餐。   两人面对面吃饭,冬天室内暖和,一丝丝阳光透过窗户蔓延进来,颗粒细微的漂浮在空中,竟有一丝岁月静好的气息。   温辞总算平复心情了,他忍不住问:“你欲望很强烈吗?”   “你不强吗?”   温辞也不知道自己强不强,只是想试试,他享受更舒服的方式,变态疯子除外。   其实江聿风已经被温辞剔除在外了,只不过他实在沉迷颜值跟身材……就这么放弃有点可惜,如果能跟江聿风来一段,感觉可以写进简历里。   这个世界很无厘头的,温辞斟酌:“我一般。”   “多一般,看片会湿吗?”   “……你你你。”温辞放弃了,“没看过啊。”   他连xx平台都没咋看过,觉得挺辣眼睛的。   江聿风冷冷的嗤声:“下次带你。”   “好啊。”   吃完江聿风端着盘子放在洗水池里,太少了,懒得动用洗碗机,自己随便清洗两下很快搞定。   洗完擦干净手,江聿风深紫色的毛衣袖口卷起来,这颜色特殊,一般人穿不出来效果,但在江聿风身上显得几分稳重:“走几步看看。”   温辞还是瘸的。   “脚很疼?”   温辞不知道为什么完全不敢把脚放地上用力,“不疼。”   “你这是心理作用,克服一下。”江聿风刚说完门铃响起,是云安和。   他学校离这里开车要半小时,不远不近,周日空闲会找江聿风聚聚会喝喝小酒。   赵姝然说,免得江聿风一个人在这里孤单,其实也有托云安和照顾照顾的意思。   “这冬天得吃火锅,我带了毛肚跟虾滑,今晚下锅?”   云安和刚说完瞧见屋子里还有个人在,有点眼熟但想起不来。   “他是?”   江聿风先给温辞介绍:“我发小,云安和,在B大读书。”   温辞呆呆的点头。   江聿风看向云安和:“温辞,我暧昧对象。”   云安和:“……”   什么对象?   这年头还有这种介绍? 第35章   云安和不知道是不是跟不上年轻人潮流的思想,怎么还有劳什子暧昧对象。   但到底也没问多少,只不过云安和好奇的多看了温辞两眼,觉得眼熟估计是在A大哪个帖子看到过,因为温辞的长相令人过目不忘。   江聿风让温辞先坐着休息,然后到书架那面问他:“要看什么书。”   “好像没什么了……”温辞能看的都看了,昨天实在是太无聊了,“……就那本科幻杂志。”   二刷就二刷。   江聿风指尖滑在漫画那一列:“不是喜欢看漫画吗,你昨晚没看完。”   温辞不知道他为什么可以把小□□说得那么明目张胆,也不是,这里连xx平台都有,小□□算得了什么。   还没等温辞回答,江聿风已经拿起其中一系列:“推荐看这部,你学习学习。”   温辞探究的看着彩色封面,人物长得都很帅气:“讲什么的?”   “abo,生怀流,包养,带一点强//制//爱。”   温辞:“!”   要素这么齐全。   温辞惊叹:“好狗血啊。”   “还行,我看的时候比较爽。”   “。”   云安和站在一边,手里还拿着虾滑跟毛肚,有种跟这里的氛围格格不入的感觉,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暧昧!?   江聿风低头看着温辞一脸好奇扒拉书本封面的样子,微微一笑,侧过脸看见云安和一脸呆滞的站在边上,收敛嘴角笑意:“跟我进去把东西放冰箱里。”   云安和灵魂回身:“哦……嗯。”   江聿风正从冰箱里拿出玉米萝卜还有切好的生排骨,云安和问了句:“你要做什么?”   “煲汤。”   “……几天不见,你好贤惠。”   江聿风是第一次弄,显然不太熟练,但也算是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应该是提前做好了功夫。   厨房的窗户透着冬日阳光照在他放松的后背,瘦削的手背青筋显露,很有攻击力的一双手,让云安和想起他以前拿棍子劈人的场面,凶狠血腥,如今却拿着汤勺轻轻搅拌,斟酌放调味料。   江聿风低眉,合上盖子,眉骨深刻压出阴影:“待会儿要出门。”   云安和回过神:“去哪。”   “买菜。”   “……你真的好贤惠。”   温辞说过他不是很饿,所以江聿风打算看着来买,云安和跟着上了车:“怎么回事,你谈了?”   “你一定要打听?”   云安和也是被雷得不轻:“我是你哥们……你还打算瞒着我?!”   江聿风从小到大一副欠揍样,多少人跪舔他,都还是保持着高冷矜贵的模样,虽然知道他不是故意的,但江聿风看人的眼神真的很操///蛋。   那个温辞,除了在长相上跟江聿风是匹配的,暂时来说,他没看到比较特别的点。   云安和:“你说吧,我可以帮你过过关。”   “我跟他还没谈。”   “那你们在干嘛。”   “暧昧啊。”   “……真的假的,你们暧昧的还能直接说出来。”   “你不都看见了吗?”江聿风单手握着方向盘,懒洋洋的,“还问什么。”   车内气氛顿时静谧无比。   差不多到超市了,云安和突然就想起来一段深处的模糊记忆:“他,他是不是跟程河一起吃过饭,我记得是,你撬了程河的墙角?!”   “兄弟妻不可欺啊!!”   “……”江聿风看了他一眼,“下车吧。”   没错了,就是这种操蛋的眼神,云安和说:“你要是跟程河打起架来,一定要告诉我。”   他要亲眼看看江聿风被揍的样子,一定很精彩。      江聿风推着小车买了不少蔬菜跟水果。   “你为什么要买草莓,这时候的草莓不好吃啊,还很贵。”   “先尝尝,不好吃下次不买了。”   “用脚想也知道不好吃……”   云安和拉着车子去生鲜区:“买点海鲜,今晚下火锅用。”   “温辞不能吃。”   “葱姜蒜……”   “辛辣刺激类,温辞不能吃。”   “?”   “?”   四目相对,无声对峙。   江聿风再拿两瓶牛奶,结账走人。   准备开车时,手机放进凹槽里,没放稳,滑到了副驾驶座下的那一边。   云安和弯腰捡起,屏幕依旧亮着,上面显示的是监控画面。   不是门外的,是客厅的,温辞软趴趴躺在沙发上,衣服下摆卷翘,露出白皙的肚皮,一本漫画书打开盖在他肚脐眼,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还没等云安和多看两眼,就被江聿风夺回手机,侧脸深刻英俊,似乎在护着宝物。   云安和坐正身姿:“你变态啊。”   “我一直都是。”   “……”   刚进家门,江聿风将手上的东西拿给云安和:“去厨房放好,我去叫人。”   江聿风确保云安和进门后,一条腿跨在沙发上,温辞腰边,另一条腿抵在地面借力,然后双手捂着温辞的脸颊,拼命往里挤。   “哇——”温辞一下子就醒了,被江聿风抓着脸从沙发上拎起来。   江聿风低头看他:“漫画的剧情很无聊,把你无聊到睡着了?”   温辞揉了揉红了的脸,含糊的说:“太露骨了……怎么可能有36cm这么长,我觉得不合理。”   江聿风轻飘飘的说:“漫画要什么合理。”   “那可是36,出门都得缠在腰上走。”温辞其实更怕的是那个小受,被弄得哇哇大哭,还流出血丝,温辞看得胆战心惊,最后睡一觉就好了。   江聿风居高临下的看他,眼神很是意味深长。   温辞下意识看了看他裤子的位置,36真的不现实,江聿风肯定没有这么长。   江聿风:“不用看了,没有。”   “……”   温辞动了动鼻子:“好香啊,是排骨玉米汤,我能去厨房看看吗。”   江聿风将腿收回去,沙发咯吱了一声,他波澜不兴的说:“去吧。”   不知道为什么,温辞在他脸上看出一种淡淡的装逼感。   温辞脱口而问:“你做的?”   江聿风仰着下巴:“嗯。”      温辞蹦的一下站起身,“我去看看。”   江聿风下意识看他的脚,不能说健步如飞,但能正常走路,只是温辞还没意识到,食量跟猫似的,又菜又爱吃。   温辞没注意到厨房还有人在,云安和也不知道门口突然冲出来一个人。   此刻他手里正拿着一碗正在搅拌的鸡蛋液。   云安和一个转身,两人相撞,鸡蛋液在碗中浪里个浪,最后洒在云安和的身上,滴滴答答的黄色液体黏黏糊糊的,很不雅观。   云安和:“……”   温辞:“……”   温辞顿时慌张,“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里面有人。”   云安和大声一喝:“你别过来,地上踩到了弄得到处都是。”   温辞左右看看,后退几步,转头看见正迎面走来的江聿风后,想了想,退到他身后去。   江聿风偏头看了温辞一眼,犯错之后以为云安和生气,害怕了,下意识躲在自己身后。   云安和用纸巾擦干净,一抬头:“?”   江聿风走过去,将湿巾递过去,似笑非笑的,很是幸灾乐祸。   云安和恶狠狠地说:“笑屁。”   “嘘。”江聿风轻声说,“你吓到他了,别凶。”   云安和:“我哪有!”   云安和那嘴张这么大,接触到温辞的视线后,慢慢的合上,轻咳两声:“没生气,你的脚没事吧。”   温辞立正:“没有没有。”   他懂事的上前:“我来擦吧。”   云安和:“不用不用,你坐着吧,是不是肚子饿了,让你男……暧昧室友给你盛一碗汤。”   暧昧室友是什么东西。   温辞看了眼江聿风。   江聿风摇头。   中饭基本是云安和做的,他们三人吃饭,云安和说:“你这段时间最好去公司露露脸,虞滨去的次数都比你多,现在新进来的,都快不认识你了。”   江聿风淡漠的嗯了一声。   温辞在旁边安静的听着,原来还真的是开了公司的,这才大一……好有钱,什么时候他也能发财。   江聿风抬头瞧着温辞若有所思的表情,说:“是云安和舅舅开的,不过他去了国外,所以现在是他跟我代管理。”   温辞:“那你们好厉害,辛苦吗?”   云安和:“还可以吧,江聿风擅长画图,我擅长谈业务,双剑合璧,至少能把咱们的学费挣到手。”   江聿风很早就不向赵姝然拿钱了,初中开始就跟着梅心远玩配音,多是少年音或者童音,高中就正式接触一些生意,也是云安和舅舅带着他们去学。   云安和总是懒懒散散的,江聿风在这方面比较有天赋,就算不做建筑跟机械,估计也会搞搞股票什么的,他投资的眼光也很好,有赔有赚,赚得多。   早些年云安和建议过考虑开个小型超市,进货方面他舅舅有门路,可以去谈,利润可观。但小卖部是江聿风爸爸当年留下来的,赵姝然那时候想过卖掉给江聿风上学用,江聿风咬死没同意。   一直到现在,什么都经历过了,什么也都过去了。   云安和想到这,眼眶热热的。   江聿风似有所感应,偏头看过去:“?”   温辞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江聿风淡淡说:“你又想知道什么了。”   “没有。”温辞知道他爸妈给他凑学费也挺辛苦的,虽然有补贴,但生活住宿之类的杂费要自备,他爸能给多高就给多高。   所以温辞没想到江聿风原来也是需要自己挣学费的,没别的意思,就是感觉他很厉害,佩服。   温辞不掩七情,眼睛漆黑微亮,虽然一个字也没说,但仿佛藏了千言万语。   江聿风只觉得被他的眼神晃得灼热。   江聿风:“闭眼。”   温辞闭上眼睛:“?”   他重新睁开眼:“为什么。”   “你眼里有太阳……我没擦防晒。”   温辞:“……”   云安和左右看看,很是服气:“……”   午饭吃完,温辞在习惯走路,经过大门时,听见外面有声音,开了猫眼,原来是粗壮男回来了,只住了一晚上,看来江聿风下手不算太狠。   他看见粗壮男手上拎着行李箱,忽然想到什么,对着江聿风喊:“我要收拾行李了,今晚就可以回宿舍了。”   江聿风正打开电脑的手一顿:“嗯,晚上跟你一起回去。”   原本温辞也打算再住一晚,但周一满课,还是宿舍比较方便。   云安和多嘴问了句:“怎么,你们不是同居,在宿舍多不方便啊。”   江聿风看着温辞慢慢走来走去的身影,若有所思:“是有点。”   云安和虽然是B大的学生,但也会偶尔逛逛A大的论坛:“我刚才看论坛,原来温辞跟虞滨也有关系啊……贵圈真乱。”   “什么关系?”   “cp啊……也有楼,我没看完,我都不知道A大为什么热衷组cp,可能你们压力太大了,需要别的来分散注意力,不然每年跳楼的人数又要增加了,我当初没去A大也是这个原因。”   江聿风瞥了他一眼:“原来那年你是不想去,而不是因为考不上。”   云安和理直气壮:“当然。”   江聿风对着温辞招招手:“过来。”   温辞走到他面前:“怎么了。”   江聿风问:“你跟虞滨很熟悉吗?”   “不熟悉。”   云安和问:“那你跟虞滨是怎么组的,一个大一,一个大二,又不认识。”   “因为那天虞滨送我去宿舍楼下,然后就有人看到了吧。”   江聿风平静道:“你们的热度很低,cp名字也不好,余温。   云安和说:“余温挺好听的……”   温辞漫不经心的附和:“我也觉得……不过,我觉得江聿风跟虞滨的cp也好嗑。”   这还是路雪松给温辞看过的,不过那个属于邪///教。   云安和:“?!”   温辞开始乱组:“或者你跟江聿风,风云cp,好听吗。”   云安和突然发现就他们俩的名字不好起组合名:“哈哈哈好像也是,那你们的呢。”   温辞皱眉想了半天:“……额。”   江聿风喝了口水:“疯言疯语cp。”   温辞:“……”   看来这辈子江聿风都不会放过“言”这个字了。   门外动静很大的,云安和跟温辞去凑热闹了,发现是粗壮男拿着行李箱带所有东西离开了这里。   景思红着眼睛将他送走。   云安和恍然大悟:“哦,他们终于离婚了,之前真的是虐恋情深。”   温辞说:“我上次看到他们家暴啊。”   “这个嘛,如果是经常的话还不离婚的,其实就是你情我,不过我看这次估计是玩出火了,所以才会离婚的。”   “你情我愿是什么意思。”   温辞歪了个头。   “你不知道吗,他们玩S////MMMM的,打巴掌的时候,就那个瘦瘦的男,会特别爽。”云安和仿佛见怪不怪,“我之前就看到过,跟江聿风一起看到的。”   温辞:“……”   他第一时间看向正在沙发打字的江聿风,走过去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对门那家的事情。”   江聿风看着他,温辞懵懂的双眼睁得很大,纯洁无杂质,微微弯腰时,领口放大,能清楚看见精致的锁骨与两肉粉色的点缀。   江聿风一直没说话,温辞顺着他视线看过去,立刻直起身:“你怎么什么都看。”   “早看晚看没什么区别。”江聿风合上电脑,放在茶几上,过程中不小心碰到掉落的笔,温辞下意识弯腰捡起来。   江聿风说了声谢谢:“你又走光了,我又看到了。”   温辞:“……你不会是故意的吧,你的笔很容易断墨的。”   “不需要,我真想看,很容易。”   “……”温辞提前转移话题,“所以景思那个……”   “嗯,知道,我说过,那是别人的家事,但是你说涉及到孩子的问题,性质就不同了。”   温辞觉得这世界比他想象得要更复杂些,并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不理解为什么会有人喜欢挨打。”   “因为很爽。”江聿风平淡的说,“打斗中会产生肌肉刺激感,欲望也会犹如火山迸发,当强烈的盖过疼痛,两者相合时,只会增加情趣,两人也会彻底沉溺在这片海中,脱离人性只剩下野兽的本能。”   温辞听得一愣一愣的,“你好懂。”   “了解过。”江聿风再次强调,“所以你需要学的地方还有很多。”   “……”   江聿风补充一句:“我不介意你跟景思交朋友,这个人本性还好,但对你这个救命恩人有好感,所以你最好不要让他太享受。”   “?”温辞不懂,“享受什么。”   “不要打他。”   温辞:“……”   怎么,打他还会触发机关!   “我不会打人。”温辞忍不住问,“你会吗,这个什么M。”   江聿风意味深长的看着他:“不知道呢,我又没试过。”   “……”   对面的快到五点才慢慢消停动静,他们这里也开始准备晚餐的火锅。   其实温辞现在还不能吃辛辣刺激的食物,所以他们准备的是鸳鸯锅,一面清汤一面辣锅。   温辞想吃辣的都被江聿风用清水烫过才放到他碗里。   “你暂时不能吃,听话。”   温辞:“……”   晚饭结束后,云安和不逗留了,早早走人,温辞开始回房间收拾行李。   住一晚,差不多把宿舍搬过来了,幸好只是带了个小箱子。   卧室灯光明亮。   江聿风走过来,高大的身子遮盖光线,落下一处长长的阴影:“衣服鞋子带走,其他的可以先放在我这里。”   温辞顿了顿,说:“我可能没什么机会来你这里。”   “不一定。”   “?”   “很多事情在这里做会更方便,只是现在我们是学生,你比较喜欢集体生活,我迁就你。”   感觉这话听起来怪怪的,温辞问:“你也要搬回去吗?”   “你去哪我去哪。”   温辞的手轻轻的搭在一堆柔软的衣服上,克因蓝衬得他的手很白很亮,像发光的玉石。   江聿风蹲在他身边,看得仔细些,修长纤细,骨节分明,中指的一颗痣浅浅淡淡,颜色点缀得十分反差。   “想握手。”   温辞疑惑的啊了一声,礼节性的伸出手:“握手。”   这个姿势像微信里「握手」的那种,工作党很爱用。   江聿风握进去,大拇指摩挲着他手背细腻的肌肤,“你是不是不会握手。”   温辞说:“这就是握手。”   “以前谈过恋爱吗?”   温辞沉默了几秒,“表白倒是挺多的,我没答应。”   温辞说着想把手抽回来,但是对方纹丝不动,甩了几下,感觉腱鞘炎都要出来了,弃之。   “所以你是习惯性拒绝人,怪不得你会选择网恋,因为看到不到脸,你无限想象。”   路雪松也这么说过,温辞不反驳。   江聿风总结出来了:“超级颜控?”   温辞略微腼腆的点了点头,“我还喜欢声音好听的。”   江聿风挑眉,想到什么,低头控制了一下,再抬头时:“是这种吗?”   清冷温柔,不缺磁性低沉,如春风拂过人心。   温辞激动:“对对对,学长的声音,你会变声啊,怪不得我没认出来。”   “学过,技巧。”江聿风保持着声线。   他突然站起身,在柜子里拿出一件小布料,扔到温辞的手上,半命令式的口吻:“带上。”      那声音控得温辞头皮发麻:“哦……”   温辞低头一看,是一条类似丁字裤,但跟平常裤子不同的是,他有个毛茸茸的很大的兔子尾巴装饰。   温辞眼皮一跳,心脏被荆棘布满,强烈的收缩了一下:“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十月假期,你没穿打底那次。”   温辞震惊:“你那时候就知道是我了……”   江聿风嗓音淡淡:“嗯。”   “……”   “都带上吧,你不知道用不用得到。”江聿风淡定的把一件兔子尾巴的丁//字//裤说得跟可以穿出去的普通裤子似的。   “我怎么可能穿……”   “你要学的还有很多。”   温辞在刹那间看到江聿风眼底里隐藏的情绪,在黑夜中慢慢的浓郁到溢出,似乎在计划着什么。   根本不掩饰,奢靡贪婪的欲望,兴味浓稠如一张网兜,将温辞整个人捕住。 第36章   温辞赶紧低下头,觉得江聿风刚才的表情像是要把自己生吞活剥了一样。   虽然他依旧情绪稳定的如常人无异,但他就是能看到底子里疯//批的那一面。   云安和说过他从小执行力就很强,说赚钱就赚钱,还说过学习对他来说已经是比较容易的一件事,这样的人确实很有魅力,但也很难让人招架得住。   温辞无法想象,包括自己,谁能让这种人陷进野性的欲望中,如江聿风所说,失去人性的本能,如一头野兽横冲直撞。   温辞压下淡淡的恐惧,囫囵把东西全塞进小箱子里……话说为什么非要带个小箱子,书包不行吗……还真不行,他的小书包能装啥,看来以后要买大书包了。   江聿风说:“把我的一起带上。”   温辞转头看去,就几件衣服:“好。”   江聿风看着他收拾的背影,想了想一起蹲下去:“今晚还是一起睡。”   温辞轰的一声响,顿了一秒才回味过来:“嗯……我知道了。”   此睡非彼睡,但冷不防听见很吓人的,特别是配上江聿风这张死人脸。   “宿舍也是吗?”   温辞皱眉,脱口而问:“宿舍怎么一起睡。”   刚说完,温辞发现自己大大滴上当了!   好恐怖的习惯,才两个晚上,他就开始习惯跟江聿风一起睡了吗?   以后搞起来岂不是更方便。   “宿舍为什么不能一起,床板厚实,不行的话,我再加一块板。”   “……那我们为什么不住在这里。”   江聿风脸上似有沉思表情,眼神挑起戏谑之意:“转移阵地也是情趣之一,宿舍我还没试过,毕业之后就没机会了。”   温辞很明白,因为有路雪松跟陶朋的参照物:“方寸之地做不了什么。”   “不要小看你的柔韧度。”江聿风情绪难达眼底,“柔韧哥。”   “…………”   周一调课到周二,第二天早上空出两节课的时间,江聿风建议不如先留在这里睡一晚,第二天早上再回去,温辞同意了,反正也找不到反驳的点。   晚上睡觉温辞顾不了什么,他要睡个饱睡个足,腿脚利索了,安分这个词就彻底铲除在他脑海里,左翻右翻的,江聿风见他即将滚下床,摇摇欲坠,便直接拿着温辞的手当绳子箍住自己的腰,让温辞拴在自己身上。   蓦地,江聿风产生一个念头,就算现在他们两人亲密结合的话,等温辞醒来,估计会以为是自己坐进去的。   不过算了,没什么乐趣。   **   翌日清晨,温辞已经可以正常走路,但走得快还是会疼,伤筋动骨一百天,其实他更适合静养,但又还没到需要请假的时候,只能说,趁年轻,身体乱糟蹋。   他们先回宿舍一趟,路雪松已经洗漱完毕,看着温辞噗得一下冲上来:“哇哇哇,两天不见,我都快想死你了。”   温辞缩了缩肩膀,小声道:“别夸张,我们上次假期六天没见。”   “那时候跟现在怎么一样,我爱你爱得深沉。”   温辞后背抖了一下,莫名其妙的看着正在整理衣服的江聿风,发现他脸色无异这才松了口气。   “你脚怎么样了?”   温辞不敢随便扭动:“差不多了,不严重。”   “哪有这么快好,要不我给你打包饭吧,食堂人多,很容易被踩脚的。”   路雪松贴心,温辞抿唇一笑,很是漂亮:“我看情况吧,到时候说不定会麻烦你。”   “不用。”   路雪松转过身:“谁在说话。”   他还不是那么熟悉江聿风的声音。   江聿风将箱子放在自己的桌底下:“我会带他去吃饭,不用劳烦你。”   路雪松若有所思的看着他:“好吧。”   温辞看到自己的小箱子放在他那边的桌底下,“我的东西放你这里怪怪的,还给我吧。”   “我不介意。”   “我挺介意的……”   温辞说完,寂静无声,两人四目相对,空气流畅得非常自然。   温辞先妥协:“好吧。”   江聿风整理了一下桌面的灰尘,包括温辞的,顺便发出邀请:“今晚要一起睡吗?”   温辞急急忙忙的嘘了一声:“他们还在这呢,你能不能委婉点。”   江聿风从善如流的改口,“抱歉,我瘾太大了,请问,今晚可以跟你睡在一起吗?”   温辞:“……”   温辞回过神:“什么瘾?”   “你的瘾。”   “……”温辞眼珠子转了一圈,使了个坏,报复江聿风给他起的绰号:“瘾哥你别这样,宿舍有其他人在。”   江聿风微笑:“他们在宿舍明目张胆,我们为什么要偷情。”   他皮笑肉不笑,眼睛黑漆漆的,逆光的眉眼衬得他轮廓更深刻硬朗,一股若隐若现的野性张力扑面而来。   害怕害怕害怕。   温辞条件反射的又要开始炸毛了。   “你说的我们好像在谈地下情。”   江聿风:“难道不是吗?”   “好吧……但是你能不能收敛一点,每次这样看我,我都觉得你要强/奸我.”   温辞说这句话时表情很真诚,眼睛也睁得大大的,明亮发光,还带着细微的恳求。   江聿风想亲他的眼睛。   刚要说话,路雪松冷不防的从里面走出来:“额,要去上课了,你们在干啥呢。”   江聿风发话:“你们先去吧,温辞要上厕所。”   路雪松有些遗憾不能四人行,“那好吧,我去给你们占位置……”   说完,他确认:“你们是坐一块的吧。”   江聿风嗯了一声。   等人走了,温辞疑惑:“我不上厕所。”   江聿风:“那你刚才怎么不说。”   温辞要炸毛了,说话跟吐珠子似的biubiubiu:“我怎么每次都慢一拍,都怪你,是你的错,说话语出惊人,我都跟不上你,你又长得这么s,光看你什么都忘了。”   下一秒,江聿风倏地弯腰落下,脸对着脸近在咫尺,连呼吸都淡淡的撒在对方身上。   温辞视线集中,屏息着连眨眼都忘了,他磕磕巴巴的:“干嘛突然靠这么近。”   江聿风:“我想亲你,眼睛。”   温辞霎时放轻呼吸,疑惑的啊了一声,只能看着江聿风不断靠近来的五官,眼窝深刻,显得眉眼精致立体,每一寸线条硬朗利落。   因为靠得近,能看到皮肤细腻的光泽,还有高挺鼻梁蹭过来的触感,抿着的薄唇,凉意十足。   温辞闭上眼睛,一道轻轻的触碰落在他眼皮上,似蜻蜓点水,内里流过浪潮,轻易间收束在那一抹如浮毛般的吻。   温辞咬着口腔里的软肉,“好痒。”   “我也痒。”   “……”   温辞感觉江聿风体内冷热交替,唇是凉的,说话时是热的,体温也有点热,但手是凉的,这种复杂激烈的矛盾,待着掠夺的意味,让温辞瞬间头皮发麻。   温辞脑子宕机了:“要上课了,我们要迟到了。”   江聿风一点都不着急:“你不亲回我吗?”   “……为什么。”   “礼尚往来。”   温辞迟疑了,江聿风瞧着他若有所思:“算了,累积一下。”   “?”好吧,他又跟不上思路了。   他们收拾收拾准备出门的那一刻,温辞踟蹰片刻,踮起脚,伸长脖子在江聿风眼角处亲了一下,因为姿势有点困难,尾音发出哼的一声,有些娇。   “我觉得还是不要欠你太多比较好。”温辞慢慢的把帽子戴上,最近风冷。   错过江聿风专注吃人的眼神,温辞低头先走一步了。   大一建筑学理论课比较多,几乎都是周一到周五是排满的,这是后面调整过的课表,还不包括体育跟选修,必要时还要上晚课。   温辞在这方面会很努力,因为他要毕业,他要赚钱,他要减轻家里的负担。   他的肩膀上扛的是全村的希望!   一旦投入知识的海洋里,时间如掌中流逝的沙粒,眨眼间就到中午时间。   江聿风的手机落下很多信息没回,他对温辞说:“去我那吃饭,我做给你吃,你想吃什么?”   因为他们上课的地方在一教,离校门口近,而他们的宿舍楼在行政大楼那边,远得很,按照路程,去学校对面小区貌似还更近些。   “你的脚不方便,食堂多人,确实不方便,我做给你吃吧。”   温辞在他那住了两天,就没吃过他做的饭,“你会吗?”   “怎么?不会把你养死的。”   “……”   “而且正好我也需要一个新的兴趣爱好来转移我的注意力,免得总是想别的事情,况且烹饪是掌控火势最佳的乐趣所在。”   掌握火候,时间长短,都在他一念之间,甚是有趣。   温辞:“……”   江聿风:“我去打个电话,你先收拾书本,三分钟出发。”   等他走后,陶朋站在一边,忽然说了句:“他们俩是不是谈了。”   路雪松恍然大悟:“……难道是……”   陶朋对男朋友了解的一清二楚:“睡过了?”   路雪松抿抿唇,然后仰着下巴:“我一点都不羡慕。”   陶朋哈哈大笑的跟着他走。   说好的三分钟,就真的是三分钟,没有差一分一秒,江聿风拎着温辞的小书包往校外走去。   下午第一节课一点开始,现在都十二点了,当然这么紧凑的时间,午睡很不太现实,只能说幸好昨晚早睡了,现在精神尚可。   温辞走路慢慢的,江聿风放缓脚步跟他保持同频。   温辞问:“既然这样的话,其实你也没必要非要搬回宿舍,小区挺方便的。”   “情趣。”江聿风说,“这其中滋味我只在文字或者图片或者视频看过,但纸上谈兵终觉浅,我还年轻,信奉的是实践出真知。”   “……”   路上,江聿风选择线上买菜,节省时间:“你想吃什么,我记得你是C区人,那里的茶叶比较出名,你口味偏甜的,给你饭后来个小蛋糕吧,这个我以后也学学。”   “……”温辞心里幽幽的如流水潺潺而过,一颗石头光滑的长期的被泉水洗涤,有些感动是怎么回事。   到家了,江聿风侧过脸:“千层吗,什么水果的,应该是榴莲吧,或者栗子奶油蛋糕。”   温辞心神一震,红着白嫩的脸颊小声的说:“榴莲。”   温辞忍不住问:“你知道我的口味吗?”   “都跟你睡过了,怎么会不知道,猜都能猜出来。”   “…………”   这又是什么逻辑!   时间有限,也做不出什么美味,青椒炒小肉,加玉米冬瓜鸡蛋汤,简简单单的一顿。   温辞吃饱喝足放下筷子,突然觉得很满足,他瞅着江聿风站在窗口边上听电话,眉眼低沉,目光邈远的望着窗外悠然的景色。   其实温辞好像没见过江聿风完全开心的样子,大多数都是压抑沉闷的,偶尔笑起来是令人惊悚的。   他开心过吗。   这个好像是个白痴问题。   但温辞觉得这挺重要的。   等江聿风打完电话,还剩下点时间,他问温辞要不要睡会儿。   温辞摇头,睡不了多久,十分钟后醒来他会很痛苦的。   温辞想更近一步的了解他:“你以前都是这么拼命挣钱的吗,那时候你还小吧。”   江聿风换了个位置,坐在他身边:“你知道,笑贫不笑娼吗?”   温辞眨眼。   “贫穷是原罪。”江聿风声音低沉,温辞在他脸上又看到了那种压抑的情绪。   江聿风拥有现在的一切,靠的是他几年来无畏尝试和严苛的做事风格堆砌出来的。   “挣钱不是易事,但我能选择的只有他,所以要做到极致。”江聿风忽然冷笑,“我一开始就被逼着走的,现在也只是习惯了。”   温辞问:“那其他呢,你忽略了其他的东西吗?”   江聿风的眼神暗下来:“克制。”   “所有你想要的东西,都必须克制,不能沦陷,否则会万劫不复。”   温辞咽了咽,突然觉得自己不该问下去。   江聿风神色内敛,抓着温辞的手,轻声说:“我有时候也担心会吓到你,所以你要乖一点。”   “我很好哄的,温辞。”   “你在我身边就可以了。”   温辞有种即将要炸毛的感觉,这是身体自发的,条件反射的,无法控制的。   “其实……”温辞眼睛睁得很大,有些害怕有些温柔的摸摸江聿风的头发,“你也可以乖点。”   江聿风目不转睛了很久,最后抿唇一笑:“嗯。”   温辞觉得他这个笑没那么令人害怕了。   江聿风再次微笑:“你最好不要拿看宠物的眼神看我,不然会挨///草的。”   好了,皮笑肉不笑又回来了。   温辞澄清:“……我没有把你当狗看。”   江聿风目光幽幽道:“挺好的,我也觉得自己挺狗的。”   温辞不能试图理解这个变态的思路,他垂眸,用膝盖碰了碰他的大腿:“江聿风,我困了。”   “刚才叫你睡你又不睡。”   温辞有个大毛病,晕碳水,吃饱喝足就想睡觉,所以他没有腹肌这个东西,但因为够瘦,所以肚子不至于有肚腩。   下午的课是公共课,开始验收ppt成果了,小组抽签他们排第五,中等的位置,也算不错。   所有组员的ppt都是围绕着微笑,观察世间小美好为主题,温辞歪着头,听得昏昏欲睡。   路雪松反倒是有点紧张了,因为他待会儿要上台演讲。   “哇,这形容词是谁写的。”   “哇,这总结词是谁写的。”   “哇,这图片是谁拍的。”   “哇,这最后大合照,我们四个人都好帅。”   沙正谊:“你疯啦!”   路雪松捂着眼睛:“要困死我了,好紧张,说错怎么办,鹦鹉的照片没删哎。”   沙正谊:“鹦鹉是谁?”   “戎英武。”   那天刚好被他们撞见脚踩两条船的,路雪松有点可惜:“他男朋友没在,没精神。”   “到时候从我们班里流传出去,你还怕隔壁班的人不知道,搞不好会在论坛出道。”沙正谊笑着说:“吃个瓜呗,你就精神了。”   路雪松还真有点精神:“什么瓜,最近也就是……讷讷~”   路雪松往温辞跟江聿风那边努努嘴,沙正谊:“……”   沙正谊也没想到他们真的在一起了,但是平时看着也不像,应该没差吧。   沙正谊说:“也不是,还记得上次网恋的那个,周岩聚会的那次。”   “你说的是经管跟咱们建筑网恋那对吧。”路雪松疑惑,“怎么啦。”   “他们分手了。”   温辞突然有些好奇,居然分手了,网恋分手,有点像他们……头忽然被摁了摁,温辞缩着脖子怨念的看过去。   江聿风:“不该想的别想。”   沙正谊调出一个瓜群的截图:“在这。”   路雪松激动万分,奄奄一息瞬间满血复活:“拉我进去拉我进去,我要吃瓜!!!”   截图是他们这一对的对话。   其实是经管的这位曾经发帖求助,标题是,请问这样的男朋友继续下去吗。   下面是放截图。   【经管A:你有尊重过我吗!】   【经管A:你整天除了画图就是画图。】   【经管A:约你出来要么就说社团活动。】   【经管A:我伤心的时候你也不管了。】   【经管A:你有这么多图要画吗?!】   【经管A:你不回复我,是不是又在画图?!】   【经管A:你不要告诉我,你要准备交图,你快点交你的图啊!】   过了几分钟。   【建筑B:没画图。】   【建筑B:我在建模。】   温辞吃完后,一脸惊呆,怎么办,他突然觉得很真实!   “大二真的会这么忙碌吗?”   路雪松不以为然:“我们建筑算人吗,不是狗吗?不然建筑狗的称呼怎么来的。”   温辞莫名其妙的瞥了眼江聿风。   江聿风看过来,风轻云淡:“我们一个班的,我可以边亲你边画图。”   温辞:“……”   好想撕了江聿风的嘴。   很快就轮到他们小组上台,路雪松发挥正常,刚开始的紧张转化为动力,排版是温辞负责的,文字是江聿风修改过的,一切都很顺利。   直到戎英武的前后两张图片炸出来了,班里不少人惊呼不断,此起彼伏在教室里响个不停。   温辞疑惑:“怎么是戎英武亲亲的画面,我记得不是这张。”   江聿风微笑:“为了突显世间美好的真意,我换的。”   温辞:“……”   您这不是把水花搅成浪花了吗!   沙正谊赶紧拿出手机:“我靠,这下子有戏看了,我记得戎英武的男朋友还是个小校草,跟虞滨组过cp的,叫什么名字,姓周的。”   怎么到处都是虞滨。   温辞转笔转着转着都掉了,保持着转笔的姿势,江聿风好心的将笔重新悬在他手上。   温辞:“谢谢。”   江聿风:“不客气。”   **   上了一下午的课,脚一直捂着,刺骨的寒冷让温辞的脚有些隐隐发痛,走路都慢半拍了。   温辞憋着嘴:“我没胃口,你们先去吃吧。”   走在前面的路雪松转身凑过来:“怎么了,你脸色好差哦。”   江聿风的手搭在温辞的肩上:“应该是脚疼,我带他去医务室看看。”   路雪松眨眨眼睛:“好吧,那江哥你负责吧,有需要的给我打电话。”   江聿风:“嗯。”   两人慢慢走到医务室,只得到一瓶跌打药水,祛瘀的,因为温辞的伤势不算严重,只是这天气很难完全痊愈,脚冷冰冰的,血液不流通。   医务室老师说,要搓到发热为止,效果才会好。   温辞说:“你先去吃饭,我自己先回宿舍。”   “陪你。”江聿风轻拍了拍他的后背:“不要逞强。”   温辞脑子里突然蹦出来一个梗:“因为我的强来了?”   江聿风:“嗯?”   宿舍条件有限,温辞的脚只能踩在江聿风分开的大腿中间,搭在椅子上。   擦药油比包扎的那会儿还要更久,更酸疼一点。   温辞叹了一口气,整个人放松了一下,然后被江聿风一个用力的擦伤口,疼得他鼻腔发出哼唧的一声,尾音黏腻。   又不敢反抗,因为这是在上药。   温辞变成煮得软烂的粉条挂在椅子上,没注意脚慢慢的往前挪动,以至于一直保持的姿势开始僵硬,小腿肌肉有种抽疼的感觉。   他感觉到不对劲了,扶着腰想要坐直些,没想到下意识的伸了懒腰,一脚踢在江聿风中间的位置。   脚掌下的触动灼热异常,异物感非常明显,而且有扩大之势。   温辞慌里慌张的收回脚,却被江聿风一手抓住,音色暗哑:“别乱动。”   温辞耳廓浮现淡淡的粉红,眉眼闪烁:“对不起,我的脚不受控制……”   他不知道为什么江聿风还要抓着自己的脚踩那个地方,温辞有点怕他就此萎掉:“你没事吧,疼吗?”   江聿风眼神幽幽的,发泄的意味过于明显,但很快收敛平静,他微微一笑:“踩重点,弄疼我也不要紧。” 第37章   温辞呆滞了。   感觉这不像是个正常人能说的话。   江聿风低眸抓着温辞的脚踝慢慢的往前推,中途克制性的提醒了句:“我这样抓你的脚,如果会疼的话,告诉我。”   温辞:“……”   你还挺有礼貌的。   江聿风的形象标签,基本就都是高冷,不近人情,孤僻,甚至路雪松都评价过他是个性冷淡,就连温辞一度怀疑过他是这里唯一一个对性不感兴趣的人。   其实不然。   他对性持有一种扭曲又克制的态度,果然是弹簧压得越紧,跳得越高。   脚掌下变化明显,让温辞头皮发麻,他自己都快受不了了。   “等等下,别搓了,我……你不疼吗?你这样不疼吗?我一直在踩着你。”   江聿风忽然松开一点:“你看,还没行。”   温辞瞥了眼,差点吓死……   江聿风面不改色的,似乎还想要更痛的感觉,他微笑的请求:“你可以用点力,踩得更重些。”   温辞:“……我真的不理解你。”   “所以你现在在了解我。”江聿风眉眼淡淡的,似乎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有些事你忍得太久了,到极点的时候,只会想着如果产生疼痛的话,会留下烙印,会告诫自己不要再继续下去,很可惜,失败了。因为那种感觉比正常的陆馆爽一百倍,久而久之,你只会从中获得快感,会上瘾,更加的无法自拔。”   温辞迟疑:“……所以开发了新的xp?”   江聿风挑眉:“是不是又学到了新知识。”   温辞评价道:“……你又变态又疯,跟你做的话,我会死的。”   “你不会死的。”江聿风怜爱道,“我舍不得。”   温辞说:“……我怕痛。”   “你可以弄疼我。”   “……”   江聿风薄唇上下一碰,呼出一口热气,垂眸慵懒的模样,再配合下面的情形,整个人性感的要命。      温辞捂着眼睛,小腿肌肉微颤,已有抽筋之势,他咬唇忍着,脚掌几乎摩擦出火花崩裂,他实在是忍不住了:“你要多久呀,你怎么这么久,这好像是病啊,你去医院看过吗!!!”   江聿风顿了一秒,嗓音暗哑:“去过了。”   温辞眼睛看着他:“怎么样了……”   “挺正常的,心理也没什么问题,只是有点焦虑,问题也不大,我能控制。”   温辞怔愣片刻,刚要问什么,江聿风的动作搅乱他思绪,只觉得脚好酸,他稍稍用力一踩,只听见江聿风闷哼一声,接着他整个人离开椅子,坐在了江聿风的大腿上。   江聿风把手机递过去了:“念这个给我听。”   温辞疑惑的接过:“清心普庵咒……什么,念咒语吗?我不会啊,字都认不全,我读不通顺。”   “他们快回来了。”   温辞指尖都在抖,嗓音发颤,眼睛看着手机屏幕:“好的好的我再认真看看上面的字,你不要乱来。”   江聿风看着他慌乱可爱的面孔,嗯了一声。   温辞真看不懂那上面的字,随口胡诌:“南无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求大发慈悲,你赶紧好吧!!!”   …   一阵兵荒马乱,温辞换好衣服从阳台外进门,用鼻子嗅了嗅残留在空气中奇怪的味道,觉得不太行,这一打开门就知道他们两人刚才在鬼混……不是,也不算,大概就是,同学之间互帮互助罢了。   温辞打开阳台门散散味,又拿出空气清新剂周围喷一喷,巴啦啦能量,净化空气。   做完这一切后,温辞看着江聿风靠在椅子,手肘撑在桌上,低着额头,眉眼温和,闭目养神的状态。   怎么回事,这是被抽干了   虽然江聿风刚才的量是挺多的,但也不至于吧,就这么成为了干尸吗。   温辞见他脸色不太好,用手指戳了一下:“你怎么了,榨干了?”   江聿风直起身子,双手无力的搭在桌上:“一点低血糖,不碍事。”   温辞震惊了,想到他确实没吃晚饭:“我,我现在给你买饭,我这里有大白兔,先顶一下,我知道你可能会很想晕,但是你别晕啊。”   最后一句话说得哭腔都要出来了。   温辞:“你晕了,我背不动你。”   江聿风除了有点乏力外,别的症状看不出来,就是脸色看着很不好,偏偏他就跟正常人一样装没事。   温辞穿好鞋子准备出门了又被江聿风拉回去,从旁边拿出一条深灰色的围巾,一圈一圈,动作轻柔的将温辞好好的包住,“夜晚风大,慢慢来,我等你。”   很像在冬日路边的街道,即将分别的小情侣,互相亲昵的氛围。   温辞出门了,去食堂的路上他想了下,江聿风中午没吃什么,大多数都是他在吃,江聿风在看他吃。   哎,江聿风不爱吃饭吗,也不爱喝牛奶,什么毛病,他身体受得了,营养跟得上吗,他免疫力不高吧,也不知道他有没有胃病。   以前一个人的时候会很难受吧,温辞心不在焉的想着。   温辞打包了清淡口味的饭菜,路过超市时,给江聿风发消息。   【温辞:喝牛奶吗?】   【温辞:喝点吧~】   【江聿风:我想喝你嘴里的。】   【温辞:你长这么高靠什么的?】   【江聿风:靠自己。】   【温辞:你到底要不要嘛,我请你哦~】   【江聿风:不喝,我要喝你的。】   温辞满脸黑线的关掉手机,最后只拿了瓶可乐,听说可乐杀精,非常合适他。   温辞回去时,宿舍的人都到齐了,陶朋一如既往的开始打游戏,他不爱跟江聿风说话,似乎看不惯江聿风的装逼风。   正好江聿风也装逼的看不起他。   刚认识的时候,陶朋三番四次的对温辞暗示,现在貌似被路雪松调教良好,小情侣的事,温辞管不了太多,别惹到他就行。   路雪松放下耳机:“你脚没事了吗。”   “没事了。”温辞对他笑了笑,径直走到江聿风的位置:“吃吧,少爷。”   江聿风可能是全身乏力的原因,就连坐着的时候都散发着一种文气淡雅的感觉,温辞有些神奇的多看两眼。   穿的还是柔软的毛衣,而且颜色都是那种普通人很难驾驭的,领口微微敞开,灯光在他锁骨中央盛了一圈的光泽,眼窝深深,眉目暗沉,就算无力也要摆出一副蛰伏捕猎的危险气息,像是会突然一口咬上来。   温辞看呆了,天惹,怎么看都是大帅哥,太帅了斯哈斯哈~   江聿风情绪趋于淡漠:“我不是少爷。”   温辞没在这件事上跟他纠缠:“不用给我钱了,我请你吃。”   “没事,在二百五里扣。”   “……”   今晚还有晚课,江聿风吃完后休息一阵子,看着没什么大碍了。   阶梯教室人满为患,温辞拿着A4纸练习画直线。   温辞坐在他身边:“你经常不吃饭吗?”   “你在关心我?”   温辞:“不是。”   “那你问什么。”江聿风现在是冷淡的。   温辞却觉得他有点凶凶的,抿抿唇,一言不发的站起身,要换个位置。   被江聿风拉扯胳膊,语气沉缓:“去哪。”   温辞逗他的:“坐累了,我站一会儿。”   “?”江聿风思考片刻,“我们刚才没做。”   “……不是那个做。”   温辞跟他无法沟通,一晚上平静的画线条,还有速写作业,怎么这么难。   不似美术生,胜似美术生。   设计狗不是人做的。   一节课过去,温辞动了动僵硬的肩颈,无意间瞥到隔壁江聿风几张A4纸上,顿时瞪大了眼睛:“你……你画完了,还这么好看。”   江聿风用的是针管笔一笔呵成,速写嘛,主要是看个形的,他淡淡的说:“很难吗。”   温辞:“……”   不是,哥,你好装逼啊。   温辞脱口而出:“你教……”   倏地想起,当时网恋那会儿,温辞也是这么请求过“学长”。   现在让江聿风教他,是要付出代价的。   温辞耷拉着眼皮,江聿风瞅过去:“怎么了?”   温辞看起来非常的苦恼:“我不想被你干////死。”   江聿风看一眼他歪歪扭扭的线条,开口建议:“临摹几张就差不多了,速写靠的是手感。”   温辞:“我现在线条还画不直。”   “平时没事画几张,不用太集中,实在不行用尺子,我们毕竟不是正统美术生,走走捷径也是可以的。速写要的是形,之后我们有可能出去采风,先练习。”   温辞点头:“那我先试着临摹。”   江聿风补充道:“我也想过这个问题。”   “什么?”   “干///你的问题。”   “……”   “我还不至于干////死你,最多晕过去而已,没事的,你晕你的,我做我的。”   温辞:“…………”   晚课下来后,温辞去打印了几张简易的建筑图画,试着临摹。   美术这方面不是温辞的强项,除了多加练习也没办法了,不然后面的色彩构成,素描之类的,他就跟不上。   临近已经熄灯的时间,温辞看了眼已经躺床上的他们,在书桌下打开小台灯,瓦数很低,刚好照亮一隅空间,也不会晃着别人的眼睛。   江聿风洗完澡出来,毛巾挂在头上,额头的碎发湿漉漉的欲滴未滴,眼神藏在一片阴影中。   从下了课温辞就在画,中途去洗了个澡,还在继续画。   建筑理论跟基础对于江聿风来说只要及格就好,但温辞是想尽力做到最好的。   温辞预定目标,今晚试着画五张,好嘛,真的好丑……他一点空间想象力都没有啊啊啊啊啊。   看了眼时间,一点了……温辞收拾收拾准备上床,才发现对面的江聿风也还在,不知道干什么。   温辞探头探脑的走过去,用气音说话:“你不睡觉吗?”   温辞靠得太近了,脸颊凑过来,体香淡淡的,江聿风垂眸,在他软嫩的脸蛋上啵唧一口。   温辞大惊!   捂着脸往后退了几步。   江聿风微笑:“晚安。”   温辞:“……”   爬上床,温辞收到手机的消息。   【江聿风:下次不要在这么晚的时间段勾引我。】   “…………”   温辞觉得他说得有道理,这个时间最适合被强/奸了。   第二天上午是体育选修课,是需要抢的,温辞运气好,抢了个篮球,没想到江聿风也是篮球课。   温辞排在最后的队伍,问他:“你不是说不会打篮球吗?”   江聿风:“你不会画画为什么要选建筑设计。”   温辞:“……”   刚开始上课也挺简单的,都是学基础,跑步,拍篮球。   体育老师也不怎么管,温辞休息了就坐在旁边的水泥坎子上。   江聿风脱了外套,穿了件比较贴身的长袖单衣,在这个天气着实看着发凉,不过运动过后,浑身燥热,抗寒一流,也是正常。   而且他身高腿长,动作干脆利落,虽然没学过,投篮的姿势也不是那么标准,但是怎么那么好看呢!   温辞双手托着腮,犯花痴一般看了半天,直到江聿风扭头看过来,勾了勾手指。   温辞疑惑:“嗯?”   温辞起身要走过去,江聿风说:“水。”   温辞返回几步,重新拿起一瓶水递过去:“你打篮球还挺帅的。”   “谢谢。”江聿风拧了一下递过去,“拧不开。”   温辞:“……”   温辞拧开了之后,江聿风没接,淡淡的说:“你喂我吧,手脏。”   温辞看了眼他手掌黑了一块,篮球本来就是脏脏的:“好吧。”   他将瓶口贴在江聿风唇边,手臂慢慢的扬起来一个弧度,喂完之后,温辞看了眼旁边几个男男女女,星星眼的看着他们。   不是吧!   温辞的脑袋很聪明的,从小就吃核桃:“你不会是故意的吧。”   “嗯,传绯闻最好的办法就是大庭广众之下做些亲密的事情。”   温辞:“……”   好可恶啊,是故意的!   喝完后,温辞将水放好,江聿风走过来:“我去洗个手。”   “哦哦,我正好也要上个厕所,一起吧。”   江聿风微笑:“我们又要传绯闻了。”   “……”   篮球场附近没有公共卫生间。   操场这边的厕所叫洗手池,里面就是独立的卫生间,其实也可以叫更衣室,一般会没什么人在,因为大多数都在上课。   江聿风带着他穿过小树林,周围林荫密布,冬日阳光暖融融的照在交叉纵横的树枝上,落在地面形成不规则光斑,落在他们身上亦是,像电影里情侣约会的画面。   事实上这里也是情侣约会的圣地,温辞被这里阴凉的风吹得瑟瑟发抖:“我们为什么要走这条路。”   江聿风略微慵懒的口吻:“想走就走了。”   “这不是绕路了吗?”   江聿风看着他:“不路痴了?”   温辞傲娇又得意:“我早就摸清A大的路了,我是路痴,不是白痴。”   江聿风夸他:“真聪明。”   前面的人倏地停下来,温辞一头撞上去,不疼就是有点晕晕的。   “干嘛呀。”   “你看那边。”   温辞随着江聿风的视线看过去,是一对男同在坐在长椅上,抱着亲吻。   一个男的岔开腿坐在另一个男的身上,如痴如醉的吻着对方,而另一个男的大手正在拍打着对方的屁股,画面略微涩情,但——   温辞见怪不怪了,他连doi都现场看过了,这些算得了什么。   “接吻嘛,怎么了?你认识他们,这个时候打招呼不太好吧。”   江聿风瞥了他一眼:“不是。”   他们往前走两步,江聿风忽然说:“我想接吻。”   温辞震惊:“额……为什么这么突然,你嘴痒了吗?”   对于温辞来说,江聿风真是好陌生一男的,真是无法理解。   江聿风垂眸,跟他齐肩并行:“不过现在时机未到,到了我会告诉你,包教会,让你享受乐趣所在。”   “……谢谢啊。”   “不客气呢。”   还呢?   温辞皱眉,怎么办,当初对江聿风一见钟情的滤镜都要打碎了。   不不不,早碎了。   哼,他才不要喜欢江聿风。   怪人一个。   江聿风:“找个合适的机会,我们接个吻试试,看看爽不爽。”   温辞又被轻易带过去了:“所以这是考试吗,还要随时等你的指令才能接吻。”   “差不多这个意思。”   温辞忍不住骂他:“你好自恋啊。”   江聿风笑了下。   穿过小树林,来到操场那边的洗手池,阴凉风清空气新,江聿风去洗手,温辞上厕所出来接着洗手,然后下一秒,他被江聿风拉到洗手池里面的角落,贴墙的位置。   温辞:“?”   “我们接吻吧。”   “???”温辞清醒过来,要挣扎离开,被江聿风捞着窄腰,裹在怀里,“你说的时机就是这个。”   江聿风若有所思:“我看你好像不太喜欢小树林。”   好嘛,原来把他拐到那边,真的想干坏事!!!   “那也不能在这里啊。”温辞脸色潮红,“感觉像是在偷情。”   江聿风鼻尖蹭着他的脸颊:“嗯?如果是偷情,现在我就该扒你的裤子,把你上了,你知道这个地方,隔音很差吗?”   江聿风眉眼深邃的覆盖下来:“所以接吻是最合适,你不会叫。”   温辞被江聿风掐着下巴的位置,往里挤,温辞的嘴巴嘟起来。   江聿风微笑:“你疼疼我吧。”   温辞怔愣片刻,肌肉松懈了那么一秒,就被趁虚而入。   江聿风勾着温辞的下巴,肌肤的触感细腻白皙,忍不住让人揉半天,温辞吃痛的张开嘴,下一秒,江聿风毫无征兆的覆盖下来。   嘴唇被狠狠的含住舔舐。   江聿风嘴唇的温度更低些,凉薄的像冬日吹拂凛冽的寒风,冷得跟锋利的刀一阵一阵的刮下来,弄得生疼。   好,好难受。   想呼吸……   求求了,不要了。   温辞不受控制的像要扭头,要呼吸,被江聿风用虎口卡住温辞细嫩幼小的颈部,摩挲着微凸的喉结,力道慢慢的收紧。   江聿风吻得不算激烈,只用手中力道控制着氧气的开关。温辞呼吸难受,不断汲取对方口中津液,犹如刚出生的小奶猫想要吃奶,在江聿风嘴里争先恐后的吮吸着唇齿。   江聿风稍微松开力度,温辞贴着他的嘴唇,深深的喘息,下一秒又收紧力道,温辞嘴里的呼吸更急的灼热,齿关舌尖碰碰撞撞的纠缠,到后面几乎是恳求似的舔吻,求一丝放纵的空气,要上瘾,要失去控制。   温辞咬着江聿风的唇,尖牙利齿,因为江聿风不断收缩的力道,脖子红了一片,肺部空气稀薄,让温辞急躁的张牙舞爪的咬下去,血腥味浓浓的散发在二人唇齿之间。   江聿风嗤笑:“……小狗。”   江聿风强硬的抬起温辞的下颚:“是不是小狗。”   微凉的唇轻轻贴上来,在安抚。   温辞哼了一声,尾音发腻:“……是。”   征服与欲望同在,吞噬的范围不断扩大。   江聿风低头压下去,吻得更深。   一排排洗手池附近走来几个体育生,大概是刚打完篮球,浑身汗湿的开着水龙头,一边讨论复盘刚才的投篮技巧。   温辞失神一般看着江聿风,可能没在看着,眼神都失焦了。但也能察觉到外面的动静,只要他们转角进来,就可以看到他们相贴混乱的画面。   江聿风扶着他的腰,不让温辞倒下去。   温辞咚咚咚的心跳在这寂静的环境下异常明显,很小心的呼出一口气。   江聿风低声说:“他们没那么快走。”   温辞抓着江聿风的衣服跌在怀里喘气,疑惑:“我们可以先走……”   他们也没干什么,为什么不能走。   江聿风眼神暧昧,用指腹揉开温辞红肿的嘴唇:“就你这个样子,我们走出去,会被传谣言的。”   温辞被迫张开嘴:“什么谣言。”   “温辞被江聿风按在洗手池的角落里吻得嘴唇红肿流血,温辞被//糙///得腿软了还要江聿风扶着腰才能走……”江聿风一顿,血色在唇边浸染,“的谣言。”   “……!”   “!!!?”   说完,江聿风舔走唇边血色。   温辞看得入神,雷鸣声响,发现是自己的心跳声,他抿唇:“突然觉得你烧烧的。” 第38章   几个打篮球的大学生的声音跟脚步越来越近,他们滚烫发汗的肢体互相接触,推搡着要进来了。   浑身紧张得冒汗,温辞软趴趴的落在江聿风的怀里,整个人被他的手臂包裹着,无法动弹,他也不想动弹。   温辞难以思考,他感觉现在的舌头还有点发麻,口腔完全被打开,刚才含住灼热的气息,此刻久久不散。   黏糊,分泌过多的津液,还在柔软的口腔里残留。   温辞没有亲吻的经验,看电视只以为两人的嘴唇轻轻碰在一起,看现场远远的,也只是以为两人贴着两片嘴唇如痴如醉,没想到还要伸舌头,要用舌尖挑逗□□,江聿风真的好懂啊!   江聿风抓着温辞的双肩,离开点距离,发现他还怔愣着。   温辞反应过来,看着他的唇角被咬出一个小伤口,血渍被舔舐干净,唇珠潮湿,隐约可见水润。   温辞发呆的想着,这是自己的口水吗,便听见江聿风问:“要这样出去吗?”   温辞抓紧他的衣服,紧张兮兮的:“那我们会被发现的……”   就这么迎面撞上去,会很危险的,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江聿风低眸,温辞完全没发现他刚才说了什么,真的很像在偷情。   “走吧。”江聿风轻飘飘的,拽着温辞进了最后的隔间里。   霎那间,一群大学生横冲直撞的闯进来,听脚步声跟嬉闹声,小便池估计站满了人,没一会儿,淅淅沥沥的放水声响了起来。   江聿风抬手捂着温辞的口鼻,温辞想起上次的事情,条件反射了一下,但没挣扎多久,便乖乖的顺从。   温辞刚才被吻得太深,现在又被捂着口鼻,呼吸不是很顺畅,起伏得较厉害,微微张着嘴,牙齿也只能碰到江聿风的掌心,弄得濡湿一片。   江聿风挑眉,压低的声线性感:“好会喘,好乖。”   “草,你都尿到我这边了,神经!”   “没办法,我太大,来来来~”   其中一人发出贱笑。   “靠,老子尿你脸上。”   温辞:“……”   好直男,但又好gay。   不知道为什么让温辞很不自在。   他没什么感情观念,没有喜欢过人,他肤浅的认为很多人都是看脸的,所以也没有认知自己到底是直的还是弯的,他只是凭借第六感认为自己对男的比较有欲望,对女生完全无感。   但没有这一刻让温辞清楚,他是gay中小雏鸟……   特别是现在的情形,温辞感觉浑身上下酥酥麻麻的,跟江聿风待在一起的空气都变得好稀薄,好想跑。   调戏完了,浩浩荡荡一群大学生走出去,江聿风等了几秒才松开手,看见掌心的湿润:“你唾液分泌还挺多。”   温辞:“……”   江聿风:“天然润滑剂。”      “……”   温辞听不下去了,带他去洗手,洗完后哼哼唧唧的说:“你下次不要这样了……很危险的。”   江聿风的手很大,掌心有薄茧,摸起来有些硬。   温辞从小应该没吃过什么苦头,从掌心到指尖软白细嫩,替他清洗擦拭的力道很轻,冰冷的水,柔软的接触,没有一点温度,也依旧让人不想放手。   这一路回去时都很沉默,温辞在心里藏了很久的一个问题:“这里的大部分都是男同吗?”   江聿风:“因为你吸引男同,所以看到男同的几率比较大,甚至你过分在意,容易导致视线范围只在一隅,观念上有所偏颇。异性恋是存在的,且大部分都是。”   温辞沉默着:“跟我表白的都是男生。”   “女生适合跟你做好朋友。”   “……”   温辞侧头看你:“那你呢。”   江聿风沉默片刻,嗓音淡淡:“我有家人也有朋友。”   温辞的人际关系过于贫瘠:“羡慕你。”   “不用羡慕,我的就是你的。”   “…………”   体育课后半部分是自由活动,有些人懒散的已经提前溜去食堂,温辞把空矿泉水瓶放在回收站,屁颠屁颠的又跑到江聿风身边:“走,我们去吃饭。”   江聿风一顿,脸色不似平常。   温辞想起他没有吃晚饭的习惯,扯了扯他的衣袖:“你吃点吧,不然容易低血糖,家里人都会担心你的。   那一瞬间蹙起的眉稍稍舒展,江聿风说:“看来接吻是有好处的,你都开始关心我了。”   温辞不懂这跟接吻有什么关系:“关心同学不应该吗。”   “应该,但没必要。”   穿上外套,他们走去饭堂的路上,江聿风忽然问:“怎么样,接吻的感觉。”   “……”温辞说不上好,但也不是很差,“你为什么要伸舌头?我感觉好奇怪。”   “哪里怪。”   “怪腻的……”   温辞嘟着嘴,做了个假动作示范,“不应该这样贴一下就可以了吗?”   远处橘色彩霞一片,黄昏黯淡,路灯亮起,风清明月,带着凉意。   江聿风道:“是你先伸舌头,我才伸过去的。”   “啊?”温辞震惊了,他当时迷迷糊糊地,没注意,难道是他先开始的?   江聿风老神在在:“你可以回味一下,复盘进步,我们下次可以再试试。”   “我们还有下次吗?”温辞的嘴唇还在红肿,再来几次,他的嘴还能吃东西吗。   “嗯,大把机会。”江聿风提醒,“记得复盘,回味。”   “……”   温辞有些心里不平衡:“你怎么那么会,自学吗?”   “很难吗,片都有。”江聿风漫不经心的。   温辞:“你怀疑你有2个g的小电影。”   江聿风:“那倒不是。”   “……”温辞摇头,“我不信。”   这人连小///黄//漫都有。   “我有20个g的。”   “……”   温辞的手有些冷了,想揣兜里,发现自己的外套没兜,只能缩进袖口里,幸好外套袖子够长。   江聿风穿的是及膝风衣,显得他肩宽腿长,比例完美,跟温辞齐肩并行的背影,远远看去就是一道亮丽的风景,他岔开兜:“要进来吗?”   温辞扭头:“不!”   江聿风掀开风衣一角,直接把温辞裹进去:“不要着凉了,乖,听话。”   温辞在他衣服里挣扎了半天,像大扑棱子甩着胳膊,嘴里大喊着:“我要鸡哔你!!!”   江聿风疑惑的嗯了一声:“哪个鸡?”   温辞顿时乖了。   食堂人多,他们一进去就不少人频频注目,温辞没关注过论坛上的情况,但据路雪松描述,貌似他们老在说什么过年了过年了。   目前在校生,最老的就是大五那一批,大五学长学姐出来表示,拉郎配拉了这么久,这还是第一对成的,而且还是高质量的一对。   温辞已经放弃治疗了,他们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江聿风没什么胃口,表情恹恹的:“跟你一样。”   温辞四周环视,观察座位的情况:“那你先去占位置,我帮你打饭。”   今天的饭是蒜香排骨,温辞依旧点了很多肉,他无肉不欢。   他觉得江聿风会吃着吃着就食欲大增,到时候可以趁机会匀点肉过去。   温辞吃了一块排骨:“好好吃,一抿就脱骨,肉都煮的软烂软烂的,特别好吃。”   江聿风:“确实,但是没你的舌头软。”   “?”   空气中安静片刻,温辞下意识看了眼旁边的同学,那同学立刻低头吃饭。   温辞心虚了,做不得像江聿风那样坦坦荡荡,他下意识看着江聿风吞咽的过程。   曼妙的两片唇上下动着,温辞仿佛回到了洗手池阴暗潮湿的角落,想起自己的舌尖被大力吮吸,接着江聿风就……   就怎么了。   温辞忘了,反正只知道口腔里的全是江聿风浓浓湿润的味道,几乎被侵占了一样。   江聿风胃口突然变得极好,他说:“记得好好回味一下。”   “……”温辞在沉默中爆发:“你不用老是提醒我。”   “我比较贴心。”   温辞怀疑江聿风要给他洗脑,进行pua大法,好让他下次继续那种吃人的亲吻。   温辞忍了忍,还是不逼逼他了,免得影响他的食欲。   但是也不影响温辞现在吃瘪的状态,他气鼓鼓的把自己气成河豚:“我不要跟你说话了。”   江聿风似乎轻轻的笑了。   临睡前,温辞泡了个脚,顺便临摹了一张画,虽然丑但有在进步,在作业的净化下,他感觉整个人都升华了。准备上床时他收到江聿风的微信。   【江聿风:记得好好回味一下:)】   “……”   温辞: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的心灵又要被毁掉了。   温辞盖着棉被躺在床上,闭上眼睛时,完全就是洗手池的画面,睁开眼是一片昏暗,宿舍室内只剩下一点点亲吻的水声。   应该是路雪松跟陶朋又睡在一起了,不过很安分,貌似只是接吻而已。   接吻也没什么大不了,他今天也接吻了……   啊啊啊啊啊。   温辞捧着脑袋神经质的抖了抖。   脑子里全是江聿风那声回味一下,回味,回味……循环重复,记忆随着魔性的声音而浮现——   唇舌被慢慢的温热的含住,但脖子紧张的束缚让温辞无法呼吸流畅,他几乎在窒息边缘,只能奢求的在江聿风口中渡过一些空气,接着脖子的力道突然松了,温辞下意识用力搅着江聿风的舌头,潮湿般的舔舐。   天惹,难道真的是他主动的!   一开始如猛兽夺食一般勇猛,后面被江聿风控制着脖子的力道,一轻一重,差不多到后面他们抱了起来,亲吻变得很温暖,亲昵又甜蜜。   温辞眼角渗出生理泪水,眼前一片朦胧,互相含着唇舌,像烤融化的大白兔奶糖,甜滋滋的。   温辞紧紧的闭着眼,不知道想起什么,身体微微蜷缩,卷成一条熟虾。   后面有几个大学生进来,他们躲在厕所的隔间里,温辞被江聿风抱在怀里。   温辞猛地睁开眼,好像是有个什么动作的。   他记起来了!   江聿风让他回味的不是吻啊,是别的东西!   温辞唰的一下掀开帘子,对上江聿风的床铺,气恼的瞪了他一眼。   江聿风的床铺是没装床帘的,但陶朋路雪松还有他是安装了,按照江聿风的话来说,你们装了自己的小空间,宿舍剩下的空间都是他了。   江聿风压根没完全睡着,他睁开眼睛,看着对面的温辞坐起来小小一只,半炸毛的看着他,黑暗中那双眼睛炯炯有神。   江聿风从床上坐起来,一条腿屈起,懒散的撑着下巴,看着他:“?”   温辞亮出尖牙,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然后又指了指江聿风,表示要击毙他。   江聿风对他勾勾手指,然后指了指自己的床。   温辞摇摇头,才不要,他不要跟江聿风的睡!   江聿风又指了指陶朋的床,表示他们都睡在一起了,我们也一起。   江聿风指自己,再指温辞的床。   温辞眼不见为净,拉上床帘,不打算跟江聿风继续无声对话。   但没躺几分钟,温辞感觉自己的床架整个都在动,他掀开帘子一看,江聿风已经爬进来了。   像鬼。   江聿风捂着温辞的嘴将他推在床上,凑在他耳边:“嘘……熄灯了。”   温辞挣扎了几下,床架本来就不稳,感觉下一秒都要散架了。   那动静把隔壁快要睡着的路雪松给惊醒了,他一愣,抬起头:“啊?”   路雪松看了眼江聿风那边,没人!   陶朋嗤了一声:“跟我们当初没什么区别。”   路雪松默默的把床帘拉上,哼哼了两声,算了,江聿风也行,温辞喜欢他有什么办法。   他失恋了。   路雪松埋进陶朋的怀抱里。   江聿风用膝盖卡住温辞双//腿之//间,控制他的动作,用气音说话:“明天有早八,还睡不睡觉了。”   温辞偃旗息鼓,闷闷不乐想要翻过身,发现挤得没位置,江聿风太大只了!!!   温辞握拳求他回去吧,好挤啊,难受死了。   江聿风用棉被把他盖得严严实实,怕漏风,怕着凉:“挤挤就习惯了,以后也是。”   温辞:“……”   翌日清晨起早,晨曦微光落在阳台遮光帘处透不进来,不知谁的苹果闹钟响了半天。   温辞睁开眼发现,好嘛,他又趴在江聿风身上睡着了,完全把江聿风当床垫来使。   温辞先一步下床,同时路雪松也在隔壁下来了,两人对视一眼,顿觉尴尬。   路雪松带着温辞去洗漱刷牙,问他:“你昨晚跟江聿风上床了?”   温辞含着牙膏泡沫:“没没没……他非要过来跟我挤。”   路雪松很直白的:“他喜欢你啊。”   温辞差点把泡沫吞了,不过他仔细想了想:“应该,有点吧。”   其实温辞还是很模糊。   “那学长呢,你删了吗?”   下一秒阳台门被人打开,江聿风跟陶朋同时出现在门口,两人都一脸不爽的表情。   温辞吐了一口水,把位置让出来。   四个人站在洗手池,场面一时间有种诡异的和谐。   陶朋忽然想起什么:“戎英武出名了,在学校表白墙上。”   戎英武这事是他们干的,路雪松第一个问:“为什么是表白墙。”   “你以为戎英武只撩了两个吗?”   官方甚至给了回复:亲,我们这里是表白墙,不是承重墙~   温辞一愣,乐了半天:“哈哈哈哈哈。”   他笑容灿烂:“你干的,那图片是江聿风换的哈哈哈哈。”   江聿风盯着他的笑容,慢吞吞的嗯了一声。   路雪松靠了一声:“你们真会搞事,一下子给我放这么劲爆的照片,吓死我了。”   **   上午两节英语课,温辞跟江聿风排排坐,昏昏欲睡,撑到了第一节下课。   前面有人在打闹,温辞正在低头做阅读理解,前面那个人狠狠地撞到桌子,连带着桌子的冲击力撞在了温辞的胸口处,那一下疼得他龇牙咧嘴的。   “啊啊啊,对不起,不是故意的。”   温辞低下头,对他们挥挥手,表示没事。   缓了一分钟还是觉得不舒服,江聿风装了水进来时刚好看见温辞低头捂胸口的样子。   “怎么了?”   温辞咕哝着:“就是有点疼。”   “我看看。”   温辞惊讶,“在这?”   “出去。”   **   他们现在的地方在楼梯底下的位置,这里刚好是走廊这边的监控死角。   温辞最里面那件毛衣领口很宽松,江聿风用两根手指勾住,往下拉,能看见锁骨下确实被红了一片,但看着不严重。   “应该上完课就没事了。”   温辞嗯了一声:“本来就没事,你非要出来看,回去吧。”   江聿风视线微微往下瞥,就是那点浅粉色的点缀,不经人事,很是诱人可口。   温辞若无其事的整理衣服领口:“你怎么了?看起来好像在憋……你要上厕所吗?”   江聿风嗓音有些硬:“刚才没看清。”   “……”温辞觉得在他面前暴露还是很危险的,含糊的说,“明天吧,我现在不是很疼了。”   “现在不可以吗?”江聿风微笑了一下,语气非常平静,“我想亲你的胸。”   “……?”   温辞以为自己听错了,“你又想干嘛。”   “吸你的……”江聿风斟酌了一下,决定委婉些,“濡///尖。”   “…………”   温辞有点炸毛了,捂着耳朵:“不行不行,待会儿还要上课,先上课吧。”   江聿风站定原地,“我现在需要临时解决一下。”   温辞下意识看他的裤子,还行啊,怎么看着好像犯病了,好可怕:“那你想怎么办。”   “亲你的胸,让我咬一下。”铃声大概还有几分钟,江聿风说,“就两下。”   温辞说:“你刚刚不是说一下吗?”   “那就一下。”江聿风对着厕所的扬了扬下巴,“去那吗?”   “……”温辞以为他在开玩笑,没想到是真的。   “你还好吗,如果不舒服我可以陪你去医务室。”   江聿风信手拈来:“刚才的英语课让我有很大的压力,所以给我咬一下来放松心情。”   “你开什么玩笑,英语课才四级水平,今年我们高考完没多久啊。”温辞好想把他脑子里的废料晃出来。   他以为自己已经够那啥了,没想到天外有人。   “知识未必只能从课本得知,或许能从别的方面,让我咬咬你的……”江聿风说,“nipple.”   “……”   温辞的手腕被抓过去了,身体靠近。   江聿风双手揽着温辞的后腰,将人贴过来,利用身高优势将他们的距离缩小,他说:“会很舒服的。”   温辞眼睁睁的看着他低下头,流连到自己胸前的位置,从温辞的角度看,眉眼深邃立体,五官找不到一丝缺点。   浅粉色暴露在空气中颤颤巍巍,富有弹性的,江聿风低头用鼻尖蹭了一下,舌尖红润,两者贴近时颜色反差尤为明显。   红润充满水分的石榴肉去掉后,只剩下一颗石榴籽,□□硬朗。   温辞哼唧叫了一声,语气很软:“你……真的好坏。”   江聿风挑眉:“骂我呢。”   温辞手指紧紧握着:“你可以了没。”   “嗯……”江聿风张嘴啃咬,力道很轻,温辞感觉有块地方被蚂蚁咬,很痒又麻。   铃声突兀的响彻教学楼,温辞吓得抖索,把毛衣放下,盖住江聿风的头,又推了下,急道:“你快点呀。”   江聿风:“另一边还没好。”   他低眸留恋:“你心跳得很快。”   温辞只捡爱听的,抱怨又生气:“谁叫你这么慢,要上课了。”   他都被江聿风撩得有点不对劲了,奈何不是好时机。   江聿风用手指摁了摁:“另一边被冷落了,你应该会很难受。”   “别说了!”温辞想捂着他的嘴,“求你了,我们走吧。”   江聿风帮温辞整理毛衣下摆,确认无误后,两人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重新回到座位。   周围很安静,只有英语老师讲课的声音,温辞咬唇,用手揉了揉胸口的位置。   一边红肿发烫,一边温热如常,冰火两重天,实在是难受。   密密麻麻的感觉从胸口传出来,另一边也想被好好安抚一下。   都怪江聿风。   就是他的错。   温辞抓着笔,快被气哭了。 第39章   温辞头一回体会到什么叫欲求不满!!   而且这还不算正式的那种,他就已经浑身难受了,左胸跟右胸,果然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温辞满脸绯红,感觉左胸湿漉漉的,可能还残留着江聿风留下来的津液,会蹭到衣服上,待会儿也会干涸。   濡///尖还有点红肿,发痒,甚至是摩擦着衣服,敏感的矗立。   偏偏始作俑者跟无事人一样,正在低头做卷子。   江聿风刚做完选择题,垂下眼,瞥着温辞发红的耳尖,气恼的神态展现得淋漓尽致。   他放下笔,伸手过去准备拍温辞的后背,安抚一下。   还没碰到,温辞哼唧一声,立刻趴在桌上,侧过头,用后脑勺对着江聿风。   一直到课程结束,温辞都没有跟江聿风说过半句话。   周围人来人往,闹腾得跟菜市场一样,一群人陆陆续续收拾课本转移战场,去专门的教室上课。   江聿风走在温辞后面,灿烂的阳光落在走廊处,看着温辞乌黑的发丝,跟毛茸茸的后脑勺被映照得发亮,心平气和的问了句:“你是要跟我冷战吗?”   温辞不语,沉默的跟一只即将爆发的兔子。   所谓,兔子急了会咬人,温辞大概也会咬。   江聿风想想觉得有点爽。   “中午一起吃饭,我买了山竹,很多,都没人吃。”   温辞咬紧腮帮子,才不要,他不能被诱惑了。   “或许还有栗子奶油蛋糕……在我家里。”   温辞停下脚步,转过脸看他,嘴里呢喃着像是已经品尝到美味了:“栗子蛋糕啊……”   江聿风:“要不要。”   “要要要!!”   “把口水擦擦。”   温辞下意识的擦了擦嘴角,发现什么都没有,江聿风又在耍他玩。   江聿风把人哄了一半,又撤回去了:“所以我们刚才是在吵架吗?”   温辞捧着书,摇头:“没有,我只是单方面的不想跟你说话。”   “那就是吵架。”   “没吵呀,我吵你了吗?”温辞质问的语气非常的没有威慑力,在江聿风眼里比较像撒娇。   江聿风顺着他的毛:“没有。”   难得扳回一城,温辞得意:“吵架不是这样的,我看过路雪松跟陶朋吵架,那才是天崩地裂。”   江聿风虚心请教:“怎么吵架?”   “一哭二闹三上吊,但最后他们会冷战一段时间,然后还是陶朋去哄路雪松,路雪松说有些事情能不低头就不低头。”   江聿风若有所思:“你跟他关系还不错。”   温辞随口一说:“还行。”   江聿风:“他们经常吵架吗?”   “有点,吵吵是情趣嘛,我们这种,不算。”温辞也不知道算什么,反正跟路雪松他们肯定不一样。   江聿风从眼角泄出一抹冷意:“整天吵来吵去,期末挂两科就老实了。”   温辞:“……”   中间下课时间很长,他们去教室放好了课本后,温辞想在露台那边逗留片刻,久坐不宜。   江聿风陪着他出来,冬日阳光霎是暖和,消灭一切阴郁,看得人在心里郁郁葱葱的生长。   温辞看着远处,眼睛的疲劳消失殆尽,跟江聿风并排站立,没人说话,也不觉得尴尬。   “天气真好。”江聿风微阖着眼。   温辞的脸被风好好的吹拂着:“是啊,好好哦。”   “那我们要不要接个吻?”   “……?”   温辞下意识看了眼周围,幸好人也不多,心里才开始慢慢炸裂。   “你是不是有什么冲动了……”   “暂时还没有。”江聿风倚在栏杆处,侧脸看他,“等会儿未必。”   温辞有些麻木了:“你还挺诚实的。”   温辞撇嘴,他嘴唇饱满红润,脸又有点婴儿肥,生气起来更招人喜欢。   江聿风多看了两眼,“不可以吗?我现在很想接吻,你还记得我当时说的条件?”   温辞回忆了一下,“你说的太多了。哪条?”   “每天早安吻午安吻晚安吻,但我们好像都是下午茶吻,你都没做到。”江聿风口吻可惜,却带着森森的惩罚之意。   听得温辞一阵毛骨悚然:“那你想怎么样……”   “我想接吻。”   “…………”   虽然一开始是因为温辞网恋所以把他删除拉黑了,但江聿风更早知道他就是温辞,所以……互相耍对方罢了,在某种程度上他们真的可以一笔勾销。   当时住在他家里,脑子瓦特了,被他带着走,清醒仔细一想,谁也不欠谁。   可是现在发展成这样,谁又说得准呢。   温辞心里不平衡,愤愤不平:“你很早就知道是我了,所以你在耍我,你现在还想强/奸我。”   “我没有想强/奸你,我想吻你。”   “……”   温辞的脑海里霎那间浮现在洗手池吻得很深的画面,舌头被湿热的包裹着,吮吸的水声在耳边如雷鸣,一点一点的掠夺口腔里的空气,将嘴唇濡湿,欲///念在他们两人之间慢慢的升腾,感觉下一秒就要被扒裤子了。   其实也差不多了。   江聿风那动作很涩情。   温辞没好意思说,那时候他也有感觉的,只是很快被那几个解手的大学生给吓回去了。   江聿风:“你考虑好了吗?要上课了。 ”   温辞咬牙:“说好的中午就中午,你不能口头违约。”   江聿风平静道:“记住了。”   爽快得有点让温辞感到疑惑,甚至怀疑江聿风是不是藏了什么阴谋诡计。   只是没来得及让温辞多想,他们就被铃声打回去上课了。   建筑专用教室的课桌是方形的,比普通的课桌要大两倍,因为他们的作业都是以A2,A1排版的形式,小课桌是放不下的。   路雪松这次坐在他身边,笑眯眯的:“我想跟你坐同桌。”   他们的位置要今天固定好。   温辞:“好啊。”   坐在对面的江聿风神态平静的看着他们的互动,一言不发。   第三节下课,路雪松已经在讨论待会儿去吃什么了,他一直拽着温辞说自己好饿好饿,快饿死在桌上了。   还拉着温辞的手要揉揉他的肚子。   温辞是第一次这么亲密接触除了江聿风外的人,路雪松的肚子很软,好像跟他差不多。   但他脑子里满是景思跟景苑……什么生孩子之类的,但是江聿风说这种条件很苛刻的,所以路雪松能生吗,路雪松生宝宝会是什么样的。   温辞对怀孕这个事情是很陌生的,辛静琪没怀过,他自己也是一出生就被遗弃的。   路雪松:“你在发什么呆啊。”   “想别的事。”温辞语气淡淡的。   “嘿嘿,别想了,脑子放空一下,你这张脸不适合太严肃的表情。”   温辞有时候觉得路雪松真的很黏他,是出于喜欢还是别的,如果是喜欢的话还是算了。   但是路雪松偏偏也没做什么事,其实认真想想他们的相处,很像一对好朋友。   何况温辞能感受到路雪松也是真的喜欢陶朋,所以开学那会儿,不会是装的吧。   温辞刚要开口说话,就看见对面的江聿风用指腹摁了摁唇角,笑容很平和,也很浅淡。   其实江聿风的唇形很好看,典型的薄唇,被他咬着吸着的感觉,很舒服。   啊啊啊啊啊。   温辞要疯了。   “……”   温辞抿唇,顿了顿:“我待会儿有事做。”      “啊?”路雪松敏锐的看了眼江聿风,“哦,那你去做吧,别太激烈了,咱们下午满课。”   温辞:“…………”   路雪松还贴心的说一句:“中午我跟陶朋去外面吃饭,你们慢慢来。”   “其实……”   “三十分钟够吗?”路雪松小声的说,“时间太长的话,你下午会很难受的。”   温辞要抓狂了:“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知道,但肯定不简单。”   “…………”   好吧,这倒是猜对了一点点。   上午放学,食堂人满为患。   温度骤降的季节容易产生饥饿感,温辞胃口比夏天的时候好,大口大口的吃饭,一下子就解决光了。   江聿风慢条斯理的吃饭,看着好像没什么食欲,温辞记得上一次江聿风大快朵颐的时候,还是在酒店吃宵夜那会儿。   温辞:“你是不是喜欢吃宵夜。”   江聿风说:“我擅长夜晚捕食。”   “…………哦。”温辞不懂就问,“什么意思。”   “熬夜或者通宵。”   “……”温辞忍不住说,“你这样很容易猝死的。”   “我如果快死了,拿走你初吻的是我,亲过你胸的是我,跟你一起睡的也是我,估计会在死之前做一次爱。”   江聿风笑了下:“记我一辈子。”   温辞筷子都快抓不稳了,只看见江聿风眼睛里残留的点点疯感:“……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吧,真的,拖太久不好。”   吃完他们走在回宿舍的路上,江聿风忽然问:“你裤子脏了。”   温辞低头一看,红油点点在他白色裤子上异常明显:“啊啊啊,这个好难洗的,我得回去换裤子了。”   温辞的外套是浅蓝色的蓬蓬面包服,下面是白茫茫的直筒长裤,很温柔的配色,脖子围了一圈粉色的围巾,这个是江聿风织的,说是选错颜色了。   温辞觉得好看就要了,二百五里扣钱。   江聿风安抚他:“不要急,有三十分钟。”   温辞顿了一下:“你听到我跟路雪松说话了。”   “眼睛没聋,耳朵没瞎。”   “……”   温辞加快脚步回宿舍,江聿风随后跟上,把门锁好,阳台窗帘拉上,对着温辞说:“换吧。”   温辞两条笔直的腿非常健康匀称,不是那么过分的暴瘦,四角裤的边缘勒出微微的肉/感,让江聿风想起他捏出来的娃娃。   不似石塑黏土材质,更像是用陶瓷做的,脆弱且好玩,适合被捧在手心里,从脚,小腿,大腿,如一块完整的玉瓷,爱不释手,要摸到微微发热的地步。   温辞浑身不自在,虽然四角裤还穿在身上,他走动到衣柜面前,开始搜刮合适的裤子。   毛衣下摆空荡荡的飘着,往下看紧致圆润,不管哪个角度看,屁股都很挺翘,弹性十足,像一掐就出汁水的水蜜桃。   江聿风用指尖撩着喉结,眉头紧锁,吞咽浮动。   温辞正弯着腰找衣服,身后的人走过来,温辞一下子就懵了。   他转身疑惑:“干嘛?”   江聿风搂着他的腰,手背青筋微凸,固定温辞的窄腰:“接吻,中午了,吻完要睡觉。”   “现……现在?”   话还没说完嘴唇印下冰凉的唇,温辞睁大眼睛,微微皱眉,江聿风用舌尖撬开唇缝,顺着齿关灵活的钻进去,舔过口腔里的软肉,两人嘴唇贴合得几乎密不透风。   温辞没站稳,往后退一步,大腿撞到了桌沿,他手掌撑在桌上,免得自己摔下去。   温辞受不了了,快沉溺的窒息在他的吻中,偏过头,江聿风追了过来,温辞无处躲藏:“可以了,我不要了……”   被江聿风一只手抓着后脑勺再次亲下去,口腔内壁潮热一片,津液从嘴角渗透,无法及时吞咽,温辞被他弄得很狼狈,几乎先是控制不住自己唇边肌肉,眼神失焦,呼吸浓重。   “可以了吗……呜。”   江聿风咬着下唇饱满的软肉,充血的湿热感,用牙齿有一下没一下的掐着,进食一般的掠夺,重新钻进口腔里,大力吮吸出濡//湿水声。   温辞不知道何时坐在桌上,用脚去踢他,挣扎中四角裤慢慢的磨下去,腰窝明显,中间显现浅浅沟壑。   江聿风松开时,温辞无力的趴在他肩膀上大喘气,像小狗一样把舌头伸出去散气,灵魂都要被震碎了。   这只是一个吻。   温辞想哭,呢喃:“好累……”   江聿风亲昵的在他耳鬓厮磨,汗湿间满是对方淡淡的清香。   温辞瘪嘴,拍打着江聿风的后背,哇的一声要哭出来:“都怪你,累死我了,怪你!!!”   江聿风纹丝不动。   说是这么说,但温辞抱得更紧了,几乎要睡过去一样。   仿佛被吸干了精气。   江聿风摸着他的大腿,肌肤触感很凉,微微蹙眉:“先穿裤子,要着凉了。”   温辞纤细微卷的睫毛挂着湿润,里面的倒睫也跟着变成一撮,弄得眼睛很痒。   温辞揉了揉,坐在桌上看着江聿风蹲下去为他穿裤子。   裤子穿到大腿的位置,温辞沿着桌沿滑下来,江聿风顺势将裤子提上去。   温辞推开他:“太累了,我以后不跟你亲了。”   江聿风告诉他:“不是每次都这样。”   “每次都这样我会死的。”温辞龇牙咧嘴的凶他,“你离我远点!”   江聿风倒了杯水过去:“不可以。”   温辞深呼吸一口气,慢慢喝了口热水,心情逐渐平复下来:“不,你这样的行为,还不如把我锁在你房间里,然后什么都不做,天天被你亲算了。”   江聿风罕见的沉默片刻,眼眸很深的看着他。   温辞一想到下午还要上课就脑壳疼:“我要午休了。”   转身的那刻,他完全没看见江聿风眼里的意味深长。   **   路雪松跟陶朋回来的时候,两人偷感很重的四周望望,发现只有江聿风坐在桌子下面,温辞……温辞的床帘是拉上的。   江聿风语气很轻:“他在睡觉。”   路雪松挑眉,他去上厕所的时候看见温辞的盆里搭着一条他今天上午穿的白色裤子。   “……”   不是吧,三十分钟都要做。   不对,三十分钟包括吃饭的时间,就算留十分钟,也还剩二十分钟。   路雪松仔细算了算,江聿风这么快啊!   真是人不可貌相,难道真的跟他之前猜测的那样,性//冷淡。   午休那点时间根本不够睡,温辞满脸怨念的从床上起来,去阳台洗把脸,发现路雪松也在。   “你的嘴,吃了什么?”   温辞抿唇,还是热热的,可能有点肿,小声的说:“没吃什么……”   “你们还挺会玩的啊,不过我理解,刚开始我跟陶朋也是这样的情不自禁,眼睛一对上,在彼此眼里就跟没穿衣服一样。”   “……”   温辞双手搓了把脸,在一片凌乱中他哼了一声:“我现在还在生气,会穿衣服的。”   路雪松走过去:“陶朋今晚有篮球赛,我想跟你一块上课一块放学吃饭,要不要。”   温辞点头:“好。”   “话说校运会好像快开始了,体育委员在征集报名,你要不要参加?”   话音刚落,江聿风在阳台出现,只看向温辞:“洗个脸这么久,在聊什么?”   温辞懒洋洋的:“校运会,你要报名吗?”   江聿风:“不了,我怕输。”   “……请放下你的偶像包袱。”温辞有点无语。   “哈哈他是学委嘛,已经不缺学分了。”路雪松对江聿风还是挺满意的,因为他是学委,是负责收作业的,除了画画,其他作业路雪松抄得嘎嘎爽。   路雪松:“你不参加社团,又不是班委,这学期的活动分很难攒的。”   温辞运动方面还行,但不想跑步,累得喘不过气,他已经不是德智体美劳的高中生了,他只是爱吃几碗饭的大学生。   温辞问:“我不知道报名什么。”   “立定跳远吧,你确定了,”我就跟体委说一声。”   温辞真心诚意:“谢谢。”   陶朋在门口开始催了,路雪松说:“那我先走,你……们别迟到。”   温辞洗完脸清爽很多了,刚才跟路雪松说话时,江聿风一直盯着他看,眼神很专注,带着思索的意思,还有点不虞?   很复杂,温辞没咋看懂。   “你真的不参加吗?”   “你跟路雪松是什么关系?”   两人同时发问,温辞有些懵了:“啊?室友关系啊,还能是什么。”   江聿风语气平静:“我之前以为你跟他有过一段。”   “…………”   这么离谱的想象力,不写小说可惜了。   “才没有!是他……”温辞也觉得开学时路雪松真的怪怪的,很像是在追他,然而明明都有陶朋了……当然,陶朋一开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结果时间长了,温辞居然把他们看顺眼了。   江聿风其实也不是很在意,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多交朋友是好事,路雪松对你很好。”   多一个人对温辞好,江聿风还是很愿意的。   温辞点头:“还行,互帮互助嘛,而且路雪松性格还是很不错的,表白墙上喜欢他的人也不少,我也挺喜欢的。”   空气霎时安静下来,江聿风慢慢的收拾课本,平静的面容稍微沉下来:“你的意思是,你喜欢他那种类型的?”   温辞认真考虑了一下:“我觉得还行。”   温辞小声的说:“如果我是上面那个的话……”   他觉得自己做不来在上面的那种事,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天然设定,但假如可以尝试的话……   温辞忽然看向江聿风。   太大只了,不行。   江聿风抓着书包肩带的手微微缩紧,不经思考,脱口而问,“所以你如果做攻的话,你就会上了他。”   温辞:“不会,他有男朋友,我不当小三。”   “假如没有呢。”   “或许吧……但条件不允许。”温辞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做假设,“你别问了,好烦。”   “哦,我问一点你就觉得烦了。”江聿风在大冬天喝了口放了冰块的冷水,冷静片刻,他只是调侃,并不在意温辞喜欢的类型是什么。   “……”温辞迟疑的看着他,“你怎么了,阴阳怪气的。”   “没,我很正常。”   “…………”   江聿风说疯了,停不下来:“我看过一本韩漫,双星攻,也是一个宿舍的,攻很自卑,但性格很好,久而久之,吸引了受,他们经常在宿舍里做/爱,无时无刻都在诉说着我爱你,后来被家长发现了,被迫分开,受还怀孕了,哦,原来受也是个双星的,受为了不被打胎,带球跑,几年后,他们重逢……尚未完结,还在连载。”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温辞忽然灵光一闪,“你很在意我对路雪松的态度吗?”   江聿风平静的说:“没有,只是觉得你们的设定挺虐恋的,为你们的绝美设定而落泪。”   “……”   温辞背上书包,准备去上课了,他眨了眨眼睛:“你还会哭啊。”   江聿风走到他身边:“你很想看我哭吗?”   温辞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莫名其妙的相当有吸引力。   江聿风换了个声线:“想看我哭吗?”   温辞心神一震,再次被控得眼神都飘了,莫名口干舌燥:“……亿点点。”   “如果你太.紧的话,我真的会哭。”江聿风凑近一点,身体的热气源源不断上升,每个字都喷薄着糜//烂//的//肉//欲。 第40章   温辞瞪大眼睛:“江聿风,我真是第一次认识你,原来你竟是这样的人。”   江聿风:“我们可以一起哭。”   温辞想象了一起抱头痛哭的画面,怎么这么搞笑。   “我想象不出来。”   江聿风:“这不是想象的,是做出来的。”   江聿风:“比如,你会哭着求我重一点,我也会求你不要这么紧张。”   “…………”   温辞一时间无言以对,他想了想,给江聿风打个预防针,慢吞吞的说:“我今年才十七岁。”   江聿风挑眉,垂眸的看他,呼吸缓慢,静等下文。   温辞说:“我身份证的年龄是改过的,以前管理很乱,也不严格,都是口头记录,我妈不清楚我具体出生的日期跟时间,她想让我早点上学,所以年龄比同班的都要小一点。”   江聿风脚步顿了一下:“所以你明年才是十八岁,未成年?”   “对呀。”温辞抓着书包带子,紧张兮兮的说:“我试过一下。”   江聿风凑近些,压低的声线很性感:“试过什么?”   两人的脑袋几乎要磕在一起,这时候正好是上课人群高潮,来来往往的都频频注目,只会觉得这两人连去上课的路上都这么的腻腻歪歪。   “塞进去……”温辞还是第一次跟别人说这件事,“两根手指。”   江聿风面无表情的瞥了他一眼:“你的还是我的。”   “我的!”温辞气恼的看着他。   江聿风低头重复了一句:“所以你现在还是未成年。”   “差不多。”温辞觉得自己跟十八岁也没什么区别,反正身份证上的年份他就是成年的。   江聿风突然有点被雷到的感觉:“……”   温辞说完后不想理他了,抬头就看见程河在后面跟了上来,隔壁班今天的课跟他们一个教学楼。   程河一脸严肃的走到他们面前:“我之前一直听说你们在一起了,我还不太信,现在我信了。”   温辞眨眨眼,他反应了一下,想起程河之前好像对自己有好感,而江聿风跟程河是好朋友……他难道成了兄弟之间反目成仇的祸水???   不至于,他本来就先喜欢江聿风的。   江聿风微微蹙眉:“你手机是3G冲浪的?”   “……”程河额了一声,开始质问:“你们在一起为什么不告诉我,特别是你,江聿风!”   江聿风:“我给你补偿。”   程河:“什么?”   温辞缩了缩肩膀,稍稍贴紧江聿风,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这氛围有点奇怪。   只希望程河跟江聿风不要吵架。   江聿风说:“以后结婚你坐主桌。”   程河:“……”   温辞:“?”   把程河吓得失魂落魄后,温辞突然觉得自己接受能力好像提高了不少。   “什么结婚,你说得也太远了。”   “你还不到结婚年龄,别着急。”   “……没着急。”   进了教室,放下书包,拿出书本,温辞忽然说:“我刚才很怕程河会凶你。”   “没事,他打不过我。”   温辞想起他关门的力道:“我知道,你力气很大,对吧。”   江聿风:“能一只手抱起你,要不要试试。”   “啊?”温辞看了眼周围的环境,“大庭广众,还是算了,我知道你很厉害。”   温辞睁大眼睛说:“我以前很容易被同学欺负的,如果我那时候认识你,肯定不会过得这么惨。”      江聿风很少说安慰人的话。   他言简意赅:“我会保护你,别怕。”   “你真好。”   那些话,温辞跟他这个“学长”聊过一点。   江聿风想了想,又安慰一句:“我会对你好的。”   温辞哈哈一笑:“我现在早就没事啦。”   **   这段时间因为作业布置太多,温辞只要一有时间就去图书馆泡着,晚上开着夜灯刷图,江聿风不是每次都有时间陪他,之前跟虞滨合作的项目还在进行着。   时间流逝过快,不知不觉就到校运会开始了,体委之前如火如荼的组织设计班服,开幕式结束后,没几个人穿在身上。   下午的比赛有跳高,扔枪,跳远,还有个两百米接力,体委组织参加比赛的人去热身。   温辞不是很想跑,但为了合群,还是跟着一堆人跑完了一圈半。   这么一套操作下来,浑身汗湿,温辞受不了开始脱外套了,江聿风接过,挽在手臂,很是体贴:“走走去喝点水。”   温辞喝了口水,用手掌扇风,边走边喘气:“好累好累,好久没跑步了,要死了。”   刚开学,温辞面不改色跑完一千米;年底,脆皮大学生一枚。   说着有点想吃脆皮五花肉了。   虽然他们规定大一要跑多少公里,体育才能及格,但是吧,这个真的可以作弊的。   但温辞平时把所有心思都放在美术上,整天不是针管笔就是小刀削铅笔,自己从一个理科生,变成了美术生。   A1-4纸天天买,画板要,水粉纸要,马克笔彩铅要,丁字尺也要,什么都要,又贵得要死。   啥都没赚到,先付费上学了。   江聿风看着他把衣服撩上去吹风,还没干透的汗湿覆盖在白皙的小肚子上,在阳光反射出一片水润的光泽,晶莹透亮。   江聿风目光幽深,滚烫的视线几乎要把温辞灼出一个洞:“要不要把衣服脱了。”   温辞:“?”   “你是男的,有什么所谓。”   “这里男同多,我不要。”   江聿风笑:“也是,你该防防我了。”   温辞立刻警惕的放下衣服,但是好热,为什么今天太阳这么大,一点都不像冬天,温辞在内心哀嚎。   江聿风掌心微凉干燥,轻拍在温辞的后背上:“还很热吗,要不说点别的转移注意力,有时候你越想着你很热,身体会越热。”   温辞:“说什么?”   “说点心里话。”   温辞愣住:“你现在的心里话。”   “嗯。”江聿风看向远处,目光悠远,身材挺拔,像一个诗人,“运动过后你身体会发热,某个地方会更热。”   “…………”   温辞浑身燥热:“我更热了。”   江聿风轻描淡写:“我还没说完。”   江聿风一字一顿:“我想做、爱。”   温辞眼前一黑:“……我不想从你嘴里听到做/爱这两个字。”   “做/恨也可以。”   “……”   “你看起来很激动,但等会儿你要比赛。”江聿风语气遗憾。   “……不。”温辞脑子里微弱的弦岌岌可危要崩掉。   温辞被他撩得浑身火热,却偏偏什么都做不了,他有些生闷气的喘息,不想多说一句。   比赛准备要开始了,他们两人往回走。   江聿风用纸巾擦他额头的汗水。   “还在出汗吗?”   温辞斜睨了他一眼:“嗯……好多汗,擦都擦不完。”   江聿风若有所思:“那你如果还是会疼的话,是你技巧没用对。”   “…………”   江聿风给他比了个耶:“要不要用我的手指试试。”   温辞捂着耳朵,大声尖叫的逃跑了。   江聿风在后面慢悠悠的跟上去,看着温辞喘了一口气:“吓得我出一身冷汗。”   “冷汗冷汗,是不是没那么热了。”   “……”   救命,好冷的笑话。   广播开始叫人了。   江聿风陪着温辞去检录,在旁边待着,冷不防的听见身后下意识放缓的脚步声,他转过身去。   看见一脸鬼鬼祟祟的云安和定在原地,他放弃:“靠,你也太敏感了。”   A大就算不开校运会也是随意出入的,何况现在有活动,云安和本来先去了一趟小区,发现里面没人,他才过来找的。   江聿风身材五官样样出众,就算穿的简单,找他也很容易。   “我给你送文件的,发现你人不在,不是说没参加运动吗,周末了也不回去,我都不习惯了。”前段时间江聿风一直在校外,云安和时不时去骚扰他特别方便,自从他搬回宿舍,云安和整个人都空虚了。   而且他也算是比较了解江聿风的,他这个人又有洁癖又有强迫症,浑身上下都是毛病,房间不能共享,喜欢的东西有一堆,虽然没有比较长久的。   这样的人,居然肯搬回宿舍过集体生活,想想都像是脑子抽筋了。   因为温辞?   这也不太像江聿风的作风。   云安和调侃他:“我都快不习惯了,你应该很久没一个人待着了,搬回宿舍住得还好吧,看你终于有点像个正常大学生的样子了,是不是受温辞影响了。”   江聿风呼吸很淡:“你事好多。”   云安和就跟邻家大哥哥一样,很阳光的笑了笑:“你小子不会是害羞了吧。”   江聿风甩开他肩上的手:“神经。”   “……”   云安和不说话了,陪他看着温辞在前面排队检录,温辞不是第一次参加运动会,但大学的跟高中的不太一样,似乎热闹些,还有很多外面来的游客。   温辞好奇的左看看右看看,排队时就像多动症儿童一样。   云安和笑了笑,他突然想到什么:“你们搞暧昧搞得还没在一起?”   江聿风蹙眉:“你好烦。”   刚说完,江聿风笑了下:“这是温辞的口头禅。”   “当然,还有,我烦死你了,你真的好烦,我咬死你,很多很多,很可爱。”   “……”   云安和:不是,我问呢,怎么突然就秀一嘴了。   鉴于江聿风完全没有任何的恋爱经验,云安和这个大前辈才会这么的忧心忡忡:“是这样的,你要是确定好关系,跟我说一声,伯母最近很关注你的感情生活。”   江聿风:“知道了。”   温辞检录完了,跳出队伍,看到江聿风那边,对他招招手,脸上笑容明媚。   江聿风垂眸,走过去,云安和顿了一下,也跟上脚步。   温辞穿着运动服,长袖长裤,因为现在很冷了,他指了指跳远的场地:“我待会儿就过去排队,你自己走走吧,不用等我。”   江聿风:“没事,我想看你。”   温辞:“哦。”   哦完之后,温辞看着云安和笑眯眯的脸,又说:“你在旁边看着,我紧张。”   江聿风百依百顺:“那我离远点,不让你看见。”   温辞抿唇:“你不要跟我说鼓励的话,会有压力的。”   “不说。”   “名次倒数怎么办呐。”   “带你吃顿好的。”   有好吃的,温辞爽快答应了:“行,可以AA!”   江聿风微笑:“客气了,二百五里扣钱。”   “…………”   云安和脑袋空空:说的什么,没一句听懂。   温辞嚷嚷着:“二百五早就扣完了吧,你老是请我吃饭。”   “这世界上这么多二百五,怎么可能扣得完。”   “……”   温辞走到沙池旁边排队,他以前参加过运动比赛,每一次都很容易紧张,一紧张就容易吃屎。   他看了眼周围,只见旁观区内江聿风站在最后面,一直在盯着自己看,神态静默,一如既往的冷漠英俊。   温辞喉结滚动。   更紧张了。   还差两个人就轮到温辞,他呼出一口白雾,活动了下腿脚。   他又看了眼刚才的位置,江聿风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暖阳的光线在他眉眼落下一道阴影,如收刀入鞘般内敛。可能是离得远,温辞觉得他好像没那么冷淡了……   差一位。   温辞往前走一步。   江聿风也跟着走上来,与他同处一条横线上。   下一秒,江聿风指了指自己,然后指向外面空旷的草坪,意思是,要我走吗?   温辞改主意,甩头。   江聿风头也不回的走了。   “?”   轮到温辞,看到志愿者在整理沙池表面,他开始准备,一抬头,就看见江聿风直直的站在沙池对面的旁观区内。   温辞:“…………”   温辞挥着手臂,用尽全力一跃,猛地用力过头,身体往前倾,啪的一下跪在前面。   江聿风下意识伸手,又看到裁判正在量距离,不能干扰比赛。   两米零一的距离。   温辞拍了拍手上的沙子:“……好像要倒数了。”   江聿风看他的手掌,发现有很多沙子的印:“没事,重在参与。”   云安和就是来凑个热闹的,顺便看看江聿风的感情情况:“就是嘛,我参加校运会成绩都不咋地,但是能加学分啊。”   温辞笑起来:“没错!”   校运会后面基本没有温辞跟江聿风的事儿,但同为室友,温辞友情参观了路雪松的两百米接力,和陶朋的跳高。      陶朋拿到名次了,第二名。   路雪松是团体比赛,有个人中途摔了,差一点,没拿到前三,拿了第四,成绩都比他好。   结束后路雪松陪着陶朋跟一群球友去吃饭,温辞不参与,跟着云安和还有江聿风吃饭。   吃完后,温辞跟着江聿风回去,原因很简单,回这里比较近,温辞要累死了。   还没到门口,景思听到动静从门里出来,互相打了声招呼:“温辞,你好久没来啦。”   温辞是先闻到他屋子里那股浓浓的柠檬奶油的味道,再看到景思本人的:“作业太多了……所以都在宿舍了。”   景思笑吟吟的:“你们吃饭了吗,我还做了蛋糕,要不要一起来?”   温辞心里琢磨了一下,是烘焙,倒是挺想的,但上次江聿风说不要给景思任何的念想,什么念想,那现在算吗?   温辞平时拒绝人拒绝得很透彻,但不知道这种算不算给人希望……   他看向江聿风,眼神像小动物那样在求助。   江聿风唇瓣微抿,眼神被头顶的灯光覆盖,凉薄的表情,温柔的语气:“去吧。”   温辞进了景思的屋子,江聿风自己回去。   景思给温辞套上围裙:“我还在打奶油,用这个搅拌,比较方便,不伤手腕。”   温辞:“哇,我在电视上看过,我试试。”   景思看着他笑了笑:“我最近在办离婚手续了,可能迟点还要打官司。”   “那你要好好找个律师。”   “嗯,你以后常来。”景思想说点什么,最后改了口。   “好啊好啊。”温辞偷偷的吃了一口奶油。   江聿风晚上拎着笔记本在思考着要去书房还是在客厅坐着,万一温辞回来没看到他……   江聿风坐在沙发上,盘腿枕着笔记本,打开电脑,打开图纸,图纸打开错误,换一个,图纸删掉扔进回收站,重新拉回来。   点开CAD,错误,打开插件,正确。   按照建模图出图纸,模型在3dmax还是su,忘了,好像都有。   线怎么歪的,没开F8,圆弧的快捷键是什么,忘了,随便画。   比例怎么不对,一比一百还是一比五十,随便吧。   江聿风眼皮微垂,睫毛又长又浓,很认真在工作。   半分钟后,江聿风起身去煮咖啡,磨着咖啡豆,看着咖啡机在运转,他心思稳稳的,还是那副镇定从容的模样,只是看着心事重重。   转身去拿勺子的时候,客厅中间放了张折叠椅,江聿风面无表情的一脚踢开,谁放的。   温辞放的,江聿风弯腰重新将椅子折叠放在角落。   咖啡煮了半天,终于煮好了,江聿风看了眼时间,也不是很久,对面完全没动静。   江聿风稍微闭了闭眼睛,咖啡味很苦涩,没放糖,太苦了。   他将笔记本合上,察觉到自己的异常。   上次有这种焦躁的情况应该是拿到了赵姝然的体检报告的时候,他很想发泄,但是撞到赵姝然浅笑的面容后,他又奇迹般的安定下来。   那段时间他看不到赵姝然就难以忍耐,无时无刻都在想着一个可能性,或许在他不知情的时候,赵姝然会死去。   因为以前生活过得太压抑,所以江聿风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愿意在赵姝然面前露出一丝痛苦焦灼或者令人担忧的表情。   他喜欢感兴趣的东西不过是想从中找到快感,一开始性是最大的乐趣,自给自足都有很大的安慰,后来想要更舒服的,但是他对别人实在是提不起任何兴趣,他把性压抑住了。   身边人说他三分钟热度,一点都不错,他喜新厌旧,新鲜的东西能带来一时的快乐,却很容易腻。   江聿风认为自己挺有病的,但没打算做出任何改变,因为偶尔也会很享受。   跟温辞抱在一起很舒服,跟他睡在一张床上很爽,跟他接吻头皮要炸开。   现在跟他待在一块,什么都不做,他都觉得很爽。   江聿风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稍稍屏住呼吸,紧张跟难受跟搅拌泥浆一样混在他血液里,快速流淌快速冲击,渐渐变得难以忍受。   温辞接触的景思是什么人。   景思是好人,嗯,是好人,有个女儿,他只是身体构造跟常人不同,喜欢的东西也不同,但还是好人,甚至会做温辞喜欢吃的蛋糕。   他的厨艺还有待精进,味道正常,但比不上外面的,温辞应该只有一般喜欢。   景思以前开烘焙店的,所以景思做的比他好吃。   比他要更好吃。   更好吃。   温辞更喜欢吃景思做的,也正常。   但是温辞喜欢,不正常,一点都不正常。   江聿风垂眸将电脑放平,手肘搭在大腿上,两手相扣,用力到青筋浮现凸起,这个姿势让他浑身肌肉都在紧绷,咯吱作响。   *   “哎哎哎,我来吧,好烫的。”景思戴着手套把蛋糕胚从烤箱里拿出来。   温辞戴着两只手套互相碰了碰:“我也戴了……”   景思笑了笑:“我怕你会烫伤,到时候被你室友发现就不好了。”   温辞:“……”   门铃在这个时候响起了,两人一起过去开门,发现门外是江聿风。   温辞打开门:“你怎么来了。”   江聿风微笑:“我想加入你们,做蛋糕。”   景思还是有点怕他的,眼神闪躲着,“那我去拿点工具,多一个人就不够了。”   等景思跑了之后,景苑也跟着上去。   温辞歪着头疑惑:“你要是想吃,我待会儿可以给你带过去,突然过来吓死人。”   没听见应答,温辞脸颊边沾了些许面粉:“你干嘛不说话。”   “你离近点。”   温辞不明所以的靠近一步,肩膀几乎贴在他手臂上:“你看起来怪怪的,心情不好吗……”   江聿风脸色平静,内心发出喟叹,贪婪且充满欲望的心瞬间被满足。 第41章   温辞在开门的那瞬间见他脸色不对劲,虽然是微笑着,但感觉下一秒要杀人一样。   现在看着好像还行?   像即将爆发的火焰山突然遇到芭蕉扇,那么一扑,熄火下春雨,变得清凉潮湿。   江聿风没给他机会多问:“走吧,去学一下景思老师是怎么做蛋糕的,以后我们可以一起做。”   景思拿了不少工具放在中岛台,他出来时看见景苑正趴在江聿风的大腿上,这画面吓得他惊慌失措。   主要是他见过江聿风打人的样子,跟他前夫那股劲很像,但细究起来,江聿风动作要更优雅一点,拳拳到肉,完全没收力。   当时他在门里偷偷的看,看江聿风把前夫打得鼻青脸肿,心里闪过一丝快感的。   景思再走近些,看到温辞在一边,弯着眉眼轻笑着,都弄着景苑,心里刹那间松了一口气。   温辞是他见过最好看的男生。   这些天他一直在做梦,能梦到很多人,但只要温辞一出现,几乎夺走他所有的目光,他只能痴迷的看着温辞的脸,看着他拿起鞭子一下一下的抽在自己身上。   景思受不了疼痛尖叫,眼角流淌着湿漉漉的泪水,整张脸湿润又失神的着迷。   温辞跟前夫不一样,他会蹲下来温柔的安慰他,抚摸着淤青的伤口,亲着自己眼角的湿润,将自己抱在怀里。   梦里是景思渴求的温柔。   醒来时,腿间冰冰凉凉,满身一塌糊涂,景思知道自己做梦了,对象是温辞,只有几面之缘的温辞。   江聿风的眼神看过来,冰冷淡漠,眼眸漆黑像锋利的一把刀,刺中景思的脑海里的画面。   景思慌张的走过去,把景苑抱起来:“她有没有打扰你们。”   温辞刚要开口说话,江聿风语气淡淡的说:“没有,她很乖。”   景思一愣,有点不太敢对上江聿风的眼睛,让景苑先到一边玩去,他们三人继续做剩下未完成的蛋糕。   温辞认真的在挤奶油,他不太会,手法很生涩,景思凑过去一点手把手教他。   江聿风在后面目光幽幽的看着,一言不发的来到他们身后,硬生生把中间那条缝拉大,自己挤进去。   景思:“……”   温辞依旧两耳不闻,只是他一转头发现是江聿风还有点惊讶:“你会裱花吗,你试试。”   江聿风:“好。”   景思想了想,走到他们对面,看着他们,时不时出声指导。   一开始他以为江聿风对他很有敌意,但不管景思说什么,江聿风句句回应的结尾都是谢谢二字,很有礼貌,弄得景思也不好说些什么。   挤奶油的时候江聿风手指蹭到了不少,他侧过脸看着温辞半边脸颊沾染的面粉,小巧挺翘的鼻子白净可爱,江聿风想了想,将手上的奶油蹭到他鼻子上。   温辞摸了摸鼻子,一手奶油,气哼哼的:“你干嘛,真讨厌。”   江聿风低头在他鼻子上舔过,“尝尝,还挺好吃的。”   景思在对面看到都瞪大眼睛了。   温辞更是吓得满脸通红,耳朵都快要喷出气了,拼命的推开他。   私底下乱舔人就算了,这里还有别人在呢。   温辞很想尖叫,但这里有小孩,还是别人家,算了,丢不起这个脸。   江聿风嗓子发哑:“你去洗下脸。”   温辞气咻咻的放下毛巾去洗手间解决。   景思内心澎湃,无法冷静下来,之前温辞说过他们只是室友关系,可现在这么一看,应该没有这样的室友……   景思抿唇,看着江聿风,勉强一笑:“你们好亲密啊,室友都是这样的吗。”   江聿风转着转盘,淡淡的说:“他不适合你。”   景思怔愣了一下,语气是肯定的:“你喜欢他。”   江聿风戴着手套揉搓面团:“他跟我在一起是必然的。”   景思低下头。   江聿风:“但温辞仍然不属于任何一个人,他属于他自己。”   景思微微睁大眼睛,他眼睛很大,是棕色的瞳孔,灯光照下来很水润。   “你做的蛋糕有你自己的味道,你可以重新开个店,不一定为了温辞而做的蛋糕。”   江聿风租房子之前景思他们早就这里的老住户,无聊时去楼下小区下棋,听过大爷大妈提过,景思以前是个烘焙店的小老板,后来认识前夫,两人顺理成章的谈恋爱,求婚,步入婚姻殿堂。   他们以前很恩爱,整栋楼的人都知道。   后来出现变故是因为他前夫生意失败,不断反复的借钱创业,景思也默默的帮他承担。      让江聿风觉得讽刺的是,仅仅是因为他前夫想做生意的理由,而让景思被迫卖掉烘焙店提供资金,结果当然是赔了一地。   说来说去,这都是别人的事情,江聿风本不想管,就算揍了那家伙一顿,也并非他本意,只是他在乎温辞。   后续的事情,他们离婚也要,诉讼也好,江聿风一概不理,只是如果手伸到温辞身上……   “我现在技术不如人,但下个月会做得很好。”江聿风长睫微落,好像只要他想做一定会做到。   “你喜欢烘焙吗?”说起这个,景思眼睛一亮。   “现在挺喜欢的。”江聿风语气淡淡的:“不过我的喜欢跟你的不太一样,我是因为温辞才喜欢的。”   景思低眸假装自己很忙,语气很低:“你跟温辞如果有时间可以找我玩。”   “有机会,一定。”   做好了一个六寸的水果蛋糕,里面的夹层全是温辞自己偷偷放进去的,景思说了爱吃什么水果就放进去,所以夹层的种类很杂,什么都有。   味道的话,有景思坐镇,其实还好,满分十分,整体给个八点五吧,温辞自信满满的拍了照片发朋友圈,第一个点赞的就是全家我最美,随后就是妻管严。   第一个评论的也是她。   全家我最美:看起来好好吃,在家里千万别做。   温辞:……   温辞:你怎么这么说呢ouo   全家我最美:这次没有炸别人的厨房吧【微笑】   这是一桩比较惨淡的往事,高考完后的那段暑假足足有三个多月,拿到录取通知书的狂欢过后只剩下无边的寂寞,无聊产生的空虚感。   暑假工没去过,辛静琪说不如在家帮忙浇浇花,或者去少年宫培养兴趣爱好,他都多大了,还去少年宫。   最后报名参加了书法,还去镇上参加社团小比赛,拿了个小奖,这下子又有可以庆祝的事情,温辞买了菜,兴高采烈,大放厥词的说要给他们做一顿饭。   一开始辛静琪笑嘻嘻,半小时后不嘻嘻,对着烧焦的锅,一地乱七八糟的工具,把他臭骂一顿,勒令他严禁进入厨房。   温辞像被抓小鸡那样,整张脸黑不溜秋,哼哼唧唧的站在角落。   回忆就到这,温辞关掉手机,将景思打包好剩下的蛋糕带回去吃,景思跟景苑站在门口送人:“下次还来~”   温辞很开心,对他挥挥手:“有机会,一定!”   景思一愣,忍不住叹息:“你们说话方式都这么像。”   就是语气上,温辞要阳光些。   温辞没听懂,疑惑的嗯了一声,没来得及问就被江聿风拽回屋子里。   温辞对于他这种行为表示谴责:“我都没说完话。”   江聿风靠在玄关处,半垂目光看了他片刻。   “再聊下去你们的眼神都要拉丝了,我在旁边给你们放bgm吗。”   “……”   最近江聿风说话阴阳怪气的,温辞不跟他计较。   但温辞还是要解释一下:“我跟景思没有你说的那种关系,就算搞暧昧,我也只会跟喜欢的人搞。”   江聿风侧着头,眼神很是专注的盯着他看,看似思考良久。   温辞换好鞋子:“哎,要把剩下的图给赶了。”   江聿风跟在他身后:“我这样说有原因的,景思对你有好感。”   温辞其实也隐隐有察觉到,这时候不能继续装傻:“那怎么办,我要不要装直男,我像吗?”   “你只有直肠是直的。”   “……”温辞打开小书包拉链,“哎呀,只带了针管笔。”   江聿风:“我那里有2b。”   “……”温辞看着他,“你不会是在骂我吧!”   江聿风没回答,走到书房门口:“先做作业。”   温辞霎时展开笑颜:“你可以借我零点五,零点八,还有一点零的吗?谢谢啦。”   江聿风微笑着:“就这么口头谢谢就算了?”   “……”温辞转了下脑袋,很快就get到了,“我请你吃饭。”   “我不要你的饭。”   “我可以帮你跑腿,拿快递!”   “不用,这些事情我可以自己做,你上次的快递还是我拿的。”   “……”   江聿风带着温辞进书房,温辞来这里住了好几晚,除了次卧,别的都是从未踏足之地,特别是主卧,就没见江聿风在他面前打开过。      江聿风没开灯,身上仅剩一件宽松的卫衣,手指修长的摁在墙壁,微弱的灯光从门口泄了一地,将他颀长的身影勾勒出阴影,面容英俊一笑。   “我要你亲我。”   温辞微微掀开眼皮:“……也,行。”   “要伸舌头,要舔舐,不许随意敷衍我,要三分钟以上,或许要更久。”   温辞对手指,“这要求有点高。”   “你不会的话换我来,换一张嘴。”   “…………”温辞秒get到,感觉自己也变得黄黄的,但他装,“啊啊,哪张嘴?”   江聿风有商有量:“或者不亲了。”   他贴近些,像魅魔蛊惑:“我就看看。”   温辞耳廓被他低哑富有颗粒感的嗓音磨过,后背泛起阵阵鸡皮疙瘩,讪讪一笑说:“你的比我大,我有什么好看的,还没你的好看。”   “看腻了,想看看你的。”   “我这个没什么好看的!”温辞防守型炸毛了。   “其实主要是想看看别的。”   “什么?”   “你的花。”   “……”   简直要疯了,温辞已经感觉到腿侧的变化,虽然是细微的,但伴随着潮湿感,当然只有一点点。   “那你想着吧。”温辞慌里慌张的转移话题,“我还要做作业,现在才八点来得及。”   江聿风带着他去书桌坐下来,宽敞平整,人体工学椅也是舒适的。   江聿风拿出一袋子的笔,让温辞随意选,当然这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温辞:“你都做完了吗?”   “嗯,我去那边改图纸,你画你的。”   旁边也有一张小书桌,不过上面堆满了书本,东西很多,看着很窄小。   温辞不知该说什么:“我把位置还给你吧,我就是来借笔的。”   江聿风半张脸都落在阴暗处,漆黑的眼眸映着电脑屏幕的光:“你就坐在这,你在就可以了。”   温辞感觉他这样眼睛要瞎。   江聿风抬手开了灯,眉眼灼灼,忽然笑了笑,不咸不淡,带着些许森然:“你在这,我舒服,你不在,我难受。”   温辞一怔,想到他突然过来找自己做蛋糕,难道也是因为一个人待着不舒服吗。   “你怎么难受了。”   江聿风:“现在的时机不太对,你可以换个地方了解实情,更方便我说实话。”   不就是不想说嘛。   温辞抿唇:“换什么地方?”   “我的卧室。”   温辞眨眨眼,有些好奇的看着他:“你的卧室?我好像没见你进去过。”   “里面有大宝贝,要不要看看。”   温辞的第六感让他微微蹙眉:“昂,下次吧。”   江聿风也不勉强,微笑道:“那就下次吧。”   为什么要把卧室说得跟鬼屋一样。   里面是藏了什么东西吗?   温辞越发不了解他了,可以说他完全就是被江聿风牵着鼻子走的。   温辞不是很喜欢这种感觉,他喜欢的人,他想了解全部,不要有任何隐瞒,也不要打着为对方好而隐瞒,温辞会觉得这样的恋爱谈得很累。难过的时候一起难过,开心的时候一起开心。   温辞羡慕他爸妈,一个吵一个闹,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恩恩爱爱到中年,甚至是老年。   他也很羡慕陶朋跟路雪松,一对小情侣想做什么都毫不顾忌,竹马竹马一起长大,互相了解,吵闹都是甜甜蜜蜜的。   说句不好听,甚至都能同时看上一个人,没错,就是开学那会儿,温辞有种精神被摧残的感觉。   可这丝毫也没影响到他们的感情,某种程度来说,坚不可摧。   温辞从可以记事起,就被告知自己是被领养的,他当时也伤心,但也就一会儿,因为没有血缘关系,他爸妈还是把他养的很好,这种感情是世间仅有的珍宝,他珍惜,也渴望。   温辞要的很简单,但目前江聿风还不能给他。   他隐约能了解到江聿风的过往可能不太好,每次看到江聿风沉思,或者浮现一股淡漠的距离感时,他把自己的心思藏起来了,温辞想要安慰他都无从下手。   甚至很委屈,委屈得想哭。   他觉得自己是喜欢江聿风的,但江聿风没办法给他一个安全感。   想靠近又不敢,江聿风说的没错,他真的是个渣男。   温辞失落的低下头画画,他果然跟这个世界的人不一样,而且仔细想想,他当初虽然被路雪松影响,归根到底,彻底产生欲望的是因为江聿风。   所以换个人呢,换个人也不行,虞滨多优秀啊,他都看不上,就是死心眼认定一人。   江聿风到底喜欢他什么呀,温辞捂着耳朵,整个人都在发抖。   温辞再想下去都要破防了。   刚做完的蛋糕还剩着放在桌边上,而且是切好的完美的三角,他记得打包的时候不长这样。   温辞没注意到这里有个蛋糕,拿起来一边吃一边画。   吃得很饱,画得很烦躁。   温辞周围摸摸,摸到了一根细长的金属棒子,尾端尖尖的,有点眼熟。   他逗弄了一会儿,没什么兴趣了丢到一边,就很像一个小猫玩玩具那样,江聿风合上电脑,走过去:“要不要出去走走。”   温辞:“去哪?”   “散散步,消消食。”   “我还没画完呢。”   “回来再画。”   “来不及啦,明天就要交。”   江聿风眼神内敛,似意味深长:“我是学委,最晚是什么时间我说了算。”   “……这个勾引,勾得好犀利。”   这才是最极致的勾引!!!   温辞东西都没收拾跟着江聿风跑出去了。   江聿风带他去附近的码头公园,距离大概五百米,步行几分钟很快就到,现在刚好九点,广场舞音乐震动,各种小摊门庭若市,熙熙攘攘,很是热闹。   两人走了一段路,相顾无言,温辞竟然有点不习惯了:“我们就这么散步吗?”   江聿风抓着他的手:“那我们跑步?”   “……”   这公园面积不容小觑,太大了,温辞走得腿都要断了,后面放缓步伐,走走停停,听到一处码头边上,风声萧瑟,带着刺骨的冰冷,温辞裹紧围巾还是觉得哪里漏风一样,好冷。   温辞呼出一口冷气,靠在江聿风的后背,他的身子骨大,可以挡挡风。   但下一秒,他的腿忽然被前面的人捞起来,然后一下子腾空,整个人都被举高高了。   温辞下意识抓住江聿风的肩膀,稳住身形,生怕自己摔下去,惊魂未定:“你干嘛突然背我。”   “抱你的话你又不愿意。”   “……”   不,他不是这个意思。   江聿风的声音盖过刻骨的风声,变得温柔:“你可以睡会儿。”   温辞哼哼两声:“我想睡的话自然会睡。”   “你别流口水,这地方很容易被拍照,上传到cp论坛,我跟你的形象就全毁了。”   “……我才没有!!你偶像包袱很重,上次运动会你居然怕输所以不去。”   江聿风:“人在江湖飘,装逼很必要。”   “……”   温辞也不挣扎了,像气球被放气一样丧丧的趴在江聿风悲伤,后脑勺的硬茬刺着他,他靠近些,用嘴唇戳了戳,还挺好玩。   江聿风托着他的腿稍微提了提,呼吸交缠的距离骤然缩近,连淡淡的喘息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温辞长大后,就没人这样背过他,印象中,都是江聿风在背着他。   “累吗?我是不是挺重的。”   江聿风:“轻得能把你高高抛起,触碰月亮。”   温辞身无几两肉 ,骨架也小,个子高,更显得纤细苗条,倒是身材不错,该长的地方都长肉了。   江聿风稍微颠了颠他的大腿肉。   温辞一时沉默,搂着他肩膀的手收缩力道:“你好厉害。”   “你总是夸我,具体是哪里厉害。”   温辞怎么知道,蔫蔫的趴在他背上:“哪里都厉害。”   “我哪里最厉害?”   “……你在绕口令吗?”   江聿风:“那你想听吗?”   温辞在背后看不太清他的表情,只知道他睫毛很长,鼻梁挺翘,能闻到对方清香的乌木玫瑰味道,是沐浴露的味道,弥久不散。   江聿风稍微侧过头,感觉到温辞饱满湿润的唇瓣几乎要亲在他脸上,走路时微有颠簸,温辞的嘴唇时不时能碰到他的脸颊。   像浅尝而止,又分开,又给一点甜头,钓得江聿风微微蹙眉。   温辞收起脸,心情恹恹的:“你会说吗?”   “你想听吗?”   “想。”   江聿风沉思片刻,开口:“澜拿蓝,露娜难,露娜不让澜拿蓝,说露娜拿蓝想拦这很难。澜要拿,露娜蓝,澜不拿蓝会很难,说澜没蓝比爬峦还要难。”   “……”温辞愣了一下,发出一声大笑。   温辞笑得江聿风差点没抱稳,额角跟青筋绷紧着,面无表情的侧头瞥了他一眼,诡异的呵呵了几声。   “好笑吗。”   “哈哈哈哈。”温辞要笑岔气了,在他背上胸膛震动,手臂勾着勒紧他的脖子,开朗大笑,丧气一扫而空:“哈哈哈哈你说的好好笑哈哈哈哈。”   江聿风眼皮微垂,睫毛搭下来,稳稳的抱着他。   温辞笑累了,嘴角还是翘着的,毛茸茸的脑袋窝在肩颈处,双手悬空在他胸前晃荡,嘴里哼着几首童谣,没什么调,就是好听。   江聿风侧着头,用脸颊蹭了蹭温辞的脸蛋,踩着悬月落下的轮辉,一步又一步的踏往回家的路途。 第42章   临近年底,各种活动接踵而至,不止是专业布置的课程任务繁重,还有即将来临的元旦汇演。   当然,这个跟温辞无关,他没有参加任何的社团,也没有加入任何的学生会组织,可以说是学校里闲散人员。   没有参加社团是因为招新那两天,温辞刚好崴脚了,错过报名时间,后期能补报名表,但温辞又不感兴趣了。   因为社团要通过面试才能变成干部,干部之后就往上爬,可能在大三或者大四的时候熬成部长或者副部长,才能加活动分,性价比并不是特别高,温辞就没动力去了。   元旦汇演定好了演出时间,在圣诞节晚上这天,刚好都是节日,所以表演前期准备异常紧张。   文艺部连同其他表演社团都在如火如荼的进行中。   路雪松之前为了赚学分,直接面试文艺部,他长得好看又会说话,面试全票通过,所以他平时很忙,虽然温辞不知道他到底在忙什么。   难得没课的周六,江聿风去云安和的公司开会,温辞从图书馆慢悠悠的回宿舍,路过走廊时,一群人急匆匆的朝这边走来,温辞往边上靠给他们让路,隔壁的宿舍门是打开的,周岩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吵架?咋回事。”   “好好说着话,就突然要动手了,谁知道啊,他们两个本来就不对付,估计撕破脸皮了。”   “那我去看看。”   “不是,那是大三的学长,路雪松怎么就跟人惹上了。”   “陶朋呢!”   “他出去比赛了!”   温辞乍然听见路雪松的名字,靠近门口一瞧,被周岩的眼神抓住了:“哎,你也在,一起去。”   “哦……哦哦!”温辞还不知道发生什么,背上小书包就这么跟着他们去现场。   这会儿舞台灯光还在搭建中,文艺部临时搭建的位置在旁边,里面桌椅咣当乱砸,温辞看见路雪松被两人架起胳膊,两条腿拼命的往外踹,吵得面红耳热,当然对面那人也是。   周岩立刻上前将两人分开,大吼一声:“别吵了,多难看啊,干嘛呀,吵什么吵,要打架是吗!”   中气十足的嗓音将这两人都镇住了,路雪松喘着气,扭了下肩膀,后面两人将他松开。   温辞一直在外面待着,也没进去,周岩在里面了解情况了,结果谁也不说,反正没人走,怕一走,这两人又要吵起来。   “秋嘉平你咋回事?”   副部长也过来了:“我让你确定人选跟服装,你跟小学弟吵什么。”   秋嘉平不屑的切了一声:“谁跟他吵了,是他自己突然发疯。”   路雪松瞪圆了眼睛:“我发疯?你背着人说坏话的时候,没想过我会听到吗,垃圾。”   秋嘉平扯着嗓子喊:“我说的有错了?自己有男朋友还骚里骚气的勾引人,说你几句怎么了。”   路雪松挽着袖子又要上前:“这还不是传黄谣,我勾引谁了,没证据的事情乱说,我就知道有些人平时在背后没少说我坏话,都是你怂恿的。”   周岩又一吼:“别吵了。”   温辞眯着眼睛,偷偷摸摸的钻进去,走到路雪松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路雪松挣扎的拧着表情,看到温辞的瞬间,哭得跟小白兔似的。   “你来了。”   温辞比他高一点,“昂,咋回事啊?”   周岩发现温辞一过来,路雪松的情绪稳定很多,暂时松了口气,秋嘉平也不爽的看过来,看到温辞的脸,又咬牙的切了一声。   路雪松:“文艺部确定好舞台剧表演,我演小麋鹿,这货背着说我难看,演不好,还说我是到处勾引别人才拿到这个花瓶角色,我的错?”   路雪松越说越激动。   副部长瞥了秋嘉平一眼:“那这就是你不对了,道歉。”   秋嘉平:“我只是觉得让小白来演更合适,他这学期还缺一点活动分,我打算让他上,谁知道副部直接公布名单了,之前开会不还是没确定好吗?”   路雪松立刻就得意起来了:“你自己包藏私心,还好意思说我。”   秋嘉平:“我说错了?”   路雪松咬牙,怒火中烧:“还有,他把小麋鹿定做的服饰弄大了一号,我穿上根本没有型,我看你真是神经病。”   副部长也有些为难,这样下去只能换人了。   路雪松:“这角色是我争取的,反正我不会给小白,也不给你!”   秋嘉平:“你!”   “你什么你,你以为只有小白能穿上!”   副部长觉得理亏的是秋嘉平,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那你看着来吧。”   路雪松:“行!”   秋嘉平又要破口大骂,他早就看路雪松不顺眼了,整天学长来学姐去,一张嘴叫得老甜了,什么任务什么好处都让他拿去。   这件事暂时就过了,周围还有很多八卦的群众,不少人拿着手机拍了几张,论坛估计也要跟着爆炸一会儿。   周岩他们很识趣的先回去了,温辞陪着路雪松在周围散散心:“原来你在文艺部这么如鱼得水吗。”   路雪松心情好了不少,嘿嘿一笑,骄傲死了:“我会做事又会做人,少不了有人眼红,之前副部投票,秋嘉平找过我拉票,我没同意,估计就这么记恨我了。”   温辞对于人情世故这种东西还有点模糊:“那你好厉害。”   “还好啦,其实……”路雪松看了眼周围,偷偷的说:“我是故意吵起来的,这货明里暗里的拉帮结派,我真是受不了,前段时间传我跟副部关系暧昧,陶朋居然还信了,我真是……气死了,反正我就将他一军,小麋鹿这个角色是我报复他的!”   温辞听得眼睛都瞪圆了:“你……”   路雪松做了个嘘的动作:“这事,你知我知……”   温辞守口如瓶:“我明白。”   “但我没算准这货居然把服饰订错尺码了,我要想想候补人选。”   温辞嗯了一声点头,拽着小书包的绳子,看到前面的超市:“我去买点东西,你等会儿。”   “去吧。”路雪松看着温辞的背影,一米八,身材匀称有致,长得可爱又漂亮!   拳头在掌心打了一下。   哎呀,他真聪明,让温辞去。   温辞买了糖还有一小包零食:“走了走了,这是给你吃的。”   “谢谢温辞……”路雪松的口吻突然变得很恶心,“宝贝~”   “……”   温辞冷静了一下:“说吧,什么事?”   路雪松在他耳边说。   温辞惊恐摇头:“我没有表演经历。”   不知道为什么,温辞的艺术天分,几乎是负数,他小时候参加芭蕾,死掉,跟着辛静琪加入健康舞,又死了。   后来是广场舞,四肢不协调,差点摔了,达咩达咩。   下棋书法这种,温辞倒还行,但画画达咩达咩。   温辞当时报志愿的时候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路雪松:“这个不用经验,就是个花瓶,你穿好衣服化好妆,站后面当背景板就行了,台词都不用,就几个动作,有三分啊!不然你以为秋嘉平这么想帮他同学争取。”   温辞没加入学生会,也没有参加任何,也就军训那会儿上台演讲了,后面辅导员有班委还有助导,温辞不善交际,慢慢的就被忽略了。   温辞对手指:“我是打算参加讲座的。”   “讲座多慢啊,而且好无聊的,你就来嘛,这学期不用再烦活动分了。”   温辞:“好的。”   路雪松:“爽快。”   江聿风踩点回宿舍的,原本温辞以为他不会回,他风尘仆仆的去下围巾,瞥了温辞一眼。   温辞眨了眨眼睛,移开视线,一道阴影落在他书桌上,又黑又重,还很粗的暗影,江聿风按着他肩膀:“出来,聊聊。”   “……”   温辞跟江聿风出去阳台,关上门,江聿风捧着他的脸,在饱满柔软的唇上轻轻啄了一下,又一下。   很温柔,没有伸舌头的亲吻。   温辞面红赤耳,还有点不习惯。   “这是早安吻。”   江聿风亲了一下,舔过唇缝。   “这是午安吻。”   江聿风的舌头温柔的在他口腔里进出,舔舐,慢慢的剥夺他口腔里的氧气。   温辞的呼吸变得浓重。   江聿风点到即止:“今天份额结束。”   “…………”   老铁,你好像在我嘴唇上打卡。   江聿风低眸:“要不要把明天跟下周的也一起亲了。”   他这么说,估计是下周要开始忙了,温辞抿唇:“你能轻点吗?”   话音刚落,江聿风捧着他的脸,微凉的唇印下来,舌尖轻柔的舔过他的牙齿,像蛇一样,与他纠缠,揉搓,两人的津液融合在一起,吞咽时分不清谁是谁的。   温辞脸颊爆红,眼睛一片朦胧,只能看着江聿风低垂时的睫毛长长的撩在自己睫毛处,痒痒的。   他推开江聿风的胸膛,对方却纹丝不动,稍稍移开嘴唇,呼出一口灼热的空气:“让我休息……唔……”   江聿风分开一点,箍着他的后颈,再次低头吻下去,这次入侵得更加深入,仿佛要通过舌头探索,而且为什么感觉江聿风的舌头好像变大了!!!   “不要了……呜呜呜。”温辞再次被堵了一下,江聿风贴着他唇角说,“宿舍里面有人。”   温辞微微睁开眼睛,含着一筐的水,微微点头。   温辞的嘴角顺着流出津液,湿漉漉的,把下巴弄湿了,温辞的鼻子被亲得红红的,下一秒,江聿风分开了,慢慢的舔干净。   温辞趴在栏杆处大口大口的呼吸新鲜空气,但是太冷了,又有点呼吸困难,最后被江聿风抱在怀里,感受温暖,才慢慢的平复下来。   江聿风刚从外面回来,淡漠的神情被沾染了几分欲,抱着温辞的大手上的青筋也显得很性感。   温辞看了会儿,站直:“可以了吗,我要进去了。”   江聿风挑眉:“亲完就把我扔了。”   “……?”温辞撇开眼,“我们好像就是亲一亲的关系而已……哦,你今天去哪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很忙。”      江聿风外出一整天,一个信息都没有,他们算什么关系,温辞自己说不清。   江聿风低声一笑:“抱歉,我今天都不能碰手机,中途去工地了,开了会。”   他笑起来仿佛胸膛都在震动,像含着一口大提琴,发出醇厚浓郁的琴音。   “哎!”温辞抓了抓耳朵,“知道了。”   “圣诞节那天我要见客户,还有个会议要参与,你要不要跟我一起来。”   温辞搞不懂:“这种场合很严肃的,你能带上我?”   “能。”江聿风想好了,温辞想旁听可以,不想也可以,反正在身边,他就舒服。   温辞:“我不能,我那天要参加汇演。”   “?”   温辞有些遗憾:“我还想让你过来看呢。”   “我尽量。”江聿风用手背碰他的脸,还是很热,“演什么?”   温辞在头顶上比了个耶:“小麋鹿。”   江聿风漆黑的眸盯着他片刻,又把温辞抓过来亲了一顿。   “哇哇哇,你干嘛,谋杀啊!!”温辞挣脱出来了。   又被捞着腰,跌在江聿风怀里,“你再乱动,就不是亲这么简单了。”   温辞感觉被什么东西弄到了,咬牙问候:“你追追痒了?”   江聿风:“痒了,要看看吗。”   “……”   “需要摩擦一下止痒。”   “…………”   哥,算了,别这样,算了吧,哥。   两人在外面弄了好一会儿才进门的,路雪松现在时刻关注着他的小麋鹿,一看到他们出来,首先看了眼温辞,衣服都皱巴巴了!   路雪松深呼一口气走过去:“江哥,跟你商量一件事呗。”   江聿风:“你说。”   “在汇演结束前,你们别乱搞啊。”   江聿风微笑:“尽量。”   温辞:“……我跟他没乱搞。”   路雪松敷衍:“嗯嗯嗯嗯。”   显然没信。   圣诞节这天很快就到了。   温辞一大早起床发现江聿风人已经不在了,他没来得及多想就被路雪松拍了拍床杆:“下来再试试衣服。”   温辞被扒拉下来试衣服,麋鹿服装不是那种拟动物化的,反倒是比较贴合人型,棕白色搭配,有一条很短的小尾巴,头上带两只鹿耳朵。   而且因为刚睡醒,温辞还有点迷迷糊糊的,眼睛微亮无神,很适合被人亲死。   “哇,好好看,宝贝亲一口。”   温辞受惊不小,躲开:“好了好了,试过了,我要脱掉。”   “好吧好吧。”   温辞刚把衣服缓下来,就接到江聿风的电话,他好奇的接通:“你今天不是去开会吗?”   “没这么早,醒了?我在楼下。”   啊?   温辞换好衣服下楼,果真看到江聿风站在宿舍楼下,一套西装斯文矜贵,挺括有型,扎眼得很。      太太太太帅了吧!!!   温辞眼巴巴的瞧着他:“你一大早就去换了件衣服吗?”   “嗯,等会儿就走。”江聿风揉了揉他的头发,“祝演出顺利。”   温辞被他蛊惑了,心都要飘了:“哦……你看不了了。”   “应该来不及,但是可以看回放。”   “好吧,那你路上小心。”   中午,演出排练。   温辞站在后面,也不用做什么动作,就乖乖站着。   前面的人说台词,他站着;前面的人换动作,他站着,前面的人开始唱歌,他还是站着。   “……”   突然觉得江聿风看不到是好事啊!   温辞就是个站牌!   快到结束时,周围人扮演的花草才跟着一起跟他换动作。   好的,结束,三分活动分,到手,真的好简单啊。   晚上,正式表演。   温辞坐在后台静等着化妆师给自己化妆,眼妆用棕色秒回,脸颊边上加上斑点,鼻子中间一坨棕色,描线的时候,温辞看了看:“你把我画成猫了~”   “没关系哈哈哈,其实化成什么样都可以的。”化妆师左看看右看看:“而且你皮肤好好,怎么化都好可爱,我给你加点彩绘可以吗?”   温辞点头:“你加吧。”   化完之后,路雪松拉着他:“拍个照拍个照。”   温辞对着镜头腼腆一笑:“等会儿发给我,我发给我爸妈看!”   “好嘞。”   一场表演不过才十几分钟,温辞在后面当站牌,换动作的时候,双手向前,他趁人不注意,挺了挺腰,站牌站久了也好累的。   结束后向前手牵手的对着观众台下鞠躬,排队下楼,完美结束~   温辞走了两步路,被路雪松拉去拍了个大合照,他拍完后蹭了蹭鼻子,发现秋嘉平在角落盯着他看。   温辞:“……”   哼,不管,三分是我的!   路雪松脖子挂着相机:“待会儿我们部门打算聚个餐,你要来哦,不用卸妆了,就这样去吧,哈哈哈,好像开了个圣诞动物聚餐,好好玩。”   温辞摸了摸自己的手机,抿唇一笑:“好啊。”   路雪松拎着他往人群走,走着走着,忽然疑惑的嗯了一声。   温辞给爸妈发照片,迷惑的抬头:“你怎么停了……”   路雪松:“看那边。”   温辞随着路雪松的视线看过去,路灯杆子下站着一个人。   江聿风大概刚从外面回来,一派闲散慵懒的模样。   出门时,西装革履,表情冷淡,气质正经斯文如同某位矜贵少爷。   现在他的西装外套领口是打开的,有点偏休闲风,取下的领带缠绕一圈在手上,身上几乎没有任何的装饰品,但从江聿风淡定从容的表情中可以看出,这次的见客户应该很成功。   他远远站在灯光下,轻笑着,说不上来的好看,温辞看得眼睛都直了。   这狗男人无时无刻都在勾引着自己。   但一天都没见到他,温辞还怪想念的,表情顿时又变软了。   麋鹿妆还在脸上五彩斑斓的,表情又那么可怜,看着就想让人好好抱在怀里揉搓一顿。   有人推了他一下,是路雪松:“傻愣着干嘛,过去呀。”   温辞思考过了:“待会儿不是要聚餐吗,趁我脸上的妆还没卸掉。”   “你跟他聚吧,啧。”这两人看彼此的眼神都快看穿一个洞了,路雪松又啧啧两声,“哦,对了,今晚你要是有空就来喝一点,庆祝演出顺利。”   “行。”温辞走过去了,同时,江聿风对他招招手。   圣诞狂欢还没结束,麋鹿妆斑斑点点,五彩缤纷,像是把烟花画在脸上,鼻梁也被点缀着,温辞睁大眼睛,眼珠子漆黑水润,凑过来在江聿风身上嗅了嗅:“你喝了酒!”   江聿风垂眼盯了片刻:“一点。”   “那你酒量还不错,这都没醉。”因为江聿风身上的酒精味很浓郁,但有香水味覆盖,所以也还好,不靠近闻不到。   江聿风注意到温辞小麋鹿服装别了很多棒棒糖,“这是什么?”   “喜欢我的人送的,一根棒棒糖代表一个人,怎么样,我很受欢迎吧。”温辞虽然只是演了个背景,但他很骄傲,被这么多人喜欢。   江聿风眸子深深的看着他,他知道温辞长得有多好看,多漂亮,以至于现在移不开眼神。   温辞见他今晚异常沉默:“要不要回宿舍休息会儿,我陪你回去。”   “今晚还没结束,有个聚会,你陪我。”   温辞也没提出异议:“那我要把衣服换了。”   “就这样吧,都是你认识的,云安和,还有程河他们。”   温辞浑身难受:“可是我都这样一晚上了,感觉这妆扒拉脸上,有点不舒服。”   江聿风低头看了半晌,轻声:“难受就去换了,我陪你回宿舍。”   “……”   温辞脑袋的灯光一亮:“我要不先去跟文艺部的他们聚个会,喝个酒,我就走了,最多几分钟,你先回宿舍等我吧。”   事真多,江聿风嗤笑:“要不,暂时别换了,我们先玩点别的。”   温辞睫毛像蝶翼扑飞,看着一脸纯真的模样:“玩什么?”   江聿风举起手,缠在手掌的领带绕了一圈,留下一尾巴拍了拍温辞柔软温热的脸。   “小麋鹿,骑上来。”   “……”   温辞一开始没听懂:“骑哪里,你肩膀吗?”   江聿风沉默着用领带拍了拍温辞裤子那地方。   温辞立刻退后一步,想捂住,反应过来觉得这个动作有点毁形象,气恼道。   “我骑你脸!” 第43章   温辞骂完后,也觉得不对劲,但直觉告诉他千万不要深究,就当自己嘴瓢好了。   江聿风一脸波澜不惊走到他身后:“走吧,回宿舍。”   “哦,好。”   路雪松已经跟着文艺部的人去聚会,温辞在微信遗憾表示自己不能参加,他要去卸妆,感觉毛孔被堵住,很不舒服。   【路雪松:……你不用找借口,我懂你,重色轻友的好哥们。】   【温辞:卸妆是理由之一,也很重要。】   【路雪松:但是江聿风不回来的话,你肯定会跟我们出去吧哈哈哈。】   【温辞:……】   温辞莫名心虚,收起手机,瞥了江聿风一眼,穿着西装人模狗样的走在他身边,他自己一身小麋鹿装扮,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在路上,跟平常很不一样。   江聿风跟在身后,眼皮未抬,神色寂静,半垂着目光看向温辞走动时,尾椎部分的小尾巴,随着他左右摆动,小尾巴做得不是特别精致,有些僵硬,没有柔软灵动的感觉。   江聿风不是特别满意,如果是他来做的话,一定会更好,那条兔尾巴的内裤应该更合身,有点可惜了。   温辞走着走着,感觉自己后面的小尾巴被人揪了一下,他整个人往前走又被迫往后晃动。   “你干嘛揪我尾巴。”温辞脚步不稳的转过头。   江聿风松开手,又抓了一下:“我摸摸。”   温辞差点跳起来:“你抓我屁股了。”   “是吗,怪不得这么软。”   “……”温辞怀疑江聿风在耍流氓,且他有证据。   但江聿风仍然一脸英俊内敛,他刚见完客户,又开完会,身姿优雅且充满魅力,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成功精英人士的感觉,不太像大学生。   这是温辞以后想成为的人,不过嘛,现在一看,班味儿有点重了,看着很不爽。   “你累吗。”温辞表情灵动,连带着脸上的彩绘图案也跟着绚烂。   江聿风低垂,与他并肩:“还好。”   “我以前就很羡慕你这种,现在感觉还是当学生好。”   江聿风笑,连轴转几天眉眼些疲倦,但眼睛还是漆黑明亮,能折射人心,“有钱谁愿意上班。”   “也是哦。”温辞嘴里鼓着空气,“你别太辛苦了,咱们还是大一呢……要好好享受大学生活。”   江聿风揉了揉他的头发,又抓了抓他毛茸茸的耳朵:“没事我习惯了。今天的表演很精彩,我看了。”   温辞见他不欲说这些话题,心里憋了一堆问题只能暗暗咽下去。   “你真的看了。”   “后半部分,还拍了照,你在台上这么多小动作。”   “啊?”温辞眼珠子明显慌了,仿佛开小差被老师发现,“我就是太累了,你拍了什么,我看看,别是丑照。”   江聿风打开手机,一共三张照片。   一张动作是举起双手,温辞偷懒两手臂没用力,像海草那样软软的,立不直。   表情是这样的:>u<   第二张动作没什么变化,但是温辞一直在打哈欠,扭着脖子。   表情是这样的:=w=   第三张动作不变,表情是这样的:QvQ   小麋鹿抓狂了,“怎么都是这种眯着眼睛的,不好看,你删掉好不好。”   江聿风:“不要。”   “求求你了,你删掉吧。”小麋鹿做出可怜巴巴的表情。   “要看你怎么求我了,口头也有口头的做法。”江聿风慢条斯理的关掉手机,一片黑乎乎的,温辞正在考虑着半夜要不要趁江聿风睡着,拿过来删掉照片。   江聿风扯着笑:“你要是吹吹枕边风,说不定我就同意了。”   小麋鹿好奇发问:“怎么吹?”   “帮我咬。”   “…………”   温辞开始控诉他:“你一天不想这些事不行吗?”   “没办法,对着你,我性//语太强,容易in。”   温辞被他的直白臊得脸红,张了张嘴半个字都说不出。   “今天一整天……”江聿风像是把自己的心剖出来,放在他面前,“我非常的挂念你。”   温辞心脏狠狠的跳动一下。   回宿舍的这段路走得异常快,明明平时去上课时,温辞经常抱怨好远好累。   同在一处空间,江聿风身上那种气质压迫感越发严重,他盯着看了好久,也不觉得自己露//骨的眼神有什么不对劲。   是这样的,他控制不住。   太!帅!了!   江聿风脱下外套的手顿了顿:“想不想扒了我的衣服,要来吗?”   温辞:“……”   温辞先去洗手间洗了个把脸,用卸妆油脸上的彩妆融掉,乱七八糟的颜色融在一起,变成深灰色一团,湿淋淋的在脸上黏稠流淌着,特别吓人,鬼看了都不敢靠近。   江聿风出来将衣服扔进洗衣机里,眼睛一瞥明显定住了身形,然后默默的掏出手机。   温辞吱哇乱叫,手忙脚乱的关上洗手间的门,威胁他:“你今晚睡觉最好睁开眼。”   几分钟后,一脸清爽的温辞雄赳赳的走出来,看到江聿风已经帮他准备好衣服了。   换好后温辞才发现他们的围巾是一样的款式:“我们这样走出去好像兄弟。”   江聿风:“叫哥哥。”   “……”   聚餐情况要考虑到一群人都是学生,要回宿舍的,所以地址选在学校附近,他们两人穿过一街烧烤大排档,还遇到文艺部聚会的那群人。   温辞被迫中途去凑了个热闹。   他们看到江聿风也在身边,顿时明白了他为什么没来参加聚会的原因,但调侃起哄还是要的。      “来来来喝一杯再走,庆祝演出顺利。”   路雪松急急忙忙的说:“换果汁就行,温辞不会喝酒。”   部长好说话:“那就上橙汁。”   秋嘉平托着腮,emmm了一声说:“酒精度数又不高,就一杯酒也好意思推脱吗,路雪松大好人可是把最好演出的角色给了他的。”   温辞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   路雪松不乐意了:“角色是我争取来的,我愿意给谁就给谁,而且演出很顺利,你在阴阳什么?”   部长低眉:“小白怎么没来。”   秋嘉平:“他忙着赚分,没有时间参加聚会。”   江聿风冷眼旁观,提醒道:“先喝了。”   温辞反应过来,然后像敬酒那样敬了一杯:“庆祝我们完美演出成功!”   唯独秋嘉平没有起身,江聿风主动倒满了一杯酒过去,当着所有人的面,表情冷冷的,语气轻轻的,杀伤力够够的:“你挺小气的。”   所有人:“…………”   江聿风神情未动半分,眼神像看狗似的,周身冷得比外面的温度还要低。   部长出来打圆场:“喝吧。”   所有人都在等着,仿佛秋嘉平不喝的话,就是不给面子文艺部,这种场合扫大家的兴,以后就更难混了。   秋嘉平咬牙切齿,一饮而尽。   互相打完招呼,二人离去,温辞哇了一声:“你好厉害,我还在想要怎么怼过去,你轻飘飘的来了句,他就不敢说话了。”   “有什么好怼的。他不给你面子,你也不要给他面子,不要被人带进情绪陷阱。你生气了他就得逞了。”江聿风捏他的脸,“懂吗?”   温辞的嘴被迫咧开,说话有点大舌头:“懂!”   江聿风带他进入一家酒楼包厢里,温辞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眼睛扫了一圈,发现人好多,不止云安和,虞滨,程河,还有别的,温辞不认识。   江聿风一一介绍:“我的人。”   温辞被他这句给雷到了,冒汗补充:“……也是同学。”   程河不爽的跟着补充:“也是室友。”   云安和想了想,要保证他们的暧昧进行彻底:“目前偶尔也在同居。”   虞滨:“。”   其他人:“……”   江聿风总结:“准男友,还在试用期,结婚请你们。”   温辞:“……”   “江哥平时老忙了,都不参加聚会,一参加就带了个重量级的,吓死人。”虽然时兴言不咋听得懂他们的关系,但看得出来,江哥很喜欢他。   江聿风嗯了一声:“以后都带。”   时兴言最能看出江聿风跟平时不同,开会时他总是沉默寡言,关键时刻才会说话,工作认真,私底下除了云安和跟程河,跟谁的关系都一般,主要是太难接近。   今天的会议他也有去,江哥全程紧绷状态,看着注意力高度集中,完全不放松,游刃有余但偶尔心不在焉,跟今晚放松状态完全不一样,虽然表情神态差不多,不过江哥本来就挺面瘫的。   时兴言勉强的扯了扯嘴角:“……”   温辞明显看出他有点不高兴,是因为他出现了吗?   这一桌跟刚才文艺部有所不同,都是成年人,烟酒必备的。   温辞凑过去小声地问:“为什么都叫你哥,他们应该比你大吧。”   江聿风淡淡:“因为江工不好听。”   “……”   确实不好听。   江聿风解释:“也有比我小的,时兴言他是高职毕业的,但做项目能力挺好的。”   温辞睁大眼睛,观察了一下,心里莫名觉得酸酸的:“哎,不知道我以后是不是这样的。”   江聿风一副闲散架势,给温辞的碗里夹了很多菜:“建筑学五年制,你按照正常步伐毕业实习就可以了,现在不要想太多。”   温辞听话:“哦。”   轮到敬酒时候,这个也跟文艺部的不同,他们喝酒喝得很凶,也很大声,江聿风礼貌性的喝了几杯下肚,面容不见任何变化,眼神也还清明,温辞察觉到他酒量应该不错。   趁江聿风被人叫开,虞滨坐在他身边,敲了敲桌子:“你们在一起?”   “额……啊,啥事?”   “没,我就问问。”虞滨眯着眼睛笑,“怪不得我追不到你,原来名花有主了。”   时兴言听到这话看过来,虞滨抬头看见,笑骂:“听什么八卦。”   时兴言:“看你吃瘪呗,追人都追不到,还让江哥截胡了。”   这两人明显挺熟悉的,还能互相起哄,温辞默默的咬着杯沿喝东西。   时兴言:“要不要喝点果酒,这个度数不高。”   “我没喝过。”   “哇,这么纯情大学生吗,连酒都没喝过。”时兴言笑起来,语气略微轻佻,“我高中就开始抽烟了。”   “……啊这个,这个不是什么好事吧。”   时兴言懒洋洋的:“对于你这种三好学生来说,确实不是好的。”   虞滨:“人家老乖了,难不成跟你一样高中就到处逃课。”   “嘿,江哥高中也是混,还不是考上大学。我只是不爱学习,现在混得挺好的,我很满意。”   “切,整天江哥江哥的,你脑子要坏掉了。”   温辞看着时兴言,大概明白了什么。   虞滨觉得无趣,去了另一桌玩,时兴言哼哼一笑,转头看见温辞一直盯着自己:“干嘛,我脸上有东西?”   “……没。”   时兴言:“是不是觉得我这种高职生很少见,本科生?”   “没有没有,我就是觉得你很厉害。”温辞的表情掩不住的,满脸都是好奇跟敬佩。   时兴言撇撇嘴:“试试喝点吧,味道很甜的,三好学生,喝酒要慢慢学的。”   温辞小心翼翼的抿了一口,甜的,啧啧两口,酸甜的,很好入口。   “真的好喝。”   “哈哈我没骗你吧,我第一次喝酒也是果酒,是江哥带的。”   温辞一顿,抿抿唇:“你跟江聿风很早就认识吗?”   “我们一个老家出来的,算吧,不过我高中跟他不是一个高中的,他考得要更好,在我们那是一中,我是高职。”   温辞心里酸酸的:“那你很了解他吧。”   “还行吧。”时兴言眯着眼笑,“江哥其实不太喜欢说他家里的那些事,除了云哥跟程河外,估计没几个人知道,你知道吗?”   温辞酸死了,一口气喝了半杯酒:“我知道别的。”   时兴言:“?”   温辞争一口气:“你知道他会唱绕口令吗?”   时兴言真的惊讶了:“真的假的?”   温辞嘿嘿一笑:“我听过。”   温辞哼哼,小表情要藏不住了:“他还给我做饭。”   “开玩笑吧。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不会做饭的。”   “不会就学啊,他现在挺会的。”   时兴言:“…………”   语气好骄傲啊你!   等江聿风发现的时候,温辞已经晕乎乎的,还很上头。   江聿风冷道:“时兴言。”   时兴言吐着舌头,及时认错:“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想到果酒他也能倒!”   现在计较无济于事,江聿风扶着温辞的手臂:“我先带他回去,明天有早课。”   云安和顿了一下:“行。”   因为离学校很近,也挺晚了,车子叫不来,温辞走路跟踩棉花似的,轻飘飘的好像要上天,最后还是江聿风背回去。   温辞今晚听了江聿风不少事,心里憋闷得很,心里那股劲还没过。   天色正酽,远离热闹繁华的街区,周边冷冷清清,声音模模糊糊,灯火阑珊。   温辞忽然开口。   “有人喜欢你。”   “谁?”   温辞趴在他背上,想了想还是不说出时兴言的名字。   温辞说:“不知道,反正不是我。”   江聿风托着他的大腿,指尖用力,微微陷进大腿肌肉里,弄出弹性的凹痕。   温辞有些敏感的往他背上窜了窜,哼唧的求饶:“别这样抓我。”   江聿风的后背被他搓着,嗓音暗哑:“别动了。”   宿舍现在空无一人,路雪松聚餐未归,陶朋也不在,不知道去哪了。   江聿风放下温辞后,温辞自个软绵绵的趴在桌上,像是要睡着了,实则可能晕过去了。   江聿风想起刚才温辞的那句话,“反正不是我”。   宿舍没开灯,微亮的光线是透过阳台照射进来的,江聿风的脸部轮廓冷峻,眼神更是冷得毫无温度。   他捏着温辞的下颌,用指腹揉开他的下唇,低头慢慢的将舌尖伸进去,弥漫开来一股果酒的香甜味。   温辞迷迷糊糊的呻//吟,喘气的声音比平时要更加的频繁,眼睛紧闭着,睫毛接合处渗出丝丝的湿润,像是哭泣的眼泪。   江聿风的指尖在围巾下方的漏洞处慢慢的探进去,接触到柔软的毛衣,来到锁骨,拨开,碰到那一点柔软水润。   “反正不是我。”   江聿风眼神一暗。   掐着往外扯两下。   温辞蓦的睁开眼,眼眸湿润一片,视线朦胧,仿佛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点到即止。   江聿风将他的围巾取下,语气淡淡:“先洗澡再睡觉。”   温辞好像还不知道发生什么,只觉得胸口红肿发热。   “哦……”温辞慢吞吞的站起身,脑袋还有点晕晕的,“喝酒的感觉真不好,哪里都热。”   江聿风沉默不语。   在温辞进入浴室的一瞬间,江聿风问:“刚才跟我说过的话,也不记得了?”   温辞略微紧张:“说什么了。”   “没事,洗澡吧。”   江聿风转头走了。   温辞紧张的咽了咽,小声的说:“记得一点点。”   江聿风侧过脸:“……”   温辞小小小小声:“反正你别信……”   温辞心里还是不舒服,他其实不太清楚喝醉的时候说了什么,只知道脑子里全是时兴言的话,他也不想瞒着,坦言:“时兴言今晚跟我说了很多你的事,你高中也会抽烟吗?”   “不抽,高中喜欢逃课,但功课有补上,考A大我也很努力。”江聿风想了下:“时兴言跟我没什么关系,普通同事,吃醋早点说。”   温辞:“……这也算吗。”   “不知道算不算,但我感觉到你不太开心,应该是算的。”   江聿风把门关上,温辞对着镜子把毛衣脱下,然后看见自己的一边红肿的胸口:“……”   狗玩意,捏成这个样子!   路雪松是踩点回来的,陶朋也是,两人跟打仗似的,洗了个澡就上床。   今晚他们都太兴奋了,第二天差点没起来。   刷牙的时候,路雪松眼睛都没睁开,眯着缝对江聿风说:“作业我放你桌上。”   江聿风嗓子沙哑的嗯了一声。   温辞表情惺忪:“什么作业啊。”   陶朋声音也跟开启了机器卡机模式:“建筑概论的,你没做?”   四个人跟游魂似的,温辞猛地睁开眼睛:“什么,概论?!什么作业,我怎么不知道!”   江聿风:“?”   “我提醒过。”   温辞抓着江聿风的衣服:“真假的,我怎么不知道。”   江聿风垂眸:“你平时做作业挺积极的。”   温辞:“……”   这几天忙着排练小麋鹿给忙忘了。   建筑概论的作业下午截止,上午四节全满,只能把时间挤出来。   路雪松提议:“直接抄嘛,概论本来就是抄一下思路就行了,理论没什么用的,最重要的是别挂科,你找江聿风要我的来抄,或者江聿风的也行。”   倒也是。   两节课结束后,中间的休息时间最长,温辞拉着江聿风回宿舍,拖了张椅子坐在他身边。   “我要路雪松的,或者你的也可以,到时候我请你吃东西,或者给你红包。”温辞双手合十,拜神一样求了他几下。   江聿风温声道:“我不需要这些。”   “那你要什么。”   “再想想,满意了我帮你做。”   “…………”   温辞觉得这样不妥,他有原则:“我可以自己做。”   江聿风主动承认错误,“是我的疏忽,没好好提醒你,补偿是应该的。”   “……”他这么一说,温辞倒是不好意思了。   温辞绞尽脑汁,觉得能帮江聿风做的都做了,那还有什么,要把他卖了吗。   温辞列举了一堆。   江聿风无动于衷。   有些事一旦开了口子,容易变得贪心不足,想要得更多,一发不可收拾。   江聿风觉得不满足,他的欲望比天大,要温辞填满。   “我不想要这些。”   江聿风用手背慢慢的摩挲着他的脸颊。   不管怎么看,这都是一张完美无缺的脸,像一张白纸,用颜料染上属于自他的色彩。或许从一开始江聿风就想这么做。   温辞看着他:“你可以说说,我听一听。”   被狩猎的兔子无处可逃。   说不清谁被谁狩猎。   江聿风表情尽显依旧没有过多变化,语气仿若换了声线,带着温柔的渴求,却也有禁锢之欲。   温辞被他的眼神勾得浑身发烫,像开水沸腾,喉结上下微微滚动,只听见江聿风说。   “你要跟我一样,你要渴望我。” 第44章   温辞心下一突,那瞬间只觉得江聿风视线灼热,被他眼神笼罩其中,像逐渐收拢的网。   温辞嗓子发紧:“你什么时候很渴望我了。”   温辞觉得江聿风好像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不说,心里酸的要命,重复一遍:“你这样子,是在要求我吗?”   温辞认为聚会那晚,他不是在吃醋,不是因为时兴言,是因为江聿风。   江聿风:“如果我不能做到,我凭什么要求你?”   温辞微微一怔,略微委屈的看着他:“可是你好神秘,我要是交男朋友,肯定不喜欢你这种。”   江聿风稍微安静下来,垂着的视线看着他,眼眸里情绪流转万分,最后他揉了揉温辞的头发说:“先把作业写了。”   江聿风拿出温辞的作业本,温辞把自己的抢回来,他要自己做,不假手于人。   他微微偏头,抄的还是路雪松的,对于江聿风那本视而不见。   等温辞做完,离上课还有段时间,因为抄起来根本不用动脑,时间节省一大段。   温辞把作业交上去,看着江聿风深邃又冷淡的眉眼:“好了,我还在生气的,不要以为哄哄我就算了,我这次不会妥协。”   江聿风要是听不出来这是温辞给他的机会,那就是真傻了:“因为我自己不是很清楚,到底是依赖还是别的更陌生的感情,我想和你结婚,不是说谎的,只是需要时间确认感情,我不想伤了你,所以我很谨慎。”   “我家里之前出现过变故,我爸去世之后,我妈身体不是很好,生过很严重的病。我这段时间压力很大,一直到开学之前都没有缓解,跟你在一起之后,我的情绪已经很久没这么平缓过了。”   温辞表情渐渐地软下来:“抱歉……让你提起伤心事了。”   “所以我想你待在我身边。”江聿风几乎是本能在说话,他没有经过思考,“你暂时不信任我,我没关系,但不想你离开我。”   江聿风保留了一些话。   他确实很想跟温辞在一起,是脱口而出的请求,他对温辞的感情应对,是再三谨慎,不允许有任何差错。   比他目前生命中任何一件事都要更加严谨考虑着,未来走的每一步,偏差一点都有可能失去温辞,并不能承担这样的后果。   到这种地步,江聿风还是说出来了:“我想跟你在一起。”   温辞:“你喜欢我吗?”   “喜欢。”这是肯定的答案。   这么直白,温辞冷不防脸红:“在别人眼里,我们跟在一起也没什么区别……可以适当的要个名分。”   不然温辞觉得他们的关系有点太乱了,朋友不像朋友,情侣更不是情侣。尽管如此,他还是认为现在并不是在一起的好时机。   温辞觉得江聿风是喜欢自己的,但谈不上有多喜欢,但他对江聿风也是有感觉的……所以在一起,也可以,就当试试,不行就分开,也不会少块肉,挺好的。   江聿风淡淡一笑:“差个仪式。”   温辞用大拇指跟食指捏了一个圈:“半个男朋友吧,我跟你谈,我觉得我玩不过你。”   “我没跟你玩。”江聿风语气淡淡,表情认真。   “我也没玩。”   江聿风悠悠的说:“你的语气听起来,我很像是你的备胎。”   温辞:“没有,我就是有点……”   没反应过来,还有点忐忑。   “有点什么?”江聿风顿了几秒,“你有。”   “不告诉你。”温辞反驳:“没有!”   “有。”   “没有!”   “有。”   温辞觉得他有点烦,顺着他意思:“……那就有吧。”   江聿风:“……”   之后江聿风没有再透露更多了,温辞也不想再问。   他还是第一次体会到江聿风剖开心事的表情,可能这不是什么心事,也不是什么秘密,云安和,程河这些朋友他们都知道,但这是江聿风第一次主动对自己说的。   超级大的进步!   温辞将兜里的大白兔放在江聿风的掌心里:“给你吃。”   江聿风弯了弯唇:“安慰我?”   温辞小声的说:“我只有奖励自己或者安慰自己的时候才会吃一颗,我买的量很少,有一次不小心被虞滨看到了,他讨了一颗,我不是很高兴,但不是小气,如果其他人喜欢吃,我可以买一大包送给他们,所以不是小气,你懂我的意思吗?”   江聿风看着他明亮莹润的双眸,听着温辞小声的说:“我的情绪以后只跟你分享。”   上午最后两节课,他们姗姗来迟,直接迟到了,不过大学老师跟高中不一样,对于迟到看得不算很重,特别是这两节也不是专业课程。   路雪松:“抄个作业也这么久。”   不知道是不是被滋润过,温辞解释的模样格外好看:“不是啦,顺便去行政大楼把作业交上去了。”   他们的作业不是画画就是抄理论,除了实体作业交一份,电子也要扫描交上去一份,最后由学委统一数目,确认上交。   温辞陪着江聿风进行最后一步上传,所以慢了点。   “不是说下午再弄吗。”   “江聿风说,交齐了就一起弄了。”温辞秀气好看的眉毛皱起来,“你怎么问这么多。”   “我问问不行呀。”路雪松反应过来,“你护什么呢!气死我了。”   温辞老真实了:“我没有在护着谁,我在说实话。”   “…………”   第三节课下课,辅导员在群里发注意通知,临近元旦,最近流感很严重,已经有不少人因为发烧而请假回家了。   路雪松:“说起来也是,班里好多人咳嗽感冒,我不会被传染吧,我元旦还想着出去玩的。”   温辞虽然不至于壮如牛,但从小到大身体素质挺好的,抗体能力不错,没生过什么病,他倒是比较担心江聿风……壮的跟牛一样,但是有低血糖,真是一点都看不出来!   江聿风正垂眸回复云安和的消息,眉眼安静冷淡,周围人热闹的讨论,好像与他无关,格格不入。   温辞多看了几眼。   江聿风抬眸,微微偏开头,指了指外面:“看……”   温辞疑惑的顺着他手指方向看过去:“什么呀。”   “有飞机。”   “…………”   下午也是满课,而且还是色彩结构,温辞习惯性找江聿风同桌,这方面他真不会,他感觉自己都快色盲了,每节课交的作业都贼一般,一点都不惊艳。   温辞有些酸,江聿风的作业分肯定很高。      温辞看向贴在教室墙壁上的名人名言,忽然想起在网上看到的话,说是有艺术天分的人,性格貌似都有些缺陷的。   江聿风身上一开始贴上的标签就是,冷淡孤僻,不爱与人亲近。   其实内里骚的一批。   想到这里,温辞又无语又想笑。   好吧,江聿风估计就是很容易焦虑而已。   温辞的脸被人戳了一下。   江聿风表情严肃:“一笔都没画,下课不想交作业了?”   “马上马上。”   温辞准备好彩铅跟马克笔,马克笔在纸上晕染出一个点,他思虑良久,最后瞥了眼江聿风快完成的作业。   温辞收回视线,专注自己的作业,用自己浅薄的画技争取平时分的优秀。   晚上江聿风要跟云安和见面,温辞不跟着去了,他就这么随口一说,被江聿风盯了好几分钟。   江聿风漫不经心的表情,看着总有些凉薄冷酷,漆黑如旋涡一般的瞳孔几乎将温辞整个人都笼罩进去,压迫感极重。   温辞:“……我要跟我妈视频,元旦我不回家。”   江聿风:“替我向伯母问好。”   “……啊?”   周围人还没散开,热闹非凡的讨论元旦假期的安排,与他们这一隅格格不入,江聿风凑过去:“你不会打算把我瞒着吧?”   “我们不是才确认关系吗……”   “告诉家长很有必要,关系会更加稳定。”今晚跟云安和见一面,估计赵姝然那边就能收到风声,“我妈已经知道了。”   “什么?!”温辞受惊不小,“什么时候的事情,刚刚吗?”   “你崴脚那会儿。”   “……”   老铁,你,唉。   温辞拒绝:“我要回家面对面跟我爸妈说,视频不行的。”   “也行,寒假我可以找你。”   “…………”温辞要被他招架不住了,“你神经病啊,寒假分开一下不行吗。”   江聿风面无表情:“不想。”   周末连着元旦的周一,一共三天假,路雪松火急火燎的收拾东西跟陶朋去高铁站参加演唱会。   宿舍就剩下他们两人。   但江聿风要跟云安和见面,所以宿舍只有温辞一人。   他洗了澡上床跟辛静琪,报备了近期状况,一切安好,隐瞒了跟江聿风恋爱的事情。   今年春节不早不晚,二月初,辛静琪说:“大年初一出去旅游。”   “去哪里。”   “A区,去玩一段时间,然后去朋友家里住几天。”   温辞都不知道A区有辛静琪认识的朋友:“哦,好的。”   聊了差不多两小时,才互相挂断视频,温辞在床上玩手机,发现江聿风半小时的消息。   【江聿风:十一点前回。】   【江聿风:喝了点酒。】   主动报备了!   细小的电流噼里啪啦的在温辞身体里炸开,弄得他好上头。   【温辞:收到(握拳)】   【江聿风:……?】   【温辞:?】   【江聿风:别用这么老土的表情包。】   【温辞:……】   温辞等不到十一点,他很早就睡了,半夜被尿液憋醒,摇头晃脑的下床去上厕所,关上阳台门回来发现江聿风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   什么时候回来的不知道,一点动静都没有。   夜色阴影很重,特别是遮光窗帘拉上后,世界陷入一片沉静中。   江聿风睡着时的模样倒是平和很多,英俊沉静,像王子等待公主亲吻……   温辞甩甩头,角色好像反了。   他在床架边上来回转悠,最后目不转睛的盯了一会儿,也不知道看清了什么。   刚要转头就走,温辞看到江聿风掌心松垮握着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锁屏壁纸竟然是他上次元旦汇演在台上开小差,做各种表情包的小麋鹿装扮。   天呐!!!   这个不行,要删掉。   温辞小心翼翼的爬上床架,蹑手蹑脚的用两根手指捏着手机边缘,眼看着即将成功了,两只大手忽然将他后背笼罩下来。   温辞跌在江聿风的怀里。   江聿风好像是真的睡醒了,嗓音沙哑低沉的笑了笑,跟本音不像,跟他控制着技巧的声音也不像,是另一种更加具有颗粒感的,从温辞耳边细细拂过的声线。   好,好性感的声音。   温辞耳朵尖尖红了一块,被他抱着,万分动弹不得。   “嗯?”江聿风语气轻轻地,“半夜爬我的床,你也不怕屁股//开//花。”   温辞砰然心跳,他要疯了,江聿风一个单音字都带着一股欲,撩得他火急火燎的。   怕自己露馅,温辞咽了咽,斟酌道:“我看你睡得不安稳,所以上来看看,这是关爱同学的一种方式。”   “那你能关爱关爱全身吗?”   什么全身……都抵着他了,前世是个魅魔吗。   温辞若无其事:“这已经超出同学范围了,你放开我,我要去睡觉了。”   晚上的光线比较考验眼睛,温辞不太能看得清,只能摸索着知道这是一条腿,这是两条腿,这是三条腿……   头顶上方江聿风微微闷哼一声:“你调戏我。”   “……对不起。”温辞及时收回手。   江聿风呼吸逐渐平缓,似乎控制得不错:“没关系,你按摩的力道挺舒服的,就是太轻了。”   “……”   这次温辞要小心些,他的手掌撑在江聿风的腰侧,用点力稍微将身体撑起来:“我要下去了,你让一让。”   江聿风没动一下,他又太大只了,搞得温辞一条腿跨了半天都没过去。   保持撑着的动作,腰太累了,温辞在黑暗中看了江聿风一眼,其实什么都没看清,又重新缩回角落,脑袋砸到了一盒药,他拿起来端详片刻,颜色都看不清,遂放弃。   虽然如此,但还是能感受到灼人的视线在他头顶盘旋,温辞硬着头皮:“你让我下去。”   “有点困难。”江聿风说,“你也知道我一直很期望你能爬上我的床。”   “我不知道。”   “你现在知道了。”   江聿风翻了个身,侧着身子对他:“今晚就这么睡吧,宿舍的条件不比家里的,以后我给你更好的。”   江聿风反过来握他的手,手劲儿很大,完全包裹住温辞小小的手掌,温度几乎穿透他整只手,燃烧起来。   江聿风将他提上去一点,头顶几乎要碰到床架,这样一上一下的姿势,莫名的没那么拥挤。   温辞的头要枕得高一点,江聿风稍低一下,从他的角度看过去,江聿风的眼神需要抬高些才能跟他对视,而温辞需要配合着垂眸,给人一种仰望神明的感觉。   温辞被自己的想法给激起一身发麻的感觉,他觉得这样不妥。   阴冷的欲望几乎要将他包围着,却在适当的时候给予他高位的享受,似乎剪开生死线的剪刀落在他手上,想法一偏,会无限堕入黑暗中。   江聿风想把他拉进去吗?   也不完全像,他在给自己选择的余地。   江聿风逐渐有了睡意,但温辞看着很精神,像炸毛的小动物正在坚守自己小小的地盘。   “不睡吗。”   温辞找不到借口,随口胡诌:“等你睡着了再说,我有事。”   “也行,等我睡着了,你想做什么都可以,骑在我身上也可以。”   “……”温辞小声骂他:“变态。”   但这环境里再小声都能听的一清二楚,江聿风反而笑了,“你知道睡//奸吗?”   什么东西?   温辞:“?”   “睡得太沉的话,什么感觉都不知道,会以为自己正在做梦,就算醒来后,也只会怀疑这场梦太过真实,但不会怀疑到现实当中,当然,次数多的话,还是会被发现的。”   温辞不是很理解,“这是被放迷/药了吧。”   温辞狐疑道:“你告诉我这些,是打算对我这样做吗?”   “不会,如果是我的话,你会被痛醒。”   “……”   “虽然我没素质,但不会做这些事。”江聿风将温辞的手掌放在自己的嘴唇上,亲吻舔舐,“所以身体的表达才是最诚实的。”   温辞倏地想起村里有条田园犬,小时候他放学一回家,小狗很兴奋的跑过来迎接他,温辞伸出手心,小狗伸出舌头舔,弄了一掌心的湿润。   江聿风将自己枕在温辞的怀里:“想睡了,明天没课,但是要外出。”   温辞叹息一声:“你赚这么多钱要用到哪里去吗,就不能像个正常大学生那样生活吗。”   只简单了解过江聿风以前的家庭情况,现状如何,云安和偶尔提过两嘴,开销超市的,收入也挺好的,知足常乐就行了,江聿风却仍觉不够。   学费生活费早就赚够了吧……   江聿风微微蹙眉:“不赚钱,我焦虑。”   “焦虑什么?”温辞感觉自己也挺变态的,在慢慢的窥探着江聿风的隐私,他好想知道江聿风的全部。   他在想,什么时候才能对江聿风说出,我喜欢你这几个字。   温辞有着超乎第六感的敏锐直觉,在这场恋爱博弈中,他不能占下风,不然会被玩得死死的。   江聿风:“不知道。”   温辞想到他之前说过家里的事情,没脾气了,小小声:“好叭,你睡吧,我想去洗手间。”   江聿风贴在他胸膛处:“要走了?”   “我睡觉容易流口水。”温辞也不是不想跟他睡一块,他们不是第一次,就是这床真是挤得慌,江聿风也真够厉害的……这都能适应。   江聿风:“我不是很介意。”   “……”   “你的口水能滴我大腿上吗?”   “…………”   救命啊,他又在说什么胡话!!!   “你又在发什么情,你真的太骚了!”   温辞要疯了,他要下床。   起身的时候完全没阻力,江聿风没拦他,温辞抿抿唇,眉眼阴恻恻的准备跨过他下去。   “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能告诉你。”   温辞动作一顿,手腕被对方轻轻的圈在掌心中:“只要你问,我都能说,一字不漏。”   温辞看着江聿风坐起身,黑暗中根本看不清他的神情,温辞又马上回过神,不上当:“又在花言巧语蒙我呢。”   江聿风唇角的弧度微弯,渴望温辞给他一点甜头,坦言精神上的需要:“我求你,温辞,求你了解我。”   生死线的另一端是江聿风,他正在求温辞把他拉上去。   一片寂静漆黑的室内,没有一丝光亮。   温辞隐约看见他目光灼灼,如火苗闪烁的光点,尽管很不明显,但也看到了。   温辞眼皮狠狠一跳,捧着他的脸说:“哇,你眼睛好亮,我刚才什么都看不到,就看到你的眼睛了。”   温辞情不自禁的亲上他的眼皮。   江聿风安静下来。   做完后,温辞看向江聿风微妙的眼神,心里又咯噔一下,别说,江聿风就这么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压迫感太重,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打屁股了。   江聿风眼神内敛,慢悠悠的说:“我记得上次说过,不要在这个时间段勾引我。”   “…………”   江聿风说:“床垫里有根东西,你抽出来。”   “?”温辞翻过身,摸索了半天,确实摸到了类似于木头棍子,然后抽出来,一条戒尺……   “…………”   什么,一条戒尺?   他没眼花吧,一条戒尺?!   江聿风解释:“戒尺的意义是规范行为,束缚内心不道德的想法,心有戒尺方知分寸。”   江聿风吻上温辞的脸颊:“存在既有它的意义。”   江聿风沿着温辞的手腕慢慢的抓到手背,一起握着戒尺,轻拍了一下腿肉:“你跟它的适配度是百分百。”      戒尺跟肌肉发出啪得一声,连空气都在颤栗。   “这是在了解的过程。”江聿风喉间发出一声温和的音节,“请不要拒绝我。”   温辞持续被勾引着探索,江聿风的身体仿佛散发着神秘的魅力,诱人前往:“我……我想知道得更多。”   江聿风也发出渴望:“你了解我吧,再了解一下,你喜欢我吧。”   床很窄小,两人贴得很近,潮湿的呼吸在之间混合,将他们包裹起来。   戒尺有刻度。   温辞小心翼翼摸到他块垒分明的腹肌,这是他少有的直接的,触碰江聿风温热的皮肤。   温辞艰难看清上面标注的数字,基本都是二十几开头,但是会变:“哎……你能稳定些吗!”   “呵。” 第45章   温辞肩膀绷直成九十度,好奇的睁大眼睛,像碎了星光,过了会儿小声的说:“数字确定在……好像,差不多,应该,稳定了……你好厉害。”   温辞鼻梁挂着细密的汗珠:“额……好像又多零点一。”   犹如利剑搁置铁架,在燃烧发烫,肌肉上布满青筋,产生欲//望的粘稠。   两人靠得太近了,温辞感觉稍微低头都能……他咬了咬唇,这个尺寸,还是算了,为保小命,温辞决定不在江聿风面前露出瑟瑟的一面。   他要做这个宿舍里最纯洁的一朵花……   事实上他的那点小伎俩在江聿风面前,根本不够看。   撩拨够了,然后呢……它能自然下去吗?   温辞迷茫的抬起头:“怎么办,你要忍着吗?”   “用手吧。”江聿风抓着他的手腕,带动他。   温辞一看就没干过什么活儿的,家里人都很宠他,十指尖尖,纤细修长,每一道曲线都迎合得恰到好处,嫩如豆腐。   江聿风喉结发烫地滚动片刻:“我好像没听你提过家里的事情。”   温辞微微蹙眉,脸红心跳的开口:“我是孤儿,刚出生还不到一岁就被我爸妈领养了,没什么好说的。”   江聿风:“摁着。”   温辞的指腹摁着,然后还是一脸茫然,“你……”   江聿风:“领养?”   “嗯……”   “有想过了解自己身世吗?”   “没有,现在挺好的呀,我一出生就没人要了,他们就是不想要了。”温辞碎碎念,“不过我小学不懂事的时候想过他们为什么不要我,长大一点就觉得不想了,没什么意义,我爸妈知道会伤心的。你以后见到我爸妈,不要告诉他们。”   手脏了。   温辞听见头顶盘旋着浓重潮湿的喘息,他微微一抬头,江聿风那双浓雾一般的眼眸垂下来,亲在温辞的唇缝中间,搅着舌头磨了一遍,呼吸湿润交缠,鼻息滚烫,分不清彼此。   “啊哈……”   “唔……呜。”   温辞吞咽时都快分不清是自己的口水还是江聿风的……   江聿风带着他去洗手,双手互相摩擦搓出泡泡,顺着指缝插//入时滑溜溜的.   江聿风:“是不是更近一步熟悉我这个人了。”   “嗯……量好多。”   江聿风半垂着目光,侧脸阴影浓重,似乎心事重重:“我更想知道你的。”   “我?”温辞惊讶,“我能说的都说了。”   “事无巨细。”   “……”   洗完了,江聿风叹息:“真累。”   上次也是这样,弄完之后江聿风直接低血糖了……温辞一言难尽:“哥,你好虚。”   江聿风安静的看着他,窄小的阳台只有他们两人的身影,那眼神充满着审判的意味,感觉温辞下一秒就要被抱在洗手台上,被迫分开双腿……现在是深夜,好像也很适合干点什么坏事。   不对,他们已经..干过了。   “我不是虚,是累。”江聿风很认真且平静的在解释,“白天满课,晚上开会改图纸,十一点前要赶回来,看到你睡得跟猪一样,叫都叫不醒,我说晚安了,你听到了吗?”   温辞脸色染上嫣红:“你再说一次,我能听见。”   江聿风捞着他的腰,竖着抱进宿舍里,温辞的大腿半坐在他手臂上,这个怀抱的姿势有点像是抱小孩的。   温辞虽然看着很瘦,但他高,体重不会轻到哪里去,但江聿风依旧轻轻松松的托着他,真乃神人也。   洗了手洗了脸貌似清爽许多,温辞没有多少抗议又被他拉上床去,他眼巴巴的埋在江聿风的手臂处,双腮鼓起来,像一条正在吐泡泡的鱼。   好挤的床,真是够够的。   江聿风什么毛病,这么喜欢挤来挤去的吗。   到时候温辞又要趴在江聿风身上睡觉了,其实也挺舒服了,就是肌肉有些硬……   江聿风抓着温辞的双臂将他摆正位置,就好像在玩弄布娃娃一样。   温辞也不动,身体软软的任由他动作。   “想了解一个人不是光口头聊几句这么简单的。”江聿风摁着他的后腰,“身体跟精神也是一部分,或许是比我的嘴更诚实的地方。”   “……”   江聿风抱着他往下躺,手掌放在温辞毛茸茸的后脑勺处,床很挤,互相怀抱着取暖,画面很温馨。   温辞小小声,“其实不管你怎么样,都可以,我都不介意。”   江聿风原本都要睡过去了,听到这话微微睁开眼皮。   “小祖宗,以后要问就问,别折磨我。”   温辞听到这话,兴奋得叽叽喳喳,根本睡不着,笑起来眉眼弯弯的,有几分撩人的感觉:“那要看你表现了。”   江聿风眼皮累得不行,硬是半睁开眼,看了他一会儿,然后摁着他的后脑勺,温柔的亲在唇角处。   是半压着温辞的姿势,只是简单的嘴唇碰嘴唇,然后渐渐的就没动静了,温辞发现江聿风亲着亲着就睡着了。      好搞笑……温辞下意识推进一些,发现江聿风嘴唇热热的,软软的。   跟他这个冷冰冰的人,完全相反。   周日这天,温辞是被扒拉醒的,因为他又趴在江聿风身上睡着了,完全把江聿风当成床垫,比较幸运的是他没有流口水。   温辞翻了个身,江聿风将棉被盖在他身上,温辞满眼惺忪:“要出去了吗?”   “嗯,今晚跟你回来跨年。”   温辞睁开眼:“哈哈,这话好新鲜。”   江聿风:“……”   元旦放假的这周末,江聿风几乎都要出门,原本他想着带着温辞去,反正在宿舍里也无聊,惨遭拒绝。   温辞可不是谁的挂件,他也有自己的事情做。   他绘画是弱点,私下就得练习,但建筑多是以设计思路为主,这方面他其实很有心得,不过大一暂时还学不到那么深入的知识。   怪不得江聿风说大一只要不挂科就好了。   温辞认真了一上午,把大部分理论作业给写完了,很简单,特别是建筑材料、建筑力学跟建筑史这三科,简直是得心应手。   就是速写……他已经放飞自我了,然而效果更好了。   他画完给江聿风拍了照发过去,没想到江聿风是秒回。   【温辞:打分。】   【江聿风:十一分。】   【温辞:我连六十都没有!】   【江聿风:满分十分。】   温辞一愣,反应过来笑了半天,然后截图保存——想发朋友圈,但是要屏蔽很多人……   Q//Q空间,他很久没玩过了,上面还有他非主流时期的言论。   “刀口舔血人红命硬,辉煌已是天注定。”   “不与你纠缠不代表我害怕,而是我怕自己放不开手。”   温辞:“……”   算了,黑历史就算了。   万不得已就别打开潘多拉魔盒。   最后决定去大眼仔注册一个新号,记录跟男朋友的日常。   温辞开始编辑文字内容。   确认关系第二天,还在兴奋状态中没出来,不过其实在此之前我跟他就发生了好多乌龙,彼此不太了解,算半个男朋友?(不知道有没有这种说法dT-Tb),反正脱离暧昧关系啦。   一度以为要等很久我才会松口答应跟他在一起,可是他表白了之后,我就忍不住啦哈哈哈,反正以后就算分手我也不后悔「狗头」   我长这么大第一次恋爱,这是我初恋「开心亲亲」   我速写比较差,他画画超级好,听说近墨者黑近朱者赤,大概,大概我也会变得很好的,以下是男朋友给我的评分。   码掉头像跟备注,上传图片。   温辞发完后就放在一边没理会,等以后有时间就记录一点。   切好去到班群里,已经有99+的讨论,都在说关于这期流感的问题,好多同学都发烧了。   请假数量多到辅导员每天三次在群里艾特全部人说注意事项,就快期末了,不要因为流感耽误考试,影响成绩。   还没等温辞看完,路雪松给自己发了一张照片,是温度计的照片。   图片显示三十八度二。   【路雪松:我才刚到酒店,谁懂?谁懂!!!】   隔着文字已经能感受到路雪松的绝望了。   【温辞:看来你只能在酒店好好休息了,陶朋有事吗?】   【路雪松:上房揭瓦,活蹦乱跳(微笑)】   不仅绝望,怨念还很重。   【温辞:你让陶朋好好照顾你,至少不是一个人。】   【路雪松:(大哭.jpg)】   【路雪松:我的跨年计划全没了,好想哭。】   【温辞:别哭了,在酒店跨年也挺特别的,你要是发朋友圈,我第一个点赞。】   【路雪松:……】   冬天流感真是特别放肆,好像每年都会来一场,不过一般在过年前就好很多了,春节仿佛自带挡箭牌,把不好的东西都一扫而空,迎接新年。   温辞有些不放心,在手机上提醒江聿风最好戴口罩出门。   过了十分钟后,江聿风的信息姗姗来迟。   【江聿风:今晚可能不回宿舍。】   【温辞:你不要瞒着我哦。】   【江聿风:一点咳嗽。】   温辞心里咯噔一下,肯定是中招了!!   【江聿风:别过来,你生病了我还要照顾你。】   从某种程度来说,他们两人还是很了解彼此的……温辞放下收拾小书包的手。   【温辞:你买点药回去,今晚注意一下情况,别发烧了。】   【温辞:我晚上给你打电话,你别生病。】   【江聿风:别怕,别担心。】   温辞眨眨眼。   【江聿风:我不会死,也不会这么容易死】   【温辞:……】   怎么比他企鹅空间的内容还中二>w<。   说是这么说,但温辞去食堂吃完晚饭就不得劲了,他那么喜欢大口吃肉的,今晚都吃不了多少,脑子里已经在想着怎么溜出校外。   秉着不浪费食物的原则,温辞还是一口一口慢慢的吃完了,这时候天色已暗,云朵幻化成条状形如蕾丝层层叠叠,温辞驻足看了会儿,收回视线时看到云安和站在对面跟他招手。   “我原本打算要去一趟你们宿舍拿东西的,江聿风的出租房的钥匙没拿,我给他带过去。”   出租房除了用钥匙也可以用密码解锁,带钥匙应该是为了以防万一。   温辞忐忑:“他怎么样了。”   “还好,别担心,他身体素质可以的,不过我看可能会发低烧吧,你不用管他,让他自己一个人待着就行,他生病的时候喜欢自己一人待着疗伤,搞不懂。”   云安和想起什么,嘱咐道:“他让我叫你,别担心。”   “我是有点担心,就是怕他太难受。”   “生病难受很正常嘛。”   温辞听到这话没感觉到安慰,他从云安和这句话得出的信息是,现在的江聿风应该很难受。   云安和上宿舍拿走钥匙跟U盘就走了,温辞一个人坐在桌前,思索片刻,重新收拾小书包,偷偷出发。   温辞先去药店买了些退烧,喉咙痛的药,跟药店老板说是最近流感问题后,老板直接拿出近期常卖的药。   温辞走到小区楼下时,云安和估计刚送完东西下楼,他走到一边的柱子躲开,再闪身进了电梯间。   反应过来后,温辞疑惑自己为什么要躲开云安和……   这会儿人很少,温辞上到八层,看见两扇门都关得严严实实,他记着密码打开门进去,客厅空旷,安静一片,玄关的鞋子搁置一边,江聿风的拖鞋不在。   那应该在卧室里。   温辞放下装药的塑料袋,第一次来到主卧门口,看着竟有些陌生感,握着冰冰凉凉的把手拧开,拧不开,被锁住了。   “!”   温辞呆滞片刻,江聿风把自己锁在里面了吗?不会吧,为什么要锁着……   下一秒,听见次卧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温辞转过身,走去次卧的方向,拧开门把。   江聿风靠坐在床上,一条腿屈起,挂着温辞的衣服,没穿上衣,肩颈紧绷如弓,块垒分明的肌肉随着呼吸淡淡的起伏着,凉薄曼妙的两片唇一张一合的呼着气。      知道他不让自己来,温辞瓮声瓮气的说:“我来了。”   江聿风一言不发,赤脚落地,踩在冰冷的瓷砖地面,打开卧室门出去了。   温辞呆滞,这是不想跟他同处一片屋檐下吗……他眼眶酸酸的,跟了出去:“我是来看看你的,你别赶我走……”   江聿风在抽屉里不知道在翻找什么,温辞拽着小书包的绳子,眼睛发红,嘟囔的重复:“我不要走。”   话音刚落,江聿风拆开包装,转过身,给温辞两边耳朵挂上绳子,戴好口罩。   滚烫的指尖温度摩挲过温辞敏感柔软的耳后,江聿风呼出一口热气,嗓音沙哑:“就抱一下。”   温辞眼圈彻底红了,委屈死了:“我还以为你赶我走了。”   “不会的。”江聿风将头埋在他肩窝处,流连着痴迷的吸着他身上的味道,“不会的。”   江聿风抱得很紧:“很想你。”   江聿风面无表情的重复:“特别想。”   温辞把眼角一点湿润摸在他赤/裸的肩膀处,拍着他的后背,好烫的温度:“你吃药了吗?”   “吃了。”江聿风将他的书包拿下来,又摸了摸他的手,凉的。   但很温辞的手很快就被捂热了。   药吃了没效果,温辞拽着江聿风回到床上,准备把自己一床的衣服收起来,也不知道江聿风什么毛病,把他放在这里衣服全翻出来了……   被江聿风一手臂全部扫回他怀里:“不能带走。”   温辞戴着口罩,声音闷闷的:“我给你抱嘛,你不要抱我衣服,抱我。”   江聿风嗓音淡淡:“不能传染给你。”   “不会的,我身体挺好的,你现在还烧着,我给你弄点粥,然后吃点药,不想去医院的话,咱们就不去了,好不好?”   江聿风放弃那堆衣服,转而圈着温辞的肩膀,“想亲你。”   温辞稍稍低头,感觉他每说一句话,一个字都是灼热。   温辞眼睛已经湿了,巴巴的看着他:“是不是很难受,等你好了,我给你亲。”   江聿风松开距离,侧着头枕在枕头上,额头汗湿,语气很淡:“好热,想脱裤子。”   温辞愣了一下,这才看向他长裤的地方,已然露出内裤边缘,人鱼线渐渐往下延伸,直至看不见的地方,还有一两条狰狞蜿蜒青筋。   “……”   生病难受了还这么骚。   江聿风伸手擦掉温辞眼角的湿润:“别哭了,你来了我就不难受了。”   温辞略微有鼻音,不是很明显了:“没哭,我就是激动的,你躺着吧,我去给你弄点粥,你肯定是空腹吃药了,很伤胃的。”   温辞一紧张就喜欢碎碎念:“我得看看怎么弄点粥,要吃点热的进肚子里,过半小时才能吃退烧药,我给你弄着,你别起床了,应该很快的,你现在肚子饿吗?”   江聿风盯着他专注得不行,眼眸乌黑,唇色泛着不健康的红,大概是烧得厉害。   “不饿。”   “不饿也要喝点热的。”温辞叨叨着出门,用电饭煲弄点粥他还是会的,就是没什么味道。   温辞脱掉碍事的外套,露出里面的毛衣,将袖口挽起开始淘米。   温辞还在专注的看水位,身后冷不防被一双手臂环住肩膀,滚烫的身躯覆盖上来,带着浓重的气息,埋在他后颈处。   “……”   温辞咬牙忍了一下,把电饭煲盖上,才在这不断收缩的怀抱中,艰难的转过身:“你就不能好好躺着吗?”   他眼眸犀利森然,轮廓硬朗深刻,呼吸灼热:“我没办法冷静,很想你,想你想到有些焦虑。”   江聿风似乎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自言自语,像是说给自己听:“我知道你就在这里,我知道。”   “……”   温辞没打算走,留下来过夜。   江聿风没什么胃口,吃两下停十下,就这么个速度,大概吃到天亮都吃不完这小小的一碗粥。   温辞提高效率,直接喂他:“嘬嘬嘬,来嘛,吃点。”   “……”   “哎……习惯了,说错了,来嘛来嘛。”   江聿风视线平静黯淡,犹如绵绵情话那般柔和,温暖,好像在诉说一件很珍贵的事情:“我刚才一直想着你哭的样子。”   温辞眨眨眼,举着勺子的动作停住了。   江聿风缓慢的低头,吃了一小口。   江聿风垂眸,鸦羽般的睫毛微微颤抖,脸色异常平静:“一直在想着,心跳的很快,比烧的时候,还要更快。”   温辞说不清什么感觉,手心发汗,扬起一种想跟江聿风亲亲的渴望,他被传染了。   温辞扭过头:“花言巧语。”   江聿风低声一笑:“原来这就是花言巧语吗,我好像只对你说过。”   温辞用指尖拂过他的五官:“好了好了,我知道啦。”   江聿风抓着他的手,轻言细语:“我现在很热。”   温辞放下勺子,摸了摸他的额头,脖子,确实还是一片滚烫,“再吃两口,我们就吃药,你再躺会儿,醒来就退烧了。”   江聿风:“身体发热,无法控制,特别是想起你要落泪的表情,看到你喂我,你说要抱我,要亲我,血液都在沸腾,沿着骨髓深入燃烧,遍布我全身。”   温辞很迷惑的眨眼,在说什么呢……   哥,你为什么这么的非主流。   温辞:“可否说人话。”   “我有生理反应了。”   温辞:“……”   这是人话吗!   话题转得有点快,完全跟不上。   江聿风上身赤裸,大概是觉得很热,但没出一滴汗,裤子也是松松垮垮的没穿个正形,温辞一直没仔细看,这会儿才发现他裤子都快脱下来了。   温辞懵了:“为什么啊……”   江聿风解释:“因为我生病了。”   “……”温辞忍不住问:“你以前发烧也这样吗。”   “视情况而定,生病要被迫留在家里,无所事事容易焦虑,什么都做不了,压力很大,很难受,就想找别的快感平复心情,可能因为你在这,比较容易产生别的想法……”   江聿风自己似乎也不太理解:“一想到我们在一起了,就觉得好爽。”   “……”   大哥你反射弧也太长了,他们确认关系都超过二十四小时了!   江聿风淡淡的:“想高//嘲。”   空气中平白无故的产生一种潮湿感,温辞感觉自己都快要发烧了。   “那,那用手……”   “我以前就是用手的。”   “现在不可以吗?”温辞觉得江聿风可能是打算用自己来,感觉好像,没记错的话,昨晚他们才……   看来江聿风说的每周做八次以上,不是瞎说的,是来真的。   花瓣都要被磨烂了,铁杵也要磨成针了……   江聿风:“冲太多,会感到厌烦,你在这里,想做点别的。”   温辞低头开始翻开塑料袋找药了:“该退退骚了……”   江聿风一本正经的说。   “我就蹭蹭,不进去。”   温辞:“……” 第46章   江聿风在诱惑的时候,说的每句话都不能信。   特别是在生病的情况下,薄唇吞吐着灼热淡淡的气息,脸色苍白,带着一种病弱美人的既视感。   温辞想靠近,但是江聿风不让,说什么怕传染,这种欲拒还迎的姿态……   啊啊啊啊,要勾引谁!!!   温辞内心在尖叫,表情还是挺正常的,就是有些呆,看上去很可爱。   江聿风盯着半天,最后只是笑了声,很短促的气音,加上嗓音沙哑,自带磁性颗粒感,非常的抓耳。   温辞差点就破功了。   在江聿风面前真的很容易迷失自我,温辞恍恍惚惚的想,也难得他居然坚持这么久。   现在他们确认关系后,江聿风简直了,骚得跟狐狸一样。   不行,他要扳回一城。   温辞露出羞涩的眼神,纠结了片刻:“那你现在怎么办,擎天柱。”   江聿风顶着一张苍白俊美的面容微微一笑:“很简单,只要不亲吻就可以。”   温辞把药放在玻璃茶几上,水还是滚烫的,要等会儿才能喝,趁这间隙,温辞将椅子挪动至他面前,指尖像风一样撩过他的腹肌上,一脸天真:“可以用嘴吧,只是吃//你下面,也会被传染吗?”   指尖下触摸的腹部猛地紧绷起来,温辞头皮发麻,正想着要不要继续撩拨下去……   江聿风竟然平静下来了。   “不了。”   温辞微微抬眸。   江聿风微笑:“用腿。”   “……”   行吧,比变态他是输了。   为什么江聿风会知道这么多玩法,用腿是什么意思?   最后还是没闹得太厉害,温辞只是给他揉几下就算了,弄得手腕都酸了,他才完事。   温辞叹气:“难搞。”   江聿风烧得眼白被红血丝覆盖,乍一看有点像滴血的红眼睛,他阴沉着一张脸:“因为我发烧了。”   温辞把口罩取下来,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好烫的温度:“没关系的,睡一觉就没事了,你乖哦。”   江聿风偏过头,喉结剧烈上下滚动,像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嗯……你陪我。”   “好,我先把碗放进去。”   温辞看着他。   江聿风又是平淡的嗯了一声。   温辞:“……”   嗯完你倒是松手啊!   江聿风还在面无表情的抓着温辞的手腕,念念不舍似的,抚摸着手背温热的触感,指腹划过柔嫩的掌心,细腻温暖,像一块上好的羊脂玉,盘在手心离不舍得放开,像是能给他带来心理极大的安慰。   温辞直接甩开他去厨房,放好东西出来时江聿风还是在那坐着,只是眼皮微阖,一股浓烈的疲倦染上眉眼,像是下一秒就要倒下去了。   “哎,先别睡,要换条裤子。”   江聿风睁开眼:“不想穿。”   “……你要裸//睡吗?”   “嗯。”   温辞扶着他,然后又拿上药拿上水,去洗手间带上毛巾,照顾一个人不容易,温辞活了十几年,第一次照顾人,他想贴心又怕自己没经验,小声的提醒:“那也要擦一擦你的……鸡鸡。”   江聿风:“……”   温辞慢吞吞的说:“你刚才吐太多了……”   擦着擦着,温辞又沉默了,期期艾艾:“哎……你又要有反应了。”   江聿风感觉这觉要睡不下去了,嗓子发紧:“小祖宗,安静会儿,别说话。”   “哦……”温辞见他精神不好,谨慎的说,“那我不说话,就帮你擦,擦干净点。”   江聿风:“……”   温辞帮江聿风盖上被子,坐在床沿让江聿风抓着自己的手,一直等着他睡着后,温辞才慢慢的抽离,这个过程也挺困难的。   因为江聿风劲很大 ,就算病着了,沉睡了,但身体肌肉的意识还存在着。   温辞看着自己红了一圈痕迹的手腕,只是揉了揉,也不介意。   他先去洗了澡,套了件很宽大的衬衣,因为温辞放在这里的衣服要全部清洗一遍,所以只能穿江聿风的衣服,很宽大,纽扣扣到顶了,还能留一部分锁骨的肌肤。   裤子暂时不穿了,江聿风没一条裤子适合他。   温辞穿着拖鞋,啪塔啪塔的走到客厅打开小书包拿出自己的作业。   有几个大课是不用考试的,期末作业就是考核,为了绩点,温辞要慎重对待。   还有一小时就要跨年了。   温辞把作业放在茶几上,转身进了卧室,还是上床吧,暂时不做了。   温辞掀开被子钻进去,被热得受不了,又稍微隔开点距离,但是很快被江聿风一个翻身,手臂伸长将他捞回去。   浑身/赤/裸……   温辞满脑子都是这个,他捂着眼睛,不敢看,也不敢摸。   没想到跟男朋友第一次跨年,居然是这种形式的,从某种程度上,他跟路雪松真是同病相怜。   【全家我最美:「微信红包」】   小崽子抢了99.99   妻管严抢了0.01   【妻管严:……】   【小崽子:谢谢妈妈,谢谢爸爸,元旦快乐「撒花撒花」】   【全家我最美:没良心,元旦都不回家。】   【小崽子:想我了嘛,我在写期末作业。】   【全家我最美:少熬夜少操心别内耗,自己注意点,钱不够找爸爸要。】   【小崽子:好哒。】   温辞艰难的在江聿风怀里翻了个身,思索着上回国庆假期回去,他试探了口风,辛静琪貌似对他谈恋爱这事并不反对,所以……   【全家我最美:等你寒假回来,我给你介绍一个大学生。】   【小崽子:?】   【妻管严:你妈在网上认识的朋友,过年我们打算去拜访,她有个儿子,我看过照片,挺帅的,你应该会喜欢。】   温辞内心震惊无比,不,我未必会喜欢。   nononono,肯定不喜欢。   【全家我最美:多交一个朋友不碍事,刚好又是一个大学的,彼此有照应,知道吗。】   【小崽子:交朋友可以。】   【全家我最美:男朋友也可以。】   【小崽子:……】   【小崽子:我有男朋友了……】   家庭群安静了好几分钟,温辞紧张兮兮的屏住呼吸,不知道为什么也跟着紧张起来,不是说不反对他恋爱吗……应该没事吧。   【全家我最美:???】   【全家我最美:「抓着兔耳朵左右狂甩.jpg」】   【全家我最美:6】   【全家我最美:企鹅坐地发抖.jpg】   【全家我最美:微笑再见.jpg】   【妻管严:你妈在发疯。】   温辞:“……”   我知道我知道,看出来了。   【全家我最美:身高体重长相,家庭状况,学习成绩,小初中哪个学校的,哪里人,比你大几岁?】   【小崽子:你查户口呀「惊讶」】   【小崽子:你不是还介绍男朋友给我认识吗。】   【全家我最美:什么叫介绍男朋友给你认识,我是让你交朋友,就算是你老妈,我的好朋友的儿子,也要先过我这一关,明白吗?】   【小崽子:反正他很好人的,绝对比你朋友的儿子帅气。】   【全家我最美:那更惨了,谁知道以后会不会花心,你,你太傻了。】   【小崽子:我才不傻。】   【全家我最美:呵呵,让我猜猜看,你们没在一起的时候,估计跟他都亲嘴了吧呵呵。】   温辞:“!”   【全家我最美:……呵呵呵呵呵】   【小崽子:额】   【全家我最美:我恋爱经验比你还丰富,你还问我怎么知道!你撅起屁股往左跑还是往右跑我都知道,还想骗我!】   【妻管严:???什么恋爱经验,你不是说我是你初恋吗!】   【全家我最美:@小崽子,看到没,现成的案例。】   【小崽子:……】   【全家我最美:跟你爸一样,多好骗。】   【妻管严:………………】   【小崽子:爸爸好像要破防了。】   【全家我最美:我才是破防的那个!!!】   温辞将手机充电,心有戚戚,冲动了,一下就把江聿风的事给说出去了……      妈妈反应好大啊,怎么办,之前不还挺正常吗,支持自由恋爱,难道是装的……   温辞正在沉思,屁股冷不防被人揉了几下,他转过身,发现江聿风还在半梦半醒的状态。   “……”   有病啊,睡着都能占他便宜。   温辞咬着后牙,正要将他的手扯开,听见江聿风声线暗哑,低沉说:“元旦快乐。”   墙上挂钟显示正好零点。   温辞摸了摸他的脸颊,好像是没那么烫了,“新的一年,病痛全飞走。”   江聿风靠得更近些,亲吻他的喉结,温辞身上温柔干燥清爽的皮肤气息让江聿风舔了又舔,舌尖泛着湿滑的触感,黏腻与灼热。   温辞身体里好像有电流窜过四肢百骸,酥酥麻麻的,他推开江聿风的头:“嗯啊……不行。”   江聿风始终闭着眼,抱紧温辞,埋在他胸膛处,再次沉沉的睡去。   温辞跟他的体型相差甚远,好像在抱一只大老虎,有点费劲……   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室内环境依旧黯淡无光,光线见缝插针,在窗帘连接处的缝隙透进来,一丝丝的照在床铺上。   温辞有生物钟,之前高中就有,后来放暑假又养回去,这段时间天天都有早八,忙期末考核,习惯又回来了。   他从江聿风怀里醒来的,先是摸了摸体/温,哎,不烫了,就是有些热热的,应该是低烧。   温辞莫名有种成就感,这是他第一次照顾人,感觉还不错。   好累啊,再睡一会儿。   等醒来时,床边已经没人了,温辞被盖的严严实实,脚都不露出一点。   起床时,衣服的扣子松掉了几颗,顺着肩膀滑溜下来,露出一片雪白细腻的皮肤。   温辞揉了揉眼睛,捞着一边掉落的衣服去洗漱,洗完出来发现江聿风在厨房。   温辞走过去,摸了摸他的脸:“测过体温了吗?”   “三十七度五。”   “低烧,还好,那我可以回宿舍了。”   江聿风瞥了他一眼,心脏被吊起来:“元旦不留下来一起过节吗。”   这种有点扯着心脏的感觉,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如果温辞经常不在他身边,或者他没办法知道温辞的位置的话,也会这样。   温辞嘟囔:“我作业没写完,你都写完了吗?”   “差不多,在这里写。”   既然江聿风这么说了,温辞就不纠结走的问题,吃完早餐进书房开始做作业。   温辞吃完早餐拿着杯子去装水,杯子是陶艺,江聿风之前陪着云安和去做的,粉色丑娃娃,杯身两只大眼睛凸出来,咧到眼角的腊肠嘴笑容,底色粉紫,很怪诞的设计搭配,说不上来是什么东西。   江聿风喜欢用玻璃杯,所以搁置的这个陶艺杯子就让温辞用了。   “你跟云安和经常约会吗?”   “……”江聿风纠正他,“他喜欢创业,在做市场调查。”   “创意手工店之类的?”温辞记得江聿风的手指很灵活,什么都会做,“你挺合适的。”   “可以陶冶情操。”江聿风喜欢做手工,有很多原因,一开始是新鲜感,但他喜新厌旧,第二是他喜欢自己动手做出来的东西,成就感满满,平缓情绪,第三是他真的不喜欢开车跟团,等工期……   等过一次棉花娃娃素体,半年多工期,要等过一次铝坨坨键盘,工期一年,寄过来的时候,江聿风已经入坑手工针织了。   后来无聊时才重新设计初稿,剪裁娃衣,毕竟素体看着有点赤/裸,摆在房间不好看。   温辞在这方面比较笨拙:“所以你真的好厉害,为什么喜欢的会这么多,不累吗?”   温辞以前跟着他爸下地摘花生,但爸爸其实也不喜欢他干这些事,就是抱着小凳子坐在那一边剥花生壳一边吃。   后来大胆到开始骑在牛背上睡觉,求着妈妈养一头牛,他只知道养牛好累啊,后来因为牛再也没发展其他的兴趣爱好了。   再后来就是进入少年宫,当然各种兴趣班也没坚持下来……   江聿风:“以前压力比较大,需要做点别的转移注意力。”   温辞知道这个,关于江聿风欲望很强烈也是跟情绪有关,不过幸好他内核稳定强大,看着貌似没什么精神病……不,也有可能就在一线之间。   精神线摇摇欲坠,下一秒会变成一个癫狂的疯子。   “你想学我可以教你。”江聿风微笑,“有没有比较感兴趣的。”   “暂时想不出来,不过待会儿设计场景的时候,我可能要请教你。”   “好。”   令温辞意外的是他喜欢的东西还挺小清新的:“喜欢做手工也挺好的。”   江聿风:“除了手工,还有性///欲,这个是身体发泄。”   “……”温辞额了一声,“你一个人多数时候都是用手吗?”   “现在不了,怕弄坏了,你怎么办。”   温辞谦虚表示:“……我还好。”   不行就换人。   他对瑟//瑟要求很高的!   江聿风发出邀请:“要一起吗,我们可以互相取暖。”   “……”   江聿风:“相信你自己,只要试过一次,会无法自拔的,因为真的很爽。”   温辞微微抿唇,要是江聿风说他跟别人上过床,立刻提分手:“说得你好像试过一样。”   “你用手帮我都这么舒服了,用更热更挤的地方不应该更爽吗,我做设计的,有想象力。”   “…………”   温辞转头去装水,他就套了件宽大的衬衣,两条腿又直又白,匀称且不寡薄消瘦,很有肉感的画面,他只穿了条内裤,身子转动时,衬衫底下风景秀色可餐。   光看着都能让人心痒。   温辞转过身,“记得多喝热水。”   江聿风:“嗯。”   大书桌还是温辞在用,江聿风坐在他对面,随时方便请教问题。   建筑材料跟建筑史要考试的,在下下周,温辞打算临时抱佛脚。   他比较烦的还是场景设计,要徒手画,虽然可以用尺子。   江聿风看了眼他构图:“你先确定xyz,整体画面要歪了。”   温辞擦掉,重来一遍,小声的说:“我有确定,但是画到后面越画越小了。”   “那是因为你心里没画面。”江聿风打开电脑,给他搜了几张图出来,“角度参考。”   元旦之前他们班级组织了外出采风,欣赏西方欧式建筑群,但因为各种原因,还有流感问题暂时取消了,安排在下学期。   画的过程中,温辞一直在心里默念,别崩,真的,球球了。   书桌很宽,江聿风拿了根塑料棍子在他准备画崩的时候,点了点画纸,让他注意。   温辞用尺子比对了下角度,确定没歪,继续画:“你就这样,点醒我。”   工作中的男人,认真起来的样子,非常的帅气,吸引人,这是很久之前,同事对江聿风的评价。   他不以为意。   但现在的温辞就是这样认真稳重的状态,对自己要求严格些,是好事,也是对自己负责任。   江聿风忽然就明白喜欢温辞的点在哪了,人无完人,优点缺点在人身上能体现出一大堆,江聿风其实没有这个耐心去用时间了解一个人。   温辞就有这个能力,想让人去了解他。   江聿风一棍子点过去,没注意,点到了温辞的手背,温辞只是揉了揉,然后低头继续画。   到后面上色这一步,温辞已经累了,毕竟是A3纸,好大一张。   他趴在桌上,眼皮微微嫌弃,睫毛很翘,发现江聿风很专注的盯着自己,似乎要看透内心,看得人心里直起鸡皮疙瘩。   温辞叹了一声:“你也挺适合去当个老师的。”   “我只想当你的老师。”江聿风教他,“叫我一声,老师。”   “……”温辞眼珠子黑溜溜的,配合他,声音乖巧:“老师好~”   “你要明白叫出的这一声意义是什么。”江聿风用那根棍子轻轻挑起温辞的下巴,“你是学生,我是老师,慢慢的会演变成老师走到学生的后面,脱掉外套,露出里面的早就藏好的ru/夹。”   “长期受着挤压的痛楚,红肿,发疼发痒,求着老师抚摸亲吻。”   江聿风说:“然后被老师压在书桌,//糙//得口水直流,嘴里拼命的求饶,渐渐沉溺在耻辱的快感中。”   “他接受不了自己的身份,也接受不了对方的身份,背德禁忌感充斥着他的全身,以至于他害怕到浑身发抖,被控制着,又不敢反抗,心里的矛盾横冲直撞。”   “还要一边不舍得老师离开自己,抬起头追着要亲吻,慰藉的小动物。”   江聿风:“多可爱。”   “…………啊啊啊,你在说什么!”   江聿风收起塑料棍子,托腮:“以前看过的一个片的内容。”   温辞:“你平时都是看这些吗。”   “不是说了吗,我有20g的,都快看腻了。”   “…………”   温辞有点好奇:“很好看吗?”   “没看过的话,应该会觉得新鲜,但你最好跟我有过//性//经验再欣赏。”   “…………那之后再说吧。”   时间走的很快,接近中午了,温辞起身去洗个脸,江聿风量了体温,控制在三十七度左右,还是有点低热,但问题不大。   江聿风还是没什么胃口,也不愿意温辞再进入厨房,点外卖吧。   江聿风问他:“你想吃什么?”   温辞也不知道,他想说随便:“有什么好吃的吗?”   温辞躺在沙发上,一条腿屈起,皮肤很白,衬衫也洗的很干净,动作不怎么雅观,但很随性慵懒。   江聿风问:“如果不饿的话,要不要磨个牙。”   温辞没太听懂:“啊……比如?”   温辞刚洗完脸,唇沾着水,嘴唇形状饱满红润,亮晶晶的,整张脸瓷白水润,诱人一掐,江聿风打量了许久,语气淡淡的跟仙人一样:“圆柱体形状,还会喷水的。”   江聿风:“要不要磨一下?”   “…………”   温辞这段时间听了他多少骚话,感觉自己接受能力阈值上升了不少,但还是会被呛到。   “你……”温辞也想说点骚话,发现脸皮太薄说不出来,只能骂死他了,“你这个!随时随地发//情的公/狗,超级变态狂!!!” 第47章   空气顿时凝固了,两人沉默良久。   先开口的是江聿风:“没听清,你再骂一遍。”   这句不是阴阳怪气,温辞听出来,他好像很想再听一次:“……”   江聿风将温辞从沙发上捞起来,抱在自己身上。   温辞身体瞬间腾空,下意识夹住他的腰,以免自己会滑溜溜的掉下去。   他慌里慌张的抓着江聿风的肩膀,吼他:“变态,你又要干什么!!!”   江聿风声音还有点沙哑,他按着温辞的后背:“亲一个。”   温辞还在被他刚才那句话给骚到了,结果下一秒就来个这么纯情的亲一个。   温辞顿时臊得脸红,指甲扣着他肩膀上的肌肉,“我……”   江聿风贴近些,用鼻尖蹭他的脸颊,病态般的重复,语气温和:“好想亲……好想你,就这么抱着你,很舒服,很满足。”   温辞很受不了江聿风这样直白的说这些话,就好像把一颗心脏硬生生的扯出来,带着血沫,湿淋淋的放在自己面前,那巨大的冲击感要淹没他。   温辞睫毛微微一颤:“那你亲吧,亲完要吃饭,你还要吃药。”   江聿风将他高高举起,自己抵在他胸前,这个姿势很像是在汲取着温辞的怀抱里的温暖。   下一秒,温辞整个人往后一躺,他被江聿风抱在沙发上,上半身几乎被江聿风禁锢着。   江聿风力气不大,但就是固定得温辞动弹不得,当然也没有喘不过气的现象。      温辞这才意识到江聿风有点黏人……不是普通的那种。   江聿风这回不急着亲吻,他撑在温辞上方,温声询问:“我可以亲得重一点吗?”   温辞沉默片刻,慢吞吞的:“……也可以。”   “如果疼的话,你告诉我。”江聿风又说,“情不自禁,我可能太喜欢你了。”   温辞太受不了江聿风这种温柔了,自暴自弃的说:“你亲吧,用力点也没关系!不要问了,还有,你不要这么看着我……”   温辞捂着自己的眼睛,鼻子小巧,嘴巴紧张害羞的抿着。   江聿风喉结滚动,笑了笑:“好的。”   温辞也跟着咽了咽,感觉到江聿风的手抚摸着自己的脸颊,因为还有点低烧,掌心的温度很滚烫干燥,温辞下意识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抬起脸。   下一秒,充满青筋凸起的手握着温辞双颊,低头将燥热的唇吻下去,温辞小腿肌肉紧绷着,微微屈起,他放开手,在空隙中看见,江聿风下颌线条硬朗,咬着温辞的舌尖一下一下的吮吸,舔过齿关,发出啧啧水声。   像是被一团温水包裹着,温辞感觉腿软,无法反抗,被微微抬起下巴 ,换了个舌尖探入的姿势,将上下两片饱满的唇咬如樱桃,温辞觉得自己要死了。   “啊哈……受不了……”   江聿风点到即止,眯着眼睛,最后像是忍耐了什么,只是在温辞的唇上轻轻一啄,一点一点的安抚着温辞的情绪。   分开时拉开的银丝在两人之间黏腻,慢慢的断开,像是嘴里含着一口高温熔化的奶糖,甜腻柔软。江聿风伸出舌尖舔舐干净,像欲望半饱,稍稍满意的表情。   江聿风低头把温辞沾湿的唇舔干净。   江聿风:“舒服吗?”   温辞大口喘气,只能说江聿风的吻技又进步了,开始变得温柔又强势。   “快死了。”   江聿风赞同这句话:“宁做风流鬼不当柳下惠。”   温辞:“……”   亲吻不能当饭吃,江聿风的精神好了很多,两人打算去楼下超市买菜,外卖就算了,没营养不健康。   下楼前江聿风把温辞的毛衣内搭,外套,围巾,袜子鞋子都准备好,最后戴上口罩,左右看看,好像还少了点什么。   温辞穿好了看着他光着膀子在房间内来回走动:“还差什么嘛?”   江聿风记起来:“手套。”   温辞手容易冷,大白天得都能冷到跟死了三天的温度一样,导致画画的时候很难受,所以室内常开暖气,但到了宿舍就没这个东西,一般江聿风会给他准备暖手宝。   结果江聿风自己出门就套了件风衣,温辞龇牙咧嘴的:“你不可以这样,回去换!不然以后都不跟你出去了。”   江聿风只是看了他一眼,走过去捧着温辞的脸,蜻蜓点水一般点了下温辞的唇,然后转身进去卧室换衣服。   云安和过来的时候,站在门口就听见温辞的怒吼声。   按下门铃,温辞走来开门,笑容甜甜的看着他:“云学长,你来了。”   刚才怒吼的人是谁?   “我来看看江聿风,退烧了吗?”   “差不多了,还有点低烧。”   云安和看到温辞的装扮:“你们打算出门啊。”   江聿风换了件羽绒走出来,看了他一眼:“嗯,你过来做什么。”   “看你呗,你们先出门,我吃顿饭待会儿就走。”   江聿风手指还在整理围巾,温辞走过去帮他把外套的纽扣扣上,江聿风整理完了牵着温辞的手出门。   逛超市可能是小情侣互相了解对方的一个很好的行为,温辞知道了江聿风喜欢吃什么,不爱吃什么,也知道他挺喜欢逛超市的,因为江聿风会整个人很放松,如果不老是跟着自己就好了……   是这样的。   温辞要去买果冻跟雪糕,江聿风要买油盐,因为家里没有了,一个是零食区,一个是调味品区域,刚好一东一西的方向,为了提高效率,当然是买好各自的东西再集合,这个才是正确的做法。   但江聿风不是,温辞去哪,他非要推车跟着走。   折中办法,温辞把江聿风带去调味品那边,确定江聿风往那边的方向走去,他自己飞快的去买零食,结果一转头就看到江聿风从后面跟上来了。   “…………”   温辞将围巾拉上,挡住嘴巴:“你别跟着呀!”   “不行,要一起买。”江聿风面无表情的扯着温辞的衣服,“你想把我丢下?”   “…………”   江聿风:“我喜欢逛超市,但更喜欢跟你一起挑选。”   温辞好像能察觉到江聿风那点依赖的感觉,生活上各种细节,都容易激起他情绪上的敏感。   “跟着吧跟着吧,牵着我的手别走丢了。”   温辞走过去主动牵着江聿风的手。   江聿风:“这样显得我比较像个正常人。”   “…………”   哥,求你了哥,别说得这么恐怖,别说得自己跟外星人一样。   吃完饭,江聿风跟云安和在客厅聊天,温辞继续上色,完了之后,他趴在桌上休息了一会儿,不小心就睡过去了。   他完全沉睡,对未知事物感觉不到任何的气息,温辞躺在一张床上,湿滑粘稠的触感像一条蛇一样从他宽大的裤脚慢慢的伸进去。   不止一条,另外几条从四面八方指向温辞,从宽大的裤脚,松垮的裤腰,宽松的衣服下摆,领口,只要能进去的地方,每一条滴落的汁水接触到温热的皮肤上。   让温辞忍不住的紧绷,好凉……   很快,腰腹,大腿,脖子都被紧紧的缠绕着,慢慢的抽空温辞体内的氧气。温辞这才反应过来,这是触手……什么东西的……好恶心!!!   他喉间发出一声声的尖叫,却无人理会,直到感觉自己的脸颊被人温柔的捧着,温辞满身汗湿的侧头看向来人,一张英俊冷漠的脸。   江聿风呢喃着:“想吃,好饿……”   温辞的脸颊被舔得湿润,整个人都抖了几分,哭着说:“……你别发神经了,江聿风,有恶心的东西……”   桌下的腿猛地抖动抽筋,温辞刹那间睁开眼,抬起头,气喘吁吁的,整个人都还没从刚才的梦境反应过来。   温辞趴着的手臂都麻痹了,僵硬的扭动关节,抽出纸巾擦了擦脸上的汗。   然而更社死的在这……温辞看了眼自己的裤子,无奈的捂着额头。   救命啊啊啊啊啊!   到底为什么会梦到江聿风变成外星人,还有那么多触手,好恶心,每一条都湿淋淋的,还要……这样搞。   幸好裤子宽大,暂时看不出什么,温辞要装作不经意间去房间换裤子……   他靠近门口,就隐约听见云安和抱怨的声音。   “你也太不小心了,早就叫你提前解冻,你不听。”   “切个猪肉都这么不小心。”   “现在好了,幸好伤口割的不算深。”   温辞走出去,坐在沙发上的两人同时看过来,云安和有点愣住了,手里还拿着止血贴,茶几边有两张染了血的纸巾。   温辞还没从梦境中抽离出来,冷不防对上江聿风深邃的眉眼,藏着几分温柔的神色,刚才梦里的江聿风只有冷漠,他们不一样。   温辞鼻子突然就酸酸的,他忍着问:“怎么了……怎么切到手指了。”   江聿风微微蹙眉,表情不对,声音不对,脸色也不对,他站起身,云安和拿着创口贴一脸懵逼:“还没贴上……”   江聿风两耳不闻,走到温辞面前,抱着他。   霎那间的温暖让温辞的情绪平复下来,不过也就几秒钟的时间,末了,云安和一脸无语的帮江聿风贴上。   温辞:“怎么回事,你进厨房了?”   “他给你做饭,又忘了把瘦肉解冻,就这个下场咯……”云安和解释。   温辞放在大腿上的手,微微蜷紧。   江聿风直起身子:“感动吗。”   温辞:“……”   云安和:“……你傻逼吧。”   云安和起身把垃圾扔了,顺便去洗手。   温辞笑着:“感动,你现在都好厉害,炒菜很好吃。”   江聿风:“刚才怎么了?”   温辞叹息:“做噩梦了,梦到好多条触手,快把我插死了。”   江聿风:“?”   温辞忙中出乱:“哎呀,我忘记换裤子了。”   江聿风起身抓住他的手,很认真的问:“所以噩梦是我吗?”   温辞一时无言,他刚醒来那会儿确实害怕,后面看到是江聿风的脸,是又害怕又惊喜,但始终是梦而已,他不会代入现实。   江聿风不知道他梦到什么,总之肯定是不好的事情,“我不会那样对你的。”   温辞低头在江聿风耳边亲了亲:“我知道不是你。”   温辞咬牙,又害羞又怂又勇敢的说:“我想跟你做//爱,但是我没有经验,也不知道你喜欢哪种,我们以后……有机会可以慢慢探讨,可能一开始我不会接受,你让我爽一爽呗。”   江聿风:“让你爽翻天。”   “……”温辞再一次被他直白的骚话给喷到了,转身进房换裤子。   在洗手间云安和根本不敢出来,家人们,谁懂。   晚饭还是江聿风亲自下厨的,理由是想让温辞吃他做的饭。   云安和听出来了:“你不会连我都防。”   江聿风端着盘子,看了他一眼:“我连你家的狗都防。”   “……”云安和乐了,头一回见江聿风这么护食,主要是以前江聿风的爱好太多,手工也很多,自己用不完,就喜欢在别人过生日的时候到处送人。   那都是江聿风自己做出来的心血,说实话,要是云安和他自己肯定是不舍得的,但江聿风好像无所谓,可以说是根本不放在心上。   看自家兄弟陷入爱情,是一件有趣的事情,特别是这个人是江聿风。   云安和也算是看着他们过来的,一开始他很能清楚的知道温辞是比较喜欢江聿风,但江聿风表现不出来什么感觉,大概是有点冷淡。   但是江聿风也不抗拒,所以很难看出他到底喜不喜欢。   那种稳定的情绪更像是江聿风当初刚入娃圈那会儿,对什么都新鲜,沉迷进去,无法自拔,但江聿风的三分钟热度让他很快就脱身了。   但江聿风现在对温辞的那种喜欢,好像是完全相反的,先是冷淡,再然后是隐藏在火山下熊熊烈火,目前已经有地震裂地的势头了。   越来越喜欢?   大概是这种感觉。   一开始以为是江聿风拿捏温辞,目前看来应该调换过来。   想到这里,云安和哈哈大笑,没看到他跟程河大战,看到江聿风难得放下身段也是好的。   那笑声贼贱,江聿风差点一锅铲拍过去:“最近我妈那边还在联系你?”   “还行吧,伯母问我都是关于你的,偶尔关心关心我,上周还给我寄了一堆砂糖橘,我分给室友了,剩下的全给你。”   “温辞的事情跟她说了?”   “说了点,她挺高兴的。”云安和说这句话很认真,是字面上真的高兴。   云安和现在帮着舅舅打理公司,拉了江聿风技术入股。   他还是没放弃创业,想着攒够钱开个什么店,但现在要准备论文答辩,他没什么时间,毕竟还是大学生:“但是我想着,等毕业之后还是留在这,看你的意思,你打算怎么办。”   “我先上学。”   “……行吧,你还会说上学这两个字,真难得,伯母知道肯定高兴,我也高兴。”   江聿风安静了一会儿,“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找我,一直以来,都是你帮我,谢了,哥。”   云安和惊天霹雳:“…………你,你再说一遍,我想录下来,等你以后犯贱发给你听。”   江聿风举起锅铲,黑面阎王似的,就要杀人灭口,云安和笑着逃出厨房,转头看见温辞正坐在餐桌上写作业。   草,真是一个两个的,都是卷王啊,明明今天是一月一号,元旦啊。   云安和体质偏凉,来到开了暖气的室内,半天都没脱外套,这会儿吃饭他脱下来,袖口挽起,露出胳膊那一小块的英文纹身,因为写的很艺术,温辞倒是没看懂写的是什么意思。   这顿饭温辞偶尔看一眼,什么意思呢,再吃一口肉,再看一眼,好艺术的英文,可能不是英文,意大利语?   云安和抱怨:“好想睡觉,最近都没好好睡过,吃完了我得躺一躺。”   江聿风:“准备考试了,为什么你还能睡得下去。”   “……”云安和觉得江聿风的报复心不是一般的重。   江聿风垂眸,给温辞夹菜,发现温辞的神态不对劲,“你在看什么。”   温辞的眼睛很明亮,一点心事都藏不住,他用眼神示意云安和胳膊的纹身:“啥意思。”   “我爱你的意思。”云安和故意笑,露出小尖牙。   江聿风沉默。   温辞又看了眼,碗里再次被夹了块排骨,他看回去,江聿风冷眼,不大高兴:“为什么不看我,因为我没他骚吗?”   “……”温辞被逗乐了,“你有纹身吗?”   云安和替他回答了:“他没有,虽然他高中的时候像恶霸,到处得罪人,但不妨碍他年年考第一,是老师们的心头好,也不妨碍他经常逃晚自习,不过他还是可以考第一,只是他不纹身,因为这样不好找工作。”   温辞被最后那句话勾了神,江聿风感觉到了,对云安和说:“别说了。”   云安和:“……OK。”   温辞不满意了:“干嘛不继续,你又不爱说你的事,还是说你其实害羞了,我不会的。”   温辞在这方面大大方方的:“我没外出打过工的,所以你们高中就会自己赚钱,我超级羡慕,当然我知道很累的。”   云安和笑了笑:“那你家里人一定很宠你。”   温辞哈哈大笑:“我妈不同意我出去,说是上学就那么十几年,等毕业了要打后半辈子的工了,就要好好享受。”   “阿姨说的有道理。”   江聿风看了他一会儿,目光落得清明,“阿姨是对的。”   温辞对着江聿风说:“所以你也不要太辛苦了,我会心疼的。”   江聿风眼神像钩子一样,钩在温辞身上不下来:“好,想亲你。”   “啊?”温辞看了看云安和生无可恋的脸,最后还是在江聿风的脸颊碰了一下:“我嘴唇有油。”   “没事。”江聿风表情淡淡的,但语气倒是挺享受的。   云安和真是受不了,要被狗粮噎死,他觉得以后可以少来,或者等他交了男朋友再说。   饭后,温辞跟江聿风一起送云安和下楼,顺便在小区楼下转一圈,还逗了下拉布拉多,超级肥,他主人说最近真正该减肥。   温辞来劲了,摸个不停。   回去的路上江聿风问他:“想养狗?”   “不用,我家里有好多流浪狗,其实也不叫流浪狗,因为都是我养的,散养的。”温辞说起老家,精神奕奕的,非常自豪,“我家里是农村,有很多田,还有很多山,小动物当然也有,没有大城市这里这么复杂,以后有机会,我带你回去看看。”   温辞有很多人身上没有的感觉,纯净热烈天真,有自己的思想,不会吝于表达爱意,他简单又纯真。   江聿风:“好,很期待。”   散完步回去后,温辞要洗澡,差不多完了才发现他只拿了江聿风的一件衬衫,裤子没拿,因为快睡觉了没必要,但是内裤总不能……   温辞裹着浴巾悄咪咪的打开门,对着门外空旷的地方喊了一声。   江聿风出现在他眼前:“?”   “没拿内裤。”   “等着。”   江聿风转身进了房间,没多久手上就多了一条兔尾巴内裤。   温辞:“……”   温辞瞪了他一眼:“怎么是这条!”   “你不是说可以慢慢探讨吗?”江聿风倚在门框,肩背微弯,说出的话过于直白下流,“我想摸你的兔尾巴,你也可以摸摸我前面的尾巴。”   “……”   一上来就这么炸裂?!   温辞从脸红到脖子,咻的一下把门关上,过了几秒,他又重新打开,小声的骂他:“你就是个变态。”   兔尾巴的内裤,也那块毛茸茸的比较大,其余地方跟绳子差不多,到底是谁发明的……   温辞嘀嘀咕咕的擦干净身体,想了片刻还是穿上去了。   还是那件衬衫,宽大的下摆,但后面被毛茸茸的一颗球撩上去。   这一条是江聿风亲自做的,他喜欢剪裁衣服,仅限于自己收藏的娃娃。   江聿风走过去,检查一下:“我看看合不合适。”   做这条的时候,江聿风还不熟悉温辞穿衣的尺码。   温辞看他一本正经的,好像真的只是检查,他转过身,微微往前弯:“这样吗?”   “腰再下去点。”   温辞觉得好奇怪啊,但还是听从指示,再下去点。   那动作落在眼里的景象,是圆润光滑,弹性紧致,轻轻拍下去,像裹满了水的气球,颤两下。   温辞咬牙,又羞又恼:“你打我干嘛!”   “试一试撞击的受力程度。”   “…………”   江聿风检查了兔尾巴的位置,微微蹙眉:“貌似位置不太对,应该……”   江聿风的眼神有很有侵略性,他的眼睛就跟量尺一样,若有所思道:“在这里才对。”   温辞的腰身猛地绷直了。   兔尾巴的布料只有那么一点,遮盖住旖旎风光,稍微一拨开,别有洞天。 第48章   温辞抓着衣柜边缘,手指都快要扣烂了,江聿风怕他弄疼自己的手指,轻柔的安抚的掰下来,掌纹贴着掌纹,十指紧密相扣。   “别紧张。”江聿风在温辞耳边吹气,还处在低热状态,庞大的身躯盖下来犹如一张会发热的毯子。   温辞攥着江聿风的手背,指腹关节都开始泛白,咬牙忍着,忍不住了喉间哇的一声发出哭腔,不是那种大哭的,只是觉得难以忍耐,腿都开始发软了。   江聿风的声音模糊了,“能坚持一下吗,我就看看。”   就好像一个还没到时间绽放的花苞,被人慢慢的手动扯开,看清楚里面的花蕾。   同时,也让温辞明白了一个道理,每个人的手真的长得不一样。   江聿风慢慢的哄他:“不要怕,会很舒服的。”   温辞跟不上他,直接要软的趴下去,被江聿风快速的捞着他的腰,放在床上继续趴着。   温辞的手伸到后面,抓着江聿风的手腕,扭着头,眼眶是红的,小声的说:“别弄了,你暂时放过我……”   他那可怜样,反而更像让人欺负了。   没有很久,温辞感觉有点发肿了,火辣辣的,倒是不疼……但有点像吃了根辣椒似的。   不行,下一次绝对不能再这么被江聿风糊弄过去,这人恃美行凶,他自己又……温辞捂着脸,想了想,好像下一次他依旧重蹈覆辙。   兔尾巴是毛茸茸的材质,直接湿了一半,几撮毛黏在一起,看着很是怪异,也令人羞涩。   温辞洗干净了,用被子裹着头:“还是扔了吧。”   “洗干净了能用。”江聿风在家都是赤裸着上身,大概是他因为还在低热,这样会令他更舒服点。   “还用啊……”   江聿风想了想:“换另一种水滴型的。”   啥?   温辞没听懂,歪着头看他。   但江聿风没再解释了,反而打开衣柜,挑了件裙装出来:“这套比较适合你,很早之前就想看你穿了。”   温辞的身体被薄被裹在里面,江聿风知道他内里不/着/寸/缕,腰臀线比例特别好,臀部形状圆润莹白,很适合穿超短裙。   江聿风轻笑着,表面冷静自持的面具在刚才一瞬间撕破,霎那间又重新戴上。   他把温辞视为自己的所有物,犹如野兽圈地盘,用宽大膨胀的尾巴将人紧紧的裹起来,不管是哭泣求饶还是开心快活,都只能对着江聿风一个人。   即是心上人,也是地下囚。   温辞蹭了蹭薄被,满脸困倦,“睡觉吗。”   江聿风嗯了一声:“你先睡,我要处理别的事。”   “哦,那别太晚了。”   “嗯。”   翌日清晨,温辞迷迷糊糊的醒过来,没看见江聿风,自己先摸出手机,灵活的钻进被窝里开始玩。   男朋友日记记录。   元旦他发烧了,然后整个人就更骚了,还特别粘人,还行,能接受,然后……我觉得心理上不太能接受的是男朋友的手指有点长。   但身体上好像还挺喜欢的=口=   希望摩多摩多。   但我男朋友肯定看不出来,因为我会在男朋友面前装呀,虽然也不会装很久……   我不会被吃得死死的吧。   编辑完了,温辞在床上翻了个身,外面隐约传来江聿风跟人打电话的聊天声。   估计又是工作上的事情,温辞眯着眼睛,然后起床,薄被从他身体滑下来,温辞才记得自己没穿衣服,光溜溜的下床,晃着小鸟去翻衣服,恰好江聿风开门进来,就看见一副春色弥漫。   温辞吓了一跳,害羞了半秒,然后正面对着江聿风:“是不是出乎你想象的尺寸。”   江聿风意味深长:“是挺漂亮的,小雏鸟。”   江聿风的手很大,他托起鸟一看,显得还挺那啥的……反差特别明显,温辞转过身拿走,不让他碰。   穿好衣服后,温辞耷拉着肩膀吃了顿江聿风亲自做的早餐,水平日渐飞升进步,味道比较家常,虽然比不起餐馆专业厨师的水平,但还是好吃的。   下午他们还有课,就不在这里逗留了,收拾收拾作业就要回宿舍。   回去的路上,江聿风一直在沉默,温辞感知到他的不正常:“在想什么?”   “想逃课。”   “……”   温辞倏地记起云安和曾经说过江聿风很喜欢逃课,本质就是不喜欢上课那种单调枯燥的味道,更不喜欢打卡签到,喜欢出门做自己的事情。   高中时期,江聿风几乎是踩着学校的底线逃课的,也亏得他成绩好。   让江聿风适应一下学生的身份估计只有初中的时候。   温辞问他:“我知道你高中经常逃课,初中呢。”   “一样。”   “……”   收回前言,温辞不可思议:“小学……”   “小学四点半就下课了,还好。”江聿风抿唇,满脸不耐,只能牵着温辞的手往前走,“当是陪你。”   大学课程要看学分,跟高中不太一样,逃课会没有那节课的分。   温辞皱起秀气的眉毛:“什么叫陪我,你自己也要攒学分的,难道你以后上班都要我陪着吗,你去医院也要我,你上个厕所也要我吗?”   江聿风毫不犹豫:“最好是的。”   温辞一愣。   他是开玩笑的……   温辞没注意到周围人频频注目,充满八卦的眼神,也不知道他跟江聿风手牵手的画面即将上传到论坛,引起一片浪潮。   在教学楼下,温辞忽然停下,他脑子开始动了:“你是不是特别特别喜欢我啊。”   江聿风:“喜欢。”   太直白了,光天化日下,把温辞都整脸红了:“我好像很少听你这么说过……”   “因为你好像更喜欢我说的骚话。”   “……”温辞睁大眼睛,眼神分明就是在控诉,“也不是,是冲击力太强了,我脑袋一片空白。”   导致他们黄的部分比纯爱的要多了去。   江聿风嗤笑。   **   上完课,江聿风带温辞出外吃饭,他顺便要去咖啡厅跟程河谈点事,关于审核问题的。   温辞第一次过来的时候觉得这里的东西很贵,只舍得点最便宜的那杯咖啡,叫什么来着,他都忘了。   哦,对了,他还请了程河喝咖啡。   程河身子往前,“这里可是我的伤心地。”   温辞睫毛一颤一颤的:“为什么?”   “因为你请我喝咖啡是为了某人,我当时还高兴得跟什么似的……”   温辞支支吾吾的:“那我也请你了……要不这顿,我也请……”   话还没说完,被江聿风淡淡的语气截断:“某人是谁?”   程河:“???”   不是,兄弟你,他没说过吗?   江聿风明明就知道。   温辞听出他的语气有些醋味,酸酸的,江聿风在吃醋这件事上简直发挥到极致,相处久了,就知道江聿风敏感点在哪。   全身上下都是!   最敏感的是情绪问题。   温辞挽着他的手臂说:“你呀你呀你呀,就是你!”   江聿风低头在他脸上亲了个吻,类似于奖励的亲亲:“很乖。”   温辞观察他的表情,确定没问题的同时松了口气,还有点小愉悦,他很喜欢江聿风这样温柔的亲亲,能感觉到自己正在被爱护着。   程河捂着头:“……我真的,不想跟你们一起吃饭了。”   快速的把工作给谈完后,程河逃之夭夭了,温辞吃着例子奶油蛋糕心有戚戚,觉得好像把人欺负过头了。   温辞正低头,前方有道温柔的声线在旁边响起,未见人,就觉得有点熟悉。   温辞抬头看去,愣了一下。   眼前的人穿着加绒牛仔外套,里面是一件白衬衫,脖子戴了条精致的锁骨链,头发打理得很整齐,跟以前一样,笑容浅浅,斯文温柔。   温辞:“嗨……”   闻嘉泽自发的坐在刚才程河离开的位置:“好久不见,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虽然我应该要早点来找你的。”   温辞有那么点尴尬,不知道说什么,因为他们曾经的关系很好,也就是温辞高中的同桌,但后来这人跟他表白后,加上那会儿正面临高考,彼此逐渐疏远,算算时间,也有大半年没见过面了。   闻嘉泽失笑:“你别这样,虽然我们确实有过尴尬期,但关系还不至于破裂吧。”   温辞露出不解的表情:“……嗯。”   温辞从小学开始就挺耀眼的,不是因为成绩,是因为长相,这里变态的人很多,就喜欢他这一款的,后来模样长开了,就更加吸引那些变态……      当然,跟江聿风那种又不不太一样。      温辞数都数不过来,他被老师骚扰过,被少年宫隔壁兴趣班,打拳击的人变态追求过,在街上走着都能被路人拽到一边问,做吗?   特别恐怖,以至于温辞非常恐男人,而这个时候他的同桌,也就是闻嘉泽,在这个时候对他表白了,可想而知,是拒绝的下场,温辞以高考为理由跟他逐渐生分。   当时闻嘉泽好像是面无表情的,听到高考这两个字后,又突然展颜一笑,语气温柔:“你说得对,那我们高考再说。”   仔细想来,他们确实没有关系破裂。   温辞自己陷入思索当中,注意到半边脸颊有点发烫,他侧过头看去,江聿风的眼神已经沉下来了。   温辞心里一咯噔:“介绍一下,我男朋友,江聿风。”   闻嘉泽明显愣了一下:“不是说没有恋爱的打算吗,这么快就交男朋友了。”   温辞略微局促:“很快吗,我觉得挺正常的,是我先喜欢他的。”   闻嘉泽低下头,表情内敛,再抬起头时已经是很完美的微笑:“难得见一面,你们待会儿是要约会吗,我想跟你说说话呢。”   温辞咬着勺子,看了眼江聿风:“没约会,待会儿回去。”   他想起什么:“程河不是让你改图纸吗?”   江聿风瞥了他一眼:“你赶我走?”   “没有,陪你回去。”温辞立刻说。   一副要准备走的架势,闻嘉泽表情有些受伤了:“我在C大读书,离这儿挺远的,难得见一面,再聊会儿吧。”   温辞顿时有些为难,虽然他跟闻嘉泽关系算好,但不能耽误江聿风的工作,不然又要熬夜了,他不想江聿风熬夜。   就在温辞纠结的时候,江聿风淡淡的开口:“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聊,我去找老板借电脑。”   离开前,江聿风亲了亲温辞的唇角,带着一股清新的栗子奶油味,“很快。”   温辞红着脸点头。   闻嘉泽两手虚虚的交叉,搁在下巴处,眯着眼睛看他们相处的模式。   等江聿风走了,闻嘉泽轻轻一笑:“你们很恩爱,刚谈没多久吧。”   “嗯……”温辞继续吃,没一会儿服务员上了一杯奶茶,咖啡店的巧克力奶茶,甜而不腻,味道很浓郁。   是江聿风帮他点的。   闻嘉泽点头:“热恋期,我懂,就是没想到你会是这个样子。”   温辞其实很期望这段友情能不能重修的,大概是因为他太缺朋友了。   “我什么样子,很奇怪吗?”   闻嘉泽摇摇头:“放别人身上不奇怪,放你身上有点,你知道高中班里的同学是怎么说你的吗?”   温辞顿时有些紧张,看着他的眼睛:“……怎么说我的。”   江聿风在吧台那边刚打开电脑,时不时往温辞的方向看去,老板走过来笑他:“小男友跟别人聊会儿,你紧张个屁。”   江聿风眼神很锋利,淡淡的说:“他喜欢温辞,不是一般的喜欢。”   老板不太在意:“不过这个世道很正常吧,很多人身边不止一个男朋友。”   江聿风当然知道。   正宫男朋友算一个,炮友算一个,精神灵魂交流的好友,代指在床上交流,但跟普通炮友更深层次的交流,算一个。   在他们这里几乎都不算什么事。   甚至还能互相玩对方的菊、花,体//位也不是什么问题。   老板摸摸下巴:“其实以你的条件,能有五个以上,只要保证小男友地位不变就好。”   江聿风稍稍厌恶的皱眉:“我有洁癖。”   老板问:“那要是你小男友有这个心思呢,他对面不就有一个。”   江聿风沉默着没回答,呼吸变得很沉重缓慢,有点难以冷静,又兴奋到头皮炸开的酥麻感。   如果温辞要这么做的话,他可以把人弄得下不来床,他会跟温辞狠狠的抱在一起,全/身/上/下都不分开。   因为只有他才能满足温辞的欲望,江聿风想到这个,就不会认为温辞会背叛他。   老板说:“你不会真生气了。”   江聿风打开图纸,敛了神色,罕见的浅笑:“我为什么要生气,他会处理好的。”   握着鼠标的手背青筋浮现,江聿风相信温辞可以处理好。   绿植掩映的雅座处,闻嘉泽清秀白皙的脸微微一歪头:“他们说你特别的高冷,难以接近,跟小仙男一样,都不让人碰一下的那种。”   温辞懵了一下:“……”   “但是他们都没有恶意的,你知道吗,就是不敢靠近你。”   温辞只是有些没反应过来,原来他高中的时候跟江聿风是一个样子的吗。   闻嘉泽忽然凑近些:“但我不是,我知道你很好,你会教我做题,也会提醒我考试时间,我考差了你还会安慰我,我们曾经是很好的同桌,但我们现在不是同桌,更不是朋友,我也不想做朋友。”   “我考不了A大,所以我等了很久的机会才见到你,但是你怎么可以交男朋友了。”   温辞注意到闻嘉泽的语气开始出现变化了,喝奶茶的嘴都停下来,惊疑警惕的看着他。   “你不会还喜欢我吧……”   “喜欢啊,不过你别紧张,我不是来拆散你们的。”闻嘉泽眯眯眼笑起来的样子很像一只小狐狸,“我不要求名分,我就想跟你在一起。”   闻嘉泽抓着温辞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我就是很想你,也不用在一起,偶尔见个面也好……”   温辞闪电般收回自己的手:“你别这样……我只喜欢江聿风一个人,别的都不考虑。”   闻嘉泽:“我也没阻止你喜欢他啊。”   温辞:“……”   虽然温辞刚醒来的时候,认为花市是个令人很崩溃的地方,至少他看到的就是各种xxoo的场面,有一脚踏两船,踏三船,各种船。但不是没有一对一的爱情……   不过温辞还是忽略了一个设定,那就是n那个p。   很显然,闻嘉泽就是搞这个的。   温辞突然就面无表情,生无可恋了。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温辞低着头,起身就要去找江聿风了。   闻嘉泽跟着起身,叹了一口气:“我过些日子再来找你。”   还来。   温辞站起身,左右看看,偷偷地问:“……你是不是缺男人了?”   闻嘉泽:“……”   温辞很好心的:“我有段时间也这样,然后就找到现在的男朋友了……那个,你要不要试试找一个。”   闻嘉泽听了之后就忍不住捂眼睛笑起来了:“温辞,你真是……太可爱了。”   “……”   温辞莽莽撞撞的来到江聿风身边,江聿风低头给他吃了颗小草莓,酸酸的,不是很甜,温辞的脸一下子就皱巴巴的,伸出舌头。   江聿风低头凑过去,咬住他湿淋淋的舌头,温辞呜的一声。   江聿风松开嘴,问:“还酸吗?”   “狗……大狗……你就是一只会发/情的大公/狗。”温辞嘀咕,“不酸了。”   温辞靠在江聿风臂膀边,看着电脑屏幕上那些乱七八糟的线条,时不时瞥眼闻嘉泽那边,发现他居然还没走。   温辞再次跟江聿风贴贴,眼睛看着闻嘉泽的方向,心想刚才有没有伤到他。   虽然不是很理解这个世界某些设定,但温辞改变不了,只能说尊重……   江聿风沉着脸:“你在看什么?”   温辞略微惆怅的收回视线,声音有点唏嘘:“没啊……就是觉得可惜了。”   他知道温辞表面看起来活泼可爱的,但私底下却难以接近,别人要个微信都跟登天那样难。   他也知道温辞对他没有百分百信任,是单纯的只想在他身上满足生理需求,还是想从他身上获得更多的爱,可能两者都有。   江聿风都无所谓,因为他喜欢温辞所有的情绪,愤怒,开心,纯真,包括他的不信任,所有好的坏的,都只能在他身上,这是一种心理上极大地快感。   温辞只能是他一个人的,所有一切全部。   所以江聿风无法忍受,且在闻嘉泽出现后,彻底感到不安,除家庭外,有人跟他一起分享温辞的情绪,甚至于无法想象,温辞对他失去所有的情绪,这不能够,也不应该。   温辞的过去,江聿风无法参与,他不在乎。   江聿风介意的是,温辞对那个人还残存着那点友情的怀念。   是的,友情可以有。   但这种不行。   江聿风微微蹙眉,呼吸变得粗重,手臂凸起青筋无法控制住,变得蜿蜒扭曲,肌肉紧绷,似乎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他转过脸,微微闭上眼,略感烦躁。   温辞正喝着奶茶,就看到江聿风忽然背对着他,很奇怪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把奶茶递过去:“我喝不完,你帮我喝。”   奶茶上面的吸管头被吸得濡湿,齿痕印在吸管口,在阳光下泛着水润的光泽。   江聿风接过含在嘴里,心情逐渐平复。   温辞弯着眉眼问:“好喝吗?”   江聿风若无其事,甚至微微一笑:“好喝。”   像掺了令人上瘾的毒/药好喝。   温辞看着他俊美的侧脸,忽然说:“我觉得闻嘉泽可能是太寂寞了,我建议他去找个陪伴自己的人,因为我有段时间就是这样的,所以才会在网上找人。”   “但是呢,我不完全是寂寞的那种感觉,一开始可能是,后来我就是真的喜欢……”   温辞的眼睛很亮,穿透性极强,看起来特别澄澈,还有点痴痴的感觉,其实什么都知道。   他只是不说,用自己的方式表达。   江聿风很难说出什么感觉,刚才焦灼不安的心情虽然因为那杯奶茶安抚,但真正平静下来的是此刻。   两人的目光交汇在半空中,呼吸彼此纠缠潮湿,有奶茶香,栗子奶油,还有淡淡苦涩的咖啡味道。   温辞像小猫一样在他唇角上又亲又舔,呢喃道:“现在我找到啦。”   江聿风难以抑制的心动,字面意义上的,图纸都不想改了。   江聿风拽着温辞的手不放开,舔了下唇角,还残留着温辞的湿润:“你同学跟你说什么了?”   “他想当小三。”温辞凑在他耳边说,“不过我肯定是拒绝的。”   温辞抱着他:“所以你也不能背叛我,不然我肯定会恨死你的,恨死你恨死你恨死你,以后都不会再喜欢你了。”   这话听得江聿风很舒服,他微笑:“我不会背叛你的。”   江聿风:“我只□□的花。”   温辞反应了一下这句话:“……” 第49章   闻嘉泽站起身,对着温辞跟江聿风的方向笑了笑,然后很绅士,很斯文的离开雅座,向他们走来。   温辞把奶茶夺回来,要在嘴里,眼睁睁的看着他。   “时间不早了,我要先回去,不然赶不上车。”闻嘉泽笑了笑,解释自己准备走的原因,然后再看了眼江聿风,那眼神居然也算得上友好。   温辞都担心江聿风会一拳揍过去……但闻嘉泽的态度跟神色真的非常友好。   闻嘉泽:“温辞,还有温辞的男朋友,可惜了,要不是时间赶,我真的很想跟你们再聊会儿。”   温辞狐疑的皱眉,看了眼闻嘉泽,又看了眼江聿风,发现他领口的扣子解开两个,露出精致硬朗的锁骨。   温辞顿时就跟护食儿的猫一样,将江聿风的扣子给扣上去。   江聿风反而低沉的笑了两声,对闻嘉泽的脸色颇为冷淡:“慢走,不送。”   咖啡厅靠窗的那面是透明的,闻嘉泽走的时候,再次对温辞笑了笑,又再次很有礼貌的对江聿风打了声招呼。   温辞不太理解:“为什么呀。”   江聿风淡淡的说:“可能是对我这个大房的示好,他看我的表情,我很像皇后的地位。”   “……”温辞喃喃道:“我活了十七年,还是第一次见这种,不知道怎么形容。”   大概是他之前拒绝了闻嘉泽,所以按照男人的尿性,他就非要跟自己在一起?   可闻嘉泽也很优秀啊,C大虽然比A大差点,也差不了多少,都是著名,排得上位置的学校。   “说明你还年轻,我活了十九年,也是第一次见。”   “…………”   江聿风开始盘问细节:“你有他的联系方式?”   “一直都有啊,我跟他是高中同学,就是没说过话。”   也就节日发发祝福,所以温辞第一眼见他的时候还挺亲切,没想到脑子里的思想这么炸裂。   温辞就喜欢在这些小细节抓他:“那你吃醋了吗?”   “没有,我信任你。”   老板这个时候转过身,手上拿了个大茶壶,“听他瞎说,鼠标都快给他捏爆了,赔钱啊。”   温辞哈哈一笑。   老板跟江聿风不是认识很久,但他认识云安和的舅舅,互相介绍过,这一来二去的,性格原因,变成能随便调侃的关系。   老板对江聿风笑得贼奸诈,暗示:“你不给介绍一下?”   “温辞,男朋友,准老公。”   温辞已经良好接受江聿风的语出惊人了,但听到还是好惊讶:“啊……你叫我老公。”   “不可以吗?”江聿风淡淡的反问。   温辞霎时脸红,耳尖泛着粉色,特别好看。   意识到江聿风在外人面前给他挣地位,挣面子,又觉得很好笑哈哈哈。   老板开始无聊的给温辞输送江聿风的黑历史:“江聿风以前经常摆着一张脸,想上前给他搭讪的人多了去了,就是没那胆子,现在好一点了,话说你以前不开心的原因是什么?”   “我又不是什么有钱人,不开心很正常。”   温辞:“……”   老板:“……”   江聿风很有耐心:“精神,情绪,心理,物欲,总要满足一个,我不贪心,也只需要满足一个,但是目前给我的收获很大。”   “有几个词的意思好像重复了。”老板反应过来:“所以你现在很满足了。”   那些灵魂上所需要的东西,在江聿风看来,越多越好,重复也无所谓:“我很喜欢现在的状态,而且男朋友可以满足性……”   道理是有的,但说出来就是莫名的羞耻,大概是很中二的意思……   没说完,被温辞眼疾手快的死死捂住嘴,他想都不用想,都知道江聿风要说什么。   满足性/欲之类的。   温辞还不太想在外面社死。   一边闹一边修好图纸,江聿风保存好电子文件回宿舍,姗姗来迟的问他:“刚才为什么不让我说。”   温辞:“你都没有羞耻心吗。”   “有。”   “……”   中午在宿舍睡了一觉,下午继续混混沌沌的上课,晚上在食堂随便解决了点,今天是陶朋的生日,路雪松想给他一个惊喜,麻烦温辞跟江聿风避避嫌,就一个晚上。   温辞还挺好奇的:“什么惊喜?”   “我要穿成一个小猫咪给他看,所以……”   懂了。   温辞带着江聿风去出租房。   坐电梯的时候,温辞不自觉的想,江聿风的生日是多少呢,好像没听他说过,待会儿问问。   到家门口了,温辞哎了一声:“屁股痒了。”   “那正好捅捅。”   “……”   温辞是字面意义上的屁股痒,但裤子是加绒的,挠痒痒挠不到关键处,他把帽子脱下来:“头也痒了。”   江聿风:“这个捅不了。”   “……”   温辞把帽子扔到他身上:“大色狼。”   温辞气咻咻的问他:“你生日多少?”   “怎么?你也变成小猫咪吗。”   “……”   江聿风接过他的毛绒帽子,这个也是江聿风做的,他翻开手机,说:“你也挺色的,之前网聊的时候,发给我的女装照片,我上传电脑了,什么时候再穿起来,让我//草//草。”   温辞:“!!!”   震惊过后他想了想,好像没什么大不了,又没有露脸,温辞保持着挠头的姿势:“你喜欢看不是吗,但我暂时不会穿的。”   说实话,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温辞都差点忘了找男朋友的目的是什么。   做人不能忘记初心。   温辞现在瘾上来了,圈着他的脖子,青涩的诱惑着:“你要不要试试跟我一起呀,我可以夹死你。”   江聿风走上前:“试试,想哭很久了。”   两人目光碰撞在半空中,啪出火花绚烂的的色彩。   江聿风的眼神自带强势,眉眼总是微微蹙着,给人一种很严肃正经,且高冷的模样,不近人情说的大概就是他这种面相。   江聿风揉着他的唇,轻轻地靠近,闭上眼,不知道在想什么,再慢慢松开手,用唇亲上去,鼻息间是一股温热的桂花香味。   “我想带你去我房间看看。”   冷不防说起这个,温辞还真有点好奇,那房间一直都是锁着,他来这儿睡觉在次卧,江聿风就抱着枕头要跟进来。   以前问过,他的回答是,方便揉他的屁股?   好狗的理由。   温辞在回忆他跟江聿风相处的细节,发现有很多事情都被他忽略掉,比如网聊的那会儿:“其实我很想知道,你当初按照我模样做的娃娃,在哪里?我好像没见你拿出来过,是不是在卧室里?”   “对,我做了很多。”   温辞歪了下头:“我从来没见你做过。”   应该说,温辞从来没见过江聿风在自己面前做任何的手工,除了画画。   他只知道江聿风喜欢做,无聊时也做,生气也做,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是比较负面的情绪,他就会做。   江聿风眉眼浅笑,捧着温辞的小脸,轻轻的吻上了嘴,舌头缠着舌头,抵死缠绵,又柔情缱绻。   “只要你想看,我都给你看。”   是长叹一口气,是那种惬意又舒服的语调,温辞不明所以的抬起头,江聿风的表情有点疯,大概是那种终于有人来窥探自己的宝藏的感觉。   温辞:“好呀,我要看。”   只要是关于江聿风的,温辞都要知道,他要让江聿风知道,他就是如此的霸道!   江聿风牵着他的手,来到主卧门前,用钥匙开门。   温辞眼睛都不眨,怕错过了什么。   江聿风回头看了眼,温辞的眼睛本来就大,因为是桃花眼,眼睛形状有些上扬勾人,偏偏眼眸透出来的感情非常澄澈纯真,所以并没有那种谄媚的感觉,两相对比,很有反差感,是很抓人的一双眼睛。   门一开,温辞没有看到,只觉得卧室里没有什么怪味,也没有温辞想象中那些阴暗潮湿的味道,挺正常的,他反而紧张了点。   卧室很黑,没开灯,江聿风走到边上,把灯一开。   看着眼前的画面,温辞心跳陡然,他其实没怎么看清楚卧室里到底跟平常有什么不同。   温辞心里惴惴的看了一眼整齐排列的头,没头发的,但五官很熟悉,足以见得江聿风化妆技术非常的高明。   太立体了,甚至从第一颗到最后一颗,妆容都是有进步的变化,越来越像。   温辞睁大眼睛的看着,头皮一阵发麻,连身体也不自然的抖动,频率很小,在江聿风靠近的时候,感到些微安全感。   完全没意识到令他震惊颤抖的东西是出自给他安全感的人之手。   但冷静下来后,温辞忽然意识到江聿风的疯,那些诡异的排序画面,真的很恐怖,但仔细一看,居然还好,挺可爱的。   但同时这么多眼睛瞳孔集中一起,好像在看着自己的时候……散发着一种诡异的气息。   江聿风觉得挺正常的:“没时间做四肢,很漂亮,都是我亲手做的。”   温辞没来这间屋子睡觉的时候,江聿风应该都是住在主卧,他耳朵都麻了:“你就这么被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你不怕啊。”   “都是你,我怎么会怕。”江聿风露出不解的眼神。   “……”   反正温辞无法想象他卧室里全是江聿风的照片,这是我卧室吗,这分明是鬼屋。   温辞其实有点怕的:“要不咱们换个房间……”   “你今天答应我的。”江聿风拉着他的衣服,“还有柜子里的你还没看。”   说这话时江聿风的表情很正经,很像是他藏了很久的大宝贝,迫不及待的捧出来,渴望跟人分享,如果温辞不看的话,他大概会很失望……   温辞有些心动了:“那好吧,柜子里是什么东西啊……”   温辞用爪子拉开抽屉的把手,划拉一看,差点就吓得腿软了。   柜子里全是一些能让他在床上晕过去的东西。   更不用说半个衣柜的女装,还有一些令人无法形容的单件衣服。   温辞没见识过什么,他最大的尺度都在路雪松跟陶朋身上,当然也没亲眼见过,只知道他们doi的时候身上是正常的衣服。   道具什么的,除了路雪松那快递,他也没见过更狠的……因为他见识浅,但江聿风肯定……   温辞问:“你以前是不是看过很多那些……片,那你有仔细观察过,他们的身材好吗?”   温辞是有点吃味的,不过只有一点点而已哦。   他以为江聿风会安慰自己,结果是,江聿风说:“没我好。”   “…………”   重新看向那堆衣服,温辞有些害怕的退缩,但又不想真的就这么退了,内心还是挺喜欢,但不是那种喜欢,他在想的是,他会在被弄死吗?   江聿风拨开一件件衣服,有商有量的口吻:“你喜欢哪件?”   温辞按压着心脏狂跳的动静,慢慢的上前:“你很早之前就有这个想法吧。”   温辞不抗拒女装,不然一开始也不会用女装吸引网友,但是穿着女装被那个啥,有点羞耻。   江聿风沉沉一笑:“我觉得穿在你身上会很漂亮。”   温辞认真观察了下衣柜里的服饰,仔细一看还是挺精致的,各种类型的不说全部都有,但温辞能想到的,不能想到的,他也有。   最后温辞真的上手挑了,他不介意这种小情趣,反而挺喜欢的,重要的是这种事跟江聿风一起做的,他就开心。   异域风情的两件套,一眼过去大面积色彩是由黑色跟银色搭配的,露骨的轻纱部分则是紫色,上半身是超短,两根轻飘飘的绳子绑在脖颈处,连肋骨那部分也漏出来了,下面一圈是银链子,一闪一闪的,这种时候才看出来温辞到底有多瘦。   裙摆很长,外层轻纱是飘片,几个小铃铛挂在上面,随着动静清脆响动,比较涩情的地方是,中间开叉到大腿处,后腰连接臀部的位置非常的透明,没什么布料,透明的紫纱若隐若现处浑/圆/饱满的臀部。   温辞穿在身上并不重,他又瘦又白的脚赤/裸的站在毛毯上,害羞的腿都打不直:“啊……就这样吗……好奇怪。”   江聿风眼神在室内显得很昏暗,面部轮廓硬朗冷峻,他走过去,语气是温和的:“我抱你,好不好。”   漂亮小美人轻轻地说:“好。”   温辞骨架很小,他伸出瓷白的手臂,环住江聿风的肩膀,这件衣服让他穿的很没有安全感,但如果加上江聿风的怀抱,那就不一样了。   江聿风低头吻住他的唇瓣,急切又热烈,像咬碎了硬糖,在口中不停的搅拌,拉出一丝丝棉花糖一般的甜丝,吞咽再次含住,沉沦又无法自拔。   温辞鼻腔嗯哼,喉间发出呜呜几声,受不了,很……整张嘴都被挑逗得难以闭合,津液顺着唇角流下,弄湿了一整张嘴。   温辞的半件衣服还搭在身上,半遮半漏最是动人心。   温辞眼睛蒙着一层雾,嘴上不饶人:“你的手指跟我的手指好像是两码事。”   裙摆向两边散开,江聿风的指腹划着他大腿到小腿的长度,像是在量尺寸,一双腿直白匀称,肉感十足,稍微用力掐进去,几乎吞灭指尖的触感,像掉进了软绵绵的床垫。   江聿风的一只手扣在温辞的大腿上,微微用力摁下去,温辞霎时出了一身闷汗,滑溜溜的差点抓不住。   “你的j//把跟我的,也是两码事。”   “…………”   温辞隐约记得他上次跟江聿风玩过什么游戏,戒尺的……不过忘了,其实也不是很久,是现在的氛围让温辞难以思考。   温辞咬唇,身体呜呜作响:“你,你多大啊。”   “上次量过,忘了?”   江聿风干脆利落:“重新用你的嘴巴量一下。”   话音刚落,江聿风抚摸着刚才不深不浅的咬痕,沿着优美的线条慢慢的摸索到他饱满水润的唇,用舌尖舔过唇缝,轻轻地张开,湿淋淋的磨着口腔里的软肉,似乎要将他完全吞咽。   温辞抓着江聿风两肩的肌肉,拼命的仰头,露出脆弱又细长的天鹅颈,喘息几声在换气。江聿风眼神晦暗,俯身露出尖牙,在他喉结上轻轻一啃咬,牙印明显。   温辞呜地一声竟含着哭腔,被疼痛刺激得发出声音,身体的温度逐渐上升。   下一秒,温辞整个人蓦的一空,江聿风在他面前比了个四根手指,微暗的灯光下折射出淡淡水润的光泽。   江聿风:“天赋异禀。”   温辞脸色爆炸红,起身要捂住他的嘴,却被江聿风捞着后腰抱在怀里,托着他的身体,近距离的呼吸撩到对方的脸上。   呼吸与汗水纠缠,机械元件的齿轮被异物卡死在角落,纹丝不动。   真的一点都转动不了。   江聿风笑了下:“你还真想看我哭?”   温辞闭上眼,缩着肩膀在他怀里,又张开双臂迎接他。   心脏爆炸痛,好难受好难受好难受!!!   温辞磨着牙,想要骂人,却又不舍得放开手。   江聿风紧紧的抱着他,犹如抓着一根救命稻草。   内心兴奋的情绪犹如野草,风一吹疯狂又蛮横的生长,漫山遍野。   江聿风低吟。   克制,一定要克制。   江聿风额角冷汗直流,他想起自己处于最痛苦的时候,莫过于经历过一段最灰暗的时候,曾经家里温馨的画面变成黑白色,连空气也都散发一种死气沉沉的味道,像烂苹果一样腐朽的气息。   江聿风连客厅都不愿意踏出一步,整天困在自己房间里,重复又单调的一个动作,只会雕刻,画画,做任何自己能做的事情。   几乎是神经质的不断重复着自己手上的动作,画画,雕刻,手工,好像这样才能舒缓自己的痛楚,浇灭激进的焦灼。   不断被激起的渴望在体内叫嚣着,让自己精神崩溃,几乎克制得青筋浮现凸起蜿蜒,用力到剧痛,像装满气体的气球,过满则溢,终究会有爆炸的那一天。   这种反复循环抽搐的情绪充斥在身体的每个角落,直到柔软的双手无力的攀着他的肩膀,柔腻的亲吻像滕蔓缠绕,他被温暖的包裹起来,地动山摇的画面慢慢的克制下来。   室内太热了,暖气开的很充足,江聿风喘着粗气,缓缓抚摸温辞汗湿颤栗的后背,指尖都是一阵汗湿淋淋,在温辞的怀抱中恢复呼吸的平静。   他的精神正在被安抚着。   温辞的哭泣在耳边断断续续,几乎要断气。   不想让温辞因为他而不舒服,不想让他哭得太难受,不想让温辞不喜欢他……   温辞胡乱的擦了擦眼泪,软绵绵的问他:“怎么了……啊!”   江聿风心头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悸动,掌纹亲密的贴合,十指相扣。   他几乎是扯着唇笑:“很爽。”   算是江聿风表情最轻松的一次,温辞隐约触摸到真实的江聿风。   温辞被他的笑容晃了眼,看着江聿风布满红血色的眼眸,湿润的眼睫,恍惚的伸手,轻轻地擦拭。   江聿风抱着他,低头吻着温辞的唇舌,掠夺空气。      温辞晕头转向的,感觉快死了一样,耳膜滚烫热到爆炸,听见江聿风从喉间低吟的一句:“上次你骂我什么了?”   温辞:“……”   江聿风:“发情的/公/狗?”   “哭的是我,你哭什么?”   “你喜欢我吗?”   江聿风将他翻过身,压在他展翅的蝴蝶骨,汗湿滑腻的在掌心互相摩擦,野蛮的摁着,藏在脉搏里的心跳仿佛要喷薄而出。   江聿风呼吸压抑在他后颈的皮肤上,一阵满足后是剧烈的喘息。   温辞埋在他怀里哭的好惨。   “呜呜呜呜,我讨厌你的那个,你做个手术吧。”   江聿风亲在他脸颊上,声线换成另一种:“什么,换成哪个,我柜子里有其他的,要选吗?”   温辞的眼泪被擦干净,懵了一下,然后又被亲了,黏黏糊糊的,像野兽伸长全是倒刺的舌头,在粉嫩的脸颊上留下湿漉漉的痕迹。   温辞喘息了半天,仔细想想,还是说出我喜欢你这四个字。   这话跟情/欲/催/化/剂没什么区别,只会让人更加的无法自拔。   江聿风情绪反而难得稳定下来,他也想了一下,决定告诉温辞一件事。   嗓音尽管颤抖低沉,却也清楚的一字一句的传入温辞的耳朵里。   “宝宝,我爱你。” 第50章   “……”   温辞怀疑自己被炒懵了,他听到江聿风说宝宝,还听到江聿风说爱他!   他不会被炒得神志不清了吧。   还是江聿风一时间精/虫/上脑,也未可知。   身体忽然一阵摇晃,又把温辞的神智拉回去,现实中,他好像锅里半生不熟的菜,正在被翻炒着。   温辞埋在枕头里哭,哭湿了半边,还有另一半全是汗,太热了。   末了,温辞就好像个折纸小玩偶一样,一直保持撅着屁股的姿势,刚才跌狠了,莹润的屁股上两瓣红彤彤的痕迹。   “哎……可以了吗……唉,膝盖好痛。”   江聿风上手揉了片刻:“哪里更痛?”   温辞都快睡过去了,眼睛是紧闭的,嘴巴微微张开,头发柔软的搭在额前,有几撮被汗水打湿捋到一边,露出湿漉漉的白嫩的皮肤,嘴里呢喃着什么,散发着纯真。   “都不是很痛……”温辞想站起来,江聿风捞着他的腰让自己大腿上坐下去。   温辞的脖子往后扭,瓮声瓮气的说:“要亲亲。”   想着温辞是第一次,江聿风其实想放他一马,一边亲他的嘴一边观察温辞的反应。   哭得好厉害。   眼睛明天要肿,嗓子明天要哑,江聿风低眸看了片刻,在温辞一片抽泣声中,听见了自己狂热的心跳声。   温辞在这个时候睁开眼,捧着江聿风的脸,亲在他嘴角处,声音软绵绵的:“好喜欢跟你亲亲……”   江聿风垂眸:“我也喜欢。”   第二天温辞直接睡到下午,他眼睛有点累,睁开眼只有半秒又重新闭上,不知道休息了多久,温辞才慢慢的适应的睁开眼。   他想摸出自己的手机,想起来昨晚进房时好像没带在身上,而且这里是主卧……温辞把自己塞进杯子里头,不是特别满意。   他抬起眼皮,倏地看见床头柜上放置的手机。   哇塞,那是他的!   手机自己跑过来找他了吗!   温辞伸出手,才发现自己手臂上全是红色的咬痕,他左右观察自己的手臂,最后掀开被子,看了眼上半身……   胸都被咬得这么大啦!   肚子也有。   手臂胳膊都有。   温辞掀开被子,下面,下面还好……小鸟只是有些累了。   这些咬痕看着挺恐怖,但实际一点都不疼,他打开大眼仔编辑日记。   今天阴天多云,很适合待在家里,也适合跟男朋友酱酱酿酿……   好神奇的是,我不是很疼哎,但是我不知道这种算不算正常,我也没跟别人试过。   嗯,现在醒了身体也还好。   不错,初次体验简直是完美,更爱男朋友了!>3<   总结:我的眼光好好哦。   今天的字数有点短,因为温辞的手臂没什么力气,他只是不疼,但体力耗尽,即将开启休眠状态。   江聿风开门进来时,温辞睡得四仰八叉,没穿衣服,晾着小鸟,大大咧咧的躺在床上,他走过去,将温辞的肚脐眼盖上。   将衣服一件一件的给温辞穿上,动作体贴温柔,但还是弄醒温辞了,睡得太饱了,脑子有点晕,腰板有点僵硬。   温辞一动不动,只是微微皱眉:“江聿风……”   江聿风抬头,“哪里不舒服?”   “爽得头皮发麻。”   “……”   洗漱完后,温辞神清气爽的坐在餐桌开始吃东西,他太饿了。   江聿风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真的不疼?”   温辞刚要将一个大鸡块塞进去,嘴都张开了,听到这话,嘴合上了。   “不疼呀。”温辞眼眸亮晶晶的,像是含着水,“你很疼吗?”   江聿风:“……”   认真计较的话,昨晚江聿风一共用了六个避孕套,温辞后面一直哭,哭得嗓子都哑了,什么都叫不出来,只能像小猫咪那样呜呜的埋在被子跟枕头搭建起来的一个小窝里。   虽然哭,但吃得还算高兴。   痛苦不见半分。   虽然江聿风克制过了,但也不应该。   温辞看着他那沉思,严肃到好像在分析图纸的表情,心有戚戚:“怎么了嘛?真的很疼吗?”   江聿风慢条斯理的撑着脑袋,微微一笑:“你这样显得我很没用。”   温辞一愣,放下筷子,开始解开衣服的扣子,敞开锁骨那一片颜色斑驳的皮肤,“不会呀,你牙齿好尖,你看我胸,还有那个地方。”   眼见着温辞要起身脱裤子了,江聿风按下他的肩膀:“吃饭,我知道,已经上过药了。”   “就是就是,我只是不疼,不代表没感觉。”温辞对他笑,绚烂如烟火,“因为是你,我才觉得没啥事。”   这话特别中听,江聿风忽然发现他很喜欢听温辞说话,不管是什么内容,夸他的也好,骂他的也好,温辞都说的很对。   吃过饭后,还是要再检查一遍,肿了怎么可能不疼,江聿风怀疑温辞在说话,但温辞甚至开心在他面前扭了下腰:“哇塞,好神奇,真的不疼。”   温辞眼睛都亮了,表情变得很正经:“原来我真的是天赋异禀。”   江聿风低头亲着他喋喋不休的小嘴。   **   沉重又空闲的期末周来临了,一般到这个时候都已经没什么课程,基本就是在等考试。   温辞只需要准备好考试的科目,对他来说没什么难度,对江聿风也没什么难度,都是理论,说白了,只要背下来就好,江聿风跟他说,设计除了某些建筑规范要死记硬背,其他可以在实践中出真知。   不过因为临近过年,江聿风反而要更忙些,云安和跟程河已经在设计院那边忙的晕头转向,A工地那项目他就没时间去现场整理资料,只能拜托江聿风去一趟,还要住一晚上。   其实按照工作进度也不用逗留一晚,白天就能整理好,但那地方实在是太远了,要跨市,一来一回太赶,索性留宿一晚。   温辞想跟着去。   但那是工地,附近方圆十里都没有一个好一点的酒店,江聿风在手机查过,近一点的地方也就一间评分不高的民宿,环境和卫生程度可能还没有工地安排的房间好。   不管怎么样,江聿风都不太愿意温辞受这种委屈,尽管他以后也要经历这些,但绝不是现在。   江聿风没有第一时间答应,温辞正在为自己的能跟江聿风出去而高兴,他立刻就察觉到什么:“啊……你不想我跟着一起去。”   江聿风随意翻开一本书,上面的笔记密密麻麻的:“又不是出去旅游,你想的话,以后也有机会。”   温辞不高兴的看他。   江聿风用书挡着脸,被温辞用爪子扒拉开:“不行不行不行,我就要跟你一起去,我不会打扰你的,最多我带本书过去看,我还能自己玩手机,工地很危险吗。”   “钢架工地,应该会有钉子之类的。”   “那我不会乱走动的,我会听你话的,好嘛,也让我见识见识。”说着,温辞凑到他面前,侧着脸给他亲了一口。   “我一个人待在宿舍好无聊啊。”温辞软趴趴的跟果冻似的,“哎呀,不然只能找路雪松玩了,可是人家有男朋友的,我怎么好意思当人家的电灯泡呢,对吧,那我也是有男朋友的人,我找男朋友玩不可以吗?”   “……”江聿风拿出手机,再次看了眼手机附近的酒店,又被温辞一爪子拍下去:“我没那么娇气,你房间就行。”   沉默了大概有三秒,江聿风把手机放下去,然后伸手将温辞抱起来放在自己大腿上。   温辞哼唧两声:“你也想我去吧,是吧是吧。”   江聿风埋在他胸前,似乎在心里藏了很久,被温辞用猫尾巴小心翼翼的撩拨着心脏,痒痒的,又很温暖。   光是这么抱着他,整个人都沉浸巨大的满足中,他被很好的治愈了,他正在被需要着。   江聿风总是用最平静的语气说最重量级的话:“好爱你。”   温辞开心的晃了晃腿。   到了那天,他们坐高铁出发,温辞内心有点小激动,他们确认关系后,还是头一次外出,虽然是因为工作……哈哈但那毕竟是第一次。   坐高铁途中,温辞打开手机在大眼仔简单记录,还截图了买票记录,重要信息打码~   江聿风瞥了眼:“你有微//博号?”   温辞心虚的快速关掉手机屏幕:“嗯,拿来冲浪的。”   “互关。”   “不要。”   “?”   “那是我私人号,给我留点私人空间。”   江聿风静了两秒,然后嗤笑一声:“你身上我哪里没吃过,还有秘密?”   温辞一下子捂住他的嘴:“这里人好多,注意言辞,江工。”   江聿风特别嫌弃这个称呼,他换了个:“小红薯号,抖/音号,企鹅号,都来一个。”   “…………才不要,你好烦。”   江聿风:“……我没有安全感。”   于是除了记录日记的大眼仔号外,其他号他们都互关了。   江聿风打开温辞的Q//Q空间,被锁了:“里面有什么。”   温辞烦死他了:“没有没有。”   江聿风对着他那条签名读出来:“我不犯人,人不犯我,人若犯我,虽远必诛。”   温辞:“…………”   下了高铁,他们还要打车过去工地,车子在高速公路行驶,远离喧嚣的市中心,温辞看着窗外不断倒退的绿植,看了眼身后的繁华高楼大厦逐渐被各种工厂所覆盖住,才真正的理解到,江聿风说的方圆十里都没有好一点的酒店是什么意思了。   但温辞不是特别震惊,因为他家有条必经之路也差不多是这种,不过他家里比较山清水秀,离市中心不算远,就是比较偏。   头发被揉了揉,温辞转过头,江聿风说:“附近可能没什么好玩的,如果有时间我带你去市中心逛逛。”   温辞看了眼司机的方向,在江聿风的下巴轻轻咬了一口:“我都可以的,不用担心我。”   从前几天开始,江聿风就有点忍不住,他不为所动:“距离我们上次做好像很久了,怎么办呢,怎么办……所以我现在要怎么办……好想你。”   像犯病的前兆。   温辞被抱着了,后面索性就枕在江聿风的大腿上睡着了,到工地的时候,温辞才醒过来。   一下车,江聿风就开始戴上安全帽进工地现场了,温辞不跟着进去,就在外边等着,不过也没等多久,一个黑乎乎的男人拿了顶安全帽给他,说要带他进去。   温辞其实是真的好奇,他当初选这个专业的时候就做好经常要跑工地的准备了。   谈不上热爱这个专业,但至少以后靠他吃饭,可以减轻爸爸的压力,所以温辞格外认真。   江聿风还没忙完,带着温辞进去钢架结构的外部,不算很高,大概有五六米,密密麻麻的,整齐有序,上面还有几个工人。   快到下午晚饭的点,来了一对兄弟,江聿风跟他解释弟弟是这个包工头的男朋友。   温辞瞪大眼睛,看了眼白净清秀的小少爷形象的弟弟,又看了眼包工头那雄壮的黑皮身材,某种程度上好像还挺配的。   “没想到啊……”   江聿风淡淡:“我也跟你一样,没想到,不过也不一定,可能是我看走眼。”   江聿风看了眼弟弟身后的哥哥,感觉他们关系也不一般。   这时候弟弟看了过来,眼睛很明显顿了一下,直直的落在他们两人身上。   在工地这么灰尘满天飞的环境下,温辞跟江聿风的气质反而在这片地方更加的凸显,很难不让人注意到。   弟弟走上前,稍微对他们打了声招呼。   温辞正要举起手打招呼,被江聿风抓住了手腕,礼貌而疏离的点了点头。   连眼神对视都没有,弟弟很快又被哥哥的吸引过去,看别人了。   温辞眨了眨眼,有点不明所以。   工地一般涉及第三方公司,江聿风管不了这么多,只想完成任务带温辞去周围逛逛。   晚上不跟工人吃饭,大家都散得差不多,给江聿风安排的房间算是条件比较好的,比温辞想象中要好,至少有空调。   但因为没事做,还是有点无聊的。   江聿风不爱打游戏,在手机上弄电子文件,温辞也真的只是捧着一本书来看,这画面竟然有几分岁月静好的感觉。   温辞看累了,稍稍打开窗,对面就是一个旧仓库,没放什么东西,但看起来脏脏的。   外面静悄悄,阴森恐怖,只有他们这间房散发着昏暗灯光的温暖,就好像在一片深夜的大海中,无依无偎的漂泊在海上的孤岛,刺激得温辞感知到自己的依赖与安全感。   温辞悄咪咪的关上窗户:“好可怕。”   江聿风放下手机:“什么?”   “外面没人,好可怕,他们都不住在这里吗。”      “不知道。”江聿风又管不到工人去哪。   温辞又缩回床上,将瘦白的两只脚搭在江聿风的大腿上:“是不是好冰哈哈哈。”   室内的灯光不是很亮,映照得江聿风脸色晦暗不明,他微笑:“要不要给你暖暖。”   温辞将脚塞进他大腿里,“那你暖暖。”   “光暖这里哪够啊,我的宝宝要全身都暖暖的。”   温辞怔了一下:“……啊?”   工地安排的房间,一扇门,一个窗,一张单人床,为了不弄脏衣服,温辞提前先取下来,被江聿风强迫症的叠好放在角落,以免温辞会踢掉。   温辞也不抗拒,就是换了环境心情有些紧张,也有些复杂,有种怕被人发现的偷//情//感,好刺激啊。   江聿风笑:“怎么比第一次的时候还要紧张。”   温辞背脊漂亮的蝴蝶骨微微凸起,线条流畅柔美,他侧过头:“万一被听到了怎么办。”   “不太会。”江聿风说,“别以为他们都是什么干净的人。”   温辞有些懵懂的问:“难道会在外面找人吗?”   “对,还不少,找男的找女的都有,所以附近的酒店民宿宾馆都很脏。”   温辞拖着尾调哦了一声:“那你以后离他们远点。”   江聿风微微蹙眉:“怕我给你戴绿帽?”   “我怕他们看上你。”温辞很会护食的。   江聿风一个用力打他:“……”   温辞哎呀叫了一声:“你轻点呀……”   模糊中,温辞好像听到什么异动,他从暧昧的氛围抬起头,害怕被人发现的紧张,抓着江聿风的衣领向外扯了扯:“不会,不会有人吧。”   江聿风似乎也疑虑,托着温辞的屁股来到窗前,窗台很高,刚好遮住他们的下半身,但温辞羞耻心上来了,要江聿风把自己放下来。   温辞的侧脸颊被情//欲染上诱人的桃粉色,眼睛盖上一层水雾,嘴唇不正常的发红发肿。   江聿风只是看了眼后将人放下,温辞顿时就站不稳了,撑在窗台前,透过窗帘缝仔细看了眼外面的景象。      跟他一起看的还有江聿风。   这间房子对面是一间临建的破旧仓库房,如今大门紧闭窗洞大开。   温辞眼睛缓慢睁大,只看见今早见到的白净小少爷,如今被一个陌生男人压在身下,但这个男的,是小少爷的哥哥!   下一秒,一双大手覆盖在温辞的眼睛处,他的睫毛撩拨着对方的掌心。   江聿风:“都是些不好的东西,宝宝不要看。”   窗帘被拉上,失去视觉的感官后,听觉反而敏感起来,能听见对面的人令人羞耻的声音。   温辞深深呼了一口气,咬了咬唇,被迫仰起了头,抓着江聿风的手臂,划出指痕:“江……江聿风,你不要……”   “不要什么,你明明很喜欢。”江聿风低头吻在他的耳畔处,咬着柔软的耳垂,“我想跟你说个我的秘密。”   温辞顿住了。   江聿风抱着他就跟抱着玩偶似的,喜欢到爱不释手:“我最爱你。”   温辞被捂着眼睛,嘴唇沾着淡淡的水光,神智甚至有些涣散,脑子里只剩下江聿风的那句话,气若游丝的重复:“你最爱我……”   江聿风低头吻住他眼角的湿润:“宝宝,我最爱你。”   温辞难耐的跟着重复:“江,江聿风,最爱……宝宝。”   很乖的声音。   江聿风奖励似的低头亲昵的在他耳垂一下一下的啄吻。   温辞眼睛半睁着,视线略有涣散,抓着江聿风肩膀的手,用力到骨头都在咯吱作响。   江聿风带他远离肮脏的战场,周围再次陷入寂静无边的环境。   温辞迷蒙中有几分清醒,不知道想到什么,他气咻咻的抱着江聿风的肩膀说。   “骗人的话,我夹死你!”   江聿风偏过头笑了一声,似乎被逗笑了。   温辞不服气的咬着他的肩膀:“不许笑我……啊!不许撞我!!”   温辞生气,咬他的脸,轻轻地没用力,留下湿润的口水,眼睛不自觉的瞥向他。   江聿风鼻梁高挺,眼皮微窄,眼眸是很深的颜色,像夜晚漆黑的大海,两片唇给人一种非常凉薄的感觉。   江聿风现在就是用这么一张冷淡的脸,快把自己的心脏插//死了。   **   因为在工地安排的房间里,对于温辞来说,就是解锁了一个新地方,但不是那么有安全感,所以做一次就行了。   一次也好久,温辞觉得腰很酸。   江聿风给他简单冲了个澡,倒了杯温开水,坐在床沿帮他揉腰。   渐渐地,温辞放下自己的手,专注的享受此刻的温柔。   时间很晚了,温辞也累得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抓着江聿风的大手放在自己胸前,嘟囔着:“咱们睡觉吧,明天就可以走了,回去就要考试了……”   虽然这里的环境算好的,但床是单人床,跟宿舍的尺寸差不多,还是很挤。   对面那两人估计也停了,四周陷入极度黑暗的环境中,呼吸跟温度逐渐靠近彼此,存在感愈发的强烈。   江聿风给温辞保留位置,侧着身子一只手臂揽着温辞,一条腿也压上去,像野兽圈地盘。   温辞凑着上前,窝在他怀里。   江聿风嗓音很沉,跟刚才粗喘的性感不一样,像潺潺流水,冰凉柔和:“像不像……”   温辞都快睡着了,听到江聿风突如其来的问句反应了半秒,问:“像什么?”   “每天都想做。”江聿风侧躺着,平静的眼眸流转着微淡的疯感,“像不像得了xing//瘾。” 第51章   “xing瘾是啥?”   “某种程度上来说,应该算一种心理疾病,但也不能笼统概括,具体问题具体分析。”江聿风回答得很严谨,让温辞信以为真。   “所以你现在真的……吗?”   “也不算,但焦虑的话,确实很想做点刺激的事情,做/爱应该算一种。”   温辞都不太困了,眼睛睁得很大,亮亮的:“那你如果焦虑的话,我可以陪你,其实我也挺喜欢的……但是次数多了,你那根东西会不会很疼啊,毕竟也是肉做的。”   江聿风:“……”   “不过你现在没有吧。”温辞动了动屁股的位置,火辣辣的,可是有点舒服。   温辞说:“你就跟保温杯一样,又大又暖。”   江聿风:“那你呢,无底洞?”   温辞:“!”   江聿风怀抱里的温辞刚从一场性//事退出,浑身香香软软的,他埋在温辞的肩窝处,吸猫一样吸了一口:“好能吃。”      江聿风眼神暗下来:“我跟你才是天作之合,彼此契合。”   温辞哼哼唧唧的双手缠绕在他脖颈处:“因为做这些要跟喜欢的人才可以做,所以才会舒服。”   温辞再次体会到路雪松话里的真理,幸好当初也没想着随便找个人试试。   温辞把这话说出来,江聿风冷淡的重复:“随便找个人试试?”   “是啊……哎,但是你别生气,我当时还不认识你,不过我要找的第一个人也是你,是你当初说不喜欢我的。”   “什么时候?”江聿风没印象了。   “我也不记得了。”温辞觉得现在的氛围很好,并不想被破坏掉。   他直接趴在江聿风身上,身体几乎都要交缠在一块,“我不会翻你黑历史的,放心吧。”   江聿风两只手枕在后脑勺处:“如果你喜欢刺激的,也可以找别的身份。”   “什么?”   “下次在床上的时候,你可以叫我老师,也可以叫我哥哥。”   “被老师压在床上,眼泪跟口水都要流出来了,浑身都湿淋淋的,紧张害怕得不能被发现,毕竟我不是人,是狗,不叫做/爱,叫交./配。”   温辞哇了一声拼命捂着他的嘴:“你的嘴真的好骚啊……我受不了你。”   江聿风:“可能是因为吃过你那里,变得更……”   又被捂住了。   再次安静了一会儿,温辞突兀的想起江聿风说生病的问题。   温辞用爪子捂着脸,翻过身,咬在江聿风的锁骨上,找不到舌头一样:“生病什么的,下次不许胡说八道的。”   江聿风没有任何反抗,“我也就说说。”   “说说也不行。”温辞抱着他,“我会担心你的。”   温辞不喜欢生病,什么都不行,一个小感冒他都觉得脑袋要炸掉,又疼又晕,鼻子还会失灵。   爸爸以前发烧的时候,妈妈照顾着,温辞自己在旁边哭得不行,小时候不懂发烧的意思,只知道妈妈念叨着怎么快三十九度了,跟邻居一起开车去城镇的一眼,温辞心都碎了,还以为爸爸不行了。   江聿风大手从温辞的脸颊边摸到后脑勺的位置,“好,下次不说了。”   手掌有着一层薄茧,跟细腻的皮肤摩擦在一块带了一种酥软的感觉,温热如冬日里的暖炉,照得人心暖暖,温辞感到一种安心。   温辞抿了抿唇:“你上次发烧我真的很担心你。”   “那我以后都不生病。”   “你还有低血糖。”   “我好好按时吃饭。”   温辞睫毛微翘,尽管知道江聿风这是空口大话,他还是爱听,凑过去在锁骨处又亲又舔,像小猫一样。   这一面的温辞几乎不会展现给别人看,那瞬间才充分的感受到跟温辞谈恋爱是一件多么幸运又幸福的事情。   温辞只会在小事上呆头呆脑,认错会改,坦坦荡荡,很有责任感,在大事上靠谱得很,适应力也很强,长得好看,五官挑不出一丝毛病,就连论坛也有单独夸他的帖子,因为成绩优秀代表学生说话,与人相处保持距离,但又不会让人觉得自己不友好。   浑身上下似乎找不到一丝缺点。   只要温辞想找,喜欢他的人多如牛毛,江聿风并不是唯一的选择。   所以离不开温辞的,只能是江聿风。   哪怕在各种方面,江聿风好像都比温辞有优势,但在感情面前,温辞一开始的怀疑,后来勇敢的尝试,都是温辞一个人主动。   江聿风想,他才是被臣服的那个。   第二天没工作,江聿风稍微睡久了点,但也没多久,温辞也跟着被外面开工的动静声吵醒了。   温辞没有起床气,但是他很喜欢赖床,这次他一言不发的去洗漱,然后吃着江聿风从外面买回来的吐司面包,还有一瓶热过的牛奶。      差不多到十点那会儿,江聿风走进来说准备离开了,温辞背上书包出门,一路上还要慢慢的跟工人打招呼,温辞笑吟吟的打招呼,因为跟在江聿风身后,像个小尾巴似的。   白净小弟弟坐了辆suv过来,下了车直接冲到那个黑壮黑壮的人怀里,温辞刚才认了下脸,就是包工头。   但是昨晚……温辞目光落在弟弟后面的哥哥身上,也就说他们搞完了直接走了。   好复杂的关系。   这时候哥哥的眼神看过来,有点冷有点锐利的眼神,没看多久,就被江聿风挡在前面。   温辞拽了拽江聿风的衣服:“我们走吧。”   他们直接打车上去,温辞才慢慢的开口:“现在哥哥弟弟还挺明目张胆的。”   江聿风说:“因为昨天他弟弟跟你打招呼了。”   “……”温辞也不是笨蛋,特别是谈恋爱之后,情商都跟着上升了不少,“啊!他哥哥吃醋啦,是吗……”   江聿风正要开口安抚。   温辞不亦乐乎:“原来我长得这么像1,但是他们不知道我背地里是下面那个。”   江聿风:“……”   江聿风:“我跟你站一块,他们首先看到的是你,想要接近的也是你,你在他们眼里的形象,是漂亮又亲近。”   温辞也知道自己长得不错,但很少能获得这么高的评价,顿时有些不知所措:“哎呀呀,你不要这么夸我,我会害羞的。”   江聿风抿出一丝微笑,很不明显。   路过市中心的时候,江聿风带着他去吃了附近一条本地小吃街,温辞好吃的不好吃的都尝了个遍,江聿风寻思着他未必吃得完,毕竟种类很多,量也不少,结果愣是一点都没给江聿风留下,舔得干干净净。   温辞隔着厚厚的外套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好胀。”   江聿风临走还打包了温辞喜欢吃的糯米糍。   *   期末周隔两天一个考试,隔两天一个考试,温辞待在宿舍都快发霉了,整天就盯着抢票。而且因为专业考试多,别的专业早就回家,建筑的学生就闷在学校里发霉……   路雪松大叫一声:“有本事安排到年二十九才回学校,他有本事啊啊啊!”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学校也算是有良心,在年二十那天放他们归家。   江聿风要跟云安和在这里逗留几天,他开车送温辞去车站,穿着黑色冲锋衣,宽大高领,将他的气质提升到一种锋利又沉稳的感觉。   江聿风面无表情陪着温辞站一边。   温辞正捧着超大杯奶茶左右观望,周围有不少小情侣依依不舍,更多的甚至是一起回家,洋溢着幸福的粉红泡泡。   他们的相处状态比较像正常同学的互帮互助。   温辞又吸了一口奶茶:“你都没有不舍得吗?”   江聿风:“在你眼里怎么样才算不舍得,待会儿别进站了,等我一起回我家。”   “…………”温辞捶了他一拳,“哼。”   他想到什么:“你今早为什么要翻我的行李箱。”   “怕你拎得太重,拿了点东西出来。”江聿风低声,气息沉沉,终于是露出点舍不得的样子,“给我做点留念。”   温辞惊讶,凑近些:“你拿了什么。”   “内裤。”   “…………变态。”   江聿风只是摸了摸他的头发,又摸了摸脸。   要进站了,江聿风话少,但每次说话都能吓得温辞半死,不过他也挺习惯江聿风这本来的性子。   情侣嘛,当然是互补的,江聿风不怎么爱说话,温辞也不用他改掉这些习惯,直接换成他话多就好。   温辞说:“那你记得按时吃饭,最好给我列个食谱。”   江聿风:“跟我吃一样的。”   江聿风的五指跟温辞的相扣,严丝密缝。   温辞说:“去哪里也告诉我。”   “查岗。”   江聿风另一只手揽着温辞的腰,两人贴得更近。   “生病了不许瞒我,我会知道的。”   “好。”   江聿风低头亲在他耳边,大概是出门喷了香水,身上流淌着成熟森林的味道。   “记得想我。”温辞稍稍踮起脚抱他肩膀。   人来人往中,怀抱的姿势并不少见,代表着思念与离别,也有同行与期待,江聿风心头姗姗来迟的涌起一股不舍的悸动。   江聿风:“你真是……”   温辞忽然意识到刚才,他男朋友的小动作好多哦。   “嘿嘿,不舍得我了吧。”温辞mua了他一口,“没关系的,我们还有手机,还可以视频,然后,开学见。”   温辞走得背影潇洒,留着江聿风在外面站了好久一会儿,直到温辞给他发消息说上车了,江聿风才离开。   刚上车,就收到来自于云安和的嘲讽:“哈哈哈跟男朋友分开了吧,你要哭了吧哈哈哈哈,别伤心,来哥哥这里。”   过了几分钟,云安和的电话来了:“江聿风,我警告你,立刻,马上,现在把我从黑名单拉出来。”   每家过年的方式都是遵循地方习俗,江聿风家里也不意外,只是因为家里就他跟赵姝然两人,所以他们都是一切从简,特别是以前没钱的时候,买点香宝蜡烛,吃顿海鲜,大年三十跟年初一就这么过去了。   所以江聿风不急回家,赵姝然也不催促,她反而更希望儿子能跟外面的人多多交流。   “今年你房间还是等你自己回来搞?”   江聿风嗯了一声。   “你二十八才回来吗,想吃什么。”   “都行。”   “今年打算给我多少红包。”   “看你。”   “小和说你谈恋爱了,那什么时候带过来给我看看呀。真是不可思议,你高中被人表白,那张脸像准备去砍人,我真是佩服那个小弟弟。所以现在这个是你砍人家,还是人家砍你?”   江聿风直接忽略她后面那句话,沉默了片刻说:“今年吧。”   赵姝然失笑:“好吧好吧。”   电话里再次沉默下来,过了许久,久到赵姝然以为对面挂断了电话,江聿风低沉的嗓音再次响起。   “妈,我想去找他。”   *   温辞:“不行。”   江聿风:“?”   “今年初二我不在家,我妈要带我去旅游。”   江聿风问到底:“去哪?”   温辞站在车里,看着即将到站的指示,单手推着行李箱出门,磕磕巴巴的问:“你要来找我吗?太突然了。”   “嗯……你好像想把我藏起来。”   说得跟金屋藏小手办似的。   “没有啦。”温辞也不愿意对他撒谎,“我之前跟我妈提了下你,她反应有点大,你先给我点时间嘛,我好怕你们吵架,我妈吵架很厉害的,我怕你不高兴,也怕我妈会不高兴。”   江聿风那边呼吸淡淡的,“嗯,那就好好玩。”   “我肯定会跟你报备的,一天有空就跟你视频,好嘛,你不要不开心。”温辞几乎能想象到江聿风那张死气沉沉的脸。   江聿风:“我很想你。”   温辞顿时哈特软软的:“哎……我也想你。”   “为什么说得这么小声。”   “因为我爸在看我。”   “……”   挂了电话后,红灯亮起,爸爸转过脸:“再跟你男朋友说话?”   温辞停了几秒,然后跟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爸爸你反对吗?”   “你妈同意比较重要。”   “她之前明明很赞成。”   “你就听她胡说吧,她的意思让你交朋友,不是交男朋友。”   “我谈恋爱了又不是不回家了。”温辞很有信心,“我会让妈妈心情好点的。”   温辞这边的春节过得比较传统,有年味,每家每户挂红灯笼,贴春联,吃本地习俗的特产,还有各种表演,放烟花,拜神仪式,当然还包括大年三十晚上的守岁。   守岁那晚,温辞在家里好闷,他跟辛静琪说一声,自己跑出来玩大黄狗。   “小狗,你已经不是一只小狗了。”   “你是一辆车。”   “你是一辆坦克。”   “在路上走的时候要看车看人,小心撞到人,会造成车祸事故的。”   “知道吗。”   温辞揉着小黄狗的头:“补充一下,你还是猪,你怎么吃这么多,要减肥了啊。”   “好像也不成,过年吃不完的鸡鸭鱼能把你肚皮撑爆,你跟我混吧,我绝对让你饿肚子。”   温辞跟小狗说完话,坐在水泥路边上的台阶,小黄狗倚靠在温辞的大腿上,慢慢的,四面八方也引来了不少小狗跟小猫咪,在温辞身边坐着,趴着,躺着,还有露肚皮的。   小狸猫身上的毛发乱七八糟的,一看就是在哪里打斗过,温辞回家里拿了根猫条还有几根香肠,掰开来喂他们。   喂完了,给江聿风发了消息问他在干嘛,他说在做四肢。   发来的图片是散落的长手长脚的肢体。   【温辞:你要做到什么时候?】   【江聿风:不是在守岁吗?】   【江聿风:伯母有说什么。】   温辞直接发语音过去:“她还挺安静的,就问了句你对我好不好,我说好得很,还夸你长得帅,成绩好,很会挣钱,好像也不是特别反对,最后只评价了我。”   “什么?”   “恋爱脑。”   “那就是没同意。”   “也不是吧,她只是担心我被骗了,她说校园里的恋爱很难说的,特别是大学,毕业季分手很多。”   江聿风坐在转椅上,看着窗外朦胧的月色,很安静,他们家不过守岁,赵姝然回自己房间打游戏了。   独处的空间曾是最享受的时刻,现在感觉好像少了什么。   温辞还在那边说:“我妈觉得我有点傻,会被人骗,以后分手会哭的很惨,我跟她保证了,绝对不会的,所以你……”   “我们怎么会分手?”江聿风提出质疑。   温辞一时无话:“哎呀,我就这么说说。”   “你是不是仗着我不在你身边,所以一直找话刺激我。”   “……”温辞感觉江聿风很不开心,可能是因为他说了分手这两个字,确实在热恋期是大忌,“没有,我好想你……老公。”   温辞在哄他,他能清楚的感觉到江聿风那边的呼吸明显加重了。   温辞以为他爽了,又继续说:“如果在床上说这个,老公会更舒服的……因为老公好大……”   江聿风声音淡淡的。   “塞得你满吗?”   温辞脸色唰的一下变红:“很满……”   江聿风身体变得燥热,嗓音发哑:“开视频,把视频打开。”   温辞知道他被刺激到了,但也还是不太能理解,为什么几句话就这样,江聿风是敏感肌吗……   反观他没什么反应,可江聿风的声音好涩情……如果他们在出租房里,温辞怀疑自己的嘴巴都会被塞满的。   温辞回房间了,他刚才一直在外边逗小狗,经过客厅时,辛静琪眼尖的把人叫住:“要跟你男朋友视频?”   温辞心里一个咯噔,也不装了,埋怨:“我都好久没见他了。”   “多久,一周而已。”辛静琪皱眉,满脸是对她笨蛋儿子的担心,还有一种不可置信,“你刚开始跟人谈,暂时不要什么都给对方,你知道没。”   “……”温辞摸了摸鼻子,哦了一声,快速回房间锁门。   爸爸:“他又不是小孩了,你担心什么。”   “现在的人很复杂的。”辛静琪都快担心死了,最大的问题是她根本就没见过温辞这个样子,沦陷得让辛静琪心里不安。   他刚打开视频,画面先是入眼就是江聿风结实起伏的腹肌的位置,隐约看见……差点就把眼球看炸了一颗。   那一眼差点把温辞吓到了,不可思议,甚至紧张到开始瑟瑟发抖,化作细小的电流融入四肢百骸,刺激着大脑皮层。   温辞手机差点没拿稳:“你这么急……”   “有你在。”   隔着手机屏幕说这些就是用来增强思念的,辛静琪说他们一周没见,但温辞除了陪着去买年货,偶尔自己做点小设计,其余时间都给了江聿风。   江聿风抓得很紧,肌肉青筋盘旋,产生些许湿漉漉的液体,虎口绷紧着一条线,似乎爆发了极点,像肚子吃撑了即将爆炸的感觉,温辞看得都心疼:“你别太用力啊,不会疼吗?”   “不疼。”   江聿风精神也跟着绷紧,额前满是汗湿,嘴里微微张合:“啊……嗯。”   温辞眼睛都看热了。   他自己都快烧起来了。   “漂亮吗?”江聿风松开手,躺在掌心中。   温辞没说话,只是怔怔地看着。   “但是没你漂亮。”   气质出众,长相精致的人有很多,但是他们都没有温辞好看,温辞是世界上最好的温辞。   想到这里,江聿风眼睛都红了,汗水从额头缓缓流淌,滴落在江聿风长而卷的睫毛处,微微颤抖时落了下来,很像是在流泪。   他硬朗英俊的脸部轮廓更加的锋利,像从剑鞘拔出,嘴里发出性感冷静的警惕声。   温辞在那边急得团团转,太涩了,他受不了,帅得他敞开两条腿尖叫!   江聿风扯了扯唇角:“别忍着,在我面前别忍着。”   温辞眼睛湿润,乖巧的发出一声哦。   江聿风现在脆弱又强大,蛰伏在自己的地盘上无人敢靠近,但此刻他却把自己最漂亮的地方献给温辞看。   江聿风的眼眸一动不动的看着视频里的温辞,看他的眼睛,担忧又惊讶,带着一丝在沙漠疾行,渴望喝水的表情;看他的唇,饱满多汁;看他的鼻子,想起他努力的表情,温柔的语气,都是他的。   “嗯哼……”   手机镜头被弄脏了。 第52章   温辞下意识闭了闭眼,后来才意识到这是隔着手机的,沉默片刻才讷讷的说:“记得擦手机……”   江聿风除了刚开始的粗喘外,表情浮现着淡淡的难耐,其余一切都好,收拾的时候格外顺手,看样子之前也做过不少次……   原来真的有人把这个当做解压神器……   温辞的床头对着的就是书桌,他房间面积是除了主卧最大的,中间还有个小沙发,半面墙的衣柜跟书架,书架最顶层里面陈列着各种小时候的玩意,积木模型之类的。   他把手机搁在书桌那,自己坐在床上,跟江聿风聊了好一会儿。   聊着聊着温辞自己跟挂面一样软趴趴的躺在床上,像一摊柔软的水洼。   温辞将厚重的被子挂在头上,瓮声瓮气的说:“我想你了。”   江聿风刚才已经身体力行的表明自己特别想温辞,他再说一遍,声线还带着未散去的沙哑感,像滑过表面粗糙的磨砂纸,听得人心酥酥麻麻的。   “我也想你。”   温辞将自己裹得跟小娃娃似的,只露出一颗头,“你家里不用走亲戚吗?”   “家里没什么亲戚。”   “邻居呢?”   “云安和跟梅心远。”   “没心眼是谁啊。”   “……”江聿风教他,强调,“梅心……眼。”   谐音太像了,江聿风也不自觉说成没心眼,尽管脑子想的是梅心远这三个字。   “是啊,没心眼。”   “……”   江聿风:“远。”   温辞:“眼。”   江聿风:“?”   温辞:“不对吗?”   江聿风:“你的普通话证二级甲等是怎么考的。”   “靠实力。”   温辞笑吟吟的抓着枕头捧在怀里:“好啦好啦,我故意的,是梅、心、远,是吧。”   被迫结束对话是辛静琪突如其来的敲门,叩的声音超大,那瞬间温辞还以为他的门要被敲出一个洞。   辛静琪说:“不要聊太久了,早点睡。”   温辞抓着手机:“知道了!”   江聿风看着温辞紧张的小表情,就好像是早恋被发现的那种样子。   温辞转过脸:“要睡觉了,你要吗。”   江聿风感觉心有点苦,他很少表露情绪,“陪你,没有晚安吻了。”   按照以往的习惯,在睡前他们还要腻歪一番,现在只有一张冷冰冰的床。   温辞翻了个身,手机里的视频晃动,画面也跟着模糊,等躺好后,“等我出去旅游完,我就去找你,好不好。”   江聿风:“我去找你。”   “也行。”   温辞抬手就要关掉视频,江聿风轻声说:“我等会儿来挂断,你就放在边上,我看看你。”   他这么说了,温辞索性拿出小支架架在边上,侧身面对着手机,呼吸也打在屏幕上。   江聿风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串珠子的东西,温辞定睛看了会儿,几个不大不小的玻璃珠串成一条,尾端有绳子,放进一些很深的地方,扯出来,增加情趣的一种方式。   温辞在出租房的抽屉里见过,他虽然不知道怎么用,但他知道这玩意是用在自己身上的。   温辞也不是说怕,但是:“会很痛吗?”   “比我的小多了。”江聿风面无表情的夸自己。   温辞乖巧的哦了一声:“好像也是。”   温辞入睡的速度很快,江聿风看着他闭上眼,没多久呼吸慢慢的安静下来,江聿风再看半小时就把手机挂断了。   第二天要早起,温辞洗漱完穿好衣服,看见辛静琪在阳台那收衣服,他爸在外面检查车子,他们就要自驾去A区,见妈妈的朋友了。   温辞给江聿风发消息,对方没回,估计没醒。   他坐在后排听爸爸妈妈聊天,抓了几个关键词,网友,麻将,小院子……   温辞抓着前面座椅,凑过去问:“我们要住在别人家里吗?”   辛静琪有些困倦的说:“原本打算订酒店的,不过姝然说,她家住的是那种院子,有很多房间,能招待我们,我就没客气了。”   温辞有些担心,“会不会不太好,你们也没认识很久吧。”   爸爸不是特别介意:“你要是不喜欢咱们去住酒店,那里也很方便。”   辛静琪看了眼温辞:“适当接受朋友的好意,自己也要懂得随机应变,别一根筋的。”   爸爸负责补充:“况且你妈妈已经过去住过几天了,对方人很好,她儿子是不是放假回来了。”   辛静琪嗯了一声:“看过照片,特别帅,又是跟咱们宝宝一个大学的,还是同个专业的。”   辛静琪想到这里,扭头对温辞说:“你跟人家认识认识知道吗,大学也是需要人脉的地方,多认识你不会吃亏的。”   辛静琪特别了解温辞:“感觉是你喜欢的类型。”   “我现在的男朋友也是我喜欢的类型,你不要老想着拆散我们,等过两天,我带他回家跟你见个面好吗。”   “不好!”辛静琪戳他脑袋,恨铁不成钢,“你才多大啊,傻不傻,谈多久了就见家长,你见过对方家长吗……真的是。”   辛静琪说:“正常来说,都是先谈一段时间,等感情稳定了再继续深入,你们真够快的。”   “我们很稳定!”   辛静琪皱眉,有些晕车了:“温英奕,看看你儿子的恋爱脑。”   其实也不怪辛静琪这么担心,温辞一直生活在淳朴的世界里,对外界的认知还停留在浅浅的一面,然后他本身性子也倔,小学已经有一种我要好好学习,努力考第一的梦想,哪个家长不想望子成龙,望女成凤。   在那个时候,辛静琪反而没有别的家长那么激进偏执,她要求只有一个,让温辞做孩子该做的事情,玩小孩子该玩的东西,成为一个符合他年龄里该有的稚气。   但温辞表面乖巧答应,实则内里有自己一套想法,他这次期中考差了,只有九十八分,他就会陷入一个怪圈中,封闭自己,不断刷题,直到下次考试满分为止。   温辞说,只有成绩好才能考出去,等他变得厉害,以后爸爸妈妈就不会这么辛苦了。   从那一天辛静琪意识到,可能是爸爸下班回家经常抱怨这抱怨那的,而她偶尔也会在家里发火,多是因为钱的问题。   后来家里减少这种话题,但温辞要考第一的思想已经固化了,没办法再改变。   长得好看,应该是很容易交朋友的,但不是,接近温辞的每个人身上都有自己的目的,温辞便逐渐的不交心,整天除了上课就是回家遛狗,或者跟邻居家小卖部买大白兔奶糖吃。   温辞表面活泼可爱,实则经常闷闷不乐,辛静琪看得出来,所以上大学后温辞性格变了,她挺高兴的,但得知因为爱情改变的,她开始担心。   爱情这种东西从某种方面来说,可以救赎一个人,也可以彻底击垮一个人,这样的大起大落,温辞未必能承受,就算他可以承受,辛静琪也会心疼。   贴了膜的车窗外的景色变得灰暗,一道道光影落在辛静琪的眉眼处,她托腮心想,有机会的话,倒要看看温辞男朋友是何方神圣。   *   “醒了?早餐在锅里。”赵姝然躺在摇椅上嗑红瓜子,“对了,今天下午有人来咱们家里做客,可能要住上几天。”   江聿风单手抄在兜里,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惺忪的慵懒,他小口咬着鸡蛋,声音淡淡的问了句:“你认识的网友?”   “嗯,还有他们的宝宝儿子。”赵姝然天生喜欢可爱的东西,像小动物之类的,不过她对狗毛猫毛过敏,江聿风又没时间养,想法就此作罢。   “可漂亮了,长得跟猫似的。”赵姝然没听到回应,“你有听我说话吗?”   江聿风两口解决一个水煮蛋,反问得很犀利:“你一直夸他的意义是?”   “我喜欢他。”   “那你喜欢吧。”   “你不喜欢啊。”   “不喜欢。”   “你都没见过。”   “没必要。”   赵姝然又问:“你的小男友呢?”   “去旅游了。”   赵姝然有些担心的给他打预防针:“我跟你说,待会儿人家上门来做客,就算你不喜欢,你的态度也给我好点,而且人家儿子跟你一起读A大的,还是同专业的,搞不好你们认识,你主动跟人聊聊天,待客之道懂不懂。”   江聿风没答应也不反对,全神贯注的听着赵姝然说话,同时大脑放空。   赵姝然知道这是他惯用的敷衍技能,无语死了,她问:“给我看看儿媳妇长什么样。”   江聿风转过身:“今年带给你看。”   赵姝然已经很少见过他护犊子的样子,“那我可要期待一下。”   “你最好不要期待。”   “为什么。”   “因为那是我的人,不是你的,你不需要这么期待。”   赵姝然哟了一声:“你这么牛。”   江聿风平静地说:“不止,我还是容易发疯蛮横非洲大野牛。”   “……”   江聿风:“其实我也不是很介意你有第二春,毕竟我从小缺少父爱,也不介意你再二胎,生个小可爱。”   赵姝然一个抱枕扔过去,有效反击:“那我还想要抱个孙子呢。”   江聿风轻松接过,走过去好好的放回原来的位置:“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叫你一声奶奶。让你同时拥有儿子跟孙子,岂不美哉。”   赵姝然真是服了,一个上午都没跟江聿风提过人家小儿子的事。   温辞一直睡到服务区,去上了个厕所后又在外面的台阶休息一会儿,晒晒太阳,跟江聿风聊天。   【温辞:还有二十多公里就到了。】   【江聿风:你们到底去哪?】   【温辞:A区,具体我不知道。】   【江聿风:?我就是A区人。】   【温辞:那我是不是能过来找你了!】   【江聿风:A区很大,不知道你们具体是什么位置。】   【温辞:我也不知道,到了我发定位给你。】   打字太累了,后面直接大语音聊天,温辞说着说着看见辛静琪吃着烤肠在一边看着他。   温辞心里一咯噔,转过身:“哎,我妈要带我去见她朋友的儿子,跟咱们一个大学一个专业的。”   江聿风说:“你离他远点,不要跟他说太多话,如果他碰你,你就揍死他。”   “哈哈哈哈,我才没那么自恋呢,见一面就能扯上这些,说不定能成为朋友呢。”   “据我所知,目前你玩得好的,路雪松一开始也是对你有别的意思。”   “额……”   “还有闻嘉泽,程河,云安和他有喜欢的人,所以没事。”   “你不要说了嘛,干嘛突然翻旧账。”温辞不觉得这是他的锅,这分明就是这个世界的锅。   江聿风听着温辞小声的嘟囔抱怨一会儿,没有打断他:“挺巧,我家里下午也要来个跟我们一样的。”      温辞没有想太多,寻思着估计是江聿风家里难得来亲戚上门拜访了,毕竟今天是大年初二。   温辞顺势而为,眼巴巴看着服务区那一排的车辆:“那你也不许跟那个人走得太近。”   “当然。”江聿风享受这种被控制的感觉,特别是来自于温辞的,如果温辞能再凶狠一点更好,但他只能露出像大白兔奶糖那样的甜水感。   “你是不是不能来找我了。”   江聿风从来就不是听话的,但要给赵姝然面子:“看情况。”   江聿风说:“实在不行,我晚上抽空来找你,不要拒绝我。”   “不会的,正好让你跟我妈见面,她对你有偏见。”   “她是太喜欢你了。”江聿风淡淡的说。   “我爱爸爸妈妈,因为是我家里人,但感情上,我只爱你一个人 ,因为你是我男朋友。”温辞分得很清楚。   江聿风倚在门框边,嗓音很沉:“我也只爱你。”   挂了电话后,他才转身看赵姝然。   赵姝然对他眨眨眼:“我~也~只~爱~你~”   江聿风:“……”   **   温辞觉得江聿风吃醋的方式忽上忽下的,一会儿无所谓,一会儿又不行不行,一会儿又温辞你要喜欢我,一会儿就弄得好像要分手一样。   好像精神分裂出几个人格,温辞用手指头数了数,那他一下子谈了好多类型男朋友,岂不是赚了。   温辞在车上睡不着了,他现在很精神,可惜的是他有点晕车,不好在车上玩手机,江聿风也有别的事做,所以他们暂时断了联系。   没多久到了一个路口,辛静琪忽然说:“就那,我看到姝然了,停车吧。”   温辞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上车的赵姝然,打了声招呼。   赵姝然目光直勾勾的,抑制住激动,转头跟前面的琪姐说话,然后就这么聊了一路,来到了赵姝然的家里。   温辞就站在大门边缘,在赵姝然的带领下,穿过中庭来到客厅,观察了这栋漂亮的院子,整体是小清新田园风,从墙边跟瓷砖,还有家具的使用程度来看,年代已久,扑面而来的一种古朴风。   温辞对上赵姝然亮晶晶的眼神,然后躲闪了一下,赵姝然在辛静琪耳边说悄悄话。   不过温辞离得太近了,也能听到一二:“真的跟你照片上的一样,好可爱,想捏。”   辛静琪拍了拍她的手:“别急啊,待会儿让你捏。”   温辞:“……”   捏,什么。   赵姝然捂着嘴哈哈大笑了半天:“我叫我儿子出来帮我拿点水果,那小子估计又躲在房间里不肯见人。”   “咋,他社恐。”   “不是,他比较文静。”   “哎哟。”   赵姝然对着后面的大院子喊了一声:“江聿风!”   温辞歪了下头,居然还有跟“江聿风”同音的人名。   噢,也不是,这世界上这么多人同音的也很正常。   江聿风从拐角处出现,穿着居家柔软的毛衣,一条很有垂感的长裤,松散慵懒,气质冰冷的走出来,不过样子还算礼貌。   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咔嚓一声迸出火花,同时也看出了对对方的无语程度。   温辞:“…………”   温辞:“哎,这个……”   辛静琪抓着他的手:“指着人家多不礼貌,手指指吃鸡屎。”   “……”   温辞急忙解释:“妈,他是……”   顿时就冷静下来了,现在说,辛静琪要发疯的……而且江聿风妈妈也在这。   太突然了,温辞反倒不知怎么办。   辛静琪:“先叫阿姨好,你刚才进门叫人了吗?”   温辞被迫看向赵姝然:“阿姨好。”      “哈哈哈哈。”赵姝然喜欢死了,声音也好听。   意外来得太突然,又正好错失解释的机会,温辞张了张嘴,要拉着辛静琪说话,但是被他妈一巴掌拍在后背:“跟阿姨说说话。”   “哎哟,叫什么阿姨,叫姐姐。”   温辞:“……”   江聿风上前正要跟赵姝然解释,就被赵姝然抢话介绍:“这是我儿子,江聿风……对了,你上次在网上抄的那句诗怎么读的,介绍你名字的,很适合装逼的那个。”   江聿风:“……”   辛静琪也是个超级颜控,特别给力的夸他:“长得好帅啊,眼睛像你。”   “琪姐你就是嘴甜哄我,小风,去拿点水果进来,去去去。”   江聿风转身出门了。   温辞好想跟上去,但是被辛静琪拉着跟赵姝然说话。   他一坐下,两根手指搅弄在一块,暴露纠结的内心:“妈咪……”   辛静琪瞥了他一眼:“怎么了,坐不住了?”   好恐怖的眼神QAQ。   “没有……”   辛静琪特别注意温辞在外人面前的形象,总之最好不要丢脸,以前有过一次温辞被人指着鼻子骂没家教,辛静琪一听大发雷霆直接冲到办公室把跟那小孩的家长对峙,从那天起,就没人敢对温辞说过那句话。   就在这时,江聿风将切好的水果送上来,切成了小兔子苹果的形状,是温辞平时最喜欢的。   快到饭点了,赵姝然又在抢话,仿佛bug一样,“小风你去厨房炒两个菜吧,不好让琪姐跟宝宝饿肚子啊。”   辛静琪:“你都会做饭了,宝宝什么都不会。”   “宝宝不用会,不过小风以前也不会,为了他的小男友学的。”   小男友本人:“……”   等江聿风转身又走了,辛静琪才说:“我儿子也是今年交男友的。”   辛静琪微微皱眉,这也太巧合了,还没来得及细想,就被赵姝然惊呼声给吸引过去了:“我们也太有缘分了!”   饭点之前,赵姝然上手捏了捏温辞的小脸蛋,“哎呀,软乎乎的,手感好好,你男朋友肯定经常这样捏你吧,我快羡慕死了,你跟琪姐照片里的一模一样,简直是等比例放大。”   温辞两边咧着嘴说话:“……也没有,阿姨……姐姐,其实我男朋友就是……”   江聿风从后边拿出个铜锣在那敲,冷淡的说完转身就走:“开饭了。”   duang的一声,把温辞的话都给duang回去了。   赵姝然牵着温辞的手去庭院里面的小圆桌吃饭,旁边还烧着火炉,暖烘烘的。   来吃饭的除了他们几个,还有赵姝然的邻居们,都是上了年纪的爷爷奶奶,所以江聿风还专门做了稀粥。   等忙活完后,江聿风就只能坐在温辞的对面,离得好远,一句话都说不了。   辛静琪注意到他们对视的目光:“认识?是同学吗?”   江聿风嗯了一声:“是同学。”   温辞觉得这个时候不宜把他们的关系亮出来,特别是还有别人在。   赵姝然:“那你们认识,刚才为什么装不认识的样子。”   江聿风淡淡一笑:“因为我跟温辞同学,不是特别熟悉。”   辛静琪还是觉得奇怪,说不上来的第六感。   温辞被他说得有些脸红燥热,反唇相讥:“没啊,就是觉得江聿风同学看起来很难接近,不太敢说话。”   赵姝然一听:“是不是吓到你了,小风的性格就是这样的,你别介意。”   温辞:“没有!”   手机在桌面发出震动,是微信来消息了。   温辞看着对面的江聿风一直盯着自己,屈指在手机屏幕上敲了两下。   辛静琪就在旁边,笑眯眯的拉着温辞跟赵姝然多说说话。   温辞的手放在手机上,滑移到桌底,快速低头看了眼,果然是江聿风的消息。   【江聿风:想跟你舌吻。】 第53章   温辞默默的把手机关上,转头赵姝然给他碗里夹了好多菜,温辞一个劲的说谢谢。   他现在就跟热锅上的蚂蚁,好急,真的好急。   这里的菜有些是比较干瘪的,比较柴的肉,温辞吃的时候有点噎,但是不好拂了赵姝然的好意,下一块眼看着正要放在碗里。   “妈。”江聿风看过来,斯斯文文的说:“温辞喜欢吃水分很多的食物,热衷水果,肉类也喜欢吃滑溜溜的一类,太干了他喉咙浅咽不下去。”   刹那间饭桌的冷空气都好像凝固在半空中,除了邻居不明所以,就他们几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温辞都不敢看辛静琪的表情,只想快速远离这纷扰的世界……   赵姝然看向温辞,讪讪一笑:“哎呀,你不吃太柴的肉,也是,噎的难受,我给你倒点果汁。”   “阿姨,不用了,我都行……”   辛静琪放下筷子,看向江聿风:“你怎么知道。”   赵姝然脑子转得很快,江聿风这臭小子,有男朋友的人还这么乱来?   赵姝然立刻找补:“毕竟是同学吧。”   江聿风:“不是。”   赵姝然:“……”   辛静琪:“?”   巨大的尴尬气息笼罩在上方,邻居的爷爷奶奶一脸懵逼的看戏。   江聿风看向辛静琪跟温英奕,表情收敛,很认真:“我跟温辞两情相悦,在一起已经有两个月了。”   饭桌的气氛死一样的寂静。   公开关系这种事情,温辞认为要在一个比较合理的环境下,再给双方家人一次勇猛的冲击,而不是在饭桌上,怀疑妈妈下一秒当场就要乌鸦翻桌子了。   赵姝然深呼一口气,摁着圆桌边缘,生怕被人撅了:“先吃饭吧,江聿风,等会儿再说。”   于是在赵姝然控制的情况下,这顿饭诡异的快速的完成了。   辛静琪也从不可思议到冷静下来,毕竟也是个大帅哥,毕竟也是姝然的儿子,坏不到哪里去,但也不好说的状态中,犹如被毛线球缠绕的纠结思想。   温辞先找了爸爸,爸爸在看鱼塘里的鱼,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问他,江聿风挺好的,比爸爸帅呢……   好像是有点被打击到了,问不出一星半点。   温辞偷偷摸摸去找了辛静琪,被辛静琪一口回绝:“我们现在还住在别人家里,在这个时候,我不想破坏两家关系,后面我再跟你算账。”   “……哎。”   他跟辛静琪聊天那会儿,江聿风自然也被赵姝然抓着去问个明白。   温辞从东院的房间走出来,到处搜刮着江聿风在哪,他对这个地方不熟悉,只觉得江聿风的家面积好大。   他随便绕绕,绕到了大概是后门的地方,有些空旷,前面就一个井口,地面有形状不规则的水渍。   温辞穿着雪地靴,走过去踩了几下,然后收回来,在干燥的地面落下自己湿漉漉的鞋印。   一步一步走到……前面去,有人挡住了,温辞鼻子嗅到一股干燥的药材味,缓缓抬头:“去抓中药了吗?”   “嗯,姜茶。”江聿风家隔壁就是药材铺,刚才来吃饭的那一桌也有药材铺的老板在。   “是阿姨不舒服吗?”   “她好得很。”江聿风牵着他的手去厨房,正在弄点柴火进去。   “你也真是的,干嘛突然说出来,幸好,我妈跟阿姨关系好,不然我妈要打你了。”   江聿风蹲下调火,似乎并不介意辛静琪会对他做什么:“你会心疼我吗?”   “那我肯定要心疼的,因为我好喜欢你的。”温辞蹲在一边双手放在膝盖上,眼睛专注的看江聿风。   周围是火炉一样,燃烧着点点星光,江聿风低头凑在温辞的唇角处细细密密的亲吻起来,温辞微微抬头迎合,两人的舌尖纠缠一起,磨着温辞口腔里的软肉,几乎要把他整张嘴都吸走了。   腿软到快蹲不住的时候,江聿风才松开,两人中间粘着一丝银白的津液,呼着热气,画面特别的淫//靡。   温辞是被人扶着站起来的,差点眼前一黑就这么倒下去了。   江聿风拿了张木凳让温辞坐下,这会儿厨房烧着火,暖和得很,都不用开暖气。   “阿姨对我没什么意见吗?”   江聿风:“为什么会有,她很喜欢你。”   温辞能感受到那份喜欢,他心里暗暗放下一块超大石头,松了一口气。   一时间没人说话,炊烟袅袅,空气中散发着一阵阵的姜味的辛辣与药材的清苦。   过了会儿,温辞才小声的说:“我妈也会很喜欢你的。”   江聿风给他盛了一碗姜汤,温辞看着他:“我爸爸也会很喜欢你的。”   江聿风:“我知道。”   温辞明知道江聿风就是这个性子的人,但还是觉得不够:“你好冷淡。”   话音刚落,温辞忽然被他提起来,放在江聿风的大腿上,环境有限,温辞生怕有人会突然闯进来,如果是长辈的话,那他不如挖个地缝钻进去。   “这样抱着你,我心里很平静,我觉得自己像个正常人,我离不开你了。”   江聿风更擅长在行动表明,温辞想起一次,都已经完全进去了,江聿风还要更进一步。   温辞都感觉自己的肚子要弄穿了。   另一边传来很细微的脚步声。   赵姝然从拐角处走来,看到厨房边的桌子坐着两人,先是一愣,后是一笑:“我是不是打扰你们约会了,宝宝脸都红了。”   温辞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热热的,不想在赵姝然面前留下不好的印象,他咕哝着反驳:“没有。”   “嗯嗯嗯,那宝宝就是喝姜汤喝热的。”   温辞被她说得羞死了,正要拿着勺子放进嘴里,被江聿风挡了一下:“还很烫,放温再喝。”   赵姝然看到这一幕,啧啧两声,揭开锅:“小风,放温了去客厅端两碗过来吧。”   “好。”江聿风问,“你可以在手机跟我说。”   “我不。”赵姝然笑眯眯的,“我就要亲自来找你。”   江聿风想起饭后赵姝然那张激动的面孔,仿佛跟温辞在一起的是她一样。   “你早说不就得了,我肯定就私底下先跟琪姐商量,你会不会打游戏啊,团队合作懂不懂。”   事已至此,江聿风也不想把自己忙了一上午的事情当借口:“总不能让温辞先说。”   现在他主动说了,辛静琪只会把绝大部分的注意力转移到他身上,温辞那边会好受些。   “哎,那倒也是,那可是琪姐的宝贝儿子,被谁拱了,换做是我,我肯定不喜欢。”   回忆暂时到这结束。   “小风~”   江聿风默默的看着温辞,温辞嘬着碗边,又叫了一声:“小风~”   江聿风把玩着一根勺子,在手上灵活的转着:“你把嗓子提起来一点,不会的话,就仰着头,深呼一口,再说一遍。”   温辞清了下嗓子,照着他的话,学了一下:“小风~”   嗓音提上去了,有些娇娇,尾音缱绻,意犹未尽,像是温辞在床上的声音。   温辞一下子捂住自己的嘴:“啊,怎么是这样的。”   温辞放下手:“你骗我。阿姨叫你小风,我也要这样叫你,我是你男朋友,总不能老是叫江聿风吧。”   “随你。”称呼上面,江聿风没什么意见。   “小风是阿姨用了,那我叫你小江?小聿,小玉,小玉,小玉,这个好好听,只有我会这么叫你,独一无二的。”   江聿风:“……”   温辞要飘了,他经常聊着聊着思路突然跳到另一个地方,让人防不胜防,不过江聿风挺喜欢他这样子,鬼马精灵。   “小玉~好听吗?”   “不好听。”   “哎,好,那就这个了。”温辞咕噜咕噜喝完了姜汤。   江聿风抓着他的脸,往里面挤,弄得温辞的嘴唇嘟起来,还散发着一股辣辣的姜味儿。   温辞摇头挣扎了一下:“哎呀呀,我还没喝水呢。”   啵唧一下。   江聿风结结实实的在温辞的唇上印下一吻,后面又亲了一下,反复循环,亲到温辞完全不反抗为止。   温辞怯怯的伸出红润的舌尖,整个人被亲得失了神,江聿风放开他,又在他脖颈下咬出吻痕,围巾下面还有几道浅浅的印痕。   江聿风隔着厚厚的外套,精准找到为止,温辞轻轻地呢喃着,江聿风笑了下:“这么敏感。”   温辞唰的一下脸红到滴血:“我,我很想你,会自己摸一下,但不是你,我想你摸我。”   江聿风没停止手上的动作,继续帮他揉搓着,温辞出了汗,像一滩水挂在江聿风的怀里,哪里都是软乎乎的。   江聿风眼神很有侵略性,温辞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被填满了,但江聿风又表现得很平静,像是在压抑着什么狂风   “阿姨在这。”   温辞嘴里哼哼唧唧的喘着气:“我知道……”   他们在厨房各自喝完姜汤,江聿风再盛了几晚端过去,客厅里坐满了人,辛静琪眼尖的瞧见自家儿子嘴唇都肿了,拍了拍旁边的椅子:“温辞,坐这里。”   叫全名的可怕,脑海深处一股盘旋不走的阴影涌上心头。   辛静琪小时候经常叫他宝宝,长大经常叫他温辞,偶尔心情好是小辞,再后来,温辞都分不清是全名叫得多,还是别的……   赵姝然招呼着大家喝点姜汤,暖暖身子。   她看着温辞的嘴唇都有些心虚,在江聿风落座的那瞬间,赵姝然悄声说:“你也太用力了,生怕琪姐不知道她儿子在厨房被吃了。”   “阿姨迟早要知道,她态度怎么样?”   “你该庆幸你妈我是个大好人,其实也没什么,琪姐不是真的反对,不过嘛,你知道有些家长对自己的宝宝看护得比较严格,所以你自己看着来吧,我也只能帮你帮到这了。”   江聿风:“你再帮我一回。”   “嗯?”   “今晚我要跟温辞同一间房。”   “……你又发癫了,当你妈是阿拉丁神灯吗。”赵姝然没想到她儿子胆子这么大!   “好吧。”江聿风快速妥协。   快到赵姝然觉得不对劲:“你打算怎么办。”   “爬床。”   “……”   辛静琪夸夸:“小风的手艺真好,好好喝,一点都不辣,还暖胃。”   赵姝然好想笑:“你不要夸他,他以前都不喜欢去厨房的,嫌脏。”   “以前不会做饭?”   江聿风语气平静:“在外面租房子,总不能让温辞跟着我吃外卖。”   辛静琪看向温辞。   温辞立刻:“我还在住宿舍的,江聿风也是,我们周末才出去的。”   辛静琪:“你白住?”   江聿风:“一周就一两天,就算是同学也可以借住,何况是恋人,阿姨不用太担心。”   辛静琪倒是没多说什么。   温英奕这个大馋爹已经开始喝第二碗了。   关于分配房间,非常难过的是,这里的房间虽然多,但大部分都不能用,特别是大年初二,这儿的习俗是不让打扫房子。   所以赵姝然,辛静琪,两姐妹一间房,晚上说悄悄话,温辞的房间在隔壁,只隔了一道墙。温英奕被安排在东院角落的单人房,江聿风的卧室不在这边。   洗澡那会儿,温辞穿着毛衣在院子里走,在打量着方向,好尴尬,他根本不知道江聿风的房间在哪。   他在廊道停留没多久,因为太冷了,要缩回房间,半路突然被隔壁房间伸出一只手给带进去了,温辞准备尖叫的那瞬间,被人捂住了嘴。   熟悉的清苦淡雅的味道,熟悉的体型,熟悉的怀抱方式。   温辞转过身,双手搂着江聿风的脖子,埋在他颈窝处:“你吓死我了,你要把我吓死,你就没有男朋友了,知道吗。”   温辞想着想着把自己想难过了:“我要是死了,你会不会找别人,会不会把我忘了啊。”   “脑子转也要转点好的。”江聿风抓着他几根手指,又细又软,指着江聿风胸膛的指尖戳得人疼。   温辞使坏,故意塞他兜里,摸到了什么,惊喜道:“哎,大白兔奶糖。”   “回房间穿衣服。”江聿风拍他的脑袋,“今晚我来找你。”   温辞高兴的屁颠屁颠走出去,穿好衣服后被辛静琪拉着去她们的房间,教他们学下棋。   辛静琪跟赵姝然她们就在隔壁房间,温辞嘴唇动了动,微微鼓着腮帮子:“你找我干嘛,被发现了不得了。”   江聿风缓缓靠近,“你说得有道理。”   温辞顿了一下:“你几点过来?”   小别胜新婚,他们分开这么久,双方很难不在床上打一架,温辞渴望,但是……不能乱来。   温辞回房间穿衣服,然后被辛静琪拉到她们房间教她们下棋。   这方面温辞只是会,但不精通,比起江聿风那种老头风,还是温辞这种比较教学比较适合她们。   等他自己回房间才发现里面空无一人,温辞洗漱完就躺在床上,打开手机江聿风也没有发一条信息。   不是说好的晚上要过来吗?   温辞直接在手机问,等对方回复期间,他登上大眼仔,记录一下今天刺激又平常的一天。   大年初二,拜访了妈妈的朋友,竟然是男朋友的家里人,好巧,上天的缘分,我们分不开了「墨镜」   好久没见到男朋友,特别想他,不是一般的想。   但是双方家长都在,我实在是不好意思上前跟他恩恩爱爱,主要是我妈也不知道……我妈很恐怖的。   热恋期什么时候过去啊……我感觉跟男朋友好像越来越腻歪了,一个月还是三个月?   PS:我发现男朋友超爱我的……「严肃脸」   不许反驳,反驳就是你对。   编辑完毕,温辞切回微信,发现江聿风还是没回复,好叭,毕竟隔壁是妈妈们,估计是很困难了。   温辞抱着手机,等着等着就睡过去了。   他像小动物一样缩在柔软的被窝里,思绪陷入更深层次的梦境中,手无意识的抓着枕头的布料,紧紧的攥在掌心里。   温辞梦见自己的身体躺在悬崖边缘,双腿晃在半空中,上半身正极力的往上爬,倏地,脚踝被人抓住,拼命的往下拉扯,那种令心脏悬空的坠落感,让人感到害怕又惊险。   温辞的小腿抽筋了一下醒过来,就发现江聿风不知何时坐在他床沿边。   来了。   温辞的脚被捂住,要不是江聿风掌心那点暖意,他都不知道自己的脚这么冰冷,像放在冰箱里的雪块,已经冷得毫无知觉。   温辞刚才被自己的梦吓到了,声音有点沙哑,就着江聿风手里的水喝下去:“你怎么来了,都不告诉我。”   “想给你一个惊喜。”   “什么惊喜。”   “干*你。”   “哎呀……”   江聿风撑在床边,低下头,眼眸深渊如海,藏着漩涡一般要把人吸进去,他看起来非常的不高兴。   江聿风的身材个头在这片窄小的空间极具有压迫感,温辞觉得自己好像被盯上的猎物,走不了一点。   “我要是不来,就你这么个睡法,明天就得发烧。”   “……我不会的啦。”温辞趴在江聿风身上,两只脚都在江聿风的大腿那位置,夹住。   不是每间房都有暖气,不是每间房都有暖炉,至少温辞这里就没有。   温辞说:“我身体素质很好的,我不会的。”   江聿风不为所动,只是将他抱着,温辞两条腿分开坐在他怀里,说不清谁在汲取对方的温暖。   也是这个时候,温辞才被这种有实感的怀抱,感知到江聿风也很想他。   被思念折磨的不止他一个人。   温辞抓着他的手往下放,发现他另一只手变得很冷,摸到自己肌肤的时候一哆嗦:“你碰碰我,碰碰我嘛,我好想你。”   “你不想我吗。”   “想。”江聿风低头看着,轻柔的按摩。   夜晚夜深人静,隔着一堵墙里的室内像点燃了火炉,单人床上的被褥皱成一团。   那边的椅子歪歪扭扭的挂着外套与毛衣,但只有一件,还有另一件半穿在温辞身上。   他一只手还套着毛衣,另一只手脱下来,脖子绕着柔软的毛衣,整个人都好像被侵//犯得厉害。   隐隐约约看见他胸前跟腹部雪亮的皮肤,满是浅浅的红痕,还有几颗新鲜的大草莓。   温辞整张脸都扭曲了,仅仅过了一周,可能也不止,就很难适应江聿风的身体。   “好痛哇……”温辞抽抽噎噎的说,“你这只该死的大鸟,好讨厌你呜呜呜。”   江聿风半躺在床上,看着温辞的脸,汗湿一片,“只有讨厌?”   江聿风声线低沉性感,蛊惑着温辞:“宝宝,咬我,好不好?”   温辞弯下腰,低着头,在江聿风的手腕处咬下去,尖齿刺破皮肤,给江聿风带来爽感的疼痛。   温辞是真的用力,绝不含糊,江聿风也是真的爽。   江聿风稍微喘息:“嗯……”   温辞浑身上下的敏感点一点都不少,但最敏感的地方,江聿风找到了。   温辞两只眼眶都红了,颤抖哆嗦的撑着,眼泪滚烫的一滴又一滴的落在他胸膛处。   即将要大叫的时候,江聿风将自己的手指伸到温辞的嘴巴里,搅弄了半天,“妈妈们都在隔壁睡觉……”   江聿风将人抱在怀里,然后从另一边的兜里抽出一个毛茸茸的球,温辞泪眼朦胧的看了半天,觉得那颗球有点像之前穿过的内//裤后边的那颗兔尾巴球。   “你把兔尾巴拆下来了?”   “残次品,洗干净打算扔了,不过现在正好有别的用处。”   温辞的睫毛被眼泪打湿,一撮一撮的,看起来好可怜:“啊……你不会打算放我这里吧……不行。”   江聿风放在他嘴里,“嘘,小声点,宝宝。”   是类似于口//加的作用,兔尾巴球正好能咬住,但长时间咬着导致津液来不及吞咽,兔尾巴球上面的毛绒绒耷搓成一团,变得湿哒哒的。   后面,江聿风将这颗球摘下来,在温辞大口大口呼吸的时候到在他怀里,轻轻地吻上这濡湿的唇。   两人的呼吸都很重,温辞闭上眼,搭在他肩膀上。   温辞无意识的喊了一声:“……小玉。”   江聿风:“……”   温辞哎了一声,声音超小:“你这次好快啊。”   “………………” 第54章   温辞被弄得很脏,他才意识到,捶了江聿风一下:“避/孕/套/都破了。”   江聿风将人提起来,放在自己怀里,然后又让温辞躺下去,上手检查一下。   温辞问:“还要再来吗?”   “三点多了,先睡吧。”   温辞哦了一声。   话音刚落,江聿风低头,温辞瞬间就紧绷起来,“你干嘛。”   “先帮你弄出来。”   温辞又不敢太大声,但是身体的感受不断的在刺激他,紧张得大腿肉都在抖。   大概是这种条件下,导致温辞也比平时快一点。   温辞受不了,脸颊绯红,眼角渗出泪水:“你,你快去漱口。”   收拾清理干净,洗澡,倒热水,温辞全程没动过,都是江聿风代劳。   温辞想起自己半夜偷偷起床去冰箱找吃的,然后弄了一地,最后还是被辛静琪发现。   温辞评价他:“你要是去偷吃,绝对能吃的很好。”   江聿风:“?”   “你在说什么。”   “你记得要带上我一起偷吃。”   “???”   温辞拉着他的手臂,自我剖析:“我妈说我脑子聪明,但手脚不是很灵活,但其实我也有点笨笨的,很容易做错事,只是不会被他们发现,缺点比优点多,三天三夜都数不完。”   “人无完人,你说的这些都是正常人该有的,因为相处久了,你会发现我也是一样的。”江聿风顿了一下,将被子往上掖了掖,“而且也不耽误我喜欢你。”   温辞垂着眼,捧着他的脸说:“所以,你也是笨笨的吗?”   “……”   “宝宝,睡觉。”   “噢,晚安。”   第二天年初三,辛静琪想着带温辞吃这里比较有名的海鲜,便宜分量大,赵姝然原本想跟着去的,结果被隔壁邻居喊去帮忙了,至于江聿风,辛静琪淡淡的说,我想跟儿子说说话。   江聿风不便跟上,只在门口目送他们离开。   温辞都走到快走出去了,又哒哒哒的返回江聿风面前说:“你想吃什么我给你打包。”   “不用,跟伯母好好去吃。”江聿风不担心辛静琪,他担心的是温辞,“不要贪凉吃太多海鲜。”   “噢~”   温辞重新走到辛静琪身边,她说:“不就离开一小会儿,你都舍不得了。”   “哪有,是你刚才对他太凶了。”   “有吗,你以后说不定就搬到这了,回家的次数都少了。”辛静琪也只是单纯想跟儿子独处一下。   温英奕在这里认识了几个钓鱼佬,现在整天拿着工具去河边,天天沉迷钓鱼。   南方城市下雪的几率很小,水面也不会结冰,但也是冷飕飕的。   温辞一下子就听出来她话里的意思:“不会的啦,而且说不定我以后会留在A大那边。”   辛静琪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毕竟大城市机会多。”   温辞在网上找攻略,搜了半天都可以的他们在打广告,后来索性问江聿风有哪里好吃的。   江聿风直接发了一份链接过来。   【江聿风:不要吃太多寒凉的。】   【温辞:我知道啦>3<】   辛静琪走哪逛哪,选的都是旅游景点,江聿风在后面补充了一份本地人才过去的攻略跟美食攻略,方便他们避雷了大部分商业网红景区。   【温辞:你都去过吗?】   【江聿风:没有,我家开小卖部的,所以知道。】   温辞才发现自己了解江聿风家里的事好少,他去了江聿风家里开的小卖部,里面只有一个小女生在前台,人进来了,只是看了他们一眼,再次低头玩手机。   春节赵姝然跟江聿风都不会去小卖部守着,而是请了个实惠的大学生,按赵姝然的话来说,这年头想打寒假工赚钱,又不想回家过年的大学生,太多了。   【温辞:我买了两瓶柠檬茶,你们家好贵啊,比我在外面买的贵了一块钱。】   【江聿风:因为是景区。】   【温辞:你要给我免单吗。】   【江聿风:「微信红包」】   【温辞:嘿嘿。】   走出小卖部大门,辛静琪嘀咕着:“下次不来这家店了,忒贵。”   “……”温辞说,“妈妈,这是阿姨开的店。”   “姝然?”   “对呀。”   恰好这个时候,另一对小情侣走出来也嘀咕了一句:“果然就是比外面贵点,好过买二十几块一杯的奶茶吧。”   辛静琪:“就是!”   那对小情侣突然懵了一下,看过去。   辛静琪对着儿子说:“哪贵了,还没有霸王贵呢,多实惠啊,景区就得这个价格,不然怎么生存啊,对吧!”   温辞:“……”   然后又拉着温辞进去小卖部消费了两包薯片。   晚饭要回去吃,中午他们挑选一家比较实惠的店吃海鲜,刚好得知温英奕也在这附近,说是钓完鱼跟他们一块吃饭,于是辛静琪点的是三人份的量,温辞自己还偷偷摸摸的加了不少。   结果温英奕来了就吃两口,说是自己没什么胃口,可能是受凉了,他自己去药店买完药就走了。   把辛静琪气得半死,“就这么多,也吃不完,姝然家里还一大堆吃的,打包回去谁吃。”   温辞两腮帮子不停地嚼嚼嚼:“我次。”   他咽下去后,“妈妈,我吃得完,别生气啦。”   辛静琪放下筷子,一只手撑着看自家儿子,长得标志漂亮,一双桃花眼带着天然的多情,但眼神透着温软柔和的感觉。   辛静琪刹那间心都软了下来:“妈妈没有不同意你跟小风在一起。”   “我知道呀。”   辛静琪看他吃的满嘴都是,抽了纸巾递过去,怎么看自家儿子都是傻傻的那个:“你知道什么啊知道,你就是被人卖了都帮着人数钱。”   “怎么会……”温辞擦了擦嘴,继续掰蟹腿肉。   辛静琪:“我真的很好奇,你到底哪来的自信,经营一段感情很困难的,没那么容易,不是你爱我我爱你就可以,要互相包容,如果不是的话,你爸早就容不下我,我也容不下你爸。”   其实这个温辞很早就想说了:“可是你们今年还经常恩恩爱爱的,有时候我能看到。”   辛静琪唰的一下脸红:“你不会回避啊!”   “我立刻转头就走啦!”温辞非常自信,“所以啊,你们能在一起这么久,也要相信我跟小玉嘛。”   “小玉是谁?”   “江聿风,你们叫小风,我叫他小玉,是专属的昵称。”   辛静琪一言难尽:“……”   如果说以前温辞还没信心,现在他有了:“他爱我爱得无法自拔了。”   “…………”   吃完后,他们在周围逛了一圈文创店,辛静琪在里面挑挑选选,抓着温辞猜价格。   比如一个毛茸茸柿柿如意的挂饰,温辞已经在原有的基础上翻上一倍的价格,三十块。   辛静琪打开标签,响当当的写着七十块。   温辞:“……”   景区的世界已经癫成这个样子了吗。   逛了几个店,啥也没买,空手而归。   可能是中午吃太饱了,温辞的胃现在还有点撑着,消化不了的胃胀感,他在桌上扒拉几口饭就吃不下去了。   江聿风看到了:“喝点汤。”      “喝不下。”温辞逛了一天都累了,“早点洗澡早点上床睡觉。”   温辞凑过去跟他咬耳朵,“今天不做哦。”   洗完澡后,温辞爬上床,江聿风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的一个黏土娃娃,他惊喜道:“你做出来了,但是怎么没穿衣服啊。”   江聿风淡淡:“还没做。”   一个娃娃素体都快做了一学期,娃衣更是要从打画稿开始,也没那么快。   温辞:“他多大啊,尺寸上有讲究吗?”   “四分体。”   “哦哦,听不懂,不过这个大小刚刚好。”温辞看久了觉得有点怪异,顶着自己的一张脸,不穿衣服,虽然小追追没弄出来,他摸了摸小屁股:“哎……”   江聿风将它放到另一边:“我房间有很多,第一个娃娃是我妈的形象,十二分体。”   “十二分体多大?”   江聿风比了个大小,温辞震惊:“这么小。”   温辞恹恹的躺在床上:“感觉你手好巧,什么都会。”   江聿风看出他有些不舒服,手覆盖在他额头,表情没有变化,但眼神都是担忧:“你不该这么想,你应该向我索取,我会的都是你的。”   江聿风很早就不做这些了,但温辞出现后,他重新捡起来,意义就不同了。   那双手带来沉重感,温辞憋了一晚上的不舒服,声音闷闷的说:“肚子好胀,中午的都没消化完。”   “家里应该有消食片。”   “我不要吃药,我休息会儿,你快去洗澡吧,你要抱着我睡觉的。”   温辞胸口深呼一口气,江聿风去洗澡没多久,他突然从床上冲到最近的厕所里,对着洗手池就这么吐出来了。   胃突然就好受很多,陆陆续续吐了两次,温辞漱了口虚弱的躺在床上。   **   温辞现在睡觉习惯性趴在江聿风身上,但这次不行,会压着自己的胃难受。   周围都很安静,隔绝了外面的凛冽的寒风,室内温暖,温辞大汗淋漓。   刹那间温辞疼得眼前发黑,大脑嗡嗡的乱叫,怀疑自己要晕过去了,他趴在江聿风的身上蜷缩身体,没多久就把江聿风给弄醒了。   “温辞?”   温辞背对着他,哼唧哼唧的出声,很痛苦的呻//吟。   江聿风发现不对劲了:“宝宝,哪里不舒服,跟我说。”   温辞胃部的刺疼是反复的,他趁着胃里的搅拌机不动了,才转过身,脖子额头汗津津的:“好痛,我胃疼……”   下一秒搅拌机开始运作的,疼得温辞整张脸都扭曲起来,像胃痉挛一样。   嘴里叽里咕噜的在念叨着。   “老天爷,我做了什么要这么惩罚我。”   “你要罚就罚我别的吧,别把我弄死了。”   “呜呜呜,好疼啊。”   “你怎么又不疼了,那你等会儿千万别疼。”   江聿风立刻下床准备好衣服。   “哎……我可能是海鲜吃多了……”温辞说这话都断断续续的,很虚弱,病恹恹得像一摊即将化成水的果冻。   江聿风帮他穿好衣服,拼命的穿,保证体温,将温辞裹成一颗球横抱着上车,没有惊动任何人。   温辞在车上疼得整个人都蜷缩起来,想把自己的胃从里面挖出来,而且为什么偏偏是半夜啊……   温辞揉着肋骨下方:“乖一点啊,你乖一点啊,我们马上去医院了,不疼了。”   “你马上就没事了……别疼别疼……乖一点嘛,呜呜呜。”   开启胡言乱语状态。   到了最近的医院,大概是过年吃的太油腻了,急诊人也挺多的,护士来来往往,医生简单检查排除别的问题,商量着先开了止痛跟止呕的药水。   刚打上针还没发挥药效,温辞还是很虚弱,疼得他一句话都不想说,想晕过去,但因为江聿风握着自己的手而撑下去,指腹捏着虎口处拼了命的发白。   因为江聿风的力道很紧,很像怕自己跑掉了一样,温辞嘴唇苍白,瓮声瓮气的想说句话,都没什么力气。   最后被江聿风揽着,轻轻抚摸着他的脸庞,犹如护着一件珍贵易碎的水晶。   “你乖一点……”   温辞感觉到那些冰凉的药水从手背慢慢传输进来,整只手都是冰冷,他垫着江聿风的掌心,发现他也暖不到哪里去。   胃部的刺痛感逐渐消失很多,但还没等温辞松一口气,他突然好像扎了一针似的疼痛,过几秒他又没事,反复几次后,药效终于发挥,温辞脱离了那片苦海。   整个人虚的只能靠在隔壁江聿风的手臂上,他的耳膜要被重重的射穿了,因为江聿风的心跳声很大,大到要冲破胸膛。   “……”温辞声音都开始发颤了,“你怎么了,心跳得好厉害。”   “太担心你了。”   “……对不起嘛,一开始听的你话不吃那么多就好了。”   江聿风裹着他头,亲昵的亲在他汗湿的额前:“不用道歉,是我的不好,你没有错。”   温辞感觉到他连吻的时候都带上些许战栗。   “小玉,不要担心我,我没事的。”温辞反过来安慰他。   急性胃炎还算不上比较严重的病,假如调理不好的话,他属于长期的病,但对于温辞这种从小到大,体检优秀,视力良好,身体素质超棒的人来说,是第一次,可能之后注意饮食的话也不会再发生。   所以温辞心情良好,被吓坏的好像是江聿风。   江聿风没说话,只是在吊完针水后,陪着他在医院逗留了一会儿,然后上车去。   江聿风问:“还疼吗?”   “不疼了,就是没什么力气。”   “要不要吃东西。”   “回家再说吧……没什么胃口。又甜又糯的东西我应该不能吃了,油腻辛辣的也不行吧,感觉要养养胃,我不喜欢吃那些……”这方面温辞还是懂的。   听到这句话,江聿风并不是特别好受:“不会的,我会做好吃的给你。”   “好耶。”   回去的时候,赵姝然披着外套走出来,睡眼朦胧的:“我一看家里的车没了,还以为进贼了呢,怎么回事,大半夜的出门。”   温辞把手放在后面,江聿风稍稍向前挡了他一下:“去海边看日出了。”   赵姝然:“……你们好浪漫啊,不冷?”   “不冷。”   江聿风担心温辞在外面吹风,先一步送他回房,这样还不用惊动辛静琪。   等他们走后,赵姝然抬头看了看阴云密布的天:“这天哪来的日出……小情侣这是在外面偷偷吃烧烤吧。”   他们穿过廊道,还要先经过她们的房间,正好辛静琪从里面顶了个爆炸头出来——辛静琪每天起床后特有的发质。   “你们去哪了?刚回来???”   温辞:“看日出。”   江聿风:“吃烧烤。”   两人异口同声,答案是不一样的。   温辞:?   江聿风异常淡定:“一边吃烧烤一边看日出。”   辛静琪扫了扫自己的头发,打了个哈欠走近,她面相是比较凶的,面无表情的时候虽然跟江聿风比还差那么点的高冷,但她毕竟是长辈,长辈自带镇压。   她抿着唇,点了点头,似乎是对温辞馋嘴的肯定:“温辞吃的嘴都白了。”   辛静琪目光缓缓落在江聿风的眼睛上:“你也是,熬得眼睛都红了,都早点休息吧。”   进了房间,温辞才注意江聿风的眼睛红了,他眼眶瞬间蓄满了水,仿佛下一秒就要一颗一颗的掉下来:“你都哭了,是不是。”   江聿风:“没有。”   “那你是熬出来的吗,你不会的,你以前经常熬夜都不会这样,你眼睛很漂亮,眼珠子是棕黑色的,现在眼角都是红红的,红血丝也好多,你就是哭了,但是没掉眼泪。”温辞捧着他的脸。   “只是单纯处于对爱人的担忧,你可以理解为,身体生理反应。”   温辞大概是骚话听他说得太多了,总觉得身体,生理这些关键词,都能想歪到一边去。   温辞理解成:“所以你的身体也在爱我。”   “我每次都很用力。”   “上一次……”   “你最好闭嘴。”   “哎……”   温辞想到什么:“为什么跟阿姨说我们看日出,跟我妈妈说要换一个,差点就对不上了。”   “伯母比较聪明。”   “阿姨是笨笨的吗?”   “你们半斤八两。”   “……”   温辞把衣服换了躺床上,他现在其实有点饿,胃里早就吐光了,但嘴里吃不下任何东西的矛盾感,特别难受。   江聿风出门去厨房煮点清淡的红豆粥,吃完再吃药。   粥煮好了,江聿风推门进来,咯吱一声,温辞浅眠就醒了,他就这么躺看着江聿风忙前忙后,温辞嘟囔:“你好贤惠,小玉妻。”   “……”江聿风看了他一眼,很平静。   温辞看着他把药倒出来,那些药倒还好,主要是那包冲剂……   温辞从小到大吃药的次数掰着手指都能数得清,他少生大病所以也不爱吃药,就算是感冒了他也不吃,等身体自愈。   温辞起床吃了半碗的红豆粥,实在是吃不下。      他重新去床上躺着,脑袋晕晕沉沉的,看着江聿风端着药放在一边,他就好想哭:“我不想吃……”   “我待会儿给你糖。”江聿风哄人的声音很僵硬。   “不不不,我不要。”   “我的胃超级强大,他会自己好的!”   “胃宝宝很乖的!”   温辞翻过身,又被江聿风拽着肩膀翻过来。   最后温辞被迫喝了那口冲剂,差点就吐了,舌头伸出来散味,糖也不想吃了。   江聿风也不勉强:“你不吃的话,我不高兴。”   温辞将舌头缩回去,他知道自己不占理,但生病就是容易无理取闹。   “我把你吃了。”温辞用被子将自己抱起来,只露出一张脸,背对着江聿风,没几秒又转过来,自己给自己委屈受:“你抱抱我。”   温辞还没完全恢复,整个人都虚虚的,江聿风索性脱下外套抱着他上床。   那瞬间,温辞觉得自己活过来了,意识也跟着飘飘乎起来。      如果没事的话,他们能在这间房里快活好多天。   “想咬你。”   “好苦。”   “你说天上星星一共有几颗。”   “我们都没有看过日出。”   江聿风:“明天天气好带你去看。”   温辞点头:“你好好哦,奖励你一个吻。”   湿润的唇在脸颊上啵唧一口,江聿风看着他睡够了,大概很精神,嘴上不把门:“还有呢。”   “那胸也亲一口。”温辞记得他吊水那会儿,江聿风心跳很快,肯定很担心他。   “还有呢。”   温辞往下,顿住:“你要我亲你那里吗。”   江聿风看着他的唇,恢复了两成的红润:“我以为你会喜欢又长又粗的。”   “……我会弄疼你的。”温辞就只弄过一次,虽然江聿风当时表情特别的亢奋,性感。   江聿风掰着温辞的下巴,让他把舌头伸出来,自己则贴上去,尝到了那股淡淡苦涩。   “不怕。”   再苦都是甜的。   温辞亲眼见过江聿风把他那东西换成思念的实质,拼了命的弄它,真的是又疼又爽的样子。   “我嘴巴很苦……”温辞快速的趴在身下,“我就舔一下。”   温辞的脸白嫩得像面皮柔软,被江聿风身上的温度灼烤着,烤得还是软软的,接近粉嫩的颜色,内里就跟红豆馅一样流沙,甜而不腻。   一觉睡到下午,为了不让家里人发现端倪,温辞撑着起床,脚步虚浮的走到客厅,辛静琪见他游魂似的,用网上的梗调侃他:“怎么,你也吃毒/蘑/菇/了?”   温辞:“……” 第55章   温辞哪敢说自己昨晚去了急诊,还打了吊针,还吃了点别的奇怪的东西,不敢说,一点都不敢说。   开饭那会儿,江聿风单独给他盛饭,半碗不到,辛静琪瞅见了,还以为他们又在玩什么play,但是没问,问了可能尴尬的是她。   温辞用筷子扒拉进江聿风的碗里:“吃不完,太多了。”   辛静琪:“?”   江聿风好整以暇的瞅着他,语气平静:“一点都吃不下?”   “昨晚吃得太多了。”温辞半夜起来自己去觅食了,江聿风也不阻止,等温辞吃完半块饼干,才发现江聿风在后面盯着自己挺久的,像鬼一样走路无声。   江聿风:“就那点也能把你肚子吃撑。”   “哎……”温辞心虚又含糊,不敢在饭桌说自己胃疼的事。   辛静琪:“……”   在说啥呢,吃什么,到底吃什么,昨晚半夜?   辛静琪突然又沉默了,好吧,她应该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该死,原来江聿风早就把她儿子给吃了。   吃完饭,江聿风要带温辞去医院做检查,被他们借口说成去约会,辛静琪还是那么的意味深长的看了江聿风一眼,最后也没说什么。   赵姝然举双手双脚赞成,提醒着带温辞多吃点好的,多买点好的。   然后她带着辛静琪去隔壁组麻将局。   江聿风带着温辞去挂号开单子,因温辞比较抗拒做胃镜,所以只做了腹部B超跟心电图,发现没什么异常外,确诊急性胃炎。   江聿风去一楼大厅等待拿药,温辞去了一趟洗手间,甩着湿漉漉的书出门时,不小心跟拐角处的男人撞了下肩膀。   温辞快速下意识的说:“对不起。”   丁遂然盯了他一眼:“没事……”   温辞转身要走,丁遂然忽然把他叫住:“等等,你是江聿风的朋友?”   这人是谁啊。   温辞摸不着头脑,保守发言:“是的。”   “我是他高中同学。”   “哦……”温辞总是对江聿风过往的事情表现得很懵懂,毕竟他什么都不知道。   丁遂然见他这么傻呆呆的样子,噗嗤一笑:“回见。”   温辞看着他背影离开,第六感告诉他,这人跟江聿风的关系不太好。   他回去的时候,江聿风还在等,见到温辞清隽瘦削的身影,走到他身边:“去这么久,迷路了。”   “没有,我有看指示牌。”温辞抓着他手臂的衣服,“我看到你高中同学的。”   温辞在头顶上比了个形状:“发型是竖起来的,两边剃光了,脸颊边上有一小块疤。”   “是他。”   “所以你们真的是高中同学。”温辞想了下,这毕竟是江聿风从小生活的地方,遇到同学也没什么稀奇的。   “是。”   “你跟他关系不好吗?”   “不好。”   “为什么?”   “因为我经常在他面前装逼。”   “……”   温辞捂着肚子,江聿风拉着他的胳膊坐在椅子上,温辞索性搭在他肩膀上:“好多人啊……医生刚才说大过年的最多人得胃病了。”   温辞从昨晚到现在都是强撑着,脸色看着没什么精神,眉眼比更加的冷淡疏离。   温辞蹭了蹭江聿风的臂膀,发现他没什么表情,只是眼底下乌青透着一种冬日阴冷的疲惫。   “小玉,你都没睡好。”温辞摸了摸他的脸,江聿风半垂着目光看他,“等你舒服,我就睡好。”   “我是不是吓到你了。”温辞清楚记得江聿风当时眼睛都红了。   “没有。”      “你嘴硬,我知道……”温辞看着江聿风的侧脸正想摸摸,江聿风咬他的手指,纤细莹白的指尖充血发红,温辞吃痛,正要生气,身后忽然传来一道清脆的女声。   “我刚才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没想到真的是你啊,江聿风。”   温辞放下手,在江聿风外套擦擦他的口水,同时转过头去。   江聿风表情淡淡的打招呼:“欣姐。”   这时候,后面粗壮的柱子站着一个人,丁遂然本来是要打招呼的,听到有人上前,他便躲起来。   那个人还真是跟江聿风一块过来的,可这到底是谁,很难得,江聿风身边能出现一个陌生人,他在许多人眼里都是独来独往,孤僻得像一匹狼。   只能说肯定关系不一般。   欣姐还穿着职业套装,估计是刚下班过来:“你很少来医院的,这是……”   还没等江聿风介绍,欣姐对温辞说:“这是你弟弟吧,你们长得还挺像的。”   江聿风说:“大概是接……”   温辞马上抢话:“哥哥,45号了,赶紧去拿药啊~”   江聿风瞥了他一眼,温辞用屁股想都知道江聿风刚才想说什么,大概是接吻接多了。   唉,他还不想在外边社死。   欣姐:“哈哈哈,真是你弟弟啊。”   丁遂然听了一会儿满脸震惊的拿药走人,哥哥弟弟?   江聿风什么时候多了个弟弟。   但转念想想,也不奇怪,江聿风的妈妈好像单身很久了,在外面给江聿风弄了弟弟一点都不奇怪,养这么大才敢送回来,估计是怕这里的人说闲话……   江聿风去拿药的速度很快,回来时跟欣姐解释:“这是我男朋友,今年回来见家长,大三结婚。”   “啊?大三就结婚了,你……”欣姐眼睛带上不可思议,“我真是没想到,没想到我们这最早结婚的是你。”   江聿风:“你现在知道了。”   温辞:“?”   他怎么不知道。   等欣姐走了之后,江聿风说:“这是梅心远的同学,做销售的。”   温辞哦了一声,过了几秒,才憋了一句:“你别老是把结婚挂在口头上。”   “为什么,你不想跟我结婚?”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那我们年纪还小,以后的事情都说不准的。”   江聿风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你是打算毕业就把我甩了吗。”   “……”   “我们上床多次,我要是女的,估计早就怀孕了,你不负责,要当个没良心的渣男吗。”   温辞:“?”   什么什么什么?   温辞脸颊浮现淡淡的粉色,“是我吃的你,不是你吃我。”   江聿风帮他开副驾驶的门,他绕到另一边上车后,才说:“我进去的时候,弄到你肚子了吗?”   温辞才不会承认:“没有。”   “今晚试试。”   “哎……我也想,但是……”   “放心,不会顶到你的胃。”   “…………”   温辞捂着自己的脸:“你说这些,我太害羞了。”   温辞很多时候都会做些很可爱的小表情,但江聿风还是最喜欢失神的模样,精神处于最亢奋,最难以自控还要拼命的看着他,浑身上下全是他的味道。   想得越多,江聿风的目光越是沉静。   温辞伸手进江聿风的外套兜里,抓了颗大白兔奶糖:“吃点甜的回回血。”   “你要么,我现在不想给你。”温辞认真的剥糖纸,一边跟江聿风商量,“除非你今晚不弄我肚子。”   “为什么?”   “因为很酸呀,而且你下次的避/孕/套能买大点吗?总是弄破,为什么,是因为质量不好吗,还是你磨得太厉害了。”   江聿风开车拐弯去了小卖部,温辞停车一眼看到的是他们家的。   “为什么非要在这里买。”   “因为免费拿。”   “……”   当然不能免费,因为这回赵姝然在这,她是经过的,来看看店铺情况,也没想到能在这里看到江聿风跟温辞。   赵姝然上前招呼:“要什么?”   温辞拼命死抓着江聿风的手腕,求你了~求求你了~男朋友,别这样。   江聿风:“为什么?”   温辞:“……”   随便吧。   赵姝然狐疑:“到底要什么,还是你们随便来逛逛的?”   江聿风随便抽出一盒:“这个。”   赵姝然看着上面的凸点,草莓味,超薄,陷入了沉思。   温辞内心里抱着头,完了完了完了,他的形象在赵姝然心里全毁了。   赵姝然换了一盒:“这个,柠檬味清爽点。”   江聿风:“好。”   赵姝然淡定:“五十八块八,我扫你。”   温辞嘴里飘出灵魂:“……”   赵姝然微笑着送他们出门。   结账完后,江聿风拉着温辞出门,温辞看到阴云密布的天空,把七魂六魄吸回去:“……哎,瞒不住了。”   江聿风安慰的分量很重:“我妈很喜欢你。”   “多喜欢。”   “除了我爸,最喜欢你。”   “啊……那我是不是要当你爸爸了。”   “……”   “哈哈,我开玩笑的。”   江聿风:“所以你不用太担心,婚/前/性/行/为并不是羞耻的事情,回头我在阿姨面前负荆请罪……”   “不要啊……”温辞跳起来捂住他的嘴,不小心撞到迎面走来的人。   温辞立刻转过身,乖巧的说:“对不起……唉唉,又是你。”   丁遂然头顶染着一撮绿色的小苗头,两边剃光,脸颊有一小块伤疤,特征非常明显:“哟,江聿风,好久不见。”   江聿风看了他头上的绿:“好久不见,你变丑了。”   “草……”   丁遂然磨牙,看了眼温辞,还没看第二眼,就被江聿风挡住视线。   丁遂然:“干什么,我看眼你弟弟不行啊。”   他现在得意的很,自信满满的掌握了江聿风的秘密,赵姝然在外面带了个私生子回来。   “有事?”   “好歹是高中同学,聚聚聊聊呗,好多人都很想着你,被你打过的痕迹都还在呢。”丁遂然指了指自己脸上的疤。   江聿风递了张名片过去:“可以,打电话预约时间。”   丁遂然:“……”   车子就停在马路对面,温辞上了车后,隔着车窗都能感受到丁遂然的绝望:“你跟他是有什么仇怨吗,还有好多人都跟你有仇吗,你高中是怎么混的,你高中是校/霸吗?你霸、凌别人吗?”   这个得澄清,江聿风:“没有,只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比较容易结仇。”   温辞看着他的侧脸,立体深刻,眉眼深邃,穿着立领的风衣显得斯文俊雅,怎么都想象不出他高中是个混混的样子。   “好想看看高中的你。”   “我劝你不要。”   “为什么?”   “如果我高中认识你。”   前面是红灯,江聿风侧过头,全然没有开玩笑的痕迹:“可能我会对你强/制/爱。”   “……啊。”温辞不太懂,“怎么强/制。”   “上门威胁你做我的男朋友,除了上学你都只能在我的住所里困住,有时候被锁在床头,我能干出这种事,但底线是不搞未成年,所以只会在你面前zi/味,把东西全弄s在你脸上,你的身体,你的每一处角落。”   “你当然会反抗,你甚至还会哭,嘴里会骂我,还会咬我,但是这只是令人更加兴奋的催化剂,说不定会忍不住,让你的嘴里满是我的味道。”   温辞懵了一下:“你有时候也会这么对我。”   “所以你后面只会爱上我。”   温辞反应过来了,骂他:“……变态。”   温辞趁着红灯还有几秒的时候,在他虎口处狠狠地咬了一口,留下咬痕跟一圈的水渍。   江聿风低沉一笑:“还是欠……”   温辞:“所以假如是这样的话,你不会爱上我,对吗?”   “强/制/爱的前提是爱。”江聿风刚说完自己也有点反应不过来了。   说到底,他跟温辞,都算不清到底是谁先在意谁。   家里没人在,温辞觉得肚子有些饿了,偷偷去厨房拿了盒牛奶,刚拆开倒进碗里,就被江聿风发现。   “唉……”   “牛奶寒凉,你少喝。”   温辞撇撇嘴,坐在桌子上,看着江聿风手边的牛奶碗,然后从兜里掏出一个伸缩勺子,对着江聿风的碗勺一口。   江聿风:“……哪来的玩具。”   “我买的。”   最后是江聿风皱眉喝光了牛奶,温辞看得心痛不已,午休时决定不让江聿风跟他同睡。   “你自己买了套,你自己用,别用在我身上。”   温辞抱着被子在床上滚了两圈,差点掉下去被江聿风接住,温辞嚷嚷着:“坐上来,自己动。”   倒反天罡。   江聿风隔着被子,对着他的屁股抽了两巴掌,也不轻,但因为被子挡着力道,所以也还好。   温辞屁股扭了两下,然后在枕头蹭,哇哇大叫:“你打我,你还打我,你还不给我喝牛奶,我讨厌你!”   温辞皮肤白,枕头的布料再柔软都能在他脸上留下红搓搓的印记,温辞转过头来,眼角被磨出一道红,满脸委屈,好像真哭了一样。   江聿风将人抱起来,温辞坐在他大腿上,扭着头,擦着眼睛。   江聿风盯着他的唇:“想不想喝更好,更营养,更有味道,还不伤身体的。”   温辞露出茫然的表情:“什么?”   “津//液。”   “……”   温辞微微仰头,江聿风低头亲下来,很深的一个吻,捏着温辞的耳朵,边亲边捏着,直到两片唇瓣变得红肿充血,舌尖顺着唇缝溜进去。   江聿风抓着温辞的手:“你帮我脱。”   温辞轻轻地哼叫,江聿风的舌头湿软红润,灵活又用力,玩弄起来比江聿风本人还厉害,哪个地方都没放过。   温辞靠在江聿风身上,手从后面绕到前面,放在胃部上,问温辞:“还有哪里不舒服的地方?”   肚子涨得酸,温辞抓着他的手腕渐渐放在肚子那块地方:“这里。”   “嗯,都涨起来了。”江聿风摁了摁。   温辞咬唇,带着些许哭腔说:“想上厕所。”   江聿风捞着他两腿后方的腘窝处,将人直接抱起来,亲着他耳畔,亲密细语:“还是不要尿在床上比较好。”   过了会儿,温辞抖抖索索的抓着江聿风的头发,哭了两声:“你太坏了,讨厌你。”   江聿风擦干净后,将人放回床上,一条腿屈着跪在他身后:“别讨厌我,我本人希望得到你的辱骂声,越多越好。”   这个姿势温辞能清楚的看见底下的风景。   而江聿风目光也只放在温辞一个人身上,再也容不下其他。   江聿风的手从后面绕到前面,指尖划过那些斑驳的痕迹,温辞腰跟腿都发抖着站不直。   “宝宝,爱我吗?”   但后面温辞根本说不出,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次数不多,温辞就跟没穿衣服的娃娃那样躺在床上,一条腿搭在床沿,晃悠着,中间风光一点红。   江聿风拉一条被子盖在他身上,“晚上出门吗?”   “……我才刚完事,你就不能让我休息会儿吗。”   “妈跟阿姨还有叔叔,今晚要去广场逛街,他们问的。”   温辞思考了一会儿:“那还是去吧。”   “实在不行,我跟他们说一声。”   “不用啦,我很厉害的,而且你也没多大,我都适应了。”   江聿风微笑:“……哦。”   毕竟是一家人一起出门的仪式感,温辞对这些比较看重,以前温辞放假想一家三口出去逛街都没机会,要么是温英奕要加班,要么是辛静琪晚上有麻将局。   温辞都忘了上一次他们一家三口出门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赵姝然看到他们两人,眨了眨眼睛:“宝宝,今天累不累,要不要吃点好吃的,阿姨请你吃哟,别跟我客气。”   “他不吃。”江聿风替他回答了。   赵姝然:“你怎么知道,你吃饱了?人家小宝就不吃东西了?”   温辞:“……”   我听得懂,我都听得懂。   今天温度还不错,风也清凉,温辞也饿得要死,其实特不是肚子饿,只是觉得胃特别空,现在是属于什么都想吃,但什么都不能吃的状态,太痛苦了。   路过烘焙店,里面传来扑鼻而来的蛋糕香味,江聿风进去买了几个小的,让温辞小口小口的吃。   温辞只能吃点新鲜出炉,热乎乎的小蛋糕,配矿泉水,其实他现在浑身都不得劲,今天都没有好好休息。   但还是陪着辛静琪他们几个一起拍了不少照片,温辞一张一张的保存下来,稍微打码,p了一下图片,发朋友圈。   发完后,温辞看向江聿风,没控制住面部表情,对他呲牙笑了笑。   江聿风:“?”   “我把你发我朋友圈了,他们都会知道你。”   江聿风:“你现在才发,我早就发了。”   温辞:“……”   后面他们几人分开行动,温辞跟江聿风进了商场内部逛。   温辞开始体力不支,累得只能握着江聿风的手慢慢的走,江聿风见他状态不好,揉了揉他的头发:“我们先回去,好不好?”   温辞根本受不住江聿风温柔的说话:“嗯……我想再吃一口小蛋糕。”   “好。”   “喝点饮料好吗。”   “不好,先喝水,回去还要吃药。”   温辞忌口忌得心烦,嘟囔着:“我们刚做完,你就不能让让我。”   “因为我很在意你,所以才会这么说,跟刚做完没什么关系,当然我是因为喜欢你才会跟你做。”   “……我以后不会这么说了。”温辞轻轻将头搭在他怀里,小声地,“我就是心里烦。”   “我知道。”江聿风在方面的包容心超级强,“你撒脾气我都能承受。”   “……谈了个情绪稳定的男朋友真好。”   江聿风不语,只是微笑。   商场内部的洗手间装修设计得超级豪华,江聿风在外边等着,冤家路窄,看到丁遂然也要来上厕所。   丁遂然连招呼都不打,直接翻了个白眼。   他刚走到洗手间门口,温辞急匆匆的走出来,幸好丁遂然眼疾手快的一下子躲开,他定睛一看,怎么还是那小子!江聿风的弟弟!   丁遂然狐疑的看着温辞的后背,想了想,跟了出去,看到温辞一脸慌张的拉着江聿风的手往外边走。   丁遂然顿住,说实话,他真的不太能看得出来他们是兄弟,有这么亲密的兄弟吗?   张飞和关羽是这样相处吗?   兄弟就是兄弟,兄弟不能保持距离吗?   他们怎么这么离谱,愣是从兄弟之间看出了暧昧的气氛。   不行,他要一探究竟,要挖出江聿风该死的弱点,以报刮脸之仇。   丁遂然跟出门,只看到他们两人拐到巷口的那地方,没什么人,旁边是老式写字楼,这会儿还没到初七开工,冷清的要命。   “我刚刚丢脸了……”   两人站在黑暗中,光线不太明显,但温辞的眼睛很亮,江聿风的视力很好:“怎么了?”   温辞撩起衣服把痕迹给江聿风看,让他好好看清楚。   “咪咪肿了,小鸡也虚虚的。”   温辞满脸可怜兮兮的控诉。   “是你的不对,我都不爽了呜呜呜。”   背着墙壁的丁遂然:……   丁遂然:6   丁遂然:靠,我嘞个兄/弟/骨/科啊。 第56章   空气凝固半晌,江聿风将温辞的衣服放在,拉链拉到下巴,最后将帽子一罩。   月色的巷口,细微冷白的光芒折射在他们两人身上,黯淡微亮。   温辞眼睛跟冬日井口的泉水似的,冰凉透明像水晶球,此刻又摆出一副他超级可怜的样子。   让人心尖尖都软起来了。   江聿风及时认错:“对不起,是我的错。”   温辞听他这么坦坦荡荡的,倒也不好意思计较了:“你下次不能这样了,冬天衣服多看不出来,夏天不可以这样。”   江聿风眼角微微上扬:“你怎么这么好哄。”   “哎……”温辞不服气,“我哪有……我又不是无理取闹的那种男朋友。”   地面一道长长的人影落在温辞跟江聿风中间,两人同时转过头去看,丁遂然赫然站在巷子门口,一脸毁三观的表情看着他们。   还没等他们说话,丁遂然直接转身跑掉了。   温辞莫名其妙的:“他怎么了,好像很受打击。”   “不知道。”   温辞:“你跟他不是同学吗,他刚才真的很崩溃的样子,喔,好可怜。”   江聿风看了他一眼,刚才更可怜的人还差点哭了,现在居然在说别人可怜。   “关系不好的同学,高中我跟他就是班里的刺头,不过他打不过我。”   温辞跟他一块走出去,微微皱眉:“我实在是看不出来你高中那么的皮,还是刺头呢,你在我面前不会也是装的吧!好可怕喔。”   江聿风慢条斯理的玩弄着他的手指,含笑说:“怎么会,我在你面前跟裸//体差不多。”   温辞有时候真受不了他,思维发散了一下,搞不好江聿风高中暴躁又风骚,丁遂然看不过眼然后把他揍了,结果还揍不过……   不行不行,怎么可以这么想男朋友。   小玉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温辞自己把自己给哄好了,绷紧的面颊微微松开肌肉,头顶忽然传来微微沉重的覆盖,温辞微微仰头看去。   “我说的都是真的,在你面前没有秘密了,只是一些往事,口述的话,你只是当听个故事就好。”   江聿风走着走着忽然停顿下来,“我生日在两天后,大年初六。”   温辞跟着停下来,目不转睛的看他,几不可闻的呼出一口气,这一刻如此清晰的感受到江聿风的赤/裸裸的,直言的坦白。   温辞突然笑起来,挽着他的手臂:“我现在好精神,走走走,我给你去挑礼物。”   江聿风推着他后背,拽着上车:“别闹,回家休息。”   江聿风性格是这里出了名的怪,孤僻,朋友没几个,联系最多就云安和跟梅心远,程河之前是在这里住的,后来搬家了,高中那三年联系少了,没想到大学又凑在一块。   他给赵姝然跟江聿风发消息说,初六那天会过来拜访的。   所以生日什么,一般都是他们几人买个蛋糕,买几个礼物,就这么随随便便的过了。   但这回辛静琪他们都在,赵姝然想着就不要这么随便,索性想个计划,她认为大冬天吃烧烤配啤酒是最爽的了。   江聿风对此不参与,他也不发表自己的意见,对于赵姝然想吃烧烤但一定要借由他生日的噱头来计划的心思,他也没关系。   他只是嘱咐一句,“不能喝啤酒。”   赵姝然:“……”   院子里边上的杂草很短,看起来光秃秃的很丑,旁边放着一堆柴,江聿风正在打理盆栽绿植,以前有事没事在花街买的,一买买一堆,现在死了一半,江聿风用假盆栽代替,说是显得没那么空荡荡的。   至于为什么假的也要浇水,那就是涉及到江聿风那满口胡言的仪式感问题。   赵姝然将自己的计划说完后,问:“宝宝今天怎么没跟你在一块。”   自从他俩的关系在家里公开后,这两人跟糖黏豆似的分不开。   江聿风:“不知道,一大早就出去了。”   赵姝然:“我猜是给你出去买礼物了,你看你,不爱说话的下场,唉呀,我以前都在想就你这个性格,估计要孤独终老,连死后财产分布都给你规划好了。你要好好珍惜,这世界只有小宝不会嫌弃你,知道吗,非洲大野牛。”   江聿风挑眉,换了个话题:“什么财产,我们家这么有钱吗。”   “废话,蚊子肉也是肉,等过两天行政大楼上班,我把房子的户口转给你。”   江聿风放下喷壶,也没想到她说的是真的:“这是外公留给你。”   “所以我现在留给你啊。”   “好的,谢谢妈妈。”江聿风也不客气,也不矫情,该收收。   浇完了,江聿风放好喷壶:“我出门找温辞。”   “别溜达太晚了,明天家里有人过来,云安和他们都来,都给你备好了生日礼物。”   “知道。”   江聿风不是很期待他们的礼物,反正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   初五的街市人潮涌动,何况这里是重点旅游景区,人只多不少,温辞打着导航走到一家装修古朴的工作室,敲开门进去看了眼摆在外面的怀表,戒指,设计繁琐很有西欧艺术那边的风味。   特别是这块怀表,边上镶了条链子,看起来很古典。   挺贵的。   毕竟是手工艺品。   但江聿风的兴趣爱好就在这方面,第一次送礼物温辞也没什么经验,只能顺着江聿风喜欢的东西去挑选。   一个老太太戴着眼镜从内门走出来:“你随便看看。”   温辞仰头微笑:“好的。”   老太太盯着他看:“长得真俊啊,高中生?”   “大学生。”   “对学生来说,这里的价格偏高了点,你要是喜欢,我给你打个折。”老太太说话慢吞吞的,步伐拖得很慢但很稳,“有眼缘的人,我都打折。”   “真的啊,我送给我男朋友的。”   “看得出来,你很喜欢你男朋友,我这家店拿去送礼的人也多,作纪念品的也多。”   “他应该会喜欢这块怀表的。”温辞一眼相中的也是,但是价格确实超乎他的预算,如果要买的话,下学期可能真的要省点花,或者……找点兼职。   “这是我几年前的作品。”老太太给他介绍,“不过款式比较旧了,你男朋友会喜欢?我定价高也是因为我这些年的作品越来越少了。”   “他喜欢做手工,也喜欢收藏东西。”虽然温辞没见过江聿风的房间,但想想也知道里面是什么光景,都是江聿风的作品。   老太太哈哈一笑:“既然这样,那我打个六折给你,你男朋友要是不喜欢,我全款退回。”   温辞激动溢于言表:“谢谢奶奶。”   老太太边包装边聊天:“这家店就我一个人,可能也开不了多久,以前倒是有个男生进店里偷学,被我赶出去了,然后就趴在窗口那边,露出一双眼睛,吓唬我。”   “这么坏。”   “也不算太坏,只是那时候他爸爸刚去世了,我是能理解的,所以收了他,让他放假在这里打打工,赚点零花钱。”   老太太语气嫌弃,“嘿,谁知道他学了皮毛就对别的感兴趣,就不想学了,真是臭小子,没点耐心。”   老太太叹息:“不过可能是嫌钱少了,他那时候很急着用钱。”   “那他现在还跟您有联系吗。”   “偶尔会寄点东西过来吧,也不多,很少来往了。”老太太语气淡淡的。   人跟人的缘分浅,就算以前交情多深,也抵不过时间流逝冲淡走的感情。   老太太用纸皮包装后,最后那牛皮绳子打了个蝴蝶结,拿了个纸皮袋,里三层外三层的包装好,放在桌面。   “给现金。”   温辞大震惊:“……啊?!我没现金。”   “我这不扫码,不会搞这些。”   温辞:“……那您帮我留着,我去取点钱,你别卖给别人。”   “这东西也就你买,快去吧,我等你,我这里三点关门。”   温辞查了一下,附近的ATM机要走七百米,他绕着巷口走出大街,正面碰到了丁遂然。   他正一脸阴郁的盯着自己看,咬牙切齿的:“你过来,我有事跟你说。”   “我现在有急事,下次吧。”温辞正要绕过他,又被丁遂然挡住了路:“你现在要是不跟我走,我就揍你。”   温辞稍微跺了跺脚:“哎呀,你怎么这么烦。”   他直接往前跑,丁遂然愣了一下,二话不说冲上去追,没追上,累得他单手靠在墙上喘了几口气,“等……等一下……我就是跟你说,江聿风……”   温辞及时刹车,掉头:“江聿风什么事?”   “草,你是被打进听到江聿风就停下来的指令吗?”   “……你好烦啊,你到底说不说,我有事做呢。”   他们直接靠在路口的墙壁说话,甚至都没坐的地方,丁遂然胸口起伏很大,喘了几口气,一句话都没说。   温辞见状,去旁边的便利店买了瓶水,打开付款码:“三块。”   丁遂然:“……我草,你真是跟江聿风一样抠门。”   其实并不是,温辞心虚的想着,那块怀表很贵,从这一秒开始他要省着花。   “所以你到底找我什么事?”   “你们要不要脸,这都什么年代了,还干这种事,我本来想当面拆穿你们的,我……我都说不出口,你知道吗,真是太不要脸了。”   “…………”温辞都震惊了,他第一次遇到不能接受同性恋的人,所以这个世界最正常的居然是丁遂然吗。   “你要是不能接受,离我们远点就好,没碍着你什么事。”   “你们兄弟之间真的没有羞耻心吗?”   “你情我愿。”   “有血缘关系也是?”   “……啊,你在说什么。”   “你不是江聿风的亲弟弟吗?”   “………………”   少顷,温辞进旁边的药店给丁遂然买了藿香正气水:“你明白了吗,这只是情趣,别想太多了,你就这么讨厌江聿风吗?”   讨厌到抓住江聿风的痛脚就好像抓住了什么一切,如果江聿风变成泥泞里的人,一蹶不振,丁遂然应该会高兴吧。   丁遂然:“你懂个屁,他高中抢地盘,私底下偷偷告状,这些事,都是他干的,我不是什么好人,江聿风也绝对不是。”   “哦。”   “你怎么没点反应啊!他以前是个混的,就是不知道哪来的运气居然考上大学。”   温辞:“你没考上吗?”   丁遂然:“…………”   “你怎么知道江聿风背后做了什么啊,他没上课都能考到好成绩,他每晚睡不着都会熬夜刷题刷试卷,你看到过吗,你不会真以为他说不复习,他就真的不复习吧。”   温辞相信这世界上有学习天才,但没有一个天才是不靠努力就能拿下一切的,丁遂然对江聿风的了解还是太浅表了。   静默了好几分钟,丁遂然拧过头说:“我很讨厌他,以前很讨厌,现在也是,总是希望他可以摔倒,再也起不来,或者他被退学,跟我们这里的人差不多,但有时候又觉得他是咱们学校唯一考上A大,偶尔很想超越他。”   “我脸上这块疤,就是他弄的,拿着刀片滑下去,疼得当场流血,就因为我把他东西扬了。”   “那你活该,这是霸凌。而且你这么想的话,你永远也超越不了。”温辞想到了什么,“江聿风兼职的地方有个他同事是高中学历,他工资很高,干什么都利索,特别厉害,能在大城市里养活自己,你也该想想出路了。”   “切,你说想就想,你也太头脑简单了,也不知道江聿风看上你什么了!”   温辞瞪大眼睛:“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我告诉江聿风,让他打你。”   “喂喂喂……你傻逼吧!”   “你说我,还骂我。”   “对不起行了吧。”   温辞还是很生气:“你下次见到我不许挡我的路,你真烦。”   “我都道歉了。”   “你的对不起很值钱吗,能卖多少一斤啊,以后不许说我,也不许说我男朋友!”   温辞哼了一声,也不理他,去ATM取钱,丁遂然特别无语,看着温辞走远后,一抬头就看见江聿风站在对面。   “卧槽。”   **   温辞取了钱,带着礼物回家,路边一辆自行车正好落在温辞脚下,他退了一步,才看见是江聿风。   “你吓死我了,开车注意点。”   说着,温辞看见江聿风一直在盯着自己的纸皮袋,咻的一下,温辞立马把他藏在身后:“这是我给你的生日礼物,不能提前看,要等明天揭晓。”   江聿风只是想多看袋子上面的logo两眼,不过也无所谓了:“上车。”   温辞好久都没坐过自行车后座了:“你哪弄来的。”   “邻居家的,我借的。”   温辞靠在江聿风宽厚的腰背上,感受这宁静悠扬的环境,想着就这么一直走下去。   但很可惜到家了。   温辞在车子缓速的时候,迅速跳下车,江聿风一只手扶着他,“多危险。”   “哪有,都是这样跳车的。”   “你吓到我了,温辞。”   “对不起嘛。”温辞认错的态度很快,踮起脚在江聿风亲了一口,“这样好了吗,你心跳还是很快呀,哈哈,我先进去了。”   其实是温辞想快点把礼物藏起来。   赵姝然在二楼看了个全乎,啧啧啧,看他儿子那不值钱的样!   初六这天,接近黄昏,江聿风被赵姝然赶出去了,说是要装饰家里,毕竟是难得一次较为隆重的生日聚会,但是寿星在家里,他们不好发挥。   江聿风丝毫不意外:“正好,我跟温辞有话要说,带上你的礼物。”   温辞:“噢!”   他们没跑多远,就隔壁一片比较僻静一隅,旁边有一颗长斜的大树,再往左是下坡路口,车多人少。   他们两人坐在镂空木质长椅上,温辞将袋子递过去:“二十岁生日快乐,祝小玉身体健康快乐,赚好多好多钱。”   “你是第一个祝我生日快乐的。”   “你微信里好多。”   “你是当面说的,没必要跟他们比。”   “嘿嘿。”   江聿风在他唇角处亲了一口,舔过温辞嘴里含着的大白兔奶糖。   “你还偷糖吃啊。”   江聿风:“明明是你拿我兜里的。”   “哈哈哈。”   这纸袋的logo果然眼熟,从里面掏出来,是一只精致漂亮的手工怀表,每一寸都留下老太太的心血,江聿风见过这个。   温辞眼睛都不眨就这么看着他,不想错过江聿风的表情:“喜欢吗?”   “很喜欢。”   “我就知道你会喜欢。”   “缺钱了?”   “没有啊……”温辞睁着眼睛,移开目光,看向对面的海滩边,避免跟江聿风那双鹰隼般的眼睛对上。   江聿风捏着温辞的后颈皮,将人转过来:“你送我什么我都会喜欢的。”   “但我只想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送你最好的。”   温辞爱人爱得很明显,跟七情上脸的道理是一样的,什么都要给对方最好的,辛静琪那时候的担心不是多余的。   江聿风简直爱死他这点。   再次重新看向纸袋的标签,江聿风陷入沉思:“我第一次学手艺就是在这家店。”   温辞:“……你不会就是老太太说的那个偷学的男生?”   “偷学?”   温辞把老太太说的简单复述一遍,江聿风嗤嗤一笑:“我是光明正大的,她店里大门打开,我走进去站在她旁边看她雕刻,哪里偷了。”   “……”   江聿风握着这块怀表,语气轻轻温和:“这应该是齐奶奶最后的作品了,她眼睛不好,这两年都没出过作品,店里卖的都是以前的。”   这是温辞买的,也是齐奶奶最后的作品,意义重大,江聿风很喜欢。   温辞很开心:“那我买对了。”   温辞抓着江聿风的手表看了一眼:“我们准备回去了吧,不知道他们布置成怎么样,早知道我就等聚会后才把礼物给你。”   “那不行,我要第一个收到你的礼物。”江聿风点点头,为自己明智做出了肯定。   江聿风:“还差一个,生日愿望。”   “你怎么这么贪心啊,都没切蛋糕呢。”温辞只是那么抱怨一下,然后像许愿精灵那样,语气自然的说。   “今天是你二十岁的生日哦,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温辞坐在他面前,已经在等着江聿风会提出各种变态的要求。   沉默了半晌,头上的树叶随风飘扬,发出沙沙声。   江聿风:“你不要信神明,你只能信我。”      “如果你的信仰是月亮,那么月亮就是我,我亦之。”   温辞怔愣了一瞬,控制不住心里慢慢被溢满的感觉,流淌全身,连指尖都是酥麻的,不知道是什么,感觉暖暖的。   他是出乎意料的,他是没有经过大脑思考,直接脱口而出:“好,我答应你。”   刚说完,温辞的眼眶湿润了一圈,明明今天是江聿风的生日,他在感动什么。   生日宴会还没结束,温辞暗暗把这句话记下来放在大眼仔记录,刚起身,就被江聿风抓着手腕带过去。   “还没说完。”   温辞:“?”   江聿风:“所以我还有第二个愿望。”   “……你当我是阿拉丁神灯吗。”   “那我还剩两个愿望没许。”   温辞一屁股重新坐下,坐的还是江聿风的大腿上,他都生怕拐角处突然蹦出一个人来。   温辞难为情的催促:“你快点啊,也就这么一次。”   江聿风面无表情的凑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温辞顿时脸红耳赤:“……这也太离谱了。”   对着小电影,自己弄自己,还要跟主角比谁先弄出来。   江聿风顺着温辞关节分明,青筋淡淡的手背滑下来,十指相扣,捂在他肚子处,享受着柔软的触感:“今天是我生日,你总要给我点甜头。”   温辞哄着耳朵,磕磕巴巴:“平时给你的还不够吗?”   说完后,温辞松开手,转过身,急躁躁的往江聿风怀里蹭,他们面对面亲近的坐着。   江聿风特别享受温辞像小动物那样依赖自己的模样,他一只手掐着温辞尖巧细腻的下巴,微微抬起。   温辞看着他。   江聿风的另一只手在脖子上划了两下:“我这里有一道隐形的项圈,是你给我戴上的。”   极度渴望的狂热与被迫交//融的声音。   温辞知道江聿风平时表现也就冷了点,静了点,论迹不论心,不代表他只在床上爱干那些事,相反,他只是在积攒欲望,等待一个时机,他在温辞不要瞒着,要赤/裸裸的表达。   尽管这是令人害怕,尽管不知道有没有回头路,他还是要露出真实的一面。   温辞眼睁睁的捕捉到,江聿风眼里闪过一丝控制欲极强的笑意。   “绳子在你手上。” 第57章   温辞看着江聿风的大手盖在自己的掌心上,假装自己有绳子,拉扯了一下,发现江聿风一动不动的。   “哎,你要配合我玩。”   江聿风扭过头,温辞也跟着过去,想捧着他的脸:“小玉~生日快乐。”   江聿风掐着他的下巴,温辞被迫微微张开嘴,眼珠圆溜溜的,泛着微光。   江聿风:“我看你是得寸进尺。”   温辞傻笑:“嘿嘿。”   很明显,江聿风听见小玉这个称呼后,表情总是暗暗的。他眉骨深,压眼,面无表情时很唬人,这也是为什么他总是被覆上高冷,不近人情的标签。   温辞以前是有点害怕的,怕他下一秒就要走过来,现在嘛……   赵姝然发信息说已经准备好了,让温辞带着江聿风回来迎接生日聚会的惊喜。   回去的路上,温辞一直拉着江聿风一蹦一跳,凑到他耳边洗脑:“小玉小玉小玉~~多好听,小玉小玉生日快乐。”   一点都没有生气的样子。   江聿风一手捞着他的腰,将人侧面提起来,温辞哇了一声,搂着他的脖子,笑容灿烂带着一丝得意忘形。   江聿风不是第一次明确表示自己并不喜欢小玉这个称呼,但温辞就是不改,骨子里或许还有点天然黑的成分,内里完全不是甜甜的红豆馅,分明就是芝麻汤圆。   温辞不怕死的叫了一路:“小玉,小玉哥~”   尾调微微上扬,拖腔带调的缱绻暧昧,周围路人莫名其妙的注目,温辞唰的一下脸都红透了,皮肤白里透红的甚是好看。   温辞一下子低头,才注意到这完全不是他们刚才来过的路,江聿风故意把他往人多的地方带,太可恶了。   “你放我下来,啊啊啊放我下来。”温辞趴在他背上要哭死了。   江聿风不放,一脸平静的拉着温辞的脸亲了一口,更是让人看得明明白白的。   温辞熟透到头顶冒烟了。      结果是快到家门口,江聿风才把人放下来,温辞脸已经丢光了。   这里的人都是老邻居,点头之交,但也算互相认识,过年这几天大家都放假回家,谁不知道赵姝然家里招待了个大亲家回来,更震惊的是,江聿风大一就脱单,速度快得令人咂舌。   江聿风挂着一张顶级帅哥脸,随便一张硬照堪比电视上的明星脸,英气冷淡,学习成绩嘎嘎好,自然是这条街上的风云人物,当然更是很多同辈人的白马王子,当然很快被江聿风做事风格给打破了幻想,也有一小部分人就是喜欢江聿风这种调调的,觉得很有性张力,想被他上。   结果怎么着,都被江聿风那张嘴给吓跑了,甚至有些人哭唧唧的直接找赵姝然告状去。   家里的门口灯光熄掉了,暗暗的,江聿风觉得奇怪,牵着温辞的手进去,刚踏上楼梯,砰的一声响,彩带横幅一并拉开,洒落着五彩缤纷。   彩带碎落在江聿风的眼皮上,被睫毛接住了,他看着周围站成两排的人,音量一点都压:“好像结婚。”   温辞:“啊?”   “横幅换一个。”江聿风一眼枪/毙云安和,“不愧是你。”   云安和哼哼两声,“你应该谢谢我,这是我送你的礼物,为了这个,我故意跑到舅舅家过年,隐瞒了下来,看来很成功。”   程河第一眼先是看到温辞,他永远吃温辞的颜值,第二眼是江聿风,“你居然带温辞回家过年了,你之前说我安排在主桌还算数吗?”   梅心远着实有些嫌弃:“傻不拉几的,也就云安和的审美了,我搞不懂你为什么会干设计。”   这是温辞第一次听见梅心远的声音,好好听,跟普通人说话完全不一样。   梅心远对他打招呼:“我知道你叫温辞。”   温辞点点头:“小……江聿风说过。”   差点漏嘴了。   “我猜啊,他介绍给你听的时候,肯定说的是没心眼。”   “……不是不是……”温辞一点都不会承认自己才是听错的那个。   江聿风在外不愧是拥有高冷男神的标签,这种场合虽然社死且老土,但他依旧喜怒不形于色,安然接受,甚至已经在收红包了。   梅心远:“都给你准备礼物,还有,你多大的人了,还收红包。”   “不叫红包。”江聿风纠正她,“是份子钱。”   “……啥啥啥?喜酒喜糖呢。”   “过几年给你。”   “还带赊账的,你不行了没钱了,温辞,别嫁给他,晾他几年,我看不惯他这幅牛逼样。”   牛逼?   赵姝然敏感的动了动耳朵,生怕江聿风下一秒又要说非洲大野牛。   江聿风:“我是狂野非洲……”   赵姝然打断施法:“江聿风!”   江聿风转头看过去。   “准备烧烤了,过来。”   赵姝然在此次生日聚会中起到了决定性作用,毕竟以江聿风的性子估计就是收收礼物,吃几块kfc全家桶套餐,完事。   开始之前,温辞拍照发了个朋友圈,但一时间不知道怎么配文,辛静琪在旁边:“我来我来。”   温辞乖乖的递手机:“妈妈来。”   转头接过江聿风刚烤好的鸡翅,温辞仰头问:“你是寿星,怎么是你烤。”   “这是阿姨的。”江聿风说,“我对他们烤的东西过敏。”   “额……”   温辞边吃边拿回手机,看到朋友圈的红点数有二十三个,一下子惊呆了。   配图几张烧烤图片。   文字:小风生日烧烤,想吃的来「勾手」   底下评论:   路雪松:小风,你这手艺真是不错「玫瑰玫瑰」「点赞点赞」「握手握手」   温辞回复路雪松:麻利的来「勾手勾手」   文艺部副部:可以哟「点赞」,我家孑小子也爱吃「鼓掌」   都承颜:小风手艺很好啊,看起来好吃、请我迟几个「点赞点赞」   …   陶朋:小风是谁,你换男朋友了?   温辞回复温辞:统一回复,感谢各位的金赞,就不一一回复了「点赞点赞」「恭喜恭喜」「玫瑰玫瑰」「微笑微笑」   温辞看向辛静琪:“你跟我同学聊起来啦。”   辛静琪感到欣慰:“你跟小风的人缘在大学里还挺好的嘛。”   额……   家里难得热闹起来了,梅心远拿了两瓶自家酿的果酒给温辞倒了些。   “你喝酒吗?”   温辞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太苦的不行,一点点可以。”   温辞清楚自己的酒量,梅心远说:“那你试试,甜的。”   温辞喝了一口,咂咂舌:“还真是……好喝。”   等温辞上脸了,两坨绯红在眼下的皮肤慢慢的浮现,像是鸡蛋白染了色。   梅心远一转头顿住了,就一小杯???   “小温辞?”   温辞转过脸:“嗯?”   眼睛看着还算清明,梅心远拿走他桌上的那杯:“江聿风追的你还是你追江聿风的?”   温辞觉得她这个问题有点绕,听得他头晕:“严格来说,是我追的。”   “那你挺厉害的,追上了。”   “但我没答应跟他在一起。”   “嗯?”   “后来实在是太喜欢了,我又答应了。”温辞笑吟吟的,“我眼光真好。”   梅心远迷惑,还没等她继续问下去,一道颀长的人影落在他们两人之间,江聿风冷冷的看着梅心远手上的酒瓶。   梅心远吹了声口哨,摇头晃脑的离开了。   江聿风带着他去醒酒,温辞其实没喝醉,只是单纯有些晕,走路也算直。   江聿风原本打算带他去后门的院子吹吹风,没曾想经过卧室时,温辞就停下来了,指着说:“这是你房间,我要进去看。”   江聿风心神微动:“好。”   有过上次的经验,温辞其实已经做好心理堡垒的准备,但显然准备还不够,他还是会被眼前的画面震惊到。   一列列,一行行的都是各种精致的手工工艺品,失败的,成功的,碎了没完全碎掉的,掉漆的,磕了一角的,完美的,应有尽有,仿佛能从这些工艺品上看到江聿风坐在工具房里制作的画面,暴躁的,生气的,自闭的,平静的,从容的。   其实江聿风的主卧才是琳琅满目,比起外面店里摆设得还要更多,更豪华,几乎顶到天花板了。   这算什么,这不算什么,要是温辞有这等手艺,早就拿出来炫耀,可江聿风视为过去不堪危险的回忆。   房间里的陈列品都是他最难过最黑暗的那段日子做出来的,是他发泄情绪的地方。   他不愿意给别人看,特别是赵姝然,她一看必定知道自己儿子估计是出问题了,对赵姝然当时的病,全无好处。   江聿风第一次接触娃圈,第一个做的十二分体,就是赵姝然的模样,五官一点都不像,发型也不像,但各种细节上,还是能让温辞一眼看出来,就是赵姝然,或者说是第六感。   “为什么不让阿姨知道。”   “做得那么丑,她知道会杀了我。”   温辞:“……”   “可你还是保存得很好,你很珍惜她,你只是不想让她伤心。”   “说这些,我感动了,想要什么?”   温辞:“哈哈,今天不是你生日吗?小玉,应该是我给你愿望吧。”   温辞又说:“不过我已经给过了,你不能贪得无厌。”   江聿风保持沉默,充满贪婪的眼睛一直在他身上,从未移开过。   温辞却毫无感觉,他心里想着。   这里是江聿风的宝藏,是他亲自剖开胸膛,摆出一颗血淋淋的心脏端给温辞看。   温辞一点都不觉得血腥,只有未曾参与江聿风过去的遗憾。   不过想想,那年的江聿风……他估计是不会喜欢的。   会吗。   如果是那时候的江聿风。   江聿风一手摁在他头上:“在想什么。”   温辞一言难尽:“我在深度思考,我到底喜欢你什么啊,我怎么就那么爱了。”   江聿风:“我也想知道。”   聚会持续进行中,主角却全然不见人,云安和到处寻找,才发现江聿风的房门是半开的,他踌躇着没靠近,没一会儿两人就从里面走出来。   云安和立刻捂着眼睛,但发现他们衣服跟刚才没什么区别,他放下手,心想着还好,他们还算知分寸。   “快走快走,在这干啥呢,切蛋糕了,主角怎么老跑掉?”   温辞彻底酒醒,但神经末梢还是被酒精稍稍放大,整个人都精神奕奕,拉着江聿风的手快步走过去:“快走,切蛋糕!”   蛋糕是按照温辞的口味买的,因为江聿风对甜的东西无感,赵姝然退而求其次,温辞高兴了,江聿风也会舒心些。   什么时候她居然下意识的觉得江聿风的心思跟温辞缠绕在一起了,真是神奇。   蜡烛就一根,江聿风点完蜡烛许愿:“我希望——”   赵姝然:“?”   咋,要说出来。   “能许三个愿望,迟些兑现,谢谢。”   全部人:“……”   分蛋糕的时候隔壁邻居也都来人了,这会儿大门都快挤爆了,大晚上的都没什么事做,年轻人玩手机也爱蹭热闹,老人小孩就更不用说了。   最后蛋糕不够,云安和自掏腰包去买了不少烧烤的食物跟零食。   江聿风站在人群中,平时接触他的机会少,现在他办生日聚会,距离瞬间缩短了不少,他被人围住,高大显眼帅气,穿了件舒适贴身的毛衣,非常有气质。   温辞就喜欢这样,他觉得江聿风本来就应该这样,受人追捧,围绕着繁花锦簇。   江聿风好不容易摆脱他们,走到温辞身边,眉眼阴阴沉沉的,显然很不喜欢。      温辞:“可以找借口早点离开。”   “我没出息。”   “?”   江聿风贴耳说话,暧昧流动耳畔之间:“宝宝喜欢看我这样,我心甘情愿这么做。”   温辞感觉自己现在才是真的醉了。   **   江聿风又去招待了,温辞躲一边两只手捧着油腻腻的大鸭腿在角落里啃。   赵姝然不知道在哪里抓了个大鸡腿在他旁边坐着吃,温辞下意识看了眼辛静琪在干嘛,她在跟隔壁邻居分享她打麻将的心得,肉眼可见每天的组局有多忙碌了。   赵姝然:“我想跟你说点悄悄话。”   “其实江聿风不爱过生日的,他爸爸去世后,他还是”   赵姝然叹气:“他不是不爱过生日,而是他自认为很多事情都比过生日重要,江聿风从来没重视过自己。”   “对于他来说,吃饭就是补充营养,让自己保持身体健康。”   “学习是为了考到好大学,出来工作赚钱,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有目的性,失败过,成功过,但从来没有表达过任何情绪,他就像一台永动机,无止无休的做他认为对的事情。”   “其实我只希望他能好好过生日。”赵姝然说着说着突然吃不下去了大鸡腿了,“开心一点,压力不要这么大。”   温辞嘴里边嚼嚼嚼,边说:“阿姨,你放心,他现在很好了。”   赵姝然说:“好的,签订协议,你不能把他丢了,包养他。”   温辞歪了歪头:“OK。”   三言两语,赵姝然把江聿风卖给温辞了。   生日聚会到尾声,很多人陆陆续续的离开,最后也就只剩下他们几个熟悉的同学跟朋友。   温辞从小蛋糕里抬起脸,吃得嘴角两边都沾了点奶油,但他眼睛里全是站在台阶下的江聿风。   看到他黑发的后脑勺,和毛衣包裹下挺直的肩背。   温辞绕到后面,放轻脚步,慢慢的走过去,趁人不注意一下子跳到他的后背。   “嘿嘿,是我。”   江聿风只是抓着他的手腕:“醉了?”   “有那么容易吗?”   江聿风已经闻到他身上那股熟悉又清香的果酒味道,不是温辞偷喝,就是梅心远偷灌。   江聿风不责怪也不抱怨,他更擅长解决问题:“喜欢喝果酒?我可以试着酿一点。”   “甜的我都喜欢。”温辞趴在他肩头,黏黏糊糊的说,“这样跟你亲近的时候,我觉得很温暖,比平时都要更投入的感觉,像梦里一样。”   “微醺的感觉确实很暧昧。”江聿风发现这种朦胧的暧昧,温辞很喜欢。   江聿风稍稍侧过头,微凉的薄唇抿着,温辞怔怔的看着,呼吸倏地停顿下来,连时间都停止,像一团温水将他们两人包裹起来,不停地将他们的距离越拉越紧,近在咫尺。   台阶两边悬挂的灯笼是装饰品,没光,但反射的淡红色光线聚拢在江聿风的眉眼处,像是积压着风雨欲来的情绪。   江聿风用蛮力将温辞提起来,就这么把人背着离开,谁也没发现这边。   温辞也不敢大声地叫,不知道江聿风要把自己带去哪里,结果眼前的景象是他们一群人刚才烧烤的地方。   走到中途,江聿风直接打横着将温辞抱起来,微笑道:“重了点。”   温辞:“抱不动了,小玉?”   也不知道是江聿风听岔了,还是故意的。   “草///得动,放心。”   温辞:“……”   “但是我建议你,不要现在挑逗我。”   就算云安和跟梅心远住在附近,但他们注定是要留宿的,更何况是远在别市的程河。   烧烤的地方在阳台处,拐弯是一出密闭的空间,因为要省出地方,所以把厚重的遮光窗帘给拉到这边来,江聿风拖了张小圆桌放在里面,窗帘将两人的身影完全遮盖住。   温辞坐在圆桌处,微微仰头,江聿风的吻落了下来,这是他刚才一直想做的事。   咬着他的唇瓣,强势的掠夺口腔里的空气,一如既往的江聿风式的亲吻,舌头贴着舌头,伴随着下流的声音,连带着灵魂也一起被卷走。   江聿风的今晚的主角,他现在怎么可以躲在厚窗帘的背后跟温辞在接吻,两人混合津液弄得嘴唇水淋淋的,多不分场合的下流,不知羞耻,没有规矩。   他们的关系是公开的,被人发现也无伤大雅,可任谁都知道他们在后面干什么,脑子里会想着什么画面,映射在他们身上。   温辞抓紧后面的窗帘布,心里忍不住惊颤。   江聿风舌头仿佛要抵在口腔最深处,模仿着流氓动作。   温辞睁大眼睛,牙齿狠心一咬。   “啵……哈呼~”   “嘶……”江聿风微微蹙眉,语气淡淡的,嗓音被欲望烤糊了,“你第一次咬我。”   温辞又是喘不过气,明明不想江聿风咬得那么痛,但又舍不得他真的走,在江聿风离开的那一瞬,轻轻的嘬了下对方的嘴唇。   他对自己这种下意识的行为毫不知情,江聿风的表情顿时变得耐人寻味。   “你快出去……他们,他们会发现你不见的。”温辞小声的喘气,几乎要倒在他身上,一个吻,也很累人。   “你好像不想让我出去。”江聿风理直气壮的微喘。   温辞刚才怕摔,双手双脚紧紧的捆着他,他刚要放开,自己又腰软得差点倒下去。   江聿风勒着他的腰,眼底流淌着暗涌,混账道:“是不是把老婆撑坏了。”      他们什么都没做,衣服都是干干净净的,这些荤话在他们脑子清醒的情况说出来,比每个时刻都要羞臊,不知廉耻。   温辞捂着他的嘴,小声的抱怨:“你别这样……”   后面杂乱的脚步声渐渐靠近,温辞顿时大气不敢喘一声,眼睛瞪得圆圆的警惕着,身上仿佛在炸毛,紧紧得搭在江聿风的怀里,呼吸上下起伏得厉害。   江聿风享受这份依赖,垂着眼皮,黯淡的眼眸里都是温辞红润的模样,生日礼物……礼物啊……   “你看,是你不让我走的。”   温辞觉得他太坏了,伸手解开江聿风领口的扣子,咬出一个印记。   江聿风声音都变了:“我们私奔好不好?”   多浪漫的一个词,但这种情况下说这个有点神经病,温辞抓着他后背的衣服,弄得皱巴巴的:“不行,你快出去。”   这次温辞学乖了,主动放开手,又被江聿风按回去,冷峻的面庞比平时温柔多:“那你哄哄我。”   温辞思考良久,趴在江聿风的肩膀上,亲了亲他的耳朵,发出了什么声音,江聿风没听清。   身后响起赵姝然的声音:“人呢,都去哪了,我真服了,一晚上跑两次,拍个大合照都找不到人!!”   温辞在这片嘈杂声中,又笨拙的亲了亲他微凉湿润的唇角,装了下可爱:“喵呜~” 第58章   江聿风用指腹摩挲温辞的喉结,手慢慢地顺下去,温辞被咬着嘴唇,喉咙发紧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   赵姝然找不到人走远了,周围杂乱的声音越变越小。   被环境禁/锢,被情//欲折服,被身体反应所控制。   温辞微喘着,不自觉的挺胸:“你真的不出去吗……”   “不喜欢拍照。”江聿风也不喜欢聚会,嘈乱的环境只会激发他内心烦躁的阴暗面。   “不喜欢聚会。”   “不喜欢跟他们说话。”   江聿风呼出一口气:“我只喜欢你。”   温度急剧上升的暧昧,弥漫在这一隅,纠缠一起的口水声,潮湿粘稠,连带着喘息声也渐渐放大。   彼此咬得太狠,温辞已经不是第一次接吻了,他学会反击,情绪上头时能把江聿风的嘴唇咬出一个洞来,跟兔子急了会咬人是一个道理的。   江聿风一点都不觉得疼,只觉得很舒服,他甚至是笑着的……   如果不是温辞在这,或许他不会坚持这么久。   前胸后背全是汗水,指尖戳着一个地方,温辞喘着气抓着他的手:“那也不能在这。”   两人在这里待太久了,温辞脚尖晃着地,跳下来时,身体撞到江聿风身上,空间有限,贴得太近,什么反应都一清二楚。   温辞低头看了眼:“幸好你没穿灰色裤子。”   “为什么?”   “显大。”温辞嘟囔着,忍不住舔了舔刚才被咬肿的下唇:“不过,没我大。”   “嗯,宝宝最大。”江聿风用指腹轻揉开他的唇,过了会儿微微蹙眉:“你说说,我怎么就亲//不够你了。”   温辞抬眼望去,发现他眼神专注,表情认真得仿佛在思考一道哲学问题。   居然没有一点涩情的意味,但说出的话令人脸红耳赤。   江聿风:“操///也草..不够。”   温辞微微垫脚,咬耳朵:“……因为我每次都吃的真辛苦,你很爽,不是吗。”   江聿风只是抱着他,摸着他,又蹭着他,像是得了肌肤饥渴症一样,心里只觉得踏实,但不够,这点触摸完全不够。   温辞胆子大起来,什么话都敢说。两人有分寸,虽然差点过了界,但不会完全出格,整理好衣服后,两人若无其事的一块出现。   赵姝然不会对温辞急脸色,但对江聿风是一百个抱怨:“拍照,我要留念。”   餍足过后,江聿风看得出来心情不好,接过相机:“嗯。”   几乎熬夜到凌晨两三点,梅心远就住在附近,但她不想动了,索性在这留宿,反正也不是第一次。   云安和跟程河一间房,江聿风带着温辞回主卧,辛静琪看到了并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只认为孩子大了,就随他去吧。   晚上两人相拥而眠,一夜无事。   休息了这么多天,云安和那几人就开始搞工作上的问题了,江聿风一大早起来去了茶室,桌上全是散落的图纸。   舅舅的子公司交给云安和打理,当初接手的时候业务量并不多,现在依靠能力倒是显出几分优势,只是云安和终究是太年轻了。   建筑这行更吃香的还是资历。   他们到底也只是几个大学生。   云安和想过,就算等他毕业了,在别人眼里充其量也不过是初出茅庐的社会小萌新,更不用说江聿风跟程河还是大一生。   想想都觉得前途堪忧。   程河:“其实我觉得维持现状就挺好的。”   “最近业务难找啊,行情不好,房价都开始跌了,我都不想说。”云安和有固定的客户群体,但还是担心。   “现阶段我打算招点兼职工,像虞滨那种,直接按提成办事,他们也乐意。”   程河:“那发个帖,网上挺多的。”   “就近不可以啊,温辞怎么样,让他提前适应适应,还能赚点零花钱,我们这些又不难。”   江聿风敛着眉目:“我劝你不要打他的主意。”   程河锤了云安和手臂一拳:“叫你胡说。”   云安和正想要说些什么一扭头就看见温辞揉着眼睛走出来,嘴里还吃着刚烤好的小蛋糕。   温辞貌似都没发现他们,要不是云安和一直盯着门口的方向。   温辞停顿在原地,鼻子被冻红了,刚醒的惺忪感很重,“你们聊。”   江聿风主动结束会谈,起身跟着温辞的背后,两人一前一后走进餐桌那边。   温辞刚坐下,江聿风给他倒了牛奶:“都听到了吗?”   “嗯……一点。”温辞一开始都不知道是他们在说话。   “有什么想法?”   “好好学习,不挂科,有需要会帮忙。”温辞没他们那么厉害,但需要帮忙的话,可以。   为了赚钱,这行也算是江聿风做得比较久的,但其实工艺品的话,卖出的价格会比较高吧,放在咸鱼之类的地方……   温辞嘬着吸管,两边腮帮子像松鼠鼓起来:“别的为什么不做久点呢?”   “干一行恨一行,有些东西只适合当做兴趣爱好。”   江聿风不想卖掉自己的精神世界。   温辞微微怔愣的看着他。   江聿风坦言:“你也是我的精神世界。”   温辞把牛奶吸到底,发出簌簌声:“那你干//我干久了,会恨我吗?”   江聿风:“不会,但你问出这句话的意思是,你腻了?”   温辞没有这个意思,只觉得他们要节制一下比较好:“开学之前,我们最好先保持距离,最近我有些腰疼……”   “好。”江聿风爽快的答应了,快得让温辞觉得不安。   上午江聿风就跟他们在聊天,温辞在旁边听,了解到目前的行情貌似不太好。   但江聿风看着并不是很担心。   聊天局结束后,温辞走到他身边问了句:“你不担心吗。”   “担心,怕死了。”   “那你表现得这么正常。”   “装的。”   “。”   江聿风摸着他柔软微暖的耳垂,又拍了拍他的后腰:“养一个家,还是可以的。”   “没关系,我也可以养你。”温辞眉眼弯弯的笑起来,“我们可以互相养嘛,肯定可以的。”   下午快接近两点的时候,温辞接到路雪松的电话,鼻音很重,声音很沉:“温辞,你现在是不是在A区,江聿风那边,我能去找你吗?”   很突然,温辞懵了一下:“可以啊,怎么了吗?”   “我跟陶朋吵架了,可能要分手,我想来找你,我待在那边不舒服。”   温辞没在电话问太多:“你几点到?”   “四五点吧。”   “好,你到了打电话给我。”   温辞下午跟江聿风在车站接人,因为是旅游区,交通也挺发达的,地铁公交,机场车站什么都有,也近。   路雪松下来的时候,脸色正常,只是微微憔悴,可能是没睡好,他没带行李箱,就一个书包,看到温辞后:“你们都来啦。”   江聿风是开车来的,先是送路雪松回酒店放好行李,之后路雪松欲言又止,拉着温辞的手臂。   “走,陪我说说话。”路雪松看了眼江聿风,“行吗。”   他们去到海边,这儿人多,江聿风在后面插兜跟着他们两人。   路雪松亲近的挽着温辞的手臂,比一般的好朋友还要 更加的亲密。   江聿风看得微微蹙眉。   不管是不是人类,生物与生俱来有着或强或弱的掠夺欲。   江聿风从来没把路雪松放在眼里,只觉得路雪松的觊觎心很碍事。   他也很难忘记当初刚开学,路雪松对温辞的那种欣赏还有爱慕的表情。   路雪松跟陶朋有今天,江聿风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路雪松想跟温辞单独谈谈,但不能带上江聿风,所以温辞先把江聿风带到海边一家便利店的圆桌坐下。   温辞来回走动,给江聿风买了杯水:“你先坐会儿,路雪松想跟我说点话,估计是关于陶朋的那些事,我看他心情很不好。”   “他快爱上你了。”   “……哎呀,你别胡说。”   “他分手了,追你怎么办,他没分手的时候,也追过你。”江聿风就着温辞的手喝了口水。   “那我现在有你了啊。”温辞一点都不吝啬表达自己的爱意,“我只喜欢你一个人。”   温辞:“但是路雪松现在很伤心,好歹是我们的同学,千里迢迢来找我们,也该招待一下,你就等等嘛。”   江聿风今天的性情似乎安静了不少,耐心比平时要多一百倍,温辞这么说了,他没有不答应的道理,也不介意自己一个人被扔在一边,无人理会。   “好。”      温辞看了他一眼,依依不舍的走到路雪松身边,路雪松顿了下,在温辞的耳边又说了句什么。   温辞为难的看着他。   “你问问去,我不介意你们两人一起,就陪陪我嘛。”说着说着路雪松又想哭的样子,“我不要一个人在这,要不是担心江聿风不高兴,我就让你陪我去玩几天了,我来都来了,你就陪陪我嘛,以后你要是来我那边,我也会招待你的。”   “别这么说,我是怕他不答应,我问问。”   温辞每走一步都要深呼一口气:“小玉,今晚咱们不回家,住榻榻米好不好。”   江聿风不知哪来的汽水罐,捏在手里变了形,脸上还保持着微笑:“可以,我们不分开就行。”   温辞捧着他的脸颊啵了一口:“谢谢小玉。”   算是哄好了江聿风,温辞重新走到路雪松身边,看着他手机上租房的信息,在A大学校附近的房源,温辞有些震惊:“你真的打算分手吗?”   晚上海边的风能把人吹起来,路雪松头发被吹得乱七八糟的,一双眼睛通红:“不知道陶朋怎么想的,我们现在还没分手,只是吵架,但是也需要互相冷静一下,我现在看到他就烦。”   温辞咬着冰棒:“所以到底怎么了?”   路雪松被吹得脑子都清醒了,风刮在眼睛上,又疼又爽:“也有我的原因吧……高二那会儿陶朋家里人本来让他出国的,但是他不肯,跟我一起考到A大了,一个专业的,还分到一间宿舍,我当时真的开心死了。结果今年回去一大家子围在一块,又在说这些事。”   路雪松叹好大一口气,蹲在边上拔杂草:“……我连异地恋都接受不了,何况还是异国恋,而且他们家里人本来就不喜欢我,明里暗里的说我再拖他的后腿,其实他想出国的话,我怎么可能拖得了,他这么大个人,我还能拽着他呀。”   温辞含着冰棒都不觉得冷,他顿时不知所措,因为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他从没遇到过这种问题。   也意识到原来感情并不单单只是两个人你爱我我爱你的问题,如果想走得更远,就是涉及到两个家庭的问题。   温辞想到自己身上,幸好他跟小玉的家庭都挺开放的……   “陶朋本来就挺花心的,我知道,他家里人也有给他看好的对象,对方比我优秀多了。”   “怎么办呀。”路雪松埋在膝盖处,小声抽泣。   温辞第一次听他这么难过的声音,自己心里也不好受:“你别这样。”   路雪松也没哭很久:“没事,就算最后闹到分手,也一定是我提出来的!”   之后路雪松就跟把自己的心事藏起来那样,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   吹吹风,吃点冷的东西,心情很快平复下来:“我后天就走了哦。”   “这么快。”   “我不能离开太久……”路雪松一言难尽,“刚才江聿风看的眼神想要把我杀了。”   路雪松想到什么,又笑起来:“不过你长得就是我的菜,要不,你考虑考虑我吧。”   温辞一下子汗毛竖立,生气:“哎,你不要恩将仇报,不然我把你推河里淹死。”   “这里只有海,笨蛋!”   “你才是笨蛋,你是超级大笨蛋。”   “哪有你超级,你是最最最超级。”   “你才是最最最最,n个最超级大笨蛋。”   两个人幼稚的吵了一路,路雪松顿了一下,不知道是戳中了哪里的笑点,突然哈哈的笑个不停。   温辞鼻子都冻红了,吸了吸鼻子,一脸迷惘的看着他,肩膀被路雪松晃个不停,都忘了自己刚才为什么生气。   “别笑了。”   “哈哈哈哈。”   温辞微微皱眉,忍不住也跟着笑起来了。   “开玩笑的,我不要跟江聿风抢人,他就一疯子。”   笑完了,他们坐在边上的长椅上,路雪松问:“江聿风要跟你一起来了吧。”   “对呀,我不能丢下他一个人。”   路雪松一愣,只过了一个寒假,温辞不仅来人家家里过年,感情还更加深厚了。   “靠,我羡慕了,我羡慕死了,江聿风这种人谈起恋爱这么这么黏糊吗。”   “热恋期嘛,你跟陶朋也有啊。”   “没有,我跟他一起长大,早就熟了,也就上床的时候才有点激情,七年之痒,我们还没七年呢!”   “什么情侣到最后都只会变成亲情,我以前还觉得是什么毒鸡汤,现在我信了,坚决不要这么早结婚。”路雪松说着说着又气得想要把人撕了。   温辞渐渐沉默下来了。   他小声地问了句:“热恋期一般多久啊。”   路雪松多聪明,一听就知道是在试探什么:“看你们的架势,半年,一年都有可能。”   路雪松:“我觉得你不用担心,江聿风一看挺靠谱的,至少不花心就打败了这世界上99%的男人。”   “但是异地恋就未必了。”路雪松对异地恋什么的不抱有任何信心,“感情很脆弱的,经不起任何考验,但是也不好说,我们都才大一,不是吗。”   “嗯……”温辞有点迷茫,两根手指纠在一起。   海边的远处黑得见不到边界线,越来越暗,越来越晚,温度也越来越低,路雪松的情绪大起大落,又哭了身体也出汗了,打了个喷嚏后,说话就开始有鼻音了。   第一个喷嚏。   温辞说:“我听说这是有人想你。”   两个喷嚏。   路雪松先回答了:“有人在咒我,肯定是陶朋。”   温辞:“怎么会!”   三、五个喷嚏。   温辞惊呼:“你要感冒了,先回去吧。”   路雪松不想一个人在外面,也不想去江聿风家里,有点社恐。   温辞去找江聿风的时候,他圆桌上有好多各种品种的花,连假花都有:“哪来的。”   “别人送的。”   这一说温辞就知道是什么问题了,心里说不清什么滋味,他觉得自己吃醋,但又认为么什么好吃的,两相矛盾下,他保持沉默。   “都拒绝了。”江聿风自然不会当面扔掉,放在这里,让这里的老板收起来,他不带走。   江聿风牵着温辞的手,十指相扣,放在大衣的兜里:“这样的话,他们都知道我是有主的人。”   “哈哈。”温辞贴得更近了。   路雪松买的是榻榻米房型,里面比温辞想象得要更大些,三人间,中间有一道帘子,简单测试了一下,发现遮光性还挺好的。   “一时间找不到了,你们将就将就……温辞今晚跟我一块……”路雪松就等着要跟人抱在一起,说说心里话。   江聿风揽着温辞的肩膀:“不行,他只能跟我一起。”   路雪松撇嘴,打开书包拿出拿出充电宝,温辞站在一边说:“他心情不好,你语气好点嘛。”   “我们三个人一起睡,路雪松睡中间。”江聿风微笑,“你愿意吗?”   温辞:“……”   路雪松又不是聋的:“温辞睡中间吧。”   温辞觉得他们都挺离谱的,最后是路雪松自己睡靠窗的一边,他们两人睡靠门的那边。   温辞还以为路雪松会睡不着,连褪黑素都带过来了,结果洗了个澡一躺下就呼呼大睡。   睡不着的反而是他们,这个也挺离谱的。   榻榻米的床不够软,硬硬的,温辞翻了几次身,最后被江聿风抱起来让温辞睡在自己身上。   温辞骨架小,下意识的缩起来,江聿风一只手臂就跟他大腿那样粗壮。   “压着你,难受呢。”温辞说话小小声,嘴唇抿着,一根根细密的睫毛微微颤抖着,微光落在白净的脸上五官立体,令人惊艳。   “你压得少吗?”江聿风只是抱着他,目光沉静,观察得很深,“你有心事,路雪松跟你说了什么?”   言语平静,只是纯粹的察觉到爱人心情难以平复,乱成落雨般潮湿。   温辞微微一怔,他以为江聿风没发现到。   “我不想分手。”   话音刚落,江聿风忽然从床上坐起来,温辞自然落在他怀里,差点惊呼出声,但好在忍住了。   江聿风直接将人抱起来,去了洗手间,关上两扇门。   温辞后知后觉到一种危险的气息来临。   江聿风本来就很不爽,积压了一整个下午加晚上的阴郁情绪,又要睡在这里,他整个人的心情会变得很焦灼,分手这个词更是点燃了炸.药包的火苗,急需做点别的事情分散注意力。   可这里毕竟不是江聿风的卧室,所以能分散他注意力的只有温辞。   “小玉……”   温辞整个人被他提起来,坐在大腿上,松垮柔软的裤子,像拨开糖纸一样,轻轻松松就能把内里的糖果剥出来,放在嘴里。   温辞捂着嘴,轻轻的嗯哼了一声。   “什么分手?宝宝说给我听,好吗。”江聿风完全是商量的语气,但动作就不是。   他在生气。   温辞心里忐忑,轻轻的摇摇头:“我就一瞬间的念头……”   “一瞬间?”江聿风将这三个字意犹未尽的在唇齿反复念叨。   温辞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他呼出一口很热的气息,语气轻轻地,怕吵醒隔壁的人:“不是说好这段时间不做吗?”   “没说不能摸。”   心跳和呼吸离彼此很近,跳动的频率似乎连接在一起,达到顶峰时,失焦的眼眸里也只有彼此的模样。   江聿风跪在他面前,裤腰的纽扣两边拉开,只露出小部分腰腹的形状,足够惊吓。   青筋盘虬,蜿蜒扭曲的脉络,筋骨跳动像有了生命似的,布料很薄,能见到微微洇湿的地方。   他们次数不少,但头一回冲击力这么强,真的好狰狞。   温辞咬唇,下意识咽了咽,最后偏开头。   “要一起吗?”江聿风做出邀请,大手能全部抓住。   对比过于残忍。   因为顾忌着在外面睡觉的路雪松, 江聿风怀里的人只敢做些微动静,提心吊胆的被迫承受来自于江聿风的为所欲为,可怜得好像做出更过分的事情也无所谓。   他知道江聿风的心情有些不愉快,笨拙的凑在他脸上不停的亲他的嘴,亲他的脸颊,亲他的眼睛,眉毛,每一寸都不放过。   “小玉……”   极尽挑逗温柔的撒娇,江聿风一动不动,就看着他跟小猫似的舔,快要离开的时候,靠近些,咬了咬温辞的鼻子,骨节分明修长的手指夹住。   温辞没试过这种,猛地弹起来,被江聿风压住他,感觉到温辞的身体细微的颤抖着。   “嗯,哈……啊~”   压低声音,更像夜晚里出没的猫叫声。   温辞呼吸变重,额前发汗,断断续续的说话:“你,你有时候真的很极端的变态。”   “嗯……是啊,一点吧。”江聿风低头亲了一口。   温辞:“!!!”   “宝宝,知道什么是控///蛇吗?”   温辞想了下:“我知道。”   江聿风倏地沉默了,指腹微微摩擦:“谁教你的?” 第59章   江聿风抽出几张纸巾为温辞擦干净,问完那句话还没等温辞回答,就拼命的掐他那个地方,但是又差一步失守城池。   弄得温辞一上一下的,过山车似的,最后温辞眼泪一大滴一大滴的落下来,咬着唇,哭得很惨,下一秒,他那里就变得脏脏的,温辞哭得更厉害了。   江聿风舔走他的脸颊的湿润,眼角的泪水,温辞想用手抹开,被江聿风轻轻的抓着:“眼睛会痛,知道吗?”   他现在温柔,不代表刚才的恶劣行为可以翻篇,温辞脑子清醒得很:“把我弄哭的人是你。”   “……”江聿风安静了三秒,“你挺喜欢的。”   温辞把他推开,洗了,又吹干,重新躺在床上的时候接近凌晨三点。   刚睡下几分钟,温辞感觉身体被人翻过去,埋在某人的怀里。   第二天路雪松醒来睁开眼发现他们都起床了,夹着枕头问了句:“你去哪啊,江聿风呢?”   昨晚说好的今天要去逛街,路雪松以为他们要反悔了。   温辞当然不会,他穿好粉蓝色的面包服,显得他皮肤很白透,蹲在路雪松面前:“回去换件衣服,我们再出来陪你。”   路雪松真的好想紧紧的抱着他,像个软乎乎的娃娃,“嗯……那好吧,你们昨晚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江聿风正好去扔了点垃圾,此刻大衣高领毛衣,行走的衣架子,妥妥贵公子气质,他直接反问:“你听到什么?”   “说不清,叮呤咣啷的,有点像风吹,也有点像是外面烧烤街的声音,又烦……”路雪松眼皮垂下来,“又醒不过来。”   江聿风冷静的说:“你是不是太想陶朋了。”   路雪松摸到手机,昨晚没充电,自动关机了,又听江聿风说:“他昨晚电话跟微信都打到我跟温辞这里了。”   路雪松沉默不语,先给手机充电。   过了几分钟,才默默的开口:“我看看晚上的票。”   江聿风将手机递过去:“下午的票没了,晚上还有,把身份证信息输进去,晚点可能没票。”   路雪松被江聿风的操作唬得一愣一愣的,傻傻接过手机,在江聿风语音下快速的订了晚上六点半的高铁票。   买完后,江聿风带着温辞回去换衣服,温辞忍不住低头一笑。   进了电梯,江聿风将人一把薅过来,挤在自己的怀里。   温辞脸都要被挤变形了。   换好衣服后,他们跟路雪松约在步行街路口,人潮拥挤,所以走得蛮辛苦的。   路雪松其实已经没有想逛街的心思,但他毕竟一时冲动,千里迢迢的过来,温辞不好丢下他一个人,至少要看到他上车。   路雪松咬着吸管喝奶茶,一会儿回复手机信息,一会儿拉着温辞的手臂走走停停,江聿风跟在他们身后,充当背景板。   温辞刚吃了早餐,喝不完,这杯奶茶纯属陪路雪松买的,他递给江聿风继续喝。   路雪松瞥了他一眼:“陶朋晚上会来接我。”   “你们和好啦。”   “不知道呢,反正没有你们好,我太羡慕了……怎么这么会谈恋爱。”   温辞不知道说什么:“但是陶朋很紧张你,说明没放下你,他又不知道你在哪。”   虽然一大早上疯狂在宿舍群里甩消息,但温辞没回,江聿风倒是冷冷的回了个句号……   咋说呢,他们宿舍成员之间的关系,你说友好吧,其实也一般,但不好吧,也不差……很复杂。   不过唯一很和谐的是,他们都是成双成对的,希望这个格局不要被打破了。   路雪松忽然指了指前面一家装修精致的服装店,男女皆有:“这家店,试试。”   温辞却摇摇头:“不好穿的,衣料一洗就缩水,还容易皱巴巴的,腰很松,手臂很挤,我这么瘦都穿得不舒服,这家店卖的也贵,但设计不合理。”   路雪松听出蹊跷:“男装?”   “女装。”温辞慌了下,“我以为你要买女装。”   他已经下意识以为路雪松比较喜欢女装。   “啊……我要买男装的。”路雪松狐疑的看着他,“穿过不少吧,一般还能穿第二次?”   温辞看了眼江聿风咬着吸管,目光清冷的看向另一边,小声的说:“一次报废。”      有一件没有,因为很短,可以直接掀开裙子,直捣黄龙……   那一下,温辞差点就死过去了。   说多都是水,一塌糊涂。   温辞决定切入下一个话题:“男装我不知道,陪你去看看。”   *   送走路雪松后,温辞跟江聿风穿过庭院来到客厅,辛静琪翘着腿对温辞招招手。   江聿风松开手让他进去。   温辞走过去:“什么事啊。”   “我们明天就回去。”   温辞怔愣了一瞬。   工作原因,温英奕跟辛静琪要提前回家,他们可不像温辞那样过十几天的寒假假期,实际上江聿风生日过后他们就要回家了,只是看温辞跟江聿风形影不离的,辛静琪才决定多留几天,但今天是极限了。   温辞能理解,也懂事:“我明白,那我,那我先去收拾行李。”   辛静琪说:“吃完饭也来得及,明晚的票,时间很充足。”   这几天天气升温了点,冬日暖阳,深夜微凉,风吹过树叶,湖边荡起波光粼粼的水纹。      东院的那边有个小庭院很适合边赏景吃饭,心情都好了不少。   温辞有些心不在焉的,他坐在江聿风身边,忽而走神,等他走了之后,那还有十几天的时间才能跟江聿风见面,这期间他们只能通过手机视频来解决思念。   晚上也不能跟江聿风睡觉,早上无法一睁眼就看到对方,江聿风在厨房做的新品,他也没法第一时间尝到,温辞这两天有在练习素描,苹果他还没画好,怎么就要走了呢,他们也还没一起去看过老太太呢……   之前不觉得,现在想起来,好多事情都没做完。   温辞托着自己的碗,一粒一粒的吃米饭,照他这种吃饭的速度,要吃到猴年马月,温辞想,如果他跟江聿风也能“猴年马月”的过下去就好了。   温辞怔怔的转过头看着江聿风,过了几秒,他说:“别给我夹菜了。”   江聿风:“嗯?”   “我怕之后不习惯。”   晚上吃饭心不在焉,温辞站起来时,隔着微绒的家居裤划到桌角边,可能是太锋利,神奇的划到温辞的腿侧,当时只有微微疼痛,现在一看,一条红肿的条痕,看着非常可怖,他连擦药都不敢,走路的步子斯文得能去参加选秀。   温辞极度怕疼,打个针能要了他的命,挨个草都能边哭边运动,因为他知道后面爽,可是打针不会爽的,只会让他的肿起来,变成一颗小淤青。   他洗澡的时候,温水从上往下流淌,拂过伤口的位置,都让他绷直着腿站半天才缓过神。   浴室的门被敲了下,想起门外江聿风闷闷的声音:“温辞,很疼的话,随便冲一下就可以,别搓,知道没。”   温辞愣了一下,来不及反应,来不及回应。   江聿风:“说话。”   “我快洗完啦。”温辞只把打底的单衣穿好,打开门,站在热气热气腾腾的湿雾当中,整个人显得水润润的。   一条大毛巾挂在温辞的头上,把他整个人包裹起来。   霞光如血浸染深冬的廊道,江聿风将人横抱起来,带进房间。   温辞没穿鞋子,圆润白皙的脚趾在走动中碰到一块,微微蜷着。   温辞小声的问:“你在外面等了很久吗?”   “我很担心你。”江聿风把人放在床上,鞋子放在床边,说,“我看看伤口。”   洗了个澡后,冲淡了血色,露出完整的伤口,一条狰狞的伤口。   江聿风微微蹙眉:“这么厉害。”   拿了药给温辞擦上去,过程中,江聿风摁着温辞另一条腿,以免他条件反射,但身体反应骗不了人 ,掌心掐着饱满的腿肉,清晰的感受到白腻的皮肤微微颤抖,还能闻到沐浴露的芬芳。   “宝宝疼到合不拢腿,看来只能穿裙子,甚至不穿才舒服点。”   温辞好心疼自己腿上的伤口,眼眶含泪,骂他:“变态,超级大变态。”      江聿风嗤笑:“要不你换个词?”   温辞不会说粗口,极少,他想了下,学着电视剧里的主角骂人。   “大混蛋。”   江聿风忍不住捏他的脸,打算转身去放东西,温辞却小心的捏着他的手指,一条腿搭在床沿边:“我想穿着你的衣服,然后你来上我,可以吗?”   江聿风半垂着目光看他。   温辞分开了点:“我想你进来。”   江聿风倾身压在床上,嗓音暗哑,极力忍耐:“不行,你腿有伤,如果是这种时候,我不会放过你的,我控制不住。”   说着,他深呼一口气离开床边,走到柜子前放东西。   温辞看着他的背影,理智得跟平时没什么两样。   “你没有舍不得我吗?”温辞坐在床上,脚尖轻轻踩在拖鞋上,想走过去,抱着江聿风宽厚的后背,最后还是没动。   “我知道我们开学能见面,但离那会儿还有十几天。你太冷漠了,小玉,你再这样的话,我就不理你了。”温辞抿抿唇,心里有点委屈。   江聿风将东西放好,走过去,紧紧的将温辞抱住,像是要把人融为一体。   他的声音比风还暖和,沙哑,怜惜,不舍,最后只剩下温柔。   “我已经尽量不想这件事了。”   那瞬间,温辞心里像是有小拨浪鼓似的,被人晃了两下,发出响声。   “我就是想看看你的态度。”温辞环着他的肩膀,“我可以跟我妈商量的。”   “我认为阿姨反对的概率有80%。”江聿风的心里患得患失,就跟一个沦陷爱情里无法自拔的普通人一样。   但他知道如果表现出来,温辞会很担心,他不想看到温辞脸上有这种表情。   温辞摇摇头:“你不要相信我妈,你要相信我,知道吗。” 第60章   江聿风将他的腿放下,温辞趁他去洗澡,在房间里走动,也不知道等了多久,耳朵贴在房门,听见外面江聿风跟赵姝然的谈话声。   赵姝然的声音很小:“你今天表现得挺平静的,有进步,先夸夸你,还有,过几天我要去体检,不用陪我。”   江聿风:“我送你去医院门口。”   “嗯,也行,你早点休息吧,别让小宝在里面等。”   温辞眨了眨眼睛,站在门口,等江聿风一打开门,他一下子扑到对方的怀里。   “小玉!亲一口。”温辞在他唇角上点了一下。   “再来一口。”温辞贴在他唇缝处,微凉的,清香的,刚洗完澡的江聿风也是香香的。   直接将人压在门板上想来个强/制亲,结果身高差一截,体重上也不够压制,倒变成直接踮起脚,抓着江聿风的肩膀,将自己送上去的样子。   温辞笨拙青涩的吻,江聿风反客为主,教他:“咬我,宝宝。”   嗓音灼热,低沉性感,像擦过骄阳与沙漠的风。   温辞躺在床上,头发乱七八糟,气喘吁吁的:“小玉的嘴唇好香。”   温辞捧着他的脸,正要继续亲上去,被江聿风微妙的躲开:“你什么时候跟阿姨说?你是打算把自己亲傻,把我哄过去,然后就算了?”   江聿风嗓音沉沉的:“不行。”   “嗯?”   温辞想要起来,江聿风托着他的后背给他借力。   温辞:“太晚了吧。”   “到时候退票的手续费……”   “哎……好像也是,我跟我妈商量一下。”温辞落地穿鞋子,还没走两步,又返回来,捏了下江聿风的脸,“小玉,在这里等我回来。”   现在不到十一点半,但这会儿辛静琪早就睡下了,他沿着路找房间,在几道回廊绕来绕去,迷失了方向,还是辛静琪听到什么动静,打开门出来,看见温辞站在走廊的另一边,表情略显局促。   辛静琪嘀咕:“……傻儿子。”   而后又对着他大喊:“你在那干嘛。”   温辞听到声音,扬起微笑小跑过去,没注意到腿上有伤,龇牙咧嘴的慢慢放缓脚步:“妈,我明天不想回家。”   辛静琪显然很镇定:“理由。”   “小玉舍不得我,我也舍不得他。”   辛静琪摊开手伸到他面前:“给钱放行。”   “……”温辞脑子转得很快,咕哝了一声:“我跟小玉在一起还要交保护费啊……妈妈,你好社会。”   “退票也要手续费呢,傻子,快点。”   温辞把钱转过去:“好了,给你了,那我可以留在这里吧。”   辛静琪说他是傻子还真是一点都不会思考:“宝宝,你吃别人的住别人的,好意思吗。”   “是不太好……那怎么办。”   辛静琪有的是手段:“我只是想跟你说这是原则问题,但怎么处理你不用管,等你以后工作赚钱了,再说。”   “嘻嘻,谢谢妈妈。”   温辞说了声晚安后,开心得小跑起来,还没跑两步,估计是扯档了,慢慢的走。   回去的路还是那样的黑,不是每个地方都装了声控灯,温辞摸摸索索的也懒得去手动开灯,只能慢慢的下台阶,拐弯的时候冷不防的撞上一堵肉墙上。   温辞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腾空,江聿风不是那种公主抱,而是抱着他的双腿,温辞攀着他的肩膀,屁股稳稳的坐在江聿风手臂处。   “小玉,我最近重了不少,腰也胖了点。”   江聿风抓着他的腰,手掌量腰,嗓音温沉:“不这样,阿姨不会答应让你留在我身边。”   温辞困了,索性搭在他身上沉沉的睡过去,江聿风将人轻放在床上,在他脸颊上落吻,补了刚才拒绝的亲吻,力道轻柔得像停留在骄阳的一朵云。   翌日清晨,曦光微现,清凉的风从远处拂来,冷得让人打颤,赵姝然的心也跟着微微颤抖,紧张。   江聿风送赵姝然去医院做全面检查,回来时正好遇到辛静琪。   “聊几句?”   江聿风抓着车钥匙,礼貌点头:“我去倒茶。”   “温辞可能还要在这里打扰你们一段时间,姝然去医院了,我不便跟上去,就只能对你说。”   江聿风低声道:“我明白。”   “他这个人只有在学习成绩上比较开窍,自理能力稍差,你也不要太惯着他。”   温辞比以前看着要气色要红润许多,心情好,连带着胃口也好,一看就是处在幸福快乐的世界里,江聿风平时看着冷情冷心的,对温辞却是肉眼可见的爱护。   这些天,辛静琪也是看在眼里,所以温辞来找她那会儿,基本也明白是什么事。   “我跟你说这些,也是把你当做自己人了,温辞这孩子,不能一贯的宠爱,久而久之,他就会骑你头上的。”   虽然很不合时宜,但江聿风想的是,貌似真的骑过一次。   辛静琪:“我不知道你们可以走多远,但我希望往后假如你没这个心思,就主动跟温辞说清楚,他也是个成年人了,有自己的思考,不会揪着你不放的。”   江聿风看着她的眼睛:“我爱上他了,就算温辞亲口说不爱我,我也只要他一个人。”   辛静琪先是一怔,后是一笑。   没聊几句,结束时茶还是温的,捧在手心里,暖至心肺。   赵姝然体检花了一上午,一些比较简单的结果一两个小时就出来,但复杂的要等到第二天,江聿风一般要等到次日会一次性看完,赵姝然到现在都不敢看自己的体检单。   辛静琪他们是晚上八点半的票,温辞去车站送人的时候,心脏酸涩成葡萄大小,又酸又甜,他舍不得离开爸妈,但又舍不得离开江聿风,手心手背都是肉。   辛静琪倒是表现得很洒脱,收钱办事,自然要学会放手:“好了,我们先走了。”   温辞眼眶湿润,眨了眨眼睛,睫毛立刻就沾了水,低着头往江聿风外套上擦了擦:“我想了想,我最爱我爸妈,你只能排第二,你不要生气哦。”   江聿风拍了拍他的头,对他的说法没什么意见。   晚上,江聿风要设计打版衣服,他目前灵感不多,所以进度很慢,温辞涂涂画画一整个下午,手都累了,坐到江聿风面前,趴在桌子上,看他工作。   灼热的眼神存在感过于强烈,江聿风仿佛被磁场影响,根本无法静心工作,他扯了扯领口,试图缓一口气。   温辞问:“是不是太热了。”   “还好,你去帮我拿画板,放在柜子最底下。”   温辞起身去翻,画板没看到,倒是看到了一箱子的玩具。   他偷偷的放回去,装作没看见,好久没做了,江聿风一下子就藏了这么多,他上次看到的时候,才那么一点点玩具啊……不会都要用在他身上吧……   温辞在原地瞎想了一下,有点期待有点好奇,也有点羞耻……   啊啊啊啊,算了,顺其自然吧,反正决不能主动提出要试试……      温辞提着画板拿过去,江聿风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   一晚上的时间在设计,未有头绪,今晚估计是画不出来的,江聿风不浪费时间,提前收工。   温辞吃完棒棒糖先去洗漱,在房间等着江聿风弄好,他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为了不想碰到伤口,所以下意识的不让两条腿碰在一起。   等江聿风进来,温辞看见他手里拿着一条又长又粗,泛着白色毛茸茸的猫尾巴。   温辞:“……这是什么?”   “要试试?”   温辞第一反应是摇头。   “那就放着。”   江聿风脸色平静,似乎也没当回事。   可那条尾巴的存在感强烈到足以无法让人忽视,温辞忍不住要看他。   江聿风径直走到他面前:“试试吧。”   温辞偏开头,嘴唇动了动:“我们说好的不做。”   “没说要做,这个也算吗?”   江聿风抓着那颗金属小球,往上面滴下透明的粘液,修长的手指细微的涂抹着,指腹摁在小球表面滑动,而后拿小球擦过温辞的白皙的手背,留下透明的痕迹,穿过他的指缝,放在他掌心里。   那条又长又粗的猫尾巴也跟着拂过细嫩的皮肤,泛起一阵阵的颤栗。   江聿风稍微试探了一下:“好窄啊,宝宝。”   温辞脸颊微微发热,仰着头,嘴唇微微张开,探出红润的舌尖轻轻地咬在江聿风的唇角处。   江聿风口吻不疾不徐,始终很淡:“出了汗还是别的……”   那都是温辞激动时身体的反应,已经被江聿风调//教得很敏感了。   江聿风掐着他的腰,捏着他肚子上的软肉,薄薄的一层,吃饱的时候会微微鼓起来~   “我来,还是你自己来。”江聿风语气始终泛冷,像冷酷的恶魔,“我可不会手下留情的。”   江聿风:“宝宝要是哭了怎么办,嗯?”      “你这次能坚持多久……不是说不做吗,我没用下面碰你。”   毫不掩饰的嘲笑,温辞用指甲掐进他肩颈的肌肉上:“你等着,我自己来。”   温辞眼角泛出一抹粉红,揉几下,声音很小:“毕竟我们说好的,开学之前不会再做了。”   不知道谁先忍不住,江聿风眼眸微暗,嗓音又低又哑,“好,记得要忍着。”   温辞看了眼他裤子的位置……明明也很想要,为什么偏要他先开口。   温辞尝试着对准位置,可怎么都弄不了,他瞥了眼“隔岸观火”的江聿风,微弱的命令:“你不许看……”   江聿风笑:“被这样一条猫尾玩弄的窘态,不看仔细点太可惜了。”   话音刚落,江聿风走过去,温辞手一激灵,就这么成功怼进去了。   江聿风微微挑眉。   这完全是新奇的体验,温辞不太适应的抓着猫尾巴拔出来,又重新对准洞口塞回去,这一下弄得温辞微微瑟缩。   江聿风漫不经心的问:“合适吗,宝宝什么感觉。”   温辞想要保持酷酷的形象,把玩着猫尾,用上面的毛绒撩拨着自己的下巴,舒服柔软的。   温辞还故意撅了下屁股。   “没什么感觉啊。” 第61章   “没什么感觉啊~”   收回前言,温辞张着嘴无法闭合,津液顺着唇角流下,洇湿了床单,他侧着头躺在上面,呼吸断断续续,语句不成形。   江聿风用手背擦掉他脸上的湿润:“宝宝,想说什么,说给我听听?”   温辞除了那些羞人的叫声外,别的一句都说不出来。   是,是江聿风先忍不住,但哭得是温辞,喊得是温辞,求饶的也是温辞。   两片肉肉的屁股被打得粉红直至通红的地步,猫尾巴也湿了,毛绒湿润的团成一块,干涸后又凝结起来。   甚至顾忌着腿上的伤口,尝试了以前没有的,羞耻到温辞完全能看见脸红心跳的画面,亲眼看着自己仿佛被正在凌虐。   “我,我没事的……”温辞不想要这样,他眼眶的泪顺着眼角落下,一滴又一滴的流淌着,“小玉,我不要这样……”   江聿风凑过去堵了个严严实实,一个吻让温辞完全看不到那些,只觉得自己沉浸在浴缸里,被温水包裹全身,淌过皮肤细腻的触感。   江聿风的动作慢慢变得轻柔,连带着喘息声也渐渐地柔和下来。   “我没有真的生气。”江聿风怜惜道。   只是唯独这些事上很难控制自己。   江聿风挑着绅士的笑容:“不好意思,我欲望太强烈,你多担待。”   温辞靠在他怀里,闭着眼睛,上下呼吸着,仿若濒死。   江聿风一只手摸着他的下巴,轻轻的摩挲着,细腻的肉感,温热的触感,几乎跟他的掌心融化,像一块上好的羊脂玉,让人爱不释手。   温辞的舌头被挤出来一点,湿润黏糊的舔在虎口处,然后又嫌弃的吐了一口:“都是水……”   温辞把江聿风的手薅下来,自己从浴缸里站起身,□□的身体哗啦啦的落下水,细嫩白皙的皮肤明显没几道皮肉好的地方。   江聿风也跟着站起来,拿大毛巾给他裹住,免得他着凉。   温辞鼻子有些痒,正要打……被江聿风捂住嘴,温辞瞬间就忍住了。   “干嘛,喷嚏都不让人打。”   “……”生气的温辞不讲理,江聿风解释,不捂着嘴就打我身上了。”   “哦……”温辞有些站不稳,看了眼伤口的位置,冬日空气干燥寒冷,伤口恢复得慢,很丑的一条痕迹。   温辞耷拉着眉眼:“不会留疤吧。”   “不会。”那道伤口已经开始结痂了,只是不明显,江聿风蹲下去,用手慢慢的轻抚,毫无预兆的亲了一下。   温辞没动,就低头看着他,一脸认真的确认:“是不是很爱我……”   江聿风微微仰头,给出回答:“你知道的。”   擦干净身体,江聿风问:“还疼吗?”   温辞:“不疼。”   “我问别的。”   温辞也还是那句,“我天赋异禀。”   像弹性系数挺大的弹簧,能装得下很多东西,松紧有度。   上床时看了眼时间是凌晨两点多,温辞反而不太能睡得着,他下床看了眼不知睡着了没的江聿风,手臂还枕在温辞那边,侧着身子也是对着温辞的方向。   温辞刚走两步,身后传来一道沙哑低沉的声线。   “小宝……”   温辞转过身,哎了一声。   “去哪。”   “我看看你房间嘛,我睡不着。”透明柜子里有很多手工品,江聿风之前说过温辞可以随便拿下来看,现在就是时机了。   温辞轻手轻脚的:“你睡吧,我不吵你,超小声。”   “没睡,你说,我听。”江聿风的声音分明已经很涣散了,他大概很累,白天送去医院,下午设计,虽然没设计什么,晚上……晚上也是一场激烈的运动。   温辞:“这是什么材质雕刻的,感觉像木头,但是有这种颜色吗?”   “不是雕刻,这是烧瓷……”   温辞神奇的呜哇了一声。   温辞:“你教我点技能,以后不干建筑了,我也能吃口饭。”   “嗯,好。”   “我明天想吃你做的烧排骨。”   “好。”   不管温辞说什么,江聿风都会回应,虽然声音有点弱。   温辞把抽屉关上,洗了个手,又回到床上,钻进江聿风的怀里。   “小玉,你睡吧。”   江聿风的手拢着温辞后,才彻底心安,慢慢的沉睡过去。   第二天温辞如愿的吃到江聿风亲手做的,香喷喷的烧排骨,赵姝然凑过来尝了一口:“好吃啊,小风很少在家弄这些东西的。”   温辞知道他不太爱下厨:“他有进步!”   “哈哈哈,他以前太忙了,不经常在家,我们吃饭时间都不同步,他偶尔抽空去一趟小卖部,陪我吃个面什么的。”   赵姝然下午就要回小卖部继续守着,江聿风这几天也开始跟云安和开始商量招人的事儿,温辞看他们的意思,好像想提前回B区,公司在那,年后积攒的事情也多,比较方便。   温辞越来越觉得江聿风以后毕业肯定是留在那,虽然都是一个市的,但中心区域跟偏远区域的发展天壤之别。   温辞:“他一个人在那边,肯定要自己给自己做饭吃,总不能吃外卖,多不健康。”   赵姝然:“他还真会这么做,他经常不吃饭的,一冰箱的可乐,我很担心他,小辞你以后帮我管管他。”   温辞脸颊通红:“嗯……我会管他的。”      下午,赵姝然的体检报告出来了,本人不敢看,直接拿手机过去登录,江聿风打开后,又递给温辞。   温辞傻愣愣的接过:“这个……你们家有什么规矩吗?”   江聿风揉他的头发,看着他领口的痕迹,往上提了提:“没规矩,单纯给你看看。”   温辞从头到尾看了几分钟:“好像有点贫血,没了。”   “啊,我一直都有点,没了吗,真的没了吗,没有复发什么的吧。”赵姝然紧张兮兮的,每年都这么问。   江聿风再看一眼:“没有,很健康,尽量别熬夜。”   赵姝然瞬间舒服了。   人走了后,江聿风收拾碗碟,他没吃几口就进书房了,温辞想起赵姝然的话,问他:“你吃饱了吗?”   “我早餐吃了两个粽子,一个月饼,到现在都还没消化。”   这么多腻的。   温辞故意摸了摸他的肚子:“那腹肌都没啦。”   “摸用力点,最好往下摸……”   “……”   待会儿要跟客户,还有云安和进行一次线上会议,江聿风说:“可能会提早回去。”   意料之中,不过如果要提前回去,温辞就不跟着他了,要回家一趟,大部分行李还在家里。   “自己去吗。”   江聿风在考虑中,眼皮微垂,看了眼一脸天真的温辞,淡淡的描述:“想带个体贴的,偶尔还能陪床,陪上班,陪解闷儿的。”   温辞愣了一下:“你这哪是工作,这是找老婆吧。”   江聿风抿唇:“你又不能陪我去。”   “那不行,你太粘人了。”温辞转过身,没怎么管他。   江聿风跟着他,穿过庭院,看见温辞在外面洗手,洗得指尖都通红了,然后拿着干燥的毛巾在他手上缓慢的擦拭。   “你不想我吗?”   “大哥,我们才分开几天啊,你下周才走,我们下下周就开学了,有区别吗。”   温辞觉得自己比较正常,只是分开一周而已,完全没有之前要死要活非要留下的念头,温辞不禁想,难道他已经过了热恋期吗。   “可我很想你,会很想你。”江聿风面无表情的说着情话,总感觉有些渗人。   温辞沉默了片刻:“你话里有话。”   “我想取消开学前不做的约定。”   温辞忍不住变脸,把自己的手抽回去:“我会被搞坏的。”   江聿风重新将他的手包裹下,贴在自己身上:“怎么会把你弄坏,想你的时候怎么办,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办。”   江聿风身体反应比大脑诚实多了,他很少去深入思考喜欢到底是什么,因为他一旦陷入思考中,会掉入无尽的深渊,难以自拔,他需要保持一定的理智来控制自己的行为。江聿风的眼睛跟大脑都只看向温辞,单纯想让温辞留在他身边,永远。   温辞怔怔的看向江聿风略微茫然的表情,凑到他身边,被暖和的手放进他大衣里:“不用怎么办,你别焦虑,你想我打电话给我就好,我每天都会跟你联系的,小玉别担心。”   声音就跟雪一样柔软。   院子里没有洗碗机,温辞陪着他在厨房把碗筷洗干净,然后把江聿风送进书房,让他好好开会去。   温辞回房待着,他裹着柔软的毯子坐在床上,拿出手机开始编辑自己的日记。   温辞不是天天登录,就好像上次胃疼那会儿他就没来得及记录下来……   这次登上去发现竟然收到了好几个赞,而且是来自同一个人的,每条都点赞了,还关注了他。   id名:ivw   ip地址跟他是一样的,id嘛,id没看出什么名堂。   怀疑是自己认识的人,不然也不会这么巧。   温辞点进那个人的头像,发现这个人的大眼仔号开得比他还早。   个人简介写:别点进来,小心被我秀死。   温辞:“……”   温辞现在十分的怀疑,这个号的主人是江聿风的,但是他没有证据!   毕竟仅靠一个ip相同,点赞他帖子的,这两条证据还不能够证明,得看对方写了什么内容,万一误伤了呢。   温辞决定把这个人的号全看一遍,筛选了时间,从去年年底才开始记录的。   九月份的一共发了两条。   九月xx日   两傻逼,一笨蛋。   九月xx日   一个路痴的笨蛋,本来想去实验大楼,还是回宿舍了。   十月份一直到十二月份,没发过消息,一直到元旦假期那天。   一月xx日   在一起了,心脏莫名其妙的开心,搞不懂。   一月xx日   能在一起,就证明我很喜欢他。   一月xx日   想做//爱。   一月xx日   做//爱失败,他怕痛,要轻点。   一月xx日   想做。   一月xx日   想。      温辞翻了好久,直到——   一月xx日   做了,很爽,头皮要炸开,想当他的狗。   一月xx日   没做。   一月xx日   过年了,要分开了。   一月底。   没分开,但开始想,想做。   二月初。   做了,因为他来找我了,虽然是意外,但意外是美好的,证明我们天生一对。   二月xx日。   他给我起了绰号,不好听,随便吧。   二月xx日   开学前不能做。   二月xx日   宝宝胖了,是好事,再胖点就好了。   最新一条,是昨晚的。   突然发现,不抱着他就睡不着了,再困也不行。   -   温辞反手关注了这个人,疯狂私信,炸他后台。   【我关注你了我关注你了!】   【我发现是你了我发现是你了!】   【你在开会吧,我知道你在开会。】   【等你开完会,我要亲死你。】   【我等不及了,你快点理理我啊!】   【ivw:真的在开会。】   温辞久久的看着这条信息,用毯子把自己的脸抱起来,上头到不停的蹭,把自己的头发弄得乱七八糟的。   【我想亲死你>3<「吻吻」】   【ivw:过来。】 第62章   温辞只敢打开门缝,一双眼睛跟探射灯似的扫房间环境。   开会原因,江聿风上身换了件黑衬衫,解开一颗扣子,眼神瞥过来,落在温辞身上,透着不清白,显得高大斯文,又禽兽。   温辞身形偏瘦,溜了进去,快速贴在门板。   江聿风抬起头,对温辞一招手:“傻站着干什么。”   温辞抬脚走过去,动作机械的,小心翼翼的瞥了眼屏幕,是黑的,接着视线重新落在江聿风身上,心里砰砰直跳,丢了魂似的直勾勾盯着江聿风。   江聿风捞着他的腰将人抱在自己大腿上:“你干什么,不是说要亲我。”   “你这个样子很少见,我多看两眼。”温辞觉得他现在很有那种随性慵懒的成熟男人气质,是以前温辞幻想过的精英形象。   但江聿风今年也不过才二十岁,朝气蓬勃的年纪,心思深沉,不像个大学生。   是多变的,但无论是什么样,温辞都好喜欢。   江聿风动了动唇角,按着他后脑勺:“帮我咬。”   温辞的嘴唇被啄了一下,红着脸问:“都亲了,你怎么这么色啊……一点都不节制。”   “下学期任务繁重,开学日期也越来越接近,提前要点小福利,并不过分。”江聿风漫不经心的说着,手还不安分。   温辞的屁股被他托在手里,稍微捏了几下。   书桌下的空间很大,温辞艰难的解开他的扣子,手指扣着拉下来,热气灼灼的喷在自己脸上。   温辞顿了一下,他抿唇,还不太熟练,自己的嘴也张不了那么大。   温辞抬头,以自下往上的角度看着江聿风,上身穿着剪裁考究的黑衬衫,下身却大剌剌的……   温辞其实蛮喜欢这种反差的……他就想着这样被……   江聿风表情淡然,只有一双眼睛是昏暗无光的,他按着温辞的后脑勺:“不行的话,就吐出来。”   电脑下面的一闪一闪的,江聿风打开,云安和的声音冷不防的放出来。   “刚才说的内容你记下来之后发我一份,我草我刚才太困了,写的不知道什么玩意,自己都看不懂。”   江聿风嘶了一声,挤着温辞的脸,抬起他的下巴:“咬坏了,受伤的是你。”   温辞嘴唇像涂了胭脂,红艳艳的,他小声的抱怨:“我刚才吓死了……”   “只是语音。”   温辞技术不太成熟,牙齿总是磕到在一起,又爽又疼。   江聿风抓着他的手抱在桌上,拉开裤子检查片刻,江聿风用手指挑开伤口的位置,温辞咬牙瑟缩。   江聿风勾唇:“不是还疼吗。”   温辞心想他自己吸的,关他什么事。   江聿风拍了下他屁股,留下浅红色的印记。   昨晚还是太狠了,完全没留情,也没有给今天留余地,做不了一点,江聿风帮他穿上裤子。   温辞不甘心就这样,扯开他的领口,在江聿风的锁骨下留下自己的咬痕,江聿风按着他的后脑勺,让他亲个够。   “微博那个人是你吧,怎么找到我的。”   “搜到的。”江聿风不知道他的账号,但搜起来倒是挺容易,主要是内容,藏都藏不住。   “要不是我发现了,你是不打算告诉我吗?”   “你会发现不了吗?”   温辞一怔,撞入他黑暗无光的眼睛,映着他自己的脸。   江聿风低下头,亲昵的在他唇边呢喃:“你不会。”      温辞彻底闭上眼,凑上去张开嘴,让对方攻进来,舌尖缠绕着彼此,来不及吞咽的津液黏糊滴答落下。   *   温辞提前买好了回C区的车票,数了下日子,发现离他回家还有五天。   他买的是晚上的车票,就为了能多留一天。   这两天晚上他们都是相拥而眠,清心自在的很,温辞接连几天都在大眼仔发日记,第一个点赞的一定是ivw。   当然他还会评论。   比如昨天他对糖醋排骨发表了下意见,觉得酱汁不够甜,跟以前的味道不太一样。   ivw:你想长蛀牙吗?   但后面温辞才知道赵姝然不喜欢吃太甜的,所以每次饭后,江聿风都会给他递糖吃。   或者是关于车票的日期,早上,中午,晚上。   ivw:早上。   温辞简直一个大问号,冲到他面前问:“为什么?”   “我说的是,第二天早上。”   温辞顿时撇嘴:“不行,我跟我妈说了,而且你也快走了。”   第二天早上,温辞发现床边已经没人了,这两天都是这样的,江聿风因为工作的事情都被迫早起,温辞不想干别的,就逗留逗留,偶尔刷刷班群的动态,辅导员的注意事项等等。   后院那有井水,温辞喜欢在那边,虽然冷飕飕的,但冷水扑面,别有一番滋味……   但还没走过去,就听见稀碎的谈话声,温辞靠在墙边偷偷的看了眼,发现是江聿风跟赵姝然在聊天。   江聿风单手抄着兜浇花,温辞定睛一看,那不是假花吗?   温辞:这是什么艺术行为。   赵姝然在旁边吃着糕点:“你怎么不多休息休息,心里藏着事吗,每天一到这种日子,你就爱忙起来。”   温辞刚要转身走,听到这些话,很不厚道的蹲墙角,在地上画圈圈。   江聿风未动分毫。   赵姝然继续说:“你不打算跟温辞说吗。”   江聿风才有点反应:“到了那天再说,我不想让他太担心。”   温辞心思细腻,很容易想东想西,要是给他知道,估计是要哭出来的。   想到这,他勾唇。   赵姝然问他:“你打算在你爸忌日那天说吗,要带上温辞吗。”   江聿风:“带去认识一下。”   赵姝然侧着头微微一笑。   温辞微微一怔,悄悄的离开,在门口徘徊,最后给江聿风发消息说,他要出去买东西。   江聿风发了好几条问句,温辞手冷,打字慢吞吞的,哆哆嗦嗦,在聊天框里刚打完半行字,微信跳到语音通话当中了。   江聿风:“你在哪?”   “诶,刚出门……”   “怎么不跟我说,我去找你。”   “不用啦,我一会儿就回来,你忙你的。”温辞语气讪讪的,插着兜漫无目的的往前走。   江聿风在那头沉默着不语。   温辞不安的问:“小玉?”   江聿风在那边的嗓音微微低沉:“早点回来,累了我可以接你,不要跑太远。”   “嗯呐。”   温辞挂了电话,其实他没什么想买的,只是想着他们那些对话,原来这两天是江聿风爸爸的忌日啊……   但具体是哪天,温辞也不知道。   突然心乱,所以才跑出来的。   就这么贸贸然问小玉,这不就坐实自己刚才在偷听吗,又不太好。   虽然潜意识知道他不会生气,但是……温辞觉得还是不太好,诶,到底哪里不好了,他也可以在小玉面前任性点的吧。   温辞背着手,在树荫底下踢小石子,垂下的视线冷不防出现一双可爱的毛绒靴子,温辞视线缓缓往上。   梅心远跟他打招呼:“小温辞,你怎么一个人在这,江聿风呢,你们不都是形影不离的吗。”   温辞说:“心姐,江聿风他在忙,我自己出来走走。”   “是吗,你看起来好像有心事的样子哦,我刚好去超市进货,一起?”   温辞没拒绝,梅心远应该知道不少事情:“好啊。”   梅心远是买零食的,但她比较挑,油炸不碰,甜腻的也不碰,就是买水喝,还有一些润喉糖,温辞帮她推车子跟着,心不在焉的,一句话也没不说,看着闷闷不乐。   梅心远也不是瞎子,“你不会是因为明天是江聿风爸爸的忌日,所以才这么的不高兴吧,按理说,你现在不应该出来,而是在家里陪着他。”   温辞微微一怔愣“我不知道。”   梅心远转头看他:“嗯?”   “他没跟我说,我不知道。”温辞微微垂眸,跟梅心远对视半秒后,眼皮都耷拉下来了,“我不知道,他没跟我说,但是……”   温辞心虚的咽了咽:“我偷听到了。”   梅心远眯了眯眼,哎呀,还是个因为偷听到别人秘密而感到心虚的小孩啊……真可爱。   江聿风从小到大心眼子比火龙果籽都多,也不知道这两人是怎么走在一起的。   小温辞搞不好是遇上网骗了吧。   梅心远:“所以你是想问我吧。”   温辞点点头。   “你怎么不问他呢,感觉江聿风的事我来说好像不太好。”   “我……”温辞憋了一会儿,泪眼汪汪的看向梅心远,“因为是偷听的,我不敢。”   “哈哈哈哈,你好可爱。”   梅心远收敛语气:“我觉得也没什么好说的,他爸是交通事故走的,发生得很意外,比较难的是,叔叔走了没多久,阿姨就出问题了,那段时间挺崩溃的,几乎掏空了家里的钱,差点连小卖部都要卖掉,不过后来江聿风一个人扛下来了,小小年纪,特别能吃苦。”   温辞很茫然,未经他人事,所以无法从江聿风的角度感同身受,他只觉得心疼,但完全没有这个概念:“怎么扛?”   “打工做兼职,经常逃课就是出去赚外快,不过也不好赚,他毕竟是个未成年,后来我就带他玩了下配音,赚的不多,但比较轻松。”   说到这,梅心远就很可惜:“我一直想江聿风干下去,我就带他进工作室,但这家伙学什么都很上头,但又很快就下头,三分钟热度,转头又去搞什么壁画,结果因为成本太高,又放弃了,他什么都试过,没办法静下来。”   “不过阿姨很担心他这样下去会荒废学业,经常拜托我去把人抓回来,我哪抓得动,真是太看得起我了,而且我还不是只抓一个人,云安和跟他一起闹呢。”   “我们几个都是默契的,很少在江聿风面前提他爸爸的事情吧,对他伤害挺大的。”梅心远说,“而且虽然阿姨现在没事了,但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复发。”   温辞听完后更加的失魂落魄,小玉从来没跟他说过这些。   出了超市门口,梅心远从温辞手里抽回自己的袋子:“所以你赶紧回家吧,不用陪我啦。”   温辞又死死抓住:“不用,我送你回去吧,反正也不远,应该的。”   梅心远的家跟江聿风的家就隔了一条街,不算很远,只是江聿风准备出来找人时,看见这两人有说有笑的在他面前经过,画面比较戏剧化。   江聿风倚在门口,看着温辞直接略过家门口:“都到家了,你还要去哪。”   温辞吓了一跳,看过去:“小玉!”   梅心远:“小玉是谁?”   江聿风走下台阶,将袋子还给梅心远,然后拉着温辞的手进门,温辞扭着身子跟梅心远打招呼。   出门还不到一小时,江聿风就要出来逮人了,温辞看着他的脸色,跟平常也没什么差别。   “你说的出去是跟梅心远一块?”   他还兴师问罪了,不过温辞不懂为什么不能跟别人出去:“我是路上碰到的……”   “刚才浇完花发现墙角有几个乱七八糟的小圆圈,怀疑是猪留下来的痕迹。”   “猪?”温辞心想那不是他干的吗。   “咱们家里哪里有养猪了。”   此时客厅没人,赵姝然去小卖部了,家里空荡荡的,偶尔有风掠过。   没开暖气,说话都喷着白雾,温辞眼睛微亮的看着他。   江聿风站在他面前:“明天带你去看我爸,不用买东西,扫墓很随便的,就说几句话,他以前就是个很简洁的人。”   温辞眼睛忽闪忽闪的,眨眼的频率增大了。   江聿风提前一步抹他的眼角,柔软,微润:“这有什么好哭的……”   “诶呀,那我明天要穿什么衣服,你怎么不提前跟我说,那我要正经点,我第一次见你爸爸,我紧张啊。”   江聿风:“是想跟你说的,你不是跑了吗,跑哪去,怎么不来问我……”   温辞的脸被他捏了一下,不疼,就轻轻的一扯,很快就放手了:“阿姨也会去吗。”   “分开去,我妈比较煽情,她害羞,不想被我看到。”   温辞好奇的上前:“那你会哭吗?”   “又不是第一次,不会。”江聿风揉他的耳垂。   晚饭赵姝然不回来吃,她在小卖部跟大学生一块简单解决,顺便跟辛静琪来几局线上麻将。   家里还是只有他们两人,江聿风推了今晚的工作,陪着他去逛了附近的进口小超市。   温辞白天才去过,他不需要买东西,就这么气定神闲的跟着江聿风悠闲的步伐。   过了关的进口商品基本都是翻了价格的,花里胡哨,一堆英文包装,再贴上中文标签,温辞挑挑选选,最后还是买了一盒薄荷糖。   他拎着糖走到江聿风身边:“你要买什么。”   江聿风:“随便看看。”   温辞以为他只是想闲逛,便没有多问,一直跟他饶了半圈,最后江聿风走到结账台那边,挑了两盒安全套。   温辞顿时脸红尴尬,无地自容,悄咪咪的离他几步远,被江聿风抓着胳膊拽回来。   服务员愣住,眼睛在他们两人之间瞄,估计是知道了什么,低头一笑。   “您是这里的会员的话,我们这里买三盒有折扣优惠,很划算的。”   江聿风淡定的掏出自己的会员码:“三盒。”   服务员笑得更开心了:“谢谢。”   温辞低头把围巾往上一提,遮住自己的脸,露出一双半垂的眼睛,真是没眼看了,真的……   三盒怎么可能用得完。   结完账出来,温辞的围巾都没放下来,江聿风盯着他,没忍住隔着围巾亲了一口,淡定的问:“你害羞什么,你没见过吗?”   温辞已经羞得话都说不清了:“见过也不是在这种地方见的,你怎么这样,三盒怎么能用得完。”   “用不完带过去。”   温辞走了两步,突然停下来,扯着江聿风的毛衣。   江聿风转头,看到温辞羞涩的脸庞,听见对方小声的说:“其实我不介意你直接内设。”   江聿风拉着他的手揣兜里,不分开,“先回家。”   江聿风不是没试过,但掏出来的时候需要费点力气,而且因为很深,所以吃得很多。   有安全套还是卫生些。   肉跟肉相贴的滋味,隔着一层薄薄的膜,确实有那么点煞风景。   但今晚没打算做,因为那天太狠了,猫尾巴加上江聿风的……互相交叠摩擦,虽然温辞明确表示不肿了,撅着屁股给他看,可以进来了,表现出天赋异禀的能力。   江聿风想到这件事,就很想掐温辞,将他揉进骨子里。   没想到回家发现门口有人等着,是江聿风的远房亲戚,按照规矩,江聿风得叫对方一句表叔。   自从江聿风爸爸死后,表叔就跟他们家拉远了关系,虽然住得近,但大过年的也不会见一面的那种关系。   表叔一上来就先送礼,看了眼温辞,又看了看江聿风:“明天是你爸的忌日,我来送点东西。”   江聿风接过,放在地上:“还有事吗?”   温辞见江聿风一副很不客气的样子,直觉告诉他这个表叔不是善茬。   他在一旁听着,无非就是表叔的儿子今年毕业,在到处找工作,听说云安和的公司在招人,想靠关系进去做个实习生啥的。   温辞扫了江聿风一眼,发现他很平淡:“你找他商量一下,公司不是我说了算。”   表叔略微尴尬的说:“这我知道,但你跟他熟……”   江聿风似笑非笑:“我跟你不太熟,东西我收到了,我替我爸谢谢你。”   进了门,把那人隔绝在外,温辞才小声开口:“我以为你会把他的东西丢回去。”   “我爸以前跟他关系不错,没必要让他知道现在的糟心事,他肯定送来,我爸应该会高兴的。”   温辞:“那为什么会突然这样了呢。”   “怕我们找他借钱。”   温辞心里顿时堵得很难受:“你那段时间肯定过得很苦。”   江聿风不轻易将苦这个字说出来,也不乐意让人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但他很喜欢温辞心疼他的样子。   “是啊,很苦。”   结果温辞心里更难受了,刚进到房间,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江聿风帮他擦掉,拉下他的围巾,只看见温辞哭得更大声。   “要变成会哭的猪了。”   温辞撇着嘴边哭边反驳他:“才不是。”   “我就是心疼你。”温辞抱着他,将眼泪全擦在他毛衣身上。   江聿风抱着他,“我一点都不觉得苦。”   温辞亲江聿风的额头,眉毛,眼睛,停留在鼻子,最后流连到嘴唇,顿住,亲昵的在唇角处逗留,环着他的脖子,眼睛像是被水洗过,亮晶晶的:“你要是想哭的话,我的肩膀可以借给你。”   房间安静得很,家里没人,仿佛全世界就只有他们似的。   江聿风抬手将温辞的脸蛋捧在手心。   “不想哭,想睡你。”   温辞一时没反应过来。   江聿风对身体的反应非常的诚实,爱一个人的表达方式永远也是身体先做出反应。   江聿风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串珠子:“要不要自己塞几颗试试?”   “……” 温辞恼羞成怒的扑在他身上,“你干嘛,你真的好色。”   江聿风从身后绕过来,缠住温辞的胸膛,湿冷的气息在他皙白的脖颈舔过。   “你不就喜欢我这样。”   珠子放在边上,江聿风将人抱在自己的怀里,因为刚哭过,眼眶是湿润的,睫毛泛着微光,眼角绯红,全身上下被一层汗莹莹覆盖。   温辞眼角泛出泪光,流淌下来,忘记喘息一般的说:“我好in,不舒服。”   江聿风捂着他的嘴,伸手摁住帮他陆//馆。 第63章   今日气温三摄氏度,清晨安静的小镇被浓浓的白雾笼罩,淅淅沥沥的小雨如同下雪般刺骨寒冷。   温辞起床的时候抖了一下,说话时,白雾团团,一会儿消失。   “好冷呀。”   江聿风倾身将他大衣的牛角扣扣上,用厚重的围巾将他的脸包起来,蹲下来帮他穿上毛茸茸的靴子,整体看下来就跟小玩偶似的。   江聿风看了他一会儿,把他整个人抱起来。   温辞两只手搭在他一边肩膀上,疑惑的问:“小玉,你怎么不换衣服,不冷吗。”   今天是扫墓拜访的日子,温辞在江聿风的耳畔亲了亲,冰冰凉凉的,“小玉不要不开心,我陪你。”   江聿风不是第一次去,并没有异样的感受:“你想多了,我们先出发,下午我再送妈过去。”   “好。”   目的地并不远,大早上开车过去,路面空旷,阴天细雨,很像电视剧里,黑白无常出现的场景,温辞恍然的多看了两眼。   墓园依山而建,阶梯整齐排序,一眼过去白雾浓浓,漂泊着一丝寒冰萧瑟。   到了山脚下,江聿风瞥了眼温辞的口袋,从上车到现在就一直拽着:“你放了什么东西?”   “诶……没有。”温辞不会撒谎,别人撒谎眼珠乱飞,他撒谎,直勾勾的惊惶的盯着,生怕对方不知道。   “拿过来,我看看,不会是准备了什么礼物?”   “没有啊……”温辞摊开手心,“就一张纸,我怕我忘词儿……”   江聿风:“……”   温辞及时收回去:“你不许看,这不是给你看的。”   江聿风还是笑:“好。”   扫墓的工序没那么繁琐,特别是在山上的,只需要清理周围杂草,记得就带些花花草草,不记得就说说话,以前会心情沉重,现在是如一年见一次的好友,江聿风的心境变化如此之大,时间确实能淡化很多东西。   江聿风牵着温辞的手,举着伞,一步一步走上泥泞的山坡,远处的山水朦胧水色,山脚下他们的背影如此渺小。   台阶的石缝的花朵杂草被打湿得蔫了,布满湿滑的青苔,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的。   温辞问:“你都不准备点礼物吗?”   “我妈备了点,带点酒就行,他喜欢喝。”   温辞说话时喷着白雾,吸的全是冷空气,让他有些呼吸不顺畅,捂着口鼻,声音闷闷的:“你不要伤心。”   江聿风:“我没有伤心。”   温辞明白,时间能淡化一切,只是看着江聿风的侧脸,总是下意识的代入自己的身上。   江聿风侧着脸看他,对他浅浅剖白:“你是对我没信心吗,我不是那样的人。”   温辞淡淡的笑了:“哪样的人,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不说也知道,你从梅心远或者云安和那里听过不少,三分钟热度,没什么耐心,你是担心我会对你这样。”   江聿风将人拉近些,暖意在他们两人之间围绕着:“我可没带过第三个人来见我爸。”   很普通的一句话,但温辞还是很不争气的心动了。   “我待会儿说话的时候你不能偷听。”   “哦。”   江聿风对待感情的态度非常的平和尊重,他没想过自己会接触到,温辞对他来说是一个特殊的人物,那是他离感情最近的一次,曾经甚至,比肩他爱好巅峰的存在,那种狂热的爱恋与占有欲。   江聿风曾经理智的假设过一个可能性,如果是家人的话,他不会因为温辞交朋友而紧张,也不会因为别人喜欢温辞而难耐,更不会因为温辞对谁好而吃醋,这不是家人行为。他渴望跟温辞结合,与他成为恋人,需要法律的证明,需要各方的承认,他们是要过一辈子的恋人,彼此忠诚,彼此深爱。   他们登上台阶,看着一排排树木,一直到第八排的位置,温辞在江聿风的带领下看到他爸爸的墓。   江越。   温辞喉咙发紧,抓着江聿风的手微微松开,江聿风疑惑的看着他。   温辞低着头:“害羞……”   江聿风忍不住微微扬唇,数不清今天第几次笑了。   下雨天扫墓是最麻烦的,地面湿润,泥土泥泞黏成一团。他们花了点时间,才把这一方空间弄得整齐干净。   江聿风按照惯例先给他爸介绍了温辞,听到自己的名字,温辞顿时跟站军姿似的,笔直僵硬。   江聿风绷不住笑,拉着他:“放松,我是来带你见人的,不是军训。”   温辞觉得他太贫了,推他的脸,让他不要在他爸爸面前这么无礼。   江聿风背手:“我爸见我笑得这么开心,高兴还来不及。”   “这是应该的……”   “你要是不信的话,等我以后下去问问他。”   “……”温辞直接投降,“我信我信。”   江聿风站在他身侧,看温辞拿出小纸条看了眼,然后又眼巴巴的看着江聿风。   “我在台阶下面等你。”江聿风猜他害羞,不想被他听见,转身下去。   温辞看着人走远了,那股脸红的劲儿反而更严重,一点消下去的迹象都没有。   小纸条啥也没写,跟列了大纲差不多,温辞不是怕忘记,他是太紧张。   在江聿风父亲面前,他不想作弊,把小纸条匆匆忙忙的收进兜里。   “叔叔你好,虽然小玉,小玉就是江聿风……”温辞继续说,“小玉跟你介绍了我,不过我觉得还是要跟你再介绍一遍。”   温辞把自己的身世说明了一下,还是用那种高兴欣慰的表情,因为很多人听说他的身世后,都会觉得他可怜,或者委屈。   事实上并不是这样的。   他过得很好,爸爸妈妈把最好的都给了他。   温辞看着江越的照片,眉眼间熟悉的很,他天天能在江聿风的脸上看到,所以温辞倍感亲切。   “小玉在叔叔走了之后貌似过得不太好,我都是听他身边人说的,不过现在他比以前情绪稳定很多了,叔叔在下面也不用太担心,阿姨说我可以管管他,所以我会认真管他,身体健康,平安顺遂。”   “然后暂时也没别的了,因为是第一次见面,我不好说太沉重的话。”温辞腼腆一笑,“我以后年年都跟小玉一起来看叔叔。”   江聿风环胸在远处看着温辞的背影,立在一片柔和朦胧的雾霭当中,离得远,看不清,只知道温辞站得笔直,眼睛看得很深远。   下一秒,温辞忽然转过身,面对着江聿风的方向,然后招了招手。   江聿风走过去:“说完了?”   温辞难得羞涩了一下:“说完啦。”   “说什么了?”   “你问你爸吧。”温辞顺便把小纸条销毁了。   “……”   离开时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刚才没撑伞,温辞的蓬松柔软的发顶全是细密的水珠,江聿风用纸巾擦拭,撑着伞,牵着他的手走下台阶。   江聿风说:“不过我能猜到你会跟我爸说些什么。”   温辞心想这也不难猜:“你猜到了又如何,想让我夸你聪明,好厉害吗?”   “不,只觉得我很幸运。”江聿风揽着他肩膀,刮了刮他他的额角,“你是我的。”   江聿风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温辞的五官,或者身体每一处地方,这是他无意识的小动作。   温辞不阻止他,偶尔会觉得有些痒。   -   赵姝然是下午出发的,她今天哪也没去,还穿上小裙装,看到两人回来,江聿风扫去往年沉重的表情,跟温辞有说有笑的回了家。   看得赵姝然忽然间一愣,又忍不住感慨的叹息:“啧,你们也太晚了,去哪了。”   温辞拿着塑料袋:“我们去了趟菜市场,买了卤味,经过时好香啊。”   “我也要!”赵姝然一点都不客气。   温辞精神奕奕的,笑起来很好看:“我去厨房拿碗碟筷子,我也好饿啊。”   江聿风在后面跟着看他们。   下午江聿风送赵姝然过去,他就在车上待着,或者去附近走走。   温辞在房间里跟辛静琪聊天,数着日子过,心想小玉跟阿姨估计要五六点才能回来。   心里装着事,思绪被门铃声打断,温辞跑到前院的大门,外面站着梅心远。   “我来送点汤圆的。”   温辞刚数完日子,他回去那天正好十五。   梅心远听到这事后,惊讶,感觉温辞来这边好像都没有好好玩过,当然也有江聿风的责任。   “你也太快走了,你去过雪山的武安庙吗?”   “我知道这个地方。”之前温辞查过攻略,是A区比较著名的旅游景点之一。   但这里是不下雪的,雪山只是个名字,不是因为他真的会下雪……大多数都是看风景或者进寺庙许愿拜佛的。   “刚好我明天有空,要不要去玩一下,来都来了。”最后一句简直拿捏温辞的小心脏。   “等小玉回来,我问问他。”   “你不用问,他不会去的。”   “为什么?”   梅心远说:“他对那个地方的空气过敏,我说是的身体上的反应,叔叔带他上山,结果下山没几天就出事了,刚好他们那天许了愿,总之什么bug都出现了,导致见江聿风对那个地方过敏,具体你可以问问他。”   温辞怔了一下:“这样啊……”   到了晚上,温辞拽着外套的拉链一上一下的:“那个,小玉,明天心姐约我去雪山,你去吗。”   江聿风笔尖一顿,画出了一条多余黑线:“我不去,我对那里的空气过敏。”   温辞找准机会,见缝插针:“为什么。”   “应激反应吧,很多年没去过了,你想我陪你去吗。”江聿风想了想,“这段时间忙了点,都没带你好好玩过。”   “没事啦,我以后还会来的,一次性玩够了,容易腻。”温辞虽然很想,但还是算了,小玉上山肯定会难受的。   “那我明天跟心姐出发。”   “嗯,下山了打电话给我,去接你。”   “好哦。”温辞凑过去亲亲他的嘴唇,“给你带好吃的。”   江聿风偏头笑了下,下一秒摁着温辞的后脑勺,撬开唇缝伸进去,胡乱的侵犯了一通,将人弄得神志不清才肯放手。   温辞压在身后的桌子,发出哼唧哼唧的声音,他被江聿风的吻弄得心痒难耐,索性骑在他身上,环住他的脖颈回应。   雪山环境优美,是很多网红首选的出片好地方,温辞跟梅心远来到山脚下,仰头看去。   他们爬到山腰的位置,借着地势眺望远处,空旷无边无际,连绵的群山与云雾重叠,尽管没下雪,但远处的景象依然可见琪花玉树,碧海青天。   山上面的温度跟地下完全是两回事,冷得温辞紧闭双眼,他带上江聿风给自己准备的眼睛,顿时舒服多了。   梅心远习惯这种天气,装备倒是不用这么齐全:“庙宇在山上,我们继续走。”   “好的。”   温辞哼哧哼哧的跟上去,他体力要比梅心远好,所以走走停停,都是为了等她,后面快到山顶,梅心远撑不住了,温辞搀着她的胳膊,两人并肩齐行,艰难的上到山顶。   梅心远好久没来了:“我一定要许愿,我,我……我……”   “心姐,你喘口气再说。”温辞抚她的后背,让她缓缓。   梅心远喘完了:“我得许愿工作室今年大爆,不然就要喝西北风了。”   “好实诚的愿望。”   “要是真实现了,得还愿,不简单的,而且要一步一步爬上来才诚意十足。”梅心远捂着胸口,“累死我了。”   温辞看着远处的牌匾,抿抿唇,“心姐,那咱们继续走,还行吗。”   “行啊。”   温辞排队拿到纸后,走到边上手写自己的愿望,刚写完,手机微信发来两条信息,是江聿风的。   【江聿风:爬上去了吗,可以坐缆车。】   【温辞:还行吧,不是特别累,心姐跟我在一块呢。】   【江聿风:有一定要许的愿望?】   【温辞:当然啦,我许愿是为了发财暴富,学业进步的。】   【江聿风:「死鱼眼」】   【江聿风:许了什么。】   【温辞:不告诉你。】   江聿风心思深沉的看着屏幕,转而跟梅心远联系。   【江聿风:把温辞的符纸拍给我看。】   【梅心远:这多不道德啊,你也太没素质了。】   【江聿风:我什么时候有素质过,拍。】   【梅心远:……「中指」】   没过几分钟,梅心远拍了张模糊的照片过来。   江聿风想知道温辞心底里最渴望的是什么,估计有家里人,也有他自己的。   看到前两行字,果然跟江聿风想得差不多。   【希望爸爸妈妈,阿姨,还有好多好多朋友平平安安,健康快乐。】   【希望小玉身体健康,以后没有烦心事,赚大钱,开开心心。】   【最后一个了,希望小玉永远永远爱我。】   赵姝然正在前院剥花生米吃,看到江聿风从里面大步流星的走出来,问了句:“你去哪,小宝有那么快回来吗?”   “我过去找他。”江聿风垂眸穿外套,神色淡然,似乎不觉得是什么事。   赵姝然若有所思的问他:“……你真的去?”   江聿风:“去几分钟,不碍事。”   “……你坐缆车上山最快也要十五分钟,不就是想小宝了,你直接说就是了。”   赵姝然没打算阻止他,因为江聿风决定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她索性不管,让温辞去管吧,梅心远也在上面,总之出了事,有人会给他打120的。   江聿风:“……聒噪。”   赵姝然朝他的方向丢了几个花生壳过去。   -   许愿的人太多了,温辞排队排了好久才轮到自己把愿望挂在树上,他选了个好位置,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个地方,心想事成吧。   温辞弄好后,转身走出人群,一步三回头,呼出一口白雾,希望能愿望成真,这么多人都来,应该很灵验吧。   “温辞。”江聿风带着厚厚的口罩,依旧捂着嘴,双眼泛红,走上来的时候咳嗽很严重。   温辞站在原地,转身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的双眼,江聿风透着那点坏心眼的劲儿,温和的眼神,空气穿过他的胸膛,覆盖他的呼吸,让江聿风咳嗽不停,温辞冲上去,鼻尖泛酸,眼眶蓄着泪水。   “最后一条……”江聿风说完就开始咳嗽了,捂着嘴咳个不停。   江聿风抿唇尽力缓住呼吸的频率,但胸口还是起伏得厉害,因为咳嗽,素日昏暗无光的眼眸多了几分光亮,他嗓音很沉,沙哑透着温和,不敢想象他是一个人怎么走上来的。   “我永远爱你。”   温辞愣了下,鼻子红红的,撞入江聿风的怀里,听他用力咳嗽的声音。   温辞又是感动又是心疼:“你是不是快死了。”   江聿风:“……”   行人匆匆,他们经过时都看了眼他们,好心人问需要拨打120吗。   江聿风咳了几声,表示自己没事,也没打算死在这里。   他除了咳嗽比较厉害外,也没有以前那种呼吸不上不下,窒息的感觉。   梅心远躲在一旁,十分同情,且感同身受云安和跟在他们身边当电灯泡的感觉,打死她都不敢相信,江聿风谈起恋爱来这么的偶像剧。   她轻咳两声,走上前:“你怎么来了,呼吸还好吗?”   江聿风皱眉时不时咳嗽。   温辞扶着他:“下山吧,这儿也没别的了。”   江聿风拉着温辞的衣服,让他留下:“你们去看,我一会儿,咳,没事的。”   梅心远细心观察:“你好像是没那几年那么的……严重了。”   江聿风看着温辞一脸担忧的表情,不想坏了他的兴致:“你先去拍几张照片。”   温辞:“真没事啊。”   “嗯。”   梅心远提议道:“来都来了,不如也一起许个愿吧,反正上山的人都是为了这个。”   原以为江聿风会拒绝,实际上他真的拒绝了:“……算了。”   温辞扯着他的衣服:“你试试嘛,来都来了。”   江聿风低头捂着嘴:“咳咳……”   温辞立刻就不扯了,刚才还好好的呢,惊恐道:“没事吧。”   温辞好怕他突然死掉……QAQ。   “哎呀,算了算了,下山吧,你怎么突然跑过来,阿姨也不阻止你,死在山上怎么办,我跟温辞哪里抬得动你!”梅心远不想被周围旅客当吗喽观看,嚷着要下山。   江聿风:“……”   温辞也很担心他的情况,就此作罢,但江聿风冷淡的瞥了她一眼,转身去拿了符纸过去写。   写完后江聿风不太受得了这里的空气,去洗手间洗脸洗手。   温辞满脸都是江聿风会写什么,不会又是什么惊天骇俗之语,这会吓到天上的神仙吧。   也有可能不是他,或者是事业上的追求,毕竟江聿风很喜欢赚钱。   温辞写了有关于爱的话题,是关于他自己的,暴富发财都忘了写了,他怕自己贪心,天上的神仙会嫌他烦,所以就把自己的小愿望压缩成小玉好好爱他就行。   对于赚钱这点,温辞觉得自己不至于沦落得很惨……大不了就回家种地。   江聿风会写什么呢,温辞很矛盾,一边想着希望江聿风能写关于自己的,可以多为自己着想,一边又想着跟自己有关。或者也可以像他一样贪心,写好几个愿望……   梅心远:“江聿风这小子也不注意点,写完了要挂在树上才行啊,小辞,你来挂吧。”   温辞哦哦了两声,接过,忍着不看。   梅心远在旁白怂恿:“江聿风都看了你的,你不看看他的,也太吃亏了。”   温辞抿唇:“……我有点怕怕的。”   “你怕什么的,充其量就是发财暴富啊,江聿风就喜欢搞这个。”   他也不爱去求神拜佛,对这些没有信仰,特别是在叔叔过世后,对这些文化更加的思想淡化。   “你怕他写得不是你啊。”梅心远其实也不太确定,“既然这样,那就不看了,挂上去吧。”   “等他挂上去比较好吧。”温辞迟疑了,“要他亲手挂上去才灵验的。”   说是这么说,但温辞也不松手,他捏着纸,小心翼翼的像是要干坏事的样子,最后还是忍不住:“心姐,我就看一眼。”   “看吧。”梅心远转身,“我不看。”   温辞打开纸条,上面赫然写着——   【希望温辞宝贝平安顺遂,皆得所愿。】 第64章   雪山之旅结束后,温辞收拾行李,准备明晚离开的行李。   江聿风在一旁帮他整理,衣服都是厚的,但温辞在这里的衣服大多数新增的,不是赵姝然买的,就是江聿风给他买的……   很难带走,行李箱的存量就这么大,毕竟是自己坐车回去,温辞心想着能方便就方便。   “衣服先放在这嘛,下次我来的时候就不用带了。”温辞蹲在衣柜前面嘟囔着,“我都成年了,不会长身体了,也不会突然变得超级胖。”   江聿风一言不发,在旁边跟他一块收拾,沉默了半晌,努力让自己看上去很正常:“差了不少东西。”   “差什么啊?”   江聿风没回答,温辞跟赵姝然打了声招呼便跟江聿风出门了。   赵姝然披着外套,打着哈欠跟他们说拜拜,然后把门关上。   其实都是些小玩意,江聿风推了一箱子,买的有些事温辞爱吃的零食,一开始没什么想买,一到超市就觉得什么都缺。   “太重了,拿起来很辛苦。”   江聿风从进门就话少,听到这才迎合一两句:“那就放在这,开学我给你搬过去。”   “诶呀,也是个好办法。”于是温辞能买就买,毫不手软。   江聿风在后面推车跟上,看着温辞在超市上蹿下跳的,当看着温辞把一大包旺仔大礼包拿过来时。   温辞站在他面前,抿唇一笑,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   江聿风垂眼看他,嘴唇细微的动了好几下,内心在会不会把温辞弄哭跟要不要哄温辞高兴之间选择挣扎了一下,最后两边肩线垂下微妙的弧度。   “嗯。”   温辞:“我小时候很想吃,但我妈不给我买。”   “家里不是很多吗。”   “那跟我要买没什么关系啊,我吃得完。”   家里很多吃,但温辞跟松鼠一样喜欢藏起来,堆在一块,是自己的小零食库。   温辞弯着眉眼笑了笑。   江聿风很难拒绝那样的笑容。   *   大概是年味儿还没过去,加上旅客多,这个点海边依旧热闹繁华。   沙滩边上支起各种小摊,亮起彩灯,还临时搭建舞台,驻唱歌手激情点歌演唱。   有人在卖牛肉干,温辞走过去,用鼻子嗅了嗅,觉得很香,女老板目不转睛的盯着温辞的脸看,好心的送了他一根吃的。   “试吃的,试试嘛,好吃你再买。”   温辞小心接过,还没放嘴里,就被江聿风带走了:“不买点吗。”   “那都是骗旅客买的。”   温辞啊了一声,也管不了太多,先放嘴里尝一口,结果怎么都咬不断,江聿风索性停下来看着温辞。   温辞像小狗那样嚼嚼嚼吃,用了吃奶劲来吃,好用力的吃,吃半天食物一点变化都没有。   温辞呸呸呸的用纸巾吐出来丢垃圾桶里:“咬不动……我要喝水,奶茶也行,咖啡也行。”   咖啡对温辞的效果贼棒,能坚持两个晚上通宵不睡,温辞那时候实在是没事做,拉着江聿风做运动,好不容易累过去才睡着的。   “还喝?”江聿风斜睨一眼过去。   温辞一点都不怕他,“那别的也行,你的也行。”   还没说完,就被江聿风捂着嘴:“你说的是津//液吗?”   这次轮到温辞捂他的嘴。   温辞跟江聿风在海边散步,结果遇到了迎面走来的丁遂然,还有一些人,他们貌似都认识江聿风,而且跟江聿风的关系还很一般。   丁遂然原本还在犹豫着要不要走,之前的误会也没解开,但他们似乎也没什么话好说的。   正打算无视的时候,旁边有人忽然开口:“这就是江聿风的男朋友,看起来挺纯的。”   温辞犹豫的转过头,被江聿风一只手挡回来:“不用管。”   那人只是嘁了一声,也没有别的冲突,仿佛只是调侃吐槽了一句。   走了两步路,温辞忽然用舌头舔牙肉,隐隐不舒服,但还是问:“所以我现在连奶茶都不能喝了吗?我最近都没吃到好吃的……糖也不给我吃,你什么都不给我。”   江聿风稍稍冷淡:“不给。”   温辞咬唇,一副很委屈的样子。   丁遂然瞥了眼过去,他们给他的感觉很奇怪,不太像是热恋中的情侣,在他的眼里,温辞好像要更喜欢江聿风多一点。   但江聿风本人似乎天生就对感情很冷淡,有时候丁遂然觉得他铁石心肠,别说心动了,就是同情心都比别人少一截。   丁遂然挺喜欢温辞的,当然这个喜欢多是欣赏,对比江聿风来说,温辞的性格坚持温顺纯良得像小绵羊。   “丁哥,我们好像忘了买啤酒了,你带了吗?”   “在冰柜里冻着,我去拿,你们先过去。”丁遂然原路返回,经过林荫小道时,再次看到江聿风跟温辞。   温辞捂着嘴,哭着说:“牙好痛。”   “应该是长智齿了,回去检查一下。”   “我不要,我怕疼,我好怕。”   丁遂然正犹豫着要不要走,但好奇心驱使他停下来,从他的角度看见,江聿风站在温辞面前,伸手指进温辞的口腔里,似乎在检查什么。   “有点肿了,应该是要长智齿。”   温辞被迫张着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满脸愁容,一点都不开心。   丁遂然看得脸红爆炸,草,这两人也太没道德心了,就这么弄?   路灯杆下灯光昏暗,周围被两边树林形成巨大的阴影,江聿风垂眸瞥了眼丁遂然的方向。   丁遂然心惊胆战,正要转身走人,但想了想,他还要去拿东西,便硬着头皮走上前,想着装出一副旁若无人的态度来。   结果江聿风也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便收回视线,低头印上温辞柔软温热的唇上,不介意旁边走过多少人,像所有普遍热恋期的小情侣那样亲热,安慰。   丁遂然头也不敢偏,经过时,听见一道陌生熟悉的声音,是来自于江聿风温柔的嗓音:“宝宝,不疼了。”   我草!   丁遂然加快脚步,仿佛那块地方烫脚。   *   因为不算特别疼,但又不能完全忽略,很破坏心情,温辞有气无力,软绵绵的说:“还是疼,要是拔牙的话,你得在我身边。”   “嗯。”江聿风说,“然后把你的牙齿收藏起来,挂在房间里。”   “啊?”温辞脑袋缓缓冒出一个问号,“别了吧,好奇怪……”   “哦。”   “……”   温辞不想走了,趴在江聿风的背上,跟以往那样,没有任何变化。   浓墨的海边夜色天空炸起一道亮光,随着一声砰砰的炸响。   温辞侧过头看着:“小玉,放烟花了,可是明天才是元宵节。”   江聿风选了个视野极好的地方,将温辞放在台阶坐下。   烟花绚烂,五彩缤纷的映照在他们两人依偎的身上,一闪一闪的落在他们脸上。   温辞半垂着目光,想到什么,抿唇一笑。   “我们一起过年了,一起吃饺子,一起过生日,一起看烟花。”   温辞低头数着,怕遗漏了什么,数完了又觉得他们还有很多事都没有一起做。   江聿风静静地听他说,语气温和一片:“嗯,过新的一年。”      温辞身体温热,仿佛要蜷缩成一团钻进他怀里:“还有好多个新年,我都想跟你一起过。”   温辞脑袋灵光:“会不会一起上班。”   江聿风偏过头在他耳边呢喃,沉沉笑起来:“这个还是算了。”   在这一片嘈杂混乱的环境中,温辞清晰的听见对方为自己心跳的声音,那种撕心裂肺的亲吻,仿佛要深入到身体里。   江聿风贴着他的脸:“等我回来,知道吗?”   温辞眼泪忍不住落下,又不是什么生离死别的场面,他要哭什么啊。   “开学见。”   江聿风抱着他,嗓音低沉,被烟花爆竹声模糊,“不是这三个字。”   下一秒,这一隅被烟花照亮,温辞眼睛湿润明亮,福至心灵:“我……”   还没说完,江聿风声音始终如一,盖过烟花声:“我爱你。”   温辞睫毛轻眨,笑着说:“我知道。”   回想了一下,温辞还挺感慨的,觉醒之后的每一步都走得好辛苦,现在周围也都是危险,也都是一些不可思议的人,也有好多温辞无法理解的,他沦陷了吗,其实是的,他就是被影响了。如果没有江聿风的话,温辞可能早就崩溃了。   温辞忽然顿了下,跟江聿风十指相扣,凑到他耳边坦言:“其实,我对你是一见钟情。”   江聿风仿佛忆往事:“那你怎么知道我不是?”   “不会吧……”   温辞只记得第一次见江聿风,就是他帮自己的行李箱抬上去,之后的表现都挺冷淡的,当然那时候他对谁都那副表情,压迫感十足,谁都不敢靠近,评了大一新生第一帅哥也挡不住他没有温辞受欢迎的事实。   “我又不是乐于帮助别人的好人。”江聿风只是在隐约中察觉到自己的一抹即将燃烧的情愫。   身体永远比大脑先做出反应。   温辞之前不止一次说过他是自己的避风港。   实际上是相反的,他被困于囚笼,温辞握着钥匙亲自打开门,将他放出来。   然后,江聿风闭上眼,仿若熟睡一般,搭在温辞的肩膀。像一个在沙漠远行的旅客,找到了自己生命的绿洲。   —正文完—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02.com)的用户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预览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